《校园全能高手》 第1章 送大哥一程 方羽白先天高度近视,若不戴眼镜看人连男女都分不清,比盲人好不到哪去。 他急着去马路对面的银行取钱配眼镜,眯着眼瞄了下左右,似乎没有飞驰的车辆,忙快步朝对面跑去。 十几米宽的马路,腿脚利索几秒钟就过去了,可交通事故都出在这几秒中里。 方羽白已经模糊看到马路边的垃圾桶了,忽然一阵刺耳的轮胎磨地声响起,他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口,却没有迎来那瞬间的碰撞。 一辆现代商务紧贴着他的双手停了下来,轮胎摩地的焦味充斥在空气中。 方羽白反应挺快,他乱穿马路差点引发交通事故,还没等伸出头来的司机发飙,已经先一步到了路边,弯腰行了个礼,“对不起,对不起,我眼睛不好使,没看到您开车过来。” “麻辣隔壁的,瞎子不在家呆着出来乱跑个屁!” “这不是想到银行取点钱吗!实在抱歉。”方羽白对着司机一阵赔不是,双眼却下意识瞄向车后座。 实际上方羽白看也是白看,就连近在咫尺的司机他都看不清面容,更别说看清车后座的人了。只不过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车内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才不经意的多扫两眼。 司机见他伸头探脑的瞎瞅,一把揪住方羽白衣领,恶狠狠道:“看什么看!” 差点撞车的事错在方羽白,因此他又是躬身又是道歉,看起来是个没脾气的傻小子,可实际上他脾气硬着呢,尤其是上午眼镜弄碎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此时被司机揪住衣领,犟脾气一下子就来了。 他不再赔礼求软,而是指着自己的双眼冷声道:“你当我能看见吗?八百度高度近视,你要不说话,我都分不清你是男是女。” “小兔崽子还挺嘴硬,看老子弄死你!”司机右手摸向腰间,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小兄弟,你真的是先天近视?”车后座一个男人沉声问道。 这声音方羽白应该没有听到过,可是他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说话的男人让他觉得熟悉,就好似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他挣开了司机的手,笑道:“如假包换的高度近视,要不然谁过马路也不能不躲车呀!” 车内人笑了笑,低声对司机道:“黄毛,准备一下,开始干活了。” 黄毛转过头从副驾驶上拿起个硅胶仿真面具戴在脸上,除了一头黄毛外,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推门下了车。 紧接着从后车门又下来两人,都带着硅胶面具,一个秃头,一个蓝毛。 在方羽白眼中这三人只是模糊的三道人影,尽管如此,他仍能准确的感知到“想”要见的那人,他眯着眼睛,想看清中间那人的相貌。 秃头走到方羽白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笑道:“小兄弟为何这样看我们?” 方羽白暗自思量,这样熟悉的人会是谁呢! 他没有多少朋友,认识的人也不多,面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听着不耳熟,实在想不出为何会生出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犹如他乡遇故知,虽然来的异常,却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面对秃头的问话,他眯眼笑道:“这位大哥,我先天高度近视,不戴眼镜看啥都是三个影子。刚刚我着急过马路,就是想去银行取钱配个眼镜,没想到差点害了你们,真是对不起了。” 秃头笑道:“这不算事儿,我们也要去银行取钱,既然小兄弟眼睛不便,不如和我一起进去。” 方羽白心中一喜,心道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正愁一会取钱不方便呢,就遇到这样一个好心人,不过这个好心人的司机有些霸道。 方羽白对秃头的那种熟悉感,让他不自觉的将秃头归类为好人,却根本没看到下车的三人都带着硅胶面具,这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银行取钱的人。 他笑着答应了秃头,和三人一起向银行走去。 这个点银行快下班了,取钱的人挺多的,蓝毛站在银行大门口,秃头搂着方羽白的肩膀走到大厅中间,而黄毛则快步走向柜台。 有一名保安觉得几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刚上前两步就被黄毛掏出手枪顶在了脑袋上。 “抢劫!都他妈的给老子双手抱头蹲下!” “哇!”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片,不少人跑向大门,却看到蓝毛端着把微型冲锋守在那。 有个中年妇女见形势不对,悄悄要从取款机那面逃走,被秃头抬手一枪打在大腿上,坐在地上抠住大腿哭号不止。 “我**妈的,好吵!”蓝毛脾气暴躁,朝着中年妇女砰砰两下点射,鲜血飙飞,中年妇女双眼一翻倒了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当鲜血随着枪子儿飙飞,大厅里无论是职员还是顾客,都乖乖的抱头蹲在了地上,恨不得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惹怒劫匪给自己来上两枪。 “大哥,你不是说来取钱吗?”方羽白虽然眼睛不好使,但耳朵灵着呢,黄毛的那一声抢劫他听得真切,不过却不愿意相信身边给自己异常熟悉感觉的人是抢劫犯。 秃头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还给他点着一根烟塞到嘴里,笑道:“小兄弟,大哥可没骗你,我们真的是来取钱的。” 秃头说完朝着黄毛一摆手,黄毛拿枪顶着保安的脑袋,对柜台里要按报警器的柜员骂道:“你要敢按下报警器,我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乖乖的举起手站一边去。” 里面的柜员手指头已经摸到了报警器,但被劫匪威胁,终究是没敢按下去,乖乖的举起了手。 黄毛一枪托打倒保安,背着个帆布袋子快步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定时器炸弹,啪的一声吸在了防弹玻璃上,然后冲着里面的柜员一龇牙,侧身数了三个数,炸弹咚的一声炸响,声音不大却成功在防弹玻璃上开了个大洞。 黄毛跳到柜台上,将帆布袋子一扔,几名柜员乖乖的开始装钱。 方羽白就算是真瞎,也知道不小心上了贼船,可叹他还以为遇到了故知,屁颠屁颠的在劫匪车边等着,真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 方羽白狠狠的吸了口烟,呛得直咳嗽,知道自己抽不了这玩意,掐住烟嘴狠狠的摔在地上,道:“大哥,你这样的取钱方式太任性了,兄弟劝你千万别伤人,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秃头见大局已定,饶有兴致的盯着方羽白的双眼。这少年习惯性的眯着双眼,鼻梁上有两处咯青了的印记,应该是个经常戴眼镜的人。 就这样一个半瞎的少年,双眼中虽有懊恼却无惧色,而且身体不抖言语不结巴,到是比他那两个手抖的囊货同伙要强得多。 秃头对这少年有一种隐隐的好感,索性给他交个底,道:“你不用担心,一会你送大哥一程,大哥不伤你,还送你一份厚礼。”(未完待续) 第2章 天打雷劈 方羽白脑门都快绿了,心道你还送我一份厚礼,一会别随手一枪干掉我。 秃头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搂住少年肩膀道:“你不是要来取钱吗?准备取多少?” “配个眼睛的钱,二三百吧!” 秃头靠近了方羽白,见他衣兜里有个存折,顺手取了出来,见里面剩的钱还不到一百五,心想穷鬼一个你取个毛线,遇见哥算你倒霉,也算是你的造化。 “黄毛!扔叠钱过来。” 秃头让柜台里的黄毛扔出一叠钱,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少年上衣口袋,“啥年月了还取钱,咱现在都是上银行拿钱。” “这就是有钱人任性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赃款,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方羽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实在是悔的要命。 黄毛装满了一袋子钱,外面也传来了警笛声。 可惜三名劫匪准备充足,从入行抢劫到完事出来,总共也没用上五分钟,因此赶来的警察并不多,只有两辆巡逻车,六名未配枪的普通巡警,最多起个驱散围观群众的作用。 秃头单臂勒住瘦弱的方羽白,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安全的到了路边的商务车前。 街角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一女子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墨色风镜,一头黑发迎风飞舞,如同终极战士一般酷得不能再酷,一个漂移急停,潇洒的停在了警车旁边。 这女子是警务系统一枝花,刑警队的副队长冷凝雪。她今天并不当值,出来逛街正好碰上。 此时黄毛已经启动了车,秃头推着方羽白做到了后座,银行突然冲出一人,对着警察高喊道:“那小子不是人质,他们是一伙的。” 蓝毛举枪对着保安一阵突突,却都打在了空处。 “快上车。”秃头朝着蓝毛喊道。 “马勒戈壁的!”蓝毛开了三枪都没打中,恼怒下掏出个自制的手榴弹,拽动拉环后扬手就要扔过去。 “砰!” 冷凝雪在蓝毛没有扔出手榴弹前,一枪命中他的眉心。 “快开车!” 黄毛一脚油下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车海之中。 手榴弹巨大的威力将蓝毛炸的尸骨无存,却也挡住了冷凝雪骑机车追击的路线。 黄毛对东江路线很熟,开着车东拐西拐,避过开着摄像头的路口,天黑时在城西棚户区停了下来。 黄毛想一枪崩了方羽白,但秃头却相中了方羽白的镇定,加上蓝毛一死,队伍中就缺了一人,有意逼方羽白入伙,暂时敲晕了事。 二人摘下硅胶面具,换了辆老款桑塔纳,驱车避开主路,沿着一条土路向西走了百多公里,直到青龙湖边才停了下来。 此时已晚上八点多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青龙湖波光粼粼,涛声阵阵,秃头和黄毛对坐岸边,喝着啤酒,啃着香肠,在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哪曾想好好的月夜,突然间狂风大起,青龙湖深处传来让人心悸的吼声。 一大片乌云悬在二人头顶,虽没遮住月光,却也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湖里传来的吼声,莫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青龙?”黄毛想起老辈关于青龙湖内有神兽的传说,心里有些害怕。 “青个屁龙,风吹湖面把你吓成这毛样,比不上车里晕的那小子。一会叫醒他,让他顶蓝毛的位置。” “大哥,那小子瞎迷糊眼的样,还能跟我们做大事儿?蓝毛不是有个上学的弟弟吗!那小子胆大心狠,我们把他拉上。” “说起蓝毛,这小子死的够惨的,被炸弹炸的都没留个全尸。诶呀妈呀!烫死我了!” 秃头正说着,忽觉胸前奇烫无比,手忙脚乱的撕开衣服,见胸前的白金坠子红彤彤一片,好像在火中灼烧过一般,把胸口烫了个血泡。 秃头疼得嘶哈的摘下链子,坠子又慢慢变回了白色。 “他妈的,邪了门了。”秃头拎起坠子,悬在眼前仔细查看。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传家宝?中间珠子怎么瞅着像玻璃球。” “老爷子当年造反时候从一个大官手里夺来的,当成传家宝留给了我,我找人问过,这东西就链子值点钱。” 二人光顾着研究挂坠上的珠子,却没发现桑塔纳车里冒起了阵阵黑烟,似乎有什么东西着火了。 “昂!” 青龙湖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啸声,大浪滔天而起,一波波卷向堤岸,吓得秃头和黄毛汗毛直竖。 “哎呀!烧死我了!” 原本昏迷的方羽白浑身是火的从车中翻爬出来,一边脱掉着火的外衣摔在地上一阵踩,一边从胸前揪下一个圆形的佩饰,又觉得太烫,抖手甩到了秃头脚下。 “喀嚓!” 一道球形闪电刺目无比,从头顶乌云中冲出,瞬间劈在秃头和黄毛头上。 方羽白还没缓过劲,就见一道闪电劈在不远的地方,好似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哦卖糕的!终结者吗?”他眼神不好使,没看清闪电劈落前那里有两个人。 “抢银行的人呢?莫不是要将我烧了毁尸灭迹!” 方羽白眯着眼睛左右看了半天,视线里一片模糊,又侧耳听了一会,确定除了阵阵涛声外没听见一丝人的动静。 方羽白心中稍定,只道是劫匪趁他昏迷要将他烧死却没成功,暂时应该是安全了。 他在烧焦的衣服里扒拉半天,发现口袋中的钱包和秃头塞入的一叠钱被烧的只剩个边边角角,无奈起身去找刚扔出的佩饰。 方羽白还记得扔佩饰的方向,趴在地上一点点向前摸索,到了岸边终于找到了佩饰。 眼前波光粼粼,鼻中阵阵水汽,耳内低昂声阵阵,方羽白料想此处很有可能是东江西的青龙湖。 青龙湖离东江有百公里,今夜是回不去了,只能等到天明再看。 方羽白光着膀子颓然蜷坐,双手摩挲着佩饰,狂风阵阵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嗦,心中骂翻了劫匪的八辈祖宗。 他自小就带着这块佩饰,不用看也记得它的模样。这是一块莹白的玉佩,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如同凝脂。玉佩中间有个拇指大小的圆洞,正好能穿个绳挂在脖子上。九条栩栩如生的真龙或卧或舞,或潜或跃,纠缠盘绕在手掌大的玉佩上。 每当握着这块九龙玉佩,少年就会记起父母还在时的日子,可惜的是玉佩仍在,人却渺渺无踪,想到自己坎坷的身世,少年禁不住一声长叹,将玉佩紧贴在胸口。 “咦!又是这种感觉!” 方羽白猛然间又有了非常熟悉的感觉,不用眼睛去看,就从地上捏起一个硬硬的圆球,放到眼前发现竟是个绿莹莹的珠子。 “原来是你给我熟悉的感觉,并不是那个劫匪。” 他右手捏着玉珠,左手握着九龙玉佩,鬼使神差的就将珠子按在了九龙玉佩中间的圆洞上。 “嗡!” 当珠子严丝合缝的嵌入九龙玉佩,突然从玉佩上传出嗡嗡声。而青龙湖中的啸声再次响起,天空中一道又一道肆意飞舞,映照的夜空宛如白昼。 “老婆,快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方羽白抬头望去,球形闪电已到了眼前。(未完待续) 第3章 湖中并蒂莲 东江,市警察局。 局长孟文斌对冷凝雪道:“小雪,你休假就休假,怎么能随便就开枪呢。” “孟局长,我是一名刑警,那种情况下若不开枪,必然会有更多人受伤。”冷凝雪声音冰冷,却也说出了一个事实。 “你就是不听劝,须知刚者易折!”孟文斌叹气道:“那个人质的资料调查出来了吗?” 冷凝雪打开手中的档案夹,读道:“方羽白,男,十八岁,患有先天性高度近视,东江中学高三四班学生,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十岁时方羽白父母突然失踪,至今无音信。据查,八月九日也就是今天中午,方羽白与同学赵高发生冲突,眼镜破碎后离开学校,下午出现在银行内。抢劫时间为下午四点半,现场笔录及视频资料说明方羽白曾与劫匪秃头搂肩对话,且收受一万元赃款。他们的对话内容不足以证明方羽白没有参与抢劫案,根据此人家庭情况,不能排除作案动机。” 冷凝雪眉头紧皱,她清楚记得方羽白被秃头勒着脖子进入商务车的那一幕,直觉上认为方羽白应该不是劫匪的同伙。但警察办案讲究证据,现在已知的资料虽无法证明方羽白有罪,却也不能证明他无罪,只能当作犯罪嫌疑人看待。 “尽快查出秃头、黄毛的身份和动向,这伙劫匪极其凶残,若方羽白是人质,我们晚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孟文斌做最后总结,挥手让冷凝雪去查案。 冷凝雪走出局长办公室,收到手下传来的讯息,称在西城棚户区找到了作案车辆,正在挨家挨户的调查询问。 冷凝雪办案是出了名的认真,有了线索晚饭也不吃了,骑着机车直奔西城棚户区。 经过大半夜的调查询问,又搜索了多处摄像头影像,冷凝雪基本能够确定,劫匪出了棚户区后,沿着通往青龙湖的乡村公路一路向西,目的地可能是省城。 冷凝雪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让同事回警局备案,跨上机车,朝着那条公路轰鸣追去。 天蒙蒙亮,青龙湖上大雾弥漫,三、四米远就看不清人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深处谁家女,笑抛一枝莲。” 浓雾中传来划桨声,还有少女清脆的歌声,歌声婉转动听,在空寂的湖面上飘出老远,让人忍不住想见一见唱歌的妹子。 “姐,昨夜就是这个方向电闪雷鸣,你说会不会是仙人下凡!”一个少女俏皮问道。 “又胡说,世间哪有仙人,快把脚收回来,水里凉着呢!”这个声音清脆悦儿,隐隐透着“姐姐”的威严。 “姐,往岸边靠一靠,我有一种感觉,会遇到驾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哎呦!姐姐你干嘛打我!” “打你是轻的,我看你是看电影中毒了,咱么马上掉头回家,快吃早饭了。” “看看,就看一眼!” 姐姐耐不住妹妹可怜兮兮的哀求,操舟划向岸边。 船底碰到了岸边的泥沙,妹妹指着岸边惊呼道:“姐,你快看,真有个男人呀!哎呀,这人还没穿衣服呀!” 姐姐也看到了这**男人,忙伸手挡住妹妹的眼睛。 “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呢!”妹妹用力拨开她的手,非要趁着这人昏睡时长长见识。 姐姐忙拿起整理箱中的大毛巾扔在这人身上。 没穿衣服的人自然是方羽白,他先是倒霉的被当人质劫来,又差点被烧死,最后被天雷劈中竟没死,安稳的睡在青龙湖边。 年轻人被这姐妹俩看了个通透,好在他昏睡不醒,到也没没羞没臊不知尴尬。 古语有云:食色性也!男人喜欢看漂亮女人不假,实际上女人也喜欢看男人。尤其是少男少女对异性的身体更是有些好奇。 方羽白眉宇英朗,身材虽有些瘦弱,却也能看出肌肉棱角,算是挺有看头的小帅哥,这两姐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看的小脸通红,通过实践研究,对之前学过的人体构造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太阳仿佛要见公婆的小媳妇,虽会有些不好意思,但终归要从东方升起,当万道红芒驱散了浓雾,方羽白猛地高喊一声,“老婆,快和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湖面空旷寂静,他这一嗓子惊惧而发,宛若平地惊雷,吓得两姐妹将船快速划向远处。 方羽白的记忆还停在昨夜被雷劈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用手挡住脑袋,翻身连滚两圈,噗通栽进湖中。 湖边水深不过一米,方羽白一米七的个头,只要脚站牢了就淹不着。 可他打小眼睛就不好使,从来就没下过水,比旱鸭子还旱,跌入水中后张牙舞爪的一阵乱抓,哪里能站得起来,挣扎了两下咕嘟咕嘟的沉下去,开始冒泡了。 姐姐看情形不对,忙跳入水中,双手伸到方羽白臂下,将他从水中托了起来。 溺水之人遇到稻草都要抓紧,别说是大活人了。 方羽白喝了两口水,终于碰到实物,一把搂住姐姐,八爪鱼般连手带脚缠了上来。 少女衣衫穿的单薄,下水后紧紧贴在身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人身体的灼热,羞得满面通红,想抽出双手推开,无奈被他紧紧搂住,动也不能动。 “下去!”姐姐俏脸通红,声音冰冷。 “不下!死也不下。”方羽白闭着眼睛,手脚裹得更紧了。 姐姐无奈下只能身上挂着方羽白,面红耳赤的走到岸上。 “你快点下来,上岸了!”妹妹举起块石头,琢磨着这家伙要是还赖在姐姐身上,必定是个淫贼,索性一石头砸下去。 方羽白试探着用脚探探地,果然踩到了实地,这才松开手脚站了起来。 离开姐姐的“怀抱”,晨风吹来,方羽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胡乱的在身上一摸,啊的大叫一声,就蹲了下来。 姐姐冷哼一声,捡起之前的大毛巾扔到他面前,“你遇见抢劫的了?” 方羽白捡起毛巾遮住前面,“昨天下午去银行取钱,正遇到抢银行的了,倒霉催的被当做人质,九死一生啊!” “你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呆瓜?快抬头让我看看!”妹妹听他竟然是昨夜新闻报道的“呆瓜人质”,一时有些雀跃。(未完待续) 第4章 不再近视了 方羽白掐住腰间的毛巾,眯着眼睛抬头看去。 面前少女青丝如瀑披在肩上,俏脸娇艳好似鲜花,曲线玲珑如芙蓉出水,娇嗔玉嫩不似凡间女子,可惜的是如此美少女竟然在自己眼中出现了重影。 感情这货到现在还没弄清在自己面前的是几个人,他想到了“重影”,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心道若是看到了重影,又怎能将此女的全身细节看的如此真切! 方羽白回头看向那辆轿车,竟能清晰的看到车内座套的花纹,后座燃烧的痕迹。 这家伙不敢相信的狠狠揉了揉眼睛,又向湖面遥望,只见微风轻抚,烟波浩淼,飞鸟掠水,鱼儿吐泡,一切都历历在目,再无一丝模糊的感觉。 “天啊!我竟然能够看到了!我能够看到了!” 方羽白仰天大笑,他被近视眼折磨了十八年,虽然比全盲要好一些,但也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此时骤然恢复视力,不啻于盲人复明,一时间想起半盲的日子,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蹲踞在岸边,心中满是欣喜和委屈,时而大哭,时而大笑,看的姐妹花在旁边莫名其妙。 “姐姐,他能够看到什么了?莫不成这人是疯个子,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不急,再等等。”姐姐看着方羽白如疯子一般大笑哭泣,心里竟莫名的产生一丝怜悯,此时到不急着走了。 方羽白大哭大笑好一会,待十八年的委屈一朝散尽,这才渐渐平复。 他挺身站了起来,对二女讪笑道:“刚刚在水中真是抱歉,我从来没下过水,实在是怕的不行,冒犯了二位。” “你只冒犯了我姐姐。”妹妹俏皮的伸了下舌头,娇声道:“那两个抢银行的人呢?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怎么能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去银行取钱被他们敲晕了,等醒来后他们就不见了,估计是逃走了。” 方羽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桑塔纳旁边,他恢复了视力,有些不太习惯,走起路来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他指着地上烧焦的衣服道:“那两个可恨的家伙,走之前还在我身上放了一把火,差点把我烧死。” 方羽白实际上并没有说实话,地上烧焦的衣物只是他的上衣和那叠钱,至于裤子很有可能是从天劈落的闪电造成,但他能和别人说自己被闪电劈了还没死吗! 他昨夜被闪电劈中的事情太过诡异,没死不要紧,先天近视还莫名其妙的好了,如果被有关部门发现,估计会将他当作小白鼠切片研究了。 他猫腰进入车内,将车座套扯了下来,一圈一圈缠在身上,看起来到是有点时装秀大师范。 “我叫方羽白,东江中学的学生。你们应该从电视上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这货穿上了“衣服”,双眼仍是习惯的眯起,说话和举止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姐姐见方羽白之前好似受惊的兔子,然后又如无助的孩童,一转眼又似变成个举止得体的绅士,竟觉得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松开妹妹的手,径直上了小船。 妹妹到是觉得方羽白的转变挺有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眨,笑着对方羽白道:“我叫何莲,我姐姐叫何清,就住在青龙湖东南岸。你要不要去我家换身衣服?” 有美女姐妹花邀请做客,一般男人想必都会很乐意,可方羽白却有些不想去。 他十岁起就独自生活,靠着给饭店打零工才能维持学业,今天是周末,正是饭店忙的时候,若失约旷工,于人于己都太好。 何莲见方羽白犹豫不语,撅着嘴道:“你要不去就开着那台破车回东江吧!” 这一句话把方羽白说动了,别说他还没有领驾照,就是他的家庭也不允许他去学开车。 此时他身无分文,连件衣服都没有,走到路边拦车估计得被当流氓抓起来,要是能去这姐妹家借套衣服也好。 方羽白指着身上的“衣服”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还真得借套衣服。不过我有块玉佩不见了,你们等我找找。” 岸边的湖水不深,清澈可见湖底细沙。方羽白站在岸边仔细看了半天,别说玉佩,连块大点的石头都看不见。 他想到昨夜手持玉佩和那枚珠子时被雷电劈中,虽然自己没事,但裤子什么的都没了,很有可能那块玉佩也被雷电轰得渣也不剩,父母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估计是没了。 他长叹一声,摇着头不想那些伤感之事,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落寞之色。 何莲对着这个忧郁的男子伸了伸舌头,回头却见到姐姐神色间也都是伤感。 方羽白拔出轿车钥匙锁上了车门,上船时左脚踩在船头,迈右脚的时候却踏在了空处,哎呀一声,张牙舞爪的向前扑去。 小船本来就不大,何清端坐在小船中间,被踏空扑来的方羽白直接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船上的三人都呆住了。 之前跌入水中的时候,方羽白虽然缠在何清身上,但那时他迷迷糊糊,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此时他恢复了正常,身下娇躯明艳动人,鼻血滴答滴答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何清救人的时候虽有些羞愤,但也没有追究什么。可此时这小子压在自己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 何清银牙紧咬,伸腿用力一蹬,将方羽白这货直接踹到湖中。 方羽白有了第一次落水的经验,没有胡乱扑腾,憋口气让身体慢慢平衡,然后双脚放下踩实,在水中站了起来,用清水把鼻血洗净,对着两姐妹嘿嘿笑道:“眼睛不好使,踩空了,误会,误会!” 何清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到船尾操舟,何莲笑着将他拉上小舟,三人飘飘摇摇的往青龙湖南岸行去。 在船上方羽白才知道何莲要商量的事情是什么,竟是让他暂做二人的“男”朋友,挡住从东河来的一个讨厌的家伙! 方羽白习惯性的用手去推眼镜,差点推到了眼睛里,这才记起如今已经不近视了。他见操舟而行的何清随着小舟摇曳,湿了的七分裤紧紧裹住修长的双腿,忽然觉得鼻子又痒了。忙换了个角度,何莲白嫩的小脚在清清的湖水里拨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不加遮掩的笑意看的这货脸通红。 方羽白干咳了两声,揉着鼻子,不去看这两朵并蒂莲花,青龙湖波光粼粼,水天相接处一片绿意盎然,处处生机无限!(未完待续) 第5章 可怕的听力 三人要去的地方是芦苇村,这些年村里年轻力壮的都迁居到大城市里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念旧的老人,因此有人戏称芦苇村为养老村。 何清姐妹并不是芦苇村的常住民,她们家也在东江,芦苇村里住着的是二女的爷爷。 这几日老爷子身体不适,二女回来照顾爷爷。 何家有个姓陆的世交,正好家里有个和二女差不多岁数的公子,算是和二女共同长大的发小。 这个陆公子大概是对姐妹花之一有些意思,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管三人小时候有没有在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此时的姐妹花对这陆公子避之惟恐不及。 这个陆公子借着老爷子身体不适的当口,赖在何家不走,何莲就想到了让方羽白假作男朋友,气走这张狗皮膏药。 拆婚拆庙的事方羽白或许不会去干,但他这人急公好义,为弱女出头还是做得的,何况还要求人家借衣服。 这货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扮演好男朋友的角色,将二女讨厌的狗皮膏药气走,以报答借衣服之恩。 何家有一方自己的小“码头”,二女将小船停靠在岸,让方羽白在船上等着。 她们来的时候带了个皮箱,里面装着父女三人的衣服,懒得往楼里拿就放在了车库,正好此时用上了。 姐妹花偷偷潜入车库,换掉湿衣服,又拿一套父亲的干净衣服给方羽白穿。 方羽白自从父母失踪后就过着穷日子,根本没见过什么好料子,姐妹俩拿来的不论内衣还是外衣,料子摸起来都是手感上佳,尤其是一套八成新的白色立领中山装,做工之精细远超他平时穿的衣服。 他里外翻看遍也没找到什么商标,不禁想起了同学们吹嘘有钱人的“私人定制”,心道这姐妹二人难不成是什么富豪之女! 何莲在远处催促他快点换上衣服,他摇头笑了笑,自己不过是想借身衣服,管她们是不是富豪呢! 展开衣服抖了抖,觉得比以前穿的要大一些,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上,竟然正好。 这货惊诧的伸胳膊伸腿,这才发觉自己似乎长高了五六公分,想想连近视眼都好了,也没觉得太奇怪。 他跳下小舟,走到何家姐妹身前道:“行吗?能气跑那个狗皮膏药吗?” 何莲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捅了一下身边的何清道:“姐姐,我就说这小子能穿老爹的衣服吧!就是骨架瘦了点,有点像沐猴而冠。” “可不待这么埋汰人的,你们要先有自信,我才能帮你气走人。”方羽白弄了弄领子,觉得是不是自己脖子太短,有点顶的难受。 或许是方羽白穿上衣服后与何父有些相似,何清绕着方羽白转了一圈,发现衬衫还有一角没掖进去,想也没想就掀起外衣,将衬衫掖到裤带里。抬头看到妹妹眼睛瞪得溜圆,这才想起面前的可不是父亲,而是两次对自己占便宜的小贼,一时间臊的俏脸通红。 方羽白也没想到何清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不过他自父母失踪后,见惯了人间冷暖,断不会因为何清的一时失态就妄想什么,他干咳一声道:“走吧,我去帮你们气走那个狗皮膏药。然后还得回东江报案。” 何家老爷子住的是幢白色的小二楼,有个半亩地左右的大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靠近大门口的地方栽种着一棵四米多高的桂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看样子是老爷子休闲之地。 下船的地方离小楼还有百余米,三人没走出多远,方羽白就隐约听到小楼内有个老人怒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还当什么官。” 一个中年人沉声道:“爹,这事情我不好出面,就是因为您。” 老人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道:“老子现在也是民,怎么就影响到你了!你不好管老子就不用你管了,这件事我亲自处理!” 方羽白直觉上认为屋内的两个人就是俩姐妹的父亲和爷爷,不知道这父子俩因为什么吵成这样,听他们说话的口气,这何家莫非是官场中人? 方羽白疑惑的看向何清姐妹,却发现这两个少女似乎根本没听到声音,还满脸喜色的往前走。 “莫不是出现幻听了!” 方羽白觉得眉心有些凉,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没揉的时候还没什么事,这一揉眉心,眼前攸的一黑,若不是两姐妹手快扶住他,非得摔个跟头。 他觉得眉心仿佛镶嵌了一颗万载玄冰,冰寒的化作条条丝线,瞬间辐射向全身。 紧接着耳中有万千声音忽然炸响,就好像一个人从无声密室突然进入喧闹的歌舞厅,远的、近的、天上的、地下的各种声音嘈杂交错,根本无从分辨,震得双耳嗡嗡作响,难过的心里像有猫挠一样。 “方羽白,你没事吧!”姐妹俩本想找个人回来气走那个狗皮膏药,可还没等进屋,这帮手就面色苍白,浑身乏力的要倒下,这可如何是好。 “小莲,你快去叫吴妈出来!” 何莲刚要迈步,却被方羽白紧紧拉住,对着她闭目摇了摇头。 方羽白并没有受什么伤,从眉心散出的冰寒只是霎那,耳中乍现的万千声音开始的时候让人有些承受不住,等初始的火爆劲儿一过,就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半靠在何清的身上,用力的吸气、呼气,每一次深呼吸过后,都能感觉耳中声音似乎渐渐的不再嘈杂,慢慢的竟然分出了层次。 近处有姐妹花的呼吸声,远处小楼内何家父子的对话、一楼左侧有个两个男人在摔扑克,一楼右侧有人噼里哗啦的在做饭,甚至集中精神,还能够听到湖里鱼儿吐泡的声音。 方羽白脸色渐渐恢复,心里却不再平复。 “我这是怎么了,如此真切的声音不可能是幻听,难不成被雷劈后成了怪物!” 方羽白不敢再去揉眉心,他隐约觉得,眉心那道冰寒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昨夜发生的事情不仅改变了自己的视力,还改变了身高,现在又出现了变态的听力。 这种改变让他想起了米国曾拍过的恶心电影《变蝇人》,开始的时候主角赛斯和苍蝇融合,也出现了视力增强的效果,但那结尾让人不寒而栗。想到这种另类改变的可怕后果,方羽白不自觉的出了一头冷汗。 “方羽白,要不送你去医院吧!”何清抓着方羽白的手,发现他的手抖个不停,担心他出现什么事。 方羽白本就不是个胆小的人,只不过身体的突然变化让他不知所措。 何清轻柔的话语让他稍稍回过些神来,心想结局再坏不过一死了之,还能有什么可怕的。(未完待续) 第6章 异能还算有用处 方羽白心下微叹,却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暂时放下此事。 他深吸两口气,松开何清站了起来,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就在二楼靠左的房间,有男子在呼哧呼哧的急喘。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方羽白疑惑的指着二楼靠右的窗户道:“那是谁的房间?” 何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红着脸啐道:“房间个屁,那是卫生间!” 方羽白凝神细听,那呼哧呼哧声越来越急促…… 方羽白有一个胖子损友,经常怂恿他一起看小片。虽说他是个纯种处级干部,却也忽然明白了楼上男子在作什么。 方羽白没想到狗皮膏药在别人家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皱眉道:“是卫生间!那个狗皮膏药是不是住在二楼。” “你怎么知道他住在二楼?”何莲有些疑惑,“二楼有两个卫生间,你指的那个是我们姐妹套房里的。” 方羽白心中一阵恶寒,沉声道:“我想你们的卧室被狗皮膏药入侵了!” “你是说那个混蛋在我们的卧室!” “不确定,我们快去看看就知道了!”方羽白不敢一口咬死,只是快步走向小楼,准备去抓个现行。 离门口还有十余米,方羽白听到老爷子在小楼内怒吼,“滚!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厚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三人一步推开楼门,想来是何父被老爷子骂了出来。 这男子穿着一套白色立领中山装,看到方羽白一模一样的穿着显然愣住了,何莲忙开口道:“爸,这是我和姐姐的同学。他刚刚掉水里了,我就拿了套你的衣服给他换上了。” 方羽白穿着人家的衣服,也舍得陪出笑脸,躬身行礼道:“何叔叔好。” 何父涵养很好,虽被自家老头子骂了出来,又见到陌生小伙子穿着自己的衣服,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还很和煦的对方羽白道:“小伙子,欢迎你来做客,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你们小朋友随意。” 何父又对何清姐妹道:“我先回东江,你们再陪爷爷待两天,明天晚上我派人来接你们。” 何清姐妹只道父亲真的有事,嘱咐父亲路上小心,拉着方羽白快速进了小楼,急着去楼上看看。 这座小二楼有点普通居民楼,进门是直通楼上的楼梯,向右和向左分出单户,刚刚何清父亲就是从右侧门出来的。 方羽白本想快点带着两姐妹去二楼抓住那个侵入闺房行苟且之事的混蛋,没想到在小楼门前耽搁两句话,二楼那个狗皮膏药哗啦一声冲了马桶,似乎趿拉着拖鞋,快步溜出闺房,进入到了另一个房间。 既然无法抓个现形,方羽白就不去关注楼上,禁不住想到了把儿子骂跑的老爷子。 想到就听到,右侧屋子中传来一个老人拉风箱似的喘气声。 “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呢!”方羽白听着老爷子喘气声不对,忙问道:“老爷子没什么突发性疾病吧!” “我爷爷有心绞痛,前两天就是突然晕厥,我们才回来的照顾的。” “哎呀妈呀!老爷子怕是又要犯病了!”方羽白心中一紧,顾不得和二人解释,推开右侧的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何家的客厅,一个清瘦的老头捂着心口瘫坐在沙发旁,眼睛都翻白了。 三人若是再晚几分钟进来,老爷子见马克思没跑。 原本老爷子身边都是不离人的,可今天父子二人在客厅里商量事,老爷子一气之下把儿子骂走,心情激动就犯了旧病,差点没屈死在自家客厅里。 “老了!多少英雄气也要被这病消磨掉,不服不行呀!”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稍稍缓过劲儿来就长叹一声,对着又是递药又是倒水的小方同学笑了笑,指着沙发让他坐下。 “小朋友是清儿她们的同学吗?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可是救了老头子一条命呀!” “何爷爷可别这么说,我就是给您倒杯水而已。我姓方,叫方羽白,并不是她们的同学。” 在船上的时候方羽白就问清楚了,这两姐妹是东江二中的学生,和他并不是一个学校。也恰恰因为不是一个学校,才能扮作“男”朋友,糊弄狗皮膏药。 “方羽白!小朋友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老爷子揉着太阳穴,双眼上下打量方羽白,心道这小朋友穿着一表人才,竟和老子年轻时一样,刚刚又冲进来算是救了老子一命,为何连名字都有些熟悉,人生有缘若斯,莫不是哪个故人之后! 何莲在老爷子身后朝方羽白直眨眼睛,意思让他别说出来,可方羽白不知怎的,好似感觉到了老爷子对善意,说不出来欺骗的话。 他没理何莲挤眉弄眼,笑着对老爷子道:“何爷爷估计是昨夜看新闻的时候听到我的名字了。” “新闻!”老爷子恍然记起,指着方羽白道:“你就是被劫匪挟持的那个学生,你脱险了!” 方羽白三言两语把昨天被劫的事情说个清楚,又拍了怕身上的衣服道:“我被劫匪抢得精光,早上何清和何莲去东岸,正巧救了我,这身衣服都是何叔叔的。” 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说瞅着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看来这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若没有清儿这两个孩子将你救回,老头子估计就窝囊的死在自己家里,说起来咱爷俩有缘呀!莲儿,你去楼上把陆成翰叫下来,也不早了,咱们先吃早饭。” 何莲本不想让方羽白说出被挟持的事情,是怕爷爷多心,没想到爷爷对他似乎印象还不错,她朝着方羽白偷偷挥挥小拳头,蹬蹬瞪上楼去了。 方羽白喝着茶水,心里却隐隐有些感悟。 他对身体出现的“异能”一点都不了解,只想到了坏处,导致了心里的惧怕,虽然暂时放下,却也是无可奈何的表现。 此时因为超强的耳力,救下了何家老爷子,让他又想到了这种转变的好处,心里这才算是真的放松下来,心想这“异能”还算是有些用处。(未完待续) 第7章 捏死你个土豹子 何家老爷子又问了问方羽白家庭现状,他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悲戚的大诉苦水,只是平淡的述说。 老爷子得知他十岁的时候双亲失踪,八年来一直靠自己的双手维持生计,学习成绩又没拉下,对他竖了好几次拇指。 在一旁斟茶的何清也恍惚明白了,黑龙湖东岸的时候方羽白为何会有那种落寞伤感的神色,或许他要找的玉佩,就是父母留下的遗物。 何清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胸前挂着玉佛挂坠,却鬼使神差的想到眼前这个男子曾像孩子一样紧紧的抱住自己,顿时俏脸变得通红。 这时候客厅门被推开,一个头上留着撮黄毛的小青年笑嘻嘻的走了近来,对着何家老爷子弯腰行了个礼,笑道:“何爷爷早,清儿妹妹早。真不好意思,昨晚开车过来有些累,起来的晚了。” “年轻人身体还不如我老头子呢,一会早饭你得多吃点。我去看看吴妈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似不怎么待见这狗皮膏药,说话感觉硬硬的,也不招呼陆成翰,到是拍了拍方羽白的手,起身去了厨房。 何清不像妹妹鬼灵精怪,原本要拿方羽白当挡箭牌,没想到将二人凑到了一起,却不知该如何去具体操作。只能像老师介绍新生一样,介绍二人认识,然后找了个借口上楼找妹妹去了。 陆成翰在楼上的时候就看到了方羽白,那时方羽白正半靠在何清的身上,让他既窝火又有些兴奋。 回到房间缓了一缓,越想心里越憋气,寻思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占便宜,决定摸一摸方羽白的底细,然后想办法将他扔出何家。 此时老爷子去了厨房,何清姐妹都在楼上,陆成翰紧盯着对面的方羽白,眼里隐约有熊熊的怒火。 “你叫方羽白?也是和清儿一个学校的学生?” “我和清儿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我和清儿和莲儿是好朋友。” 方羽白原本就要气一气陆成翰,听到陆成翰在楼上卫生间里做的龌龊事儿后,更是不遗余力的打击他,这都叫上了二女的“闺名”。 一句清儿和莲儿把陆成翰气的直咬牙,但这厮也不是个楞头青,他见方羽白穿着与何父一模一样,怕其中有什么关系,强忍怒气不发作,笑问道:“不知你和何叔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的穿着……” “哦,你说的这身衣服呀!早上我和清儿莲儿去湖里游玩戏水……”方羽白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你懂的,戏水后得换身衣服,就换上何叔叔这身了。” “我懂个你妹!鸳鸯戏水双飞!”陆成翰从方羽白的话中想到了高级浴场里这项服务,嘭的站了起来,他想不到自己还在对着二女衣衫饰物YY的时候,眼前这混蛋竟然已经和姐妹花戏水双飞了! 陆成翰恨不得撕碎眼前的小贼,偷了他的女人的贼,不过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道:“好好认识一下,我叫陆成翰,清儿和莲儿青梅竹马的大哥。” 方羽白被陆成翰的表现逗笑了,这厮很不要脸的强调与姐妹花二人青梅竹马,殊不知早就被姐妹俩当成狗皮膏药了,而自己就是要揭下狗皮膏药的人。 只不过这活不好干呀! 方羽白眼睛虽然盯着陆成翰的手,可心里却在琢磨如何才能完成二女托付的“重任”。 他从前视力不好的时候有个习惯,思考问题时喜欢摘下眼睛,也会自然的淡化听觉,完全陷入“出神”的状态。 此时他的视力虽然恢复了正常,却在琢磨如何完成“任务”的时候不自觉的进入了“出神”状态,忘记了陆成翰还在等着和他握手。 这样的行径看在陆成翰眼中不只是失礼,更多的是对他的侮辱。陆成翰脸色发青,干咳了两声。 方羽白猛然回过神来,伸出右手就要去握手,忽然记起了刚刚听到的哼哼唧唧声,不由讪讪的收回右手,笑道:“都是学生,不时兴握手,我叫方羽白。” 陆成翰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他见方羽白比他矮了半头,本想握手的时候顺道掂量一下对方的分量,可这家伙竟然敢不和他陆少爷握手,真是岂有此理! 陆成翰没有马上翻脸,起身到了楼外,深呼吸几次开始拨电话。 方羽白凝神细听,发现陆成翰正在打电话询问东江有什么姓白的大人物,心知这狗皮膏药在自己这没探到底,去打电话求助了。 他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普通小民,料想陆成翰会越打听越懵圈,索性集中精神,去练习如何更好的运用超级听力。 方羽白发现自己的听力并非神话故事里的顺风耳,千里万里顺风就能听到,这个听力,是有一定距离限制的。 他坐在沙发上,能听到湖里的鱼儿吐泡,更远处渔歌早唱。粗略估算一下,若没有房子的阻隔,应该能听清三四百米外的落针声,千八百米的说话声,若是再远,估计也是无能为力。 “千八百米够远的了,不成妖孽就好!” 方羽白琢磨完远近,开始尝试如何过滤声音,如何去推断声音所在点的距离、方位,就如同得到了一个新奇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陆成翰打了一通电话,还真问出个巧事儿。在东江,根本没有什么姓方的出名人物,因此也就初步推断出,方羽白在装大尾巴狼,说不准还是个骗吃骗喝骗少女的土豹子。 陆成翰知道了方羽白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对刚刚对待自己的态度更是窝火,狞笑着回到客厅,要给这个土豹子好看。 陆成翰酝酿好了气势,怒火熊熊的指着方羽白道:“小兔崽子,老子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土豹子,我劝你赶紧滚出何家,以后不许再接近清儿和莲儿,否则老子捏死你!”(未完待续) 第8章 异能觉醒 方羽白此时又一次沉浸在思考中,因此也又一次忽略了陆大少爷的威胁。他在不断尝试听力的过程中,发现楼上姐妹花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由多听了一会。 “姐姐,我明明把那条红色内裤挂在了洗手间,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找不着先别找了,你先套上我的,快点下楼,还不知道陆成翰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陆成翰!姐姐,你说会真的像抢劫犯说的那样,狗皮膏药偷偷进入我们的洗手间,偷走了我的内裤!唉呀!想起来就恶心。” “他瞎说的吧!那时他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狗皮膏药在哪。” “姐姐,抢劫犯很神奇的呀!他刚刚还救了爷爷,我相信抢劫犯的话。” 何清道:“我看狗皮膏药应该不会吧!他是挺讨厌的,可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至于,一定至于,姐姐,咱俩偷偷去他房间看看,如果真是他偷的,我定要大耳刮子抽他。” 两姐妹偷偷去陆成翰的卧室找了半天,但依旧没有找到,红色的内裤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方羽白聚精会神的听着姐妹花在楼上折腾,心里也在不断思索。 他觉得陆成翰既然能在女子卫生间干那事,那就有九成九的可能偷走了何莲的红色内裤。 可这家伙偷完后,把东西藏在了哪里呢! 陆成翰指着方羽白骂了半天,却发现这小子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好似魂游天外一般,之前驳面子不握手的事儿还没清算,现在竟然又一次被无视,这让自我感觉良好的陆大少爷情何以堪。 陆成翰大少爷出身,平时众人围着哄着,大少爷发怒打完右脸自动迎上左脸,这样的主又怎能容忍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土鳖无视三次! 陆成翰气急下伸出手朝方羽白胸口推去,口里恶狠狠骂道:“小兔崽子,老子让你装!” 方羽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忽觉得眉心有些凉,下意识的伸手一抓一推,竟然一下子拿住了陆成翰的右手,随手将他推了出去。 陆成翰蹬蹬向后连退五步,觉得手腕钻心的疼,撸起衬衫一看,竟被方羽白捏出五个青色的指印。 他没想到方羽白看起来不过一米七五,比自己矮了半头,竟会有这么大的劲儿。他用手指着方羽白,想再上前,却又怕这小子再捏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陆成翰进退两难,可方羽白只是下意识的一抓一推,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从未做过的壮举,他仍在听楼上姐妹花的对话。 世人大多都有钻牛角尖的毛病,越是找不到东西,就越要找到它,否则那心里都跟猫挠似得,让你又痒、又急、又难过、又毛躁,却偏偏无法伸手去解决。 现在何莲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她和姐姐都快将楼上翻遍了,仍没有找到那个红色内裤。小丫头大姨妈刚来,势头有些凶猛,恨不得直接下楼,重刑逼问狗皮膏药到底将它藏哪了! 何清稍微理智些,对着妹妹好说歹说,终于让何莲屈服,穿上了另一条内裤。 方羽白听到这里,忽然脑中灵光一动,似乎想到了那红色内裤的去处。他深吸了一口气从自我封闭中出来,看到狗皮膏药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伸手指着自己。 “陆成翰,你在干什么?” 陆成翰手腕被方羽白轻易捏出五个青色指印,心里有点估摸不出来方羽白的战斗力,心里都有些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都给老子手腕捏成这样了,还问我在干嘛!老子要gan你!” 方羽白的一句听在陆成翰耳中纯粹就是故意挑衅,这句话就如同一桶汽油,让陆成翰心头即将熄灭的无名火嘭的一下又熊熊燃起,炙烤得小陆同学面目狰狞,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不要命似的砸向方羽白。 陆成翰一米八三的身高,一百七十多斤的体重,奋力打出一拳又快又重,就好似一匹脱了缰的野驴,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很有看头儿。 “这厮吃了春yao不成!”方羽白习惯性的眯着双眼,霍的从沙发上站起,目光却变得冰冷。 自从方羽白父母失踪后,他就一个人面对世事艰险,在他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半瞎的时候尚且敢和银行劫匪谈论条件,现如今视力恢复正常,他更不会去躲避。 方羽白眯着眼盯着打过来的拳头,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这是他视力恢复后第一次与人争斗,无论是精神还是心态,都与过去大不相同。 “力量很强,可速度却太慢!”当方羽白紧盯着陆成翰拳头时,心里不自觉的做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他下意识的向右一扭避过拳头,右手快速刁住陆成翰的右臂,顺势向后一拖,竟直接将陆成翰扔了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方羽白有些惊诧的看着右手,他能感觉出在那一瞬间右手的力量,超越了从前任何时候,这必然也是昨夜雷劈的后遗症。 “眼力、听力、身高、力量,都有显著的增强,还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方羽白不去想这样的改变最终结果会怎样,最起码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表现的都是有利的一面。想起来这种“异能”的觉醒,让他觉得既担心,又有些期待。 陆成翰实在是不甘心被方羽白这样一个看起来比他瘦弱很多的人打败,他趁着方羽白有些走神的时候,伸手从裤兜中掏出一把蝴蝶刀,咬牙朝着方羽白腹部刺去。 就在陆成翰刀剑要刺到方羽白肚子上的时候,方羽白的眉心再一次发出冰冷的寒意,将他猛然惊醒,双目在霎那间亮的炫目,冰的刺骨! 陆成翰只觉得一股冰寒之气铺面而来,手腕竟再一次被方羽白死死的捏住,钻心的疼痛让他拿捏不住手中的刀,手指一软,蝴蝶刀从掌中滑落。(未完待续) 第9章 书生的暴脾气 从陆成翰手中跌落的蝴蝶刀被方羽白伸手握住。 这玩意他见过,学校里几个“大佬”没事就喜欢拿一把甩来甩去,看起来很吊的样子。只不过他穷的叮当响,没有闲钱去买把刀玩。 此时一把蝴蝶刀就握在他手里,心里一动,也学着甩了甩。 简单的开合几次后,他发现这玩意没什么难的,和转笔差不多,无非是弹、转、拉、拨、射几个动作,再加上开合,然后来个花样组合。 当方羽白拿着蝴蝶刀开甩的时候,陆成翰能明显看出他是第一次握刀,开合的动作都很笨拙。哪曾想这货拿着刀就那么甩了几下,竟然速度逐渐加快,到后来蝴蝶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弹射开合无一不圆润,看在陆成翰眼中,竟真的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绕着他的手飞舞盘旋。 方羽白拿蝴蝶刀甩的高兴,想到刚刚眉心冰凉瞬间,眼中出现的那一幕,索性弹指控刀在陆成翰脸上一阵飞舞,待收刀揣入兜中的时候,已将这厮眉毛剃掉了一面。 陆成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眉毛,咬牙切齿道:“方羽白,你敢这样对我!我记住你了,你给老子等着,我一会就让何爷爷将你赶出去。等回到东江,我打断你的腿!” “你说啥?” 方羽白左手一推,又将陆成翰推坐在沙发上,抬脚蹬在他的胸口,大耳刮子左右开弓,啪啪的在陆成翰脸上留下十个手印。 “就你这变态还想报复小爷!昨天抢银行知不知道,小爷弄死你就跟玩儿一样。”方羽白不傻,从陆成翰的话里听出来这家伙应该有些来头,先拉起虎皮扯大旗,借用悍匪的名头吓唬吓唬他。 陆成翰昨天放学后他就独自驱车从东江来芦苇村,播新闻的时候正在开车,因此不知道东江银行劫案。但他却从方羽白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狠劲,心底没来由的一颤,双腿不自然的抖了起来。 方羽白握刀随手挑开陆成翰衬衫扣子,又划开这厮里面的背心,果然看到一抹粉色。心道还好看到的都是真的,否则就成了武力欺人了。 原来就在刚才方羽白眉心冰凉,视线突然透过了陆成翰的外衣,竟然看到这厮上身穿着一件粉色胸衣,下身紧紧的套着一条红色的小内裤。 若不是看到这些,依照方羽白的性子,断然不会又剃眉毛,又踩着胸口劈哩啪啦打人耳光,他是实在看不过眼才出的手。 “还用我挑开你的裤裆吗?” 陆成翰到此时才知道方羽白为何敢这样对自己,原来是发现了自己偷穿何家姐妹内衣的秘密。 他又怕又恨,咬着牙摇了摇头。 “小爷给你个机会,自己滚出何家,再敢纠缠何清姐妹,小爷我打断你的腿。”这货现学现卖,威慑力比陆成翰说出来要强的多。 “小爷现在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走,我就动手将你身上身下藏的东西都拽出了,到时候估计何爷爷会把你踢出去!” 方羽白转头坐到沙发上,眯着眼盯着陆成翰,不紧不慢的开始数数。 “三!” “二!” 陆成翰脸上忽青忽紫,想起身上身下的东西,知道若真被方羽白搜出来,丢不起这个人,趁着方羽白没数出一的时候快步跑了出去。 临出楼门的时候恰巧碰到姐妹花下楼,刚要开口道别就听到方羽白开口喊出句“一”。这厮恨得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冲出小楼。 姐妹花不明所以,跟着出了小楼看陆成翰要搞什么鬼,只见陆成翰三步并两步,直奔车库,那速度比百米冲刺不遑多让。 也就一分钟的功夫,一辆黄色的雪佛兰科迈罗从车库内冲出,踩着油轰鸣离去。 姐妹花相顾愕然,不知道这狗皮膏药怎么就突然离去了。 “这车就是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吗?”方羽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姐妹花身后,瞧着远去的跑车,低声问道。 “嗯,这个狗皮膏药最是得瑟,一个学生开个屁跑车!”何莲见狗皮膏药离去,心情大好,朝着方羽白笑问道:“抢劫犯,你用了什么办法气走他的?” “说不准是他自己想走呢!” “一定是你,狗皮膏药出了名的难缠,你们在楼下十来分钟他就自己跑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快说,你是怎么气走他的?” 方羽白本不想将陆成翰做的龌蹉事儿和姐妹俩说,却觉得有必要提醒下姐妹俩,他反问道:“你们两家是世交?” “算是吧!狗皮膏药的太爷爷和我太爷爷一起打过仗,他爷爷又和我爷爷做过同事,这家伙仗着这些关系,知道我们不好和他翻脸,这才黏着我们的。” 方羽白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若两家是世交,免不了以后这小子还会缠着二女,想想都让人起鸡皮疙瘩,还是告诉二女部分实情,让她们多加小心。 “狗皮膏药相当变态了,他今天早上潜入你们的房间,偷走了一件红色内裤,还有一件绣着一只白兔的粉色内衣。” “绣着白兔的粉色内衣!左胸还是……”何莲问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呵呵,我忘记今天穿的是这个了,那个混蛋偷的一定是左胸有白兔的,是姐姐的。” 方羽白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了,心道这小丫头是没把哥外人还是没把个当男人呀!怎么什么都说。 何清伸手狠狠的剜了眼妹妹,红着脸问道:“我们在楼上翻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他把东西藏哪了?” “你们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狗皮膏药把那两件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被我发现后这才恼羞离去。你俩以后尽量离狗皮膏药远些,这样的变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看他好像脸都肿了,你不是打他了吧!”何清比妹妹心细,只瞧了陆成翰侧脸,就发现了异常。 方羽白摊手耸肩,叹道:“其实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过书生也会有点暴脾气吧!”(未完待续) 第10章 老爷子的青睐 何莲瞪大眼睛道:“他比你高半头,你竟然能打得过他!” “他体虚,不禁打!”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偷的呢?” 何清的问题比较犀利,让方羽白很难回答,他总不能说“我不仅听力超绝,还不小心透视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别说不能随便说,就算说了,这俩姑娘能信吗! 方羽白又揉了揉鼻子,这是他戴眼镜时候养成的习惯,此时虽然恢复视力,却仍是改不了,只要心虚或者想事情,就会不自觉的去推一下。 他叹了口气朝何莲道:“你信吗?” 何莲用力的点了点头,搂住何清的胳膊道:“我信抢劫犯说的话,这个狗皮膏药太恶心了,姐,以后咱们上学可咋办呀!” 姐妹花与狗皮膏药不仅在同一所学校,还是同一个班级,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的情况确实很让人无奈。 何清拉着妹妹的手道:“等去学校我和老师申请调个班,离他远点。” 何莲听到姐姐说调班,眼珠滴溜滴溜一转,高兴道:“姐姐,不如咱们换个学校吧!就去东江四中和抢劫犯在一起,有他保护我们,我们就再也不用怕狗皮膏药骚扰了。” “拜托,我只是被挟持的人质,可不是什么抢劫犯,你这孩子被骚扰的都说胡话了!” “我这可不是胡话,谁知道你是不是打入人民内部的悍匪呢!”何莲朝着方羽白俏皮的伸了下舌头。 “姐姐,你看转学行不行啊!抢劫犯,你也给提提意见。” “和那厮一个班级确实是挺倒霉的,他要铁了心的黏糊你们,你们也不能杀了他。但我看转学就不用了吧,我们现在都已经高三了,就算求人跑关系的也比较麻烦。还有不到一年就该高考了,你俩小心一些,凑活凑活等高考完事儿了就得了。” 方羽白说的都是实在话,他多年独自生活,自然知道现在的社会上个学有多难,尤其是在高三的时候转学,更是难上加难。 “走吧,咱们先吃饭。”何清实际上对妹妹的提议挺心动的,不过她却没有当着方羽白的面说同意,她的性格不像何莲那样活泼外向,到是给人温婉可人的感觉。 “饭我就不吃了吧!既然那个狗皮膏药已经走了,我就先回去了。” 方羽白着急回去工作赚钱,可刚说要走,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阵响,被哈哈大笑的何莲拉着进了小楼。 “吃,吃饱再说!”方羽白昨天晚饭就没吃,不说吃饭还好,提起吃饭,竟觉得浑身都饿的没了力气,索性留下来先填饱肚子。 何家吃饭没什么规矩,大家都围着桌子在一起吃饭,方羽白在饭桌上又认识了保姆吴妈和司机强哥。 吴妈就是普通的保姆,但司机强哥却给方羽白一种很彪悍的感觉,吃饭时腰板崩得溜直,拳头大的包子三口一个,五分钟没到就干掉了十个包子,然后朝着老爷子点点头,就出去了。 何家姐妹饭量差不多,吃完饭后放下碗筷去客厅看电视。吴妈也很快吃完去了厨房,餐桌上只剩下老爷子和方羽白。 方羽白真的饿了!他昨天被劫匪打晕就没吃晚饭,到现在饿的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他看强哥狼吞虎咽吃掉十个包子的时候还小小惊讶了一把,估摸着这大肉包最多能吃五个。可真的开始吃后,他差点没被自己的饭量吓到。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吃了十五个包子、六颗鸡蛋、四碗牛奶,可他竟还觉得有些饿。 何家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吃饭,不时还帮他添碗牛奶,见他吃速放缓,估摸这快吃完了,这才笑道:“真是个好小伙子,我像你这么大时候也和很能吃饭,能吃是福,吃饱了才有力气揍陆家那小子。” 方羽白一口包子差点噎着,见老爷子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挠头道:“何爷爷,您不生气我将您的客人赶走了?” “那小子不请自来,我听说他在学校还总骚扰我的两个宝贝孙女,揍他一顿活该。我只是不清楚,你和他说要把他身上身下藏的东西都拽出来,是指什么?为什么就能保证到时候我会将他踢出去!” 方羽白知道这老人好奇心来了,就和小孩一样,你要不告诉他估计得憋坏了,但这时说出来难保不把老爷子再气的心绞痛,只能先打个预防针:“何爷爷,说了你可别生气,为别人气坏自己就不值当了。” 见老爷子点了点头,方羽白才将陆成翰偷姐妹内衣裤套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老爷子到没有心绞痛,只不过砰的一掌拍在了餐桌上,沉声怒道:“小兔崽子,陆铁柱养的好孙子!” “何爷爷,我听说你们两家是世交?” “陆铁柱以前和我是同事,去年入的土。一个叛变的玩意交不出什么好的后代!”老爷子虽然骂的欢,但看神色也有些伤感。 方羽白对陈年旧事挺感兴趣,不过他毕竟和老爷子不算熟,也不方便进一步打听当年发生了什么,趁着老爷子缅怀旧事的当口,抓紧又吃了两个鸡蛋。 老爷子唏嘘感慨完了,对方羽白道:“小白,那小兔崽子确实欠揍,但你揍了他,难免要惹上一出祸事,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若是以后陆家难为你,你大可以打电话找这人求助。” 老爷子取来纸笔,刷刷刷写下人名和电话,递给方羽白。 方羽白见老爷子字写的一般,但方方正正,遒劲有力,锋芒毕露,想到老爷子骂儿子的火爆劲,心想字如其人这句话当真不假。 方羽白念了一遍人名和电话,确定无误后折好收起,拿起个包子寻思吃最后一个,吃完后不管饿不饿都不再吃了。可这包子还没进嘴,就听到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直到大门口。 方羽白还以为来的是何家的客人,讪讪的放下包子,笑着告诉老爷子,有个骑摩托的人来了。 老爷子纳闷的问他怎么知道来客人了,这货指了指耳朵,说自己天生耳聪目明,听到机车声音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冷凝雪追来 老爷子自知何家小二楼隔音效果非常好,别说摩托还没进院子,就算停在楼前,一般人不注意也听不清楚,他有点不相信方羽白真能听到。 老爷子踮着脚趴窗户看了看,竟然真的看到一辆机车停在大门口,回头看方羽白的眼神都亮了,有些兴奋道:“小白,你可真神了,听力竟然如此强,真是个天生的谍报工作者呀!” 方羽白听到谍报,想起当下看的有些腻歪的谍战片,里面经常有的桥段就是各方间谍,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借口,任意剥夺他人生命,那种价值观真的不敢恭维。 他苦笑道:“何爷爷,您老是谍影重重看多了吧!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我!” 老爷子眼睛一瞪,声音拔高两度道:“怎么不是夸,你小子是不是以为现在是和平年代天下就真的太平了!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得,刚刚还小白小白的叫着,现在就改成‘你小子’了”方羽白心道这老爷子还真是个战争狂人!只不过听这语气不像是普通人,还有司机强哥也有一种职业军人的味道。这何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老爷子气势汹汹,虎威凛然,方羽白求饶道:“何爷爷,您可别激动,我一个学生,哪懂得这些!” “学生怎么了,我还没上过学呢!少年强则国强,你小子不如去当兵为国效力,就凭你之前打倒陆家兔崽子的力气,你也能是个好兵,更别说这天生耳力了。” “这年月不花个几万块钱,就算想为国效力也真难呀!”方羽白长叹一声。 老爷子被方羽白一句话憋得脸色铁青,两道稀疏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他想张口反驳,却也知道现在的部队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无奈叹道:“我到是能推荐你进入部队,你想不想去?” “何爷爷还有这层关系?”方羽白有些动心,却忽然想到这些年坚持上学,就是要兑现小时候曾答应父母的话,如果真去当兵了,这些年的坚持不就白费了吗! 他摇了摇头,对着老爷子:“算了,等毕业再说吧!咦,何爷爷,这骑摩托的还真不是您家的客人,到是找我的!” “是警察?”老爷子反应很快,马上就推测出方羽白话里的意思。 方羽白点了点头,起身道:“感谢何爷爷这顿丰盛的早餐,小白这就出去了,等警察进来后,又是一堆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问话。” 方羽白朝着老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没到客厅和姐妹花打招呼,从厨房的楼门出去,迎向了院门口的警察。 追到此处的警察是东江刑警大队的冷凝雪。 她昨晚一直在调查银行劫案,到了今天凌晨三点,终于分析出劫匪驾车西行的大致路线,这个女强人索性骑着摩托,一路摸了过来。 她在路上见到人家就敲门询问,不知惊醒了多少梦中人,终于在靠近青龙湖的一个村子,问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有人看到了一辆桑塔纳从这条路经过,还有人反应昨夜**点的时候,青龙湖东岸电闪雷鸣,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两个劫匪和一个自然现象不应有什么关系,但冷凝雪侦破案件,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这个村子离青龙湖东岸不算太远,冷凝雪不介意去电闪雷鸣处看一看。 只不过她一路询问,毕竟慢了些,等她看到劫匪那辆桑塔纳轿车的时候,方羽白已经上了何家姐妹花的船离开了哪里。 冷凝雪仔细勘察了现场,发现轿车内有燃烧的痕迹,车座套都被人拽了下去。又在一小堆灰烬中找到小撮百元钞票的边角,一块较为完整的衣服前襟,还有小半张身份证,证件上只剩下照片,正是劫匪挟持的人质,东江四中的学生方羽白。 “这少年难道遇害了?”冷凝雪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马上否定了,劫匪如果要杀人,犯不着将方羽白的衣服扒下来烧掉。 联想到轿车里面被拽掉的座套,她初步判断,或许是劫匪将方羽白制服,然后点火欲毁尸灭迹,没想到少年命大,从车内爬了出来,脱掉被烧焦的衣服,拽下座套缠在身上,安全离去。 冷凝雪的分析极近事情真相,她记得清楚,在观看银行视频的时候,就是因为劫匪秃头塞入一万元钱到方羽白的衣兜里,才无法判断少年是否参与了抢劫案,此时通过这堆未燃烧尽的衣服能够初步说明,方羽白应该只是个无辜的人质,昨夜在此差点被人杀了灭口。 冷凝雪在摩托车储物箱里找了跟细铁丝,插入轿车后备箱钥匙孔,左右捅了两下用力一抖,后备箱应声而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轿车后备箱里竟放着一个帆布袋子,里面装着二百三十万华夏币,加上被烧毁的一万元,正是劫匪在银行抢来的数目。 抢劫、挟持人质、杀人灭口、人质逃跑,这样一条线本来已经串连了起来,但这赃款的出现,却又将案件推成个扑朔迷离。 冷凝雪峨眉轻蹙,她不去想这些事情的因果联系,换个角度去看,劫匪或者人质是从哪里离开的呢! “青龙湖!劫匪弃车后很有可能从水路逃走。” 冷凝雪先打电话通知刑警队来此处理车辆,然后将帆布袋子装入机车储物箱,骑着机车沿湖打听。 看到一个早练的小伙子说到湖边下挂子时,看到何家两姐妹和一个男人划船从这里经过。 有意思的是此地离芦苇村还有十余里距离,若是其他人看到了姐妹花划船经过,或许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少女。可这小伙子少年慕艾,恰巧关注过何家姐妹花,所以认得她们,也知道二女住在哪里。 冷凝雪在小伙子的指点下,沿着湖岸向西南走了十余里,到了芦苇村不用打听,直奔村头靠湖的白色小二楼。(未完待续) 第12章 身份不一般 冷凝雪在青龙湖东岸调查后,基本能够确定方羽白是劫匪的人质,因此见到他出来,也没有当嫌疑犯对待。 方羽白很详细的说了整个过程,当然隐去了被雷劈的一幕,只说被劫匪放火烧醒后,两名劫犯已经不在了。 冷凝雪想不明白为何抢劫犯会留下赃款离去,她告诉方羽白不要走远,借用何家的客厅对当事人何家姐妹花进行了简单的笔录,主要询问姐妹花为何要去青龙湖东岸,遇到方羽白的时候是什么情形等问题,又是一阵冗长的问话。 方羽白在院子里闲着无聊,看到大门旁的桂树和石桌,就上了跟前,见石桌上竟刻着一副象棋盘。 “小白!会下象棋吗?咱爷俩杀一盘?”老爷子端个紫砂手壶走了过来,眉目间有些期待。 方羽白笑了,他不只会下象棋,水平还不是一般的高。 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戴着眼镜彻夜琢磨棋谱。一个人生活后,为了赚钱,曾扫平了桥西所有的棋摊,为此还被人狠狠的收拾过一顿。 被打后他才明白,会下棋不要紧,还需要有眼力见会做人。 老爷子兴致勃勃的邀局,方羽白没事乐的摆摊子奉陪,二人你来我往,在方羽白不动声色的谦让下,老爷子体会到了好久没有的畅快,甚至还高声哼唱起革命歌曲。 杀了两盘,老爷子兴奋的不得了,瞧着方羽白更加对路,高兴的摆上棋子,却见方羽白凝神细听。 “小白,又听到什么了?” 方羽白放下棋子道:“有一辆警车往这面来了,我去看看,别让警察叔叔苦找!” “你小子到是好心,去吧,我看那女刑警风尘仆仆,估计为了查案,一宿没睡,说起来,这些警察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们,不知道劫匪会有多猖狂。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方羽白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何爷爷,我出去迎一下。” 方羽白快步跑出大门,等了一会,果然见远处一辆警车鸣笛飞速开来,扬起一路灰尘。 他现在视力好了,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这辆警车不一般!竟然是一辆超级大的福特皮卡。方羽白对车研究的不多,却也知道这样一辆凶悍的大车,估计最少也要几百万。 他没去想警察是否应该配备豪车,只是直觉上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心里有了些膈应。 但既然已经出来迎接,也犯不着因为个豪车就转头回去。他半靠在女刑警的摩托上等着警车过来,没料到这个大皮卡飞速而来,到了跟前也不减速,直到五米远左右的时候,一个漂移急停,擦着他的鼻子甩过头去,喷了他一脸灰。 “什么玩意!”方羽白转头就走,心想惹不起我不迎接你行不行。 事实证明是不行的! 皮卡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个一米八的健壮男警,喝声道:“疑犯方羽白,将手放在头顶,否则我就开枪了!” 方羽白气的心里要骂娘,寻思你妹的脑有病吧!有本事就开枪崩了我吧! 他没理这个疯子,继续向院里走去。 砰! 一个子弹打在了方羽白脚底下,吓得他真不敢再迈出一步。 那个高壮男警两步蹿了上来,拧臂就将方羽白按趴在地上,“老子让你跑!” 咔嚓! 从来没带过贵重首饰的方羽白也终于带上回银镯子。 何家老爷子正在石桌旁喝茶,心里还在暗赞方羽白什么都好呢,突然听到外面喊疑犯、开枪的言语,忙走向大门时,枪就响了。 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好在他摸了一辈子枪,听声音知道子弹没打在人身上,连忙快跑两步,司机强哥原本在小楼旁边,听到枪声后往过跑,比老爷子先一步到了大门口。 “放开他?谁让你随便开枪的?” 强哥知道方羽白的事情,见这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射击抓人,不由得问道。 男警看了眼强哥,伸手举枪就顶住了强哥的脑袋,嚣张道:“我现在怀疑你和昨天下午东江劫案有关,快说,追踪到此的女警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强哥眉头微皱,手中拳头刚刚握起,就听老爷子在身后道:“这位警察,你无缘无故的开枪抓人,可有什么凭据?是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力!” “老梆子,你给老子闭嘴,我这是在抓劫犯,你懂不懂!快说,你们将那名女警关到哪去了?银行赃款藏哪了!” “神经病,冯强,下了他的枪,给他点记性!”老爷子彻底被这二百五弄怒了,转头就往小楼走去。 男警被老爷子的气势吓得愣了一下,猛然觉得手腕发麻,枪竟然被下了! “你们都是抢劫共犯!” 这名男警大声呼喝,左脚狠毒的踢向强哥裆下,右手切向强哥手腕,出招又快又狠,竟然是个练家子。 强哥一步不退,双腿一扭,夹住了男警的左腿,右手一枪托就砸在了男警脖子动脉上。 “你!”男警捂住脖子后退两步,一头栽倒在地,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强哥从男警身上搜出警证,又找到手铐钥匙,一口唾沫吐到了男警脸上,“什么玩意也敢来这猖狂!” “强哥,骂他也没用,先给老弟把这副镯子打开吧!” 方羽白目睹了刚刚精彩的一幕,觉得早上自己对陆成翰的招式和强哥比简直是小儿科,唯一可惜的是他是趴在地上看的,有些不过瘾。 强哥见方羽白一点没害怕,还有心情调侃,心道怪不得能和老爷子说得来,这份胆量就对老爷子脾性。 强哥解开了方羽白的手铐,还笑着给他扑棱衣服上的尘土,笑道:“要不要踢两脚?打人看着有意思,打起来更有意思!” “算了,我又不是虐待狂,不过这警察什么来头?” “管他什么来头,一拳揍倒就是了,走,回屋看看老爷子怎么说。”强哥扬了扬手中的警证,转头就往小楼走去。 “他呢?”方羽白指着昏迷的男警道。 “铐到大门底杆。” 方羽白暗自咂舌,心道这强哥果然强,老爷子的身份很不一般呀!(未完待续) 第13章 又遇陆成翰 方羽白和强哥还没等进屋,冷凝雪已经匆匆跑了出来,她见二人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却没去管被方羽白铐在大门上的男警。 她走到远处,拿手机拨了个电话,称呼对方为孟局长,告诉他这里的人没有受伤,但有一名警察被锁在大门上。 方羽白耳朵好用,不只能听到冷凝雪说话,还能听到电话里面细如蚊蝇的“孟局长”说话。 方羽白听到孟局长吩咐就让那名男警铐在门上别动,等他亲自前来处理。猜测一定是何老爷子动用了什么关系,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和这样的“大势力”打交道,因此也就没刻意深究。 冷凝雪打完电话后,对方羽白道:“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只是两名劫匪还没有抓到,我们警方还有可能找你了解情况。” “没关系,我不怕麻烦,只要能抓住劫匪就好。” 冷凝雪对老爷子点头致意,转身朝停在大门口的机车走去。 “哎!冷警官,你不带我回东江啊!”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找个车自己回去。” 方羽白有些急了,快步追了上去,道:“刚刚你们孟局长可是让你将我安全带回东江的!” 冷凝雪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方羽白,想不明白这少年怎能能隔着好远的距离,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 方羽白先声夺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才放下面子开始说软话:“冷警官,我被劫匪挟持到了这,差点被烧死,现在不仅身无分文,连衣服都是借的,我也不要求政府能补偿点什么,但总得将我带回东江吧!” 这货贼精明,又是晓之以理,又是动之以情,终于让女刑警点头了。 老爷子端着小手壶站在楼门口,嘬一口茶笑道:“小白,爷爷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考虑,要是想去,就来找我。” “好的,要是有空,我还来陪何爷爷下棋。”方羽白只想着快点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忙不迭的答应老爷子,追着女刑警而去。 此时那男警已经清醒过来,见冷凝雪忙喊道:“雪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快点帮我打开手铐。” “孟局长让你在此等他到来。” 冷凝雪瞧也没瞧那男子,只是通知他一声,果然冷的要命。她跨上摩托,方羽白麻溜的爬上后座。 那男警见状对着方羽白破口大骂,没想到强哥不知从哪找来个抹布塞到他的嘴里,怒骂只能变成愤恨的眼神。 “何苦来哉!小伙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老爷子很不厚道的站在远处开始对男警进行说服教育,看那架势比唐僧还要唐僧。 何莲匆匆跑了出来,气哄哄道:“抢劫犯,你电话多少,你还欠我身衣服呢!” 方羽伸手从头上比划到脚底,意思早上我光溜溜的你都看到了,上哪弄电话去!他笑道:“你懂的!等回东江我去你学校找你们。” 何莲小脸通红,退而求其次,快速报了个手机号,道:“那你记一下我电话!” 方羽白默念两遍后摆出个OK的姿势,坐着摩托离去,却没看到何清站在楼门口,远远望着他绝尘的背影,眼神清冷中带着愁绪。 方羽白坐在后座,心里有些默默的失落,离开这里,回到东江,还能寻到过往生活的轨迹吗!莫名其妙的获得能力,是否会将自己拉扯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未来总总,理不断,剪还乱。 方羽白长叹一声,不去想那些不确定的事情。 他双手拉住屁股后面的靠背,想尽量离冷凝雪远一些,可架不住这条土路坑坑洼洼的太多,颠来颠去不免会前前后后的触碰到。冷凝雪身材本就诱人,少年人又血气方刚,来回这么碰蹭几次,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他偷偷将左手深入裤兜,强制按住体内不安的躁动,双脚瞪住踏板,用力将身体向后顶在靠背上。 冷凝雪不知道身后少年忍得多辛苦,她只是感觉到了少年在极力向后靠,估计是避免碰到自己,心想这小子到算是个君子,只不过这个君子是典型扮猪吃虎的小滑头。 冷凝雪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因为在何家的时候,她见方羽白并非像资料里说的那样是个高度近视眼,反倒是双眼不经意的眯起,有一种异样的帅气。 冷凝雪不免有些疑惑,这少年笑着解释了两个字“藏拙”!少年声称近视早就治好了,只不过乐的看别人傻傻的将他当成半瞎看待。 这少年在面对警察盘问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慌乱,让冷凝雪很难将他和当时被劫匪秃头挟持出银行的少年重叠在一起,甚至生出一种感觉,这少年或许和劫匪真的有些关系,最起码他对自己隐藏了一些关键的事情。 骑摩托高速在土路上飞驰,是个费体力的事儿,尤其是方羽白身体极力向后靠,让冷凝雪控车的时候更加费力,加上她一夜没睡,上下眼皮累的直往一起合,见前面有个加油站,就停了过去,准备喝口水歇息一下。 方羽白下车后,刚要跟着冷凝雪进加油站里的便利店,抬头看到门口停着辆大黄蜂,正是狗皮膏药的座驾。 他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便利店里有狗皮膏药的说话声,只不过这个骚包不是在便利店里买东西,而是在和收银员小姑娘聊天。 方羽白不愿进去惹不痛快,索性开口道:“冷姐,你进去休息吧!我在这吹吹风。” 冷凝雪的性情就她的名字一样冷,在刑警队里有个绰号叫冰山女皇,何尝有人敢叫她一声“冷姐”! 方羽白这货却不知道这些,本着与人为善另加套好关系的原则,开口不再叫警官,改口称姐。 出奇的是冰山女皇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开口问道:“你喝点什么?我一会给你带出来。” 方羽白在何家喝了好几碗牛奶,此时只有尿意没有渴感,笑着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14章 找削的节奏 方羽白不缺水而婉拒,落在冷凝雪眼中就变了味道。 她想到的是这少年八年来独自一人,生活上必定十分拮据,却又倔强的不想受人一点恩惠,这样的品德在当今社会很难找了,对这货的好感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几分。 方羽白闲着没事,竖起耳朵听狗皮膏药在便利店里泡妞,发现狗皮膏药口才非常不错,更知道如何引起女人的的注意。 他先是谈停在外面的跑车,然后又说起东江一群富二代的生活,最后提出今天晚上要组织个圈内的聚会,邀请小姑娘去嗨皮。 这几句话不仅道出自己的富有和人脉,还向无知少女展示了东江二代们丰富多彩的生活,收银小姑娘被狗皮膏药说的颇为意动,竟点头答应一会交接班后就与他开车出去玩。 人比人得活着,方羽白心中感叹,不愿去听狗皮膏药如何祸害少女,索性跨上摩托车,装模作样的满足一下。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能够驰骋的物件,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但凡能让自己感觉到无拘束的自由,体会到强力征服的快感,都有很大的兴趣去尝试,对此方羽白也不例外。 他长这么大只骑过自行车,平时看到学校里几个霸王骑着机车轰鸣的嚣张来去,说不羡慕都是假的。此时跨上摩托车,心中不仅有些痒痒,忍不住拧钥匙打火,挂上一档,松开离合器,竟骑着摩托慢慢的走了起来。 “除了需要挂挡外和骑自行车也没什么不同。” 不得不说他很有骑摩托的天赋,逐渐摸索着挂挡摘档,不一会的功夫就骑得很利索。 冷凝雪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方羽白已经能快速的绕着加油站跑了。 方羽白骑到了她身旁停了下来,讪讪笑道:“冷姐,没摸过这玩意,忍不住想试试。” 若是对待一般人,冷凝雪说不准上去就能赏一记锅贴,可对这个少年,她却出奇的没有生气,反倒是指着加油站旁边的一条小路道:“去那面小路骑去,注意安全,十分钟后回来。” 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又进到便利店里面。 方羽白挠挠头嘿嘿一笑,骑着摩托上了小道,拐弯的时候看到狗皮膏药回头看向自己,也懒得去理他。 离合、挂档、加油、刹车,方羽白在十分钟里玩的不亦乐乎,座下的摩托车就好像变成了平时常骑的自行车,后轮独行、漂移停车,这样的动作试验了几次竟然都做的出来,可惜时间太短,还没等尽兴时间就到了。 方羽白骑着摩托车回到加油站,见冷凝雪面色冰冷的站在便利店门口,狗皮膏药陆成翰搂着换了装的收银员在旁边调笑道:“美女,哥今天要组织个聚会,来的都是东江有名的大少和小姐,不如一起过去玩玩。你跟着那个穷小子有什么意思,就那破摩托,扔垃圾堆都没人要。” 陆成翰见方羽白骑着摩托,直觉上认为摩托车是方羽白的,而冷凝雪是方羽白的女朋友。他看到冷凝雪穿着黑色风衣的修长身形就禁不住心里发痒,琢磨着破摩托和大黄蜂根本没有可比性,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手到擒来。 况且就算勾引不成功也没什么,终归是能恶心一下方羽白。 他一边调戏冷凝雪,一边斜着眼看着不远处的方羽白,那意思好像再说:“小样的,骑个破摩托能和哥开着大黄蜂比吗?看哥把你马子撬过来。” 冷凝雪端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若是平时遇见这类的人物,估计是一脚踹倒,然后给他带上个银手镯,协助调查先扣个二十四小时再说。 可她今天累的够呛,不歇着还好,稍微歇了一会连手指头都不愿动弹,实在是懒得理这类纨绔少爷。 她不理不代表方羽白能看下去,这货右手一拧油门,机车轰鸣着朝陆成翰冲了上去,那架式好像要将狗皮膏药直接撞死。 冷凝雪没想到方羽白会闹出这一出,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他骑着机车从身旁掠过。 陆成翰吓得双腿直抖,他错算了方羽白的狠劲,对方竟然骑着摩托要撞死自己,心里后悔怎么就没先坐到车里在来调戏。 方羽白直冲而来,陆成翰避无可避,竟无耻的将怀中的少女向前推去,试图挡上一挡。 方羽白的目的是吓人而不是要杀人,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在快要撞到收银员的时候,左手猛捏前住刹车,身体借势一扭,机车前轮急停后轮摆动飞起,竟然做出了神龙摆尾的高难度动作,很轻松的绕过收银员,后轮砰的一声从狗皮膏药档前落下。 “你忘记小爷说过的话了吗?”方羽白坐在机车上回手一巴掌挥出,兜头抽在被吓傻的陆成翰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然后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收银员道:“骑白马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以后约会麻烦拿个照妖镜先。” 这货说完话后挂上一档,身体重心前压,油门离合稍一配合,随着轰鸣声响起,后轮原地空转,一阵黑烟冒起,吓得陆成翰裤裆一松,竟然尿了。 方羽白回头看了眼这怂货,连骂的心思都没有了,驱车到冷凝雪身边,笑道:“冷姐,我看你累的够呛了,我载你回东江吧!” 冷凝雪起初被这小子吓了一跳,此时才知道他是给自己出气,心里一暖,竟朝着方羽白嫣然一笑。 这一笑宛如花开,看的小方同学心跳陡然加快,不知怎的竟想起了何清的脸庞,差点醉了过去。 冷凝雪将手中的咖啡随手放到了旁边大黄蜂的车头上,扶住方羽白的肩膀,跨着长腿坐到了机车后座。 方羽白驾驭着机车,一溜烟的直奔东江。(未完待续) 第15章 归途 现在的摩托为了保持载人时前后车身的整体协调性,降低风的阻力,后座都是向前倾斜,坐在后座的人靠在驾驶人身上,能够保持机车重心稳定。 冷凝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在摩托后座,也是才知道要保持身体不向前倾有多难,她没有刻意去保持距离,只是双手按在方羽白的肩膀,不让自己整个靠上去就行了。 八月正是热的时候,俩人穿的挺薄,身体有接触的地方热量慢慢互传,方羽白忙在心里默背古文,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只不过骑车速度却慢了下来。 冷凝雪进入刑警大队不到一年,无论是大案小案都是一个人风里雨里的度过,说不疲惫都是假的,只不过她生性高傲,也曾发誓要在靠自己做出成绩,因此无论多苦多难,她都咬牙硬挺着。 今日或许是太过于疲惫,也或许是看方羽白比较顺眼,不知不觉间在这少年面前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强势。 此时坐在后座上,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双手从方羽白的肩膀滑倒腰间,整个人顺着车势慢慢的伏在了他的背上。 方羽白浑身颤栗,一颗心怦怦乱跳,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差点没把机车开到沟里,好在这货定力还算可以,紧张了一会见冷凝雪没有下一步动作,稍稍松了口气。 他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冷凝雪身上,虽然骑摩托双耳呼呼灌风,仍能听到冷凝雪传来的细微鼾声,这才知道后面的美女刑警并不是存心要占便宜,而是困的不行睡着了。 方羽白心想这冷冰冰的美女刑警真有点神经大条,难不成以为是在坐豪华轿车呢,说睡着就睡着了,这要是一头栽下去最少得去趟韩国才能找回真身。 他慢慢的将车停到了路边,就这样挺着腰板当起了人工床垫,任由冷凝雪趴在他的背上。 冷凝雪或许真的太累了,二十分钟过去还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慢慢的时间长了,方羽白想到何家老爷子曾说这些警察都能算成是救命恩人。不管那个二百五男警算不算,这位女刑警昼夜不屑追查案件,绝对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抱着这样的心思,方羽白开始回想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恍惚记得着火的时候从车里爬出后,看到一道闪电击打在岸边,似乎有两个身影消失不见,当时他双眼看不清东西,也就没在意,现在想起,那两个身影很有可能就是两个劫匪。 无论那两人是被劈的灰飞烟灭,还是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都和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够诡异的了。 仔细算起来,他最少获得了三样好处,一是眼睛恢复了视力,在何家还神奇的“透视”了一次,看到了陆成翰偷穿的内衣;二是听力异常好使,认真起来堪比窃听器;三是似乎身高长了五六公分,身体的力量比以前增长了很多。 这一切都是那些从天而降的闪电所赐吗? 方羽白思前想后也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超自然现象,却也不敢随便将这个秘密说与旁人,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人切片研究。 “如果父母还在就好了!”方羽白在彷徨的时候念起了父母,自然也想起了那枚玉佩,心底忽然生出一个想法,“现如今身上的变化,会不会和九龙玉佩有些关系?” 这样的想法如秋日旷野里的星星之火,一出现就成了燎原之势。 神秘的玉佩、父母的失踪、昨天玄妙的熟悉感、与玉佩完美相合的珠子、漫天的雷电、变异的身体,这一切似乎隐约间有什么联系,却又不是现在的方羽白能够理清的。 正在他想的烦躁时,眉心又泛出淡淡的凉意,耳中传来阵阵的机车轰鸣声。 远远向东望去,二十几辆摩托车正自东向西,缓慢行来,大约走到离方羽白两人五六百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据方羽白了解,现阶段华夏大多数城市都出台了限摩政策,加之电动车市场方兴未艾,骑摩托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像这样二十几辆摩托车聚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都不成。 他集中精神,去听这伙人在那谈什么。 “东哥,那有一辆摩托停在路边,会不会是陆少爷说的狗男女!” “刚子,你别一口一个陆少爷的,听着烦。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东哥,陆少爷还行吧!昨天不是给了我们五万周转资金。” “行个屁,那姓陆的最不是东西,他打电话让咱们截住骑摩托车的一男一女,特别叮嘱要打断男的一条腿,然后留下女的等他处理。你说这些有钱人,比我们混子还不是东西。” 听到“东哥”说要打断一条腿,刚子似乎有些害怕,讶声道:“那咱们真要断他一条腿?被警察抓住会不会判刑!” “断什么断!断腿不用判刑吗!打打杀杀我们不如去和桥西帮抢地盘去,犯得着听他一个纨绔子弟指挥吗!” 东哥回头朝手下喊道:“兄弟们,一会围上去谁都别下狠手,打趴下就算了,姓陆的怎么折腾由他,就算被警察抓了,也不是什么大罪。” 方羽白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是冲着他来的,想来陆少爷说的就是陆成翰,这个东哥听声音到是有些熟悉! 他揉着鼻子,猛然想起在饭店打工时,每逢周末晚上,有个骑摩托的男人总会和一个漂亮的姑娘去饭店吃饭,那男人诨名疯狗东,是什么飞车党的老大,莫非就是这个东哥? 这伙人气势汹汹而来,方羽白不认为自己能在二十多个壮汉手下讨得便宜,他下意识的去掏兜里抢来的那把蝴蝶刀,却碰到了冷凝雪环绕在他腰上柔嫩的手。 “这脑袋,怎么把女刑警给忘了!”(未完待续) 第16章 扯虎皮拉大旗 俗话说少女怕流氓,流氓怕手枪,刑警都是配枪的高手,正是流氓的克星。 方羽白拍了拍冷凝雪的手,轻声道:“冷姐,醒醒。” 冷凝雪坐着睡觉本不踏实,应声醒了过来,揉了揉压麻的胸部,脸色有些羞红,跳下摩托车道:“我睡了多久?” “有一会了,冷姐,咱们的麻烦来了。”方羽白指着远处的摩托车队道:“这些人好像是东江飞车党,应该是陆成翰派来找麻烦的。” “陆成翰!”冷凝雪反应很快,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个开科迈罗的人是陆成翰?” “嗯,今天早上在何家,那厮偷了何家姐妹的内衣裤穿在身上,被我发现后抽了两耳光撵了出来,没想到在加油站他又调戏你,说起来这些人主要是冲着我来的,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货现学现卖,把刚刚听到东哥的话又说了一遍,觉得还挺有道理。 他原本不想将陆成翰的龌龊事到处宣扬,毕竟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这小子专属狗皮膏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他,索性也用不着为这样的货色隐瞒什么。 “这些纨绔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冷凝雪从储物箱里拿出个鸭舌帽戴在头上,转到右面背靠在机车上,道:“飞车党的人认识我,你一会先套套他们的话,最好把陆成翰引出来,我悄悄做个录音,之后好好修理修理他们。” 方羽白心里有了底儿,也下了车,好整以暇的等着这群人过来。 二十几辆机车轰鸣着冲上来,钢管、铁链子等武器都已经举起,却被方羽白一句话给叫了停。 “疯狗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疯狗东没料到要修理的人竟然认得自己,他根本不认得这个少年,更没傻到认为自己的大名人尽皆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少年也是在东江混过的人。 方羽白的样子确实很唬人。他原本一米七的个头,被雷劈后突增了五六公分,那借来的中山装笔挺得体,让他有一些富家纨绔子弟的味道。 近视眼时养成眯眼的习惯,若放在普通人身上会略显猥琐,但此时配上这一身衣服,这种猥琐就变成了极度的自信和对敌人的轻蔑,就好像围着他的不是二十多手拿棍棒的大汉,而是二十多个搔首弄姿吸引客人的小姐,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疯狗东不知方羽白的深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侧头看看方羽白身后的女人,更是心里咯噔一下。 他并不是认出来冷凝雪的身份,只是见这女子双手插兜,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冷笑,好似一只蛰伏的猛虎,等着择人而噬。 疯狗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想到姓陆的气急败坏的打电话,定然是曾在人手底下吃了亏,既然这对男女能和姓陆的打擂台,也不会是普通人物,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疯狗东面部表情几经变幻,决定还是先别动手,最起码也要摸清对方是谁再说。他很江湖的拱手道:“我就是飞车党的疯狗东,请问你是……” 方羽白将东哥犹犹豫豫、患得患失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他不待疯狗东说完,冷冷的开口道:“陆成翰这小子真不是东西,自己不敢出头,却派来你们打前战。” 这时候疯狗东旁边的小弟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东哥,这小子我怎么看着眼熟,好像从电视里面见到过,咱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方羽白被这小弟的话差点逗笑了,心想你到可能真从电视上看到过我,就是昨天晚上的东江新闻。 疯狗东听完小弟的话,抬头再看方羽白,觉得真有几分熟悉,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他求人托关系搭上陆家的线,本是想背靠陆家大树,摆脱飞车党目前的困境,没想到似乎碰到了惹不起的大神。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这位兄弟可能误会了,我就是带着兄弟们出来转转!” 方羽白冷笑道:“陆成翰告诉你打断我一条腿,你告诉手下将我打趴下,现在又对我说只是出来转转,你说我该相信你哪一句呢?” 这一句话比之前说的两句都好使,差点没将疯狗东吓出尿来,因为这句话是他远在五百多米外时对手下说的话,没想到却被方羽白分毫不差的听去。 “东哥,这小子有点邪门,要不咱们撤吧!” 这话正说道疯狗东心坎里了,他不想带着兄弟们面对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当下口风一软,下了摩托车上前道:“实不相瞒,刚刚陆成翰确实打电话让我们打断您一条腿,然后抓住这位姑娘,等着他来发落。我们这就走,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这些小喽罗计较。” 疯狗东对方羽白的称呼一变再变,先是用的“你”,然后变成“小兄弟”,到最后都用上了敬称,实在是出乎冷凝雪的预料。 冷凝雪想到方羽白面对自己时阳光的如同邻家少年,恐吓陆成翰时嚣张的好似霸道流氓,此时面对二十多个混混,冷酷从容的又像是孤胆特工,这真是一个十岁就失去双亲的普通少年吗? 方羽白不知道冷凝雪心中所想,却没忘记引出幕后的陆成翰,此时怎能轻易让疯狗东等人离开。 他冷笑道:“疯狗东,念在你之前告诉手下不要下狠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要先给陆成翰打个电话,就说已经制服我们了,让他过来,后你们再走!” 不得不说方羽白胆子够大,虽然他的背后有个腰上佩枪的刑警,但若是一般学生,面对二十多流氓,无论如何不会有他这样的镇定,在成功“吓”走对方的时候,万万不会喊着让人留下。 这就是方羽白,骨子里就有一种狠劲儿,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疯狗东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想收拾陆成翰,可他却不能打这个电话。他是瞧不上陆成翰,也想撒手不管尽快离开,但若打电话引诱陆成翰过来,岂不是成了反骨仔! 太阳高高悬挂,疯狗东却觉得浑身发冷。 “讲义气不想打电话吗?”冷凝雪摘下帽子,转身走到方羽白身边,对着疯狗东冷冷道:“飞车党既然能傍上陆家,做出欺男霸女的恶事,莫非还懂得义字怎么写?”(未完待续) 第17章 专治各种不服 冷凝雪已经将疯狗东承认受陆成翰指使行凶的话录了音,也就不需要隐藏身份了,她摘下帽子,目光冰冷如电。 “冰山女皇!”疯狗东看清冷凝雪的面容,吓得退后两步,又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一巴掌抽到自己嘴上,快步跑上前来,强挤笑脸道:“冷警官,您是知道的,我们飞车党从来不作恶,更谈不上欺男霸女。” “男的打断腿,女的抓起来!你们这不是欺男霸女吗?”方羽白适时提醒了一下。 疯狗东脸色无比尴尬,“冷警官,我们这些人就是喜欢玩车的兄弟,靠着维持几家酒吧治安生活,虽然偶尔打打架,却从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情。可这一阵桥西帮急速扩张,把我们挤得活不下去了,这才托关系搭上了陆家的线,本想着跟随陆鹏集团做点正事儿,可没想到被那姓陆的小子当成枪使。但我保证,我们不会干欺男霸女的事儿,就算今天在这的不是您,我们也绝不会让姓陆那小子做出太过分的事儿。” “别说这些废话,打电话叫他过来,等我回东江再关注一下你们飞车党。”冷凝雪一锤定音,不容疯狗东分辨,又附耳悄悄对方羽白道:“一会再套套陆成翰的话,让他亲口承认雇人行凶!” “成,演戏我在行!”方羽白拉着冷凝雪蹲了下来,嘿嘿笑道:“给狗皮膏药制造点错觉!” 疯狗东打完电话没三分钟,陆成翰就不知死活的赶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扳手,见方羽白二人抱头蹲在地上,嚣张的仰天哈哈大笑。 “方羽白,我说什么来着,只要到了东江,我必然打断你的腿。” “你还说让何爷爷赶我出去呢,最终不知哪个乌龟王八蛋自己跑了!” “你……” 方羽白一点没有弱势的觉悟,骂人专揭短,一句话差点没呛死陆成翰。 “飞车党的兄弟们,给我打断他的腿,我会给你们飞车党五十万活动经费,打断腿的人额外补贴十万。” 陆成翰被揍过两次,不敢轻易靠前,指挥飞车党众人动手。 “姓陆的,有本事你和小爷一对一,雇人行凶算什么本事!” “土豹子你配和我一对一吗?我告诉你,打断你一条腿算是轻的,一会我还会当着你的面玩弄你的女人,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狗嘴吐不出象牙。”方羽白听到这狗屁倒灶的话勃然而起,两步冲到了陆成翰面前。 陆成翰比方羽白高出半头,若是鼓起勇气打一架也不一定会输,最起码输的不会特别惨。但这家伙被方羽白打两次,都有心里阴影了,见方羽白冲到身边,吓得咚咚退后两步,被方羽白兜头一巴掌抽在脸上,转了两圈才摔倒在地。 “你敢打我!”这厮还没看清形势,捂着脸发狠呢。 “我打你的还少吗?”方羽白一步一步逼上前去,心道就你这无良王八蛋,小爷再吓你一次尿裤子。 “疯狗东,还等什么,快给我打断他的腿!” 疯狗东身边就是刑警副队长,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动手呀!只能装作没听到,老实消停的站在旁边。 陆成翰看着周围飞车党人都没有动的意思,隐约猜到是被疯狗东骗了,但他不甘心的喊道:“兄弟们,谁打断他的腿,我给他一百万,快,帮我干掉他!” 啪啪! 方羽白一脚踏在陆成翰胸口,挥手赏给了陆成翰两记锅贴,打的他嘴角飙血,还飞出颗大牙,眼看着脸颊快速肿起。 “还敢买凶伤人,我先打断你的狗牙,一百万留给你妹用吧!” 方羽白虽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甩过陆成翰三次耳光了,但前两次都次都是看不惯他的人品,给他涨点教训,不过随手挥出,没用上什么力气,这一次却一时间动了真怒,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 他被雷劈后力量大增,这两巴掌力量奇大,直接抽掉了陆成翰两颗大牙,看的周围飞车党众直打冷颤,不自觉的捂住嘴巴,对这个叫方羽白的神秘纨绔多了几分惧怕。 陆成翰被打的嘴肿,含糊不清的对疯狗东喊道:“疯狗东,你叛变,我让我爹弄死你!” 疯狗东别提有多沮丧了。他组建的飞车党并不能算是纯粹的黑社会团体,他们不偷不抢、不砍不杀,平时靠着维护几个小娱乐场所的安全和偷偷组织的地下赛车赚点小钱。 这一阵飞车党被桥西帮打压,几个娱乐场所的“保护”权都被桥西帮给抢走了,一时间收入来源骤减,甚至都快揭不开锅了。作为飞车党的老大,疯狗东四处周旋,终于通过远方亲戚,搭上了陆家这个靠山。 疯狗东知道陆家是东江首屈一指的名流,也听说陆鹏集团还是什么世界五百强,原本想着搭上这条线,以后飞车党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没想到这陆家公子是个不消停到处惹事儿的主,这才搭上陆家没一个星期,都给这纨绔擦了好几次屁股了。现在又惹上个神秘少年和刑警队的冰山女皇,让他里外都没法做人,以后飞车党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疯狗东忍不住长叹一声,想来社会上的混子或许都是如此下场,要么不计后果的砍杀拼命,要么被人当作小虾米吃掉,明哲保身是根本行不通的。 冷凝雪没让疯狗东太为难,她几步走到陆成翰身边,掏出证件冷声道:“陆成翰,我怀疑你唆使和参与重大伤人案件,现在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警察!”陆成翰脑袋有点蒙,这个身材超好的娘们怎么就成了警察?尤其是她看起来还是方羽白的女朋友,这方羽白是什么人? 方羽白扯着陆成翰的衣领将他拽起来,发现这一次裤子没湿,恶狠狠道:“这次你长胆了,竟然没尿裤子!告诉你,小爷专治各种不服,弄死你就跟玩儿一样,以后见面了躲着我点!” 方羽白接过冷凝雪的银手镯咔嚓一声铐在陆成翰手腕上,将他扔到大黄蜂车里。这小子一天中用了两次手铐,可算过了一把警察瘾。 冷凝雪遣散了飞车党一伙人,让疯狗东下午两点自己去警察局报道。 然后掏出手机,询问了一下去青龙湖东岸取证的同事,得知正在回来的路上,应该马上就到了这里,索性靠在摩托车上,和方羽白聊上了天。(未完待续) 第18章 补办身份证 “你以前经常打架?我看你出手又快又狠。” 方羽白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道:“我以前近视眼的时候总被人打,估计是被打的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 冷凝雪被他的话逗笑了,被打还能得出打人的经验,这小子还真是个小滑头。 不过她也很好奇,方羽白看起来有些瘦弱,出手的力度却比一般人要重,这少年难不成是练家子? 方羽白见冷凝雪抿嘴微笑,长发随风轻舞,阳光撒在光洁的额头上,透露着一股让人心醉的美,也不知为什么心跳陡然加快,忙转过头指着大黄蜂内的陆成翰道:“我揍掉了这厮两颗牙,不会让我赔偿什么的吧!” “不会,你那是正当防卫,制止了即将发生的罪行,弄不好我还会送你个良好市民锦旗!”一向被人成为冰山女皇的冷凝雪,竟然和方羽白开起了玩笑,这要是让同事看到,估计会惊爆眼球。 方羽白挠头道:“锦旗就不用了,能快点帮我补办身份证吗,听说补办手续挺麻烦的。我现在身无分文,银行存折也没了,只有拿身份证才能补办存折。” “行,我有个朋友是专门负责办理身份证的,一会我带你去,十几分钟就能办好。” “冷姐?今天早上那个男警是谁呀?不由分说就朝我开枪。” 方羽白对那个男警颇有怨念,打在他脚边上的一枪,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冷凝雪叹气道:“他叫孟德明。” “我看他脑袋被驴踢过,不止开枪,还说强哥是劫匪,真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长在屁股上。” “孟德明是东江警察局长的儿子,毕业于米国夜露大学,还是空手道高手。说起来你要小心些,这人十分嚣张自大,还睚眦必报,说不准会去找你的麻烦。” “不怕!我就一学生,他还能去学校找我麻烦不成!” 冷凝雪没说孟德明为何要那样嚣张跋扈,但方羽白注意到她在提到孟德明的时候,眼角眉间好似有些厌恶,猜想那个二货男警很有可能和陆成翰一个性质,都属于狗皮膏药黏人恶心的类型。 二人靠在摩托上聊天,方羽白见冷凝雪笑靥如花,也很健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冰山女皇的称号,实在忍不住就想开口询问,这时从西面来了两辆警车,一辆拖车,正是去青龙湖东岸取证的警察回来了。 冷凝雪从摩托车储物箱里拿出枝录音笔,连带着大黄蜂和车里被打成猪头的陆成翰,交给了一名警察,让他把录音笔送到证物室,然后将陆成翰扔到小黑屋关押。 方羽白看着冷凝雪交待工作,发现这个和他有说有笑的女刑警,对待同事的时候却如出鞘的利剑,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是冷冰冰、硬梆梆的,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才被人称为冰山女皇吧! 不过让方羽白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冷凝雪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如此冰冷,难不成自己的人格魅力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冷凝雪交待完工作,见方羽白在旁边直愣愣的瞧着她,没来由的有些羞涩,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怒道:“看什么看,你骑车带我,去警务总局!” 二人跨上机车扬长而去,惊得后面的刑警直抽冷气,不约而同想到,莫不是冰山女皇交了个小男朋友,这亲密的都坐上一辆摩托上了! 有个聪明的老刑警快速取出查勘相机,啪啪的一阵连拍,这样的八卦新闻在东江警务系统里最有市场,有了这些照片,又能从一些年轻警察手里换取一些烟酒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滋生出八卦传闻,冰山女皇交了男朋友的新闻比长了翅膀还快,没等方羽白等人进城就已经在东江警务系统里传开了,各种版本内容不一而论,但有一样是统一的,那就是冰山女皇喜欢的是正太,不负女皇称号! 一时间警务系统不知有多少暗恋冰山女皇的小伙子捂胸长叹,恨自己觉悟如此之慢,若早扮的年轻些,或许已经赢得了美人心。也有许多未成婚的大姑娘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妖孽一样的美人终于有了主,以后应该不会再担心男朋友私藏她的照片了。 引发了东江警务系统风云变化的二人根本没有一点觉悟,正驱车前往东江警务总局去补办身份证。 二人共同经历了陆成翰指使飞车党围攻的事件后,不知不觉就亲近了不少,虽然在屁大点的机车上会偶有碰蹭,却也不像最初那样觉得过于尴尬。 到了警务总局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冷凝雪带着方羽白直奔户籍科科长办公室。 冷凝雪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反应,掏出手机打电话是正在通话中,就想去旁边办公室问问情况,却被方羽白拉住。 方羽白被雷劈后耳朵不是盖的,他已经听到办公室里面有人在打电话,还是个说话声音十分好听的女子,最有意思的是这女子打电话的内容似乎还和自己有关。 方羽白稍微用力又敲了三声,果然听到里面女子对着电话说来人先挂了,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哇!凝雪,正谈论你呢,你就来了,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开门的女子画着淡妆,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眉目含笑还带两个小酒窝,光看长相就让人眼前一亮。 女子开门就给冷凝雪一个热烈的拥抱,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侧着头看着方羽白,讶声道:“果然是个帅气纯情的小正太,凝雪,你保密措施做的真不错呀!” 冷凝雪被她说懵了,推着这个闺中密友进了办公室,佯怒道:“江南雪,什么又正太、又保密的。你什么意思呀!” 江南雪眼睛笑成个月牙,脆声道:“现在警务系统内部都传开了,大美人冰山女皇找了个小正太男友,我这还有你们的照片呢!” 江南雪将电脑屏幕搬过来,竟是一张方羽白骑着机车载冷凝雪的照片,没想到那名老刑警照的相片这么快就在内网中流传起来。 冷凝雪俏脸通红,见方羽白强憋着笑,恨不得让他滚粗。 江南雪察言观色有一手,通过冷凝雪的表情猜到或许二人不是那种关系,但她天生性格活泼,喜欢开玩笑,用手捅了捅冷凝雪的细腰,狡黠道:“凝雪,还不快介绍介绍你的小男友。” 冷凝雪恨不得撕碎闺蜜的这张刁嘴,却因方羽白在身边不好表现的太过火,板着脸道:“方羽白,昨天下午桥西工行劫案被绑架的学生。身份证等物品都被劫匪烧掉,我带着他来补办身份证。” “我是户籍科美女警官江南雪,补办个身份证小意思,去照个相片,十几分钟就好了。” 江南雪朝着方羽白眨了一下右眼,小方同学很不吝啬的还给她一个笑脸,“那就麻烦江姐了!”(未完待续) 第19章 方羽白的小秘密 “哟!小正太嘴可真甜,怪不得能打动冰山女皇的芳心……” 江南雪还要调侃几句,看到冷凝雪朝着她晃动拳头,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叫来一名科员,带方羽白去办身份证。 方羽白出去后,冷凝雪捏住闺蜜的两个小手,将她顶在办公桌上,在她肋下腰间一阵挠痒痒,终于以江南雪求饶而告终。 江南雪见好友困的直打哈欠,冲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笑问道:“不和你开玩笑了,这小正太到底是谁?一向对人不苟言笑的冷大美人,怎么就能和他同乘一骑?” “他就是个倒霉的普通学生,你再和别人一样乱嚼舌根,小心我翻脸!” 看着冷凝雪扬起的魔指,江南雪伸了伸舌头,娇声道:“好好,我不嚼舌根,我这不是怕你提前沦陷,坠了咱们警务双雪的威名吗!” “还好意思说沦陷,我听说你的情哥哥从燕京追过来了,前天下午你们还一起共进晚餐!”冷凝雪看着闺蜜浅笑,看来她也和世间女人差不多,有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我那是碍于面子,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但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提到了自己,江南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显然对此事也挺烦心的。不过她的思维跳转的快,马上眼睛一弯,笑问道:“你说那个小正太是普通学生不会是骗我的吧?什么学生能让冷大美人出头帮忙?” “这个小正太……” 冷凝雪被闺蜜拐带这也顺口说出小正太三个字,见闺蜜眼睛都笑成月牙了,这才觉察出不对,狠狠的瞪了闺蜜一眼,继续道:“他真是个普通的学生,但如果你知道了他的生平,应该也会像我一样,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一下!” “哦!莫非这小正太还是隐藏于世间的奇男子?你俩可别偷偷上演一幕刘彦昌和三圣母的事儿!” “滚粗!”冷凝雪作势预打,江南雪求饶,让她继续说。 “我为了查案,把他从小到大的经过都调查了一遍,发现他虽然普通,却也有点意思!” “莫非还真让我猜着了!快说说怎么个有意思。” 江南雪坐到了办公桌上,催促快点说。 “方羽白先天高度近视,摘下眼镜和盲人无异。十岁的时候父母突然失踪,自此之后就一个人生活。” “不会是他父母把他遗弃了吧?” “应该不是,要是遗弃也不会养了十年才遗弃。我查看了八年前的卷宗,他的父母好似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这么说小正太是挺可怜的,但我刚刚看他穿的那身衣服,有点像是神针门手艺,那里的每一套衣服,可流不到普通百姓手中呀!” 冷凝雪真有些无语,摊到这个思维转换极快的闺蜜,想消停的讲故事都不容易。她没理什么神针门,继续道:“方羽白父母失踪后,他靠着一些积蓄过了四年。读高一时,正赶上川府地震,他一次性捐款三万元,估计是把父母留下的积蓄都捐了出去,自此后就开始利用课余时间,给饭店做小工。” 冷凝雪看着闺蜜问道:“怎么样,这少年还算不错吧?” “我当时还捐了六万六呢,你怎么就从来没给我点高度评价!” “一个人有一百万,捐出一万;一个人只有一百,全捐了出去,你怎么评价?实际上这两个人是否真善,并不能通过捐款的多少和比例来表现出来。我说方羽白的捐款的事,并不是要说这少年有多善,只是想说他很不错,仅此而已。” “好好!冰山美人,别动不动就讲这些大道理,我承认他很不错行了吧!” 冷凝雪笑道:“还有更不错的呢!我查了他的银行记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难不成他实际上是个隐形富豪?” “富你个大头鬼!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每个月进账约有一千多,但他硬是在这一千多元里,抽出三百或五百,汇往川府的一所中学,三年来从未间断过,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有点意思?” 江南雪点点头,听完方羽白的事情,确实觉得这少年身上,有一些别人没有的闪光点。 冷凝雪道:“昨天他去银行取钱,被劫匪当作人质劫持,差点被烧死在青龙湖边,衣服、钱包、身份证、银行存折都烧了个精光,我琢磨着利用咱俩的关系,给他提供点便利,你说我还需要什么特殊的目的吗?要是你,你会放手不管吗?” 冷凝雪从兜里掏出一百元放到桌子上,“这是补办身份证的钱,我替他交了!” 江南雪随手捻起百元钞票,在手中折叠起来,浅笑道:“到是个有情有义的美少年,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闭嘴!早晚有一天我撕烂你这张嘴!” 冷凝雪实在受不了这个无良闺蜜,嘭的站了起来要用武力解决,突然传来了铛铛的敲门声。 江南雪趁机跳下办公桌,门外站着办好业务回来的方羽白。 方羽白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首五言到了江姐口里怎么有种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 冷凝雪心道无良闺蜜可不是正在调戏良家妇女,估计一会还要调戏正太!她懒得在外人面前和闺蜜较劲,上前拉着方羽白就走。 无良闺蜜果然追了上来,靠近方羽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笑的如弯月道:“小正太,有时间来找姐姐玩呀!” “一定,谢谢你了,江姐……” 冷凝雪将方羽白拉入电梯,有些微怒道:“她那么称呼你,你也不生气!” 方羽白摸了摸鼻子道:“正太总好过革命烈士,我叫她江姐,好在他没叫我小萝卜头!” 冷凝雪愣了一下,忽然记起江姐和小萝卜头是一本小说中的革命烈士,这才知道小滑头早就给无良闺蜜挖了个坑,怪不得听到他喊江姐,总觉得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20章 桥西帮办事 解了心中小疙瘩,二人去银行补办了存折。 方羽白将折子中的一百多元钱都取了出来,对冷凝雪笑道:“冷姐,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我请你吃饭吧!” 冷凝雪早就知道方羽白账户余额,不愿给这少年增加负担,摇头道:“不了,你回去吧!我去处理陆成翰的案子。” 方羽白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很豪迈的拍着胸口道:“我穷鬼一个,也不能请你吃什么大餐,但我在一家小饭店打工,去那吃饭能六折优惠,他家东北菜相当地道,还花不了多少钱,您就赏个脸?” 方羽白见冷凝雪有些意动,又道:“要是我自己去补办身份证,还有八十多工本费,这钱就算白赚的,走吧,饭店在桥西,用不上二十分钟就到了。” 方羽白先一步骑上摩托车,冷凝雪稍一犹豫,也坐了上去。 二人预算的挺好,没想到正赶上周六,路上堵车特别严重,好多路口堵的一眼望不到边,连走路都过不去,别说骑摩托了。 好不容易过了玄武桥,再向西已经寸步难行,眼里都能远远的看到饭店招牌了,却偏偏过不去。 冷凝雪昨夜没吃饭、没睡觉,到现在都快饿晕了,若不是不远处玄武湖传来的清凉水汽,估计她又靠在方羽白身上睡着了。 冷凝雪左右看了半天,见右侧不远处似是一条小巷,问道:“能从那绕过去吗?” “那条小巷到是能绕过去,只不过能让人酸爽到销魂,咦……” 方羽白心里想到那条小巷,耳中突然听到叫骂和厮打声。 “怎么了?”冷凝雪见他神色有变,不知这小子怎么了。 方羽白侧耳听了一会,大致猜到了小巷里发生了什么,沉声道:“冷姐,扫黄打非归你们刑警管吗?” “废话,只要违法的事情,就归警察管。” “那好,咱们这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方羽白上了人行道,连挤带插的强行二十多米,终于拐入小巷。 这条小巷并非笔直通透,而是弯弯曲曲的不知延伸到何处,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加上刺鼻的发霉酸臭味道,一般人都会入巷而退步。 巷子的路很窄,最宽的地方也就五六米,窄的地儿还不到三米,两边都是厚重青砖砌成三米高围墙,斑驳的墙身映照着厚重的历史,用它的高大诉说着曾经的显贵。 这里曾是达官显贵的聚集地,高墙内里,就是曲径通幽的豪门宅院。 东江几经战火摧残,这样的豪门宅院本就所剩不多。后期被人以妨碍经济发展为理由,又拆除一部分建造别墅,现如今也就是在旧城靠近玄武湖西南岸的这里还能见得着。 这条小巷曾被人叫做富贵巷,意味着是富贵人家的后门。古代大凡富贵的人家,不免出些腌臜事,就都在这小巷里解决,据说这小巷里被打死的婢女数不过来,时间久了,老百姓暗地里就称之为骷髅巷。 无论是富贵巷还是骷髅巷,在古代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走的,现如今却充斥着酸臭和腐臭味,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不得不说是历史的一个大玩笑。 冷凝雪来东江不到一年,所接手的案子大多都在新城,对玄武湖以西的旧城了解不多。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东江也有这样古老的高墙,尽管算臭味挺浓,却也有几分兴趣。 沿着小路七拐八拐走了百多米,连冷凝雪都听到了叫骂声,这声音中有男人的喝骂,也有女子的哀求。 又走了五十多米,从拐弯处闪出一胖一瘦两个小青年。 “桥西帮办事,赶紧滚回去!” 这两人二十左右岁,一胖一瘦,头发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一样颜色不缺,鼻子上挂了个鼻环,看起来却孺子牛搭不上半点关系。 说话的青年很瘦,细细的小胳膊上纹了一条扭曲的黑蛇,甩着手中的橡胶棒,那模样吊的不能再吊,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式。 冷凝雪在后座捅了捅方羽白,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方羽白没轻易妄动,笑道:“大路堵车卡住不动了,还请借个道,不耽误你们办事。” “借你麻痹!赶紧滚!”瘦子举起橡胶棒就要打,却被胖子拉住。 “过去也行,你走过去,把车和后面的娘们留下,嘿嘿嘿!” 胖子紧盯着冷凝雪的胸部,一脸淫笑的样子就像是开残的菊花,让方羽白不得不佩服他的遗传基因。 方羽白摇头叹气,左脚将支架蹬下去,无奈道:“冷姐,下车吧!” 冷凝雪也不言语,很听话的下车,方羽白小声问道:“打人不犯法吧?” “正当防卫!”冷凝雪轻声吐出了四个字。 二人说话声小,胖子根本没听到,他不止肉肥,色心也挺肥的,以为二人这就屈服了,笑着上前要摸冷凝雪的手。 “嘭!” 碗口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胖子鼻子上,就如同铅球砸在脸上,鼻血迸流,原本不算高挺的鼻子瞬时歪在半边。 “好的你不学偏学人加入黑社会,小爷武力值这么高还不敢欺男霸女,你个死胖子就敢在这唔唔拳拳的了!” 胖子蹬蹬向后两步撞到高墙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左眼上又挨了一拳,只打的眼眶缝裂,觉得眼珠都要掉出去一般。 方羽白打了胖子两拳,觉得手上油腻腻的,挺不值当。他想到了精武门里陈真的转身侧踢,心下一动,也抬腿踹去。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武功又怎么不练就会。他这些年向来是扮演被打的角色,此时角色转换,兴奋的有些过头,踹出的一脚抬得过高,用力又过猛,支支撑的左脚一滑,没踢到胖子,自己却仰头朝后倒去。 冷凝雪见过方羽白打陆成翰,心里猜测他也许练过武术。此时见他这两拳又快又准,心里刚刚点了个赞,没想到这货不禁夸,一伸腿就暴露了底子,就是个空有几分蛮力的傻小子。 冷凝雪伸手在他肩头顺势一圈一托,将他后跌的身形稳住,指着瘫倒在地上的胖子道:“别再踢腿了,你连花架子都摆不好,拳头就够用了!” 方羽白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胖子掉的橡胶棒,朝着瘦子挥舞了几下,发出呼呼风声,看起来颇有威势。 那瘦子原本举棒要偷袭,见状吓得连连后退,终于撒腿就往后跑。 “走,且看小白怒剑斩白蛇!” 方羽白搞怪似甩了甩橡胶棍棒,大步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21章 宁王府后骷髅巷 世间之人无论男女,大多都有过英雄梦,但迫于现实的太过骨感,只能将这个梦想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或等待最终变质消亡、或期待一朝爆发崛起。 方羽白显然是有梦的人,而且这货的梦想从来不曾深埋。 他天生高度近视,小时候总被人抢走眼镜捉弄,那时英雄梦就已经悄然种在心中。自父母失踪后,他更是尝尽人间冷暖,那种成为英雄,为自己带盐的想法愈发浓烈。 受限于高度近视,他知道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那种大杀四方的英雄人物,因此他努力学习,遇到困难也从不退缩,就是期待有一天能成为心中的英雄。 但这样的成长实在是有些慢,他省吃俭用,悄悄资助了一名失去双亲的女孩读书,不为名利、不计得失,只为心中的梦。 昨夜天打雷劈的奇异事件,不仅治好了他的眼睛,更赋予了他别人所没有的能力,等待还是奋进,不当懦夫,成为英雄,哪怕只有这么几次! 为何家姐妹而怒打陆成翰,在加油站替冷凝雪出头,在路上谈笑间震慑飞车党,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能力和勇气,更多的是来自心底的呐喊,让他面对敌人时,心中没有一丝退缩与惧怕! 巷子很深,又很阴晦,却挡不住勇敢者的脚步。 方羽白奔跑起来速度很快,那瘦子刚跑出四步就被他追上,一棍子戳翻在地。 他抬脚踏在瘦子胸口,挥手一阵大耳刮子,边打边骂道:“杀马特是不是!纹身是不是!桥西帮是不是!腰里挂着死耗子还装着打猎的,打人都没力气,还说自己是黑社会!小爷让你不学好!” 这货似乎是人耳光上了瘾,十几个耳光虽没用上全力,却也打的瘦子变胖子,鼻环嵌入肿肉里,多了几分憨厚,保证连他妈都不认得。 “冷姐,打成这样还抓?” 方羽白回身见冷凝雪抽出胖子的裤腰带将他反手绑住,也有样学样将瘦子绑上。 “抓!最近看守所有点空,正好完成创收任务!” 方羽白一愣,讶然问道:“警察也有创收任务?” 冷凝雪抿嘴笑道:“抓一个奖励一百,我分给五十,你以后就是我的外围线人了。从今天起,打击罪犯、维护世界和平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方羽白听出来冷凝雪是在和他开玩笑,很配合的道挺胸叹道:“原本我的愿望是当个医生、律师或者回乡种田,但为了世界和平……” 这货还待调侃,忽然听到了巷子里女子又惊呼一声,忙起身向里面跑去。 巷子七拐八弯,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你以为已经到了尽头,却忽的柳暗花明,又转向了别处。 方羽白跑了二十几米,终于到了那声惊呼的发源地,八个不像善类的青年,正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子围住,而那女子脚下,还有个男人捂着脖子惨叫。 女子手中握着一根带血的圆珠笔,看样子是刚刚在地上男人脖子上扎了一下,因此才有吓得尖叫一声。 方羽白眼睛今非昔比,一眼就看到笔尖上的血迹不过两三分长,对人的性命完全造不成威胁,而地上男子虽撕心裂肺的嚎叫,双眼却不经意的瞄着有些失措的女子,猛地向外一滚,脱离了女子的掌控,狞笑着站了起来。 男子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还没猫尿多,却学着电影里的变态,伸出舌头舔了舔,看起来除了猥琐就是更加猥琐。 “贱人,给你脸你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甚么稀罕物了,还他妈敢扎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男子朝周围青年一挥手,狞笑道:“给我抓住她,待老子尝过头汤后就给你们玩个痛快,我看她还装什么清纯。” “都别过来!”女子握紧圆珠笔顶在自己的喉咙上,决然道:“谁敢过来我就死在这!” 女子刚刚扎那个流氓没敢用力,此时扎自己却下了狠手,将整个笔尖都刺入脖子里,鲜血呲的一声喷出一米多远,然后沿着圆珠笔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围上来的八人被女子的狠劲儿吓住了,他们不怕打架斗殴,但若是真的弄出人命来,就成了大案要案了,到时候必然要有人出来顶缸,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方羽白本想等冷凝雪过来再出去,没想到这女子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他眼见那女子鲜血流个不停,估计要是再僵持一段时间,这女子非得流血过多而死。 他不敢再等下去,咳嗽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拍手笑道:“真是大开眼界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为难一个弱女子!”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桥西帮办事!” 男子在巷子两面都安排了人手,此时见方羽白大摇大摆的出现,自然知道来者不善。朝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举起橡胶棒一左一右朝方羽白砸去。 别看方羽白一天揍过陆成翰三次,刚刚又打倒一胖一瘦两个混混,实际上在打架上唯一的心得就是要快、狠,其余的技巧还停留在电影里的飞来飞去,于打斗毫无帮助可言。 两根橡胶棒夹着呼啸的风声迎面而来,方羽白不懂得该如何去抵挡,索性咬紧牙关,琢磨着打倒一个算一个。 他任由左手边的棍棒砸在背部,却陡然抓住右手那根棍棒用力一拉,握紧的拳头自下而上狠狠的来个了勾拳,正中右侧混混的下巴。 混混仰后凌空飞起,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和数粒被打掉碎牙,重重摔倒在地上。 方羽白没有打架经验,却足够狠,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 他不顾后背疼的钻心疼痛,足下用力一瞪,挺肩朝着左侧混混的胸口来个野蛮冲撞。 那混混一棍打中了目标,还道自己有成为武林高手的潜质,正沾沾自喜时突觉胸口剧痛,就如同被十头蛮牛冲撞,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出,半空中就晕了过去,如死猪一般摔在地上。 方羽白扭动了一下肩膀,看到被打翻的两个混混,顿时觉得后背的疼痛不算什么了,他眯着眼瞧着为首那名男子,冷笑道:“桥西帮都是这样的货色吗!” 那男子面色有些发青,他根本没看清方羽白如何出手,那两个手下就飞了回来。一个碎牙飞满天,一个晕倒不知生死,战斗力之强悍超乎想象。 方羽白冷哼一声,大步朝前走。六名混混瞧着两名伙伴的惨状,根本不敢阻挡,任凭他走到女子身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货之前霸道无匹揍翻两名混混,面对这女子却又突然好似人生导师,指点生存的意义。他攥住女子的手腕,将圆珠笔仍在地上,“别随便就拿这玩意扎自己,真死了这些家伙不过拍拍屁股一笑了之。” 女子被**个男人围住欺辱,以死要挟才得以保全清白,此时稍觉放松,只觉浑身乏力,双腿一软就瘫倒下去。 方羽白现如今反应速度很快,伸手搂住女子腰肢,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女子半靠在方羽白身上,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白色的中山装上如同盛开梅花,明媚娇艳。 方羽白心中叫苦,他这身衣服可是借的,如此沾上鲜血,估计是洗不干净了,怎么还给何家姐妹! 他叹了口气,伸手从女子仆人装的裙摆上撕下一条布,将女子脖颈上的伤口包上。 “朋友,这是我们桥西帮内部的事儿,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合。”男子朝身边混混使了个眼色,那混混点了点头,从高墙下的一个小门溜了进去。 方羽白明白那混混是去叫人了,他凝神细听,发现就在刚刚自己藏身的地方,传来淡淡的呼吸声,知道冷凝雪已经过来了,却不知道她藏在那干嘛,为何不出来将这些人抓走。难不成又玩什么套话的戏码? 冷凝雪这次藏身在后面,并非是要套话录音,她是觉得方羽白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纯粹是想看看他面对危险时候的表现。 方羽白道:“桥西帮办事就是逼良为娼吗?我刚刚可听到,你要对这女子不利,你有种再将那什么头汤的话说一次吗?” 男子不知方羽白是什么来路,叫去的后援还没赶来,明白不是嚣张的时候,沉声道:“我那不过是气话,自然不会做出逼良为娼的违法事情,可我找苏飞霏讨要欠款,这也是正常的事情,难道朋友要替她还钱吗?” “你欠他钱?” 苏飞霏点头道:“我母亲被车撞了需要做手术,他借给我十五万,又介绍我来宁王府当服务生,没想到他今天逼着我陪客,我这才逃了出来。” “苏飞霏,你说这话可就昧良心了,当初若不是我,你那老娘能保住一条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不逼你陪客,你能还上钱吗?还有,你现在欠我可不只是十五万了,算上利息,现在已经二十五万了。” “利息!你当时和我说不算利息的。” 王文礼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狞笑道:“天上就那么多馅饼掉下来给你!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利息怎么算,还用我重新给你算算吗?” “你无耻!”苏飞霏靠在方羽白身上,连声音都发颤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华夏版女超人 王文礼收起借据,对方羽白笑道:“朋友,你都看到了吧!不是我桥西帮逼她,而是她真的欠我们东西。欠人钱总是要还的,她还不上,我就只能派人去医院找她断腿老娘去要!” 这厮话中夹枪带棒,威胁恐吓都有了,却吓不倒方羽白。 他搂着苏飞霏上前两步,对王文礼冷冷道:“欠债还钱这话不假,可你放高利贷在先,逼良为娼在后,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让你洗干净屁股去监狱坐一坐!” 这货拉虎皮扯大旗从来都不脸红,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真的具备这样的能力,到也吓得王文礼不敢多言。 “钱会还你,但要给一个月周转期,且只支付本金,在此期间你若派人骚扰,我就打断你的腿。” 方羽白知道这事警察解决不了,毕竟这个叫苏飞霏的确实欠人的钱,就算冷凝雪将这些人抓到警局,也无法判处重罪。 他耳中已听到高墙内二十几人的脚步声,不愿过多纠缠于此,放下狠话就要带着苏飞霏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是谁来我桥西帮地盘撒野!” 从小门内走出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紧接着从里冲出二十多个手拿片刀的小弟。 中年人皱眉看着王文礼脖子上的伤口,怒道:“敢动我王祖德的儿子,妈的,给我砍下他们一条腿。” 二十多个混混呼啦一声,朝着方羽白二人冲了过来。 “砰!” 枪声在这巷子里震耳欲聋,冷凝雪左手警徽右手持枪,从暗处站了出来。 王祖德一眼就认出了冷凝雪的身份,忙拉着儿子偷偷潜回院子。 冷凝雪朝方羽白眨了眨眼睛,沉声道:“勇者无惧,无惧则无不可敌!这么窄的一条巷子,同时冲上来的人超不过三人,你跑什么跑!” 冷凝雪竟收起了手枪,身形一晃闪入混混群中,指东打西、挥拳踢腿,三分钟没到从南打到了北,不仅将二十几个拿刀的混混揍得倒地不起,身姿还如穿花蝴蝶,曼妙无双。 “乖乖隆地咚!”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就是俺们华夏女警的飒爽英姿吗?简直是华夏版女超人啊! 这货搂着苏飞霏快步走到冷凝雪身边,恨不得找个东西签名留念,甚至生出一头跪地拜师学艺的心思,明亮眼神除了崇拜还有赤裸裸的欲望,盯得美女刑警脸上附上一层红霞。 冷凝雪转头不理会方羽白怪怪的眼神,对着小门冷声道:“桥西帮王祖德!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跑到天边!” 王祖德躲在高墙内叫苦不迭,他混社会不光凭借能打能杀,更多的是靠头脑,若是连东江刑警大队副队长都不认得,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冷凝雪来东江不到一年时间,由一个普通刑警升至副队长,这样的崛起速度看似普通,实则超乎一般人的能力。 王祖德曾派人悄悄查询冷凝雪的档案,虽然没发现这个冷面女警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却知道她是从燕京而来。 天子脚下高官大员多了去了,燕京随便出来个扫大街的,都有可能和大人物沾亲带故,何况这个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的女刑警。 王祖德是个聪明人,既然摸不清冷凝雪的背景,索性所有小动作都绕开这个刑警队副队长,尽量避免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越是躲着越能撞上,此时若再藏在墙内不出来,到是显得自己心虚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儿子走出小门,扫了眼倒地哀嚎的二十多人,嘴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个女刑警身手竟如此了得,看来真不能轻易得罪。 王祖德朝着三人微微欠身,有那么几分绅士味,只不过配合上他的身份和发福的身体,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 “祖德不知道这两人是冷警官的朋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抱歉了。” “算上你和你儿子,共二十八人聚众斗殴袭警,南面还有两人涉嫌抢劫,你是准备自己带着人去警局投案,还是等我叫来警车将人抓走。” 冷凝雪根本不理王祖德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陈述,话语坚定不容质疑,让方羽白再次见识了什么才是冰山女皇的原貌。 “冷警官,你看这纯粹是误会,我和杨队长挺熟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如祖德摆下宴席……” 冷凝雪从兜里掏出手机按着免提拨电话,“孟局长,我是冷凝雪。我在旧城破获一场重大抢劫袭警案件,希望获得全权处理权限。” 电话那面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回复了一个字,行! 王祖德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个女人不寻常!竟能直接越过刑警队长,向警察局长请求处置权,尤其是孟局长连什么事儿都没问就答应了,可见她的能量有多大。 最近桥西帮扩张得太快,导致人手急缺,帮派内外围成员加一起还不到一百五十人,若是连自己都被抓走,不说面子上过不去,只怕这一阵的几件要事都会被耽搁。 王祖德顾不得套什么近乎,一耳光抽在儿子脸上,怒道:“小兔崽子,让你好好做生意,你偏要打打杀杀,快向冷警官赔礼道歉。” 这厮忘记了他刚刚带人出来要卸掉方羽白一条腿的事儿,将过错都推到了儿子身上,就是想以退为进,松松冷凝雪的口风。 可冷凝雪根本不吃这套,依旧冷冰冰道:“道歉就不必了,带上人跟我走吧!” “冷警官……”王祖德忙上前两步,做出讨饶的架式道:“犬子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但你看能不能换个处罚方式。” 王祖德边说边瞄着冷凝雪面色,发现似乎有门,心想莫不是这个女刑警打秋风来了!若真是来打秋风最好不过,只要能拿钱摆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说不准还能混出点交情。 打定了主意,王祖德讪笑道:“说起来事情的起因都是犬子追债心切,其实我早就和他说过,那笔钱是江湖救急用的,施恩不应图报,能还就还,不能还就当作善事一桩,不应难为这位姑娘。我看不如这样,那笔欠款就不用还了,我在奉上十万作为营养费,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王祖德说了事情的起因,也提了对苏飞霏的恩情,最后以善举为因由,不仅免去之前欠下的十五万,还附赠十万营养费,心道就算你冷警官得不到之前的十五万,这十万总够填一下你的胃口了吧!何况这话说的挺圆满,礼也送的够巧妙,应该不会引起什么反感。 “你这是在贿赂我们吗?” “不敢,不敢,只是一点心意。” “心意就免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国家法律严令禁制高额利率的借贷行为,况且你们之间的合同似乎还存在欺诈行为,你若不想因此而上法庭,我到是可以做个中间人,重新修改一下合同。” “好,好,全凭冷警官吩咐。” 王祖德心下稍安,琢磨这女警估计是想占便宜又想立牌坊,不过这些他不在乎,警民关系不就是在磕磕碰碰中建立的吗!他到是乐得冷凝雪占便宜。 “不必进去了,小白,你去把摩托骑过来。” 苏飞霏之前心情激荡,腿脚发软,后来被方羽白搂在怀里,虽觉有些不妥,但见这男子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也不方便强硬挣脱,此时正好脱离他的怀抱。 方羽白颠颠去取摩托车,边跑边想真是官字两张口,本来挺麻烦的事,似乎在冷姐的几句话里就要解决了,看来在这个社会,拥有震慑人的力量,才是自在生活的基础。 摩托车骑来,冷凝雪从储物箱中拿出白纸,刷刷的写了三张简易合同,大意是苏芳菲向王文礼无利息借款十五万,约定一月内归还云云。 苏飞霏自然没有意见很痛快的签名,王文礼稍有犹豫,被老爹一巴掌甩在后脑上,也签上了字。 合同重新签订后,冷凝雪的声音略显平和,“现在借款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再说一下你们袭警抢劫的事。” 王祖德从冷凝雪的话里听出这事儿应该用钱就能解决了,忙笑道:“好,好,您说,祖德全听冷警官安排。” “最近看守所铺位紧张,你们若是真心面对自己的错误,到是可以缴纳部分罚款,然后监外执行。” “好,冷警官您说个数!” “什么叫我说个数,依照治安处罚条例,每人罚款五千,抢劫那两人加倍,共计十六万!” 王祖德刚刚就打算双手奉送十万交个朋友,因此对冷凝雪多喊出的六万也不那么肉疼,他让儿子快跑去财务取十六万现金,又一次邀请三人进宁王府吃个午饭。 冷凝雪不理王祖德的邀请,从摩托储物箱里取出案情笔录,趁着王文礼取钱的当将事情来龙去脉记录清楚,然后让王祖德签字画押。 待到王文礼送来十六万现金后,又规规矩矩的开了张手写发票,算是正式结案。 王祖德看的莫名其妙,心道这女警脑袋有病不成,这样详细记录后,这些钱还能有几分留到她的口袋。 不过冷凝雪是不可能和王祖德解释的,她程序化的告知王祖德等人,在今后三个月内,都是监外执行期,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若此期间再次发生犯罪事件,将加倍处罚。 王祖德唯唯诺诺应了,恭敬的送走三人,看了看儿子的伤口,笑眯眯的回宁王府。心里不住在想,扩张的脚步可以稍微缓一缓,但必须快速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从哪里拉人入帮呢,这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23章 真正的功夫 天下可怜人多的去了,就算真有救世主,也管不了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最多兴之所至,顺大势而成小愿,多数时候,还是任凭天下兴亡变幻,百姓福泽孽缘罢了。 冷凝雪二人救了苏飞霏,也并非有意为之,恰巧赶上而已。救完之后,大致了解一下苏飞霏的情况,并不在意她的千恩万谢,留下个联系方式,就要各奔东西。 方羽白自幼悲苦,以己度人下对苏飞霏的遭遇颇为同情,骑摩托走到前方路口拐弯时又忍不住瞅了眼,见苏飞霏穿着女仆服,原本不算长的裙子被撕扯后也成了超短裙,走路时被周围行人指指点点,禁不住长叹一声,停了下来。 “这就忍不住要去护花了!” 冷凝雪刑警出身,方羽白的小动作被她看在眼里,本想调侃一句,说出来才觉得这话有些酸溜溜,俏脸通红道:“她家不是离这不远吗!你先骑车送她回家,正好验证一下她说的真伪,我去饭店等你。” 方羽白很想说:算了不去管她,却不经意的想起苏飞霏握笔刺向喉咙的决然,叹气道:“我去送她一下,十分钟就能回来,你沿着这条大路往南走,到路口左转看到‘小东北’进去就行。说不准你还没走到,我就回来了。” 冷凝雪下车道:“注意交警,你这是无证驾驶!” “放心,被抓后我就说我姐是冷凝雪!”方羽白不忘套近乎的机会,嘿嘿一笑,掉头去接人。 苏飞霏从宁王府逃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服,此时路人的指指点点犹似风刀霜剑,让她觉得孤零零寂寞无边。 这种感觉比之前被桥西帮围困还要来的沮丧,方羽白的及时出现,让她感动的无以复加,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和感动,眼泪如决堤之水倾泻而下,哽咽的停不下来。 女人就是如此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面对生死能做到无畏而决然,一旦回归平静,或许丁点的小事也会触碰到心底最柔软之处。 方羽白对东江道路十分熟悉,七拐八拐没用上五分钟就到了苏飞霏小区楼下。 苏飞霏邀请方羽白到家里坐一坐,方羽白摇头故作深沉道:“萍水相逢尽是无缘过客,若我们下次还能相见,再畅谈今日之事不迟。” 这货拧着油门突突离去,那模样颇有几分事了拂衣去的江湖侠气。 八月桂花开,阵阵香气袭来,惹得苏飞霏心中起伏难平,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浮世荣辱,休问明年。一如浮萍,离合聚散!” 方羽白原路飞速赶回,还真被交警拦住,这家伙想起官场上的那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看来这话用在所有投机者身上都有一定的必然性。 幸运的是那交警不知是认得方羽白还是认得摩托,拿出手机对照了半天,脸色忽青忽白。 方羽白现在眼力极好,踮着脚瞄了一眼,发现交警手机上竟是自己载着冷凝雪的照片,他指着交警手机道:“大哥,别看了,那就是我!” 那交警抬起头来,竟然眼眶有些微红,上下又打量了一遍方羽白,咬牙转身离去,看得方羽白莫名其妙。 既然逃得大难,方羽白忙一溜烟的赶紧跑,却因为耽搁这一阵,没在半路追上冷凝雪,到了小东北,正见到冷凝雪被老板张老三引入楼上包间。 方羽白竖起耳朵听的真切,老板边上楼边夸奖自己,倒好似自己不是个小小的服务员,而是他的好儿子。 方羽白在小东北打工好几年,没少被老板损骂,心底也颇有些怨言,这次着实被感动了一下,心道:“这老小子不只有眼力见儿,还算是挺够意思。” 旧城区治安不好,方羽白不敢将钱放在摩托储物箱里,就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 他将零零散散的东西和十六万装在了一起,又背起那个帆布袋子,颠颠跑进饭店。 小东北不算大,前台有三名服务员,一名收银员,后厨算上学徒也不过三个人。方羽白来这里打工时,老板没给他安排具体工作,哪需要搭把手就指挥去哪帮忙,几年下来到成了全能手,无论后厨还是前台都能拿的转,与众人关系相处的也很不错。 方羽白被人当做人质挟持的消息饭店里的人都知道,此时见他风风火火的回来,也顾不得招呼其他客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大抵是询问如何成为人质,又如何逃的一劫。 这样的行为虽然慢待了顾客,可是却在顾客群中营造了噱头。 想来这世间之人枯燥的年复年、日复日,劫匪的事就好似古今传奇故事一样让人感兴趣。来吃饭的人没表现出不满,反倒有意无意的靠近了坐,想看一看方羽白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能摊上这档子传奇事儿。 老板下楼看到这群人围在一起怒道:“围在一起成何体统,都给我干活去,怠慢了顾客我扣你们工钱。” 这老板多年来总拿扣工资要挟众人,真正发工钱的时候却没差过一分,众人熟知他的脾性,哈哈的一哄而散。 张老三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觉得这小子似乎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沉声道:“安全回来就好,快上去吧,楼上靠窗的包厢,菜我已经点好了,都是咱们小东北的招牌菜,铁定给你长脸。” 方羽白从没见过老板用如此口吻说话,到有几分父亲厚重而寡言的爱,想开口调侃两句,却觉得嗓口有些哽咽,眼睛猛然酸了,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逃也似的冲上二楼。 小东北老板张老三为了追求原汁原味,蘑菇木耳等干货都是从东北快运而来。鲜菜南北差异很大,不方便长途运输,张老三也有办法解决,他在郊区租赁大棚,专门弄来东北种子栽种,虽然大大增加了成本,却使得小东北的菜独具特色,口味正宗。 做生意和做人差不多,你多用一分心思,就能多换来一分收获,小东北门面不算大,却日日爆满,做得有声有色。 南北的饭菜口味截然不同,冷凝雪本是燕京人,来到东江后一心扑在工作上,很久都没正经的吃过北方菜,这次来到小东北,说起来正对她的口味。 方羽白早饭吃了七分饱,折腾到现在觉得肚子里又空的不行。 开始吃饭的时候他还有些矜持,不时给冷凝雪夹夹菜,待后来见冷凝雪只是埋头吃饭,终于放开肚子风卷残云。 冷凝雪吃了两碗米饭停下了筷,就这样看着方羽白狼吞虎咽吃了十碗米饭和满桌子的菜,眉头渐渐皱起,疑惑道:“你一直都能吃这么多饭吗?” “啊!我……” 方羽白也觉察出自己被雷劈后饭量大增,甚至增长的有些吓人,却刻意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此时冷凝雪问起,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你真的没有和谁习武?” “我偶尔跑跑步,做俯卧撑啥的,也看过同学练跆拳道……” “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功夫。” “跆拳道不是功夫吗?” 冷凝雪见方羽白一脸迷惑的样子,心想这小子不是装糊涂就是个白丁,索性骤然出拳,打向方羽白的面门。 拳未到拳风以至,竟吹的方羽白双眼隐隐作痛,他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抬手挡在面前。 “哎呦,冷姐,别打!” 方羽白硬接了冷凝雪一拳,只觉好似被飞驰的汽车当头撞上,屁股下的椅子哗啦一声散了架,咚咚向后退了两步,顶到包厢墙壁才站稳脚步。 方羽白心头大骇,此时才明白,在宁国府后面巷子里,冷凝雪为何那么轻松就打翻了二十多名持刀混混,这样的一拳打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冷凝雪喝了口茶,笑问道:“你认为这一拳能有多大力量。” 这句话到是把方羽白问住了,他能感觉到这一拳的霸道,甚至觉得,若是普通人被打一拳,最起得碎掉几根骨头,可他揉了揉手臂,只是麻酥酥的疼痛,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呢! “估摸着总有个五六百斤的力量吧!” “若是估算成重量,大概这一拳确有五六百斤。我这样的弱女子能随手打出五六百斤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功夫。” 冷凝雪拉出身边的椅子,让方羽白坐下,撸起方羽白衣袖,指着胳膊上微红的拳印道:“五六百斤的拳头,打到你身上却只留下拳印,你还要说你没练过功夫吗?” 方羽白心道这冷姐姐是什么逻辑,莫名其妙的打一拳,扛过来了就说自己会功夫,他白眼一翻,嘀咕道:“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说给你听吗?” 谁知冷凝雪却一本正经道:“如来神掌,我怎么没听过?方便告知是谁教你的吗?” 方羽白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叹道:“冷姐,拜托去看看电影吧!我说的是电影台词。说实话,我就是一穷小子,一天除了上学就是来这饭店工作,哪里学过什么功夫。” “真的没学过?”冷凝雪眼睛发亮,就像猎人看到了什么稀奇猎物一般。 “真的,若是有时间,我到是想过去学点功夫,可我不想学习什么跆拳道、空手道。” 方羽白夹起小鸡炖蘑菇里面的最后一根儿蘑菇,狠声道:“我要学习真正的功夫!”(未完待续) 第24章 好市民的第一桶金 冷凝雪听方羽白真的没学过功夫,高兴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和我学功夫吧!我来教你!” “这……” 冷凝雪在宁国府后巷顷刻间打倒二十多人,已经让方羽白热血澎湃,当时甚至生出拜师的念头,但过后稍微冷静一下,他却有些沮丧。 自古有言穷文富武,这道理千古不变。 穷人学文,可以头悬梁锥刺骨,可以凿洞取光,无论再穷,只要能裹腹,就能期待最终混出个人样来。 但练武就不一样了,不提拜师学艺的费用,就是时间上也让方羽白望而却步。练武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刻已不能耽搁,方羽白穷小子一个,除了上学还要打工,每天空闲的时间几乎为零,何谈练武。 冷凝雪看他吱吱唔唔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他的顾虑,拿过放在一边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两摞钱放在桌子上,又取出本字写上收条,笑道:“喏,在这签个字,这两万元就归你了!” “冷姐,你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桥西帮那伙人交的罚金吗?你可别挪用公款!” “公什么款!你是协助警方办案的良好市民,我代表东江警署对你的配合表示感谢,给予奖金两万元,以资鼓励。” 冷凝雪将签字笔塞到方羽白手上,“快点签字,我不是说过会对你进行嘉奖吗?” “真的能拿?”方羽白还是不相信,一个刑警队副队长能够有如此权限。 “能,再废话不奖了!” “别呀!” 方羽白一把抢过签字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看来做好市民真的不错,没事儿拿个奖金也能过日子了!” 冷凝雪收起本子,笑道:“和我学功夫,抽空协助警方办案,一年下来总比你在饭店打零工赚的多得多,既不耽误学习,还能强身健体,你说这买卖划得来吗?” 这好事儿来的就如梦一般,方羽白被冲击的有些无法适应,茫然问道:“学功夫又有什么用?这年月还需要功夫吗?” “当然需要功夫!否则今天你根本进不了那条小巷,更别说从桥西帮手中救下苏飞霏!你这么能惹麻烦,不学功夫行吗?” 冷凝雪这话是说道方羽白心坎里了,从早上到现在,他确实惹了很多麻烦,若不是依靠暴增的力量,估计现在早就被人打成了猪头,更别提于社会流氓的手中挽救美女! 这货来了兴趣,拉着椅子做到冷凝雪身边道:“需要拜师吗?我是叫你姑姑还是师傅!” 冷凝雪脸都绿了,“我算是代师收徒,你可以叫我师姐!” “那咱们师门……” 方羽白还待追问,冷凝雪寒声道:“别问太多,你若不是习武的料子,告诉你师门恐坠了名声,你坐好,我简单和你说一说习武要注意的事情。” 方羽白正襟危坐,不再嬉皮笑脸。 “习武皆由练体而始,江湖上将练体称之为一阶,代表修行从此而开始。习武者通过锤炼筋骨而掌握气血搬运之理,这才有望迈开步子,踏入修行的行列。一阶武者体力会超过普通人很多,相对来说饭量也会增加不少,就如同你现在这样。一会找个地方,我先教你一套最简单的拳法,你回去后勤加练习,什么时候能够感知到周身气血运行,就算过了第一关,到时候可以正式和我学功夫了。” “气血运行,貌似很高深的样子!什么样才算感知到?没有个力量标准吗?” 方羽白握紧拳头当空击出两拳,激荡的空气啪啪直响,疑道:“我感觉我的力量和你打出去的也差不多,练武难道不是学习什么高深拳法、剑法,或者修炼什么内功吗?” “内功,你当内功是大白菜吗?想练就能练出来?” “这……” 方羽白看过武侠小说,想当然的认为真正的功夫,必然是类似于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那种,拿出秘籍只要有悟性,练一练自然内力澎湃,然后用什么拳法、刀法都水到渠成,威力剧增,此时被冷凝雪一问,也觉得自己想的过于天真。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冷凝雪张口说出一段道德经,“这句上古传下来的话世人皆知,但你能从中体会到运气之理吗?人体就如同孕育着无尽宝藏的大海,普通人驻足在海边,根本不知大海的辽阔与深远。只有投入大海,慢慢的将身心与大海相合,才有可能窥得宝藏一二,这就是修行。” 冷凝雪这话说的大而空泛,方羽白觉得空唠唠的不知所云,却又在迷惘中似有所得,禁不住点头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你明白了什么?说一说!” 冷凝雪见他的模样忍不住暗笑,心道你明白了,姑奶奶我还没明白呢!反正当时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就原封不动的教你,终归是不会走错了路! “若将人体比作大海,普通人只能望海兴叹,而修行者却能慢慢与大海相合,原因何在?皆因修行者通过由一而始的修炼,不断加强了对身体的熟悉,这才能慢慢挖掘出身体的潜能。无生有,有为一,既然练体为一阶,则意味着此乃修行之根基,也是普通人最易掌握的修行之法。” 方羽白盯着若有所思的冷凝雪道:“师姐,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 “啊!”冷凝雪没想到这小子头脑如此灵活,分析得似乎有些道理,她刚要在说些敲打方羽白的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好回避了方羽白的问话。 “冷队,你让我扣押的那小子,被人放走了!” 打电话来的声音方羽白还记得,正是回东江路上冷凝雪将陆成翰交给的那名男警。 “谁放走的?我不是让你关好他吗?” “我刚刚出去吃饭,回来时候听人说赵东副局亲自将人带走,说你滥用职权,还要去孟局那参你一本。” 冷凝雪忙道:“你速去证物室,把那支录音笔取回。” “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就在证物室,录音笔里的文件都被删除了!” “好,我知道了,你忙着吧!” 冷凝雪在抓陆成翰时就没抱能定罪的打算,但她想不到会这样快就给放了出去,尤其是还销毁了物证。她没有大发脾气,却在心里暗暗使劲,琢磨着要关注一下副局赵东的情况,若是真有什么钱权交易,不在意捅破一次天。 冷凝雪前脚挂断了电话,手还没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看一下来电显示是孟文斌局长,还以为赵东的黑状已经告了过去,接通后却是告诉她收拾一下马上启程去省城湖州,在那里发现了月余前一个重大杀人犯的线索。 侦破案件讲究争分夺秒,冷凝雪没时间教方羽白拳法,嘱咐方羽白少惹事后就匆匆离去,徒留小方同学憧憬未来。 方羽白“协助警方打击罪犯”,获得第一桶金后并没忘乎所以,消消停停的换上工作服做个好的勤杂工。当然这期间免不了向饭店里的哥哥姐姐们详述被挟持经过,还要编瞎话解释身高和眼睛的事。 忙活到晚上八点多,老板张老三给方羽白提前下了班,让他早些回家休息。 方羽白感觉身体壮的像头牛,一点都不累,只不过从早起到晚上乱七八糟事情就没断过,心里上却是有些乏了,他见来饭店吃饭的人渐少,也就换上衣服提前回家。 方羽白父母失踪后,留下了几万元积蓄和一套房子,钱财被他连用带捐花了精光,靠给饭店打零工度日,套房子却留了下来,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他回家冲了个澡,**站在大镜子前从上到下的端详,看着暴增的身高和略微成型的肌肉线条,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想到冷凝雪回来后就要开始习武,心底有些小兴奋,忍不住前手平伸,后手上扬,双腿马步,怪叫了一声,来了个黄飞鸿的标准动作,只可惜中间小小白悠悠荡荡,将英武的形象毁的一塌糊涂。 这货也看出了光身子的不妥,穿上件地摊上买的大花裤衩准备睡觉,耳中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 方羽白听力变强后,对声音的分辨也特别敏感,稍凝神细听,就听出来哭的人恰是中午在宁国府后巷救下来的苏飞霏。 “大姨,这次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你。能不能让我先将姥姥留下的房子卖了,等我家渡过这次难关,飞霏定然将卖房的钱都给大姨。” “那可不行,大姨可不是光为自己家考虑,你想想现在东江房价飞涨,那套房子现在卖最多也就二十万,等到过个一年半载拆迁,最少我们每家都能分上三十万,这里外里可差了十万块呢!” “大姨,这钱可是要用来救命,大不了以后我按照三十万还给你,你就将房本给我,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你这丫头说的,谁家的钱不是留着救命的,反正那套房子现在不能卖。你也别说大姨心狠,我手头上还能拿出一万元,你要是不嫌少就打个欠条拿走,但咱们可说好了,三分利钱不能少。” “这个大姨可真够狠的,不说卖不卖房的事儿,就说借一万元钱,还要算三分利,比高利贷不遑多然。” 方羽白想到苏飞霏中午时决然赴死,忍不住长叹一声,起身穿上个T恤,拿上冷凝雪“奖”给他的“好市民奖金”,趿拉着拖鞋出门等着。(未完待续) 第25章 狗屎运气 苏飞霏不齿大姨的所为,但还王文礼的十五万却是最为紧迫的事。 虽然今天在方羽白二人的威迫下,免除了高额利息,又将还款期延长了一个月,但欠着王文礼的钱,就像随身抱着一颗炸弹,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再被他惦记。 她现在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得立下字据借走这一万,有总比没有强。 出了大姨家,苏飞霏感觉楼门口有个黑影,似乎是个男人。她夹紧背包,朝着黑影道:“是谁站在那!” 黑影往楼里走了两步,站在灯光下,正是提前出来的方羽白。 “苏飞霏,咱们又见面了!” “啊!是你,你怎么在这?” 苏飞霏见是方羽白,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走下楼看着方羽白穿着花裤衩和拖鞋,疑惑道:“你家在这里?” “嗯,我家就在一楼东户,刚刚听到你在隔壁说话,琢磨着我或许能帮一下你,这就出来等你了。” “你都听到了?” “嗯,走吧,我们边走边说,这的房子不隔音。” 方羽白指了指西户苏飞霏大姨家,意思让她听到不好。 二人走到小区门口,方羽白将手提袋递给冷凝雪道:“这里是两万元,你先拿着,剩下的钱咱们再想办法。” “不,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 “借你的,不是给你的,放心,我不会要挟你做什么事情的。”方羽白拉开苏飞霏背包,将钱装了进去。 “我中午时候不是说过吗,若我们还能相见,再好好谈一谈。没想到这才**个小时,我们就又见面了,相逢即是缘分,何况我们两次相逢,你就不用推辞了。” 苏飞霏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沉默了半响,只是哽咽的说出谢谢你三个字。 “你准备去哪?我送送你,天都黑成这样了,你一个人拿这么多钱也不安全。” “我直接回家,我妈做完手术九天了,今天下午接到家回家,能省下不少钱。” “九天就出院了?”方羽白眉头微皱,“不影响康复吗?” “医生说影响不算太大,若照顾好了,不比医院差多少!” 方羽白心知苏飞霏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他自己穷的都叮当响,就算想帮忙也没有办法,只能一声轻叹,送苏飞霏回家,尽些力所能及之事。 路上走了将近半小时,方羽白也清楚了解到了苏飞霏身上发生的事情。 苏飞霏父亲早亡,算是标准的单亲家庭。她和母亲原本有一套房子,后来姥姥重病,就把那套房子卖了给老太太看病,她和母亲也就搬过来和老太太住在一起。 一年前姥姥病逝,留下了现在她们住的那套房子,在办理丧事的时候,大姨将房本偷走,说老太太留下的财产姐妹俩理应一人一半,苏母性情淡薄,虽心里不忿姐姐的做为,却也没撕破脸去争取什么。 苏飞霏在湖海大学读大二,学习成绩非常出色,学费什么的从没用家里掏一分钱,她的目标就是尽快找到可心的工作,早些赚钱,将母亲接走,那一半房子的钱,不要又如何! 上周苏飞霏接到高中同学王文礼的电话,说苏母被车撞了,被他看到后送到医院,让苏飞霏快点赶回来。 苏母脑颅出血,压迫脑部神经,必须尽快开颅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手术费用十二万元,加上前前后后的治疗,共需十七万。苏飞霏家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前两年又将钱都给姥姥治病,此时哪里拿得出高额的手术费。 王文礼以昔日同学的身份借给苏飞霏十五万,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让苏母顺利的做完手术,虽没彻底治愈,却也保住了性命。 王文礼不只借钱给她,还安排她在宁王府做服务员,说让她先熟悉服务行业,等过一段时间能提升她为经理,到时候一个月三四万元,也算是步入高薪阶层。 苏飞霏不疑有他,到了宁王府工作后才知道这是一家高级会所,似乎还牵扯到黄赌毒。今天中午和王文礼说不想干了,没想到王文礼撕掉了伪装,不仅要强迫她卖淫,还试图强bao她。 苏飞霏抓起桌子上的圆珠笔顶在王文礼脖子上逃到后巷,机缘巧合下被方羽白二人所救。 她急着凑够钱还给王文礼,这才来求大姨,希望大姨拿出房产证将那套房子卖了应急,却让方羽白听了一出人情冷暖的大戏。 方羽白将苏飞霏送到家,见苏母早已迷糊睡去,也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羽白心情十分沉重。 苏飞霏的事情让他不胜唏嘘,只觉得这天道不公,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路过彩票站时,他见两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坐在里面抽烟聊天,谈论的是某某人中了什么几百万的大奖。 他们的谈话让方羽白心中一动,摸了摸兜,恰好有十元钱,寻思进去碰碰运气也好。 方羽白从没玩过彩票,进去研究了半天,知道双色球能中大奖,就随机买了一注。看到柜台上摆着的花花绿绿卡片,询问一下知道这玩意叫刮刮乐,刮开后直接就能知道是否中奖。 方羽白买了四张两元钱的刮刮乐,拿着手指甲刮了半天,只有一张中奖两元。他有些明白了这种玩法,知道这玩意纯粹就是披着福利外衣的赌博,命好的能赚些钱,命不好只能当作捐款了。 彩票站老板问他是再买,还是换钱,方羽白毫不犹豫的要换两元钱。 就在老板找钱的时候,方羽白耳中传来踏踏的脚步声,眉心霎时间冰凉彻骨,一道道冷流从眉心流入双眼。 这样的情况他记得非常清楚,早上在何家的时候,陆成翰手握蝴蝶刀刺向他的小腹,也有一股冷流从眉心流向双眼,那时他的视线透过了陆成翰的外衣,看到了里面藏着的何家姐妹内衣。 此时这种情况一出现,他下意识的去看挂在柜台上的那一排刮刮乐,视线竟透过灰色的刮涂层,看到了里面的图案。 这货双眼炫目明亮,指着其中一张刮刮乐道:“老板,别换钱了,再刮一张看看手气!” 彩票站老板见多了买彩票的人,刨除一些职业买手,大多数人无论是中了几十还是几百,很少能及时收手,大多数都会以为运气还会再来,直到花光所有的钱。像方羽白这样一看就是新手,十块钱就输的有些红眼了,这样人的钱最好赚。 老板将找出来的两元钱又塞到抽屉里,撕下方羽白要的那张彩票递给他,笑道:“玩刮刮乐这东西全看运气,我这个点儿有三两天没刮出大奖了,很有可能你这张就有大奖。” 方羽白嘿嘿一笑,接过刮刮乐并没有马上刮,而是快步跑到门口,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消失在街头拐角,而眉心的凉意也渐渐散去。 方羽白侧耳细听,那男人呼吸粗重,脚步格外沉重,好似背负千斤重担,累的呼哧呼哧直响,但看他的背影,却并没有带任何东西,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小伙子,不在这刮开吗?两千元以下我这直接就能给你兑奖。” “就在这刮,说不准来了狗屎运呢!” 方羽白站在柜台边上刮开了图层,三只绵羊抱在一团,看的彩票站老板眼睛瞪得溜圆,楠楠道:“竟然开处了三阳开泰!这可是三万元的大奖啊!” 方羽白瞬间的透视已经看到了里面三只小羊,刮开来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眼中所见是否为真实。 通过两次透视的经历,他完全能够确认,自己的眼睛不仅恢复了正常视力,还在特殊时候拥有透视异能,只不过这种透视功能不像听力那么直接,不知如何去激发。 “小伙子,你现在是鸿运当头啊,在我这玩刮刮乐的多了去了,刮出几十、几百甚至几千都是常有的事儿,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到刮出三万大奖的!你不如趁此时机再买一些!” 老板这两句话说的非常有水平,一方面说自己的站点经常刮出奖励,是个福地;另一方面赞方羽白鸿运当头,应趁此机会再次消费。 在旁边抽烟的两个男人见方羽白开出了大奖,也凑上前来,怂恿方羽白趁着好运再买一些。 方羽心道好运个屁,小爷这是异能看到了,否则花个千头八百的也不一定刮出几毛钱。这小子独自生活了八年,对社会上这些门门道道也都略微懂些,没有直接拂却三人,而是翻开花裤衩上的兜道:“我也想趁机会再买些,可这兜比脸都干净,今天还是算了。” “那怎么能算了呢!这逆天的运气错过了可惜。”其中一个寸头男人很豪迈的拍了拍胸口道:“小兄弟,你放心挑选,这钱哥哥先借给你了,等你明天过来还给我就行。” “这可使不得,咱俩素不相识的,我还是明天再来买吧!”方羽白感觉这两个男人有些热情的过分,拿着彩票就要离开。 “别走呀,小兄弟,我玩彩票七八年了,知道运气这玩意来的不容易,真怕你错过发财的机会。不如这样,哥哥做回好人,提前把你这奖给兑了,前面不远就有提款机,咱们马上去取钱。” 梳着中分头的男人朝寸头使了个眼色,搂住方羽白的肩膀,不容分说拉着他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26章 低调做人 “这**的是又遇到抢劫的了!” 方羽白被中分头推着走到门外,已经有了被打劫的觉悟,心道今儿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十八年来发生的还要多,自己简直成了麻烦制造器,大晚上临睡觉了还不消停。 他耳中听到寸头恶狠狠的对彩票站老板道:“姓杜的,你要是敢妨碍老子发财,回头打断你的腿!” 那老板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待寸头大步追出来后,稍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电话偷偷报了警。 方羽白本以为老板和这两人是一伙的,心想如今这世道人人向钱看,简直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如同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坠的难过。 当听到老板拿起电话报警后,心里陡然一松,将刮刮彩塞入口袋里,竟比中分头走的还带劲,直奔黑不溜秋的胡同里。 “大哥,你说的提款机就在胡同里吗?我怎么记得银行卡在提款机上最多取两万?” 中分头心道老子银行卡里从来就没超过四位数,能取出多少钱老子怎么知道!等一会进了胡同,老子就揍翻你个二傻子! 此时三人还走在大街上,不方便动手,中分头应付道:“我有好几张银行卡,别说三万,十万也能取出来!” “是这样啊!那咱么快点走,一会我那逆天的运气可别跑了!” 方羽白心道你这骗人抢劫也忒没技术含量了,还取三万,你妹不知道兑奖要收税的吗!他加快了脚步,暗暗握紧拳头,感觉体内力量汹涌澎湃,就算面前有只猛虎,也能一拳打的它伏地拜倒! 两个中年男人以为逮到了一只肥羊,没想到却是送羊入虎口。 三人进入小巷没多久,黑暗中就传来啪啪扇耳光的声音,又过三两分钟,方羽白大摇大摆的从巷子里出来,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掌,嘟囔道:“干点什么不好学人家抢劫,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面目回家面对亲人!小爷帮你们整整容。” 他本想扭送两人去警局,但想到此时冷师姐不在东江,没人给做主说不准白的就成了黑的,因此给了二人一个不小的教训,悄mimi的回家睡觉去了。 彩票站老板报警后坐立不安,过了七分钟左右来了辆警车,在附近小巷子转了一圈,将两个被人打成猪头的中年人上了车,那时候方羽白已经走到一条街之外了。 方羽白睡觉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想揍谁就揍谁,打的恶人屁股尿流,甚至双手都震得发麻,那感觉别提有多酸爽了! 高兴的一挥手,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这才发现是个梦,天已经亮了。 他拿过套白色中山装,上面沾染了不少苏飞霏的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在浸泡之前他将衣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把桑塔纳车的钥匙,他稀里糊涂的忘记给冷凝雪了;一把从陆成翰那抢来的蝴蝶刀,准备留下来防个身。 让他惊奇的是兜里不只有这两样东西,竟然还有一张百元大钞折成的心。 方羽白不记得穿衣服时候兜里有钱,他翻过去见“心”上写着有一行小字,“小正太,江姐赏给你百元压岁钱!” 方羽白没想到竟然是江南雪塞进来的钱。他记起昨日离开警务总局的时候,江南雪用力拍着自己的肩膀,那是她唯一接触自己的机会,难道这个江姐身手如此快,借着拍肩膀的时机将钱偷偷塞入衣兜! 方羽白不明白的江南雪塞给自己一颗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喜欢老牛吃嫩草! 这货想到江南雪笑成月牙的双眼和雪白双颊上的小酒窝,嘿嘿的傻乐半天,洗衣服时候干劲儿十足,差点没把衣服搓坏了。 洗完衣服方羽白早早就去了饭店,扭捏的和张老三说想借十万,如果再多点更好。 这个平时很抠门的老板,二话没说就带着方羽白去银行取了十五万,又很大方的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去办自己的事情。 方羽白直到拿着钱离开饭店,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觉得不踏实,用力掐了掐自己,疼得不像是在做梦。 他想到昨天回饭店时候张老三说的那几句贴心窝子的话,又回想起这些年在小东北打工的点点滴滴,这才发觉抠门的老板实际上对他一直都很好,甚至很多时候都像是父亲管教孩子一般,让他不知不觉间渡过了多少彷徨无助的日子。 方羽白摇了摇头苦笑,他曾如刺猬一般将自己包裹起来,自以为看透人间冷暖,实则看透个屁。若不是经过这档子被挟持的事儿,或许他会继续在小东北打工,直至某一天受够了张老三的冷嘲热讽,然后愤然离去,永远的不去想这个如父亲一样默默的照顾过自己的人。 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不要轻易去说看透什么,更不要将所有人都屏蔽在心灵之外。在你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在看着你。 人就是这样不断经历事情,不断的成长。 方羽白拿着十五万直奔苏飞霏家,路上还买了些水果。刚进苏飞霏家楼道,耳中就听到苏飞霏狠心大姨的说话声。 “妹子,我这都是为了飞霏好,那薛家可是东江有头有脸的大户,按理说咱们飞霏嫁过去还是高攀了。” “姐,飞霏还在上学,哪能撇下学业去结婚。再说那个薛宗仁的名头我也隐约听说过,年岁大品性还不好。” 方羽白听说话的人中气不足,料想应该是苏母。听苏飞霏大姨的意思是给人说媒来了,在这个节骨眼来说媒,总让人觉得有些阴谋的意味。 大姨道:“再不好也比你当初嫁的那个混蛋强多了!最起码那薛宗仁花钱从不吝啬。” 苏飞霏有些微怒道:“大姨,我妈病着需要休息,您先回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大姨道:“飞霏,你这是撵大姨走呢!要不是你妈病着我还不来说这个媒呢。人家薛宗仁可承诺,如果你嫁过去,直接给你妈五十万安家费。你想想,有了这五十万什么病都治好了!” “大姨,那薛宗仁想必也答应给您好处了吧!您还是别说了,我妈该休息了。” 大姨被冷凝雪说的挂不住面,高声道:“我来说媒还不让拿些中间费!你不同意也行,你就当我来取回那一万元钱来了。” “大姨,你昨夜才借给我的。” “我也没办法,你以为就你家急等用钱?今天你小宇弟让我汇钱过去,我也急需钱。大姨不算你们利息就是了,快点把钱还给我吧!” 方羽白在门外听的怒火上涌,心道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亲戚,说媒不成就开始要挟,这尼玛简直比路人还路人。 方同学原本就是击剑任侠,轻财好施的主儿,只不过受累于高度近视和家庭情况表现的不多,自被雷劈后有了些许资本,一怒拔剑的事儿也不遑多做一些。 他砰砰砰敲门打断了里面的谈话,朝着开门的苏飞霏笑而不语。 苏飞霏没想到他又来拜访,忙将他迎了进来。 方羽白拉着苏飞霏径直进到卧室,将水果和一纸兜钞票放在卧室门口,对着床上的病者笑道:“阿姨你好,我是飞霏的朋友方羽白,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您睡着了,这不今儿过来看看您。” 苏母知道方羽白昨天中午救过女儿,昨夜又借给她们三万元钱。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苏母没见过方羽白,却不影响她对方羽白的好感,忙招呼方羽白坐下,让女儿出去倒杯水。 方羽白对着大姨道:“我刚刚在楼道听到你似乎是来要账的,她们欠你多少钱?” “吆!我说怎么不答应这门亲事,原来早就处上相好的了。”大姨扫了眼方羽白,见他一身地摊货,翻了个白眼对苏母道:“妹妹,看来你生的女儿和你当年一样,又找了个穷光蛋。” 这话把苏母气的脸色发青,指着这个缺德加冒烟的姐姐憋得说不出话来。 方羽白忙上前轻拍苏母后背,对大姨道:“吆!我说怎么在这时候上门讨债,原来是知根知底的亲戚。” 这货脑子反应极快,将大姨说的话有学有样奉送回去,翻了个白眼不屑道:“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不其然。” “你说什么?”大姨霍的站了起来,上前就来揪方羽白衣领。 方羽白伸出左手捏住大姨手腕,向前轻轻一推,将她推出四五步远,差点没到翻端水进来的苏飞霏。 “做人要低调,你难道想我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吗?” 方羽白用力在衣服上蹭着左手,呲着牙一脸嫌弃,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赃物。 大姨见他的表情,真想上去挠花他的脸,可是手腕上的疼痛却告诉她,这少年真的敢狠狠的揍她。 “还钱,今天必须把钱还我!” 大姨知道在方羽白这讨不到好,就开始用钱来要挟。她从兜里掏出借据,嚣张的看着方羽白,那意思是:你一个穿地摊货的穷鬼,让你还钱你有吗!(未完待续) 第27章 班主任家访 “这是什么?借据吗?” 方羽白起身接过借据,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冷笑着将借据撕成粉碎,随手仍在垃圾桶里。 “你,你干什么!难道要赖账不成!”大姨见他撕了借据,还当他要赖账,慌不跌的要去垃圾桶里将碎片捡出来。 “区区一万块钱还需要赖账不成?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拿着良心喂狗吃?” 方羽白从门口装钱纸兜里拿出一摞钱扔到大姨怀里,寒声道:“在我没想打人之前赶紧走,若让我发现你再来骚扰,回头打断你的腿。” 这货记起昨夜中奖被抢时,那个寸头就用这样的言语去要挟彩票站老板,依样画瓢学的很江湖,尤其是他眯着的双眼寒光闪烁,让大姨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连钱都忘记了数,嘟囔了几句天杀的慌忙离去。 待出门后大姨才回过神来,仔细想想似乎从哪里见过方羽白,心道这个穿地摊货的小混蛋难不成也是个有钱的大人物?若真是如此,看来要好好思考一下今后对苏家的态度了。 不提被赶出门大姨在想什么,方羽白对着苏母恭敬的行了个礼,歉然道:“阿姨,真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撵走了您的姐姐,若不如此,我怕她还会来骚扰你们。” 苏母叹道:“不怪你,我这个姐姐为人太过势力,唉!也怪我这么多年的一味忍让,她越来越无所顾忌。小白,你快坐下,那一万元钱?” “是这样的……”方羽白拿过钱袋,将剩下的十四万放在床头柜上,笑道:“我昨天和飞霏商量了一下,觉得您还是去医院继续治疗,家里条件比不得医院,别落下什么毛病。我家里还有些闲钱,一时也用不着,拿过来应应急。” 苏母没有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 她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说不出来什么客套的矫情话,抓住方羽白的手久久不语,泪水止不住的在眼睛里打转。 苏飞霏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方羽白的身影在泪水中渐渐模糊,所做过的事却是点点滴滴,深深的刻印在苏飞霏的心底。 方羽白和苏飞霏将苏母送回了医院,估算一下大概还需要三四万元才能痊愈出院,刨除要还给王文礼的十五万,苏飞霏手里还有方羽白昨夜给的两万元,一时半会也够用了。 下午的时候方羽白又换上了那身笔挺的中山装,和苏飞霏一起去了趟宁国府。 王文礼昨天就派人调查方羽白的身份,查出他似乎是冷凝雪的小男友,具体身份还没有确定,听人说方羽白是冰山女皇的男朋友,若果真如此,可不是现在的桥西帮能惹得起的。 王文礼也没敢难为二人,一手交钱一手换借款合同,算是彻底的钱货两清了。 苏飞霏欠的钱没少反倒越来越多,不过她能感觉到,方羽白借给她钱,并没有抱着多么复杂的目的,这让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更是从心里把方羽白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主动说起了薛宗仁的事情。 薛宗仁是东江有名的恶少,也是宁王府的常客,自从苏飞霏去宁王府当服务员就看上了她,明里暗里用了不少手段,昨天王文礼强迫她卖淫实际上就是让她陪睡薛宗仁。原本以为离开了宁国府,就能躲过这人的骚扰,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个恶少就搭上了苏飞霏大姨这条线,想用这种手段逼迫她就范。 方羽白听完这事后觉得这个薛宗仁很有可能还会有小动作,让苏飞霏小心,有事情就来找他,或许能够通过冷凝雪解决此事。 小方同学做了好事不求回报,也没借机和苏飞霏待太长时间,就回到小东北干活。他现在食量大涨,若不回饭店干活,要填饱暴增的胃口就得需要大把银子。 方羽白在饭店忙活完已经快十点了,回到小区远远的见一女子双手抱着坤包,坐在楼门前的小凳子上,看那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长发如瀑般自然垂落,身姿曲线曼妙修长,也许是个不错的美女。 方羽白借着路灯偷偷打量了几眼,恍惚觉得有些熟悉,蹲下来去看女子的脸,这才发现女子竟然是新来一个星期的班主任,唐心老师。 高三年级是学校的重中之重,一般来讲为了保持稳定,很少会在高三换老师。但不赶巧原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生了重病,就有了唐心继任一事。 唐心今年才二十一岁,刚刚从湖海大学毕业,一个刚毕业的老师担任高三班主任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按理来说众人应该给予更多的帮助和支持。 但这世间有太多喜欢造谣生事的人,何况唐心还是个美丽至极的女人。她才来四中一个星期,关于她的故事就够编本书了。 唐心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子,她从不去管那些谣言,将所有心思都用在教学工作上,一个星期用心和学生交往,已经获得了大部分学生的认同,但方羽白却是个例外。 方羽白在学校属于典型的刺猬,看起来挺温顺,学习成绩还非常好,但脾气却是最为倔强,朋友少的可怜,始终游离在班级圈子之外。 可以说方羽白的存在于这个班级毫无意义,最多是提高了一点平均成绩。 唐心查看了方羽白的资料,知道他从十岁开始就独自一人生活,想必这就是他性格孤僻的原因。 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唐心觉得有责任和义务走入这个学生的内心世界,用更多的关爱去温暖方羽白,让他走出孤寂。 周五方羽白与同学赵高发生冲突,下午又传来被劫匪挟持的消息,这件事让唐心倍感焦急,她通过一个在警局的朋友,一直在关注案情的进展,终于在今晚得知方羽白已被安全救回。 唐心急急忙忙来到方羽白家,却没想到这个孤僻的学生竟然没在家。她怕方羽白再发生什么事情,就坐在门口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若是在以前,方羽白不会停下来看这个女人是谁,就算看出来是谁,也只会悄悄的回家,不去管她。 或许是视力恢复正常让他褪去了曾经的防范之心,也或许是被雷劈后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的性格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他犹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唐心的肩膀,轻唤道:“唐老师,你怎么在这坐着!” 唐心睡的迷迷糊糊,抬头见一男子的脸离自己不到十公分,吓得一声尖叫,猛然向后仰身,从小凳翻了下去。 方羽白反应很快,左手抓住唐心手腕,右手搂住她的腰肢,总算没让她跌翻在地。 唐心研究方羽白好多天了,对他十分熟悉,这时看到他竟感觉有些面生。她上上下下的瞧了半天,有些疑惑道:“方羽白,你怎么好像长高了,没戴眼镜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方羽白没料到这个小唐老师眼光这样犀利,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他笑道:“我待了隐形眼镜您就不认得了!身高可能真的长了些,我也没注意。” 唐心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方羽白,我听说你安全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坐在这睡着了,刚刚突然醒来,吓了一跳。” 方羽白说:“唐老师是做家访来了,快请屋里坐。” 唐心对方羽白的反应微感诧异,觉得他的样子并不像是性格孤僻的人,到了家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方羽白对唐心的问题有问必答,对十岁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吱吱唔唔的隐瞒,也没有博取同情的夸张。他坦然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是大多数同龄人都显得太过幼稚,根本不明白生活的艰辛。 唐心在方羽白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性格孤僻者的难以交流。相反,通过方羽白,她看到了这个年龄的人所没有的沉稳和淡然,那是一种经过岁月磨砺后的含蓄,是经历世事变迁后的从容。 方羽白面对班主任老师没有拘谨不安,很是举止大方得体,聊到现在、谈及理想,很有深度又不乏幽默,甚至偶尔会和唐心擦出一些思想的火花,颇有倾盖如故之感。 唐心心想,与其说是来做家访,欲图解救沉浸在孤单中的少年。倒不如说是幸运的偶遇哲人,在谈话中感悟人生的真谛。 二人相谈甚欢,就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唐心偶尔抬头看到墙上钟表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忙起身告辞。 方羽白送唐心出了小区,等了半天连个出租车都没有。 唐心住在学校员工宿舍,离这不算远,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打不上车就想走回去。方羽白知道旧城这一带不算安全,昨夜他还差点被人打劫,决定去送唐心一程。 也不知道方羽白是扫把星转世,还是一切都是赶巧儿了,快到四中的时候,还真有两个不要命人跳出来打劫。 方羽白耳朵灵,早就听到两人在偷偷跟在身后,欲图找个黑灯的地方打劫,甚至还对曲线玲珑的唐心YY了一番。 两人原以为一男一女很好对付,没想到遇到的是武力值和信心值都暴增的方羽白。 这货在美女老师面前,用实际行动完美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 两个混混还没有开口喊出打劫二字,就被他一人一巴掌抽翻在地,紧接着弯腰又赏了两记锅贴,也不知打掉了几颗大牙,铬得他手背都有些疼了!(未完待续) 第28章 做个好人 唐心不是没见过打架,但像方羽白出手这样快速,打的这样利索的还真没见过。 作为一个差点受到伤害的普通人,她认为方羽白的身手不赖,很有安全感,在心里悄悄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但作为老师,她是不应该提倡学生打架的,因此还是干咳了两声,制止了还想继续抽人耳光的方羽白。 “小白,还是将他俩扭送到校警务室吧!” 那两人嘴巴被方羽白抽的肿了起来,吱吱唔唔也不知道说什么,方羽白一手一个,拎着二人衣领就拖到了学校大门口。 “小唐老师回来了……”看大门的老大爷见是小唐老师,打开小门用手电筒晃了晃,看到方羽白拎着的两个人,疑惑问道:“这两人不是高二的两个学生吗?被谁打成这样呀?” “他们是高二的学生?” 方羽白平时不怎么和学校里人交往,本年级组的都不认识多少人,更别说认识第一届的了。 那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含糊不清道:“大哥,我们再也不敢抢劫了,可别把我们送到警务室!” “学生证带了吗?拿出来我看看。” 方羽白不太相信两个学生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抢劫,瞅着看门老头也贼眉鼠眼的,心道别是老头和二人是同伙,让二人拿出学生证验证一下。 没想到这两人哆哆嗦嗦的还真掏出了学生证,一个叫钟陌,一个叫韩维,都是高二三班的学生。 拦路抢劫即使未遂也是重罪,如果这两人是经常犯罪的惯犯,方羽白必然要将他们扭送到警务室,可既然是学生,若送去警局可能就彻底毁了。 方羽白将二人的学生证递给唐心,寻思就让老师去解决学生的问题吧! 唐心办事很是干练,对二人道:“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学生证我会扣下,明天你们来语文组找我,我会对你们进行观察,如果你们表现不好,我不介意将你们送至少管所。” 二人哪敢不应承,朝着唐心和方羽白行了个礼,回家舔舐伤口去了。 方羽白将唐心送至宿舍门口,这才想起明天得去趟彩票中心兑换大奖,得提前和班主任请假。 他没说要去领奖,只说关于被挟持的案件,得去警局报备。 唐心今天和他谈的挺好,回来途中又免费看了场武侠动作片,心里尤觉刺激,很痛快的就应允了。进楼的时候又觉得作为班主任老师,必须对他打架的事情说些什么,又快步跑了出来,追上方羽白语重心长道:“小白,以后不要轻易出手打人,你要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 看着唐心明亮又真诚的眼神,方羽白想到那一年母亲也曾说过同样的话,霎时间心中一颤,感觉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用力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出校园。 唐心看着他略显瘦弱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无尽孤寂,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方羽白出了校门甩开大步往家奔跑,心中不时闪过唐心那句“做个好人”,只觉胸中烦躁,不吐不快,仰天奋而长啸,声音竟高昂如龙吟,惊得他连忙闭口,心想这嗓子比帕瓦罗蒂还要洪亮,看来可以考虑专修一下音乐,闹不好参加个选秀节目还能大火特火! 方羽白不敢再大呼小叫,回家美美的睡到早上九点,拿上刮刮乐直奔市彩票中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来彩票中心兑奖的人还真不少,按照取号机上的排序看,竟然有三十多人前来兑换大奖。 方羽白坐等叫号,随手从取阅架上抽出本杂志,名字叫《玉宇澄清》,看上面画的玉镯、玉戒,估计是讲述玉石饰品的书籍。 他对饰品什么的兴趣不大,刚要换一本,突然想起那夜“消失”的九龙玉佩和翠绿的小玉珠,想了想又低头翻看起来。 他从十岁起就将九龙玉佩戴在身上,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价格几何,但玉佩温润洁白,摸起来如同凝脂,九条真龙栩栩如生,应该不是一般的地摊货。 那颗绿莹莹的玉珠更是不凡,他没看清玉珠的具体模样,但那种神秘的熟悉感却让他至今难忘。 可惜的是这本杂志只介绍了一些玉石典故及名玉鉴赏,从头看到尾都没提过九龙玉佩或神奇玉珠的信息,让他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这时服务台叫到了他的号,三万奖金刨除百分之二十的税钱,剩下的钱都存入了新给他办理的银行卡内。 这货揣好银行卡,心道小爷这几天也赚了不少钱,可惜都是属银行柜员的,光过数不入账,连今天早上早饭都没敢大吃大喝,一会出去了,得先找个地儿把肚子填饱。 悠哉悠哉的出了彩票中心,方羽白突然乐了,这货不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而是看到了一个妙人。 就在他前面五步左右,有个穿着一身穿运动装的长发女子,正眯着一双月牙眼俏皮的对着他笑,粉嫩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尤为惹人,不是江南雪还能是谁! 方羽白笑道:“眼语笑靥迎来情,心怀心想甚分明,江姐,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 “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若不是见到你,我都想哭了?” 江南雪上前一把挽住方羽白手臂,拽着他向前边走边说:“遇见姐算你倒霉,和姐姐开始一段漫长的跋涉吧?” 若是以前的方羽白,被一个巧笑倩兮的美女挽住胳膊,很可能会举止无措。但如今的方羽白以不同过往,这两日所见所交的美女用一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尤其他还和其中三个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触碰,虽没达到对美女近身免疫的无敌状态,却也不会轻易表现出窘态。 方羽白大步跟上江南雪,问道:“你不用上班吗?看你一身运动装,这是早就做好了出行的打算。” 江南雪左右敲了敲,如同接头的间谍般悄声道:“我那份工作想去就去,不去还有别人顶着!” 方羽白疑惑的看着她,讶然道:“这样也行?赶明儿也给我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呗,还费啥力气上学呢!” “有多***坐多大椅子,就算给你找一份,你也驾驭不了。” 江南雪用了这么通俗的比方让这货浮想联翩,忍不住侧头瞅了瞅她的屁股,心道:“这话似乎有些在理,我的屁股确实差了一些!” 江南雪瞧见了他的动作,伸手在他腰间用力一掐,疼得这货差点没哭出来。 方羽白在江南雪威胁的目光下,眼观鼻、鼻观心,挺腰前行,却总是不自觉的想到江南雪扭动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被江南雪追快跑出一条街,不知艳羡了多少路上无所事事吊丝的。 二人实际上只见过一面,却投契的如多年相交的朋友,不得不说这是个解释不通的奇迹,更像是哪一世结下的缘分。 这种缘分毫无因由不知其所来,难以预料不知其所止,只是想起来就让人心跳,让人高兴,让人好似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 疯闹过后,方羽白问道:“江姐,您是准备去哪跋涉呀?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回去上课。” “别提了,我今天必须得租个房子,从早上到现在我都看了三个地儿了,没一处可心的。” “您这身价还用租房?” 方羽白指着江南雪手腕上绿莹莹的玉镯,他刚看过杂志介绍,虽还没弄清玉石的价位,但仍能看出江南雪手腕上的玉镯很值钱。 “臭小子还挺有眼力,不过姐姐租房自有原因。”江南雪把镯子隐入袖中,不再这事儿上纠缠,“现在还有四个地方没看,都在这附近,最多一小时就完事儿了,耽误不了你上学。” “成,我今天赚了点小钱,一会看完房子,我请你吃大餐。” 二人穿过大街进入小巷,迎面有个穿着灰色土布的老妇人,挑着一担黄澄澄的橘子,正从巷子往出走,到了二人身边估计是累了,放下担子擦汗。 方羽白早上只吃了个半饱,见到橘子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有点走不动道了。在兜里掏了半天,除了折成心形的一百块钱外,只有一元钱。 瞧着江南雪要杀人的眼神,他不敢破开一百块钱,只能捏着一元钱干笑。 一元钱也是钱啊,方羽白为了吃不怕丢面子,笑着对老妇人道:“阿婆,您这橘子怎么卖的呀?一元钱能买两个吗?” 老妇人颤着手挑了两个大橘子递给方羽白,咧着干瘪的嘴唇笑道:“孩子,都是自家树上结的,吃两个橘子还给啥钱呀!快拿去吧!” 方羽白觉得自己像是存心在占老人家便宜,脸臊的跟猴屁股似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江南雪接过橘子,顺手掏出五元钱塞到老妇人手里,拉着方羽白快步往巷子里跑去。 老妇人拿着钱想追过去还给二人,可毕竟腿脚不快,才追出三两米,方羽白二人已跑老大一截了,老妇人眼看着追不上,呢喃道:“这俩孩子,吃两个橘子还给啥……”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刺破耳膜的刹车声打断。 方羽白脸色煞白,愕然回头看去,巷口的老妇人倒在车轮旁,手臂和脸上擦出一道道血痕,两个装橘子的竹筐被撞得四散五裂,黄澄澄的橘子大部分都成了橘子汁。 一辆红色的跑车大半个车身探入巷子,柏油路面上有两道黑黑的烧胎痕迹,很明显是这辆跑车突然拐入巷子,撞到了躲闪不及的老妇人。 副驾驶下来个身材妖娆的女子,没管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却先低头看跑车的前保险杠。见上面被竹筐碰出十几道划痕来,指着老妇人骄横道:“你这老东西,没长眼睛呀!怎么走路呢。” 老妇人试着站起来,腿上却没有力气,伸手拢了拢散落的橘子,见完整的橘子没有几个了,叹道:“唉,这么多橘子,都浪费了真可惜!” “走吧!和她一个老太太磨叽什么。你没事往边上靠靠,别撞死你。” 主驾驶探出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不在乎车上的划痕,却不愿意和老妇人这种人多说句话。 那女子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却没有人说话,更有些生气,用力的踢碎了两个橘子,扭着水蛇腰进了跑车。 跑车往左打了一下轮,想绕过老妇人进入巷子,碾碎了不少橘子,老妇人瘫坐在路边,眼泪吧哒吧哒的流了下来。 无良司机欺辱良善,方羽白如何能看的下去,他见江南雪掏出手机打电话,自己也必须做些什么。 他快步往回跑去,离跑车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高高跃起,如陨石一般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劈腿跺在了刚刚起步的跑车上。(未完待续) 第29章 有一种力量叫正义 方羽白借助身体的冲力右脚狠狠跺下,红色的机盖被这一脚踏下去足有半尺。 以他的右脚为中心,机盖四面高高翘起,吱吱的白烟从下面冒出,也不知是什么物件坏了,却并没影响发动机继续工作。 车里的女子吓得扯开嗓子尖叫,那男子错愕了一下,将档位摘了下来,探出头怒骂道:“你他妈的谁呀,是不是找死,这可是GT-R,老子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方羽白冷冷的看了眼中年男人,收回踏在机盖上的右脚,弯腰将老妇人扶到路边的大石头上坐稳,“阿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可惜这些橘子了!”老妇人浑然不顾身上的伤痕,却对那两筐橘子伤心落泪。 江南雪蹲在老妇人身边,捏捏胳膊又揉揉腿,确定老妇人只是擦伤,没伤到筋骨。 方羽白冷着脸走到主驾驶旁边,对着中年男子勾手道:“杂碎,你若下车给老太太赔礼道歉,我会考虑饶过你。”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男子勃然大怒,却有些惊怕于方羽白的武力,将车窗摇上没敢下来,挂上档要向后退走。 这场小车祸引来了不少人,恰恰将跑车围上了,让中年男子避无可避。 他不敢熄火,怕熄火后就打不着火了,恶狠狠的盯着方羽白,掏出手机打电话,可嘟嘟半天却没接通。 方羽白哪容男子叫人,屈肘用力砸在车窗上,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哗啦碎掉,只是砸出了个窟窿。 “妈的,豪车车窗也这么结实!小爷还偏不信这个邪!”方羽白心中暗骂,梆梆的又砸了两下,把车窗彻底砸烂,伸手揪住中年男子头发,不顾车内女子的尖叫,将男子从破碎的车窗拽了出来。 那男子也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慌忙喊道:“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钱!” 围观的人有不少是老妇人的街坊邻居,看老妇人抱着橘子痛哭,七嘴八舌的指责中年男子,说他有点钱不知道姓啥了,肇事后竟然还想逃离。 方羽白拖着中年男子头发到了老妇人身前,一耳光抽在男子脸上,怒道:“小爷最讨厌你这种有钱不仁的家伙了,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让你给阿婆道歉,你耳朵聋了!” 中年男子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低头,低声道:“你们不就是碰瓷的吗?我给你十万!” 方羽白一脚踩在男子胸口,兜头又抽了他两耳光,打的这厮嘴角飙血,脸颊高高肿起,“碰瓷,我碰你妹!十万,今天你就是拿出一百万来也得给阿婆道歉。小爷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正义,它让好人踏实,让坏人时刻感到恐惧。” 方羽白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一致叫好,甚至有人激动的鼓起掌来。 中年男子觉得胸口至少被踏碎两根肋骨,疼得钻心只能用力吸气,没想到门牙竟掉下一颗,落到嗓子眼里差点没噎死,一紧张咽进了肚里。他不敢再和这个疯子谈条件,对着老妇人道:“对不起,是我开车没看好,撞到你了。” 方羽白脚下用力,眼光如刀:“礼貌点,叫阿婆!” 男子似乎已经听到了胸骨摩擦的声音,呲牙咧嘴的道:“阿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老妇人只顾着摇头叹气,朝着方羽白道:“孩子,放他走吧!老太太没事!唉,可惜我这些橘子了!” 中年男子差点被老太太气吐血了,心道老子命都快没了,只因这两筐烂橘子。 方羽白憋着一股气为老太太出头,气出完了也不欲置人于死地。他放开中年男子,蹲在老妇人身边帮她捡橘子。 中年男子起身后揉了揉胸口,发现胸口肋骨似乎没断,稍微松了口气。 江南雪从他身边经过,对围着巷口的群众道:“诸位街坊邻居,若是有警察来了大家给做个证明,咱们可不是碰瓷的,只是让肇事者赔礼道歉。” 稀稀拉拉的走了几个怕事的人,大多数人还是有正义之心的,留下来准备作证。 中年男子上车后也不再进入巷子了,倒车退了出去,一溜烟的逃走了。 江南雪从好心人要来个手提袋,蹲在地上将没撞坏的橘子捡了半兜,塞给老妇人二百元钱,笑道:“阿婆,您这些橘子卖给我好吗?”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死活不肯收这个钱,“孩子,这些橘子都磕碰了,不能卖了,你要是想吃,就去阿婆家吃新鲜的。” 江南雪朝方羽白使了个眼色,意思咱们得撤了,方羽白也知道那人开着豪车,在这待时间长了难免夜长梦多,刚要说话的时候,三辆摩托车轰鸣着停在巷口。 为首的正是飞车党魁首疯狗东,他周六时得罪了陆成翰,这两天为了兄弟们的生计东奔西跑,焦头烂额,临近中午来看奶奶,寻求一下心灵的宁静。 没想到刚到巷子口就见到一地烂橘子,奶奶满脸泪痕坐在路边,一个少年站在旁边似在赔礼道歉,心中怒火嘭的燃起,怒吼着冲了进去,一拳朝着少年打去。 “砰!” 疯狗东拳头刚刚打出一尺,就被方羽白紧紧握住,这货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眯着眼仿佛在俯视整个世界。 “疯狗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疯狗东对这句话记忆犹新,尤其是这个语调,这个眼神!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鬼了一样瞧着方羽白,惊呼道:“怎么是您!” “东子,快放开这孩子,他刚刚救了奶奶。”老妇人扶着墙颤巍巍站起来,伸手去扯疯狗东。 疯狗东右拳被方羽白捏的生疼,心道:“奶奶您真老了,眼神这么不好使,看不出来是人家捏住我了吗!” 方羽白见老妇人起身来抓疯狗东,整个身子都扑了上来,笑着松开疯狗东的右手,“疯狗东,别轻易就出拳,要做个好人。” 这货教育别人脸都不红,却深得老妇人赞同,用手指点着疯狗东的额头道:“每天都不着家,可怜我的两筐橘子。” 疯狗东比奶奶高了快两头,怕奶奶点的累,忙低下了头,却看到地上有一堆鲜血,还有半截断牙,想到了方羽白怒抽陆成翰的一幕,心道:“这小爷还教育我不要轻易出拳,他发飙比我要狠十倍!” “疯狗东,一会警察可能会来,我不想惹麻烦,借我辆摩托,有时间你去桥西小东北取!” 疯狗东本来就不敢惹方羽白,此时又听奶奶说方羽白是救命恩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况且他琢磨着,或许能搭上这条线,为飞车党寻求一条出路。 方羽白跨上疯狗东的摩托车,朝着江南雪一甩头,很骚包道:“江姐,上车,咱们走!” 方羽白载着江南雪专走小巷,不一会就绕出了几条街,放慢速度问道:“江姐,你不就是警察!咱们为什么要跑呀!” “不跑等着你被抓呀!你把那人车都拆了,简直是人形暴龙,一点美感都没有。” “哦!”方羽白疑惑道:“为何我感觉我已经将暴力美学演绎到了极致!” “美学个屁,我看你不是个小正太,倒像是个小变态!” 方羽白哈哈大笑,“江姐,我忽然想起了事儿,我家的房子三室一厅一卫,要不你去租我的房子吧!还能让我增加点收入。” “你家在哪呢?” “旧城圣龙小区,离警务厅大概二十分钟车程。” “走起,驾!” 江南雪装作骑马的样子,一巴掌抽在方羽白肩膀上,差点没把方羽白这匹马弄沟里去! 方羽白的家不算大,格局和装修却很好。江南雪选了一间朝阳卧室,然后拉着方羽白去取了两个大皮箱的行礼,算是正是入住。 忙忙忽忽的收拾完也快中午了,方羽白本就答应请江南雪吃饭,此时成了同居室友,更是要兑现承诺。 他载着江南雪直奔小东北,很嚣张的点了满满一大桌子地道东北菜,虽然主要目的是请江南雪,实则更多是为了填饱无底洞般的肚子。 饭店众人没想到从前那个有些孤僻的少年,被挟持后竟脱胎换骨,不仅性格改变很多,就连泡妞的手段都强悍近乎妖孽,这才隔了一天,就换了个女伴,且都是那样的如花似玉,摇曳多姿! 江南雪饭量和冷凝雪比起来小得多,但她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桌子上二十多个菜,每一样都夹上一口,然后细细咀嚼,甚至闭目回味,那摸样倒像是在告诉方羽白,“姐吃的不是饭,吃的是艺术!” 方羽白的饭量逐顿增长,让他很怀疑刚刚兑换的两万多能在手里捂多久,按照这样吃下去,估计很快就见底了。 江南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突然问道:“我那个好闺蜜教你功夫了?” 方羽白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两女子既然是好朋友,或许冷凝雪已经告诉了她要交自己功夫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江南雪狡黠的笑了笑,看她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吃完饭后,方羽白将摩托留在了饭店,钥匙放在了吧台,到了小区门口买了颗大西瓜。 方羽白同大多数男人一样,招了个美女房客后心情略有激动,似乎幸福生活触手可及,可回到家后才发现,现实总是比期望骨感得多。 二人有话题的时候能无拘无束的聊天胡闹,但毕竟刚刚认识不久,对彼此的从前的生活都不算熟悉,好多话头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一时无话到显得有些尴尬。 尤其是方羽白,父母失踪后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八年,这次鬼使神差的招来美女房客,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没有做好准备。 江南雪有些热说去卫生间冲凉,留下心如猫挠一样的小方同学在客厅天人交战。 他现在耳力堪比超级窃听器,江南雪悉悉索索的脱衣声无孔不入的流入他的耳中,犹如蚀骨魔音,让他觉得燥热无比,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江南雪运动裤下能坐大椅子的屁股,不知在客厅里徘徊了多少圈,又咽了多少唾沫,终于大汗淋漓,抱着西瓜去了厨房。(未完待续) 第30章 菜刀斩魔音 方羽白此时才明白,耳朵太好使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已经逃到了厨房,和浴室足足隔着三道墙,但仍能听到江南雪在浴室轻轻哼着歌,那歌声撩人心神尤为霸道,方羽白满头大汗,燥热难耐,不吐不快,随手拿起菜刀朝砧板上的西瓜狠狠劈下。 “砰!” 西瓜一劈两半,倒向两边,下面一指厚的铁木砧板好似被五马分尸一般四分五裂,飞射而出,打在身上生疼,而黑亮的菜刀竟剁入大理石台面,直直的立在那里。 “我的铁木砧板,我的传家菜刀呀!” 方羽白用了拽了拽头发,觉得现在一定是满脑门子黑线,上午出门踏烂了豪华跑车,虽逃离了警方制裁,却在此时遭到了报应。 “小正太,怎么了?你没事吧!”江南雪在浴室娇声问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又咯咯笑了起来。 “没事,我切西瓜呢!” 方羽白很是懊悔,拔出菜刀心疼的看向刃口。 这把菜刀从他出生时候就有,是家里最老的物件儿之一,每次拿着刀切菜,他都能想到母亲父亲还在的日子,这样一个珍贵的东西,却被毛躁的自己这样祸害,怎么就忘记现在力量大增了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菜刀刃口一点卷曲的痕迹都没有,依旧平滑发亮。 他揉了揉眼睛,用手侧着滑过刀刃,一股冰凉的寒意直透心底,而刃口果然没有丝毫损坏! “奶奶个熊的,难道小爷练成了传说中的刀罡!” 这货撸起袖子,用力挥舞手中的菜刀,除了呼呼的破空声唬人外,没有半点威力可言,只能讪讪的收拾好碎裂飞出的砧板,然后把西瓜切好,装盘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也不知为什么,在厨房折腾这一阵,方羽白觉得体内那股燥热似乎减弱不少。再次坐在沙发上,耳中听到江南雪哼的歌曲,虽然还是有一些小悸动,却也不像刚刚那样坐立难安了。 不去想浴室内的旖旎,只是认真的听歌,不得不说,江南雪哼的曲调很好听,有一种古典的味道,配上她清脆悦耳的嗓音,在这燥热的秋日里到是一件十分让人愉悦的事儿。 方羽白半躺在沙发上,闭眼听江南雪哼歌,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过了五六分钟,江南雪听到方羽白的呼噜声,打开门走了出来,竟然头发未湿,衣服未脱,看样子根本就没有在里面脱衣洗澡。 她看着睡熟的方羽白扑哧笑了,喃喃道:“好小子,竟然能在我的摄魂魔音下酣睡,到没让我失望,只不过你刚刚做什么了,拆房子了吗!” 江南雪来到厨房,搭眼就看到垃圾桶里砧板的碎片,蹲下来捡出一块细看,发现这些碎片并非是刀削斧劈而成,反倒像是从内部生生迸裂。 “怎么看都像是被劲气摧毁,这不可能啊!小正太莫非是怪物!” 江南雪倒吸一口冷气,起身扫视一圈,又看到了大理石台面上被菜刀劈出二十公分长的口子。 她伸手在上面拂过,切口处没有半点毛刺,平整的跟砂纸打磨过一样。拿过旁边的菜刀插入切口,尺寸分毫不差,严丝合缝动也不能动一下。 拔出菜刀放在眼前,刃口上一丝划痕也没有。 “一刀切入,犹如刀切豆腐,毫无阻塞,是刀快还是气强呢!” 江南雪白嫩的手指轻抚刀身,有丝丝凉气顺着手指直入心肺,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是什么材质,不可能是普通凡铁。” 她博闻强识,对世间宝物都有所了解,略微思索,心里已经初步锁定了两种材质,举刀劈在大理石台面上,铛的一声轻响,台面无损,刀身仍是无损。 “刃口平滑却不锋利,不是千年寒铁,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昆吾神铁!” 江南雪面露喜色,打开了天然气,将菜刀放在火上炙烤三两分钟,试探着伸手去摸,触手处沁凉如水,连温热的感觉都没有。 江南雪有些呆了,她举着菜刀喃喃道:“这怎么可能,竟然用昆吾神铁打造了一柄菜刀!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江南雪闭眼摸着菜刀,感受着刀身发出的凉意,那深情陶醉的模样就好似摸着情人的脸,可睁开眼,抚摸的不过是个黑波溜球的尖头菜刀,心中那个气呀,若让别人看到自己拿着菜刀把玩,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她撅着嘴把菜刀放在台面上,气鼓鼓的回到客厅,连带着看方羽白的眼神都充满了怒气。琢磨着用哪一种酷刑折磨他方能解心头之恨。 好在这时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避免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案。 江南雪打开门见是个十**岁的少年,一米七左右的个头配上二百斤左右的肥肉,怎么看都像是个球形。 她正心里憋屈,没好气的道:“小胖子,你找谁?” 这个胖子是方羽白的同学兼死党,叫陈书文。方羽白被挟持后可让他担心了两天,直到今天从早间新闻里看到警方已经解救出了人质,还将赃款追回,这才放下心来。 方羽白上午没去上课,让小胖子又担心起来。中午放学后这小子一口气跑到了小东北,确定了方羽白真没事,这才悠哉悠哉的来方羽白家里。 江南雪的问话把小胖子问住了,他想到小东北里的人说方羽白交了如花似玉的女朋友,难不成就是这个长得贼漂亮却有些凶巴巴的女子不成? “你,你……” “你什么你,你到底找谁?” “我,我……” 陈书文有个毛病,见到美女就紧张,一紧张就有些磕巴,他说不出来要找方羽白,急的脑门子冒汗,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自己嘴上。 江南雪看陈书文的校服,大概能猜到陈书文来找谁。只不过她喜欢开玩笑,搞恶作剧,这才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没想到这小胖子不禁逗,抓耳挠腮竟然憋不出来一句话完整的话。若是再调笑下去,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你是找方羽白吧?” 胖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进来吧,小白睡着了。” “睡着了!”陈书文探头进门见方羽白果然躺在沙发上,某处有些不自然。 小胖子看似羞涩,实际上思想极其邪恶,总是怂恿方羽白观摩动作教育片,他在理论上熟知男女之事,见此状况马上就联想到方羽白是在装睡。 陈书文暗叹:“兄弟,真是对不起了,但也怨不得哥们……” 他脸色通红,咧着嘴不自然的笑了笑,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先走了!” 小胖子说完转头就跑,那速度堪比猎犬,眨眼就消失不见。 江南雪暗叹,球形的滚动果然比双脚迈步要快得多。只不过这小胖子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方羽白打扰我什么了! 江南雪关了门,回头看到方羽那不自然的神态,恍然明白过来小胖子说的是什么,银牙咬的咔吧咔吧直响,琢磨着下次有机会见到小胖子,定然要他好看! 实际上这事儿怨不得小胖子误会。若非江南雪暗用摄魂魔音在先,方羽白睡着后就不会做粉红色的绮梦,也就不会出现小胖子的误会。 只不过始作俑者非常不自觉的忽略了自己过错,已经在心里给小胖子陈书文判了死刑。 江南雪用摄魂魔音试探方羽白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看看方羽白的品行如何。 江南雪有特殊的身份来历,她修炼的摄魂魔音,有些类似于人们常说的催眠术,能够通过声音、环境等变化,影响人的情绪,甚至修行到高超之时,还能够控制人的行为。 江南雪先是说去洗澡,然后又放水又唱歌,实际上她根本连衣服都没脱,还在歌声中运使上魔音之术,如果是心有歹念的男人,不自觉的就着了她的术法,会不顾一切的冲入浴室。 方羽白坦坦荡荡,心中所生绮念不过是正常反应,他在外面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却始终没动过要闯入浴室的念头。之后去了趟厨房,一刀剁下去后,体内燥热消失的七七八八,感觉累乏后睡着了,算是成功抵挡了魔音的诱惑,初步通过了江南雪的考验。 而那柄昆吾神铁的菜刀、被内劲撕裂的砧板,都充分引起了江南雪的好奇,她决定要挖掘出方羽白的所有秘密。 方羽白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旖旎不足向外人道也,尤其是从小腹源源不断散发热气,直通四肢百骸,宛如泡在温泉之中,五脏六腑、四肢百脉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七个毛孔没一个不畅快,这种舒服,不是小说家夸张的比喻,而是实打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方羽白舒舒服服的睡觉,江南雪却等的不耐烦,看到茶几下有把蝴蝶刀,气哄哄的拿起来练手。 她甩刀的手法并非是当下流行的花式玩法,大多数都是刺、挑、抹等攻击动作,看起来寒光凛凛,杀气腾腾。 不仅如此,一般玩蝴蝶刀的人因刀柄的分合,会发出铁器撞击的咔咔声,但江南雪玩儿刀,就好似在整把刀包裹上了一层棉布,除了挥击时候的破空声外,竟听不到一点撞击声。 不闻铁器撞击声,只有霍霍刀光闪,攻如灵蛇吐信奇绝狠准,收如神龙摆尾不留痕迹,这样的甩刀之法简直闻所未闻,完全就是一种非技击的杀人之术。(未完待续) 第31章 道理大不过拳头 方羽白原本做着旖旎的美梦,却在梦中忽感一股凉气袭来,冰冷刺骨,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恰巧见一道寒光从江南雪手中一闪,消失在运动服袖口。 他反应奇快,朝着茶几扫了一眼就看到蝴蝶刀不见了,想起梦中那股凉气,惊得一摸眉头,还好没被剃掉。 “你慌什么?还怕我趁机杀了你怎么?说说到底做过什么亏心事儿!”江南雪亮出蝴蝶刀,在方羽白眼前一阵晃荡,“家里还藏着管制刀具,你说我作为警察,是不是该没收了!” “我做的亏心事儿就是刚刚想闯入浴室,但这样的秘密我会随便乱说!” 方羽白想到江南雪洗澡时心里的燥热,觉得是有些亏心,讪笑道:“没收吧,这把刀是我周六早上抢来的,还拿着刀剃掉了陆成翰的眉毛,可我没亏心,我那是替天行道!” “陆成翰?可是东江陆家的纨绔公子?你还和他有结下梁子了?” 方羽白问:“东江陆家很有名吗?” 冷凝雪道:“东江有三大富可敌国的家族,被人合称为陆海空,意思天上地下占全了。这其中陆家居于首位,你说出不出名!” 方羽白揉着鼻子:“您还别说,我真没听说过。不过我和姓陆的原本不认识,周六早上为报恩,替两个小丫头出头,这才和他有些过节。” 江南雪皱眉道:“你报恩的方式到是蛮拼的,你一个普通学生和富可敌国的陆家碰撞,前景不容乐观啊!” 她停顿了思考了一下,沉声道:“你惹的是陆成翰还稍微好一些,据我所知,他老子陆国军为人相当正派,而且对他管的很严,太过火的事情应该闹不出来。不过你说说那两个小丫头是谁,能招惹上陆家的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你和我详细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方羽白抬头看看时间,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讨价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就和你说说怎么与陆成翰交恶吧!” “不行!你小子这几天的事儿都快能编成剧本了,看你今天上午砸车打人,就不是个消停的主儿。我问你,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去彩票中心兑奖去了?” “你怎么知道?” 江南雪心中暗笑,心想“你一个小屁孩,还想跟本小姐斗,本小姐号称江湖情报第一人你当是假的。” 实际上江南雪虽然消息灵通,知道周六晚上桥西彩票站发生的有些传奇的事儿,却并不知道当事人就是方羽白,甚至上午在彩票中心外遇到方羽白,她仍没将两件事儿联想到一起。 但此时她想挖掘方羽白秘密,让他乖乖就范,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彩票站的事儿。她猜想方羽白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去市彩票中心晃悠,很可能是中了大奖兑换。开口一诈,果然让方羽白这个江湖白丁露出马脚。 既然方羽白真的中了大奖,那么发生在桥西彩票站的事儿有九成可能是他干的。 江南雪狡黠笑道:“姐姐可是无所不知的警察,周六晚你刮刮乐中了三万元,打伤了两名试图抢劫的混子,然后逃走。” 方羽白不知道江南雪是诈唬他,讪笑道:“你们警察真厉害!不过那事儿不怨我,他俩想抢我的彩票,我可是正当防卫!” “你当时要是留下,稍稍运作一下,那两人估计能判个几年。可你跑了证据就没了,两个桥西帮的流氓当天就放了出去,彩票站的老板好心报警,估计这次是惹上麻烦了!” 江南雪眼睛不眨的盯着方羽白,见他听到桥西帮时面色微变,知道心中的推测八九不离十,沉声吓唬道:“你和桥西帮有接触,又和飞车党疯狗东有过节,你小子身上透着一股邪性气,今天如果不和我说清楚,估计事到临头,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羽白不懂江南雪一惊、一乍的江湖手段,被她说的心下忐忑,将这几天发生的重要事情都叙述了一遍,当然略去很多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江南雪思索良久,长叹道:“这世间穷也好,富也罢,大多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活法。穷与富好多时候都是一道平行线,只能相互遥望,很少有交叉的时候。你小子到好,稀里糊涂的一阵乱闯,几乎眨眼间把东江所有不能招惹的人都招惹了一遍,不知道要因你掀起多少风浪。我现在才明白,凝雪为什么要教你功夫,你就是个惹事儿大王,谁跟你在一起麻烦都会不断,如果她不教你本事,不只你小子会死在麻烦上,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没这么夸张吧!” 方羽白揉着鼻子,想要否认自己是个惹事儿大王,憋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反驳。 想想这些天他的确像个麻烦吸尘器,大大小小的麻烦有意无意都往他身上撞来,只要和他相处超过十分钟,麻烦必然从天而降。 虽然惹下的麻烦不少,可方羽白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独自一人,穷光蛋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惹到他们了又能怎样?悄悄mimi的再过一年,然后就考大学离开东江,这世界大去了,往哪一猫都能过一辈子。 江南雪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增加砝码道:“东江有三大富可敌国的家族,也有圈内公认的四大公子。你知道吗?就这两天功夫,你惹上了四大公子中的三位,这还不算早上你砸的那辆GT-R的车主。” “三位?桥西帮的王文礼也算四大公子之一?” “王文礼不过是三大家族的看门狗……”江南雪道:“你小子是无知者无畏,惹完人都不知道惹谁了,又怎么惹的,不知己、不知彼,有败无胜啊!” 江南雪没有将话说完,却吓唬他一下,这种手段可以说是一种江湖术,也可以说是一种语言艺术。讲究一个“惊”字,一个“诱”字。 惊,要用大胆的猜测让听者放弃防备,诱,则是引诱听者自己跳入彀中。江南雪故意在重要当口停顿,就是要让方羽白主动询问,然后她顺理成章的说出,下一步再做什么都比较容易。 让她没想到的是方羽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没有接着询问,而是抬头看墙上的表,看样子是着急去学校上课。 江南雪心中微恼,赌气起身要回房间,外面传来铛铛敲门声。 她以为小胖子又回来了,满面怒容打开门,不是惹人嫌的小胖子,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美人正是方羽白的班主任唐心,敲开门后看到江南雪让她吃了一惊,昨夜来时方羽白还是一个人住,怎么才过了半天,家里又多了漂亮女子。 不过唐心很快反应过来,非常有礼貌道:“您好,请问方羽白在家吗?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师唐心。” “好个温柔的美人!” 江南雪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心,忍不住赞叹,面容马上由怒转喜,变脸之快堪比川剧奇技。 “原来是唐老师,我是方羽白的表姐,快进来坐!” 说罢不待回话,拉住唐心的手就往屋里走,心道这小手嫩滑纤细,都快赶上我了,怪不得方羽白这小子着急去上课! 方羽白见班主任来了,忙起身收拾茶几上狼藉的西瓜皮,又去厨房将剩下的半个西瓜切好端了上来。 唐心没吃西瓜,而是问道:“方羽白,你知不知道桥西帮?” 方羽白没料到唐心开口竟然问桥西帮的事,点头道:“了解一些,还打过两次交道。” “是结下仇怨了吗?”唐心忙问道。 “或许有那么一些吧!老师,您怎么问起这个?” “昨天晚上在校门口抓的两个学生,今天去我那报道,他们说看着你像桥西帮让他们找的人,让你这几天小心一些。”唐心掏出手机,打开图片递给方羽白道:“你看看,这是桥西帮传给他们的照片。” 方羽白接过手机,见照片是在宁国府后巷时拍的,也不知哪个混蛋偷拍的这么准,冷凝雪和苏飞霏都是侧脸,只有自己是个标准的正脸,傻子拿这张照片都能找到自己。 唐心担心道:“方羽白,要不你这两天先在家躲两天,我找朋友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江南雪上午看过方羽白出手,知道这小子体力和反应速度都出奇的好,就算遇到桥西帮的人,五六个壮汉估计也留不住他,笑道:“上学还是不碍事的,学校甚至比家里还安全。” 方羽白也握了握拳头,“我不去惹他们,他们还能大张旗鼓的进学校惹我不成!唐老师,咱们走吧!快到上课时间了。” 唐心觉得二人说的有些道理,也就不再坚持让他先在家躲着,起身和方羽白一起回学校。 此时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走大路绕到学校正门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方羽白带着唐心东拐西拐挑近路,只要再穿过前面的小巷,就能从学校北面墙上的缺口进入学校,时间山刚刚好。 哪曾想这货的运气实在差的够呛,他和唐心进入小巷没走上二十米,看到前面蹲着七个叼着烟卷的小混混,其中一人下巴上包着白色纱布,正是方羽白在骷髅巷一记勾拳打晕的人。 这个混混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方羽白,那天方羽白一身白色中山装,就像精武门里的陈真,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可他今天穿着的是校服,这条小巷每天穿校服的没一千也有八百,这小混混根本没往一起联想。 只不过唐心长得太过于惊艳,爱屋恨乌下仍是多看了方羽白两眼! 这一看还了得,仇人啊! 白纱布叼着烟霍的站起,指着二人含糊不清的喊道:“是那小子,兄弟们,给我揍他!” 七人都站了起来,手中就地捡起酒瓶子板砖什么的,朝着二人迎了过来。 方羽白这两天实力暴涨,对面的七个混混又瘦不拉几的没几两肉,估计猛劲儿一来能揍翻他们,只不过他怕不小心伤到唐心,低声道:“唐老师,你往回走快去报警,我来挡住他们。” 唐心摇了摇头没有逃走,反倒上前一步,挡在方羽白身前,厉声喝道:“我是四中老师唐心,你们要白日行凶吗?” 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铮铮作响,七人当中到有四人被唐心的这句断喝吓得停下了脚步。 “妈的,你们又不是四中的,有什么好怕的!给我上。” 下巴包着纱布的人应该是个小头目,听他的口气,那四人应该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只不过他让小弟向前冲,自己却后退了两步,看来对方羽白仍有惧意。 唐心挡在方羽白身前,面对逼近的七人毫不退缩,似是母鸡护着小鸡,握紧的粉拳有些颤抖,声音却是出奇的冷静。 “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你们这是犯罪,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老子叫你说!”白纱布见手下小弟们被唐心说的有些犹豫,将手中的转头狠狠的朝唐心扔了过去。 柔弱老师保护强势学生,这桥段无论多么狗血,却总能让当事人感到心里热乎乎的暖意。 方羽白一把接住飞掷过来的转头,将唐心拉到身后护住,沉声道:“唐老师,道理大不过拳头,你先走我们才安全,你不走大家都完了。” 唐心知道事已至此,留下来只会是累赘,她掏出手机,转身往回跑。 方羽白冷笑着,迎着七个混混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32章 人形暴龙 冷凝雪曾对方羽白说过:“勇者无惧,无惧则无不可敌!窄巷子同时冲上来的人超不过三人,用不着跑!” 方羽白也想试试无惧无敌的滋味,他朝着七人迎了上去,手中神器板砖已经先一步飞出,如炮弹一般砸向右面的人。 那人反应很快,竟低头躲过了飞掷而来的板砖,可他后面的混混没料到前面兄弟如此不义气,咚的一声,被板砖当头砸到了脸上,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和着两颗砸断的门牙,栽倒昏迷过去。 此时方羽白已冲到了近前,堪堪躲过一人砸来的啤酒瓶子,却没避开另一人块板砖,被结结实实打到右胳膊上。 普通人被抡这一板砖,估计胳膊不断也得失去战斗力,可方羽白却没感觉太过疼痛,只是觉得麻酥酥的,估计是磕到筋儿上了。 他想起冷凝雪在小东北一拳捶在胳膊上,连椅子都震碎了,胳膊不过红了一会,看来自己很有挨揍的天分。 能挨打就算是好本事,方羽白皮糙肉厚,胆量大增,挥拳不顾右面踢过来的一脚,一拳就擂到了砸板砖那人的胸口。 他知道自己力气太大,这一拳没敢用上全力,却已让这人一百多斤的小身体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将身后的两人砸翻在地。 一时间还能站着的只有前面两人和最后面的白纱布。 前面没倒下的两人都是学生,一时热血上涌敢冲上来,却没料到方羽白武力值如此高,一拳竟能将人击飞,这样的情形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简直是骇人听闻。 两人双腿颤栗,手中的瓶子不敢敲过去,吓得退后两步,就差没扔下武器逃跑了。 方羽白揉了揉鼻子,心想早知小爷如此厉害,还让唐老师跑什么! 揍翻四人震慑三人这当口,唐心才堪堪跑到巷子口。方羽白刚要喊唐老师,眉心却骤然变凉。 他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眉心每次发凉的时候,都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忙转身朝唐心跑去,边跑边喊:“唐老师,快回来!” 可他的话还是晚了,一只粗糙大手从巷口伸了出来,一把掐住唐心的脖子,又将她推回了小巷。 从巷口鱼贯而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之前的七个人和他们一比,就好像小鸡仔面对老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掐着唐心脖子的人足有一米九,提着光头,穿着紧身背心,一身腱子肉堪比施瓦辛格,粗着嗓子对方羽白喊道:“站那别动,动我就掐死她!” 这光头手下边用力,掐着唐心双脚悬空,吓得方羽白果然不敢再动,惊道:“我不动,你快放开唐老师。” “放开她干嘛?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妞我王文礼还真没见过几个,放了多可惜!” 王文礼从带着墨镜从巷口踱步而来,头发光溜的好像狗舔过一样,瞧那模样虱子上去也得拄着拐棍才能走,一脸贱笑的盯着唐心。 “王文礼,才一天过去你这胆子就肥了,冷凝雪警官不在东江你就敢上窜下跳了!你快点放了唐老师,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以后你办你的帮派,我上我的学,两不相干!” 王文礼摘下墨镜揣入衣兜,指着方羽白笑道:“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还敢跟老子扯虎皮拉大旗,老子已经查清楚你的底细了,别说那个警察不再东江,就算她在东江,会为了你一个穷小子出头!” 方羽白见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在今天收拾自己,若唐心安全逃出,自己就算打不过也能拼命逃走,此时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文礼,唐老师跟咱俩的恩怨一点关系没有,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本事就冲我来,放她走。” “放了她也可以!姓方的,你跪在老子面前磕三个响头,我断你一条腿咱俩的恩怨就此揭过。” “王文礼,做人不要太过分,多留一线好相见!” 方羽白原本以为让王文礼胖揍一顿也没啥,凭现在变态的身体,就当被疯狗扑咬一番,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 “过分吗!还他吗的有更过分的呢!” 王文礼一把揪住唐心的头发,将她拽到身边,摸着她的俏脸道:“老子费了那么多心思,马上就要让苏飞霏屈服了,偏偏被你坏了好事。现在好了,这个唐老师长得不比苏飞霏差,我这就带她回宁国府。” 唐心之前被掐住脖子不能说话,此时虽被拽住头发,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马上喊道:“方羽白,快冲出去报警,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王文礼伸手勒住唐心的脖子,勒着她向巷口走,淫笑道:“这皮肤、这身材,定能成为宁国府的头牌!快去报警吧,我保证警察找到她时,她会一丝不挂的躺在大街上!” 王文礼的无耻手段让方羽白无计可施,他恨声喊道:“王文礼,你放了唐老师,我跪!” “哼,这样就对了吗!想我桥西帮也从不做逼良为娼之事。”王文礼随手将唐心推给身边的两个小弟,抱胸笑道:“金刚,去打断他的右腿!但愿你不是惯用右腿!” 光头大汉狞笑着扭动脖子,传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响声,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那给人巨大的压迫感,看起来真的如同金刚一般。 金刚伸手掐住方羽白脖子,庞大的身躯完全能将方羽白装进去,挡住了后方众人的视线,更衬托出他的强大。 他踢腿朝方羽白右腿蹬去,这一脚风声霍霍,唐心厉声高喊“不要!”却心知阻挡不了这群人,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其他桥西帮众均知金刚的力量,就等着听那声腿断的脆响呢! “咔嚓!” 一脚踹下,果然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可奇怪的是声音不是一声,而是两声。 众人正在惊讶时,金刚一声惨嚎,右腿诡异的从膝盖向外扭转了一百二十度,整个人直直的从原地向后飞起,如炮弹一般射向等着看戏的王文礼。 原来,就在金刚踹向方羽白的瞬间,方羽白右膝如弹簧般的猛然弹起,狠狠的踢在金刚的右膝内侧。接着他的右脚借力收回,又用力的蹬在地上,肩膀向上一扛,正好顶在金刚的胸口。 他的动作极快,整个人又被金刚挡着,前面那些桥西帮众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金刚就飞射了出去。 方羽白后面七个混混却完整的看了整个过程,一口冷气吸的差点没呛死,拿着砖头酒瓶往前冲了两步却陡然停下,想到连如果被这狠人给撞一下,不死也要残废,吓得双腿不自然的打颤,扔下武器转头逃走。 金刚身体健壮,也受不了方羽白这样蛮力冲撞,血雾和着肺液、体液、口水、鼻涕甚至几颗牙齿从嘴里喷出,犹如下了一场杂碎雨,看的众人心头发冷。 “砰!” 金刚二百多斤的身体就像是炮弹,将王文礼砸在身下,方羽白一个箭步跨过二人身体,在桥西帮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记重拳已经挥出,狠狠的打在挟持唐心的混混脸上。 这两拳下去就是两声骨碎声,两个混混连惨嚎都没有就飞了出去,跌倒在地后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骨头渣滓随着学沫一股股喷出。 有两个壮汉从兜里掏出蝴蝶刀,一左一右朝着方羽白扎来。 方羽白此时头脑异常清晰,对二人视若无睹,待他们冲到面前,双手陡然加速,抓住他们的后脑往中间一合,两人猝不及防,迎面相撞,来了个第一次亲密接触,只觉鼻子似被撞瘪,头脑昏昏沉沉,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再也没了意识。 王文礼带来的这些混混,都是常年打架的好手,但方羽白这样的狠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他打过的人无一不是骨碎喷血,受伤程度比剁手砍腿看起来还要惨烈,心里不由冒出个念头,“这小子是人形暴龙,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害怕的念头一起,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和方羽白对峙,撒丫子就跑,有多快跑多快。 有一个混混还算是够义气,想回头扶着王文礼一起逃走,被方羽白抬脚揣在肚子上,趴在地上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方羽白扶住吓得颤抖的唐心,将王文礼从金刚身下拽了出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顶在墙上,“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渣了,动不动就拿女人和孩子要挟,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王文礼低头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手下,想到父亲曾说这一段时间尽量不要惹事,也别找方羽白的麻烦。恨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找这小子报仇呢,找报仇也就罢了,为什么没先摸清他的底细呢!如今被方羽白掐住脖子,看他打人的架式,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别一冲动扭断自己的脖子。 王文礼怕什么就来什么,方羽白见他眼珠转来转去,心道这小子不定寻思什么坏主意,掐着脖子的手稍一用力,让他喘气费点劲,沉声道:“你这样的渣滓,我是不是直接扭断脖子最好!” “别,别扭断,杀人要偿命的!”王文礼右手被金刚压断,勉强伸出左手握在方羽白右手上,求饶道:“方大侠,我真没想找你麻烦!鬼迷心窍了才打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绕了我吧!” 唐心在后面悄悄拽了下方羽白,低声道:“差不多就行了!” 王文礼耳朵挺灵,连忙接话道:“对,对,差不多就行了,唐老师真不愧为教书育人的好老师,方大侠,这次是我错了,你就放了我吧!”(未完待续) 第33章 焉能一怒拔刀 “你们桥西帮派人调查我,又来找我的麻烦,现在你说放就放?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方羽白稍微松了松手,让王文礼刚松一口气,又猛地将他高高举了起来,任凭他用力踢打也不松手,心里默默数了四十个数,这才扔到地上。 王文礼差点以为自己会变成死鱼,他被方羽白掐住一口气都喘不上,感觉浑身已经轻飘飘的快要离地飞走了,此时突然能够吸到空气,恨不得只往里吸气,不往出吐气才痛快。 “王文礼,我之前说过,你放过我们,咱们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偏偏不听。” 王文礼都快哭了,心道你之前也没说你这么能打呀,老子要知道你这么厉害,最起码也不会这几个人就来找你麻烦! “现在好了,偏偏要闹到这步田地!” 方羽白指着满地哀嚎或昏迷的桥西帮众道:“你当我是个孤儿,穷的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就以为我好欺负?” 他很侮辱性的拍着王文礼的脸:“派人调查我,还要广发英雄帖来个聚贤庄大会吗!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王文礼求饶道:“方大侠,我真不是有意要调查你的!只是想知道让我们栽跟头的人是谁,我爸还特别嘱咐我,让我不要寻你麻烦!” 方羽白一耳光抽得他眼冒金星,“你老子让你别惹我,你还敢来堵我!” 王文礼哭道:“我这不是来开会,就碰到你了吗!” “开会?”唐心蹲在方羽白旁边问道。 “唐老师,我实际上就是生意人,桥西帮现在缺人手,我召集学校的外围成员,想让他们在学校吸收些会员!” 唐心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些人渣竟然将触角伸到了学校内,她不赞成方羽白这样以暴制暴,但现在看来,这些人渣还确实应该得到教训。 唐心不愿看王文礼求饶的哭丧样,起身转头,正看到金刚手握匕首,一跃而起,刺向方羽白后心。 “小心!” 唐心用力将方羽白推倒躲过刀锋,却将手臂送到刀锋下。 匕首从她的小臂上划过,大概是割到了动脉,噗的一声,一股鲜血竟喷出一米多远,热乎乎的全浇在了方羽白脸上。 方羽白大喝一声,抓住金刚持刀右臂,用力扭动,喀嚓一声将他小臂彻底扭断,只剩皮肉相连。 唐心是手臂上的动脉被割断,血液才会呈现喷射状,这种情况很危险,若流血过多,很有可能在几分钟内死亡。 方羽白心性坚韧,所以打架下狠手没半点犹豫,可他没学过急救之法,看着唐心手臂上汩汩而流的鲜血,只能用力的捏住她的上臂,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恨得用力一脚踢在王文礼肚子上,将整个人踢飞撞到墙上,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拿……绳子……勒住胳膊,送我去医院!”唐心只觉身上所有力量都随着血液流出而消失,瘫倒在方羽白怀里。 方羽白把金刚的衣服撕成布条,在唐心胳膊上用力勒紧,见血流果然变缓,抱起唐心就往外巷子外跑。 出了巷子竟然一辆车都没,他不敢耽搁时间,抱着唐心往医院狂奔。这时候见迎面开来一辆黑色宝马轿车,顾不得许多,斜着就朝着宝马插了过去。 “哧!” 宝马车主是个年轻女子,她开车只往前看,没注意到方羽白从侧面插过来,等余光扫到他的时候已经只差两米了,惊得踩死了刹车才没撞上。 怒气冲冲的打开车窗,刚要发飙开骂,见方羽白满脸鲜血,怀里还抱着个女子,手臂上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顾不得发飙,忙对方羽白道:“把人放到后座。” 方羽白打开车门见到后座坐着一位须眉老者。老者睡眼惺忪,很明显是被方羽白吵醒,不过老者没有表现出不满,还不怕血污,搭手帮忙将人扶进车。 年轻女子待二人上了车,掉头飞速往医院开去。 此时唐心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方羽白抱着唐心,想到若打倒桥西帮众人后就和唐老师走,也不会出这档子事。他不明白急救之法,却也知道失血过多会死人的,若唐老师因此而死,这……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须眉老者扫了眼唐心的伤口,又翻看了她的眼睛,沉声道:“小伙子,这样流血不用等到医院,你的小女朋友就会没命的。如果信得过老头子,就让我来给她止血!” 方羽白见老者的样子似乎是懂些医术,连忙点头同意。 “撕掉她的右边袖子,别牵动伤口。” 老者对年轻女子道:“晴儿,靠边停车,把爷爷的盒子拿来,在拿一瓶酒。” 这个叫晴儿的女子停车后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爷爷,里面放着满满一盒子金针,又开了一瓶白酒。 老者用白酒洗了双手,又将唐心上臂几处位置擦拭干净,这些过程就用上了快一分钟,看得方羽白心急的不行。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老者深吸一口气,双手各捻起三根金针,快如闪电般在唐心右臂弹过,六颗金针已经全部插在了右臂之上。 “行了,可以将那些布条解开了。” 方羽白有些不敢相信老者的话,他曾看过中医扎针,那些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捻着针慢慢送入穴位,从没见过这样快如闪电的针法。 老者见他发愣,自己动手解下了之前勒住的布条,竟只是慢慢的殷出些鲜血,看起来就似快要好了一样。 “老爷爷,您可真是神医呀!”方羽白由衷赞道。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唉!沧海桑田变幻,或许我的老祖上真的出过神医,可到我这,和医字搭不上半点关系喽!” 老者似不愿多提医治之事,让年轻女子继续开车去医院,自己迷糊的又睡了起来。 止住了流血,危险也就去了一半,方羽白稍微放下心,这才发现车座套都是白绒的,流出的鲜血将座套侵染个通透,估计是洗不干净了。 想到这车的名字就是别摸我,现在不只摸了,还摸到了里面,这要是给人换个座套得多少钱啊。 他兜里有刚兑的刮刮乐奖金卡,留下来偿还座套估计够了,可还得先去医院给唐老师治病,这卡不能交出去。 方羽白对着开车女子道:“晴儿姐姐,把你这车弄脏了,我身上没带多余的钱,你给我个电话,我回头把钱给你送去。” 晴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一串号码,方羽白重复了一遍,牢牢的记在心底。 到了医院爷孙俩也跟了过去,待医生准备好接驳血管后,撤掉金针悄然离去。 主刀医生很兴奋,在华夏医学史上,一直就有针灸止血的言说,但却只是记录在典籍里,从未在现实中出现,没想到竟然被他遇到。 之前做手术时不容分心,做完手术马上跑出来寻找,却发现老先生早就离开,问方羽白他也装糊涂说不知道,医生只能交待方羽一些注意事项,悻悻离去。 方羽白跟着手术推车往病房走,迎面来了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方羽白还认识,就是冷凝雪那个“心腹”手下,只不过他跟在最后面,看来依旧是个小虾米。 “你就是方羽白?”为首的警察三十多岁,肚子像是怀胎十月。 方羽白点了点头。 “你涉嫌一起重大伤害事件,和我们走一趟。” 大肚子伸手就来揪方羽白,却被方羽白一把捏住肥手,“我是四中的学生,和老师在小巷里被人围攻,我老师差点被犯罪分子刺死,现在刚刚脱离危险,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不去抓坏人,却来为难我一个学生!” 方羽白吐字清晰,声音洪亮,马上就惹来了一群病人围观。 大肚子被他捏的手骨欲裂,怒吼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挑衅斗殴,现在还敢袭警,再不松开我和我走,后果自负。” 方羽白稍一用力,将大肚子扔了出去,另一名警察掏出手枪对准方羽白。 冷凝雪的“心腹”此时才认出一脸是血的方羽白,忙按下那人手枪,对方羽白道:“你是冷队长的朋友吧?你还是先和我们回警局了解情况吧!” 这人很聪明,特别提到冷凝雪,就是告诉另外两人,你们要抓的人,和冷队长有关系。 那两人果然神色变了又变,在警队里第一不能惹的是局长,第二不能惹的就是这个冰山女皇冷凝雪。 大肚子受人之托,来捉拿一个普通的学生,哪曾想这个普通学生竟然能和冰山女皇扯上关系,他寒着脸沉声道:“无论你是自卫反击还是什么,现在对方有六人身负重伤,一人断手断腿,就在这楼下治疗,你必须接受调查。” “心腹”朝方羽白使了使颜色,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他暂时屈服。 可方羽白却不想屈服,他对着周围人群道:“诸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想必你们都听明白了,我和老师在四中附近被人打劫,我奋力反抗,带着老师逃了出来。现在我老师生死未卜,而这些人扭曲黑白,非要抓我这个受害者回去调查。你们说这公平吗?” 方羽白鼓动群众的招数是上午和江南雪学的,效果非常不错,他朝着大肚子冷笑道:“虽然协助警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我老师现在身受重伤,如果因为你们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捅到天上,也要让你们承担责任!”(未完待续) 第34章 君子所挟甚大 方羽白一番义正言辞的讲话,将大肚子憋得哑口无言,尤其是周围的围观群众都在声援方羽白,若强行抓走,很有可能会引起反弹。 只不过他曾拍着胸脯保证,将方羽白抓捕归案,现在放弃,如何回去交差! 大肚子左右看了看,一下子计上心来,他扯住推着手术车的小护士问:“这女子脱离危险期了吗?” 小护士从方羽白进入医院就全程陪护,多少了解一些情况,她挥手甩开大肚子的手,怒道:“她被人一刀砍断动脉,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耽误病人休息。” “好个不惧权势,有医德有良心的好护士!” 方羽白首先拍手叫好,周围群众也是鼓掌赞扬,小护士羞得满脸通红,推着昏迷的唐心进入病房。 方羽白道:“等我老师脱离危险期,我会主动配合警察将案情说清楚,但现在还请见谅,我们是受害者,那些行凶的人就在楼下,我必须要留在此地保护老师的安全,你们先走吧!” 大肚子被挤兑的没办法,领着两个警察气哄哄的掉头离去。冷凝雪的“心腹”偷偷回头竖起了大拇指,又摆弄成电话的形状,大概是告诉他打电话找关系。 方羽白摇头苦笑,他自己没有电话,脑子里记的电话只有四个,一个是铁哥们陈书文,一个是债主何莲,一个是弱女子苏飞霏,还有一个就是刚刚的好心人晴儿。 想想这件事儿确实弄得有些大了,别人不算,那个叫金刚的被自己打的又断手又断腿,追究起来够让自己喝一壶的。他从唐心的坤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陈书文的电话。 “唐老师,您怎么给我打电话呀,我正上课呢!” “胖子,我是小白,你快点请溜出来,去我家找一个叫江南雪的人,让她给我打电话!” “妈呀!兄弟,你怎么和唐老师在一起?” “别废话,十万火急,速度要快!” 方羽白知道这个死党的性格,墨迹起来没完没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坐在唐心床边,等着她醒来。 苏飞霏在楼上护理母亲,听人说楼下有个学生与人发生冲突,满身是血差点被警察抓走。她想到方羽白和桥西帮,下楼一看,果然看到方羽白满身血污坐在椅子上。 “方羽白,是你吗?” 方羽白回过头见是苏飞霏,见她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忙解释道:“你可别哭,和你的事儿没关系,再说我也没受伤。” 他这样一说,苏飞霏更加止不住眼泪,哽咽道:“你都满身是血了还没受伤,是不是王文礼干的!” 方羽白站起来伸手到处拍了拍,“你看,我真没受伤,不过我老师为了救我受伤了。” 他将事情简单想苏飞霏说了一遍,有些懊悔道:“如果不是我瞎胡闹,唐心老师也不会受伤!” 苏飞霏神色黯然,她听完来龙去脉,心中愧疚不已。方羽白本和桥西帮没有恩怨,这个唐心老师更是和他们扯不上半点关系,可都是因为自己,将二人牵连进来。 方羽白能感受到苏飞霏的心意,沉声道:“这事儿真怨不上你,我们这样的人,遇到事情,喜欢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而那些坏人,所图被挫后就要找他人泄愤。实际上这两种态度都不正常,如果没有桥西帮,就没有这些麻烦!” 方羽白用力攥紧拳头,他从没有想过要去打击一个人,更别说去对付一个帮派,可现在,他很想这样去做。 苏飞霏让方羽白去洗把脸,她留下来照顾唐心,没想到方羽白竟去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回来。她出病房打听,才知道刚刚来了三名持枪警察,将方羽白押走了。 苏飞霏大惊失色,却又不能离开昏迷的唐心,急的坐在床头落泪。这时唐心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传出年轻女子的说话声。 “请问方羽白在吗?” “你是?”苏飞霏知道方羽白没有手机,还以为打来电话的是唐心的家人或朋友,哪曾想竟然是找方羽白。 “我是方羽白他姐,那小子刚刚让我给他回电话。他去哪了?” 苏飞霏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告诉她安心照顾唐心,其他的事情不用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苏飞霏以为这个“姐姐”是周六和方羽白救下自己的女警冷凝雪,想到她的强势,心里稍稍觉得安定。 二十分钟左右,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个十**岁的胖子,身后还跟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 小胖子是方羽白的死党陈书文,他被江南雪派来照顾唐心,顺道在路上接上身后的眼镜男。 苏飞霏梨花带雨,尤惹人怜,陈书文第一次见她,紧张的不行,吱吱唔唔道:“姐……姐,我是……小白的朋友,来照顾唐……唐老师。” 苏飞霏见小胖子眼睛转来转去,有些不敢看自己,担心他是桥西帮派来的坏人,恰好唐心在此时苏醒过来。 “陈书文,你怎么来了,方羽白……去哪了?” 唐心失血过多昏迷,醒来后挣扎着要坐起来,苏飞霏连忙搭手将她扶起。 “唐老师,小白被警察抓走了,我来照顾你。”小胖子面对班主任老师到是不紧张,还十分有眼力见,将床摇了起来,又把枕头塞到唐心后背,让她半靠在床上。 苏飞霏倒了杯水递给唐心,说了自己的身份,又将方羽白的事情告诉了唐心。 唐心听闻方羽白被警察带走,急的要下床去警局说明情况,那个跟着陈书文一起进来的眼镜男上前道:“唐心小姐不用着急,江南雪已经去了警局,方羽白不会有什么事情,我是江南雪的朋友,想详细询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好对症下药,解决此事。” 唐心虽然中午见过江南雪一面,却不知她的姓名,疑惑道:“江南雪是谁?” 陈书文马上开口道:“唐老师,江南雪是方羽白的好朋友,她是个警察。” 唐心听闻是警察,心里稍微放下心来,对眼镜男详细的说了事情经过。 眼镜男告诉几人不用担心方羽白,处理这件事情对江南雪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然后匆匆出了病房,直奔医院的安保监控中心。 方羽白是被孟德明用枪指着脑袋押走的。 他想到冷凝雪曾说,孟德明嚣张自大,睚眦必报,真是一点都没冤枉这个混蛋。只是方羽白想不明白,自己和姓孟的以前都不认识,更谈不上仇怨,为何周六时候他会那样对待自己,今天更是追逼到医院里来,难不成和这厮上辈子有仇怨!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上了依维柯警车后,孟德明说了一句话,“妈的,老子还没做过雪妹的摩托,被你抢了先,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方羽白这才明白,周六时孟德明之所以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仇怨,很大可能只是为了吸引冷凝雪的注意力,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耍威风,没想到威风没耍成,反倒被打晕铐在大门上。 从芦苇村回来,自己坐在了冷凝雪摩托车后座,这才真的和惹毛了这个小人。这次和桥西帮的冲突,恰好给了孟德明下手的机会。 “打,给我打的他妈都不认得他。”孟德明朝两个跟班警察一挥手,两人一左一右按住方羽白,拳头像下雨一样砸在方羽白头上。 这两个警察知道方羽白和冷凝雪的关系,这见事在东江警务系统里已传的沸沸扬扬,大意是说:冰山女皇勇斗劫匪,救出方羽白,之后两人暗生情愫,干柴烈火云云。 不过他俩根本不相信这个传言,他们在来之前曾调查过方羽白的卷宗,知道方羽白为何会和冷凝雪产生一些交集,他们认为冷凝雪就算不理睬追求她的局长公子,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一个小小的学生,因此打的毫无顾忌。 可没过多久,这两人就打不下去了,不是下不得狠手,而是方羽白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反常。 两人朝方羽白脸上打了二三十拳,已将他打的脸肿起了一圈,眼眶、鼻子、嘴角打的都是血,可方羽白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是眯着双眼紧盯着孟德明,眼神里满是玩味和轻蔑。 这小子是傻子还是变态,竟然能如此冷静,如此狠辣。难不成打的不是他的脸! 两个打人的警察被方羽白的狠劲吓着了,想到凭借这股狠辣劲儿,说不准还真能让冰上女皇看上。 他俩喜欢捧臭脚怕马屁不假,但这是建立在不惹恼冰山女皇的前提下,此时心中有了疑惑,就有些不敢再下手,转头看向孟德明。 孟德明和方羽白对视有一会了,方羽白对待自己的狠辣劲儿让他很不爽,就好似一记重拳打在了空处,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心想你个兔崽子凭什么和老子斗,凭着够狠吗?凭着挨揍不吭声吗?你不吭声我他妈的就崩了你。 那两个警察停下了拳头,正好给了孟德明出手的机会,他掏出手枪,狠狠的顶上了方羽白的眉心。 “赶紧求饶,否则老子崩了你!” 方羽白眼中毫无惧色,冷冷道:“就凭你?你敢吗?” “你敢袭警拘捕,老子崩了你又能怎样!” 孟德明话说的满满的,却不敢真的开枪,若没有目击者,他很可能发狠毙掉方羽白,然后给他罩上个袭警拒捕的帽子,可现在车上有外人,难保不泄漏秘密。 “不敢开枪你算个鸟男人,就你这样的杂碎能追上冷凝雪?也就只能在我屁股后面吃土的货色!” 方羽白料定孟德明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开枪杀人,与其讨饶乞怜,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而这个生路就在孟德明身上。 欲要使人灭亡,必先另其疯狂。方羽白就是要激怒孟德明,让他做出更过火的事情,将此事弄大,弄到某些人无法只手遮天。(未完待续) 第35章 英雄是这样炼成的 嚣张自大的人往往容易动怒,方羽白早就替孟德明把好了脉,此时对症下药,一句话就将孟德明气的七窍生烟。 而孟德明果然不敢开枪! 这厮双目喷火,气的举枪朝车顶砰砰开了两枪,吓得司机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紧张的掏枪对准后车厢,却被孟德明一阵臭骂,让他继续开车。 方羽白哈哈大笑,双手虽被铐着,仍是伸出小指朝着孟德明摇了摇。 孟德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他左手去掰方羽白的手指,右手一枪托砸向方羽白的脑袋。 哪想到方羽白侧头避过枪托,双腿用力猛然一蹬,挺着肩膀撞向孟德明的胸口。 这一招野蛮冲撞方羽白用过两次,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仅用肩膀抗起了孟德明持枪的右手,还差点撞断了伸来的左手,砰的一声,将二百多斤的孟德明撞得飞出一米远,脑袋咣当磕在车后门,整个车剧随着这一撞剧烈颠簸,差点没撞到路边栅栏。 旁边的两个警察慌忙掏出手枪,对准方羽白,却见他缓缓坐下,冷笑看着捂胸堆缩在后门的孟德明:“扒掉你这身皮,离开你老爹的庇护,你不过是个屁!空手道高手?我看你是空手道粑粑!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教训得对?” 孟德明被气的七窍生烟,干瞪眼盯着方羽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确是空手道高手,且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口硬气憋住,胸口碎大石也不妨事。若拉开架势与方羽白打一架,自信能在几招内将方羽白打倒。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方羽白竟然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悍然出手,一记撞击有七八百斤力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感觉似乎骨头被撞断了两根,一口血顶上嗓子眼,强压住没喷出来,哪还敢开口说话。 两名警察都是老油条,方羽白一记肩撞能将孟德明撞飞,这样的气力哪还会是普通少年,看起来倒像是武术高手。 二人之前就怀疑方羽白和冰山女皇的事儿,此时看到方羽白的不凡,已经基本认可了那个传闻,不敢再对他下手,一人拿枪瞄准方羽白,一人过去扶起面色惨白的孟德明。 孟德明坐在侧面椅子上顺了几口气儿,强忍着把那口血咽了下去,举枪对准方羽白,怒声道:“打,专打脸,敢反抗我就一枪打死他!” “孟少,这小子别和冷队真有关系!”一名警察悄声对孟德明讲,害怕真的惹上麻烦。 孟德明瞪了他一眼,心道你是来膈应我的吧!老子要不是因为冷凝雪,能和这小子对上吗,若他真和冷凝雪有关系,老子必须弄死他! 那警察被孟德明瞪得发毛,心里略衡量一下,一面是警察局长的公子,一面是冰山女皇的情人,虽然冰山女皇不好惹,但想来终归不能和局长大人抗衡,想通这一点,他咬着牙做出了取舍。 “打,就以袭警罪治他,一个升斗小民,还能摊什么责任!” 于是,两个人直打的方羽白头破血流,到警局时已如一滩烂泥般站不起来了。 两名警察架住方羽白,直接将他扔到小黑屋,拽起手臂铐在暖气上。 孟德明强忍着胸口疼痛,撂下了一些狠话,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摸了摸胸口,似乎不是那么疼了,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开车去医院拍个片子,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方羽白满脸鲜血,被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但他并不是真的脱力站不起来,相反,他的头脑从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明了,而身体更是充满了暗涌蓬勃的力量。 他感觉,这力量,源自于眉心散发的丝丝凉意。 这股凉意他并不陌生,自从被雷劈后,每当遇到危险,眉心都会散发出不同程度的凉意。但以往这股凉意出现的时间都很短,而这次,却是从上了警车开始就没有停下来。 他不知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但既然无法控制,索性闭目去细细感知,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沉下心来,耳中传来的嘈杂声渐渐消失,方羽白能明显的感觉到这股凉意如冰水般从眉心倾泻到小腹,然后攸的由凉转热,如火山喷发又从小腹散到四肢百骸。 冷与热在体内如两只虬龙般纠葛缠绕壮大,似慢慢融合在一起,悄然散入全身,让他觉得暖洋洋的舒适。 “这是什么?阴阳交替生成内力吗!” 方羽白能明显感觉到,冷热交缠后慢慢消散在体内,每消失一分,力量就好似恢复一分,这样的情况想来并非坏事,让他暗喜了一下。 可没过多久,这种暗喜就变成了吃惊,由吃惊又变成了极端痛苦。 冷和热看似融合,实际却是泾渭分明,都在积蓄力量,慢慢分明起来。 二十分钟过去,冰水开始寒冷刺骨,热气如火炽烤难耐,一波高过一波,一浪大过一浪,冷与热的极致交替,让他如在九幽中行走,又似在炼狱中煎熬。 “停下来!” 方羽白极力想睁开眼睛,不去感应眉心那股凉意,却好似进入无尽梦魇,根本没办法醒来。 他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无法感应到一点光亮,甚至恍惚中觉得身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冷和热互相纠葛,疼痛难忍。 在这样的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方羽白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小白小白的喊个不停,又觉得一只柔嫩的手摸在自己的额头,浑身的冷和热陡然消失不见,所有的感觉再次回归身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好似做了一场骇人的梦。 江南雪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警局。她的表面身份只是户籍科科长,但后台却很硬,警察局长孟文斌对她也是礼遇有加。 她打电话忽悠了警察局长孟文斌,说要去警局捞个打架斗殴的学生,却没说这个朋友是孟德明的仇人。 捞个学生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孟文斌一个电话打到警局,江南雪就暂时拥有了局长的特权。她见方羽白似乎没什么大碍,趁着孟德明不在警局的当口,去监控室调出押送方羽白下车后的录像,这才回来要带方羽白离开。 没想到喊了半天,方羽白恍若未闻,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好似三九天摸着冰冻的铁器。 江南雪心下陡的一凉,心道完了,人竟然死了,尸体都冰凉了。 可还没等到她进一步往下想,触手处由冰凉一下子变得炽热,吓得她后退一步,坐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方羽白慢慢睁开眼睛。 跟着江南雪一起进来的女警忙上前扶起江南雪,很警惕的看着方羽白,还以为是方羽白袭击了江南雪。 “李姐,钥匙给我,他是我朋友,我要带他走。” 打开手铐后方羽白刚要起身,却被江南雪按住,刚要说话又被捂住嘴。 方羽白心道姐姐你要闹哪样?莫不是没看出我是个伤员。 江南雪朝他眨了眨眼睛,回头焦急的喊道:“小刘快弄个担架来,帮我把人送到医院,暴力执法竟如此严重,把人打成这样。” 原来如此! 方羽白不傻,马上就明白了江南雪的意思,顺势躺在地上,也朝着她眨了下眼睛。 “丑死了,眼睛肿的跟灯泡似的。” 江南雪小声嘀咕,没理翻白眼的方羽白,拉住李姐说了些体己话,约定明天吃饭云云,待两个男警抬来担架,用警车一溜烟将方羽白又送回了医院,还装模作样的送到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就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简单的拍了个片子,很熟练的处理方羽白头上的伤口,不时还拿出相机照几张相,最后抹上红药水,很夸张的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红药水马上就渗出纱布,看起来就和出血差不多,很吓人。 男医生“急救”完,也不和方羽白搭话,坐着开始写病例,或许是上学时背书养成的习惯,男医生边写边读,因为带着地方口音,方羽白没几句能听懂,只听到脑膜穿刺,耳膜穿孔等名词,心下不仅有些忐忑,琢磨着江南雪找的这个造假的医生,怎么有点玄乎呢! 在急救室又等了十几分钟,男医生写完病例,让方羽白躺好,叫来个小护士将他推到病房,和唐心一起安排在双人病房。 方羽白虽被孟德明几人打成了猪头,实际上都是皮外伤,但此时为了配合江南雪的“大计”,只能装作重伤躺着不动。 江南雪早就在病房等着了,但似乎没和众人说明情况,方羽白一头白纱布缠绕的和木乃伊差不多,红药水透过纱布,看起来让人揪心。 苏飞霏第一冲了上来,这姑娘一定是水做的,握住方羽白的手,眼泪啪嗒啪嗒跟下雨似的往下落,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胖子陈书文中午时候还见到方羽白躺在沙发上装睡,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好哥们就重伤不起,他抓住了方羽白的另一只手,沉声告诉哥们挺住,这个仇一定要报。 唐心失血过多,却也没伤及根骨,输完血后已经没有大碍,但毕竟是从床上躺着,比苏飞霏和陈书文都慢了半拍,要下床去看方羽白,却被江南雪按住。 “躺着,病号都躺着,谁都别起来。” 唐心不好强硬下床,好在方羽白已经被护工挪到病床上,离她也不算远,忙开口问道:“小白,你没事吧?” “他没事儿,只不过耳膜穿孔,暂时会造成听觉障碍,估计听不清你说什么。”江南雪没去管眼泪逆流成河的苏飞霏,却拧住小胖子耳朵将他扯到一边,站在方羽白床头,直接宣布了他应具备的状态。 方羽白悄悄伸手指向耳朵,又比划个二,露出疑问的表情。 江南雪想了想,沉声道:“你是说两个耳膜都穿孔了,一点都听不到了吗?” 方羽白一头黑线! 实际上方羽白没装太长时间,等护士离开后,江南雪就允许他解除了状态,和唐心几人说了一下装病的目的,这才安了三人的心。 到了六点多,江南雪差遣小胖子出去买了份当天的东江晚报,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十六个大字:“少年英雄勇斗歹徒,惨遭殴打灭绝天理。”(未完待续) 第36章 名闻东江 “我滴乖乖,我兄弟这野蛮女友把事情搞大了吧!” 小胖子陈书文拿着东江晚报倒吸一口凉气,哆嗦着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犹豫半天又放了回去,回到病房将报纸递给江南雪,低声道:“你这样做可别置我兄弟于死地啊!” 江南雪一怔,没料到这小胖子还不是纯草包,能想到报纸背后的影响,不过她江南雪是什么人,这点事情还能算计不到吗! 江南雪嘴角一撇,将报纸扔给方羽白,笑道:“小白,你看看这个,做一下准备。” 报纸上十六个大字不提,内容更是十分骇人,大致分成四个版块。 第一版介绍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第二版详细挖掘了桥西帮的发家史,指出宁国府涉嫌黄赌毒,桥西帮抢劫砸场的事实;第三版又用方羽白被押送出院时候的照片和下车进入警局的照片对比,控诉将少年英雄殴打成重伤;第四版是孟德明与桥西帮王文礼,在医院病房里抽烟对话的照片,指出对英雄少年的陷害。 这报道除了方羽白并未殴打成重伤外基本都是实情,有理有据,一张张真实照片让当事人无法去否认,详尽的都能当成案宗使用。 在这个电子时代,东江晚报的影响力仍然很大,每日都有三十多万份的发行量,现在晚报已经发售,大范围收缴根本来不及了,除非政府能不顾颜面,否则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 方羽白早就猜到了江南雪的目的,并且也一直配合着去做,却也没料到她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他最初激怒孟德明,只是想让孟德明做出违法违纪的事情,给营救自己的人一个合法说法,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学生,根本没想过要把事情弄成这么大,更是没有能力去这样做。 他明白救人、取证、作假这些事情都不难,难的在于没有记者敢去报道,更没有报纸新闻敢去发布。都说新闻媒体是群众的喉舌,可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天真的去相信,但凡关乎政府形象的事情,哪有人敢不经过审核就发表。 方羽白眉头紧皱,事情闹成这样,自己穷小子一个,到是不在乎什么。可难保有关机构不去追究报道记者的责任,可别因为这事儿连累了无辜。他担心道:“发这个新闻的记着是你的朋友吧!这样敏感的话题,会不会被连累?” 江南雪抿嘴微笑,两个酒窝像是两个花蕊,明媚又娇艳。 她心里很高兴,方羽白看到报纸,首先想到的不是自身的安慰,而是担心给予他帮助的人,这样有义气有担当的方羽白才是她要帮的人。 “我这个朋友在新闻界很有名,人称当代强项令,专门报道黑恶势力,从不向权贵低头。” “是强项令高强吗?”唐心疑惑道。 江南雪一挑眉头,心想这个唐老师何许人也,竟然知道高强的名号。高强虽然专报道负面新闻,可却很少使用真名,“强项令”这个称号也是内部朋友给起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是,强项令高强。” 江南雪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做打算,抽空得找人调查一下这个小唐老师的身份,东江屁大点地方,似乎还真像师傅所说的那样,是个藏龙卧虎的风水宝地。 “高强的身份很特殊,在东江报道这样的事情,虽有一些麻烦,却没有太大的风险,你不用去担心。我估计现在市委或市局的风暴已经刮起来吧!” 江南雪狡黠的笑道:“咱们不必做什么,就在医院等着看戏就好。你们在病床上躺个三五天,等风头过去,在回学校不迟。” 市委果然刮起了风暴,主管政法的副市长高飞差点没把报纸拍在市宣传部长王一鸣的秃头上。 “这就是你主管的宣传部门,这就是你主管的东江晚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 王一鸣满头是汗,心里却不是太过于担心。 他听到消息差点没吓的缩了阳,在路上急匆匆的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确定这一期晚报到底是谁撰写的了。 他本就是高飞的嫡系,在加上撰稿人的特殊身份,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或许还能通过此事,获得一些好的名声。 他擦了擦汗,上前低声道:“高市长,这件事真怨不得我,撰稿人是高强?” “是他,你确定?” 王一鸣点了点头,高飞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迅速调整情绪,接通后声音已经放平和了,“小强,这份报道是你发的?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发这个报道对政府形象影响很不好。” “飞哥,我这可是给你造势呢,明天的晨报通稿我已经写好了,刚刚点了发送,已经到你邮箱了,你打开看看,我还忙着,有空找你一起喝酒。” 电话那面不待高飞说话,啪的就挂了。 高飞摇头苦笑,打开邮箱,果然看到高强发来的新闻通稿。这篇通稿大意如下:大部分照片都是警务系统内部调阅而出,这次事件是东江警务系统的自查自纠行为。相信在东江政法委书记的带领下,新闻媒体敢于报道真实,警务系统自查自纠错误,必将给东江市民创造更加文明、公正的都市软环境。 高飞看完通稿,心里的气儿稍微顺了些,对王一鸣道:“老王,一定要重视新闻事业,这是关乎政府形象的大事。” “是,是,以后我一定重点关注,高市长,那这件事……” 你先回去吧,我会把新闻通稿发给你,明天一早必须见报,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一鸣出了办公室,对着门外等着的老朋友孟文斌咧了咧嘴,低声说了八个字:“舍车保帅,扭转乾坤。” 孟文斌点了点头,敲响了高飞办公室的门。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方羽白的病房迎来了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官儿,东江市警察局长。当然局长身后免不了跟着一堆长枪短炮,闪光灯就像不要钱似的咔咔一阵乱闪。 孟文斌名为慰问方羽白二人,实则更像是记者发布会。 他表示警务系统存在个别人违法乱纪、以权谋私的行为,但无论如何,不能改变警务系统为人民服务的性质,此次在政法委书记、东江常务副市长高飞的带领下,东江警务系统开展一系列自查自纠行动,勇于的将错误展露在群众面前,这是警务系统和宣传部门一次重大的联合行动,更是东江文明行政的一个重要标志,从此以后,东江公共行政部门,将全面接受群众的监督,为群众、为国家,打造一个执政为民的透明政府。 发言完毕,孟文斌又表扬了方羽白勇于和黑恶势力作斗争的行为,代表东江警务系统授予方羽白优秀市民荣誉称号,并表示会将方羽白的事迹作为典型,参加东江市十大杰出青年评比。 一场轰轰烈烈的警务系统自查自纠行为没用上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江南雪眼睛笑成月牙,送走了佯怒装酷的孟文斌局长,回到病房后朝着方羽白伸手道:“小子,这次你发达了,住院费用不用你掏,还给了你五万奖金,这钱你得分给我一半。” 方羽白将手里的五万元转账支票递给江南雪,“江姐,这钱你都拿走,上下打点还不一定够吧?能扒掉孟德明的警服,已经超出我的心理预期了。” “看你那点追求,心理预期也太低了……”江南雪又将钱扔给方羽白,“算了,这钱还是给你吧,就当作房费了。” 小胖子陈书文很八卦道:“你俩的关系还用房费?” 江南雪一把就揪住了小胖子的耳朵,扯着往病房外走,“我把这多嘴的家伙弄走,你们休息吧,三天后我来接你们。” “小白,快让你婆娘放开手!哎呦,我的耳朵……” 听到陈书文说江南雪是方羽白的“婆娘”,苏飞霏和唐心不约而同的看向方羽白,方羽白两手一摊,“这小子就喜欢逗闷子,你们别听他的。” 第二天方羽白让苏飞霏去将五万奖金取了取出来,三万存到自己的卡里,另两万替苏母交了住院费,这回不用再担心苏母住院的问题了。 苏飞霏心存感激,苏母的病情也趋于稳定,她就常往楼下跑。 方羽白总是拿着书本去厕所学习,苏飞霏没见过方羽白几面,一来二去到是与唐心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几人在医院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却不知东江地界已经乱了起来,尤其是桥西帮称雄的旧城一带。 方羽白不仅将桥西帮搅动的鸡飞狗跳,更让警务系统低头认错,但凡在道上混的人,都能猜到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一夕成名,有八卦的人称他为方少侠,更有人崇拜的称一声小白哥。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就挖出方羽白方少侠,一直隐居在旧城小东北饭店,一时间小东北人满为患,不提前预约根本连座位都没有。 小东北老板张老三拿着报纸长吁短叹,不管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回到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老照片,三个男人搂肩抱在一起,乐的跟福娃似的。 年轻时的张老三站在右边,中间一人长得和方羽白有七八分相似,最左面的人抿着嘴,看起来就像是羞涩的小媳妇。 张老三拿着照片长吁短叹好一会,珍而重之的放好照片,又从箱子底下摸出一把五六式三棱军刺藏到衣服里,大步走到门口又长叹一声,把军刺重新放回到箱子底,摇头回到小东北看店去了。 桥西帮王祖德的宁王府涉黄赌毒被查封,他没有托人找关系,宁国府已经上了报纸树立了典型,就相当于进了政府的虎口,想从虎口夺食就得有被撕咬成渣滓的觉悟,他暂时还不想死,也就不在此事上纠缠。他严令桥西帮最近全面收缩,不许惹事,安心的合法经营其他产业,徐图扩张。 飞车党原本已穷的吃不上饭了,桥西帮的收缩给了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加上疯狗东有意无意的宣传,他和方羽白方大侠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道上的人不明底细,也会给他一些面子,不只收回了以前的厂子,业务还有了小范围的扩展。 周日晚上打劫方羽白和唐心的两个学生,在班级里吹嘘是小白哥的手下,为小白哥监视桥西帮的举动,扯起了这面大旗,俨然也成为了英雄,一天功夫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拜入门下,拉起了不算小的队伍。 当然,外面的情况方羽白都不知道,他趁着苏飞霏和唐心聊天的时间,在厕所里面读着圣贤书。 唐心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很是欣慰,学霸不是一天练成的,这世上没有天才。 高三了,方羽白只是个学生,也只想做个学生。(未完待续) 第37章 魔鬼,训练 方羽白并没有在医院待上三天,实际上他只住了一夜。 住院的第二天下午,唐心老师担心班级里的学生,提前出了院。 方羽白发现总有人鬼鬼祟祟的窥视自己,他怕再生意外,和院方打了个招呼,把脑袋上缠着的纱布撕了下去,也偷偷的溜出了医院。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羽白心情有些莫名低沉。 自从他获得“异能”后,总是主动或被动的卷入各种麻烦当中。这次与桥西帮和公安局长公子孟德明的对决中,在江南雪的帮助下,虽暂时领先,却并代表麻烦的结束,而只是麻烦的开始。 打开家门,江南雪正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似乎对方羽白的归来没感到意外,从茶几上拿起个黑灰色的钱包扔给了他。 方羽白还以为是小礼物,接住后才发现钱包里鼓鼓囊塞,不是新的,看看右下角镂空印着LouisVuitton,他不懂奢侈品,却也认得这玩意叫路易斯威登,也就是买菜大妈人手一份的必备神器驴牌。 “江姐,这是啥意思?” “打开看看,这是你的第二个或第三个敌人。” 江南雪穿着拖鞋下了沙发,双眼发亮,绕着方羽白转了一圈,看的小方同学脊背发凉,如被猛兽盯上。 “好小子,铜皮铁骨啊!那么严重的伤势,一天就好了。” “皮糙肉厚,从小就这样……”方羽白不愿在这件事儿上纠缠,问道:“什么是我第二个或第三个敌人?东江四少里的人吗?” 方羽白边说边打开钱包,差点没惊爆眼球,钱包里有厚厚一沓钞票,目测百元华夏币有二十多张,花花绿绿的百元刀勒也有二十多张,加上各种卡,把小小的钱包塞的满满的。 他抽出卡在最外层的身份证,见照片上的人正是那个开GT-R豪车的人,再看看名字,赫然写着薛宗仁三个字。 “这厮就是薛宗仁?可真是赶巧了,先是听苏飞霏说起这个恶霸,又因缘巧合下揍了他一顿,现在你又捡到他的钱包,莫非咱们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恶人的天使!” 方羽白贫着嘴,却见江南雪纤细白嫩的手指上,一个用百元钞票折成的心在手指间翻转飞舞,好似一只红色的蝴蝶。 那心形钞票看起来很眼熟,他下意识伸手去摸上衣兜,江南雪曾送给他的百元心竟然不见了。 江南雪咯咯一笑,纤手一抖,百元心打着转飞向方羽白。接过来一看,在反面果然写着“小正太,江姐赏给你百元压岁钱!” “你……你什么时候偷……拿走的!” 方羽白张口说出偷字,却又觉得不合适,马上改口换成拿,可心里却着实感到惊讶。 江南雪刚刚只是饶着他转了一圈,似乎根本没有触碰到身体,却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偷走,这样的“偷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方羽白看看手中的钱包,又看着笑靥如花的美人儿,这才反应过来,钱包根本不是捡到的,而是周一上午江姐顺来的! “偷就是偷,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都能路见不平脚踏豪车,还不让我一个小女子顺手得些不义之财!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世间仁义道德安在?不过存于心耳!耕者施力于大地,窃大地之功于己身,而万物莫此存焉,可谓天下皆盗,你又有何顾忌?” 江南雪的话半文半白,意思却很明了,她说窃盗行为不涉及道德,道德只存在于人心。农民窃取天地之功而获得粮食,世间之人才能依此繁衍,天下之人皆通过盗取天地之力而生存,谈一个盗字又有什么顾忌。 方羽白不是拘泥不化的迂腐书生,独自生活八年,让他有自己的是非善恶观,他并不是认同偷盗行为,却也不是全盘抵触否定。华夏自古多侠盗,方羽白甚至有些时候还幻想自己成为飞檐走壁的大侠,劫富济贫,潇洒的游走于法律的边缘。 他揉了揉鼻子,将钱包扔在茶几上,坐到了江南雪身边,有些兴奋道:“江姐,我不是不好意思说,而是怕亵渎了您这技术活,和我说说,神偷是不是都是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 江南雪翻了个白眼,心想本小姐白准备一堆说词了,看这傻小子根本就不抵触。 “飞檐走壁也没有多难,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方羽白从茶几下拿出蝴蝶刀,咔咔在手里翻飞如蝶飞:“那就先从甩刀交起吧,我感觉你玩的比我要好得多。” “这玩意有什么好学的,太糙!” 江南雪从茶几下拿出副扑克,左手熟练的做了个开扇动作,右手从牌面上一抖,三张扑克极速飞出,掠过方羽白头顶,啪啪的击打在墙壁上。 方羽白在扑克飞出的霎那眉心陡然变凉,却只看到三个残影飞过,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墙壁,三张扑克竟然成品字形镶嵌在墙壁上,看切入的深度足有一厘米。 “赌神!” 方羽白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心里震撼程度无以复加。 “赌什么神,我就会玩斗地主……”江南雪看到方羽白的样子,知道这一手露对了,有些得意道:“刀啊,扑克呀,都是盗术的附加品,学好了盗术,干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绝技啊!”方羽白眼睛发亮,想到自己某一天穿着黑色风衣,独自杀入敌营,扑克如蝴蝶一般漫天飞舞,拦路敌人纷纷倒毙身亡,那情景想起来都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还等什么,江姐在上,咱们马上开始练习吧!” “不可,我还要问你两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咱们再开始。” 方羽白点了点头,江南雪道:“第一个问题,学习盗术后你想干什么?” “不受坏人欺负,也不让人受到坏人欺负!”这问题简单,方羽白不认识江南雪时就思考过成为侠客之后要做的事情。 “第二个问题,学习盗术后你想干什么?” 方羽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吱唔道:“这俩问题不是一个问题吗?” 江南雪不言不语,就等着方羽白回答。 方羽白看江南雪的模样,不像是在消遣自己,也收起了浮躁的想法,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觉得第一个回答的应该不错,那是自己想要学习盗术的原始目的,那么第二个一模一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怔怔出神,习惯性的陷入自我封闭的思考之中。 获得异能后的日子如电影般从脑海中闪过,视力恢复时的激动、听力异常时的担心、第一次透视时的小兴奋、打人时的心情,每一次使用异能,都代表着一种改变。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一件一件事情推着他向前走,迷迷糊糊中他已经快要忘记曾经的自己,在压迫中学会反抗,在反抗中渐渐遗忘。 对,就是这种遗忘的感觉! 方羽白心中一动,他从医院归来的路上心情很是低落,却理不清道不明,现在想来,那种低落,是对往事的眷眷不舍,是对迷失自我的无声抗议。 他回过神来,对江南雪坚定的说:“学习盗术后,我想做真正的自己,不因环境而改变初衷,不因得失而放弃自我!” “不改变初衷,不放弃自我,好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外面早就乌云密布,随着方羽白的话,暴雨倾泻而下,一声声炸雷好似要毁天灭地,又似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助威声势! 江南雪嫣然一笑,神色却恍惚带着凄迷。 她让方羽白先去把手洗了,盘坐在沙发上,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羽白屁颠屁颠的洗完手回来,也想盘膝坐在江南雪对面,却因为筋骨太硬,盘的不伦不类,抻的筋疼。 江南雪屈指弹在了他的膝盖内侧,方羽白只觉腿筋一麻,两条腿勉强搭在一起,跌坐在江南雪对面。 准备就绪,方羽白以为江南雪会像电影里面师尊传功那样,先对自己讲解要领,然后指点自己如何修行,没想到发生的和他所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让他小心肝扑腾扑腾开始颤抖起来。 江南雪素手纤纤,搭在了方羽白的双膝上,不停的释放着电流,让方羽白浑身颤栗。 “娘希皮的,江姐这功夫不是邪恶的双修功法吧!” 方羽白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心里想如果江姐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从还是不从? 江南雪将他的窘态看在眼里,促狭笑道:“深呼吸,闭上双眼,按住我的手。” 她的声音绵软,轻柔飘渺,也不知是否用上了摄魂魔音,撩拨着方羽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就要开始了吗!这是要推倒我的节奏啊,我该怎么办!”方羽白全然忘记了自己坐在江南雪对面要干什么,鼻子闻到江南雪身上的幽香,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简直要爆炸了。 就在此时,他的眉心突然散出一股凉气,霎时间通往四肢百骸,与小腹上涌的热气混在一起,瞬间消失在身体里。方羽白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伸手按住江南雪的双手,闭上了眼睛。 江南雪的确用上了摄魂魔音,不过这次不是考验,只是她的一个恶作剧。如此近距离悄然施展摄魂魔音,就算是高手也会不小心着了道。她看出了方羽白即将迷失,刚要收功,却感觉好似有一股凉气从方羽白身上袭来,他已经清醒过来。 “好小子,真是小瞧你了!”江南雪心中暗赞,收起摄魂魔音,沉声问道:“摸着我的手,深呼吸,然后告诉我你的感受。” 方羽白很听话,双手在江南雪手上一遍遍抚摸,磕巴道:“真的要说出心中的感受?” “嗯!” “细、软、滑、嫩,柔,摸的心里痒痒的……” 方羽白闭眼侃侃而谈,说出心中的感受,却看不到江南雪怒目圆睁,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未完待续) 第38章 盗术天赋 方羽白被江南雪暴打一顿,手暂时是摸不上了,但细滑柔嫩的感觉还留在指间。看着江南雪弯弯的眉毛,弯弯的笑眼,深深的酒窝,这货心神荡漾,痴痴傻笑。 江南雪佯怒回房,一颗心也忍不住怦怦乱跳,她手掌麻酥酥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打人震的,忍不住心中暗想:“莫非自己也喜欢上了小正太,可是这不科学啊,自己从来没想过老牛吃嫩草,再说这嫩草是好闺蜜的菜,为何今天心里会乱乱的。” 外面噼里啪啦下着暴雨,初秋的天气显得有些清冷,屋内却是暖洋洋的一片春意。 时间还早,江南雪不能总是鸵鸟般的藏在房间里不出来,板着脸坐回到方羽白对面,主动伸手搭了上去。 就在双手触碰的霎那,方羽白只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而江南雪似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双目圆睁,惊恐万分。 方羽白知道家里只有他和江南雪,不可能有人出现在身后,此时肩膀被拍,吓得他汗毛炸起,猛的回头,只见窗前划过一道闪电,哪有什么人影。 方羽白胆子一向够大,却也被吓得心里发毛,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刚要问话,却见江南雪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敲,后腰突然刺痛如针扎,方羽白如被踩到尾巴一般从沙发上跃起,却因盘坐时间太长,双腿酥麻无力,噗通跪在了江南雪面前。 江南雪双眼笑成了弯月,促狭道:“不用行此大礼,这年月不讲究跪拜学艺了。” “是你搞的鬼?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羽白最初知道江南雪是神偷时,只是觉得稀奇,此时被江南雪戏耍一通,心里剩下的全是惊讶。心想这样的能力简直堪比鬼魅,无法想像,难以理解。 “道理很简单,咱俩一搭手,我就能感觉到你肩膀受创,后腰有暗伤,略施巧劲儿,想让哪疼就让哪疼!”江南雪笑成了一朵花,心想让你搭手练功,你个臭小子非要占姐便宜,先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功夫。 方羽白下意识的摸肩揉腰,后腰是在骷髅巷里转身侧踢装十三时候扭伤的,虽不碍事却也隐隐作痛。肩膀是多次野蛮冲撞的结果,现在整个肩胛骨还隐约觉得疼痛。 后腰是伤筋,所以疼痛时候如针刺;肩膀是动骨,受激发则好似有人拍了一下。确实能和江南雪说的对应上,但方羽白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谁搭手就能感觉到身体暗疾,心想若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岂不是神医满地走了! 江南雪岂能看不出他的疑惑,沉声道:“盗术有外功和内功之分。外功指手法技巧,只要刻苦锻炼,不存在什么门槛之说,练得纯熟一分,能力就提升一分。但成为盗术宗师,不只需要熟练的手法技巧,更需要天赋,也就是盗术的内功。” “这个搭手就是在锻炼天赋吗?” 江南雪点头道:“真正的盗术高手,能在无声无息中洞悉目标的一切,靠的是眼力、阅历、技巧,还有的就是这种天赋。” 江南雪见方羽白一头雾水,解释道:“你回家后,我曾绕着你转了一圈,走在你身后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脊背发凉?” 方羽白点了点头,当时他还觉得是要下雨天气凉了,看来根本就是江南雪对自己下手了。 “你回家后,我抬眼就看到你上衣兜里有心形印记,猜想是那张百元心,这就是眼力和阅历的体现;走到你身后时,我伸手触碰你的肩膀,让你产生颤栗感,这就是天赋的运用;趁你分神的刹那,我取走了百元心,运用的是偷盗技巧。” 江南雪笑道:“这个过程说起来很多,实际上不过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当然,若没有这种天赋,取出百元心也不难,只要装作帮你整理衣服,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就能悄悄将东西取出。不过那样做不到无声无息,你事后回想,很可能猜出来,算不得高手所为。” 方羽白似乎有些明白了这种天赋是什么,试探说:“江姐,你说的这种天赋,是不是通过身体接触,感应对方身体状况,甚至影响其行为。” “盗术天赋,算是一种另类的第六感,简单说来,就是把手当作耳去‘听’目标的状况,然后想办法去影响目标,为自己创造最为有利的条件。这种天赋并非人人都有,但我相信你有。” 江南雪伸出双手,示意方羽白将手搭上来,“闭上眼,用心去感应,入了这个门,再往后就好走了。” 江南雪说的简单,但这个门却是太难入了。 方羽白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感应,就这样攥着江南雪的嫩手两个多小时,二人坐倦了,迷迷糊糊的就靠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夜深了,暴雨停歇,万籁俱静。 江南雪的呼吸匀细绵长,于普通人已是大不相同,与之相比,方羽白的呼吸就更显怪异。 他的呼气甚为短促,吸气却如青龙吸水,尤为深长,仿佛只这一吸,便可将四周空气吸得涓滴不剩,尽皆吞入腹中。 方羽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青龙湖畔,双目不可视物,却没有电闪雷鸣,兽哄连连,只有一波波的湖水随风起伏,哗哗作响。 他心中有些惶恐,恍惚间记得之前还在家里和江南雪“练功”,怎么眨眼间就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青龙湖畔。摸索着爬到岸边,哗哗声听的更加清楚,一起一伏,一张一弛,竟好似人类在呼吸。 “呼吸!” 方羽白用力吸气,一阵风雷声响起,让他心中陡然一惊。 “砰,砰砰!” 这声音方羽白非常熟悉,当时忽然获得可怕的听力,他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才发现仍然握着江南雪的手坐在家里,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想到梦中听到的呼吸声、心跳声,心中一动,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应,竟然通过双手“听”到了江南雪心脏砰砰跳动、听到了血液汩汩流动、听到毛孔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甚至在脑海里,已经超出了“听”的范畴,能够清晰的勾勒出江南雪体内的情景,类似于用手“看”到。 这种感觉怪异绝伦,比当初他初获超级听力更令人难以置信,就如同双手变成了眼睛,变成了耳朵,实难用语言去形容。 方羽白挖掘出了天赋,心下有些不确定,怕是自己心切生出的幻觉。他双耳功能已用的纯熟,松开双手,用双耳凝神细听,之前听到的韵律节奏果然和双手“听”到的一模一样。 方羽白心想这玩意比用耳朵有意思,耳中听到的只是声音,可双手‘听’到的却似乎连图像带声音都有了。 他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新奇玩具,再一次握住江南雪的手,闭目去感应。 心脏跳动、血液流动、毛孔张合,甚至他还能“看”到江南雪五脏六腑的形状。 这货完全没有窥探人隐私的觉悟,仔细回想生理课上心肝脾胃肾的位置,一一对应,对人体生理学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也许这种天赋很消耗能量,不知什么时候,方羽白再次睡了过去。 江南雪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双大手在身上乱摸,她双腿用力一蹬,扑腾醒来过来,这才觉得小腹涨的不行,忙抽出双手,轻手轻脚的跑到卫生间放水。 出来后江南雪睡意全消,坐到沙发上见方羽白眉目间都是笑意,心想臭小子难不成也在做梦。 呸呸呸!江南雪连啐了两口,想起刚刚自己做的旖旎春梦,俏脸臊的通红,暗道自己不知羞,连嫩草的主意也打。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熟睡的方羽白,心中思绪万千。 实际上,江南雪所说的盗术天赋虽然存在,但很少有人能通过这样的训练激发出来,盗术的传承也不可能靠瞎猫碰死耗子一个一个的去试验。盗术内功自有其练法,每一派系也都不尽相同,在江南雪这里,内功锻炼之法就是摄魂魔音。 修炼摄魂魔音有成,无论能否激发出天赋,都会大大增强感知能力,就算达不到天赋的成效,也相距不远。 只不过此时江南雪并不想传授摄魂魔音,这门功法男人修炼有诸多不便,甚至会有很大的凶险,练成之后也过于妖邪。她与方羽白交往时间不长,虽然决定传授盗术技艺,却也需通过更多的考验,才能决定是否传授摄魂魔音。 盗术天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方羽白既然练功时睡着,估计不修炼摄魂魔音是不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江南雪当下很忧郁,她拿着扑克不停的单手切牌,不知道该先教方羽白哪一种技巧。 盗术的眼力和阅历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这需要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实践和摸索,而技巧说起来无非是稳、准、快、巧四个字,可用拨打算盘作为入门修行之法,这也是慢工,不急于一时。 天赋之术方羽白暂时没有,又不打算教他摄魂魔音,那么只能挑选一种对他现在最有帮助的武功了。 江南雪的拿手功夫大多以双手的“听”为基础,真正的拳脚功夫远不如冷凝雪,算来算去,暂时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两种功夫,一种是用刀的杀人术,一种是近身的擒拿术。 用刀杀人术暂时不能教给方羽白,年少轻狂太容易一怒拔剑,酿成大祸,唯一的选择就是擒拿术了。 江南雪拿定主意,安心的回卧室睡了一觉,早起后没提天赋的事情,怕伤了方羽白的心,神神秘秘拉上客厅的窗帘,又和方羽白挪开茶几、电视柜,将床垫往地上一铺,似模似样摆出个练功的软台。(未完待续) 第39章 登天九步 方羽白好几次想告诉江南雪,自己的盗术天赋已经激活,但他见江南雪忙忙颠颠,一点也没有谈起此事的意思。 二人关系再好也没到无所不谈的地步,他还摸不准江南雪的脉,也闹不清楚江南雪是不是真的想教自己神奇的盗术。在他心中,盗术这种玩意稀有程度千金难买,说不准还有各种门派规矩,江南雪闭口不提此事,很有可能后悔了,如果他主动谈起,无非是让人家难堪。 就这样,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盗术天赋一事,将练功软台摆好后,江南雪开始讲解示范她的拿手功夫,缠丝擒拿手。 江南雪说:“擒拿是一种技击之术,利用人体关节、穴道和要害部位的弱点,运用杠杆之力,经络之学,采用反关节动作或集中力量攻击对方薄弱之处,使对方身体局部产生剧痛,而达到将其控制的目的。华夏自古就很重视擒拿之法,如我们熟知的鹰爪功、分筋错骨手、沾衣十八跌、点穴手等都是擒拿功夫的精华所在。” 方羽白听的暗暗咂舌,心想正牌师姐出差了,马上就来了个神偷来教自己功夫,所说的武功名字都屌爆了,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江南雪见他神游物外,上前搭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推。 方羽白为了站稳,就得向前使力,江南雪顺势向前一抖,直接将方羽白扔了个跟头。 “擒拿突出快狠准,讲究乘势借力,脱化移形,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在实战搏杀中,必须抓住任何稍纵即逝的机会,牵逼锁靠,消打并举,擒住敌人。” 方羽白尽管皮糙肉厚,冷不丁来一下也摔得够呛,他晓得了这个神偷姐姐不好惹,再也不敢分神,全身贯注听讲,也防备江南雪的偷袭。 “擒拿手法分为大擒拿和小擒拿,大擒拿是进攻人体之主要穴位,小擒拿是攻击人体的主要运动关节。无论是什么手法,都是尚巧劲儿,不斗拙力。各派武功于擒拿手法上略有不同,主要就是拿、锁、扣、扳、点、缠、切、拧、挫、旋、卷、封、摔等招法,我要教你的这套缠丝擒拿手共三十六式,去除了各派擒拿手中的花哨部分,更多的运用缠丝劲……” 江南雪将缠丝擒拿手的要领详细道来,一边说一边现场演示,让她惊奇的是方羽白于学武方面有超人一等的天赋,三十六式擒拿手法,仅示范性的演示了一遍,就能学的似模似样。 江南雪兴致大涨,马上着手实战演练,开始的时候当然是她来拿方羽白,三十六招下来,连摔带扔,有擒有拿,将小方同学折腾够呛,过足了师傅的瘾。 二人吃完早饭回来后,方羽白好像一下子开了窍,由被动挨打变成主动防御,一个小时过去,江南雪体力不支,而方羽白开始了主动出击。 “好小子,怪不得冷傲的闺蜜会教你功夫,好惊人的悟性。” 江南雪心中暗叹,她最初与方羽白对战,不过是随手而为,主要目的是为了完整的演示三十六式擒拿手,但打到了现在,她已经用上了盗术天赋,搭手的瞬间感应方羽白体内力量的薄弱之处,借力反擒拿。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几次拆招过后,方羽白越挫越勇,双目熠熠发光,竟能在间不容发间躲过她的擒拿,偶尔还会用处神来之笔,直指她的薄弱之处。 江南雪越打越心惊,方羽白则是越打越顺手。 他初时生搬硬套三十六擒拿法,连续被扔了几十次,却在每次被擒的过程中,用双手洞悉了江南雪发力用劲儿的技巧,再用上一小时融会贯通,开始能够主动进攻了。 打到后来,他已经学会用双手“听”江南雪的重心所在,适当牵引,借力破坏江南雪的重心,进而发招擒拿。 江南雪的体力和方羽白根本没个比,累的香汗淋漓,一不小心被方羽白锁住双臂,她手指轻弹,想要运使天赋之力刺激方羽白身体创伤部位,但又想到这样做未免胜之不武。 她向后连退两步,稍微来开二人间的距离,右腿不可思议的蹬了上来。 这一脚踢得非常突兀,又快又猛,悄无声息,整条腿就好像从裙子里面钻出来的毒蛇,极其诡异,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这招式很有名,叫裙里腿。 古代人大多长衫长裙,搭手时裙裾飞扬,不仅好看还能扰乱对手视线。突然踢腿就好似从裙子里钻出来一样。裙里腿发劲隐蔽,距离短,力量刚猛,最不容易防备,往往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踢碎下巴,甚至踢断脖子,非死即残。 裙里腿是杀伤力非常猛的招式,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的出来。这一招破绽很多,讲究的是突兀凶猛,在不可能踢腿的距离踢出这一腿。要踢出这样的脚法,腿部的肌肉韧带必须彻底抻开,没有长期锻炼的苦功,就算能踢出也发不上力。 江南雪这一腿只是用来退敌,没有用上全力,这样才能保证在顶住方羽白下巴的时候及时收腿,不至于弄出伤残来。 可方羽白此时已非昨日阿蒙,他用双手锁住江南雪双臂,江南雪体内劲力的收发就都了然于心。裙里腿踢得太过突兀,后退躲避已经来不及,他双手猛然用力抖出,将江南雪整个人朝着窗户扔了出去。 “小心电视!” 他们早上的时候把电视柜等东西挪到了窗户下,此时江南雪身体打横砸向电视,方羽白急追过去,却见江南雪单手在电视上轻轻一按,陡然止住去势,脚尖轻点窗台,如飞鸟般从方羽白头顶掠过。 “我擦,这就是轻功吗!”方羽白心道身轻如燕,果然厉害。他脚下用力让自己站稳,回头不依不饶追着江南雪出手。 江南雪实际上已经累的不行了,可她犟脾气上来,抿嘴微笑不喊停,也不和方羽白过招,整个人踩着奇怪的步法,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如穿花蝴蝶般绕着方羽白转。 方羽白虽然精力过剩、体力超群,但身体的柔韧性太差,根本摸不到江南雪的影子。 空有一身蛮力却追不上对手,方羽白停手不打了,却架不住江南雪绕着他咯咯直笑,时不时还勾一下他的下巴。 “江姐你到底闹哪样,我认输了还不行吗!咦……” 方羽白正要举白旗,忽然想到若能看清楚江南雪的诡异步法,是不是就有希望能提前劫胡。 江南雪步法东一下西一下速度不快,普通人也能够看得清楚,却每每在转合间突然加快,如一道残影,掩住了关键时刻要踏出的方向。 方羽白继续追着江南雪,却偷偷凝神细看,眉心清凉如冰水流过,眼睛锐利如鹰隼,堪堪捕捉到江南雪的诡异步法。 二人你追我赶在客厅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小鸡还不时回来调戏一下老鹰,却在不知不觉中将步法暴露在鹰眼之下。 “看起来似乎不难啊!” 追了几圈,方羽白被调戏了十几次,终于将整套步法看全了,他试探着迈步去追,却发现这步子迈得非常别扭,仅迈出三步,左脚就被右脚别了一下,噗通摔倒在地。 方羽白仰身躺在地上,心里不断回忆江南雪的步法,确定自己迈的没错,为何会摔倒呢? 江南雪俏脸红扑扑的,喘气儿声音有些急促,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她没看到方羽白如何摔倒,只当是方羽白体力不支,调笑道:“少年,怎么这么快就累倒了?脱力了吧!快点来动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 方羽白嘿嘿一笑,一个标准的鲤鱼打挺从地上站立起来,龙精虎猛的样子哪里有脱力的迹象。他按照冷凝雪的诡异步法,慢慢走了起来。 第一步向西半步,左脚尖朝着西北,给人的感觉下一步要迈向西北,却诡异的向正南迈出一大步,大到差点撞到墙上。 此时右腿已伸展到极限,脚尖朝着正南,左腿跟上来后要么顿足停下,要么继续向前迈步,但偏偏这个第三步是向着正西迈出。 这步法看似不难,却处处别扭,方羽白刚刚就折在了第三步上,此时虽然慢慢迈步,没摔倒在地,却也差点撞到墙上。 江南雪眼睛瞪得溜圆,指着方羽白道:“你竟然看清了这三步!” 方羽白坐到她身边,摇头道:“我可不是只看清三步,你的步法看似复杂,实则只有九种变化。可是我虽然记住了步法,却走不出来,觉得非常別脚。为何看你迈步时候如仙子起舞,凌波微尘,我走的时候就好似醉汉啃地,黄狗吃屎呢!” 江南雪被这货的比喻逗乐了,心想:“臭小子不只是个习武天才,还是个拍马屁高手。不不,不是拍马屁,是拍本小姐的屁……,啊呀,也不对,我都在想写什么。” 方羽白见江南雪脸色忽红忽白,还道这步法是不传之秘,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瞎问。其实我学会缠丝擒拿手就够了,已经很猛了!” 方羽白怕尴尬,边说还边比划,双手呼呼带风,果然威势十足。 江南雪知他误会了,忙道:“你可别误会,这步法是偶然得来的残本,你知道有多残吗?” 怕他不信,江南雪还特意拿出一本书,在装订方向五厘米左右的地方竖着比划道:“这样一张羊皮纸,这样的方式一刀两断,心法和图示都成了两半,成了彻底的残缺。” 江南雪把书往沙发上一扔,叹道:“因为秘籍残缺,根本没人能完整的迈出九步,这东西被人扔到故纸堆里不知多少年,我少年时不服输,拿出来研究了六年,这才勉强配上呼吸之法,能够完整的迈出九步。却也知道这套步法被我还原的不伦不类,根本上不得台面,只当作闲时练习的小玩意了。” “这还小玩意,简直如凌波微步!”方羽白心中感叹江南雪饱汉不知饿汉饥,忙开口问道:“这步法有名字吗?” “有,我这一半秘籍上,写着登天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40章 验证武艺 缠丝擒拿手趋向于小巧功夫,除了里面拿穴的手法外,方羽白并不是太喜欢。反倒是江南雪不看好的登天九步勾起了方羽白的兴趣。 有杀错没放过,知道了登天九步并非不传之秘,方羽白很用心的请教练习。配合上呼吸之法后,勉强能能迈完九步,只是这套呼吸法和步法都很别扭,加上方羽白身体柔韧性很差,尽管记熟了要点,仍是难以驾驭,走起来磕磕碰碰,一点飘逸之感也没有。 江南雪与方羽白拆招时就发现方羽白手法生疏,身体柔韧性非常差,空有一阶武者的力量,却没有相应的技艺。她认为是闺蜜教功夫过于瘸腿,询问方羽白从冷凝雪那学到了什么。 当得知不是闺蜜没教好,而是根本还没来得及教时,江南雪看方羽白的眼睛都放光了,这小子不只悟性高,连体魄也异于常人,心想闺蜜虽然比自己棋高一着,提前抢占了名额,自己却暗渡陈仓,拔了头筹,也是相当霸道了。 她兴高采烈的为方羽白量身制定了一套柔体训练计划,想趁着方羽白在家“休息”两天,好好操磨少年,即便不能让他快速练成一字马等高难度动作,也必须能保证下次侧踢时候扭不到腰。 方羽白不知道江南雪的“恶毒”计划,中午时拉着江南雪去小东北吃饭,却发现店内人满为患,二十几张桌子吃饭的各个痞气十足,看起来就是社会人。 恰巧看到疯狗东坐在门口,悄悄的将疯狗东叫出,这才知道自己现在多有名。 桥西属于东江旧城,杂七杂八的利益团体多如牛毛,大多在灰色地带游走,没有太多的利害冲突,虽乱七八糟却也相安无事。 可桥西帮前些日子迅速崛起,钱厚关系硬,又完全不按江湖套路出牌,将众多势力挤压的活不下去,隐约有桥西第一帮之名。 不曾想方羽白横空出世,三拳两脚揍翻一地桥西帮人马,打断了护法金刚的手脚,还将少帮主王文礼打成了猪头。 一般来说,江湖上偶尔出现能打的人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方羽白不仅能打,还打的让警局公开在报纸上低头道歉,这样的能人横空出世,一下子成了桥西众小势力的福音,这才纷纷聚首在小东北,希望交个朋友。 这事儿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方羽白没想过要从中得到什么,更不想参与江湖纷争,他警告疯狗东不要在小东北闹事,疯狗东拍着胸脯保证,且说会时常过来帮忙维护治安。 方羽白不打算进饭店里面,朝着门口的收银姐姐打个招呼,去叫张老三出来。 自被挟持回来后,方羽白的思想变得成熟,发现这么多年张老三实际上一直对他都很好,不仅给他提供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还帮助他渡过了许多成长上的难关,是他不折不扣的恩人,此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方羽白不能不报个平安。 疯狗东陪着方羽白说话,他不认得江南雪,自作聪明喊了声嫂子,吓得方羽白差点没一巴掌拍灭死他。 没想到江南雪却没否认,还笑着说不敢有这么老的小弟。 三人正说着话,打西面过来五个人,为首的人个头不到一米七,带着眼睛斯斯文文,身旁跟着个粗壮汉子,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比狗链子还粗,脸上一条刀疤好似蜈蚣般从额头划到嘴角,看起来狰狞可怖。 疯狗东见这五人直奔小东北,忙附耳道:“小白哥,这几个人是桥西帮的,为首的是军师冯庸,为人心眼最小,身旁的是左护法刀疤,手上的功夫相当不赖。” “呦,这不是疯狗东吗?看来这两天没抢够地盘,还想把手伸到了我们桥西帮的兜里。” 冯庸是王祖德的小舅子,自称是桥西帮的军师,实际上肚子里根本没料,桥西帮的决策也轮不到他来策划。 王祖德睡了他姐,自然要照顾一下他,给他宁国府一成红利,外面场子的保护费也分给他两成,不成想因为方羽白的事儿,宁国府被查封,王祖德又下令外面控制的场子全面收缩,这对于冯庸来说简直是灾难。 宁国府他是要不回来了,却不甘心放弃外围的场子,趁着姐夫忙活别的事儿时,他带着桥西帮左护法刀疤出来收八月的保护费来了。 没想到仅两天功夫,就有十几个场子被其他势力占了,一上午才收回三万元,这让冯庸很是气愤,此时见到疯狗东,第一个念头就是疯狗东来抢小东北这个场子了,根本没注意到桥西帮的大仇人方羽白。 “冯庸,你看清了,这里是小东北,什么时候成了你桥西帮的地盘。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混江湖的说话都比较横,疯狗东把自己定位为方羽白的朋友,甚至腆着脸叫方羽白一声小白哥,此时怎能弱了气势。 实际上小东北还真是桥西帮的地盘,每个月掌柜张老三都要交出一万大洋保护费,只不过方羽白不知道,疯狗东就更不知道了。 冯庸怒目圆睁,暗想什么时候疯狗东也敢在我面前顶嘴了!他刚要开骂,手下一人趴在耳边,说疯狗东旁边那人好像是方羽白。 冯庸掏出手机打开图片库,看到前两天外甥王文礼发的照片,果然就是这小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假,冯庸却不是傻子,现在桥西帮还有好几个兄弟住院治疗呢,这样的狠角色哪里是他敢面对的。 他想打退堂鼓,却怕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悄悄捅咕捅咕刀疤,用眼神询问能不能揍翻方羽白,刀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刀疤有这个资本点头,他虽然和金刚同列桥西帮护法之位,但他的身手要比金刚强得多,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杀过人,也被人追杀过,如果真的打起来,三四个金刚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一双眼睛看人很准,这少年或许有两把刷子,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冯庸虽然有了些底气,却仍是不愿意将自己至于险地,外甥王文礼的大牙都被打掉了两个,谁能保证动起手来不伤到自己。他对方羽白道:“姓方的,小东北这个场子我们罩了一年,收取保护费是应该的,我不与你说话,我进去找张老三问话。” 说完朝着刀疤使了个眼色,想推开疯狗东往里面闯,没料到疯狗东纹丝不动,杵得他手腕生疼。 疯狗东双脚跨立如铁塔,抱胸朝着冯庸冷笑。 他组建飞车党类似于车友性质的联盟,打架斗殴的事情不多,自从桥西帮崛起后,疯狗东见到桥西帮这几个主事儿的人都是点头哈腰的,给别人造成了他很好欺负的感觉。 实际上疯狗东身手很不错,少年时曾获得东江市少年组拳术冠军,只不过命运多舛,挺好的种子因家庭情况混起了社会,一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这一阵被桥西帮打压,飞车党一度面临解散,若不是方羽白横空出世,此时他疯狗东说不准去哪玩泥巴去了。 他和方羽白有过两次交集,第一次开头不算好,结尾却也不错,第二次方羽白救了他奶奶的性命。这两次交往他发现方羽白不同于陆成翰那样的纨绔,是个很有正义感的猛人。 他已经想好了,方羽白能与陆家公子陆成翰打擂台,能揍得桥西帮王文礼满地找牙,能让警局低头认错,这样的人才是他的榜样,说什么也要搭上这条线,维护好这个关系。 方羽白转头看了看江南雪,对方朝他眨了下眼睛。 眨眼睛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前进还是让我退缩? 方羽白感觉自己真的不会再思考了,索性依着自己的暴脾气处理事情。他拍了拍疯狗东的肩膀,上前一步道:“冯庸是吧?我和王祖德、王文礼都打过交道,这你知道吧?” 这话不仅把冯庸气的够呛,也让疯狗东心肝颤了一下。疯狗东心想:“小白哥这话说的横啊!打完人脸再揭伤疤,霸气十足,这次真的涨姿势了。” 冯庸后退两步,指着方羽白道:“姓方的,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滚犊子!”方羽白在小东北呆了三年,东北话说的贼地道,彪悍劲儿也不遑多然,嘴里刚骂完,右手已朝着冯庸抽了过去。 “啪!” 刀疤早就在关注方羽白,见他动手一下子就抓住方羽白的手腕,“你的对手是我!” 方羽白手腕被抓,感觉刀疤上臂不动,肘关节突然一错,整条小臂好似长棍一般剧烈摆动起来,差点将他扔飞出去。 好在他已激发出了盗术天赋,一搭手就感觉到了刀疤的发力方向,右手顺势抖动,如游鱼一般抽出手来。 “要比那个金刚强很多!”方羽白双眼盯紧刀疤,眉心竟然散出微微凉意,虽不强烈,却也意味着有些危险。 “有点意思!”刀疤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将冯庸挡在身后,朝着方羽白勾勾手,意思是放马过来吧。 方羽白再次转头看江南雪,却见这姑奶奶仰首望天,不知要闹哪样。 “娘西皮的,打就打,正好验证一下小爷的武艺!”方羽白探手抓向刀疤衣领,混不将此人放在眼里。(未完待续) 第41章 旧城门派聚会 方羽白的收银姐姐很不靠谱,忘性贼夸张。 起身去了趟厕所竟然把小兄弟呼叫老板的事儿给忘记了,直到冯庸手下三个马仔大呼小叫的喊“揍他娘的”,这姐姐才猛然记起,还没等跑出吧台,张老三已如一阵风般冲出门去。 此时在小东北吃饭的大多数都是混社会的人,各个耳聪目明,发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小东北外面打架,纷纷放下筷子,出门看看是哪路大神。 方羽白朝着刀疤动手的同时,冯庸的三个马仔也大吼着冲了上来,两个迎向疯狗东,另一个冲向了江南雪。 迎向江南雪的马仔觉得能捡个便宜,伸手就要去搂江南雪的腰肢,没想到眼前一花,佳人莫名其妙消失了,紧接着肚子如吞刀剑,绞痛难耐,整个人如虾米一般佝偻在地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差点没死过去。 疯狗东出拳大开大合,指东打西,转掌劈挂,拳架子甩开,打两个马仔绰绰有余。只不过他没有马上结束战斗,不住瞄着冯庸,就等着方羽白搞定刀疤,一举将冯庸擒过来。 方羽白再次和刀疤搭上手,就知道自己败不了。他用盗术天赋能明显的“看”到刀疤身上处处暗伤,看起来威猛异常,实际上如同一个碎裂又黏好的瓷娃娃,禁不起太大的折腾。 不过他觉得拿刀疤练手比和江南雪拆招要方便的多,不用担心被骂做流氓,因此他只是见招拆招,想进一步熟悉三十六式擒拿手。 小东北里面的江湖人跑出来的时候,方羽白刚在刀疤身上练习了十六式,他不想被人当猴戏看,一掌切在刀疤肋下三分处,他能感觉到刀疤那近期曾受过刀伤,似乎还伤到了脾胃。 方羽白轻飘飘拍出一掌,马上退后两步,站到了江南雪身旁。那情形好似在拂去一只惹人嫌的苍蝇,生怕沾染气味。 刀疤觉得浑身力气都被这一掌切下,强忍着半蹲在地,肚子里好似有千百条长虫在上下游窜,翻江倒海难以抑制,腰身一软,朝着方羽白来了个五体投地,嘴里喷出一股黑血,还夹杂着未一堆曾消化的韭菜馅。 别看刀疤狼狈的没了人样,但他却从这一掌中得到了好处。半年前这厮差点被人一刀切掉半拉胃,留下了后遗症,这次恰好被方羽白一掌拍在暗伤处,将淤血逼了出来,算是因祸得福。 疯狗东一直在关注方羽白,见他轻描淡写的将刀疤制服,霹雳乓啷将两个马仔打到,一把抓住要偷偷逃跑的冯庸,到了方羽白面前。 “小白哥,你说怎么处置这个人?” 冲出来看热闹的江湖人没有不认识桥西帮刀疤的,却大部分都没见过方羽白,此时听疯狗东的意思,这个少年就是搞的桥西帮灰头土脸,让东江警局低头折腰的猛人,惊诧之意无可复加,纷纷上前见礼。 矜持一些的叫上一声方少侠,有目的的就叫一声小白哥,一时间乱糟糟的好不热闹,到是忽略了雄赳赳的疯狗东,还有面露欣喜之色的张老三。 方羽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不代表他做不好。面对着各有目的的江湖人,这货抿嘴微笑,有模有样的拱手道幸会,颇有几分古风,到也没冷落了谁,三三两两的还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 张老三插不进去,站在外围看到远处来了巡警车,忙高声对众人道:“诸位还是回小店边吃边聊吧!站在这一会警察就来了。” 众人纷纷请方羽白先行,这货客气了一番,拉着江南雪当先进入了小东北。 疯狗东和手下几个小弟,拎着桥西帮的人站在门口,看起来好不扎眼。 方羽白取了个三两杯,对着众江湖客道:“在下方羽白,诸位江湖朋友能来小店捧场,容我先敬一杯。” 这货一口干掉三两白酒,面不红气不喘,换来众人的叫好,有几个讲究人跟着干了,喝完后还杯口朝下,众人都是好面子的人,纷纷举杯一饮而下。 看众人喝完,方羽白又拿起一杯,道:“我的生平诸位可能比我自己都熟悉,否则也不能找到小店里来,小白还是个学生,没经历过有人砸场子的事儿,诸位前辈可否指点一下我,这几个桥西帮的人,该怎么处置?” 这话把人问住了,心道这小子看起来不愣,怎么问出这样的话。你当这是君山武林大会呢!抓到了对手还问怎么处置,难不成你能将人给剁吧剁吧扔到玄武湖喂鱼! 方羽白见众人不吭声,沉声道:“桥西帮本来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可我上学他们堵路,我工作他们砸店,我到警局做客他们找人下黑手,这样子拉仇恨值,我怎么能轻易绕了他们!” 众人心想,你不饶了还能怎么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能做掉他们。 方羽白冷笑一声,双手在这些人的肩膀一阵咔咔扭动,竟抬手间将五人的胳膊弄脱臼了,然后单手抓住衣领,嗖嗖嗖的将五人扔出门去。 整个过程没用上一分钟,办完后拿起毛巾慢慢的擦手,寒声道:“诸位来此的目的我也略知一二,有的人想看看我是什么模样,有的人想请我帮忙做事,还有的人纯粹是想拿我方某人当枪使。无论有什么目的,只要坐到了小东北的餐桌上,我都当诸位是来捧场的朋友。但我方羽白就是个学生,也只想做个学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货擦完手重新拿过酒杯,一口干掉,对众人笑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方羽白的话很嚣张,却有嚣张的本钱。试想在座的江湖人很多都是被桥西帮打压的,方羽白连桥西帮都不怕,又何惧这些桥西帮的手下败将。 大多数江湖人聚到小东北,都是担心方羽白这个狠人不按套路出牌,少年心性不高兴就拿他们开刀,此时听闻方羽白表白心计,虽然话说的生硬,却也让他们稍稍放下心来。 有几个大哥达到了目的,举杯站起,慷慨道:“方少侠尽管放心,咱们这些人都不喜主动惹事儿,说起来我们都在桥西地界混饭吃,算得上近邻,以后方少侠有事情尽管开口,还能守望相助。” 疯狗东也举起酒杯,高声道:“帝尊KTV陈总说的太好了,我们都在桥西发展,确实需要守望相助。诸位兄弟,小东北饭菜可口,还是小白哥的地盘,不如以后我们每月十五,都再此聚会,以图增进合作,共同发展。” 众人一致叫好,纷纷举杯应和,一时间尽扫不快气氛,方羽白也没装犊子甩脸,也与众人推杯换盏,到成了一次桥西帮派的大聚会。 江南雪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人明明是旧城大佬聚会,被疯狗东说的好似APEC会议似的,不过这疯狗东还挺有号召力,众人三四杯白酒下肚,隔阂变淡,情义升温,还真的达成了几单合作的生意,也算是聚会的意外之喜。 张老三像是个憨厚的老板,藏在吧台里看方羽白谈笑风生,心想这种淡定从容,真有乃父风范,不知不觉中眼前渐渐模糊,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 江南雪长相娇美,还和方羽白一起出现,很自然被人当成是小白嫂,她也不反驳,只是一笑而过。双眼滴溜溜的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推杯换盏的方羽白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真不相信你只是个学生!” 众人闹闹哄哄的在小东北折腾到五点多,这才醉醺醺散去,临走的时多多少少都留下了饭钱,有的财大气粗扔下万余,有的小打小闹甩下千八百,等人走后,一算账竟然比正常点菜要多出四万多。 张老三想把这钱给方羽白,方羽白摇摇头,让他单独列出个账目,以后这些江湖人来吃饭喝酒,该给面子免单的就免单,钱就从这个账里扣,这样才能和众人处好关系。 张老三觉得有道理,心想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胆大、心细、不贪财,最主要的是聪明、学习好。自家的丫头今年都十六了,却还像个小屁孩一样,每个月至少花出一万大洋,看来明天还得和前妻商量一下,将孩子接回来送到四中,让她好好和小白学习学习。 他打定了主意,马上拿出手机给前妻打电话商量。 疯狗东打定主意挂靠在方羽白麾下了,他替方羽白送走了众人,回来给非要留下一辆上好牌照的摩托车,说是报答方羽白救了他奶奶的恩情。 方羽白死活没收下,心想小爷还没有驾驶证这样的秘密我会告诉你! 疯狗东礼没送出去,相出另外一个贿赂的办法,他拍着胸脯道:“小白哥仗义,以后我们机车党七十多会员,就把小东北作为大本营了。” “这个可以有,以后飞车党人在小东北吃饭,一律……”方羽白停顿了一下,悄悄看了眼打电话的张老三,见他比划个八,继续道:“一律八折优惠!小东北可是从来不打折的,到时候你们兄弟来了,铁定倍儿有面子。” 疯狗东本身就是小东北常客,知道小东北确实从不打折,觉得和方羽白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方羽白道:“没事儿多回去看看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还让她独自挑担去卖橘子,你这孙子忒不够意思。” 方羽白这话说的很糙,像是在骂人,却说到了疯狗东心里,他何尝不知道对不起老太太,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起来也是有些唏嘘。 一声长叹,疯狗东告辞离去,走到门口却被方羽白叫住。 “疯狗东,你叫什么名字?” 疯狗东心中一动,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因打架如疯狗般不要命,这才被人叫成疯狗东,可这是诨号不是敬称,有不少侮辱意味,他又不是傻子,怎能甘心被人这样叫。 方羽白在疯狗东心中,是个神秘的大人物,大人物询问姓名,是真的当他是自己人,这让尝尽江湖苦水的汉子热泪盈眶。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感动流出眼泪丢人,压低嗓音答道:“我叫萧汉东。” “你等一下。” 方羽白跑到后厨,不一会功夫拿出三个快餐饭盒,用方便袋装好挂到萧汉东手上,“之前和那些人拼酒时,特意让后厨备了两样东北大菜,一个小鸡炖蘑菇,小鸡炖的烂糊,蘑菇嫩滑爽口;一个土豆炖豆角,烧到现在用嘴一抿就能下肚,你把这俩菜给老太太带回去,也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 萧汉东咬牙说了声谢谢小白哥,拿着装好的饭菜快步离去,忍不住的泪水如决堤之海倾泻而下,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人生得意知己足矣!(未完待续) 第42章 校园新气象 方羽白偷偷将萧汉东落下的泪水用脚抹去,回过头来,见江南雪朝他玩味的一笑。 “好小子,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饭菜,这手段挺野呀!两道菜就收买了一条汉子。” “别胡说,你没看他那样,还用我收买?如果我肯收他了他,估计立马磕头拜祖师,只不过俺志向不在此。这纯粹是报答老太太两个橘子的恩情!” 方羽白想拉着冷凝雪回家练习登天九步,却见张老三朝着他挥手叫他过去。 “你等一会,我看看掌柜的叫我啥事儿。” 张老三拉着方羽白进了后院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掏出个全新的华为荣耀六plus递给他:“小白,这手机你拿着,卡也给你安装进去了,你又没手机又没固定电话的,万一有个事情太不方便。” “掌柜的,我怎么好拿您的东西呢!”这货说不好拿,却伸手接了过去,“虽说不是咬一口的苹果,可也是两千大洋的高端货,比我一个月工资都多!” 张老三作势欲打,笑骂道:“混小子,看来你怨念还挺多的!” “别打,”方羽白向后跳出一步,笑道:“我怎么敢有怨念,这不还欠着您十五万呢。” 张老三上前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十五万对叔来讲不算什么,你也别当回事儿。叔还有个事儿想求你,你知道叔有个女儿,我想……” 方羽白不待张老三说完话,抬腿就往外跑,咣当一声关上办公室的们,高呼道:“我就说你没安好心,还想算计小爷,没门!风紧扯呼!” 声音越来越远,听脚步声似已回到了店里,实际上他转头蹑手蹑脚的又回来了,躲在门口。 “这混小子,吃饱了抹嘴就跑!”张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想了一会却又哈哈大笑起来,心道这小子性格和大哥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方羽白听到张老三大笑,寻思这老汉被自己气疯了不成,将门开了个缝隙还没等探头去看,就被里面的一只大手抓住,拖回办公室里。 半个小时后,方羽白从张老三办公室出来,已经和掌柜的达成协议,以后不在小东北饭店打工,换成另一份待遇丰厚的工作。 他时间有限,怕来小东北吃饭再碰到这些江湖人耽误时间,拉着江南雪直奔菜市场,采购了一大堆蔬菜肉类,回到家里闭关训练。 江南雪制定的柔韧性训练堪比地狱酷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惹来了隔壁苏飞霏大姨的不满,咣咣咣敲了半天门,被江南雪拿着蝴蝶刀恐吓一顿,再不敢炸刺,躲在家里全当小时候听杀猪声了。 训练过程相当惨烈,周五早上起来时,方羽白腰酸背疼腿抽筋,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床上。不过起来后下腰、踢腿,感觉效果还是十分明显的,最起码不会再发生抬脚过高仰头栽倒的糗事。 他按照江南雪的训练方法,吃完早餐后慢跑去学校,中间迈着着登天九步,偶尔还会伸拳切掌巩固一下缠丝手。 方羽白在小胡同内穿行,到了学校后巷,看到地面、石墙上仍有淡淡的血迹,匆匆而过的学生根本不知道当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学生里,有的人有理想和报复去认真读书,期望有一天凭借才学出人头地。有的人只是懵懵懂懂的走这样一条世间大多数孩子都要走的路,却不知未来在哪里。还有人将神圣的校园当成了游乐场,自以为很潇洒的在学校里虚掷青春,于人不过是一滩烂泥,于己又有多少岁月可荒渡。 校园,承载了几多少年梦,这里应该是个神圣的所在,却已开始被社会不良势力侵袭。 想到王文礼说桥西帮开始筹划在学校吸收会员,方羽白的心情就很糟糕,也没心情跑步了,跟着人流往前走去。 到巷子口,见围墙缺口那聚集了很多人,原来是有两个学生堵住了缺口不让人通过。 “吵什么吵,我强迫你从这走了吗?都别扯犊子,想从这过,必须交一元钱。”这人说话十分强硬,留着板寸头看起来也挺彪悍的。 “凭什么呀!这又不是你家的路。”有人不忿道。 “哟,你还别说,这地方现在还真归我们管。”另一人文质彬彬带着眼镜,见众人有些疑惑,笑道:“我们都跟着钟少,钟少的名字总知道吧?” 提到钟少,周围不少人都不吱声了,还有人乖乖缴纳了“过路费”,不在这里掺合了。 方羽白从前深居简出,不闻窗外事,自己本班同学还认不全,更别说什么钟少、表少了。他问旁边的学生:“钟少是谁?很出名吗?” 那学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学校四大恶霸之一,高二扛把子,你难道没被他收过保护费!” “高二姓钟的,”方羽白似乎有些印象,想起了周日晚上擒获的那两个抢劫犯,记得一个叫钟陌,一个叫韩维,也是高二的学生,难不成这个钟少就是钟陌! 眼镜男听到了方羽白二人的对话,对着方羽白道:“那个同学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钟少正经学生,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现在我们是受到校方委托,在维护校园秩序。我们在这里设卡,也不强迫大家交费,不想交钱的绕过去走正门。” 眼镜男解释完,对着众人道:“话也说清楚了,不想过的赶紧绕道,想过的快点过,别耽误后面同学上课。” 此时已快到上课点了,绕路时间上来不及了。一元过路费不多,众人纷纷掏钱递给板寸,板寸再递给眼镜男,最终都装到腰间的挎包里。 奇葩的是一学生没零钱,掏出百元大钞递给板寸,眼镜男从腰包里数了九十九张破烂的一元钱递给他,规规矩矩的像是政府机构,竟没趁机黑钱。 方羽白不想掏钱给他们,本想用拳头去缴费,看到了奇葩一幕后,觉得这伙人到是有点意思,掏出一元硬币扔了过去,回到班级上课去了。 方羽白的回归,没有像在小东北那样的引发轰动效果,他在班级里本就是个另类,不被人们关注。很多学生又没有看报纸、新闻的习惯,根本不知道这些天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前三排的座位都被学霸或钱霸占领了,方羽白性格孤僻,不争不抢,被以前的班主任安排到最后排学渣领地。没想到方羽白的学习成绩不降反升,甚至还略微带动了周围学渣的学习兴趣,这事儿当时还被前班主任吹嘘,说自己因材施教,不拘一格云云。 方羽白从后门悄悄进了教师,小胖子陈书文屁颠屁颠跑过来,和他瞎掰了一通学校里发生的事儿,无非是谁和谁处对象了,谁和谁打架了之类没营养的话,方羽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眼神却飘到了第三排靠窗户的座位。 小胖子眼睛相当锐利,捅了一下方羽白的腰眼,低声道:“兄弟,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你替人家出头,人家这些天可问都没问你一句。” “别瞎说,你当哥和你一样无耻到施恩求报!”方羽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扯远,问小胖子学校北墙那伙人是怎么回事。 小胖子左右瞄了瞄,很有些做间谍的感觉,趴在方羽白耳边道:“据我所知,这伙人的后台是唐老师,还得到了校领导的认可。” “唐老师!”方羽白大惊。 小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低调,低调!这事儿不能声张。” 方羽白还待要追问,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踩着铃声进入教室,小胖子蹭蹭两步回到座位上,还朝着方羽白做出禁声的动作。 自小巷危机后,方羽白对唐心的好感直线上升,总能记起她像老母鸡护小鸡般挡在他的身前,又不顾自身安危,替他挡下刺来的一刀。 此时听小胖子说那伙人的后台是唐老师,又怎能不心急,他心想“禁个毛声,等下课了收拾你。” 四中的课桌都是单独带锁的,为的是给学生一个私密的空间,不需要往来背着的书也能放在教室,减轻一下负担。 方羽白打开桌膛,从里面掉出个纸条,写着“谢谢你”三个字,娟秀的字体应该是女生,他看向靠窗第三排,姬千寻目不斜视的看着讲台。 他没把这事儿当成事儿,把纸条团成团弹到后排垃圾桶,却没看到姬千寻佯装侧身听讲,将他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掏出了书本,却没心情听课,想到语文组离教室不远,就凝神听听唐老师在不在。 隔着N堵墙听的不太真切,听了好一会才分辨出有两个男老师在对话,谈的不像是教学工作,到是些唱歌喝酒之类的话。 方羽白懒得八卦,刚要收回异能,忽然听到“小唐老师”四个字,又集中精神开听。 大意是说小唐老师人长得漂亮,还有背景,如果能和她好上,抵得过奋斗十年。好在这两人都是语文老师,谈论美人时没有用太多粗俗语言,偶尔引经据典,到也能和雅字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方羽白听的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忿,但又不能堵住悠悠之口,只能转念安慰自己,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师也是人,谈论男女之情关自己毛事! 一人道:“卜主任,今天晚上聚餐后,咱们语文组能不能组织一下,去唱唱歌。” 方羽白心道原来是教导主任卜师仁,那另一人定是他的走狗高二语文老师陈陶笛了。 卜师仁说:“就怕小唐老师不去。” 陈陶笛道:“语文组聚会,她怎么好意思拒绝!要是您同意了,我去和小唐说。” 卜师仁说:“好,就这么定了,就去咱们上次去的帝尊KTV,这次就别叫陪酒的了。” 陈陶笛又低声说了些什么,说完后两人哈哈大笑,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犹豫声音太小,方羽白没听清内容,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别扭感。(未完待续) 第43章 一泡尿憋出英雄汉 数学老师叫严叶,治学特点和姓差不多,就是一个字,严。不过他平时对方羽白管的要松一些,因为他认为方羽白有一种数学家专有的特质,将来可能在数学一途上有所建树。 只是今天严叶有些生气了,方羽白请了一个星期假不说,上课第一天竟然严重走神,坐在底下的仿佛只是个躯壳,看来对待学生不能一味放纵,还得适当敲打。 严叶这两天在苦练“弹指神功”,弹粉笔打人颇有心得,他刷刷在黑板上写习题,偷偷掰下小块粉笔压在左手中指上。写完题后转头朝着方羽白用力一弹,没想到私下里百发百中的弹指神功在关键时刻居然掉了链子,朝窗户斜着飞了过去。 “啪!”粉笔头划过一道弧线,误中副车,准准的打在靠窗第三排姬千寻的脑门上。 在班级里,第一排和第二排离黑板太近,一般情况下,老师会将有更大提升空间的人安调在前两排,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第三排才是真正的黄金地带,远近适中,还不用吃粉笔灰。能在第三排坐着的人,除了班级前三学霸,就是财力前十的富二代,而姬千寻恰恰是真正的学霸! 只不过今天姬千寻学霸心神不定,看似在认真听讲,思绪却都落在了方羽白身上。严老师的粉笔头简直如大杀器,吓得她腾的站起,惊慌道:“老师……怎么了?” 严叶好不尴尬,上课拿粉笔头调戏女生,这样的事情如被传出去,有几张嘴也说不清楚。他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姬千寻,方羽白,你们两个把这道题解出来。” 方羽白上台要经过赵高座位,而赵高则是他的老仇人。 赵高原是三中的学生,据说是个土豪,因在三中惹到了厉害的角色,不得已才转校来到四中。可这家伙非常不老实,刚转过来就瞄上了平民校花姬千寻,每天死皮赖脸的纠缠。 上周五,赵高拿着手捧花堵在门口不让姬千寻出去,非要让姬千寻答应做他女朋友,按照方羽白的性子,这种和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事儿,看都懒得看。 可那天他却很爷们的站了出来,为弱女勇斗土豪,虽然眼镜被打碎了,却也替姬千寻解了围。事后更是看都没看姬千寻一眼,用衣袖擦干鼻血,扬长而去,让班级里的六十多人大大惊奇了一次。 小胖子陈书文认为方羽白对姬千寻动了心思,这才在今天上课前逗他,实际上当天的情况方羽白不好和别人说,他那天并不是要为姬千寻出头,只是被尿憋着,不出去就要尿裤子了…… 那次冲突后方羽白消失了一周,赵高都快把他忘记了,可偏偏严叶叫方羽白和姬千寻一起上台做题,一下子击起了赵高的醋劲,在方羽白经过身边的时候,突然伸出右脚,想绊他一个大跟头。 方羽白今非昔比,赵高的那点小动作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右脚从侧面迈过,左脚勾住赵高右腿,哎呦一声佯装前扑摔倒,却将赵高右腿拉直,从椅子上扯了下来,直接拉成了一字马。 方羽白着从地上爬起,揉着膝盖怒道:“赵高,你伸腿绊我干嘛?” “我没有!”赵高腿部大筋猛然被抻开,疼痛程度堪比坐了一次老虎凳,豆大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旁边的同学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右腿麻木的已经不听使唤。 严叶知道赵东为人霸道,不疑有他,喝令赵东坐下听课,让方羽白上台答题。 这题很典型,根本难不住方羽白,他装模作样一瘸一拐的上台,刷刷写下解题步骤,很潇洒的将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又一瘸一拐的回到座位,比姬千寻要快两分钟。 二人的答题结果相同,但解题步骤完全不同,方羽白的解题步骤条理清晰,思路明确,稳重程度堪比教科书。姬千寻的解题于细微处切入,突然间奇峰突起,天马行空,波谲云诡,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懂。 这两人解题方法一正一奇,都能拿来当作解题的典范。 严叶善于用一道题的不同解法来打开学生思路,这道题就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典型,共有五种不同的解题方法,方羽白给出的是最常见,姬千寻给出的是最诡异的,还有三种方法,需要结合其他知识才能解出。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询问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的解法,一时间讲台下鸦雀无声。 “看来是期冀过高了!”严叶摇摇头,准备开讲,谁知道坐在教师中间举起了一个胖乎乎的手,正是陈书文。 “陈书文!你上来给大家解一下。” 陈书文个头稍矮,正好写在方羽白解题下面。 让人想不到的是赵高一瘸一拐的也上了台,拿起粉笔刷刷的在姬千寻解题上面开始作答。 “好,好!” 严叶看着二人答题不断点头,心想一共五种方法,除了最难的那一种外竟然都落到了实处,他打开名册,查看几人成绩,发现他们数学成绩都非常好,且很稳定,没有大起大落。 想到了过些天的奥林匹克比赛,心思有些活泛起来。如果这次奥数比赛能够得奖,评副高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严老师遥想未来,忽然看到方羽白低着头在纸上不知道画些什么,他悄悄走到后排,只见方羽白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竟然是这道题最难的一种解法。 “基础牢固,知识超前,这孩子不得了了!”严叶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对着他点了点头,却未大张旗鼓的拿出来做事例。 作为教育工作者,不仅要传授知识,更多的是教导学生做人的道理,帮助学生韬光养晦,少数敌人,这也是一个老师的责任。 这堂课结束后,严叶将方羽白、姬千寻、赵高、陈书文叫到了办公室,说下周一上午,在市二中举办奥数比赛,让几人准备一下。 出了办公室,姬千寻扬着头快步离去,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陈书文肚子咕咕乱叫跑去了厕所,方羽白没时间和赵高对眼,他琢磨着去找唐老师问问组织学校学生社团的情况。 数学组在教学楼东面,语文组在西面,经过中间楼梯时,方羽白见个学生鬼鬼祟祟的上楼,正是周日擒住的钟陌。 钟陌抬头看到方羽白,面露喜色,刚要开口叫小白哥,就看到一只长腿朝着小白哥揣了过去,这一脚揣上,估计小白哥就成了滚地葫芦,从四楼滚到三楼。 “小心!”那一脚又快又狠,钟陌知道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双手张开,做好了接住方羽白的准备。 哪知方羽白抿嘴一笑,身体间不容发的向西挪出半尺,恰好躲过了那一脚。 “你上来干什么?”方羽白问钟陌,右手抓住踹空的小腿,快步下了两节楼梯,随手一扔,又一次给赵高摆出个一字马造型。 他拍了拍手,搂住钟陌肩膀就下了楼,不去管抱着大腿哭号的赵高。 钟陌觉得在楼梯上摆一字马的赵高,一定疼得蛋碎了,相比自己被小白哥抽掉了一颗石牙,蛋碎无疑要疼得多,也严重的多。 钟陌崇拜强者,尤其像方羽白这样的狠人,他周日被打后,就开始关注方羽白的信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比当事人都清楚。 他知道小巷死斗,方羽白一人打翻桥西帮近二十人,将桥西帮护法金刚打的断腿断手。他知道抓走方羽白的人是警察局长的儿子,最终却被方羽白搞的自动离职。他知道桥西十几个大佬齐聚小东北,只为给方羽白捧场。 对待这样的强者,钟陌毕恭毕敬,直接就把自己定位为方羽白的直属小弟。 “小白哥,我来找唐老师汇报一下这几天的情况!” “哦?那个学习社是你搞起来的?” 方羽白扯着钟陌直奔二楼厕所,韩维正在厕所抽烟,见偶像方羽白和钟少都来了,嚷着让厕所里的人出去,给小白哥清场。 韩维掏出烟要请小白哥抽烟,没想到方羽白将整盒烟都抢了过去揣到兜里,开口道:“抽冬虫夏草的人还出去劫道?你们脑子有病了吧!” “找找刺激,没抢劫过想试试!”钟陌陪着笑,那事儿过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二,都是被桥西帮那些混蛋唆使的。 “杀人更刺激,要不要我带你去杀杀人、跳跳舞,然后带上银镯子,吃颗花生米!”方羽白用力一巴掌按在钟陌肩膀上,差点没把大小伙子按的跪下去,“干什么事儿长点脑子,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心里有个数!” 方羽白教训完两人,眯着眼道:“说吧,这个校园学习社是谁弄起来的,怎么和唐老师有关系。” 钟陌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和方羽白说了个分明。 他曾经是桥西帮的外围成员,负责在校内吸收帮众,周日被方羽白一顿耳光抽醒了,决定不和桥西帮混在一起。 听说方羽白在小巷挑翻桥西帮,又让警察弯腰认错,就和班级里人吹嘘方羽白的事迹,说自己是跟着这个狠人混的。 钟陌是高二年级的一哥,名声本就十分响亮,在扯上风头大涨的方羽白,竟在一天时间拉拢了四十多人,组成了校园学习社,专门改造学渣。 唐心回到学校后,钟陌去询问方羽白的情况,被唐心下了任务,让他统计学校北面那个缺口,记录每日通过的人数,如果成了规模,会建议学校在那里开一个门。 钟陌想这活不能白干,干脆将缺口弄大一些,学习华夏高速路设卡收费,这才有了方羽白早上看到的那一幕。 方羽白说:“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你行啊!钟少!” 钟陌道:“您叫我小陌就好,咱们可没招摇撞骗,我是唐老师的线人,可就是您的嫡系。” 方羽白还待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又响了,他掏出钟陌手机,拨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通了后扔给钟陌,大步离开。 “你们都给我消停的上课,中午请我吃饭。”(未完待续) 第44章 校园英雄联盟 四十多个崇拜英雄的人,初时还等着小白哥训话,可方羽白闷头夹菜吃饭,六七碗米饭进去了,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钟陌的示意下,众人也开始动筷。 有心细的人,一碗一碗给方羽白数着数,吃惊的发现,老大竟然吃了十八碗米饭,光扫空的菜盘子就有十三个,这还不算盛的三碗汤。 “我勒个去!怪不得小白哥能一个人揍翻二十多人,这饭量就抵得上二十人。” 这些人没见过方羽白出手,只看他下口就惊为天人,个个用力把饭菜填进嘴里,好似再多吃一碗,就能够离猛人这一步更近一些。 “高三那个过江龙赵高你们知道吧。上午那逼还想偷袭小白哥,被小白哥直接扯成了一字马!咔嚓一下就把蛋蛋磕楼梯上了!”钟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夹了个鹌鹑蛋放到嘴里,叹道:“那声音绝对清脆,我估计蛋是碎了!” “别胡说,我摔他的时候已经看好位置了,绝对没磕着蛋。咱们可都是正经人,怎么能随便就伤人呢!”方羽白吃饱喝足了,不介意吹吹牛逼败败火,上午他松手时就有些后悔了,那一下如果磕到楼梯楞上,必须鸡飞蛋打,还好赵高命大,躲过了一劫。 众人听他说的轻松,心里却愈发敬畏,心想小白哥下手狠不说,还如此的准,有的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胯下,觉得凉飕飕的。 方羽白见众人基本撂筷了,起身道:“感谢钟少这顿丰盛的午餐,我这个人不喜矫情,只想问大家一句话,你们这么多人混在一起,目的何在?” “目的!聚在一起人见人怕,还需要目的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方羽白什么意思。 方羽白扫视了一圈,指着钟陌道:“你先来。” 钟陌做了大哥好多年,略一思索道:“按理说我不缺钱,长得又高又大别人也很难欺负我,但我仍是到处收保护费,和桥西帮混,甚至还打算去抢劫,你们说我图个啥?” 钟陌挨排指向几个人道:“据我所知,你们这几个家伙每月零花钱都是上万,欺负几个学生,一个月连一千都收不上,你们图啥?说实话,我以前浑浑噩噩,从没想过人生的意义,可自从上次抢劫小白哥和唐老师被抓,在唐老师的引导下,我才开始思考混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钟陌崇拜英雄,自以为收收保护费,拿着砍刀看谁不爽就砍谁很英雄,曾有一段时间,我特想加入桥西帮,我看桥西帮的人走路都横着走,牛逼劲儿屌爆天,羡慕的不得了。可就是那些我认为的英雄,被小白哥三拳两脚打的满地找牙,然后被警察局曝光他们逼良为娼的丑恶罪行,原来屌爆天的英雄,不过是比渣滓还渣滓的人。大家说说,我们要做这样的人吗!” 众人三三两两的应道:不要。 “我们要做,就做小白哥这样的英雄!”钟陌攥拳举手,声音很有蛊惑力。 “做小白哥这样的英雄!”众人回答的声音很齐了。 “我们要做自己的英雄!”钟陌已经用喊的了。 “做自己的英雄!”众人终于异口同声,声震如雷。 方羽白这个主角被晾在了一边,摸着鼻子,心道:“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抢劫的土鳖发言行云流水,和背诵好了似的!” 钟陌兴奋道:“小白哥,我说的怎么样?” 方羽白心想:“看这小子的样子,根本不懂矜持,怎么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他眯眼不语,瞧的钟陌发毛,告罪去厕所,溜出了包间。 “钟少说的很好,有没有人持不同意见,比如说缺钱、缺地位、缺刺激、甚至你可以说喜欢杀人,这些都无妨,大家畅所欲言。”方羽白眯着眼扫过众人,却在凝神细听钟陌的动向。 众人被方羽白的话逗笑了,不过都是学生,就算再混蛋瞎混,还能喜欢杀人不成。 韩维笑道:“小白哥,不瞒你说,这四十多人里,数我最缺钱,但我一个月生活费也有八百,吃吃喝喝是足够了,至于玩摩托车、抽好烟啥的都是蹭钟少的。我以前想混黑社会,是认为黑社会的人比较酷。现在我们都聚在一起想跟着你,就是等着小白哥带领我们成为更酷的英雄。” 有了钟陌和韩维的开头,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林林总总,无外乎是崇拜小白哥,想成为小白哥一样的英雄。 “好!你们真好,都不缺钱。”方羽白目光变得冰冷,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哗啦一声,两指厚的实木圆桌被他一掌拍掉半边,一桌子盘盘碗碗没等落地就被震碎,好在汤汤水水的东西都吃净了,到没溅一身汤水。 众人被他冷不丁一下闹懵圈了,寻思老大你这是闹哪样,不过这手掌劈圆桌,可比大胃王更具震撼力。 方羽白手掌发麻,趁着还没肿起,很酷的插入兜里,冷声道:“还他妈的和小爷谈理想,小爷看你们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你们崇拜英雄,好,今天这一巴掌我放到这,你们打着我的名头我也暂时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回去每个人都写一份发展计划,最少一千字打底,周一晚上还在这聚首,来的人以后就算集体中的一员,不来的也随意,但从今往后,让我知道谁还敢打着黑社会的旗号在四中招摇撞骗,这一巴掌我就甩他脸上。” 方羽白说完昂首离去,出了饭店忙把手从兜里逃出来,肿的跟小馒头似的,忍着疼把袖子往下拽拽,大摇大摆回学校上课去了。 钟陌听到动静,从隔壁包厢跑了回来,问清楚情况后高声脯道:“小白哥太霸气了,这一巴掌要是甩在人脸上,保不齐脑袋也打掉了。诸位兄弟,小白哥的话我是无条件支持,但我认为小白哥还是有些保守,也不太清楚我们的能力,我希望兄弟们回去用心思考我们的发展规划,周一晚上每个人交上五千字以上的方案。” 韩维凑上来说,五千字有些多吧! 钟陌眼睛一瞪道:“你语文学的好,你得写八千字!” 钟陌和韩维将学习社成员送出饭店,又溜到了隔壁包厢,唐心竟然坐在桌子前批改作业。 “唐老师,我按你说的做了,可小白哥不按套路出牌,已经甩身走了。”钟陌将发生的事情和唐心说了一遍,大倒苦水,请求唐老师帮忙写学习社成员改造计划。 桥西帮欲图侵入校园,让唐心忧心忡忡。从医院回来后,得知钟陌打着方羽白的旗号拉拢了几十个人,忽然灵机一动,何不主动将校园里的不安定分子团结起来,这些人有了自己的“组织”,自然就会对桥西帮的入侵产生抵制作用。 这个组织的首领必须可控,能带大家走向正途,方羽白岂不是现成的领袖人物! 唐心请示了校长,分析了此事的利弊,获得同意后,开始居于幕后指挥钟陌行动,这才有了一系列事情。 只不过她想法过于理想化,她成功的策反了钟陌,就认为大多数学生都和钟陌的情况类似,只要凭借方羽白的号召力,几句热血的鼓动话就能让这些校园内不安定分子乖乖走上人生的正常轨迹上来。 她不明白这群学生在学校厮混的原因,这些人也许不缺钱,但他们空虚,没有目标,甚至能因空虚去吸毒、去犯罪,和他们谈人生理想都太过于飘渺,他们更像是草原上的野马,顺毛捋根本降服不了,他们信奉实打实的威慑,让他们屈服、顺从的力量。 崇拜强者、期待自己成为强者,这才是他们的目标。 方羽白的出现无疑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那样狠辣的语言,霸道的掌力,都让这些人心里莫名的悸动,甚至贱皮子的对这个小团体有了一种归属感,觉得这样的小白哥才够霸气。 唐心的思路对了,只是用错了方法,她略一思索想明白了方羽白的用意,拍了拍钟陌和韩维的肩膀,笑道:“计划我不能帮你们写,你们的队伍,你们自己要用心,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个建议。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如英语俱乐部、武术协会、街舞联盟等,这些社团为维护学校秩序,丰富学习生活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你们可以试着组建一个社团,确定社团成立的目的、发展方向、主要作用等,当然,我会替你们和学校申请,让校方派出指导老师,协助你们把握方向。” 钟陌平时和朋友们有玩LOL,听唐心的话心中一动,脱口道:“唐老师,我们这些人崇拜英雄,也期待成为英雄,我们能将社团起名叫校园英雄联盟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的目的是好的,方法是对的,校方都会给予鼓励和支持。” 唐心翩翩离去,留下两个憧憬未来的少年。 结账时,钟陌发现饭菜才一千大洋,桌子却是一千五百大洋,心道小白哥坑我,这么狠的巴掌咋不削在韩维这货身上呢,那样周一的饭钱又省出来了。 方羽白回到学校,手已经基本消肿了。自从他获得异能后,身体抗击打能力强到爆,受伤恢复的速度比吃灵丹妙药都快。 他在饭店时已经发现钟陌去隔壁房间向唐心邀功,也很配合的摆正自己的位置,陪唐老师演好这出戏,只不过代价有点大,以后说不准要为这群人操多少心。 下午放学方羽白不上晚自习直接回家,因为家里还有个等着吃饭的神偷祖宗。 他最初以为神偷应该是无所不能的,还很天真的问江南雪会不会做叫化鸡。江南雪白了他一眼,说她又不是丐帮的,只会做炒鸡蛋。 炒鸡蛋也行,方羽白就像尝尝神偷的手艺,可当江南雪将鸡蛋炒成黑色的锅巴后,他就发誓,再也不让江南雪祸害厨房了,无奈下当起了义务厨师。 吃完晚饭免不了被江南雪进行操磨性的柔韧锻炼,可方羽白总是心神不宁的,好几次脑袋抢地,差点把脖子墩回胸腔里。 江南雪看出了他不在状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坐在沙发上回想,姬千寻的纸条、赵高挑衅、奥数竞赛、校园学习社,这些在他看来都不算事儿呀!为何会心神不宁呢? 江南雪提醒,让他仔细回想偶尔听到或看到的,不一定亲身经历,很可能只是偶然一瞥。 方羽白苦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沉声道:“帝尊KTV!”(未完待续) 第45章 药剂 帝尊KTV,六楼董事长办公室。 陈达福递给宝贝弟弟一杯酸奶,心疼道:“哥就想不明白了,一个高中老师你当的劲儿劲儿的,又得陪领导喝酒,又得给领导找女人,你说你图什么?” 陈陶笛喝了口酸奶,叹道:“大哥,咱妈一直抱怨老爸当初不当老师下海经商,最终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她没的时候交代的话你没忘吧?她希望咱俩再也不沾黑社会的边。两个不孝儿,总要有一个人给她个交代。” 陈达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失去的,我一定要夺回来!” 陈陶笛一口把酸奶喝尽,掏出手机递给陈达福:“大哥,我们学校新来一个女老师,你看看怎么样。” 陈达福接过手机,看照片上的女子清秀可人,极尽灵动之色,点头称赞。 “大哥,她不止长得漂亮,在省城应该还有很强的背景,我喜欢她。” 陈达福道:“喜欢就去追,你们学校老师我差不多都见过,各个都是穷矮搓,我弟弟潇洒多金,追个女人不是手到擒来。” “大哥,怕时间不多,我昨天听校长说她家里人不同意她在东江教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调回湖州。我想今天给她用上药,把生米做成熟饭!”陈陶笛咬牙道。 陈达福皱眉思索:“她家在省城有什么背景?” “不太清楚,应该是教育口的,当初她来的时候据说是教育厅张副厅长亲自打的电话。” “太烈的药不能用,那东西得手后容易沾一手腥,追究起来没跑。大哥新进了一种美国药,纯天然催情剂,用来助兴用的,能催发她心中情yu。你创造个独处的机会,等药效一上来,她自然就是你盘中菜,既得到了人,还能得到心。” 陈达福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颗蓝色小胶囊,“就是这东西,你知道这一粒卖多少钱吗?” 陈陶笛接过胶囊道:“怎么瞅着像白加黑呢!大哥,你可别忽悠我。” “滚蛋,这东西一颗进价三百美金,比冰还贵,卖价能到八百或一千,吃完这个,白天都能当黑天过。”陈达福抢过胶囊道:“一会拿瓶好酒,把药弄进去,喝完酒唱两首歌,赶到十一点左右散伙,到时候你当护花使者,香车美女不是随你意!” “大哥,你太够意思了!”陈陶笛到酒柜里取出一瓶拉菲,“就这个酒吧!” “你是我哥,这可是正品000年拉菲,三万多大洋呢!你我让外面送来一瓶,一群穷老师,还能分出真假来。”陈达福抢过红酒,把酒柜锁上了,打电话叫服务生送来一瓶拉菲,把药加了进去,递给陈陶笛道:“把握好时间,喝完后一小时!” 陈陶笛朝着大哥做了个OK的手势,快步下楼去五楼包厢,他低头瞅着加料的假拉菲心里暗爽,却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二十多岁的服务生正在招呼客人,一头顶在服务生背上。 服务生受惊猛地转身看,陈陶笛竟顺着劲儿一头栽了下去。 旁边的客人伸手接住了拉菲,却没扶助陈陶笛,让这厮来了个狗吃屎,嘴唇都磕肿了。 服务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这事儿本不怨他,可他不能看着客人摔倒不服,忙弯腰扶起陈陶笛,还连胜说着对不起。 “啪!” 陈陶笛一巴掌把服务生打的嘴角裂开,伸腿朝着服务生猛踹,嘴里骂道:“你麻痹没长眼睛,连我都敢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陈陶笛!” 不远处楼层长认得陈陶笛,忙快步跑了过来,好一阵劝慰,终于让二东家罢手,陈陶笛指着服务生道:“让他立马滚蛋,我不想在帝尊看到他。” “好,我马上就开除他!” 楼层长是服务生的叔叔,他刚刚看的明白,陈陶笛摔倒和自己的侄子没半毛钱关系,却得顾忌二东家的面子。 哄骗走了陈陶笛,楼层长对侄子道:“小辉,让你受委屈了,可人家是二东家,咱得忍着。你以后就去二楼吧,那里小费虽然少点,但二东家从不去二楼,你还能混口饭吃。” 这个叫小辉的服务生点点头,握着拳头从陈陶笛包厢门口走过,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男男女女,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来到大城市投奔叔叔,若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又怎么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叔叔! 他松开拳头,咬着牙从楼梯一步步走下楼去。 方羽白第一天上学经历的事儿挺多,以至于差点忘记了卜师仁和陈陶笛的对话,现在想想,那俩货咬耳朵之后笑的很猥琐,尤其是他们决定去帝尊KTV的前提,是把唐心老师叫上,定然是没安好心。 他将偷听到二人对话的事情和江南雪说了,让她给分析分析,这事儿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江南雪一巴掌拍到方羽白脑袋上,笑道:“小子,你的江湖经验太少了,这样的事儿还用分析,走,咱们帝尊KTV走着!” 帝尊KTV在浑河边上,离方羽白家不算远,才十几公里,但这一块属于旧城,路窄人多,尤其是晚上九、十点钟,烧烤摊、夜市都出来了,占道厉害,堵车严重。 方羽白二人在路上拦了六辆出租车,都不愿意此时往帝尊跑,方羽白有些后悔没留下萧汉东送的摩托车。 想什么就来什么,正琢磨摩托车呢,打北面就开过来一辆摩托。 江南雪神偷一枚,眼力超卓,借着路灯离挺远就看到了摩托车前叉上贴着的标志,用手捅了捅方羽白,笑道:“飞车党的人来了。” 骑摩托的人正是飞车党的小头目刚子,这厮发现远处招收的人有些熟悉,骑到进前竟然是方羽白兴奋道:“小白哥,找我啥事儿?东哥正在小东北吃饭呢,走,咱们一起喝点?” “我有急事儿去帝尊KTV,把你摩托借我用用,你走着去小东北吧!”方羽白心里焦躁,懒得和他废话。 “小白哥,你和陈达福那老匹夫有过节?妈的,我就知道开KTV的都是溜冰卖粉的货色,没一个是好东西。我马上联系咱们飞车党的兄弟,去砸了他的场子。” 刚子让出摩托车,掏出电话就打给萧汉东。 这厮话说的挺仗义,实际上却存着试探方羽白的心思。如今方羽白是个香饽饽,突然间要去帝尊,刚子怀疑他要倒向陈达福,这才故意提醒,说陈达福不是个好鸟,你可别上他的当,又拉关系说飞车党的人都义气,一个电话水里火里不回头。 方羽白没混过江湖,却好似天生的七窍玲珑心,脑袋一转就把刚子那点心思猜的七七八八,他笑道:“你们吃你们的,我不是去砸场子,是去寻个朋友。对了,你记一下我的电话,让萧汉东把陈达福的电话发我手机上,也许用得着。” 实际上那天旧城黑帮在小东北聚会,方羽白已经记下了陈达福的电话,此时让萧汉东再发一次,无非是告诉他们,小爷不是去找陈达福,小爷连他电话都没有。 江湖人行江湖事,说的挺神秘,实际上和正常老百姓过日子一样,事儿不能做绝,话不能说尽,该直爽的时候直爽,该含蓄的时候得含蓄,这样才避开利益的纷争,促成情义的延续。 方羽白留下了电话,拧了拧油门,等江南雪上车后绝尘而去。 刚子电话根本没拨出去,心道小白哥真是个妙儿人,自己这个大老粗在人家面前玩心计,简直是自讨没趣。这儿离小东北不远,他溜达走过去,路上还喝了一盒奶,这样和兄弟们拼酒的时候能稍微保护一下胃。 方羽白到帝豪KTV已经十点半了,这个点正是唱歌的高峰期,也最容易丢东西,尤其是摩托车、电动车一类。他转了一圈选了个好地儿,把车直接停在了门房旁边,扔给保安十块大洋,安心的进KTV寻人。 这是他第一次来KTV,刚一进门六七个男女服务生围了上来。 “哥,来唱歌啊,咱们几个人,有预约吗?” “哥,我给你推荐个包间吧,音效超级棒!” “哥,情侣包送果盘……” 这几个男女服务员及其热情,好似见到了上帝,让方羽白瞬间找不着北了。他想求助江南雪,却见她只是插兜微笑,实足是不怕事儿大的主。 “都闪开!我来找人。”方羽白眼睛一番,这两天打人打的霸气侧漏,虎躯一震颇有几分气势,吓得几名服务生立马让路,领着江南雪往里走去。 转到KTV里面,一眼望去金碧辉煌,连厕所门都是外包金的,奢华至极,犹如帝王。 各种野狼派歌声穿过房门在走廊里回荡,各色男女往来奔走,把小方同学彻底看懵了。 他想找个服务生帮忙,却见那些服务生很有默契的消失在眼皮底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所在。想必KTV里面的服务生,拉到客人应该能拿一部分提成,服务的时候也能获得小费,这才会一窝蜂似的上前询问。知道自己不是客人,这些人自然犯不着费心费力的招待。 他反思,还是自己经验不够,既然能想到给保安小费看着摩托车,怎么就没想到给服务生小费让他们帮忙找人! 不过他到不怎么在乎,因为他有超级听力这个杀手锏。 江南雪见这货双腿自然开立,仰首闭目,站在走廊里凝神不语,那模样简直酷的没朋友,还当他搞什么高科技玩意。没想到眨眼间就见他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身体一软仰头就倒,忙一把搂住肩膀,扶着靠在墙上。 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劲儿。他刚刚放开双耳异能,想去寻找唐心的位置,没想异能也有不好使的情况,各个包厢里的声音简直如同音爆炸弹,震得他脑袋七晕八素,差点没炸成恐怖南瓜头。 他心想以后听力异能用起来不能无所顾忌,尤其要防备突然出现的高分贝声音。 方羽白找不着服务生,异能也用不上,只能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看。好在现在要求KTV房间必须有足够大的透明玻璃,让他不必敲门犯众怒。 用了十来分钟将一楼的包间找遍,方羽白也没找到唐心,看防火示意图,这帝尊KTV共有五层用于营业,共一百八十八个包厢,靠他和江南雪两个人找根本不是办法,还可能与唐心失之交臂。 “叮咚!” 方羽白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萧汉东发来的信息,告诉他陈达福的电话。他压根不想和桥西这些帮派人有瓜葛,也没想过要找陈达福,不过这个电话到是提醒了他。 他曾用唐心手机拨过江南雪的电话,从江南雪手机里找出号码拨了过去,竟然是不在服务区,这种情况更让方羽白着急,左右看了半天,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给了陈达福。(未完待续) 第46章 有种你开除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江湖并非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总是血肉横飞,也不可能为了什么盟主、第一之位就傻啦吧唧的出手。 无利不起早向来是江湖人的信条,不随便越界,不轻易出头,不设黑,不违法,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精耕细作,这才是长久经营下去的不二法门。 桥西帮钱多关系硬,前一段日子在旧城地界上左搂右打,大小帮派一路通杀,俨然成了桥西第一帮,但实质上桥西帮的扩张并非盲目的横扫,而是有选择的出击。 对待像飞车党这样的底层混混,他们步步打压,力求快速收拢力量。对于陈达福这样拥有固定产业的大佬,他们只是稍微撩拨一下,抢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利益,留待最后决战。 实际上,桥西帮之所以能够一路高歌,也是陈达福这类大佬放纵的结果,他们乐的看桥西帮出头打乱旧城江湖格局,至于乱了之后谁能渔翁得利,大佬们自有打算。 没想到方羽白横空出世,一通少拳竟将桥西帮弄得灰头土脸,这让濒临灭亡的小帮派感激涕零,让陈达福这类的人不得不关注一下这少年。 方羽白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学生,身家比白纸还白,别说陈达福这样的大佬,就算是钟陌那样的学生都能将他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样一个走单帮的愣头青高手,自然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欲图感恩者有之,欲图投靠者有之,欲图利用者更多,这才有了众大佬齐聚小东北的一幕。 陈达福就是想利用方羽白的大佬,他身家几个亿,却不介意折腰为这愣头青送上名望,更不介意在方羽白身上花些时间和金钱,在他看来,如果能用好方羽白这一步棋,或许能提前实现自己的目的,因此,当他接到方羽白打来的电话后,马上坐电梯来到帝尊一楼,非常热情的握住方羽白的手,高兴道:“方少侠能光临帝尊,真是陈某人的荣幸。” 陈达福双目锐利,体格健壮,手掌干燥有力,布满老茧,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公司老总,倒像是苦修的武者。方羽白暗想:“桥西帮王祖德看起来胖乎乎的人畜无害,其他大佬也大多中年发福,只有这个陈达福精修己身,还真是与众不同。” 方羽白笑道:“陈总客气了,实不相瞒,小白今日来此,实是有事相求。” “方少侠有事儿尽管开口,只要我陈达福能做到的,但无不应。” “我想找几个人,是四中的老师,大概有两三个男的,三五个女的,应该是来这唱歌了。” “这几人有什么特征?方少侠找他们有什么事儿?” 一说四种老师,陈达福就猜到了方羽白要找的人或许和弟弟有关,只不过话不能说尽,还需探探底。 江南雪打开手机递给陈达福,里面有一张唐心在医院的照片,“她是我朋友,家里出了点急事儿,现在联系不上她了。” 陈达福扫了眼照片,心道:“果然是找这个她,我就觉得眼熟,才想起来她竟是和方羽白一起上报纸的女人,妈的,这事儿赶的,必须让老二带人快走!” 他拍着胸口道,“这事儿简单,只要她在帝尊,三十分钟内一定能找出来。” 陈达福把照片传到自己手机里,回头朝着手下眨了下眼睛,“阿虎,把这张照片发给服务生,务必在三十分钟内找到这个人。” 阿虎点头称是,快步离去。 陈达福邀请方羽白二人去六楼办公室稍做休息,方羽白心里着急,想去监控室看看。陈达福却说摄像头根本没开,不过是应付警方检查,带着方羽白去二楼的总监控室,里面只有个喝的迷瞪的老保安,监控器果然都是关闭的。 方羽白架不住陈达福的再次邀请,准备去六楼坐着等消息,迎面一个十**的服务生,端着大果盘走了过来,快到方羽白身边时左脚一滑,果盘啪嗒一声落在了陈达福脚下,而他整个人朝着方羽白摔了过去,被方羽白一把扶助。 “五楼泰和殿……”服务生趁着陈达福躲避果盘,朝方羽白悄声说出五个字。 方羽白一怔,不动声色的松开服务生,“瓷砖滑,下次小心点。” 服务生没理方羽白,惶恐的对陈达福躬身道:“对不起,陈总。” 陈达福笑道:“你是老肖那个侄子吧?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肖辉吧!你没对不起我,到是咱俩都应该好好谢谢方少侠。若不是方少侠身手好,你仰头这么一摔,我帝尊说不准就贪事儿了,我也没法和老肖交代。” 肖辉忙对方羽白鞠了个躬,像是个不经事的孟浪青年。 “小辉,找东西收拾一下这些瓜果,好好干,年轻人不怕犯错。” 方羽白心想这个陈达福到是有几分老总的气度,碰到这样的事儿没生气,又拉关系又鼓励,难怪三十多岁就能拥有帝尊KTV这么大的产业。可这个肖辉是什么来头,那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走到电梯口,方羽白掏出手机,佯装看短信,对陈达福道:“陈总,五楼的贵宾包厢也分房号吗?我去宁国府时,看到他们又是牡丹厅,又是石榴厅的,挺带感的。” “咱们帝尊KTV的贵宾包厢都是以帝王宫殿的名字命名的,方少侠要是感兴趣,等找到你的那位老师朋友,咱们去贵宾厅喊上两嗓子,不是老哥吹牛,帝尊的贵宾包厢,在东江都找不出第二家来。” 陈达福心想方羽白刚刚看短信,难道是那女人给他发了信息,可这不科学啊,五楼设有屏蔽信号的仪器,除了特定频率的对讲机,手机根本就不可能有信号。他怕方羽白提出去五楼,以退为进答应找到唐心后再去,多拖一分钟,就能多给弟弟离开的时间,等三十分钟一过,就算把五楼都包给方羽白又如何! 陈达福拉着方羽白和江南雪进入电梯,按了六楼,没想到方羽白随手点在五楼上,笑道:“以宫殿命名,小白到是忍不住先睹为快了。” 陈达福没料到方羽白这货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电梯飞速向上,再拖延已经来不及了。 五楼电梯一开,阿虎站在门口,见三人上楼愣了一下,开口道:“方少侠,从二楼到五楼我全安排好了,再有十分钟,就能将整个帝尊翻一遍。” “好,陈总办事的效率真是快,小白佩服!我有个朋友来过帝尊的泰和殿,不如我们去看看?” 阿虎道:“方少侠,陈总,这边请。” 泰和殿包厢很大,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一个小吧台,方羽白听到包厢里面有唱歌的声音,推门就要往里面进,被阿虎一下子按住手,“方少侠,能进入五楼的都是我们的贵宾,您这样不合规矩。” 方羽白能听出来里面只有两人,应该没有唐心,但他既然来了,就不能不进去,嘴角翘起似在微笑,双目却渐渐冰寒渗人。 “阿虎,方少侠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在这就没有其他贵宾,你还不放开。” 阿虎跟随陈达福多年,老板说话的意思是让他掂量掂量方羽白的斤两,他又岂能不明白。阿虎眼睛一瞪,沉声道:“陈总,保护顾客是帝尊的规矩,我不放。” 他左脚插到方羽白身后,右手捏住方羽白的手腕,左臂当胸拦了过去,这是标准的武警擒拿动作,简单、干脆,却又不好破解。 方羽白冷笑一声,霍然以左腿为轴,原地逆时针转了半圈,右肩滑开阿虎左臂,咚的一声撞在了阿虎不设防的左肋上。 阿虎感觉肺部像是突然消失,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口鼻瞬间失去了呼吸的作用,脸部涨的好似要炸裂,双目一黑,右手一软,仰头叫晕了过去。 方羽白翻手拉住阿虎右腕,向后一送就扔到了陈达福怀里,“陈总,真是抱歉,一转身竟然把阿虎撞到了,您快看看可别伤到肋骨。” 方羽白推门进了太和殿,江南雪笑着点头跟在身后,看表情似乎对方羽白的出手还比较满意。 包厢有内外两个套间,外间吧台上摆放着乱七八糟几个杯子,内间传来轻轻哼唱声。方羽白直奔内间,江南雪却留在了外间。 方羽白推开内间的门,昏暗的灯光下,卜师仁搂着一个女人依偎在沙发上,拿着一个麦,在进行情侣对唱,似完全陶醉在迷乱暧昧的氛围中,完全没注意到方羽白进来。 方羽白知道这个女人是教高一语文的老师,大概三十左右岁,叫陈燕。又一次晚自习后下暴雨,陈燕曾开车送他回家,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老师。可如今竟然和卜师仁在KTV里偷情,这让方羽白有种难以言明的愤怒,更有对唐心状况的担心。 他上前一把揪住卜师仁的衣领,才看清二人之间并没有完全靠在一起,卜师仁搂着的右手也只是象征性的放在陈燕肩头的沙发上,看样子是还没敢朝肩膀搂下去。 卜师仁和陈燕情意绵绵的对唱,他感觉这首歌唱完,就能把身边这朵娇嫩的花给采了,陈燕可是正经的良家,采一朵良家比叫多少出台小姐都刺激,心正红火着呢,突然被方羽白揪起,欲火和心火一下子都冲了上来。 他认得方羽白,上周五劫匪事件后警局就来人调查过,周二警局颁发的优秀市民荣誉称号的报纸还在他桌子上放着,市委某人严令不许张杨的电话也接到过,他若再不认得方羽白,教导主任就不用当了。 卜师仁厉声道:“方羽白,谁让你闯进来的,我是教导主任卜师仁,信不信我开除你!” “有种你就开除我,信不信我给你曝光!”(未完待续) 第47章 大乱斗 方羽白手里用力,勒得卜师仁喘不过气来,这厮不停拍打,用力开喊:“服务员,保安,快把这个人揪出去!” 方羽白嫌卜师仁恬噪,两个大耳刮子抽的他没了声音,随手扔到沙发上,对陈燕道:“陈老师,唐老师去哪了?” 陈燕双目迷离,心想听这少年的意思,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女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她此时第一个想法不是救卜师仁,而是臊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卜师仁留下唱两首歌,唱的自己都有些意乱情迷,似乎离的卜师仁很近、很近!这些会不会都被这个学生看到了! 陈燕羞得俏脸通红,攥着衣角道:“刚刚陈陶笛老师突然说有急事儿,顺道把唐老师和李老师送回家。你叫方羽白?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方羽白见陈燕思路清醒,只当她是自愿和卜师仁混在一起,心里有些厌烦,恰听到江南雪在外间喊自己,没理陈燕,转身出去了。 江南雪端着半杯红酒杯,见方羽白出来张口喝了下去,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拿起吧台上的红酒瓶递给方羽白,“这酒被人加了料,很奇怪的药,拿回去研究一下。” “什么是加料?会怎么样?”方羽白没经历过这事儿,猜想莫不是下的什么我爱一支柴这类传说中的春yao。 “不确定是什么,只是喝完有些热,应该有催情成份。” “催情成份!”方羽白有些明白卜师仁和陈燕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进入内间,对陈燕道:“陈老师,你刚刚喝的红酒被人动过手脚,你和我回去吗?” “回……”陈燕拿着包就要走,却想到了昏迷的卜师仁,“他怎么办?” “他死不了,说不准就是他动的手脚。”方羽白见陈燕包挺大的,把红酒瓶塞了进去,踢了卜师仁肚子一脚,拉着陈燕往外走。 出了泰和殿,陈达福还在门外,阿虎却已经被人接走了,陈达福苦着脸道:“方少侠,这位就是你要找的老师吗?我看咱们之间或许出了点误会。” “陈总,这不是我要找的人,但却也是我的老师。我在小东北曾说过,我就是个学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永远有效。我想你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个敌人。” 方羽白知道今天这件事必定和陈达福有关,他冷哼一声,从陈达福身边经过,却没敢坐电梯下楼,谁知道这黑道大佬会不会来个梯毁人亡的把戏。 下到三楼,方羽白的手机铃铃响起,是萧汉东打来的,他和一众兄弟在小东北吃串喝酒,总觉得眼皮直跳,担心方羽白出事儿,就带着三十多个兄弟赶了过来。 方羽白让萧汉东围住停车场,不许任何人离开,尤其是可疑男女。接着他拨打唐心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让他心急如焚。 实际上此时唐心并没有和陈陶笛在一起,而是坐在一楼的包厢里,大口的喝着矿泉水。 之前陈陶笛说有急事儿先走,顺道送她和另一名女老师回去,可到一楼正好碰到钟陌等人在扯着嗓子嚎叫,拉住她美其名曰谈论校园英雄联盟发展计划。 她有心把钟陌这些不安定分子归拢上正道,还打算出任他们社团的指导教师,也就没推辞,让陈陶笛送李老师回去。进入包厢后她觉得浑身发热,叫了两瓶冰镇矿泉水一阵猛喝,这才觉得稍微好一些。只不过她心焦神燥,没听到方羽白的电话。 方羽白带着二人急匆匆的出了帝尊,见萧汉东带着三十多个兄弟将停车场围个水泄不通,还有四五个人拦住一伙男女不让走,推推搡搡的大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式。 方羽白扫了一眼被拦住的人,没有唐老师,挥挥手让人放行。他从陈燕那知道陈陶笛开的是橙色的奥迪Q7,这种骚包的颜色很难隐藏在车海里,方羽白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一辆奥迪Q7停在帝尊的专用车位上。 竖耳一听,车内传来吧嗒吧嗒的亲嘴声,方羽白快步冲了过去,却打不开车门。 陈陶笛今天的目标是唐心,原本整个计划非常严密,可中途大哥的保镖阿龙告诉他出了点事,让他先离开躲躲。躲就躲呗,只不过是将计划稍微提前了一些,可偏偏下楼后遇到了那些小兔崽子,把唐心中途给劫胡了,想到万一唐心稀里糊涂的和那些小兔崽子好上,自己岂不是为人做嫁衣裳。 他不甘心就此离去,更忘记了之前离开ktv后的借口,对李老师说唐老师年轻,不知道那些学生的坏心思,担心唐心出事儿,等过个十来分钟再回去将唐老师接出来。 陈陶笛样貌英俊,潇洒多金,李老师早就芳心暗许,此时发现他心细、具有正义感,加上喝了有料的葡萄酒,上车后稍微一引诱,两个人干柴烈火,半推半就搂在一起亲吻起来,连飞车党围住停车场都不知道。 方羽白突然拽门,陈陶笛第一个反应是唐心来了,一把将李老师推了出去,透过窗户,看到拽车门的竟然是个怒目圆睁的青年,还以为砸车抢劫的。 “麻的,保安都死哪去了!”陈陶笛在自己的地盘上到是不怕抢劫的,他握住李老师的手,对着外面喊:“你谁呀,敢在帝尊抢劫。” 方羽白怒吼道:“陈陶笛,把门打开!”车窗膜全黑,方羽白看不到里面,还以为陈陶笛已经对唐心下手了。 陈陶笛心想:“这小子知道我是谁,不是大哥的仇人吧!” 他掏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说自己被人堵在了停车场。 陈达福没跟着方羽白一起下楼,是因为他问过阿虎,弟弟已经下楼十几分钟了,方羽白注定是一无所得,既然他嚣张不给面子,也没必要一路跟着赔笑脸。 没想到弟弟竟然没离开帝尊,上车就忍不住了,不用猜也知道,在外面猛敲车门的定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方羽白。 如果陈达福知道弟弟是和其他女人在车里,估计会让弟弟快点开门,和方羽白解释清楚。可他偏偏先入为主,认为弟弟和唐心在车里被堵住了,怕方羽白一怒拔剑把弟弟给办了,让弟弟躲在车里别出来,他马上就到。 陈陶笛不知方羽白身份,心想大哥马上就到,还怕你个毛线!他向里靠了靠,不理会梆梆敲窗的方羽白,拍了拍李老师的手,告诉她别担心。 方羽白听到车里的接吻声,算算时间唐老师应该无大事儿,他看到Q7停在专用车位,想到陈达福替陈陶笛隐瞒拖延,二人估计有些什么关系。既然唐老师没出大事儿,他不想撕破脸砸玻璃。 陈陶笛坐在车里不出来,听声音还拍着唐老师的手说亲密话,把方少侠弄糊涂了。他想到陈燕喝完加料的葡萄酒后,虽然有些意乱情迷,但绝不至于彻底迷失,此时自己闹出这么大声音,唐老师总该清醒过来了吧,为何好似对陈陶笛挺依恋? 难不成唐老师竟然属意陈陶笛!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行为可真是孟浪了,老师谈恋爱,虽然手段不太好,但也不该自己一个学生来管。 他试探轻声问道:“唐老师,你还好吗?” 陈陶笛听这厮竟然也是来和自己抢唐老师的,一股邪火不知怎的就腾了起来,搂住李老师的脸颊,就要来个法式长吻。 可李老师毕竟为人师表,不好意思在此时做出过火的事情,很矜持的反抗了一下。没想到动作不大的反抗,却被方少侠真切的听到耳里。 “妈的,果然是用了强!” 嫉恶如仇的方少侠怎么能容许自己身边发生邪恶的事情,他脱下外衣缠在拳头上,对着车窗猛然敲击。 陈陶笛虽不混社会,却也是有血性的人,被人欺负上门了,忍住龟缩在车内有些说不过去。再说此时车窗已裂,看模样用不了两下就得彻底碎掉,与其装熊等在车里等大哥来救,不如**娘的! 他抬起脚,将车门锁打开,一脚揣在车门上,将方羽白撞得后退两步,迈步就要下车,没想到方羽白伸臂一崩,车门好似炮弹一般弹回,嘭的又关上了,把陈陶笛撞得鼻血直流,门牙直接掉下两颗。 这还不要紧,推完车门,方羽白一拳又敲在已经裂开的车窗上,哗啦一声将车窗彻底敲碎,一把揪出满脸是血的陈陶笛,举拳就要朝脸上砸去。 “方羽白,你他妈敢打我弟弟!老子杀你全家!” 陈达福带着人从KTV里跑出来,恰巧看到弟弟满脸是血,方羽白的拳头高高举起。弟弟就是他的命,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竟然被人打的这么惨,怎么有脸去和已故的父母交代! 陈达福步履如飞,朝着方羽白急速奔来,身后十几个保安也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妈的,敢动小白哥,兄弟们,给我上!”萧汉东一挥手,三十多个兄弟朝着陈达福等人迎了上去,劈哩啪啦的混战在一起。 陈达福身体健壮,步法特别贼,左一下右一下,专抢人侧线,并掌如刀,刀刀都戳向人的软肋,软肋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平时轻轻戳一下都疼得要命,四五个飞车党徒被他三两招就给放到了,好在他没下死手,倒地人只是受伤却没生命危险。 萧汉东少年练拳,多年来风雨不辍,看出陈达福用的是游身八卦掌,虽下手精准,很多招式却用的不太规矩,应该是野路子出身。尽管如此,萧汉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拦住他,他大喝一声,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48章 勒索 方羽白把陈陶笛从车里拽了出来,就想着好好奏这家伙,陈达福的威胁并没有让他害怕,可车内出来的女人,却一下子让他收了拳头。 “你不是高三的那个学生吗?为什么要打陈老师?”李老手见心仪的男人满脸是血,再也忍不住了,勇敢的从车里跳出来拽住方羽白手,眼泪巴巴的甚是可怜。 方羽白愣住了,有些不相信的朝车里看看,唐心根本不在里面。问道:“唐老师呢?” 李老师哭道:“唐老师没和我们出来,她遇到高二的几个学生,在KTV里唱歌呢!你快放开陈老师,他都要晕过去了。” “奶奶个熊的,这下闹乌龙了。”方羽白拎着陈陶笛的领子,转念一想打这厮也没错,陈达福管他叫弟弟,那瓶加料的葡萄酒,定然是这厮弄的。 方羽白正给自己打人找理由呢,陈达福已甩开了萧汉东,两个箭步蹿了过来,一掌切向方羽白的脖颈。 陈达福恨方羽白将弟弟打的满面桃花开,这一掌刀骤然爆发的力量好像山崩海啸,手臂带动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仿佛鞭子在空中抽击。若真的打在脖子上,不说将人脑袋打掉,却也能打断颈骨,来个半身不遂。 方羽白心下凛然,却也没有惊慌。经过江南雪这两天的操磨,他的反应速度比从前还要快几分。手一抖将陈陶笛扔给了李老师,脚步稳稳的向后退去,霎那间就后移了半米,恰好躲过了陈达福来势猛烈的一掌。同时,他登天步用出,攸的又转到了陈达福左侧,右拳猛烈挥动,直奔陈达福的脖子,准备送个回礼。 没想到陈达福的步法也很快,脚步一错,斜身绕步追到了方羽白身后,大喝一声,足下发力,沉腰坐马,一掌戳向方羽白腰子。 “好步法!”方羽白登天步用的不算纯熟,奔跑起来也是快如一阵风,他本以为自己在步法上算是个小高手,可陈达福却丝毫不比他慢,甚至诡异程度更甚于登天步,这才忍不住叫好。 实际上,陈达福的步法不过是游身八卦掌中最基本的趟泥步。八卦掌歌诀有云:未从动梢艺动根,手快不如半步跟,出入进退只半步,制手避招而安神。八卦掌讲究的就是步法,无论是练习还是技击,发力皆有根部而起,其力稳而狠,且手随步开,随机应变,随心所欲。 真正的八卦掌又贼又滑,步法也就诡异难测。 方羽白见陈达福的步法能和自己的登天步持平,开口暗赞,这想法到是和井底之蛙有一拼,坐井观天时只当天只有井口那么大,见到任何事都要和自己做个比较,殊不知天之大,远超他所能看到的。 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回合,方羽白无法在步法上胜过陈达福,只能用起了三十六式缠丝擒拿手,与陈达福近身缠斗。 缠丝擒拿手本就是盗门绝技,配合上盗术天赋的“听”劲儿,其威力几何倍数递增,方羽白一搭手就感应到了陈达福发力的根角,右手借力拖拉与之缠斗,左手屈指轻弹,挑陈达福的脊背、左胯、右腿等地。 陈达福只觉被弹上的地方有些微麻,闹不清方羽白在搞什么,只当他看不起自己,用行动在侮辱人,戳掌更加刁钻,只进不停,打的浑身毛口喷张,热气腾腾。 没想到他只来得及挥出击掌,忽觉腿部一软,扭腰时发力瘫了半边,举掌时竟好似半边膀子都不归自己控制一般,方羽白很轻松的捏住他的脖颈,咣当一声就把他推在Q7上,把厚重的车门硬是撞出一个大坑。 原来方羽白通过听劲儿,感应到陈达福每次发力有个习惯,通过蹬腿、扭腰、崩背一系列动作,最后才戳掌,这过程中有几块肌肉绷得过紧,甚至已经临近崩坏的边缘,他只是屈指轻弹几下,就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让陈达福自己用力崩溃了。 方羽白擒住了陈达福,一嘴巴子抽在陈达福的脸上,寒声道:“陈总,我方羽白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今天在我老师酒里加料,又把我当猴耍,这事儿咱俩得有个了断。” 陈陶笛此时稍微缓过来一些,见大哥被擒,大吼着就冲了上来,却被萧汉东一掌打晕,又扔给了李老师。 陈达福的主要力量并不在帝豪,今天栽在方羽白手上,纯粹是措手不及。他不想认栽,算算时间警察也快来了,只要过了今晚,他必然集中力量,把方羽白给灭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警察确实来了,可那个方羽白的“女朋友”上前说了两句,那些警察竟然又走了。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本以为跟在方羽白身边的这个女子,就是个小花瓶,没想到她才是让东江警局折腰的能人。 方羽白又抽了他一耳光,这下比刚刚狠多了,一颗牙齿脱口飞出,他感觉嘴已经不再自己脸上了。 “娘啊!这还有没有天理,警察竟然不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陈达福欲哭无泪,他打听过方羽白对桥西帮的战绩,都是断手断脚啊!此时不是扛硬的时候,只能先服软脱离危险,待以后从长计议。 “方少侠,我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能不能放过我?” 方羽白心想:“误会你妹,误会。可我不放过你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让小爷众目睽睽下弄死你。” 方羽白也陷入了两难中,一双眼睛眯起,看起来无情而冰冷。 陈达福不相信方羽白敢杀了自己,但看他的眼神,却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忙开口道:“补偿!我可以给你补偿。” “这个建议不错,”方羽白略微松了松陈达福的喉咙,指着陈陶笛道:“先说明,他这一脸伤,可和我没什么关系,都是他自己撞到车门上了。” 陈达福心道你骗鬼呢!不过此时人在矮檐下,有什么委屈也只能咬着牙认了,他叹道:“今天的事儿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拿出十万赔礼,不知方少侠可否满意!” 方羽白指着一群鼻青脸肿的飞车党兄弟,手里用了用力,憋的陈达福脸色枣红,“陈总,你看呢?” 陈达福都要气炸了,心想你的兄弟鼻青脸肿,我的弟兄还被打的昏迷不醒呢!再说停车场里被砸坏的车就有四五辆,这都是钱啊! 只不过气归气,他被掐得快喘不上气了,只能强抬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方羽白笑了笑,松手在他肩头拍了拍,“现金,让人去取,这可是你要给我的,不是我敲诈勒索。” “不是敲诈勒索,只是我陈达福的心意。”陈达福确实是个人才,心里已经气炸了,却没什么愤恨的语气,诚恳的让方羽白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大恶人。 不过方羽白心里明白,恶人还需恶人磨,今天的事儿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果没有自己及时出现,陈燕老师很可能就和卜师仁发生点什么不正常关系、而唐心老师也够呛能逃脱魔爪,至于抱着昏迷陈陶笛的李老师,或许只有她能得偿所愿。 这种事情无法报官,报官了也说不清楚,毕竟未成事实,也找不出太过直接的证据。这样揍一顿,然后获得赔偿,到成了最佳的解决办法。 方羽白“押”这陈达福在等着人取钱,KTV包间里,钟陌正在和唐心说着校园英雄联盟未来的发展计划,去上厕所的韩维突然跑了进来,大声道:“不好了,外面飞车党和帝尊的保安干起来了,听说是和小白哥有关。” “飞车党是小白哥的人,”钟陌嘭的站起,高呼道:“兄弟们,抄家伙,出去帮小白哥。” 十几个少年抄起瓶子就要往外冲,却被唐心拦在门口。 “都给我放下瓶子,坐着不许动!”唐心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威望明显不够,被个学生一扒拉,差点推个跟头。 “啪!”钟陌一耳光抽在那学生脸上,怒道:“你敢对唐老师动手,小爷劈了你!” 他崇拜方羽白,连方羽白不经意间骂人的话也学了过来。 外乱未平,差点起了内乱,唐心忙拉住钟陌,再次站到门口,沉声道:“你们是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谁也不许去,我是老师,我去。” “我也去!” “我们也去,我们不做缩头乌龟。” 一群少年热血上涌,那摸样好似要上战场一般。 唐心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到了关键时候却是非常果决,她怒道:“我记住了你们的名字,谁敢迈出包间一步,我明天就以打架斗殴的理由,和学校申请开除你么!” 做学生的一怕找家长,二怕开除,这一招很好使,众人都看向了钟陌,等着他决断。 “唐老师,我和你出去,我保证不动手打架,只是保护你。”钟陌又对众人道:“凭小白哥的身手,揍翻帝尊这些垃圾保安跟玩儿似的,你们不用担心,在这等消息。” 唐心点了点头,当先走出了包厢,钟陌紧跟其后。 二人还没到大门口,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了过来,推开KTV大门。 这男人正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卜师仁,他被方羽白打晕仍在五楼包间里,醒来后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并不知道陈陶笛在酒里加料的事情,但他在帝尊屁股不干净,还真怕方羽白给他曝光,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回家才安全。 不曾想出了KTV的大门,一眼就看到方羽白搂着帝尊老总的侧影,他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心道这两人竟然是朋友,方羽白莫非在询问我在帝尊做过的事情! 这厮心里七上八下,想偷偷溜走,却又害怕方羽白将他的事情全部抖出去,这些年的奋斗可都付诸东流了,只能硬下头皮朝着方羽白走去。(未完待续) 第49章 侦察兵 “唐老师,刚刚跑出去的好像是教导主任卜师仁啊?他怎么脸肿的像猪头。”钟陌这种调皮捣蛋的学生,对教导主任印象最深刻,尽管卜师仁被方羽白抽成了猪头,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唐心摇头苦笑,她刚刚听韩维说帝尊的人和方羽白打了起来,还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看到卜师仁,想到方羽白喜欢抽人嘴巴子,很自然的猜测方羽白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才与这些人发生了冲突。 想到这里,她浑身变得发烫,心脏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忙快步去推门。 “借过!” 还没等唐心推门,又从后面跑出个保安,手里拎着帆布袋子,装的鼓鼓囊塞,先唐心一步推门跑了出去。 “快走,可别出什么事儿!”唐心俏脸通红,快步走出。 卜师仁正站在方羽白身边赔笑,刚刚跑出的保安要把帆布袋子递给方羽白,方羽白朝萧汉东使了个眼色,萧汉东打开袋子查验,确认无误后朝着方羽白点了点头。 方羽白又拍了拍陈达福的肩膀,他现在染上了许多不良嗜好,其中就有拍人肩膀一项,“陈总,今天的事儿就这样算了,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他把手上沾染的血擦在陈达福明牌衣服上,又瞅了瞅卜师仁,“卜老师,为人师表啊!” “是,是,以后我再也不来这类地方了。” 方羽白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吧,大晚上的也该休息了。” 他寻思进KTV把唐心找出来,顺便教训一下钟陌,一转身竟然看到唐老师和钟陌就在门口站着。这货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上前道:“唐老师,你还好吧?” 唐心本已经做好了再次舍身保护方羽白的觉悟,没想到出来后竟然看到方羽白没事儿人一样,卜师仁作为教导主任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说太多,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暖暖的。 “挺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唐心再次点了点头。 方羽白朝着钟陌道:“今天饶了你,让你那群狐朋狗友赶紧滚回家睡觉,以后让我发现再这类地方厮混,我打断你们的腿。” 钟陌忙不迭的点头,他看出来了,小白哥以压倒性的优势揍翻了帝尊,那个保安拎着一兜子瞅着外形就像是装钱的,怕是有几十万,这**的才是王道。 陈燕自己有车,江南雪作了回司机,拉着陈燕和唐心,开去方羽白家,在路上解释为何不送二人回家,皆因为她们喝了加料的拉菲,二女心下骇然,后怕不已,这才知道为何自己会春心荡漾,方羽白又为何大动干戈。 唐心二人记得那瓶酒就是陈陶笛拿来的,还吹嘘是000年拉菲,市值两三万。真没想到这人看似人模人样,却是如此无耻之极。 唐心猛然想到李老师,惊道:“快回去,把李老师也救回来,她和陈陶笛在一起。” 江南雪摇头道:“我已将事情和李老师说了,可她根本不相信,我看李老师对陈陶笛有意思,小白怒打陈陶笛和陈达福都被李老师看在眼里,咱们这一伙人估计在她眼里都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唐心拿出手机给李老师发了条短信,将事情说清楚,李老师只回了三个字,“要你管!” “唉!” 唐心轻叹,世间之事真真假假太难分辨,假话往往迎合心中执念,让人不识魑魅未辨魍魉,误把谎言当真话,错将魔窟作仙乡,但愿今后她不会有悔恨的一天。 方羽白和飞车党徒骑摩托过两条街,萧汉东高声道:“小白哥,后面有个人骑自行车跟一路了,要不要我放倒他。” 方羽白稍微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角度,看追来的人竟然是KTV那个叫肖辉的服务生,他略一思索道:“别管他,六十迈速度,跟着我回圣龙小区。” 萧汉东吹了个口哨,伸手比划了个六字,一众人陡然加速,朝着圣龙小区飞驰而去。 到了小区门口,方羽白拿出二十万,让萧汉东分给兄弟们,这些天都离开东江出外躲一阵,防止陈达福反扑。 众人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今天这一架打的酣畅淋漓,打出了飞车党许久没有的风采,都不愿此时退缩,吵吵着想和方羽白共进退。 方羽白有一种天生的御人能力,眼睛一眯,众人立马禁声。 “拿上钱,能今夜走的就今夜走,最迟明天一早都给我滚出东江……” “也许……你们不用离开。”肖辉将自行车仍在路边朝众人走来,有些微喘道:“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为什么要走呢!” “是帝尊的人!”两个飞车党徒见肖辉穿着帝尊服务生衣服,挥拳朝着他冲了过去。 肖辉闪身躲避,屈肘擒拿,一缠一带,过面间就把两个人的手臂扭在一起,轻轻一送推了个跟头。 萧汉东附耳对方羽白道:“军旅拳,擒拿术!” 方羽白点点头,朝肖辉道:“在帝尊时承蒙送信,小白在此谢过了。” “不算什么,我是军人,有责任保护群众安全。”说到军人,肖辉神色有些黯然,只不过小区门口路灯昏暗,众人没有发觉。 肖辉道:“小白哥就打算在这谈论事情吗?” 方羽白说:“东哥,你和兄弟们先回去,等我电话。” “这位东哥留下也行,或许能帮上忙。其他人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肖辉回身推起自行车,很酷骑入小区,四面瞅了瞅,径直往方羽白家骑去。 “这小子调查过我?”方羽白朝众人挥挥手,让他们回去等电话,带着萧汉东跟在肖辉身后。待看到停在自家门口的四个蛋轿车,才想明白肖辉是看到了陈燕老师这辆汽车,才能找到自己家的位置。 进家后,唐心和陈燕躲在卧室里不出来,江南雪作为半个主人,参与他们的谈话。 肖辉不在故作神秘,主动将自身情况和来此目的说清。 他今年二十岁,入伍两年一直做侦察兵,因犯了错误,被迫离开部队。为了生计,来东江投奔叔叔,在帝尊KTV做服务生。职业的敏感让他发现帝尊只是个壳子,陈达福的主营并不在此,而是在浑河码头,那里才是他的真正主场。 “你之前说主动出击,难不成让我去端了他的老巢?那有什么意义,我还能杀了他不成。”方羽白有些疑惑。 肖辉摇头道:“不,不用我们出手,陈达福自己屁股不干净,我们只要掌握证据,自有法律去收拾他。” 江南雪道:“知道他在浑河码头做什么买卖吗?” 肖辉道:“应该是假酒!我曾摸到浑河码头附近,闻到过酒味。” 江南雪:“据我所知,浑河码头附近有一家小型酒厂,你会不会弄错了?” 肖辉道:“不会弄错,你说的小作坊我去过,那只生产白酒,我闻道的是洋酒味!我观察过三天,一过十二点,就有四十多辆小货车陆续从里面出去,估计是往各个夜场送货的……” 方羽白突然插口道:“按理说你在帝尊时候曾帮过我,我不该怀疑你。可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肖辉略一犹豫,“钱,我爹要做手术,需要二十万。” 方羽白道:“陈达福做事还是很大气的,你为什么不向他借钱?再说,你上我这,就能保证我会给你二十万?” 肖辉正色道:“小时候读封神演义,姜子牙说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我毕竟曾是军人,宁可正而不足,不会邪而有余,行事但求堂堂正正!我来这有奔着钱的意思,却也不全是为了钱,陈达福犯罪的事情被我发现,我就不能置身事外。” 方羽白赞道:“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你到是个铁骨汉子,帮我做完这件事儿,我给你二十五万。” 方羽白之所以散财大方,皆因财的来路不正,留着用起来烫手,不如做些有用的事儿。 肖辉犹豫道:“我能帮到的忙有限,我一定能去码头能找到陈达福犯罪的证据,但他经营多年,必定上上下下都有保护网,我怕取得证据后,无法成功的搬倒他。” “年轻人,刚刚还堂堂正正呢,现在怎么就悲观起来了,要相信正义永远在。只要你们取得证据,剩下的事情我帮你们搞定。” 江南雪打了个哈欠,用手掩住绯红的俏脸,她在帝尊时喝了一杯加料的酒,此时药劲儿上来,感觉从小腹升起一股热气,身体酥软乏力,嘱咐方羽白注意安全,逃也似的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不时传来三女的娇笑,也不知道谈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或做了什么好玩儿的事。 方羽白三人坐在沙发休息,连带讨论行动细节。一过十二点,三人整装出发,开着陈燕的四个圈直奔浑河码头。 萧汉东留在车上做后援,不熄火随时等待二人取证后逃离,肖辉带着方羽白一路绕过摄像头和安保巡逻,直奔集装箱码头深处。 肖辉不愧为侦察兵出身,夜行潜伏有如鬼魅,避过层层监控,带着方羽白进入码头深处的一间仓库内。 这里果然是生产车间,肖辉也不知从哪弄来两套衣服,大摇大摆的带着方羽白在里面查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竟然没引起怀疑。 最牛逼的是肖辉竟然还潜入了陈达福的办公室,搜集到了很多原始单据。 方羽白则趁机偷装证物,选取角度照相。他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觉得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刺激程度比亲临碟中谍现场还霸道。 取证完毕,二人又悄悄返回,有惊无险的回到车上,一溜烟扬长而去。 方羽白拍了拍肖辉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他有些佩服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青年,心道术业有专攻果然没错,自己这些天打架揍人无往而不利,得意的有些小觑天下英雄,看来要记住伟人的话,戒骄戒躁,永远保持谦虚进取的精神。(未完待续) 第50章 仙踪渺渺 回到家三女已经睡下,方羽白怕不方便,带着二人在外面找个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七点多才回去。 方羽白把证据给江南雪查看,见她眉头紧皱,疑惑问:“不好处理吗?我不是非要扳倒陈达福,他要不来惹我,我也懒得理会他。” “陈达福并不是制造假酒,而是进行廉价酒灌装。”江南雪拿过昨夜拿瓶加料的拉菲道:“比如这瓶000年拉菲,售价在两、三万左右,但实际上不过是品质稍好一些的波尔多酒,进口售价超不过一百欧元。” 萧汉东道:“这么夸张,那岂不是一瓶就要赚很多钱!我说这些江湖大佬们怎么各个财大气粗。” 方羽白冷声道:“咋了,你还动心了?想也别想,犯罪的事儿咱不做,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萧汉东嘿嘿笑道:“我也就是流流口水,这老小子已经有帝尊那么大产业了,怎么还赚不够钱,去搞犯法这种事儿。” 江南雪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的帝尊,不是通过犯法才得来的。” 陈燕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提这类人最初的原始积累,为何不懂及时收手呢?” 江南雪道:“没听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吗?人生如同下棋,一步错则步步错,有几人能够浪子回头,悬崖勒马!” 江南雪的这句话对陈燕和唐心触动很大,她们想昨夜若没有方羽白及时出现,很可能稀里糊涂的走错路,以后的日子简直不敢去想象。连自己的同事都不能去信任,这样的人生,有多么可怕。 江南雪心思玲珑剔透,一左一右握住了二女的手,笑道:“世事艰辛多磨难,却也无需苦心琢磨,种因得果,有些事情早已注定。” “这件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最迟明天就会有结果,你们自己安排时间,我去办事儿。”江南雪收起所有证据,穿上外衣出门而去。 方羽白兑现承诺,从昨夜勒索的三十万里拿出二十五万给了肖辉,让他赶紧回家,给老父亲治病。 肖辉拿着钱走到门口,回头道:“这钱算我肖辉欠你的!” 说罢不待方羽白答话,快步冲出楼道,骑着破自行车离去。 方羽白把钱财看的很淡,将剩下的五万递给萧汉东,让他给兄弟们分点,虽然不多了,却也算是一点心意。 萧汉东说啥也没收下这钱,骑着摩托车回家补觉去了。 唐心刚来四中没多久,虽然和陈燕在一个办公室,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可是共同经历昨夜事件后,二女关系亲密了很多。 陈燕想请方羽白中午吃饭,方羽白以周一参加奥数竞赛为由回绝了她,唐心朝她眨了眨眼睛,二女告辞离去。 没想到中午的时候,二女竟然和江南雪一起回来了。 江南雪告诉众人一切搞定,副市长高飞亲自介入此事,东江警局和工商局联合行动,查封了码头仓库,逮捕了陈达福。此次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元,陈达福就算能动用关系,也免不了要去里面蹲三年五载。 至于帝尊KTV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将KTV整体出兑,大概能收回一个亿,用来清偿罚金。二是KTV保留,但六层楼的地产将折价两个亿,政府占百分之五十。 方羽白一声长叹,他和陈达福之间本没有太多的交集,可事赶事就走到了这一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句话果然没错。想到一个江湖大佬一夜之间锒铛入狱,他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三女霸占了厨房,江南雪不会做饭,切墩到是好手,只要你提出要求,无论是切丝切片,手起刀落快的只能看到一片影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按照要求切好了,那速度看的唐心和陈燕目瞪口呆。 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传授一下切刀经验,我谈谈炒菜技巧,到没方羽白什么事儿了,他乐得清闲,躲在卧室里苦读。 厨房里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让冷清了八年的房子,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唐心谈起了钟陌等人要组建的校园英雄联盟的事儿,陈燕很感兴趣,说自己上学时候一直做学生社团工作,对这方面有经验,晚上回去就起草方案,等周一大家坐在一起研究,争取快速将学校里不安定的“学渣”组织起来,也算是做一次教育工作的试验。 方羽白趁此机会,邀请二女作为指导老师,参加周一晚上的聚会,二女欣然同意。 等唐心二人走后,江南雪告诉方羽白,她必须亲自回燕京处理一些事情,估计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让方羽白小心桥西帮,尽量不要惹事儿。 算起来,江南雪搬到这还不到一星期,但却好像方羽白的影子,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此时说要离开,方羽白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江南雪揉乱了他的头发,笑道:“小正太,我得到消息,凝雪可能近一两天就能回来,你到时候别说和我学盗术的事情。” “为什么?” “你傻啊,我是神偷她是神探,这事儿能让她知道吗!”说到神偷,江南雪有些歉然道:“说起来,你也没从我这学到真正的盗术,等姐姐回来再说吧!” 方羽白道:“我已经学到很多了,缠丝手、登天步,还有就是盗术天赋,我现在用的也很顺手,否则也不能轻易就打败陈达福。” “你说什么?”江南雪抓住方羽白的右手,右手搂向他的脖颈,是一式标准的擒拿手。 方羽白嘿嘿一笑,他能“看”到江南雪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在左腿上,顺着江南雪右手略一扭头,右脚已经勾住了江南雪的左腿,如果江南雪再继续用力,没等擒住他,就会自己重心不稳而摔倒。 二人各施“听”劲儿,专寻对方重心,借力施招,你来我往斗了十几招,谁也奈何不了谁,皆是出招到一半就不得不变招。 江南雪抿嘴一笑,方羽白只觉一丝淡淡的凉意从江南雪手中渡来,胯骨一阵钻心的疼痛,手上劲力一松,被江南雪锁住喉咙。 江南雪咯咯直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她回到屋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递给方羽白,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字,盗! “你果然激发出了盗术天赋,这本小册子是本门内功运转之术,你试探着去修炼,如有不明之处,等我回来后再研究。切记,看完此术后,必须将册子销毁,不得传与外人。” 江南雪说的很郑重,方羽白用力点了点头。 江南雪又交代方羽白,家里那把菜刀非常珍贵,不许送人,如果跑路必须要带上那把刀。 “你认得那把刀?”方羽白心中有些激动,那把菜刀是妈妈的嫁妆,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妈妈娘家的人。 江南雪摇头道:“我不认得刀,却感觉它的材质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昆吾神铁。这种东西我只在古籍里见到过,当世还真没见过实物。” “能不能给我看看古籍,这把刀是我母亲留下的。” 八年前,方羽白父母无故失踪,好似人间蒸发没留下丝毫线索,方羽白也曾默默流泪,却也徒留伤感,没有任何办法。此时听到妈妈留下的菜刀竟然不是凡品,多年压抑的思念汹涌而来,眼中泪花闪现,不可遏止。 江南雪轻轻叹道:“我回燕京后,会把古籍影印件发给你,时间不早了,我得赶飞机走了。”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江南雪,方羽白翻看盗术小册子,发现里面尽是些晦涩难懂的医学词汇,尽管他不是白丁,却也是看不明白。 好在册子内容不多,方羽白异变之后记忆力有显著的增长,用了一下午时间将册子内容背的滚瓜乱熟,一把火把小册子烧成灰,去厨房拿过菜刀,开始摩挲起来。 这把刀算不上锋利,却也耐用,多年来除了清洗,方羽白从磨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用手去摸。 刀身冰凉如水,丝丝凉气顺着手指直入心肺,方羽白的眉心受此凉气激发,猛然间也散出一股寒流,瞬间将刀身凉气吸收个干净,然后攸的缩回了眉心。 方羽白忍不住一哆嗦,再去摸刀,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 “昆吾神铁!到底什么才是昆吾神铁呢!” 方羽白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查询昆吾神铁,从头扫到尾,除了唐朝将军郭震在《宝剑篇》中曾提到过昆吾外,其他的竟都是小说家编撰的东西。 他有些微怒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心道现在的社会人人心浮气躁,但凡会打字的人都去写小说,歪曲传承文明,妄图一夜成名。 实际上,方羽白说别人心浮气躁,他自己才是心浮气躁。这么多年他穷的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至于搜索也不会截取关键词,若他搜索“昆吾”二字,还是有一些相关记录的,就算不能为他解惑,也能让他明白,自古以来,昆吾之铁只出现在传说中,现实社会还真找不到用昆吾铁打造的器物。 收拾一下心情,将多年压抑的情感重新埋在心底,方羽白看到帆布口袋里的五万元,想到开宝马的晴儿姐姐和那名老者,当初说要给人家赔钱,这都过去一星期了,竟把这事儿忘了。 方羽白拨过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接电话的却不是晴儿姐姐,而是个年轻男子,说是晴儿的未婚夫。 方羽白说了目的,对方冷淡的说不算什么,没多少钱不用还了,很无理的就给挂断了。 “不会是晴儿姐姐的手机丢了吧!”方羽白琢磨对方的语气,到不像是小偷骗子之类,心想有机会还得再打电话问问,还不还钱也得经过当事人亲口说。(未完待续) 第51章 赛前风云 方羽白没有电脑,不会玩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整个周末都在家闭关学习,却不知他与帝尊KTV发生冲突,在停车场大打出手的视频,已经通过网络传遍了旧城。 视频并非路人所拍摄,而是出自帝尊的固定摄像头,从方羽白砸Q7车窗,到最后获得三十万赔偿离去,整个过程分毫不差,却把对话内容彻底删除,让人看不出事情因果,就好似方羽白在恃强凌弱,殴打、勒索帝尊钱财。 不过视频刚刚火起来,就有人指出疑点:拍摄的如此清晰,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很怀疑是人为抹去声音,以此掩盖真相。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何双方会发生混战? 很快就有网络高手挖出了双方资料,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方羽白的真实身份,指出:打人少年是学生,曾因协助警局打击黑恶势力,被政府授予优秀市民荣誉称号。 协助出手的一群人自称机车联盟俱乐部,也被外界称为飞车党,活跃于旧城一带,开设了几家摩托车修理厂,此前并无劣迹。 被打的是帝尊KTV老总,帝尊KTV号称桥西第一娱乐场,身价几个亿,在旧城一带很有话语权。 网络上的质疑,和参战方资料的公布,看似没有任何倾向性,却恰到好处的引导了舆论。试想一方是勇斗黑恶势力、受过优秀市民嘉奖的弱势少年,一方是身价几个亿的娱乐界老总,人们不需要知道真相,也会下意识的将同情心放在方羽白身上,放在一个敢于对抗钱权的少年英雄身上。 就此事归责问题双方各持己见,硝烟弥漫,但支持方羽白的民众明显要占多数,几乎要将对方彻底压过。 视频公布方不甘示弱,马上打出了一套组合拳。 先是公布警察来了又走了的视频,指出无论双方对错,警察都应该维护社会安定,但通过视频能够看出,警察在此过程中有不作为现象。 紧接着警方公众微博称:警方自查自纠,已将当夜不作为的几名警察停职审查,审查结束后,会第一时间在微博上公布,给民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支持的双方人数很快就持平。 但由于官方的介入,且态度模棱两可,没说要抓捕当事人立案查证,博弈双方终于慢慢的平息下来,撤走了水军和五毛党,把战场留给真正的网络闲人,让这股风波慢慢淡了下去。 东江二中是省重点中学,奥数竞赛东江赛区考点就设在此处。为了给参赛选手一个更好的环境,校领导大手一挥,全校放假半天。 考试开始时间为九点,快八点的时候,各个学校的考生形成了一股人潮,陆陆续续的走向二中大门。 何清、何莲姐妹就是人流中的医院,她们是双胞胎,身高、长相都相同,可一个清冷,一个娇美,气质迥然不同,走在路上让参赛学生纷纷侧目。 一个四眼男对着旁边的瘦高学生道:“和这对并蒂莲比,咱们三十六中的校花简直就是渣,兄弟,要么你上去问问?” “问个屁,看就得了。”瘦高学生捅了捅四眼,指着不远处道:“快看那边,那边也有个美女!妈的,旁边跟还跟着三个猪哥。” 四眼男顺着瘦高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陡然发白,一把捂住瘦高个的嘴,悄声道:“你眼睛瞎了!竟然没看出来走在最边上的眯眼男是谁!” 瘦高学生仔细扫了两眼,一下子想起来昨天从表哥那里看到的照片,那人不正是桥西小白哥吗! 方羽白来到二中,包里背着从何清姐妹那里借的衣服,寻思如果能偶遇,就还给她们,遇不见等考完试打个电话也不迟。他眯着眼四处看,恰好看到惊得面无人色的四眼和瘦高,心想这两人莫非认得我?过去问问情况。 他朝小胖子陈书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先走一步,你留下来陪校花。 方羽白朝四眼和瘦高径直走来,如果不是瘦高骂过一句猪哥,这两人见到传说中的人物,非得激动的让签名不可,可此时却已吓得双腿打颤了。 “小……小白哥,我表哥……是钟……钟陌。”瘦高在方羽白走到面前时,终于完整的说出这句话。 遇到熟人好说话,方羽白抿嘴微笑,刚要询问,忽然看到斜前方十来米远的何家姐妹花,心道:这才是真的巧,姐妹花本在自己的正前方,但如果不是看到“表弟”走过来,想偶遇是不可能的了。 方羽白拍了拍瘦高的肩膀,笑道:“我先走一步,哪天叫上你表哥一起吃饭。” 说完快步朝着姐妹花走了过去,非常大胆的拍了两姐妹的肩膀。 四眼和瘦高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道这狠人确实狠,遇到美女都是这样搭讪的吗! 让二人更惊呆的还在后面,姐妹花回过头来一看是方羽白,娇美的拽着方羽白胳膊,伸手在他腰眼上一阵乱掐,颇有几分掐死你这个负心人的意思。清冷的双目如水,脉脉含情,也像是深闺梦里人骤然见情郎的感觉。 瘦高啧啧长叹,快速从兜里拿出手机射向,狠声道:“麻痹的,今天本不想来这考试现眼,没想到竟见到了小白哥这么强的泡妞手段,值了!” 方羽白三人跟着人潮进到校园里,何莲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娇笑道:“抢劫犯,你说话不算数,都一星期了才来看我们。” 此时姬千寻三人也走了过来,她有意无意的竖起耳朵听方羽白几人说话,何莲说话有些娇软,好好的“抢劫犯”三个字,说的和“强X犯”及其音似。原本高傲冷漠的姬千寻听到这句话,好似被闪电击中,骤然停下脚步,脸色忽青忽白,又狠狠的一跺脚,快步朝校园里跑去。 这三个字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周五时方羽白挺身而出与赵高相斗,她一直心存感激。方羽白的特立独行、英勇无畏、超级学霸,无论哪个光环都能让少女的心或多或少生出一丝涟漪。 这一星期方羽白没有上课,姬千寻还担心了很久,可听那两个女孩的意思,难不成他做出了那种事儿!转念又想,现在的女孩太不自爱,竟然会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罪犯那样亲昵! 姬千寻快步跑出很远,甩掉了陈书文和赵高,迎面走过来三个高大帅气的学生,为首一人头上留着撮黄毛,见到她呲牙一笑,一左一右两颗牙齿特殊白,看起来很违和。 二中校园很大,姬千寻不知道自己瞎跑到了哪,上前对着黄毛道:“这位同学,我问一下,奥数比赛是在哪个楼?” 黄毛上下端详姬千寻,见她眉如远山,双目翦水,面似桃花娇嫩,体态弱柳修长,端的是绝世美女。心道果然是野花比家花香,其他学校的美女也是大大的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事儿这么一溜达,还能看到这样的极品妹妹。 黄毛笑了笑,指着远处道:“向北走五十多米后再向右拐,直行一百米左右再向北走……” 这厮弯弯绕绕说了一堆,那意思就是考试的楼在最里面,很远,你一个人找不到!然后很绅士的提出带着姬千寻过去。 姬千寻戒备心理很强,她笑着说:“谢谢这位同学了,我已经记住怎么走了。”说完将黄毛指的路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颌首致意后快步离去。 黄毛心想这尼玛不科学啊,老子说完都没记住,她怎么听一遍就记住了。 他看着先向北又向右的姬千寻,心道:往那面走是小未名湖,死胡同一条,你还能跑出老子的五指山不成,他朝着身后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朝姬千寻追了过去。 这两人并不是学生,而是保镖,他们很默契的封住路口,互相看了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前姬千寻发疯跑的时候,赵高被一字马弄得一瘸一拐追不上,小胖子陈书文阅片无数,对姬千寻不太感冒,也没用心追,这才让姬千寻跑远。 考试人潮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二人顺着姬千寻跑的小路追过去,却被两个保镖拦住了。 “前方是小未名湖,正在重新施工,不允许血神过去。” 陈书文左右看了看,确定姬千寻走的是这个方向没错,又观察拦路的两个人,这两人年龄有二十三四,应该不是学生,但看穿着,也不可能是保安或老师,疑惑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同学刚刚就从这过去了。” “滚蛋,不想挨揍就滚蛋!”一个保镖伸手点在小胖子胸口,那手感还不错,不知不觉加重了点力气。 赵高人高马大,挥拳朝那保镖打去,却因腿脚不灵变,被那人一个侧踢踹翻。可赵高也确有几分狠劲儿,一翻身又爬起冲过去,又被踹翻。连续跌倒爬起,看的都虐心。 小胖子很不义气的拔腿跑了,速度比刘翔还快,眨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保镖给黄毛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事情已被人发现,不要做的过火,记下联系方式以后再说。 且说陈书文一溜烟逃走,见两个保镖没追来,掏出手机呼叫方羽白,方羽白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姐妹花。 赵高被打的佝偻成虾米了,还咬着牙挣扎着爬起,陈书文过去搀住他,方羽白已经迎着两个保镖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52章 乱说话是要负责的 现代社会是法治社会,肉身搏斗的机会少之又少,很多武术教学都是表演性质的,增加各种花哨动作,看起来非常美观,实际打斗时帮助却不大。 方羽白也算是正儿八经近身厮杀过的人,傍身技虽然只有一个缠丝擒拿手,却也是经过盗门千锤百炼而来的真正绝技,与跆拳道等表演类武术不可同语。 两个保镖只和他搭了俩下手,就被他破掉重心,一拉一带的扔了出去。 可这两人毕竟是保镖,抗击打能力超一般人很多,翻了个跟头又爬了起来。这两人知道不是方羽白对手,采用骚扰缠斗战术,不让他冲过去。 方羽白担心姬千寻安危,恼怒二人死缠烂打,抓住机会擒住一人,用上盗术听劲,在这人身上或点或扭,眨眼工夫就将双臂双腿骨节都摘了下来,甚至连下巴也没放过,随手往地上一扔,哈喇子流了一脖子,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 另一人心下骇然,心想这次碰到硬茬子了,这是什么武功,难道是传说中的分筋错骨手吗! 这人看到同伴倒在地上瘫成一堆烂泥,再不敢拦着众人,也不敢去扶同伴,只能给雇主黄毛发了条短信,又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姬千寻按照黄毛说的路线走出三百多米,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这条路越走越幽静,一个人都没有,不可能是通往考试楼的路,身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透过斑驳的树影,能看到是那个黄毛追了过来。 尽管如此,姬千寻也没有太过害怕,这里毕竟是学校,小径上隔不远就一个摄像头,料想黄毛不敢做的太过分。 黄毛确实做的不过分,但他堵住姬千寻回去的路,死皮赖脸的询问姓名、学校、电话号码等信息,不说就不让人离去。 姬千寻发现之前跟着黄毛的两个人没有过来,猜想那两人或许堵住了自己回去的路,她不敢离开小径,如果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编了假话敷衍,等待校方的巡逻安防从这经过。 姬千寻皓齿明眸,宽松的校服也掩盖不住婀娜的体态,黄毛越看心里越痒,忍不住想上前一把搂住腰,朝着红彤彤的脸就亲了过去,姬千寻用力推打黄毛,可她身单力薄,打在黄毛强壮的身上比按摩来的还舒服。 “你先别亲,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陆成翰,东江陆鹏集团知道吗?那是我家开的,世界五百强,只要你跟了我,我送你俩跑车,先送你十万零花钱。” “这里是学校,不能亲!”姬千寻拼命推着陆成翰,不让他亲过来。 陆成翰淫笑道:“别喊了,这里根本没人来,就让哥亲一下,你又不吃亏。” “啪!” 从旁边伸出一支手,怒抽在陆成翰脸上,紧接着从肩向手一撸而下,咔吧咔吧一阵脆响,已将他双臂关节都摘了下来。 陆成翰看着悠悠荡荡的两条手臂,杀猪般的哭号起来,这才看清来人正是他的老仇人,方羽白。 方羽白揪住他的衣领,大耳刮子左右抽在脸上,不仅崩碎了刚刚镶好的全烤瓷牙,还打掉了两颗尖牙。他边打边骂:“我让你妈的亲,小爷把你嘴打烂!” 姬千寻道:“方羽白,别打了!” 陆成翰还道姬千寻在为他求情,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脚踹向方羽白,“姓方的,我们谈恋爱你跑出来,还敢打我,我他妈弄死你。” 方羽白伸手捞住陆成翰右腿,捏着关节用力左右一晃,咔吧一声又摘下一节来,轻轻一推把他扔了个跟头,上前就要踢,被姬千寻一把拽住,“别打了,打死了就出事儿了。” 此时何清等人也追了上来,方羽白用陆成翰的衣服把手上的血擦干,啐道:“什么玩意,天生找打的货。” 何清欲言又止,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她想让妹妹和方羽白说说,把陆成翰的关节接上,毕竟两家是世交,闹成这样不好。 可何莲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姐姐,你捏我干嘛?是想让我起草一篇抢劫犯勇斗色狼的简讯吗?” 姬千寻这次才听清“抢劫犯”三个字,估计这三人早就认识,是给方羽白的绰号。 她把自己的小心眼狠狠鄙视了一下,轻声对方羽白道:“你把他关节接上吧,时间长了留下后遗症,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方羽白想到江南雪告诉他不要惹事儿,没想到刚过去两天,就又把这个东江大衙内给打了,如果真出事儿了,还真没人给擦屁股。 板着脸又把陆成翰的关节都给接上,拍着陆成翰的脸道:“姓陆的,我和你说过的话看来你是忘记了,再重复一遍,我弄死你跟玩似的,以后见面了躲着我点!” 陆成翰心道老子已经再躲着你了,回东江后都没去找你麻烦,这尼玛是你过来打我呀! 可这话他此时不敢说出口,只是低着头不去看众人。 方羽白回头把那个保镖的关节也都接上,和众人一起去考试楼下等着进考场。 何莲上周看报纸,发现有叫方羽白的少年英雄,被警局授予优秀市民奖,可她根本没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此时见到方羽白大杀四方,这才肯定此方羽白就是彼之英雄。 她拉着方羽白胳膊不松手,就差眼睛里送出两颗粉红的心了。 何莲唧唧喳喳雀跃异常,姬千寻心里不是滋味,说有些累了去远处石凳坐一会。 陈书文不知方羽白何时勾搭上的姐妹花,但他很够意思,知道给哥们创造条件,扶着赵高去姬千寻旁边坐了下来。 姬千寻、赵高、陈书文三人,除了赵高喜欢姬千寻外,相互都看不顺眼,陈书文舌灿莲花,将赵高为了营救同学屡败屡战的不屈精神,描绘的感天动地,三人相互间敌意大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关系到是逐渐升温。 八点半可以入场了,姬千寻看方羽白和姐妹花没有进去的意思,昂着头当先入了考场,陈书文扶着赵高跟在后面。 方羽白发现何莲简直是魔鬼,有做记者的潜质,恨不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他回东江后发生的事儿都挖掘出来。他拿出那套中山装递给何莲,打断她的追问。 何清说衣服送给他了,何莲就比较直接,说别人穿过的衣服,她老爸是不会再穿了。 方羽白讪讪的收起衣服,说中午请二女吃饭,忽然听到警笛声,一辆桑塔纳警车径直开到三人身边。 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其中一人手中拿着ipad,正放着方羽白暴打陆成翰的视频。 “你就是方羽白?”中年警察道。 “我就是。” “你打架斗殴致人重伤,跟我们走一趟吧!”中年警察上前掏出银镯子铐住方羽白双手,按着他脑袋就往警车里塞。 “你们不能抓他。”何莲上前拦住,怒道:“他刚刚是见义勇为,制止了即将发生的犯罪。” “同学请不要乱说话,我们已经调出了视频,证据确凿,你们该考试赶紧考试去,别妨碍我们执法。”中年警察推开何莲,把方羽白弄上车就要开走。 “谁允许你们这样执法!”何清拦住警车,厉声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先让他考完试。” 何莲比姐姐要直接的多,一把拉开车门,怒道:“欲图犯罪的你们不抓,制止犯罪的英雄却被你们当罪犯扣留,陆成翰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是违规执法!” 中年警察面色一寒,沉声道:“小姑娘,乱说话是要负责的,我可以告你诽谤罪!” “你当我不懂法吗?还诽谤罪,你怎么不告我杀人罪。如果你们不是违规执法,为什么不去抓陆成翰?” 中年警察怒道:“你们虽未动手,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不肯走,就跟我回警局一趟吧!” 方羽白在车里高声道:“你俩就别添乱了,快去考试吧!没啥大事儿。” 何莲瞪了眼方羽白,挤着中年警察坐到了车内,“走就走,往里点,给本姑娘一个地方。姐,上车,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白的说成黑的。” 中年警察知道事情的起因,没想将一干人都抓回去,没想到这对姐妹不知好歹,主动要投案。心想:现在的女孩都彪悍成这样吗? 警车直奔南塔分所,到了所里将方羽白三人的手机、钱包等物品都收了起来,做了个简单的姓名年龄笔录,就将何清姐妹单独扔进了拘留室,却将方羽白拉走,送到了南塔拘留所。 何莲原以为警察会对她们进行审讯,到时候来个侠女大闹公堂,力挽狂澜于既倒,让警方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幡然悔悟,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接招。有些后悔没让姐姐留在外面,好找人救援。 “当,滋,当当……” 何莲忽然听到暖气管上传来敲击刮蹭声,这声音她太熟了,从小就被爷爷逼着背诵加密的密码表,正是姐姐用摩尔斯密码告诉她,“不用着急,早上约好爸爸中午吃饭。” 何莲回应:“不着急,他们敢不审关人,我就怕抢劫犯被人打。如果出了事情,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何清沉默半响,敲击道:“别担心,没事。”(未完待续) 第53章 两案并审 实际上,两姐妹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次被抓明显是陆成翰在背后做的手脚,从抓人的态度也不难猜出,方羽白或许要经历一些不公平对待。 两姐妹忧心忡忡,可方羽白却坦然的多。 他知道自己出手有些重,当时情况不能完全表明陆成翰在施行犯罪,自己仍是甩了几个耳光,抽掉了四颗牙齿。他不知道这算重伤还是轻伤,但也明白,若是陆成翰走法律途径告他,应该一告一个准。 尽管如此,方羽白心里却没有半点后悔,类似于陆成翰这样的行为,很难控告eiie罪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何况姬千寻一个普通学生,没有能力、更没有精力与东江第一家族去打这场没有胜算的官司。 法律是用来伸张正义的,当正义很难得到伸张时,就需要有方羽白这样的人站出来承担起责任。 每个人都是英雄,不是需要你去与人生死相搏,而是在你应该坚持正义的时候,能够勇敢的站出来。 警方没有暴力对待方羽白,发达的网络通讯就像一把双刃剑,虽在很多时候成了谣言的温床,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悬在公职人员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时刻警醒,不敢轻越雷池半步。 方羽白被南塔派出所警察扔进了拘留所,他寻思总得问些供词,然后签字画押才能关他吧!可拘留所的人却只是登记姓名、地址、学校等相关个人信息,然后让他像犯人一样举牌站在量身高的白板前拍照。 方羽白认为警方的办案是不合规的,拒不照办。对方也不为难他,给他一件黄色T恤,编号是还是个吉利数字,168。 在去囚室的路上,押送他的年轻警察应该是大学刚毕业,尚未消磨的正义感让他忍不住悄声道:“方羽白,你的事儿有些不对劲,如果有困难,你就大声喊,今天我当值。” 方羽白感激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微微的暖意。 第一次进入囚室,方羽白还很好奇。 这是一个大通间,两边是水泥台子搭的床位,最里面是洗漱间,十几个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床铺上,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年轻警察警告众犯人不要惹事,说方羽白还是个孩子。 有几个人应了声,大多数人干脆理也不理,气氛相当沉闷。 方羽白看到年轻警察的警号末三位竟然也是168,指了指自己黄T恤上同样的编号笑了,那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上了牢门。 方羽白见边上铺位没人,就坐了过去,等警察一走,中间三人站了起来,走向方羽白,为首的四十多岁,是个大光头,裸露的胳膊上刺着一条下山虎。 “新来的,你懂不懂规矩,谁让你选床铺了,你叫什么名字,犯得什么事儿?”光头旁边的人颐指气使的问道。 方羽白不想与对方发生冲突,站起来道:“诸位大哥,我就是个学生,刚刚把人打了,第一次进来,不知道规矩,别见怪。” 光头冷冷的盯着方羽白,不怒自威,突然伸手抓向方羽白的肩膀。 方羽白脚步一错,向后退出半步,分毫不差的避过光头一抓。 “不错,不错,有几分胆色!”光头哈哈大笑,没再出手,背着手往中间走去,“小子,我叫孟老虎,以后在南城遇到事儿就报我的名。” 方羽白被孟老虎闹的有些懵圈,下意识的拱手道:“多谢孟老哥。” 孟老虎摆摆手,盘坐在水泥床上,不再言语。 有了孟老虎发话,这一屋子人果然没人再来为难方羽白,甚至还有个人偷偷问方羽白抽不抽烟,小方同学监狱的日子过的还算不赖。 快中午的时候,孟老虎被放了出去,临行时还特别嘱咐两个小弟,看好众人,不许为难方羽白,众人一口应是。 孟老虎走后没几分钟,警察又送进来六个犯人,有打架斗殴的,也有调戏妇女的,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一进囚室就盯住了方羽白。 警察关门后,囚室里寂静无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六个人都站了起来,慢慢的围向方羽白。 孟知秋的两个小弟看出不对劲儿了,咬着牙站出来道:“这小子是孟哥保护的人,给点面……” 他话还没说完,被人回手一嘴巴子抽了个跟头,“陆公子办事,都滚蛋!” “陆公子……陆鹏集团!”那人干咽了两口唾沫,不敢再言语。 方羽白瞅着六人摇头叹道:“陆成翰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派了你们几个?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今天累了,千万别惹我!” “惹你,老子来就是揍你的!”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四个方向,四个人同时出手,抱向方羽白。 他们都是陆成翰的人,自然知道方羽白擒拿手诡异,专摘人关节,今天打算来个以力破巧,任他有天大的能耐,在这狭小的囚室里,根本无路可退,还能翻上了天不成! 方羽白确实无路可退,不过他不需要退,只需要进。 他这几次对敌经常使用擒拿手,并不是他力量不足,而是他发现力量增长太快,若轻易出手,对上普通人不死即伤。 这几人想以力破巧,却不知是拿鸡蛋来碰石头,方羽白凭借强悍身体,在这狭小囚室里,扛肩、踢腿,甩臂,简直就等于是拿着铁锤挥舞,别说打在人身上,就是水泥墙壁都被他砸出两个窟窿。 六个人没用上三分钟,就被方羽白揍得满地找牙,躺在地上痉挛呻吟,这还是方羽白及时收力的结果,否则定然打的筋骨断裂,下半生无法自理。 一众犯人被方羽白的身手吓呆了,心想这尼玛还是人吗?人型坦克啊! 有个文质彬彬的四眼男去摸墙壁上打出的深坑,水泥屑沙沙向下掉,漏出里面的手指粗的钢筋,竟然被打的凹了进去,心下倒吸一口冷气,紧紧盯着方羽白,把他的面目彻底记在了脑海里。 铁门打开,进来的警察不是之前的尾号168,看着地上的六人,冷声喝问:“谁打的?站出来。” “报告,他们进来后就自己拿脑袋撞墙,我们劝都劝不住。”孟老虎的小弟朝着方羽白悄悄伸了大拇指,主动站了出来。 来人扫向众人,大家都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表示就是这回事儿。 来人狠狠看了他一眼,叫人把六个倒地痉挛的犯人送往医务室。 他从牢房里转了一圈,看到墙壁、石床的水泥碎屑,心下骇然。他自然知道被打的六人身份,更知道他们进来对付谁。 他走到方羽白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眉宇间依稀有些熟悉感。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在京城读警校,那时候江湖上有一个传奇猛人,砖混墙体一拳就能打塌,手指粗细的铁栅栏揉起来就如同抻面条。自己那时正是崇拜英雄的年龄,千方百计的弄了一张那人的一寸照贴在床头。现在想来,方羽白竟似乎和那人有几分相似,只可惜二人姓氏不同,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来人一声长叹,岁月悠悠,那人没了消息,他也慢慢成长,生活的压力把当年的英雄梦逐渐消磨,让他彻底变了模样。 他盯着方羽白,声音不再冰冷,“你说说,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方羽白猜到那六人进来必然和这人有关系,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我刚刚睡着了。” 来人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关上门离去了。 一时间众犯人好似打了一个大胜仗,吆喝着欢呼起来,你来我往的说话,到显得很和谐。 十二点十分,南塔派出所。 值班人员小刘听到证物室有电话响,这样的电话他们听到后都会接起,告诉对方电话的主人被拘留审查。通知完对方,小刘开始看小说,刚翻了几页,警局里两个固话同时响起。 小刘随手拿起一个,电话里传出男子的声音,“我是高飞,是南塔分所吗?” “高飞!”小刘迟疑了好一会,没想起来高飞是谁,答道:“是南塔分所,你有什么事儿。” “我是高飞,让你们所长商都接电话。”高飞强压怒气,犯不着因为个民警动气。 “这人说话口气这么大,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呀!”小刘刚毕业没多久,根本不知道本市政法委书记的大名,有些怒道:“有事儿说事儿,我们所长忙着没时间接电话。”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小刘又跑到另一边去接那个电话,刚拿起来话筒,那面也挂断了,心想:原以为当上公务员能轻松点,可没钱没势的中午吃饭都得等别人吃完,现在和接线员也差不多。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同事吃完饭回来,小刘才去吃饭,等他下午回来的时候,南塔分所发生了重大的人事变动。所长、副所长被一撸到底,一名资深老警员在退休的最后一年,坐上了所长的宝座。而他,则被调往旧城棚户区,那是东江最乱,油水最少的地区。 收拾行囊离开,小刘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将这一切归咎于社会黑暗,怨自己没有上层关系,却不知道,自己曾错过了认识政法委书记的大好机会,当然更不会知道,另一个没接起来的电话,是东江警务系统最大的boss孟文斌打来的。 谁说接线员没有春天,就怕春天来时,你还在冬眠。 何清姐妹被政法委书记高飞亲自接走了,却没有能力救出方羽白。 高飞告诉二人,方羽白因帝尊打架勒索事件和二中故意伤人事件,被陈陶笛和陆成翰分别告上了基层人民法院。因此案的特殊性,市委决定三日后,在市中级人民法院两案并审,在此期间,方羽白将被关在拘留所内,不得保释。 何莲为方羽白鸣冤,高飞眯着眼看向远方,面容坚毅冷峻,“你们放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亿万富豪,还是升斗小民,我们都不会有任何偏袒。”(未完待续) 第54章 敢问路在何方 方羽白在拘留所里日子过的还算舒坦,到了晚上,尾号168的警察来告诉他三日后南城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他的案件。 方羽白虽是法盲,却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合规,按理说两件事情发生在两区,怎么就越过基层法院,直接在中级法院并审了呢。 年轻警察告诉他,在法律程序上确实可以这样两案并审,但此案有些玄机,不是对方动用了手脚就是方羽白这面有人帮助,好与坏无法判断,一切都得等审判。 方羽白心下有些不安,江南雪离开了东江,冷凝雪还未曾归来,做这件事儿的应该不是自己这方的人,那么就是对方干的了!对方动用关系将案子移到中级人民法院,定然会占据主场优势,那自己又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证据呢! 方羽白越想越是沮丧,心想自己太没有江湖经验了。每次都是占着道理出手,却没提前想过后果,事先留下退路。 在帝尊如果和陈达福签一个补偿合同,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告到天上去也占着理。在二中校园揍陆成翰,就应该将这小子拉进树林子里,最不济也要带上个丝袜,不让摄像头拍上。 江湖路,路漫长,他稀里糊涂一脚踏了进来,却根本不知怎么去走,不知路在何方。左思右想也没个方向,索性倒头就睡,什么也不去想。 三天里方羽白吃了睡,睡了吃,没事背诵几篇文章,听号子里江湖前辈把牛皮吹到天上,到也无忧无虑,过的不亦乐乎。 终于开庭审理了,方羽白原本以为自己这方不会有什么人来,最多给委派个援助律师,让他没想到的是台下坐着的,大多数都是他认识的人,包括帝尊打架的当事人和二中打架的当事人。 方羽白刚一出现,台下上百人齐声呐喊三声:“英雄无罪!” 坐在前排的陈陶笛、陆成翰等人哪想到会这样,吓得差点给跪,审判长好悬把锤子敲碎,才制止了喧哗。 就帝尊KTV方羽白故意伤害、敲诈勒索一案,原告律师指出:“当事人陈陶笛与其女友在车内,被方羽白无故殴打,在陈达福救援时又以性命要挟,勒索陈达福三十万华夏币,全程有视频为证。” 方羽白的辩护律师让他将帝尊KTV冲突事件缘由详细说了一遍,剩下的就几乎没他的事儿了。 辩护律师只出了三招。 第一招是警方周六在陈达福办公室搜出来的药物,经过鉴定为美国催情新药,在市面上还未有流通,在华夏也是高危违禁品。被告人获取的证物红酒瓶残留物里发现了与此药相同的成份。根据证人陈燕、唐心的供词,被告人对整个事件的叙述,以及此类药物的性质,有理由相信,事发当日,被告人方羽白并非无故殴打陈陶笛等人,而是为了救援当事人而采取的必要措施,因此故意伤人罪不成立。 第二招是路人在现场用手机录制的视频,经过对比,与原告视频内容一致,只是角度不同。但这份视频是有声视频。在视频里,陈达福虽未直接承认对唐心、陈燕等人下药,却主动提出赔偿,因此勒索敲诈罪不成立。 第三招是经网络监察大队提供的信息,陈陶笛等人组织网络人员,恶意造谣污蔑被告人方羽白,微博转帖高达十万次,对被告人的名誉造成极大损害,现以诽谤罪控告陈陶笛,要求赔偿名誉损失费二十万元。 当然,这第三招纯粹就是恶心人用的,法院当庭表示此次不予受理,但保留被告人追诉权。 就二中校园恶意伤人一案,原稿律师指出:“当事人陆成翰追求姬千寻,向其表白的过程中,遭遇方羽白的毒打,造成重伤,有视频为证。” 这个视频对方羽白十分不利,因为并没有拍摄到陆成翰强制亲吻姬千寻的那一段,却清晰的照出方羽白殴打陆成翰的一幕。 辩护律师准备相当充分,这次根本没用方羽白从头到尾陈述整件事情,又是扔出三招。 第一招是校方监控设备调查情况,表明事发地点有一前一后有两个摄像头,原本应该有两份视频文件,但去采证时校方称事发之时,前方摄像头出现故障,可维修记录上显示,前方摄像头并未出现故障,甚至到此时仍然运转正常,有理由怀疑校方有人故意删除了前方摄像头事发时段的视频文件。 第二招是取自于南塔派出所的办公ipad,里面恰恰有一段事发地点前方摄像头的视频,视频表示,陆成翰试图eiie四中学生姬千寻,被方羽白及时制止,也间接证明了校方有人恶意做出不光彩手段。 第三招当然免不了倒打一耙,辩护律师拿出方羽白、姬千寻、陈书文、何家姐妹的学习成绩,来说明几人皆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陆成翰则是门门飘红,劣迹累累。据姬千寻的证词表明,她第一次到二中,根本不认识陆成翰,问路时被其骗至僻静处,欲图犯罪,被方羽白及时制止,现请求当庭,以eiie妇女罪判处陆成翰。 原告律师被六个大招打的没了脾气,没有再做徒劳的辩解。 休庭五分钟后做出判决如下:被告故意伤人罪、敲诈勒索罪皆不成立。但在其救人过程中,存有不当行为,造成两位原告受伤,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三十六条,判处被告治安拘留十五天,且保留其提请上诉的权利。 辩护律师询问方羽白,是否需要提请上诉,方羽白摇了摇头,这个结果对他来讲已经是最好的了,他倒不是有多高尚,想在监狱里悔过自身错误,来个自我救赎,他只是有些倦了! 自从他被挟持后,基本上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惹出的事情也一件比一件大。 东江四大公子,他先后得罪了陆成翰、孟德明和薛宗仁,这三人看起来都有些草包,到是不足为虑,可他们背后的势力太大了,若真的对抗起来,估计被碾的渣都不剩。 桥西旧城,他惹上桥西帮,覆灭了陈达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没得到一点好处。 在这个法治社会,桥西帮敢公然叫出个“帮”字,说明了他们的肆无忌惮,现阶段的蛰伏,很有可能意味着今后的爆发,让方羽白隐约感到不安。 陈达福地下工厂被查封,整个过程却悄悄的不被外人所知,这中间不定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说不准公诉的时候来个判三缓五,改头换面一番,又成了旧城大佬。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黑社会都属牛皮糖的,黏住你甩也甩不开,打来打去你又没那个时间和本钱。 可以说,只要踏入这条路,就要没有休止的走下去。他从前的平静生活彻底被打乱了,在乱中还有些迷失自我。 当然,他并没有后悔做过的这些事儿,他只是累了,想在拘留所里歇一歇,静一静,想一想,自己想要得到什么,自己的路在何方! 方羽白又回到了南塔拘留所。盘坐在水泥床上,不言不语,不眠不食,在思索,在求证。 不得不说,他的做法更像是在悟道修行。 盘坐一小时双腿发麻,昏昏欲睡;四个小时冷汗直流,浑身颤栗;八个小时后,好似忽然开了窍,头脑开始清醒,身体麻木渐消;二十个小时,他觉得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阵阵清凉从眉心倾泻而下,一股暖流由小腹升起,与冷流纠葛缠绕,好似龙蛇相盘,最终慢慢散在身体里。 方羽白心下骇然,这种情况他记得太清楚了,当初被孟德明从医院押送到警局,他还以为冷热相融对自己有好处,没想到当冷与热堆聚过多,让他如坠炼狱,若不是江南雪及时赶到,说不准就被冷和热折腾死了。 此时又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吓得睁开眼睛,冷气攸的缩回眉心,热流慢慢沉淀到小腹,尽皆不可感应。握握拳头感觉身体力量仍在,并无明显的饥饿和困顿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方羽白运用双耳异能细听,已经听到眉心和小腹血液的流淌,毛孔的张合,与其他人并无二致。 他双手互握,想用盗术天赋去“看”眉心和小腹有什么怪异,却发现屡用不爽的盗术天赋,竟然“看”不穿自己的身体。 他有些不甘心,再次闭上眼睛,不一会又进入那种冷热流交替的玄妙境地,这一次他有了些准备,没有打断冷热交替。 他发现冷流虽整体上是由有眉心向下倾泻,却并非如水流一泻千里,倒像是顽皮的鱼儿,四处游窜、跳跃。 相反,从小腹升起的暖流,却是非常平稳向上攀升,给他一种煌煌大气之感。 冷与热稍一靠近,就如磁铁正负极吸引,马上缠绕在一起,又慢慢的消散在体内。 随着冷热相融、消散的数量越来越多,方羽白能感觉到身体冷热交替明显,却想试一试自己能承受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过去,冷与热逐渐积聚到极致,他的体温忽而冰寒,忽而炙热,不只是身体承受不住,头脑也开始发晕,挣扎着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 这一次冷热交融,他感觉精神头严重不足,昏昏欲睡,身上还出了很多汗,以至于床上的垫子湿了一片。 下床踢踢腿,到觉得身体力量又增强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55章 原来是他 临近中午,方羽白仍是毫无饥饿感,只是困乏想倒头睡一觉。 不过众狱友见他盘坐一天一夜,以为这个狠人想不开,用尽了各种劝慰的话,甚至有个兄弟还说出了节哀顺变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方羽白不想拂人好意,告诉众人自己没事,和大家一起吃午饭。 尾号168的警察听说了方羽白审判回来的状况,把他叫到个单间,用唇枪舌尖一阵招呼,让他举手认输,幡然悔悟自己犯的错误,这才停嘴罢休。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让方羽白疑心是陆成翰走狗的警察,竟然给他加了餐,两个烧的外焦里嫩的鸡腿,和两个炒得色香味都还算不错的小菜。方羽白尽管没感到饿,可口舌之欲还是有的,把饭菜一扫而光,对着两个狱警咧嘴感谢,露出一口齐刷刷的白牙,都能去做黑人牙膏广告了。 “别笑,加的餐都算到你的餐费里,我检查过你的钱包,足够付这些日子的餐费了……” 方羽白就这样,在这个“世外桃源”又渡过了七天。 白天,他在脑海中从头至尾回忆各科知识,反思学习中存在的问题,这种高屋建瓴的全方位回想,让他理清了脉络,从全局上把握所学,对今后学习成绩的提升,保持学霸的地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夜晚,他在其他犯人睡觉后,开始入定让冷和热相互融合,六个晚上的入定,让他摸索出了冷热混合时间的极限,每次都能掐住头脑即将不受控制的临界点。他发现这样的混合确实会对体能有很大的提升,只是会暂时性让精神疲惫,非得通过睡觉才能补充,暂时来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入拘留所第十天傍晚,尾号168的警察通知他可以出狱了,让小方同学惊讶了一下,还以为练功时出了茬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和狱友拱手作别,到了办公室尾号168给他办理了手续,这才知道并不是他记错了时间,而是警局开了证明,要求他出狱协助办案。 “你小子警局有朋友不早用,何苦在这住十天。”168把他的随身物品取来,“不过你这十天到住的舒坦,也不用上课,最出奇的是才过十天,头发竟然长这么长。” 方羽白拽了拽快到肩膀的头发,伸出两厘米的指甲道:“古语说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说实在,在这住着有你们照顾,可比我上学强多了,看这指甲和头发就知道了。你有没有剪刀,我把指甲和头发剪一下,这样出去像是妖精。” “剪刀没有,头发留起来也挺帅,成熟多了。拿指甲刀把指甲剪了吧!”168从兜里掏出串钥匙,扔给方羽白。 方羽白一边剪一边聊,得知168名叫郝强,今年4岁,省城湖州人,去年考的狱警。方羽白感激郝强的照顾,留了电话号码,真心想交个朋友。 剪完指甲后,方羽白把钥匙串递给郝强,二人手指短暂触碰时,他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运转盗术听劲,面色变得凝重,疑惑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小腹疼?” 郝强道:“没有啊,感觉挺好的。” 方羽白完全握住郝强的手,感应半响道:“郝哥,你要是信我的话,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对膀胱进行全面的检查,我怀疑你有膀胱上发生病变了。” “兄弟,别逗了,你当我这名字白叫的,郝强,好强!警校时我体能全校第一。” 方羽白郑重道:“郝哥,相信我,一定要去。” 郝强沉默一下,点头同意。 方羽白原本以为是师姐冷凝雪来保他了,没想到出了拘留所左右看了半天,空旷旷的根本没有冷凝雪的影子,想打个电话手机还没电,索性背着包迈开步子往主路上走。 方羽白走了两条街,也没见到几个行人,南城属于新区,路宽人少,怎么看也没有桥西旧城热闹。 他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没治了,心胸狭小装不了天和地,闭关快十天,刚出来脑子里还想着从小长大大的那一亩三分地。 在公交车站等了二十多分钟,只看对面公交车不断,往旧城方向的却一辆都不来。最气人的是出租车也见不到。 他看到前方四五百米有个小面馆,门前停着六七辆出租车,迈开大步就往过走。 离出租车还有百十米的时候,从旁边小巷子里快步走出个长发女子,看到方羽白冲着他笑了笑算是偶遇打个招呼。然后左右看了看,朝着方羽白身后招手。 方羽白回头一看,一辆出租车从身后不远处开了过来,心想:我勒个去,这真是邪了,我回头看了老半天一个出租车也没有,美女刚一出来后面就来一辆,开出租车莫非还看人下菜! 美女看到方羽白错愕的表情噗哧笑道:“要不这车归你?我上前面。” 方羽白挠头道:“不用,我就是奇怪,这出租车也不知藏在哪了,你一出来他就冒出来了。” “我去北城亚轩碧树,你去哪,要不咱合打一辆吧,还能省点钱。”美女道。 “我去旧城圣龙小区,不是一路,你上吧!” 方羽白朝着美女笑了笑,刚要转头离去,忽然眉心变得冰凉刺骨,心脏咚咚咚的快速跳动,双目璀璨发亮,竟透过美女的外衣,看到了玲珑的曲线。 “非礼勿视!” 方羽白忙闭上了眼睛。等美女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他的心跳才慢慢平复,双耳双目也恢复了正常。他站在原地回忆,并非是YY美女的身体,而是在体会刚刚那种感觉,过了好一会才确定,心脏的剧烈跳动,似是兴奋,实为心悸! 方羽白心下感到疑惑,快步跑到小面馆前,打了个车,报上之前那辆车的号码,让司机师傅快点开。 司机师傅说这条路虽车少却限速,不敢开快。方羽白知道这都是推脱的话,从兜里掏出二百大洋,钱就是动力,司机嘿嘿一笑,油门到底,很快飙升到一百二十迈,没用上五分钟,就看到了那辆车的影子。 “帅哥,你也是我们南塔的士美女的追星族吧?”司机技术很好,放慢速度,远远吊着前车。 “什么的士美女?”方羽白疑惑问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老哥奉劝你一句,我们出租车公司的人都知道,的士美女的儿子都两岁了,不是你们这些小年青的菜。” “老哥是说前面那个车是的士美女的车?你们平时不换班吗?”方羽白听明白了司机的话,心里却更加担心,他记得清楚,前面开出租车的和美女一点不搭边,是个粗壮的汉子。 “大部分司机都换班,的士美女例外,人家车是自己的,老公开公司,跑车纯粹是闲的没事儿。”司机叹道:“像我们这样才是纯苦逼,一天到晚开车都累出病来了,就赚个糊口的钱。” “老哥,你有的士美女的电话吗?我再给你一百,想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方羽白掏出钱塞到司机口袋里。 “我没有,问问别人。”司机要去开对讲,被方羽白一把按住。 “算了,我不问了,老哥,你电话借我用一下,我拨个市话。” 方羽白感觉前面出租车不对劲,却害怕通过对讲打草惊蛇,借来电话拨给了冷凝雪,打了半天却是忙音。 前面到了路口,往北走通往北城亚轩碧树,那是东江别墅区。往西走过玄武桥,就到了旧城地界。前面出租车停在了左转道上,和方羽白的车中间只隔着两辆。 方羽白眉心又开始变凉,只不过这次没有出现透视情况。 他凝神细听,前方出租车里传出女子细致匀称的呼吸声,应该就是坐车的美女,却没有对行驶路线提出质疑。 还有男子粗重的呼吸声,这个呼吸声好熟悉,方羽白闭目回想,猛然一怕大腿,记起了那夜玩刮刮彩透视时候看到的那个怪人。 原来是他! 事情很不对劲儿!这神秘男子出现在本不该他开的车上,又载着美女走一条不是回家的路。越靠近此人,方羽白心悸感就越强烈,他猜测,自己遇到绑架案了! 旧城车多人多,方羽白靠着他的超强听力,一直指挥司机远远吊着,这才没有跟丢,过了棚户区,最终停在一座废弃的家具工厂里。 方羽白没让司机靠近,让他马上打电话报警,自己靠着敏锐听力和直觉,偷偷潜入。 他上次跟随肖辉潜入陈达福的地下酒厂,虽没成为潜伏跟踪的高手,却多少有一些心得,依靠各种障碍物隐藏身形,一直追踪到厂子中间的加工车间外。 方羽白藏在窗户下,偷偷看向屋内,神秘男子闭目坐在一把椅子上,美女双手双腿被胶带缠住,嘴上也贴着宽胶带,从昏迷中幽幽醒转。看向陌生的环境,惊恐的扭来扭去。 神秘男子一耳光抽在美女脸上,寒声道:“再吵杀了你……” 这人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声音嘶哑的好似铁片蹭在钢锉上,听起来非常诡异。 方羽白手心都是汗水,这个神秘男子,就好似一个洪荒怪兽,让他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咚,咚咚,咚!”方羽白轻声呼吸,却仍是制止不了心脏的紧张跳动,屋内男子双目陡然睁开,身形暴起,一脚踢向方羽白藏身的窗户上。 “轰!” 整扇窗户崩飞五六米远,窗下四零厚的墙壁被踢出一个大洞。 方羽白在神秘男子踢腿时,贴地翻了个跟头,用出登天步,从大门蹿了进去,抱住被绑女子,朝着另一扇窗户飞掠过去。(未完待续) 第56章 生死搏斗 神秘男子呼吸粗重,好似背负千斤重担,但动起手来却快如一阵风。见方羽白抱着女子要跑,回身怒吼一声,跺脚弹射而起,像是巨雕一般扑向方羽白,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用力向后甩去。 方羽白被江南雪几日魔鬼训练,身体柔韧性大大提高,由前扑骤然被甩向后退,仍能抬腿踹在男子手臂上,借着力蹬蹬瞪向后连退三步,已经离神秘男子六米多远。 男子手臂被踹的发麻,没有狂风暴雨似的冲上前去,而是慢慢的扯下上衣,露出黝黑发亮的健壮肌肉,一块一块好似巨蟒缠绕在身上,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方羽白明白若想带走女子,今日必有一战。在这男子面前不敢有一丝松懈,紧盯着他的双眼,防止暴起伤人,慢慢放下被绑女子,向门口处走了两步,朝着神秘男子勾了勾手,意思是问个毛线,要打快点。 神秘男子呼吸如牛,呼哧呼哧直响,抖手将衣服仍向方羽白,身体如炮弹般弹射而出,一拳砸向方羽白面门。 “嗨!”方羽白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向前抢身半步,大喝着全力举拳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方羽白感觉指骨钻心疼痛,连着向后退出五步,撞到墙上才稳住身形。 那神秘男子一步未退,但右手无名指和小指都严重变形,应该是彻底断了。 “高手!” 男子低沉着喊出声,不管手指断伤,举拳再一次抢攻,配合腿法,攻势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到了极致,拳脚挥出,传来呼呼的破空之声。 方羽白指头没断,但情况好不到哪去,半个手臂酸麻的抬不起来,一时间失了先机,只能靠缠丝手的巧劲和对方周旋,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偶然搭手时方羽白能用盗术听劲,“看”到对方的身体肌肉强壮到了极致,但脏腑却只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每次对方出拳发力时,心脏和肺部承受的压力最大,这才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神秘男子的力量比方羽白要大很多,方羽白试图用缠丝巧劲儿破掉对方中心,却有一种蚍蜉撼大树的无力感。 男子的身手也不算太高明,但胜在速度快,又不要命,方羽白几次抓到破绽攻击,但都被他后发先至,以至于成了硬碰硬。每一次对击,都发出巨大的骨肉碰撞声,十分粗犷和野蛮,成了两败俱伤的打发。 方羽白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在肉身力量上压倒自己,唯一会的缠丝擒拿手也不太好用,只能是凭借登天步与神秘男子游斗。 二人每一次拳脚相交,啪啪作响,鲜血飙飞,被绑女子双目圆睁,不忍看下去。 方羽白越打越心惊,对方的打法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一只不要命的野兽。 打了二十多分钟,神秘男子变态到了极点,右手五颗手指都骨折了,却仍敢举右掌砸向方羽白,左腿被方羽白的低腿踢得折向一边,竟还能受力站稳。 方羽白为了踢断对方小腿,也受了一记重拳,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几次拳脚对决,四肢都有麻痹敢,无论是出拳还是腾跃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神秘男子呼哧呼哧喘气,像是破败的风箱,方羽白被打的满脸失血,双目也是一片赤红。 二人有些僵持,紧盯对方寻找破绽。 远方传来的警铃声,方羽白笑了,神秘男子能隔着墙听到方羽白的心跳声,自然也听到了警铃声,他喘气声更加粗重,像是等不及一般,空门大漏,如大鸟一般扑向方羽白。 方羽白一个错步转到大汉左侧,右拳钻过左臂,如刺刀一般,重重击向男子左肋。 软肋是人体最怕攻击的部分,还接近心脏和肺部,方羽白相信,只要这一拳打实了,就算不能让神秘男子失去战斗力,也能加重他的心肺负担,让他不攻自破。 这一拳击出,啪的一声脆响,好像当空打出一炮,震得人耳朵生疼。 神秘男子狰狞一笑,竟然右腿踏地,以折断的左腿为轴猛地转了一圈,断裂骨头摩擦的声音惊怖骇人,却也让击向左肋的一拳变成击打向右肋。 男子用右肋硬受一拳,噗的突出一口黑血,但右臂却狠狠勒住方羽白的脖子,咣当一声二人摔倒在地。 方羽白被男子勒住脖子,压在他身上倒下,右肘不停的向下击打男子右肋,他能明显感觉到男子的肋骨被自己打断,断裂的骨头插入右肺,但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仍然有力,让他无法呼吸。 神秘男子左手朝着旁边用力抓,终于抓到之前看到的一根尖锐木棍,握住一头,用力插向方羽白左胸。 “呜!”倒在一旁的被绑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蹲了起来,向前一扑,撞在男子持木棍的右手上。被她这一撞,木棍向下偏了十几公分,扎进方羽白的小腹。 方羽白低哼一声,感觉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尽,眉心凉气突然爆发,小腹的热流也不再规矩的向上升腾,而是狂暴的如同火山喷发,让他如坠地狱之中。 神秘男子推开方羽白,又一脚把女子踢了个跟头。他听到警铃声渐渐远去,知道自己还有些时间。 他右手小指骨头断裂,其他四颗手指脱臼,被他用左手咔咔的都推了上去。左腿的断骨已经刺破肌肉,露在外面,被他咬着牙又推回到里面,左右手在腿上扭了扭,将骨头茬子对上。 最严重的伤是肺部,骨头已经扎进肺里,他不能自己把自己解剖正骨,撕下方羽白的外衣,紧紧的缠在胸口,整个疗伤过程简直是骇人听闻,如果让外科医生看到,必定会惊呼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男子浑身是血,嘴里还一口一口吐着血沫,从方羽白肚子上拔出尖头木棍,一瘸一拐走向女子,从地上捡起个碎玻璃把女子腿上的胶带割开,嘶哑道:“走,或,死!” 女子呜咽哭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羽白,连呼吸都不可见,心知这人为救自己而死,就算自己侥幸不死,此生此世也不会和他有相谢的机会了。 男子想用左臂搂住女子肩膀,把她当成了拐棍逃离此地。 方羽白体内冷与热激烈的缠绕在一起,又冲向四肢百骸,冷热的交替让他生不如死,但这一次他却不是在入定中进入这种状态,而是头脑还清醒,却即将陷入彻底沉寂的时候。 神秘男子从他身体抽出木棍,说出“走或死”的话,让方羽白猛地一惊,体内爆发的热流慢慢沉寂下去,消失在小腹不见,眉心散发的冷流虽然还在四处乱窜,却也不在冰冷的无法忍受。 他轻轻的吸气,悄悄的翻过身,趁着神秘男子右腿迈出的刹那,用了挺身跃起,右脚撞钟般擂在男子左腿上,咔嚓一声鲜血喷涌,男子左腿从后折向前面,只余几条大筋相连,整个人噗通摔倒在方羽白面前。 方羽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勒住男子,对女子喊道:“跑,门口向右巷子……有出租车。” 神秘男子生命力简直强的变态,左拳一拳一拳打在方羽白腹部伤口,方羽白的手臂渐渐失去了力量。 女子跑出两步,又哭着转过头来,双手握住木棍,朝着男子胸口用力戳下,一下,又一下。 方羽白强伸出右手,搭在女子手上,吃力道:“别捅了,他死了。” 女子清醒过来,从地上捡起玻璃碎片,翻着腕子把手腕上和嘴上的胶带划开,轻轻掀开方羽白的内衣,查看腹部的伤口。 伤口处鲜血汩汩而流,撕裂极不规则,位置在肝和胃附近,方羽白的身体极其冰冷,眼皮忍不住的搭在一起。 女子把外衣撕成条状,一圈一圈的将伤口缠绕起来,用手拍着方羽白的脸,哭道:“你是谁,不要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不睡!”方羽白深深的吸气,竭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已被眉心散发的寒气冻的失去知觉,不受自己控制。 外面传来了警车声,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不断接近,女子将方羽白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瘫坐着靠在墙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他的脸上。 “我叫楚绯红,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救我。” 方羽白听力还在,却无法张口回答楚绯红的问题,只能从心里说,人美,名字更美! 楚绯红探探方羽白仍有鼻息,拍着他的脸不让他睡去,大声的喊着:不要睡,不要死! 可她心里却知道,这样严重的伤口,流出那么多血,很可能伤及了肝脏,能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警察冲了进来,车间里仿佛被推土机推过一样,地上一男子死的不能再死,女子抱着另一个重伤濒死的长发男子,泪水如下雨般滚落。 “是他让我报警的,他是好人!”载着方羽白的出租车司机冲了进来,看到神秘男子的尸体,转身把晚上刚吃的面都吐了出来。 “小刘,呼叫救护车。”一个中年警察让身边的年轻警察叫车,警察都学过急救,却不敢碰方羽白这样的重伤。 “来不及了,我是护士,四个人组成人形担架,把他送到车上。”楚绯红站了起来,身体仍在颤抖,却已冷静下来。 出租车司机吐完了,对楚绯红道:“我的车能把后座彻底放下,能当床用。” “快去准备,把车开过来。”(未完待续) 第57章 生,一念花开 一共六名警察手牵着手搭成人形担架,托着方羽白出了木工车间,出租车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小刘,你上出租车,”中年警察看了眼地上插着木棍的尸体,悄声道:“万不得已,可以用枪。” 小刘心中突突跳,却也有些说不清的激动,心想自己从南塔被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有幸遇到大案,会不会就此时来运转了呢! 出租车后座彻底放平,楚绯红靠在车门,让方羽白的头枕在腿上。她低着头在方羽白耳边不停的说话,她希望昏迷的方羽白能够听得到,一定能! 拂开方羽白沾满血的头发仔细端详,她才发现方羽白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左右岁,看模样觉得有些熟悉,恍惚记起前些日子也有这样一个人,满脸是血的抱着一个女老师来附院求救,她是全程陪护的护士。两个人慢慢在她脑海里重合,她能够确定,这个拼着性命救自己的人,就是那天的学生。 楚绯红脑海中想到他面对警察怡然不惧,对着众人高声夸自己是个不畏权势,有医德有良心的好护士,那时自己羞得满脸通红,臊的推着病人去了病房。 她将这些事情一点一点的说给昏迷的方羽白听,她不知道方羽白的过往,只能挑选二人曾有过的交集试图唤醒沉睡的方羽白。 实际上方羽白并没有失去知觉,一阵阵的冷流从眉心发出,没有小腹热流的融合牵制,慢慢的涌向全身,令他的身体彻底麻木,难以控制。但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他听着楚绯红在耳边诉说往事,暗道人生的际遇竟是如此巧妙,如果说那天在医院是两个人在生命中的不经意相逢,那么这次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纠葛。 缘之一字,又怎个神秘了得。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羽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幅度越来越小,体内血液流速放缓,甚至局部开始停滞,而呼吸也接近若有若无。 “我是要死了吗?这是弥留之际的感觉吗?”他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却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民警小刘立功心切,几次打断楚绯红对方羽白的呼喊,追着询问当时发生的事情,司机师傅实在看不过眼了,怒道:“你这小警察,怎么这点人心也没有,小英雄都快不行了,你就不能让人清静一会吗!” “这是我职责所在,刚刚死了一个人,你没看到吗!”小刘分辩,话说出口却不太硬气。 “职责,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职责!” 司机师傅不再与他斗嘴,一脚油门踩下去,手指按住喇叭不松手,逆行超车、闯红灯、硬是在这个傍晚高峰期,把车速保持在一百迈左右,还平稳不颠簸,没用上二十分钟,就把车开到了最近的医院,开车神技堪比赛车手。 方羽白被送进了急救室,司机师傅拍了拍民警小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做对得起良心的事,这才是责任。现在你问吧,我把我知道的事和你说说。” 小刘心有戚戚焉,首次放下当警察后一直刻意昂起的额头,用专业的态度去了解案情。 不得不说小刘的专业素质还是很高的,他用录音笔记下了司机师傅和楚绯红的口供,迅速整理并附加上自己的推断,打电话上报西城棚户区派出所领导。 此案死者经确认是两个月前东江重大杀人案的嫌疑犯,已经被市局接管,负责人听到小刘的分析判断,特别邀请他再次赶赴现场,协助专案组调查。 小刘的春天,或许真的来了。 外面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根本打不上车。小刘有些焦急,看到不远处过来辆摩托车,来人还认识。前些日子他被下放到西城棚户区,处理了一起夫妻吵架案,当时他心中忿恨,说话非常不客气,把夫妻俩一阵损骂,没想到这夫妻俩还真惧怕警察的“王霸”之气,乖乖合好,算是他成功处理的第一个案件。 这个人叫铁头,是个飞车党人,他看到小刘招手拦车,停下来笑道:“刘警官,这个点儿在旧城打车也走不动道,不嫌弃就上车,我送你。” 小刘正了正警帽,跨坐上了摩托,心中却再一次反思自己过往的行为,感觉于己有悔,于心有愧。 铁头把小刘送到废弃家具厂,像是小刘跟班的一样也跟着进到里面,血腥的场面看的他一阵反胃。 死者身旁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美丽女子,让小刘口述了解的事件经过。 小刘见所长对他点头示意,简明扼要的将司机和楚绯红的供词说了一遍,并附上自己的意见。 美丽女子点了点头,问他重伤嫌疑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小刘点点头道:“重伤嫌疑人的物品都在出租车里,我看了身份证,名字是方羽白,还没来得及调查具体情况。” “你说是谁?方羽白!”女子眉头微皱,越发显得冷眼迷人,小刘咽了两口唾沫,点头称是。 铁头听到方羽白的名字,“啊”的大叫一声,指着地上的尸体,磕磕巴巴道:“是小白哥杀的……不可能,小白哥不是还在拘留所吗!” “我今天已经把他保释出来了,”美丽女子沉声对所长道:“李所,现场不需要保留了,这里您帮忙处理一下,尸体送往市局,我去医院看一下。” 这个美丽女子自然是出差回来的冷凝雪,她出门骑上摩托车,让小刘也一起走。铁头再次当起了小刘的司机,三人两骑,呼啸着赶往医院。 方羽白的伤势非常严重,却很奇怪。 送到急救室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主治医生认为是身体血液近乎干涸,试图对他进行输血抢救,却发现血液根本输不进去,在他身上,竟表现出被快速冷冻的迹象。 这种情况颠覆了医生的认知,方羽白的身体已经冰冷,血液停止流动,呼吸和心跳几近停止,但大脑皮层却显示有微弱生命迹象。 主治医生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案例,只能先治疗伤势,再去解决其他的问题。 麻醉师按照惯例做全身麻醉的试敏,却发现方羽白此时根本无法吸收任何药物,无奈下主治医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直接对方羽白进行手术。 好在方羽白体内血液停止流动,手术过程不存在大出血的可能,用刀、缝线都很顺手,没用上二十分钟,就把他断裂的肋骨接上,把损坏的肝脏缝合。 这个过程中,方羽白的大脑皮层活跃程度有所提升,医生认为这是个医学上的奇迹,将整个过程全程摄像,并派专人做好各项记录。 不出血的手术做起来很轻松,可谁都不知道,方羽白全身被冰冻的麻木,可疼痛感却并未消失,对于他来讲,这就是赤裸裸的活体解剖,用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他的痛楚,恨不得就此晕倒,甚至死去。 但这个愿望难以实现,眉心散发的冰寒让他异常清醒,他甚至能在脑海里,清晰勾勒出整个手术的画面,血腥、残忍,却又充满生的的希望。 生! 何为生? 痛不欲生的方羽白,忽然想到了这个哲学解释了几千年,仍让人迷惑的问题。心道狗屁的哲学倒灶,能呼吸、能吃饭、能睡觉、能高高兴兴的活着,就是生。像现在这样只留下意识,与死何异? “娘西皮的,想让我生不如死,我偏偏要活下去!” 方羽白发了狠,他忍受着手术撕心疼痛,竭力去感应眉心和小腹,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就出在这两处。 眉心的冰寒源源不断的散入身体各处,他就像个看客,只能去感应,却无法控制分毫。而小腹空空一片,哪里又什么热流存在! “不,不对!” 就在医生缝合肝脏的霎那,方羽白忽然感觉小腹有些异动,冰冷的身体竟然察觉到一丝暖意,但这股暖意一闪而逝,又变成一片虚无。 “眉心冰寒是造成我不能控制身体的根源,却没法让它自动收回。看来只能从小腹热流这寻求突破。” 方羽白不停的去感应小腹,直到手术彻底结束,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医生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冷凝雪和楚绯红同时上前。 “我是他姐姐,也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有什么情况对我说。” 楚绯红后退半步,见护士将方羽白推往特护病房,忙跟了过去。 医生对冷凝雪说了方羽白的情况,声称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病者身体竟然自动进入冰冻状态,除了对病者伤口进行处理外,院方无法进行其他的有效措施。 冷凝雪从身上掏出国家安全局的证件,以涉及国家机密为由,将院方所记录方羽白的资料全部收取,并要求院方对此事严格保密。 冷凝雪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听着楚绯红详细叙述打斗经过,眉头紧皱,之前的设想被否决,那么真正的根由出自哪里呢! 方羽白如今的状况很有可能是冰寒属性的内力造成,原本她以为死者是修成冰寒内力的四阶、甚至五阶大高手,可根据楚绯红的讲述,死者的修为最多是三阶,不可能拥有内力。 那么方羽白身上的冰寒内力,是从何而来的呢? 冷凝雪思索良久,毫无头绪,她伸出手指,点在方羽白的眉心,却嗖的又缩了回去。虽仍是面无表情,却难掩双目惊骇之色。 “冷姐,你怎么了?”楚绯红护士出身,很善于发现细微不同。 “神识化形?”冷凝雪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神识化形的修行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中,不说方羽白修成的可能性,如果他真的修出神识化形之境,那么就不可能被一个三阶修者打伤。 冷凝雪摇了摇头,运使体内微弱的内力,从承浆至璇玑,点膻中到鸠尾,沿着任脉一路向下,最终一指点在气海之上。 方羽白突然大喝一声,霍然睁开双眼。 生之念头一起,宛如冬去春来,万花盛开!(未完待续) 第58章 毁尸灭迹 当冷凝雪的微弱内劲刺入方羽白气海,他感觉那股隐匿不见的热流从虚无中喷涌而出,霎那间遍布全身,好似意识突然回归到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声呼喊,咬着牙瞪大了眼睛。 随着他的醒转,体内所有的寒气攸的缩回眉心,心脏砰砰跳动,血液将营养输送到四肢百骸,握一握拳头,已经能够彻底控制身体。 让方羽白惊讶的是,小腹散出的热流没有像往常一样彻底消失,而是留下一丝在肝脏,让他觉得那里暖暖的,痒痒的,好似有物体在蠕动,在生长。 “师姐,你回来了!”方羽白朝着冷凝雪笑了笑,又看向楚绯红,笑道:“原来我救的人竟是你!” 楚绯红喜极而泣,哭的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握住方羽白的手。 冷凝雪右手背在身后,肿的跟火腿肠似的,还不停的颤抖。当她的手指点在方羽白气海,一股沛然之力奔涌而出,如果不是她一直保持冷静,快速缩手,估计此时右臂也要被震断。 “太匪夷所思了,十余天没见,这个还未曾教习武功的“师弟”,竟然修出如此强悍的内力。”冷凝雪有太多的话想问方羽白,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她刚刚收到信息,运送尸体的车辆,在路上突然爆炸,开车司机当场死亡,尸体被烧成了飞灰。 “楚绯红,你留下来照顾小白,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一切等我回来。” 冷凝雪安排了十余名武警在医院保护方羽白楚绯红,带着小刘直奔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在新华广场西侧,这里车辆很少,却是棚户区派出所通往市局的必经之路。路前二百米外的摄像头被人破坏,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小刘蹲在车辆残骸前,不停地吸气,这个气味他有些熟悉。 “看出什么来了吗?”冷凝雪道。 “似乎是……”小刘吸了一口冷气,犹豫道:“这不可能,这东西民间不应该有。” “合格的警察,要学会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冷凝雪声音冰冷,用镊子从残骸中捏出一截烧的焦黑的骨头。 小刘被她的话鼓舞,沉声道:“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有点类似于大蒜,死者基本被烧成了灰,就连汽车都被烧出很多坑洞,如果我没猜错,袭击车辆的应该是军事上被禁用的白磷燃烧弹!” 冷凝雪把手中的断骨扔到地上,锐利的双眼扫向四方,“攻击地点呢?” 小刘挠挠头,这样侦查方式他只是在理论模拟中做过,首次应用到实践,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冷凝雪的冷和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他在脑海里不断换位思考、模拟推测,缓慢道:“路两边不适合设伏,因为车辆移动速度快,很有可能一击不中。只有在路的前方和后方设伏,才最适合攻击。但前方是工贸商厦,此时是人流高峰期,那么设伏地点应该在后方居民楼的一楼或三楼之间。” 飞车党铁头把小白哥重伤住院的消息告诉了萧汉东,继续给小刘当司机,听到他这么有条理的分析,羡慕极了,心想则是看了一场真人版柯南啊,太过瘾了! 可怜他的智慧还停留在二年级的柯南身上,根本没想到华夏自古多神探,柯南算个毛线。 “不需要封锁现场了,处理一下就让兄弟们收队!”冷凝雪吩咐工作人员,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迈步朝后方居民楼走去。 伏击地点就在二楼正对马路的空房子里,但早被抹去痕迹,附近居民也未曾看到可疑人员,线索到了居民楼就断了。 “冷队,要不然我们从武器方面开始调查?”小刘知道了冷凝雪的身份,不太敢直视冰山女皇,说话极为恭敬,却耍了点小心眼,用上“我们”两个字,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关系。 “不会有结果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你有愿意调到刑警大队,可以去总局找我。”冷凝雪不待小刘回答,跨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小刘心中高喊:女皇,俺愿意! 可惜酷酷的冰山女皇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能收拾兴奋的心情,让铁头送他回棚户区宿舍。 为了感谢铁头当了半个晚上的司机,抠门的小刘破天荒的做了一次东请铁头喝酒吃肉,顺道了解“小白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猛人。 萧汉东接到方羽白重伤住院电话时,正和妹妹在小东北吃饭。他制止了众人集体探视的要求,着急忙慌带着妹妹直奔医院,可仍然被全副武装的武警拦了下来。 任他口水说干,武警也不放行。萧汉东急了,拉着妹妹对武警道:“我妹妹,萧岚,方羽白的女朋友,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你不让我进去,总得让她进去吧!” 这理由太充分了,听说病者濒临死亡,总得让女友和未出世的孩子见最后一面。 武警敲开病房门,取得楚绯红的同意后,让萧岚进入房内。 她见一男子靠在床头,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病床旁边一个长发女子正扒了颗橘子,递到他嘴里。 “萧岚,我在小东北见过你,可你什么时候怀了我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方羽白把橘子塞到嘴里,他听到萧汉东编的瞎话,觉得这哥们太能扯了,忍不住开口调笑一句。 萧岚面色一寒,瞪了方羽白一眼,转身开门就走,心想:“我哥把你说成是大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登徒子。” 萧汉东见妹妹一转头就气哄哄的出来了,追在身后一个劲的询问方羽白的情况,只换来三个字,“大骗子!” “骗子好!不出事儿就好!”萧汉东心里稍稍安定,刚要去骑摩托,看到停车场走出一个穿黑风衣的女子,忙躲在一边,心道小白哥太强悍了,身边总是不乏美女,我这个妹妹脾气这么爆,看来很难入他的法眼啊! 冷凝雪走到方羽白病房门口,想起了楚绯红,没进房间直上楼顶,迎着夜晚的微风,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 回到病房时,楚绯红已经在空床上睡下,方羽白竟然坐在椅子上,握着楚绯红的手。 见冷凝雪回来,小方同学不好意思的缩回手,解释道:“她睡着了,双手却总是抽搐挥舞,估计吓坏了。” “你不怕吗?” “怕,怕的要死。”方羽白伸出手,犹自颤抖,“我被迫与那人交手,现在还在颤抖,她被迫杀人,可想而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师姐,你离开东江那天晚上,我见过那人,他到底是谁,为何武功如此之高,又为什么要绑架楚绯红?” 冷凝雪说:“事情很复杂,涉及到军方的秘密,等有时间我再详细和你说。但现在基本能够确认,这次绑架属于偶然事件,暂时楚绯红应该没有危险。我到是想问你,你和谁练的武功?” 江南雪曾嘱咐过方羽白,不让他说出学习盗术的事,他推说在公园和一个老人学了套擒拿手,练起来挺顺手的,等有空我给你演示一遍。 “那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儿?”冷凝雪到没有怀疑什么,华夏卧虎藏楼,向来不缺高人隐士。 “什么是内力?师姐,你先看看这。” 方羽白对此一无所知,正想让冷凝雪解惑。他解开病号服扣子,将衣服脱了下来,腹部的伤口竟然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纹路,身上肌肉线条匀称,给人一种强烈的生命张力。 “师姐,我和那人交手,肋骨断了三根,脸上身上尽是伤口,这才过去三个多小时……” 冷凝雪心下骇然,忽然看到方羽白左手手掌上有很多红点,问他这里怎么回事。 方羽白摊开双手无奈道:“我想看看我是不是拥有了不死之身,就拿着针头在手掌上刺了几针,可疼死我了,竟然没像其他伤口一样愈合。多亏手头没刀,否则我把动脉割开,估计又得进一次急救室。” “你……你醒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小腹冲出一道热流?”冷凝雪问道。 方羽白道:“感觉到了,那股热流时隐时现,根本不受我控制,那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吗?” 冷凝雪点点头,又摇摇头,“能够被你控制的,才能称之为内力。不能控制的,好与坏还得看具体情况,但我想你这次是被这股热流救了。你的情况很特殊,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习武者由练体而始,如果能通过套路拳法等感知到周身气血运行,就算过了第一关,你练了擒拿手,感觉如何?” 方羽白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心道我无法感知自身气血运行,但却能“看”到他人气血运行,这行不行!不过这话他也就只能想想,如果说出来,很可能就把江南雪给卖了。 冷凝雪笑道:“你不用气馁,我当时练功三个月才感知到气血运行,三年才明白气血搬运之理进入二阶炼精境,到现在练功十八年,也才堪堪迈过四阶蜕凡境的门槛,你只练了十几天,如果能感知气血运行,那可就是本门第二位了不起的天才。” “不过你若一直感知不到身体气血运行,你的大胃王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冷凝雪狡黠笑道:“叫醒楚绯红,收拾下东西,你继续装病,我找人带你们离开医院。”(未完待续) 第59章 基因战士 当方羽白看到停车场里军绿色的巨无霸越野车,着实被震撼了一下。绕着车转了一圈,见前保险杠上写着猛士两个字,看标志是东风双飞燕,赞道:“这是国产车吗?看起来好大一坨。” 楚绯红不像方羽白这么没见识,压低声音说:“这是军版猛士,普通人根本买不到。看牌照也是军牌,冷姐不是警察吗?” “我是警察,偶尔帮军方做事,这车看着不错,顺带开了出来。”冷凝雪耳力不如方羽白,却也远超普通人,听得见楚绯红的耳语。她招呼二人上车,踩着油门来个华丽的倒车,轰鸣着开出医院停车场。 方羽白见冷凝雪开车直奔圣龙小区,疑惑问道:“不先把楚绯红送回家吗?” “不,直接去你家,还有些麻烦事儿,未解决完之前,我俩都去你家住……” “我家……我家住不下吧!” “我住江南雪的房间,你挪到书房住,让绯红住你的房间。” 方羽白被说的没脾气,心道:“这是要火的节奏,江南雪前脚刚走,转头又多出两个同居“女友”,让血气方刚的我怎么过啊!” 让方羽白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冷凝雪直接开车到他家楼门口,竟然轻车熟路的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好吧,这是预谋已久啊!”方羽白看这架势已经明白过来,不再言语,消停利索收拾东西挪到书房,开启了一男二女的幸福生活。 这段生活一经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结束,冷凝雪定期出去采购,方羽白和楚绯红除了偶尔深夜出去透透风,基本过着宅男宅女的生活。 当然,这种宅的日子过的并不清闲,尤其是方羽白,正牌师姐回来代师授艺,比之江南雪更甚一筹,让他真的见识了什么才是惨绝人寰。 他每天重复着四件事情,吃饭、睡觉、练拳、学习。当好奇宝宝楚绯红求着冷凝雪学功夫后,方羽白多了个师妹,当然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做人形沙包! 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一个半月,冷凝雪所说的第二位了不起的天才诞生了,可惜这个天才不是人形沙包方羽白,而是对对拳法依旧懵懵懂懂的楚绯红。 方羽白羡慕坏了,追着问气血运行是什么感觉,楚绯红红着脸道:“也没什么啦,就是好像自己成了变成了透明人,能够看穿血液运行、肌肉发力等情况,觉得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够去控制这一切。” 冷凝雪感叹道:“绯红不仅迈出了第一步,并且已经摸索到了二阶炼精境的门槛,想来世间确有天才,怪不得我听人说过,练武境界虽分九阶,但修行之法却分为上中下三品。” 方羽白打了个哈欠,他到不是疲惫了,只是自己拼命苦练,仍没有感知气血运行,算起来连一阶武者也不是,无论谈九阶境界还是三品修炼之法,都觉得太过于遥远。 楚绯红到是很感兴趣询问,冷凝雪道:“三品修行法,下品练体,也就是世间常见的修行方法,通过锻炼肉身筋骨之力,揣摩招数变化之用而修行。中品炼气,利用气机引导而产生本源真气,不断强化、壮大而修行,上古之时的炼气士,就属于此行列,只是直接修炼本源真气,对资质要求更高,且随着环境的变化,这种修行法只存在与传说中。上品修意,则是玄之又玄的修行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的就是此法。世间之人,有人生而知之,有人悟而明之,有人莫名懂之,这都是修意的体现。这里面下品和中品虽分高下,在我看来却是难分优劣。肉体为修行之基,能够在前三个境界夯实肉身,或许更有助于将来境界的突破。” 冷凝雪用力敲了一下方羽白的脑袋,对楚绯红笑道:“看,小白的肉身力量现在就强的有些变态了。若能够突破境界,必然远超世间所谓的天才。” “熟归熟,你这样如实说话,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方羽白叉开话题道:“师姐,那天绑架绯红的人,力量比我还要强,你为何不肯说出他的身份?” 方羽白目光灼灼,紧盯着冷凝雪,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了,每次冷凝雪都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敷衍过去,这次还会如此吗? 冷凝雪长叹一声,对楚绯红道:“绯红,你仔细想一想,记不起那人的身份吗?” “我认识?”楚绯红非常疑惑,思索半天也没头绪。 “他也姓楚,你见过的。”冷凝雪提示道。 “姓楚……”楚绯红拧着眉头道:“模样有些像……楚标,我父亲的助手!” 冷凝雪点头道:“你了解你父亲的研究方向吗?” 楚绯红摇摇头,有些担忧道:“我已经快三年没见过我父亲了,都是打电话视频联系。绑架我的人如果是楚标,是和我父亲有关吗?” 冷凝雪说:“你父亲是个天才,他在人体基因研究上取得的成果,领先美国最少五十年。而楚标作为楚教授的助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因他性格偏激,以自己为试验对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成为了基因战士?”方羽白看过不少美国电影,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算是基因战士吧!”冷凝雪对楚绯红道:“你应该知道,楚标原来非常瘦弱,只有一米七左右,基因改造后,他的身高长了十公分,体形更是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只可惜这项技术还不成熟,有太多的瑕疵。” 方羽白说:“瑕疵!我与他交手,发现他的内脏相对身体来说非常弱,仅比普通人强一点,是说这种瑕疵吗?” “你能感觉到他的内脏强弱?”冷凝雪疑惑道。 方羽白自知失言,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楚标喘气声音极大,我耳朵好使你是知道的,一听就能听出来心肺功能极差,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不计代价,数次强攻他的软肋。” “你不仅体力超群,战斗意识也非常敏锐,看来我和绯红要对你继续加强这方面的训练,就算你无法感知气血运行,或许练到极致,也有能力与四阶武者一战。” “那个楚标能到什么境界?”方羽白问。 “估计能算是二阶巅峰或者三阶吧!” 方羽白一头栽倒在地,求饶道:“姐姐,你就别在捧杀我了,我遇到个二阶巅峰就差点被打死,还敢奢望与四阶武者为敌。咱们还是说说那个基因战士吧。” “你现在当然不行,我只是说有希望。”冷凝雪白了他一眼,“这项技术的瑕疵很多,如造成语言障碍、透支生命力、加速衰老等,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会让人变得狂躁,失去本性。” 楚绯红道:“说起来太可怕了,有种生化危机的感觉。” 冷凝雪道:“确实很可怕,因为楚标的出现,我曾怀疑此项技术已经泄漏,这才把你们二人保护起来,近日得到军方消息,危险暂时解除,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但是你们要记住,这项技术不只涉及国家机密,还伴有极大的危险,万万不可轻易泄漏。” 楚绯红点头称是,方羽白看看时间,笑道:“既然暂时安全了,咱们去小东北海吃一顿吧!这些天和众人说我在外地疗伤,也得露个面让大家安安心。” 冷凝雪一指头敲在他的脑袋上,揶揄道:“就你有朋友。” 实际上方羽白没明说,五十多天没向张老三报平安,他心里有些惦记,况且当初还接了张老三的的一项待遇丰厚的工作,估计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三人在小东北大吃了一顿,方羽白饭量依旧骇人,但楚绯红却已减少了许多。 冷凝雪讲解,武者在进入一阶练体境之前,身体对外界来讲是开放的,很多能量作为热能散在空气中,但身体却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强化,因此饭量会有大幅激增。武者能够感知到血气运行,其实质是因为身体自发反应,禁锢能量外泄,这时候饭量又会降下来。随着进一步修行,到了五阶或六阶的时候,甚至能依靠自身内力,进行短时间的辟谷。 方羽白觉得冷凝雪这解释不科学,疑惑问为何自己这么能吃,楚绯红未感知气血运行前,也不过三四碗米饭的量。 冷凝雪只送给他两个字:“饭桶。” 吃过饭,方羽白特别跑到张老三办公室,编些瞎话给掌柜的听,又很豪爽的拍拍胸脯,说男子汉流血流汗都是在百炼成钢,修养了这许久,身体比以前壮很多。 张老三捏了捏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杀了人,心却不能变。” 方羽白重重的点了点头,这种厚重的爱让他有些承受不了,岔开话题道:“掌柜的,咱俩说的买卖还做不做数,你家的公主回东江了吗?” 谈起这个,张老三兴奋起来,高兴道:“还没过来,但是学校方面我打好招呼了。小丫头和她妈这次都回来,想再看一次东北的大雪,估计下个月中旬就差不多了。” 方羽白拿起老板台上的照片,那应该是四五年前的照片,掌柜的和现在差不多猥琐,老板娘却是娇羞美丽,中间的小女孩一看就是古灵精怪,他把照片放下,边走边笑道:“我说你笑的跟狗尾巴草似的,原来老板娘要来了,你这是老树发新芽……” 话还没说完,香烟、打火机、鼠标垫等乱七八糟的暗器都飞了过来,方羽白一闪身窜出办公室,哈哈大笑离去。(未完待续) 第60章 长生真气 三人回到圣龙小区,方羽白的家,练功过程中,楚绯红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睡前鼓起勇气,提出在方羽白这长期住下去的要求。 小方同学很头疼,江南雪走时说一两个月就回来,这段时间他打过几次电话,却没有联系上,但算算归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冷师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现在楚师妹又要留下,话说家里的房间不够啊! 冷凝雪凝思半响,开口决定道:“小白家太小,不适合练武折腾,咱们明天收拾一下东西,去绯红家住。她家独门独户,还有地下室,折腾翻天了也不怕邻居投诉。” “好吧!”方羽白表情上有些不情愿,心里却暗想这样也不错,亚轩碧树别墅区是东江最高档的小区,在那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也算是见识一下富人的生活。 夜深了,方羽白听到二女沉沉睡去,翻身而起,打坐入定。 在拘留所时,他入定的目的是引导眉心冷流倾泻而下,进而激发小腹丹田的热流,冷与热的每次融合,都会让他的体能有部分提升,但现在入定却与从前不同。 重伤后的那晚,他在打坐入定时忽然感觉丹田处有丝丝异动,集中精神去感应,竟从小腹丹田处引导出一道“气”。 这道气并没有从前“热”的属性,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就如冬季过去,万物生发,皑皑白雪中生出一点绿意,生机盎然,充满希望。 他当时很兴奋,认为这就是冷凝雪所说四阶武者的“内力”,可无论他如何去冥想引导,也控制不了这道气,只能任其在体内升腾,直至消散。 半个小时过去,小腹丹田之气似乎用尽,无法在引导出来,方羽白用心感受了一下,体能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有明显的提升,但肝脏的伤口却彻底愈合,在医院时拿针扎在手掌上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他心中大惊,原来“不死之身”的秘密源自于这道神秘的“气”。 第二日夜晚,方羽白引导出神秘的“气”后,勇敢的在腿上割了两刀,伤口吸收了“气”,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虽然有了超级听力和透视眼异能在前,但这种快速愈合的能力还是让他心跳不已,这道神秘“气”能够治愈伤势,带来无尽生命活力,方羽白称之为“长生真气”。 可惜的是他无法控制真气运转,就连引导此能力都需要长时间的入定,且每次激发后都会消耗一空,待第二日甚至第三日才能恢复,这样局限性太大,如果危险真的到来,或许没等治愈,人就已经先挂了。 方羽白相信铁杵磨成针,从此后他每天都去引导长生真气,试图加以控制。 时至今日,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些回报,尽管还是不能主动控制长生真气的运转,却可以不需要入定就能引导出来,也可以随时让真气回归气海。 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就好比玩游戏时候带上了治疗守卫甚至是血瓶,不说能永远不死,也是大大提高了持续战斗的能力。 方羽白特别想嚣张的仰天哈哈大笑,却怕被冷师姐当成大反派狂揍一顿,这段时间他没少被冷凝雪摧残,自以为即将天下无敌的武功,在冰山女皇面前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如果不是每次挨揍时楚师妹都在旁边看着,估计他会被打的更惨。 方羽白神功小成,只能自己一个人偷着乐,却忽然眉心一凉,一个黑影从门口蹂身扑来,无声无息却让他汗毛炸起。 “这是一个高手!” 方羽白马上做出判断,却想也没想挺身单膝跪起,举拳迎了上去。 不后退,一后退就远隔千山,这是师姐冷凝雪教他的道理。 他的拳劲比在拘留所前强了许多,击打得空气噼啪作响,却被来人一掌握住,轻轻一带一送将力量消散于无形。 方羽白在搭手瞬间,已经摸清了对方的重心,出左拳拍向来人腰眼空门,却陡然觉得来人体内空空如漠漠深渊,左拳劲力用尽,却击打在空出。一道冷流从对方右手涌入体内,还没来得及反应,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咽喉一紧,已被来人左手掐住。 “师姐,大半夜闯进来,我没穿衣服。”方羽白放弃抵抗,因为他已“看”到了来人正是冷凝雪。 冷凝雪松开了他的脖子,随手朝着两米外的电灯开关一挥手,啪的一声开了灯,微怒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偷练五十天内功,真当师姐是摆设!说吧,你修炼的可是上古炼气士之法?” 方羽白苦笑道:“师姐,我要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你个大头鬼,你体内一寒一热两道真气,尽皆强横无比,你会不知道?”冷凝雪话虽如此说,实际上她这些天多次试探,很清楚这两道真气不是方羽白修炼出来的,甚至还不由他控制。 方羽白揉着鼻子无奈道:“眉心散发寒气,小腹散发热气,这两道气把我身体当成了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虽然知道它们,却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这情况是不是从青龙湖那晚就开始出现了,我要你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把那晚的情形说给我听。” 冷凝雪双目如刀,紧盯着方羽白。 那天她载着方羽白回东江时,就觉得方羽白异于常人,尤其是超强的听力、强悍的体力还有惊人的饭量。方羽白重伤时,她发现了一寒一热两种真气,尽皆强悍无匹,甚至突然涌出的真气差点震断她的手腕。 这些天,她等着方羽白主动说出,却发现这小子纯粹是个腹黑的小滑头,不逼着他很难听到真话。 方羽白挠挠头,想提前打好预防针,“我说了,你可不许把我当成小白鼠给切了。” 冷凝雪递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方羽白立马不敢再废话,但他还是隐藏了一件事儿没说,那就是在刚刚冷凝雪偷袭时,他再一次激发了透视眼…… 听过了基因战士的事情后,他觉得被雷劈也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儿,至于说出九龙玉佩,是因为他隐约间总有一种感觉,或许自己的变异、甚至父母的失踪都和九龙玉佩有关系,他的资源太少,需要师姐帮忙寻找更多的线索。 当然,但凡他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说出自己偶然能激发透视眼的功能,这能力简直是所有女性的克星,如果不小心走漏风声,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一天好日子过。 冷凝雪陷入了沉思之中。 世界上被雷劈而存活的例子多了,拥有各种异能的人冷凝雪也见过,但被雷劈后就拥有了强悍内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按照方羽白所说的推断,有可能是九龙玉佩和玉珠引发的雷动,以至于发生异变。 她并不算是真正的修行人,只是沿着父亲曾走过的道路摸索向前。但她知道很多江湖秘闻,一部分来自父亲的手札,另一部分则来自国家安全部门。却从未听过有什么九龙玉佩或玉珠之类的神秘东西。 “师姐,我该怎么做?”方羽白试探问道。 冷凝雪沉吟道:“你的体内多出两道真气,和上古炼气士修行法很类似,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条路,第一条是寻到上古真气驾驭之法,让你直接踏入四阶蜕凡境的高手之列;第二条是寻找真正的内功高手,助你开拓经脉,控制真气;第三条就是你用心练功,让自己尽早修出内力,慢慢去影响同化这两道真气。” “师姐,这三条路哪条路可行?”方羽白有些小兴奋,心想难不成自己就要一步登天,成为四阶高手了。 “上古炼气士之法已不可寻,真正的高手我不认识……”冷凝雪道:“现在看来,只有第三条路可行。” 方羽白翻了个白眼,拿着被子盖在头上,“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谈了,睡觉!” “叫你睡!” 冷凝雪一巴掌拍在方羽白腿上,开门离去。 一道寒气如针般刺入方羽白的小腿,他将长生真气稍一激发,冷凝雪刺入的寒气马上烟消云散,他心想:“我就不信了,进入我体内的东西,还敢不服天朝管不成,早晚我要将你们一一降服!” 碧水自北而来,穿过钟山后向东甩了一个大弯儿,由东向西注入玄武湖。水质清幽、平缓,两岸绿草如茵,海棠成林,环境清幽。东江围绕碧水建立北城,经过二十多年的运作开发,成为东江最富盛名的景点,被人称为东江的“浅水湾”。 在碧水北岸,钟山脚下,一道四人多高的仿古红墙环绕在树林之中,红墙里面是一幢幢豪华别墅,这就是北城中最富盛名的亚轩碧树别墅区。 亚轩碧树占据北城风景最好的区域,只建有别墅三十六幢,从未对外公开发售过,入住此处靠的不只是财富,更多的是地位。 方羽白第一次进入这样的高档小区,看着四个门卫穿着黑西装好似黑超特警,远处巡逻队牵着的狗像是小狮子,他不懂狗,但估计这玩意价格不菲。 三人开着猛士到了小区物业办公室,经过一系列身份核实,办理了出入密保卡,这才驱车到十三号别墅,算是暂时在亚轩碧树住下来。(未完待续) 第61章 肇事 十三号别墅在亚轩碧树里不太大,算上地下车库也只有三层,但和方羽白家相比却大的多。来到这里有了练功房,有了游泳池,有了大卧室,三个人住着显得有些空旷。 方羽白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新鲜感就淡了,心道怪不得楚绯红不愿意回来住,这里缺少了人味,静的毫无生气。他忍不住问:“住这么大别墅,怎么不找两个佣人。” 楚绯红扭捏道:“我以前有洁癖,无法忍受和其他人一起住。” 方羽白被逗得哈哈大笑,“做护士的有洁癖,你可真是奇葩!” 这话说出口,当然免不了被楚绯红追着打,别看楚绯红摸到了二阶的门槛,可她的战斗意识不强,力量又敌不过方羽白,只能凭借着灵活身手与方羽白相斗。 方羽白不用盗术听劲,不凭身体异力,见招拆招,到是个练拳的好架子。 冷凝雪见楚绯红不是对手,也抽身参与进来,她的招式纯熟,拳劲雄浑,方羽白被打的鬼哭狼嚎,她却毫不手软。 冷凝雪明白,在当今修行界,三阶之前并无高深的修行秘术,各派入门之法不尽相同,练兵器、练拳法、练书法、甚至连唱歌的都有,但无论哪种修行,并没有高下之分,本质上都是类似的,练体、炼精、化气这三个阶段能取得的成果,只能看个人悟性和努力。 悟性固然重要,但努力却起着决定作用。老祖宗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冷凝雪相信方羽白是块极品的浑金璞玉,好料子就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自己开不了窍,就用千百倍的磨练,把他给“磨”开窍了。 实际上,方羽白只是叫的惨烈,经过近五十天的地狱式训练,他的缠丝手用的及其纯熟,偶尔还夹杂着新学的太极拳,两个武功路子差不多,走的都是刚柔并济之路,到也相得益彰,互有借鉴提升。再加上他的盗术听劲儿辅助,即便冷凝雪加入进来,若不用上内劲,也能勉强应付得来。 可应付得来不代表能够获胜,一个小时过去,方羽白体能消耗严重,感觉浑身力量都被抽空,只能拱手认输。 他本以为自己新得了长生真气,持续战斗能力会有显著的提升,实际打斗中才发现,长生真气在恢复筋骨疲劳上的作用,远没有促进血肉生长来的高效。 三人盘坐在练功毯上,冷凝雪开始讲解招式的不足,劲力运使的技巧,说到关键处,还会起身示范,再让二人演练。 到了晚上,方羽白首次没有进行长生真气的控制训练,他躺在床上,不断在思索,何为感知血气运行,作用又是什么。 昨天在小东北,冷凝雪曾说,武者感知血气运行,其实质是肉身的自发反映,禁锢能量外泄,当时他还不太明白,今天与二女搭手对战,用盗术天赋“看”楚绯红的血气运行,他才恍然大悟。 人在活动之时,每一个动作都要消耗能量,尤其是在打斗等剧烈运动时,体血精力都会化做热量和汗水一起通过毛孔释放出去,这样就会造成能量的大幅消耗。 而感应到血气运行的一阶武者,却能在不经意间闭合毛孔,阻止能量的外泄,用更少的能量持续战斗。这也是为何他体力远超楚绯红,剧烈打斗持续时间却低于楚绯红的原因所在。 方羽白想明白这个道理,却根本不知怎样去闭合毛孔,只能无奈的轻叹,躺在床上思绪纷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亚轩碧树什么都好,可就是离市区近十几公里,只有一路象征性的公交车,据说一小时发一次。 冷凝雪和楚绯红上班隔三差五不规律,作为苦逼的学生党,方羽白晚睡早起,想蹭车也蹭不上。车库里到是还多出一辆长城皮卡,是以前楚教授开的,可惜方羽白没驾照,也只能望车兴叹。 冷凝雪拿着手机咔咔给方羽白照了几个大头像,说给他办个驾照,但没办下驾照这些天,就得让他跑步去上学了。 为了上学,多苦多累也得受着,方羽白六点钟就背着包出了家门,看四野无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跑,心道凭借小爷的腿力,每小时三四十公里是没问题的。 跑出了五六公里,身后传来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应该是辆跑车。 这条路虽是四车道,却没设计人行路,方羽白尽量往边上靠,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现在马路杀手这么多,避让三分对谁都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耳中忽然听到急促的刹车声,他的眉心一凉,浑身汗毛炸起,猛地回头一看,一辆黑色跑车直奔自己撞来,车窗里的年轻男子吓得面如土色,竟然伸手捂住了眼睛。 “你妹呀!真遇到马路杀手了!” 方羽白单掌拍在机盖上,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咔吧声中腕骨已经错位,顾不得疼痛,蹂身借力翻起,砰的一声右肩撞在车顶,再顺势翻滚,从车后跌落在地上,滚得头晕脑胀,这才停了下来。 跑车冲出十几米远才停了下来,一个瘦弱的小青年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颤声道:“哥,我撞人了,在红桥附近。” “有人看到吗?死没死?”电话里人懒洋洋问道。 “没人,”小青年探着头瞅向倒地不起的方羽白,“估计是死了,我开到一百四十迈了,那人一动不动。” “那地方没摄像头,你倒车再撞一下,然后下车往回走,我去接你,五六分钟就到。”电话那头道。 “薛哥,我不敢啊!”小青年一听要让他再撞一边,差点没哭了。 “你傻啊!撞死了赔点钱就完事儿了,要是没死事儿就麻烦了,抓紧时间,我马上就到。”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直接挂断了。 方羽白躺在地上晕晕沉沉的,却听到了这样的电话,心道这些人对生命竟然漠视到如此程度,简直连渣滓也不如。又转念想也不完全怪这些人,现今社会金钱至上,有钱能使磨推鬼,主流道德观已扭曲,还能奢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良心吗! 他休息的已经差不多了,手腕和肩膀虽然脱臼,却不严重,凭借他多次摘人关节的熟练技巧,分分钟就能推上去,到时候稍一释放长生真气,包管和好人一样。 可他却不想起来,他想看一看,这个小青年到底会不会彻底丢到良心,倒车来撞自己。他相信人性是善良的,若能悬崖勒马,还是可以挽救的。 小青年的表现让方羽白失望急了,电话那头挂断没数三个数,小青年就上了车,踩着油门倒车,要对他进行二次碾压。 方羽白叹了口气,伸手接上了手臂和手腕,他想好了,车子到过来后,急速闪到车身左面,一脚揣在车轮上,有七成把握把跑车揣入西面的碧水里。 滋! 又是急促的刹车声,跑车在里方羽白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小青年开了车门,跑到方羽白身边,探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忙把手伸到方羽白腋下,吃力把他往车里拖。 方羽白被小青年的表现激起了兴趣,他闭着眼装作昏迷不醒。 “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死。”小青年力量太小,弄了好几分钟才把方羽白拖到车门口,却说什么也拉不上座位。 远处又传来了轰鸣声,一辆卡宴S停了下来,“小六,你搞什么,我让你撞死他你把他往车里拖干什么,还嫌事儿不大吗!” “薛哥,这人还没死,我不能杀他,我得救他。”小六被彻底急哭了,“哥,你来帮我抬一下他,他太重了。” 方羽白心道,小爷还不到一百四,是你瘦的跟猴似的,不过这个薛哥听说话声怎么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吗? “小六,我就看不上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还想和我们四个做大事儿,你放下他,我撞他一下,麻痹的,但是赔偿的钱得你出。”薛哥上了卡宴不忘又喊一句,“办完了你得请我喝酒。” 小六略有犹豫,脑袋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眼泪滴到方羽白脸上,给他恶心够呛。 “薛哥,我要送他去医院!”小六终于做了决定,身体也充满了力量,拉住方羽白,将他拽上了跑车副座。 薛哥又从卡宴上下来,一把揪住小六的衣领,怒道:“麻痹的,我们东江四少哪个手底下没案子,看得起你寻思帮你一把,就你这烂泥巴扶不上墙的熊样,以后别急吧说认识我们。” 薛哥把小六一推,直接扔了个跟头,又朝着他吐了口唾沫,不经意往副驾驶一看,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站到正面,盯着方羽白看了半天,狞笑道:“妈的,老子正找你呢,你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今天该你倒霉,不死也得死了。” “薛哥,你认得他?你不能杀他。”小六急着爬起来,被薛哥一脚踹倒。 “你赶紧开车滚蛋,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了!”薛哥一边骂小六,一边揪住方羽白的衣领要把他拽下来。 却突然感觉手腕一沉,咔吧一声脆响,左手竟然失去了知觉,紧接着一条手臂按在左肩,又是咔吧一声响,左臂也失去了知觉,一个让他永远难以忘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正义,它让好人踏实,让坏人时刻感到恐惧。你做好向我道歉的准备了吗?”(未完待续) 第62章 王者归来 “你……你,你没事儿!”小六指着方羽白,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咋没事儿,要不你站那嘠达,我撞你一下试试!”方羽白说话一口东北味,揉揉鼻子,恶狠狠道:“鉴于你撞人后表现良好,我不为难你,站在那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向我道歉,祈求我的宽恕。” 小六大脑有些短路,不明白这人什么情况,下意识的小鸡啄米,站着一动不敢动。 搞定了小六,方羽白一把揪住薛哥的头发,拽着走向后面的卡宴。这个过程他很熟悉,那天他就是这样将这个人渣从GT-R里拽出来的,今天只不过将顺序逆转。 “嘭!” 方羽白按着薛宗仁的脑袋,强迫他来个头槌,可惜车窗过硬,连裂纹都没有。 “别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薛宗仁上次小巷口,已经向方羽白低过一次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在乎再低一次头。 方羽白拍拍手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前提是用脑袋撞碎玻璃。我这人念旧,想见到和上次相同的画面。” 方羽白边说边捏的拳头咔咔响,不时挥动两下手掌,让薛宗仁刚种上不久的烤瓷牙又有了酸胀的感觉。 他知道今天不撞碎玻璃是不成了,只能咬着牙用额头一下一下去撞,可他妈的卡宴玻璃太硬了,这厮左右看了看,多么期待有过往路人看到这一幕,将自己从这个恶魔无赖的手中解救出来,可惜这条路实在是太偏僻了,尤其是此时还没到七点,根本没人开车经过。 薛宗仁看向乖乖站在跑车前“反思”的小六,心想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不带保镖就跑出来,可你现在窝囊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你还是个男人吗! 他将一部分愤怒倾泻在小六身上,却没想过他自己更不是男人,连一怒拔剑的勇气都没有,却只懂得将责任推给别人。 方羽白懒得和这种人渣浪费时间,在他的帮助下,薛宗仁以史无前例的猛烈头槌,终于将卡宴的车窗撞碎,算是初步完成了方羽白接受道歉的要求。 方羽白打开后车门,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把薛宗仁扔了进去,趁机按下手机的录音键,跟着坐了进去。 “我听说你们四大公子手上都有案子,我这人比较八卦,和我说说。” 薛宗仁是个商人,他想讨价还价一番,车里却响起了滴答滴答的警报声,原来是方羽白上车后没关严车门。 方羽白一掌甩出,用上了太极拳中最为刚猛的鞭手力量,砰的一声,卡宴车门竟然被击飞十几米远。 薛宗仁看的清楚,车门连接车身的螺丝齐刷刷的断开,心想这样一掌要是拍在脑袋上,估计不会比这车门下场好。 他咽了口唾沫,开始交代他们东江四少的累累恶行,先说自己酒醉开车撞死过人,又说陆成翰玩弄女子后女子自杀、再说孟德明以拘捕的名头枪杀敌人,最后说贾宇拆迁逼人自焚。把方羽白听的直皱眉头,不时看向西面蜿蜒向南的碧水,恨不得将这种人渣打死扔进去毁尸灭迹。 不过方羽白最终还是平息下怒气,他只是个学生,没有想当然的执法权,只不过心中的气还是要出一下的。 他把两个耳光送给了这个人渣,然后一副好朋友的样子搂住了薛宗仁的肩膀,恶狠狠道:“现在,咱们来谈一谈你对我的补偿一事。” 最终方羽白获得了薛宗仁二十万的赔偿承诺,并现场签下了赔偿协议。 下车后方羽白拽下行车记录仪扔到碧水之中,让薛宗仁掉头离开,晚上五点前打电话送钱。 薛宗仁真想踩足油门撞死方羽白,却想起一百四十迈的跑车都没让这小子伤到分毫,若是杀虎不成被虎噬,到时候找谁喊冤去。 他掉头刚要离去,又被方羽白叫住,“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吧!记住了,我叫方羽白,不想送钱也可以,等待承接我的怒火吧!” 这小子是明显虱子多不怕咬的主,威胁完薛宗仁,又搂着小六的肩膀坐到了跑车里。 小六没用他督促,开口磕磕巴巴道:“小白哥,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听音乐开车,不该超速行驶,更不该听信薛宗仁的挑唆,想开车再撞你一次。小白哥,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我愿意也赔偿二十万元,当作对你的精神补偿。” 方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需要你的二十万补偿,但要郑重的警告你,做事情,要讲良心。” “是,是,我知道错了!”小六认错态度良好,说什么也要给方羽白补偿,最终屈服于方羽白的淫威,退一步说摆宴席压惊。 “压个毛线,先开车把我送到四中,上课快要迟到了。”方羽白系上安全带道:“保持车速,再撞车我先撕了你。” 方羽白路上虽然耽搁了一阵,但捞了专车,正好踩着点进入教室,第一节课竟然又是数学课。 严叶瞅了眼方羽白,心里老大不满意了,上次的奥数竞赛,他最中意的就是方羽白,没想到这小子打架斗殴被抓了,害的他成绩有所下降。不过作为老师,他还是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情绪,不迁怒也是一个合格老师的素养。 方羽白这次又进监狱,又入医院,无论他曾经如何低调,也无法不在班级、在学校引起注意。尤其是最近东江第一个高中生社团……校园英雄联盟成立,轰轰烈烈的组织了两次大事儿,成为东江教育系统最为出彩的一笔,各中学纷纷派人来四中观摩学习,极大提升了四中的对外形象。 据知情人士透露,校园英雄联盟的盟主,就是这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方羽白。 第一节课铃声刚刚响起,广播大喇叭响起了高昂的进行曲,操场上嘈嘈杂杂的乱成一团。过了五六分钟,忽然静了下来,约摸有三四百人齐声喊道:“方羽白,我们爱你!” “怎么回事?”方羽白疑惑问向跑过来的死党陈书文。 小胖子学着他揉着鼻子,仰头牛逼轰轰道:“昨天你打电话告诉我今天来上课,我不小心和钟陌他们说漏了嘴……” “我勒个去,不待这么搞个人崇拜的……” 方羽白往后用力一靠,椅子咔嚓一声差点没碎了,吓得他连忙起身,害怕菊花有事。 外面一声接一声的喊,满屋子的学生都看着方羽白,他无奈出了教室,对着早就等在门口的钟陌道:“让他别喊了,我下楼看看。” 钟陌拿着手机当对讲,一个停字说出口,外面里面就停了下来。 方羽白搂着钟陌的肩膀道:“用微信树立威信,你小子行啊!” 钟陌笑道:“都是靠着唐老师、陈老师的帮忙,还有小白哥的巨大影响力。” “不错,两月没见,都能说出这么官方通用的马匹话了,中午你请客,叫上唐老师和陈老师,咱们吃个饭。”方羽白自知道钟陌家是亿万富豪后,宰熟没商量。 站在操场主席台上,面对这着下面三百余名联盟的男女会员,方羽白毫不紧张。他往主席台山一站,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震慑全场。 他扔掉话筒,气沉丹田,只说了一句话,“我小时候经常问自己,怎么做才能成为英雄?现在我明白了,英雄就是做对的事。” 这货说完后朝着众人鞠了一个躬,大步走下主席台,钟陌连忙抄起话筒,把小白哥的话一阵解释、升华,最终换来三百余人雷鸣般的掌声。 方羽白眯着眼睛看着台上的钟陌,摇头苦笑,曾经的那个以混黑社会为乐趣的小流氓,竟然有传销大王的潜质。 再次回到教室,是英语课。方羽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盯着黑板,思绪却不知飞向了哪里。忽然前座回手递过来一个纸条,他是最后一桌,这纸条不会传错,随手打开,心头一惊,纸条上赫然写着“抢劫犯”三个字。 他抻着脖子四处看,在最左面第三排,终于看到了何清何莲姐妹,妹妹还调过头朝着他眨了下眼睛。 英语老师目光如炬,这点小动作哪里能瞒过她。直接就把何莲叫了起来,一通英语对话后,又很无奈的让她坐下,心想这孩子一口地道的伦敦腔,比我这东江英语强太多,再看看被何莲勾搭的方羽白,她是知道这个最近名声鹊起的学生,更知道他的口语可以作为走遍美国的范本,有气撒不得,被憋得干咳一声,继续往下讲课。 下课后,何清很矜持的没过来,何莲却跳脚似的跑来靠在方羽白课桌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眼神不时瞄向偷看过来的姬千寻,露出得意的笑容。 到了中午,唐心老师、陈燕老师、钟陌、韩维、陈书文、加上不请自来的何家姐妹,齐聚饭店庆祝方羽白的回归。 方羽白的请假手续是警察局负责办理的,说他在协助警察办案时受伤,但并未告知到底是什么案子。这么长时间方羽白也没有和任何人通过电话,只是短信通知说在外地,让众人好是担心。 此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方羽白说在拘留所被人提前保释,出来后往家走恰巧遇到绑架案,在营救被绑人员时受了重伤。 方羽白口才不错,把这事儿说得像是传奇故事,众人听的一惊一乍,也没注意到他刻意隐瞒的事情,小胖子陈书文拽着他的衣服,怂恿他展露一下英雄的伤口,被他一巴掌拍掉,义正言辞的拒绝。 “英雄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多做,少说,方为正道!”(未完待续) 第63章 联盟动态 方羽白有一些事情要问众人,比如说庭审案子是谁组织的,谁收集的证据,谁请的律师。 众人把陈燕老师和何莲推到了前面。 陈燕是法律专业毕业,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律师,自那天被方羽白从帝尊五楼带出来,她就开始收集证据。比如用手机录像、化验葡萄酒瓶内残留、调查一众参与人的身份信息等,在法院未曾开庭前,就在网络上组织水军、五毛党和陈陶笛一伙人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可以说帝尊的案子,基本上是陈燕的功劳,而何莲,则是打赢陆成翰一案的关键人物。 陆成翰在二中调戏姬千寻反被方羽白怒抽,之后马上联系南塔辖区派出所所长,不仅抓走了方羽白,还伙同学校保安处,将现场前方拍摄到的全景视频资料删除。 如果按照陆成翰等人提供的不完全视频,方羽白恶意伤人,判个一年两年妥妥的,多亏了何莲找到警察口的熟人,从南塔派出所办公ipad中发现了唯一保留的全景视频,这才是扭转案件的关键。也正因为此事,南塔派出所正副所长被一撸到底,相关人员处分的处分,开除的开除,就连二中教务处主任,也被记大过处分。 方羽白有些纳闷,询问何家姐妹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能在警察口有这么大能量。 众人哈哈大笑,小胖子拍着方羽白的肩膀揶揄道:“小白,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能养成书呆子,你没事儿该看看报纸新闻了!” 在座的人大多对时政有些了解,都知道东江市委书记叫何沉舟,在网上稍一查证,就知道了何家姐妹的身份,也就方羽白这个从不关心时政的闷头,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何清不欲在这件事儿上说太多,虽然她们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却不愿意用这个身份和大家交往。她岔开话题,询问方羽白两个月没上课,功课上是否落下了。 方羽白拍着胸口道:“有你和何莲在,第一这话不敢说,但考个高分不成问题。” 何莲攥起小拳头,示威道:“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我姐在二中从没拿过第二。” “这么说每次都是你二了?”小胖子在旁边调笑,被何莲照着后背一阵锤。 唐心正色道:“勇于拼搏,争当先锋固然是好,但希望你们不要执着于此,学习是对未知的一种挑战,是对人生的一种态度,而不是为了争夺没有意义的第一。” 说起第一,方羽白想到了姬千寻,那个总喜欢昂起头走路的美丽女子,也是从未屈居过第二,两个第一还没等到模拟考试,就已经隐约擦出火花,方羽白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倒显得对唐心的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了。 在座的有老师,有学生,这样齐聚还是第一次,方羽白不说话,气氛有些稍冷,钟陌这两个月运作校园英雄联盟,是真的锻炼出来了,打破沉默,向方羽白介绍联盟运作状况。 联盟的核心思想是“自强、合作”,在唐心老师和陈燕老师的支持下,通过了校团委审核,在市教育局备案,于今年九月一日正式成立。 联盟主打极限健身、弘扬华夏传统武术,促进成员合作进步,原始成员班底是高一、二年级那些幻想张扬跋扈、内裤外穿的不安分学生。 这些学生或许成绩不怎么出色,但都有各种专长和资源,比如韩维擅长写作,将方羽白的事迹添油加醋编成连载小说,让一名擅长漫画的学生配上漫画,首版印刷了二百本在四中免费送出,获得了众学生的追捧。 在此之后,联盟运作通过了出版机构的审核,以此漫画为核心,吸收优秀稿件,编撰期刊,一版再版,现如今已经先后发行了十万余本,据渠道反馈,此期刊在临海省掀起了一股热潮,甚至部分地区出现了一版难求的场面。现如今联盟正在考虑和更大规模的印刷厂合作,以增加产能。 当然,联盟出版刊物,只是一种宣传和生存手段,随着联盟知名度的提高,更多的崇拜英雄的学生加入联盟,给联盟注入新鲜的血液。 联盟不强制要求入会缴纳会费,但会对所有入盟的成员进行跟踪考核,入盟成员必须在德智体美劳五方面有所提升,否则会被扔到联盟大部队进行回炉重造,邀请武警官兵做教官,对不合格成员进行严苛训练。 现阶段,联盟主要分为五个部门,分别为市场部,主管联盟期刊的对外营销、内容审核、编辑创作,这是联盟的创收部门;运营部,组织成员进行极限体能训练、传统武术训练,这是保持联盟性质的最基础部门;内务部,负责对联盟成员进行跟踪督导,考察成员进步情况,属于监督执行部门;大部队,对不合格成员进行“地狱式”训练,强迫其进行提升,是联盟兜底部门。 迄今为止,联盟成员共计三百六十人,纯盈利六十万元,现有流动资金四十八万元。 方羽白手指敲击桌子,铛铛作响,眯着眼睛陷入思考之中。他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到,校园英雄联盟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势,若只是小打小闹,当作游戏一场,是不必费什么心思的,可如今事情闹大了,看似风光无限,怕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危机或许离得已经不远了。 他揉着鼻子,沉吟道:“我只有一个问题,盈利这么多,学校怎么看我们?” 这话算是问道了点子上,钟陌看了看唐心和陈燕两位老师,无奈叹道:“我们最初画漫画,只是想扩大联盟的影响力,没想到资源太多,不小心就出版赚钱了,现在学校团委以联盟属于学校下设团体的名义,要求我们让出市场部,交由学校统一管理。” “他们到是打的好算盘,当初申请成立联盟时,可没少给我们下绊子。我们免费发漫画,还被卜师仁记了一次大过,说传播不健康言论。学校这么无耻,我也是醉了!”韩维插口道。 “方羽白,你是盟主,你怎么看?”唐心在桌子底下捏住陈燕的手,制止了她说话。 方羽白眯着眼睛,冷笑道:“壮士断腕,分割重组,于校外成立独立杂志社。” 唐心和陈燕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赏的眼神。 钟陌有些着急,“这是什么意思?拆分联盟吗?我们成立还不到两个月!” “Nointerest,Nostrife。”陈书文拍了拍钟陌的肩膀,老成的有些滑稽。 “什么意思?”钟陌挠头道。 “没有利益,没有纷争。”韩维趴在他耳边悄声说,心想钟少的英文水平亟待提升。 “组建公司这种高科技玩意我玩不了,你们谁有资源,提供一下。” “不用资源,陈老师拿手……”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燕,她苦笑道:“实际上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才是我的理想……” “打住,”唐心一把捏住她的手道:“小白的案子我就看出来了,就你这样的暗黑女皇,毁人不倦还差不多。咱俩当初不是商量好了吗,如果小白同意分割重组,你就为校园英雄联盟甘于奉献……” 未来发展基本定下来了,众人动筷吃饭,忽然唐心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教导主任卜师仁的电话。 “小唐老师,你们班的方羽白刚上学就犯了敲诈勒索的重罪!他现在人在哪,你让他快点回学校,警察已经找上门来了。”电话里卜师仁气急败坏,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四周应该没人。 方羽白接过手机,冷声道:“卜老师,看来你忘了什么是为人师表,乱说话是要负责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卜师仁之所以给唐心打电话,只是想逼迫她答应学校接管联盟市场部的事,没想到方羽白还真和她在一起。为人师表这句话他是第二次听方羽白说,上次的事情虽过去两个月,仍让他记忆犹新,哪还敢和方羽白硬气,口风一软道:“刚刚旧城区分局来人调查,说你早上对东江一位姓薛的青年企业家敲诈勒索,已让我暂时搪塞过去,他们说让你下午过去一趟,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知道了,希望你把为人师表这四个字挂在办公室时刻警醒,我真不想再对你说第三次。”方羽白重伤之后,少年轻狂的性子收了一些,更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做一个改变社会不良风气的先行者。 他挂了电话,沉思不语,没想到薛宗仁还真敢报警,这事儿说来对方没有证据,只不过很可能又要和警察、法院打交道。 “小白,不打算说说吗?”唐心问道。 方羽白把早上差点被撞死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掏出手机,放出薛宗仁交待东江四少做恶的那一段,众人均听的咬牙愤恨,想不到世间恶人如此之多,逃脱法律的制裁后仍继续害人。 方羽白说:“东江四恶少做的事情,早就经过审判,虽然他们没得到应有的制裁,我也不方便杀人扔河里。我只能就他试图撞死我的事情,要了二十万补偿费。陈老师,你学过法律,这事儿麻烦吗?” 陈燕沉声道:“麻不麻烦还要看一个关键的证人。你联系一下撞你的那个小六,最好能让他过来一趟,我联系一下楚三招,他才是法律专家。”(未完待续) 第64章 英伦绅士 “谁是楚三招?”方羽白问。 “就是帮你打官司的人,向来辩护只出三招,出道后打过一百四十场官司,从没输过,号称流氓大状!”陈书文滑开手机屏幕,在里面翻了半天,竟然都是楚三招当庭辩论的照片,“看,这人特绅士,是我崇拜的偶像。” 小方同学白了他一眼,感觉一阵恶寒,心道你的偶像是小泽、是波多,什么时候竟然对绅士律师感兴趣了! 陈书文太明白他这个眼神儿了,一脸无奈道:“兄弟,我是崇拜,崇拜你懂吗!算了,看你的模样你也不懂,你就一俗人!” 方羽白根本不给死党辩解的机会,他在包里一阵乱翻,终于找到小六塞到他包里的烫金名片,没有乱七八糟的头衔,前前后后只写这名字和电话号码。 这种奇怪的名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嘟囔道:“马青羽!这名片的简约和小六的猥琐根本不成正比,难道有钱人都这么任性吗?” “马青羽?”唐心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钟陌疑惑道:“不会和青羽高科有什么关系吧!” “我管他什么高不高科的,这个小六子人没坏到家,我已经将他列入可以拯救的名单里了。”方羽白拨出号码,待对方接通后大咧咧道:“马六啊,你有没有空来四中门口的华庆饭店,我有点事儿和你说。我是方羽白……” 电话那头的马青羽自幼体弱多病,小时候把内裤外穿、飞来飞去的超人当成偶像,后来见识了华夏武功高手,对强者的崇拜一发不可收拾。回到东江后,他接触到了东江四少,在四人有意表演下,把四人当成了豪爽的英雄人物,立誓要做东江四公子的替补,无奈在他前面还有一人,只能顺位成为老六,却也以此为荣,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一阵子,马青羽正在追看一本名为《校园英雄联盟》的漫画,主人公小白哥不仅风流倜傥,武力超绝,更能坚持原则,不昧本心,对他的感触很深。加之他与四公子相处久了,也隐约感觉这四人作风不争,心里在不断思索,是否还要和他们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今天早上他听音乐有些头晕,撞上了跑步上学的方羽白,本以为要出了人命,没想到方羽白完好无损,还用超强的武力,把他曾经的偶像薛宗仁打的屁股尿流。他当时心中一动,觉得方羽白的形象和漫画书里面的小白哥很像,回来后马上派人打听,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方羽白就是漫画中小白哥的原型。 可惜的是,早上他想对方羽白进行补偿,人家却根本看不上眼,想留个电话人也没答应,好说歹说塞到包里一张名片,虽然那东西价值不菲,可看方羽白的表情,与手纸无异。没想到正在他惆怅与英雄失之交臂的时候,竟然接到了小白哥的电话。 “好,我就在旧城,十分钟一定赶到!”马青羽下了保证,心道万万不可错过偶像之约。 “你慢点开车,撞死人不用偿命吗!”方羽白对着电话一阵骂,却让马青羽高兴的蹦了起来。 关心,并不一定是嘘寒问暖,男人之间,或许来的更狂野、更粗糙,却更让人心中感动。 楚三招比马青羽来的还要快一些,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彬彬有礼对着众人躬身行礼,十足的英伦绅士范。 见方羽白右手边还有个位置,脱下风衣搭在上面,点头坐了下来。 “方先生你好,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叫楚玉墨。”楚玉墨见众人反应各异,笑道:“别担心,我和金陵十三钗里的玉墨没半毛钱关系。” “玉墨,绯红!”方羽白听到楚玉墨的名字,忽然想到了师妹楚绯红,竟然越看越觉得像,他笑道:“虽然是第一次正是接触,我却觉得会和楚律师相处的很愉快。” “或许吧!方先生这次又惹上了哪尊大神?”楚玉墨似乎对方羽白的客气不太感冒,只是对他惹的人比较感兴趣。 “薛家的薛宗仁,今天早上他试图谋杀我,被我劝解后答应赔偿我二十万的精神损失费,这是赔偿合同。”方羽白递过合同,把早上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 楚玉墨把录音直接传到自己手机里,然后把合同撕成粉碎,扔到垃圾桶里,“这合同属于无效合同,有用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马青羽的态度,一个是你的态度。” “哦,还请楚律师教我。” 楚玉墨看了看众人,那意思是让我在这说吗? 方羽白点了点头,楚玉墨道:“按照你说的,现场没有视频记录,就算马青羽帮薛宗仁作证,你也可以一推三六五,与薛宗仁打一场不会输的官司。如果马青羽站在你这面,你又想获得赔偿,我会让薛宗仁吐出一百万,甚至更多。”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青羽敲了敲包间的门,探进头看到方羽白,兴奋的小跑进来,“小白哥,你找我什么事儿?” 方羽白让马青羽坐下,对楚玉墨笑道:“他就是马青羽,我似乎看到一百万已经到手了!” 唐心以快要上课为由,将陈书文等人都撵回学校,却和陈燕掺和到方羽白等人的“勒索”大计里。 楚玉墨办事效率超高,他先通过警察系统内的熟人了解到薛宗仁并未正式报警,估计对方是想用私人关系,给方羽白点颜色。 之后他拿着电话开始录音,让马青羽突出说明薛宗仁怂恿他开车对方羽白进行二次碾压,并开着车欲图亲自动手,然后方羽白醒了过来,薛宗仁悔恨交加,答应进行精神赔偿。 录完音,楚玉墨以方羽白律师的名义,拿着方羽白的手机,拨通了薛宗仁的电话,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严令薛宗仁在半个小时内,将赔偿款打入指定帐户,否则方羽白将亲自去亚轩碧树拜访云云。 薛宗仁气急败坏,在电话里大吼要去法院状告方羽白勒索,让他把牢底坐穿。 楚玉墨笑着播放了马青羽的录音,说欢迎薛宗仁去法院告状,并告知杀人未遂案可判三年至十年,当然,凭借薛家在东江的影响,完全能够判三缓五,但估计到了那时,我的当事人方羽白不会希望看到薛宗仁的存在了。 薛宗仁沉默了许久,一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就是有些不甘心这样被人要挟着给出去,尤其是给仇人。他沉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会就此罢手。” 楚玉墨笑道:“我叫楚玉墨,有人叫我流氓律师,如果你还是不知道的话,可以查看两个月前我为当事人方羽白在市中级法院进行的辩护案宗。” 两个月前薛宗仁被方羽白爆抽,去欧洲镶牙养生,借机与情人嗨皮一个多月,不只错过了小兄弟陆成翰的官司,连好友孟德明被迫辞职的事儿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他们东江四少的三个人,都在方羽白手里吃了亏。 不过,他是知道楚玉墨大名的,作为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商人,可能没有谁不知道楚玉墨。 楚玉墨年龄三十,三年前横空出世,共打过一百四十场官司,几乎是五、六天就完结一个案子,且毫无败绩,他每次打官司都能切中要害,三招制敌,因此道上送他外号楚三招。但实际上他的第三招都是倒打一耙的路数,很野、很流氓,却总能成功,慢慢的输了官司的人就叫他流氓大状。 这个人很邪性,他接案子全凭喜好,甚至会自荐上门,不收任何费用,但这人穷的只能住在单身公寓里。不知有多少人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却从未听说有人得手。 薛宗仁在第一次挨打时就调查过方羽白,知道方羽白是个穷光蛋。他不是惹不起这样高武力值的穷光蛋,而是不值当去惹。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一旦处理不好就沾惹一身腥,因此他上次受辱后暂时隐忍,跑去欧洲散心。没想到从欧洲回来没多久,竟然又和这个匹夫扯上瓜葛,还牵连出懂法律的另一个匹夫。 薛宗仁思索很久,想到有个大工程跟着,别因小失大,还是决定暂时退让,等有机会了一并收拾他们。他记下方羽白的银行账号,很痛快的打过来一百万。 方羽白有意与楚玉墨结交,收到款后把银行卡递了过去,笑道:“楚律师,感谢上次仗义出手,这些钱就当作上次和这次的费用了。” 楚玉墨把银行卡扔了回去,“白先生,就你这样的借记卡,我要取出一百万还不得累死。以后惹到了大人物,还可以找我,到时候咱们再谈。” 方羽白穷鬼一个,哪里知道借记卡取钱的诸多限制,想装大尾巴狼却丢了一次人,讪讪的收起了银行卡。 楚玉墨穿上风衣,朝着唐心二女弯腰致意后离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回头对马青羽说:“旧城棚户区改造听说有你一份?建议你及时撤出,怕是要出大事儿。” 说完朝众人点了点头,潇洒离去。 方羽白注意到他的风衣袖口、衣角都已经磨秃了,却给人一种颓废的成熟感。他很绅士,却又倔强的有些无礼,很热心,却又处处拒人千里,很缺钱,却对百万巨款弃如敝屐。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方羽白摸着鼻子,眯眼微笑,在想着楚玉墨的不凡,却没注意到,还有三个人正用不同的目光在看着他。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未完待续) 第65章 青羽高科 过了许久,方羽白回过神来,瞧着一脸崇拜眼神的马青羽道:“青羽高科和你有关系?正在做棚户区改造?” 方羽白之所以对这件事儿感兴趣,纯粹是想到了那个许久没见的爱哭女子苏飞霏,她家紧挨着棚户区,或许在改造范围内,若涉及到拆迁费,怕是她的那个势力大姨,又要闹出些事情来,这才询问一下。 方羽白一个电话从薛宗仁那要来百万赔款,又一掷千金毫毫不在乎,这份豪气,在马青羽眼里,和李太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侠境界一般无二,自此时起,崇拜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方羽白的询问,马上竹筒倒豆子般把所知的全说了出来。 “青羽高科是我父亲的产业,他老人家拿出两个亿给我做生意,我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挂靠在青羽高科的名下,与贾宇合作开发旧城棚户区改造工程。” 方羽白道:“贾宇?岂不是东江四大恶少之一,曾经因拆迁逼人自焚的渣滓。” 马青羽讪讪的挠头道:“我回东江不到一年,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只当他们是有名望的强者,这才和他们走到了一起。现在已经投入了一个亿,撤出来就亏大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唐心插口道:“路虽走错,却不妨重新选择,只要想改,总是有机会的。” 方羽白拍了拍马青羽瘦弱的肩膀道:“我看你像是读过书的人,曾经有位诗人叫孟郊,曾写过一篇诗名为《择友》,你可识得?” 马青羽点点头,抑扬顿挫的诵读了一遍。 他的表现让方羽白很是欣慰,方羽白曾经对死党陈书文也问过同样的话,可那厮张口问孟郊和孟母三迁有什么关系,让方羽白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陈书文。此时马青羽不仅知道孟郊,还能背诵出这首流传不算太广的诗,可谓是正对方羽白闷骚的路子。 方羽白说:“好人常直道,不顺世间逆。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我不懂做生意,却明白做人,和贾宇那种人合作,君子所不齿。况且听楚玉墨的意思,或许棚户区改造要出问题,你还是尽快与这类人撇清关系吧!” 若方羽白劝说的对象换做他人,估计人家会唾他一脸。一个亿都投进去了,你说撤就撤啊!可这事儿放到马青羽身上,却不算太难,大不了那一个亿不要了。 马青羽从小体弱多病,性格非常容易偏激,此时他感觉到方羽白等人的正直、友善,心中激情澎湃,义字当先,一个亿算个毛线。他点点头,打电话让手下清算账目,做好撤出的准备。 四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方羽白发现马青羽和草包两个字根本不搭边,只能算是追星族。他的文学素养很高,为人没有富家公子哥的张扬跋扈,反倒很是谦卑恭谨,加上这小子对校园英雄联盟很感兴趣,不由动起了心思,笑问有没有兴趣对联盟进行投资。 马青羽一拍大腿,他太有兴趣了! 方羽白瞅着唐心微笑,这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拆分校园英雄联盟重组公司的决定,是为了对抗校方部分贪得无厌之人的不得已策略,最大的难点还是在资金上,现在有了马青羽的注资,一切变得都有可能。 陈燕法律专业毕业,于组建公司方面也非常擅长,她和马青羽就具体合作的要点进行了口头约定,有了大量资金的注入,陈燕甚至发出打造华夏漫画行业旗舰的豪情壮语。 方羽白和唐心不懂公司运营,坐到旁边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方羽白练武后气质沉稳,加上二人年岁不差多少,看起来竟有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之感。陈燕偶尔看向二人,眼神中尽是笑意。 唐心询问了一些方羽白学习上的事情,方羽白向她保证没问题,还象征性的背诵了一篇未曾学过的古文,让小唐老师非常满意。 唐心和陈燕下午还有课,谈了一会就要走了,特许方羽白和马青羽继续交流。 方羽白之前就听到马青羽要担任杂志社编辑,看她们要走,忙问陈燕杂志社缺不缺美工,陈燕点头称缺,极缺,有高手就尽快介绍。 方羽白心里有了定计,他从棚户区拆迁想到了苏飞霏,记得她在湖海大学的专业和绘画有关,就琢磨着给她找份工作,当然前提是苏飞霏自己愿意。 唐心二女走后,方羽白让饭店老板上肉串、喝啤酒,这是男人之间拉关系的不二法门,不成想马青羽才吃了两串,喝了半瓶啤酒,就跑到卫生间狂吐,出来后脸上都没人色了! “羊肉过敏还是啤酒过敏?”方羽白疑惑问道。 “不是过敏,是我的身体有问题,不能吃油腻的,不能喝刺激性的。”马青羽觉得很惭愧,他想要强迫自己吃下去,可身体的反应却由不得他控制。 方羽白给倒了杯水递给他,“什么问题,你身体瘦弱和这个问题有关?” 马青羽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我的基因与常人有些不同,对脂肪酸尤其是饱和脂肪酸的分解能力极差,二十多年过去,我的胃部对饱和脂肪酸已经形成了排斥反应。” 方羽白听的直皱眉,忍不住打断道:“说人话!” 马青羽叹道:“我的身体无法分解吸收动物油脂,胃部形成条件反射,不能吃肉!至于刺激性的饮品,更是不能尝试。” 方羽白对马青羽的印象很好,没想到这个性格有些懦弱的谦逊青年,竟然患有这样怪异的疾病,想想东江四大恶少的人渣,各个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真**的是命运不公。他问道:“无法治愈吗?你家那么有钱,这世界上有钱什么病还不能治!换胃、换肝、换肾,哪里有问题就换哪里!” 马青羽眼中泪花闪现,摇头道:“换什么都不行,是基因问题,除非把我整个人都换掉。” 方羽白有些黯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很有教养的青年已经受此折磨二十多年,不缺他没有营养的安慰。他拿起酒瓶,与马青羽的水杯碰了一下,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干了,却觉得胸中憋屈,不吐不快。 马青羽抹了下眼睛,故作洒脱道:“我父亲为我创办了青羽高科,欲图在基因改造方面进行突破,治愈我的身体的顽疾,可我能感觉得到,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不过我知足了,我能看到、能听到,有钱花,比世间大多数人都要幸福得多。” “基因方面?”方羽白想到绑架楚绯红的基因战士,疑惑问道:“你知道具体研究的是什么吗?” 谈到这个,马青羽一扫阴霾,兴奋起来,“小白哥,你看过《美国队长》吗?我父亲的研究方向与之类似,他想从全方位对我的基因进行改造,不仅补全残缺部分,还会极大强壮我的身体,成为真正的Superman。” 马青羽说的和方羽白知道的基因战士太过相似,他很怀疑楚标与青羽高科有关,试探问道:“那岂不是很牛,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唉!”马青羽叹道:“科学这玩意很有意思,有时候此处和成功的彼处,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甚至你能透过窗纸,模糊看到彼处的样子,但无论你如何想去突破,都只能永远的停留在此处。我父亲投入全力研究二十年,副产品研究出一堆,造就出青羽高科百亿美金的资产,但在最关键的上面却只停留在理论设想上面,这不得不说是个非常大的讽刺。” “理论设想吗!”方羽白却不这么认为,“我记得你说回到东江不久,青羽高科总部在哪?” “我小时候在东江长大,后来随父亲在世界上到处做科研,最终父亲回到燕京成立了青羽高科,而我想在还活着的时候,回东江再看一眼。” 方羽白点点头,他把目标基本锁定在青羽高科,但相信马青羽不会太多的秘密,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回乡偶居的可怜人。 “我学过写医术,能让我摸摸脉搏吗?”方羽白想用自己的盗术听劲儿,看看能不能帮助马青羽。 他闭上眼睛,将手搭在马青羽手腕上,筋骨、血液、五脏、皮肤,他能将这具身体看个通透,除了衰弱到濒临死亡的躯体外,没有发现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这不科学,如果什么都一样的话,为何他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基因问题,是了,我只能看到大体的状态,连分子和原子都看不到,又怎能看出基因上的不同。”方羽白心中不断思索,试图集中精神,往更微观方面细看,可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能不能激发眉心冷流,感觉每次激发冷流听力和眼力都会倍数增长。”方羽白深深吸气,想主动引出冷流,却发现不入定根本引不出来。 “长生真气!” 方羽白还有这个最后的杀手锏,他彻底激发长生真气,让真气源源不断散至全身,大部分真气都慢慢的消散,却有一丝真气不知是凑巧,还是因他的引导,竟缓慢的流向手指,刺入马青羽手臂之内!(未完待续) 第66章 我自举杯我自癫 “啊!” “小白哥!什么东西钻了进来,疼!”马青羽条件反射般想缩回右手,却被方羽白牢牢握住。 “别动,一会就好!” 当长生真气刺入马青羽手臂时,方羽白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道真气并未脱离自己的感知,甚至生出能够控制的错觉。他相信长生真气不会对马青羽造成损害,闭目凝神,用心去感应。 此时服务员正要推门上菜,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里一阵恶寒。 她看到马青羽开着跑车来的,虽然瘦弱了一些,但也算是唇红齿白,潇洒多金,本想借着上菜的机会,了解一下有钱人的生活,没想到竟听到这些,这简直颠覆了她对富人阶层的向往,失望的端着菜回到后厨,和另一个服务员讨论起同性恋是否合理这个深奥晦涩的问题。 方羽白全部心思都放在感应长生真气上,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试图去控制那道真气,却仍然只能当个看客,长生真气刺入马青羽小臂,并没有像在他体内那样缓慢散去,而是沿着一条奇怪的线路,蜿蜒前行,韧性十足,由小臂上肩头、达咽喉、经两肺、下两肾、最终沉入马青羽的膀胱内。 如果方羽白是学习中医的,或者他研究透了盗门内功运转之术,就会知道长生真气在马青羽体内并非胡乱窜行,而是沿着手太阴肺经进入胸腹,又穿过两个隐秘的脉络,才最终消散在膀胱内。这两个隐秘的脉络少有人知,这种内力运行之法也是一种玄妙法门,只有少数上古门派有类似的传承,且皆是不传之秘。 方羽白过宝山空手而不自知,但他却也发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当那丝真气在马青羽体内运行时,他能感觉到真气似将马青羽体内某种不可“看”到的东西吸附其上,甚至在隐入膀胱之时,已比初进入时有些许壮大。 “吸附的是什么?为何在我体内会消散,在他体内会自行运转呢!”方羽白眉头紧皱,睁开眼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我想尿尿!”马青羽受过高等教育,本不想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但方羽白是以医生的名义帮他看病,他还是要将真实感受说出来。 “去吧!我看看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方羽白喊服务员上菜,却感觉服务员眼神怪怪的,进包厢后竟然硬憋着一口气,出门后才狠狠的吸气,心想莫非是不小心踩到狗屎了!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没闻到什么特殊异味,心中莫名一动,有些怀疑饭店服务员被仇人收买,在饭菜里下了毒,拿着筷子翻看好一会,仍是不能确定,琢磨着还是别吃了,忍着饿回小东北才安全一些。 他放下筷子,再次激发长生真气,想试试还能不能将真气引向双手,却发现这个基本上,很难! 马青羽从卫生间出来,神情非常奇怪,方羽白问他怎么了,他扭扭捏捏的说,刚刚的尿液竟然是墨绿色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方羽白拍拍马青羽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是我帮你治病的结果。” 这话说的方羽白自己都不怎么信,虽然长生真气进入马青羽膀胱后,就让他生出尿意,这里面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联系,但是不是治病就两说了,不过此时此刻,除了这样的安慰,又能做些什么呢! 方羽白怕被饭店下药暗算,带着马青羽转战小东北。 路上给萧汉东打了电话,让他带上几个能说会道的兄弟,一起聚一聚。 人多热闹,或许能暂时让马青羽忘掉忧伤。 旧城堵车太厉害,尤其是刚过玄武桥这一块,过个路口都得等十分钟。 待方羽白二人到了小东北,门口已经停着四五辆摩托车。方羽白扫了眼摩托车上贴的标志,心想飞车党最近有进步,把车标从前叉挪到了大灯下,银丝粼粼的煞是醒目。 他搂住马青羽的肩膀,笑道:“兄弟,今天给你引荐几个好汉,虽不打打杀杀,也没家财万贯,但都是够义气、够朋友的性情中人,包管你认识不后悔。” 实际上方羽白也不认识几个飞车党的人,除了有数的三两个,其他的都是脸熟,叫不上名字,以至于到了包厢,萧汉东成了主持人。 飞车党这面共来了七个人,竟还有个长相俊俏的女子,看起来有个二十七八岁,皮肤有些粗糙,一看就是长期在外面风吹日晒。 萧汉东介绍说此女是铁头的妻子,叫阮英,最近刚刚怀孕,反应比较剧烈,在家歇两天。 方羽白将马青羽介绍给众人,没说身份,没说病情,只说是朋友,想来认识一下飞车党的诸位好汉。 众人都是混迹在社会的底层,做事没有富人的那些讲究,彼此心和心也离得较近,不说上来就无话不谈,却也很少遮遮掩掩,很容易就成为朋友。 方羽白问起最近飞车党情况,萧汉东说自从砸了帝尊场子后,有几个旧城的大佬主动向飞车党示好,扔过来五十万作为飞车党运作资金。在陈燕老师的建议下,兄弟们都凑了点钱,在旧城和南城支起了两家摩托车修理厂,虽然赚的钱只够勉强糊口,却也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比以前算是强多了。 方羽白笑问:“你们怎么和陈燕老师搭上的,不一个路数啊!” 萧汉东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天突然就接到她的电话,说要一起吃个饭。对了,你们唐老师当时也去了。” 方羽白揉了揉鼻子,他大概能猜出两个老师的目的。唐心二人正直善良,有恩必报,还颇有智慧手腕。帝尊一战,飞车党出了大力的,他们的状况自然也就被两个老师看在眼里,帮忙出谋划策也就在情理之中。 其实方羽白还有个原因没有猜到,在两个老师眼中,飞车党算是方羽白的同盟军,但他们行走在灰色地带,很容易就走上犯罪的道路,将他们引入正途,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萧汉东扭捏问道:“小白哥,不知道陈燕老师有没有结婚?” “滚蛋。”方羽白一巴掌拍倒萧汉东肩膀上,身下的椅子滋嘠一阵响,差点没塌了,“我是学生,别和我谈这么深奥的问题,有心思自己去问。” 男女关系问题向来是活跃气氛的最佳段子,众人你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气氛好不热闹,马青羽很正式的说了个上大学时时的真事儿,在座的众人没人有上大学的经历,都静下来听着。 马青羽绘声绘色道:“在燕京大学读书时,一星期买了三辆自行车都丢了,心里发狠买了十把大锁,把车子五花大绑地锁了个牢实,还给贼贴了张纸条:看你还怎么“偷”。可燕大小偷太厉害,虽然加了锁,心里还是不踏实,一个晚上起夜六次,拿手电筒往楼下照,自行车安安稳稳的停在楼下,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待早上骑车时,突然发现车上竟多了五把锁,锁上还有一张纸条:看你还怎么骑!”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阮英却道:“一听小马这个笑话就是编的,你们有钱人还骑自行车?现在高中生都开车上学。” 马青羽伸了下舌头,说:“阮姐真是神了,从哪里看出来我有钱了?” 阮英道:“我们跑出租车的都是火眼金睛,你这一身衣服都是纯手工做的,边口锁的精细,一看就是有钱人专门订制的。对了,你是干什么的?东江有头有脸的人我都看过照片,怎么对你没印象呢!” 铁头扯了一下媳妇的衣服,有些怒道:“老娘们瞎问啥,还火眼金睛,我看你们就是八卦。” 阮英瞪了老公一眼,很给面子没当场让他跪搓板。 方羽白起哄道:“阮姐,我要是你直接就让铁头跪搓板一小时,还反了天了,敢这么说话。” 马青羽笑道:“我回东江时间不长,所以阮姐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青羽高科,或者青羽建筑公司。” “青羽建筑公司,马青羽,啊呀妈呀,原来这公司是你开的啊!”阮英很兴奋,端起铁头的酒杯到了马青羽身边,“小马,你给阮姐透个底,那块地你们咋收的,现在有人想用三十万提前买下我家的房子,我怕吃亏。” 马青羽问:“多大平米?” 阮英道:“院子十三平米,房子上下楼,共一百二十平米。” 马青羽略一思索,说:“上下楼的价格是不同的,这你应该知道,若按照我们最初的预算,估计你这块地能给出四十五万左右,但拆迁这事儿不好说,长时间拖下去有时候还会涨价,也有可能不了了之。小白哥就让我撤出这单生意,在有个三两天,我就彻底出来了。” “是啊,我们也是怕夜长梦多,只不过三十万也就能再买个六十平米的房子,有些不值当。” “阮姐,要我看你再和对方讲讲价,如果能提到三十五万,就果断出手卖了,如果对方不肯给三十五万,我给你补贴五万。” “可用不着你来出钱。”阮英举起杯道:“小马,感谢你给阮姐解惑,阮姐敬你一杯。” “阮姐,他不能喝酒,我来喝!”方羽白站了起来,要给马青羽挡酒。 “小白哥,这酒你替不了,年纪轻轻再不能喝,一杯也醉不了,我这怀孕还能喝呢!” 阮英一口把酒干了,马青羽端着酒杯,想到人生至此,全无憾事,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癫狂一次又如何,他举起杯朝向众人,虔诚的像是一种仪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激发的全身毛孔霎时关闭,瞬间打了一个冷颤,又怎一个爽字了得。(未完待续) 第67章 宫斗进行时 众人跟着举杯狂饮,方羽白神色未变,看着瘦弱的马青羽,心中却有些悲凉。 想来人生百年,谁能陪你大醉三万六千场,面对死亡,谁能和你且行且笑且珍惜! 人生就像是一段旅程,跌跌撞撞走过后蓦然回首,才发现并不完整。 如果能不死,那该有多好! 觥筹交错中,方羽白有了些许醉意。 “小白哥!”马青羽偷偷拽了下方羽白的袖子,附在耳边轻声道:“我怎么感觉没事儿!” “没事儿!” “嗯,胃里有些不舒服,但却还能忍住,小白哥,我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别胡说,”方羽白一把扯住马青羽的脉门,感应到他的身体依旧很衰弱,却没有要彻底衰亡的征兆,笑道:“绝对不是回光返照,或许是喝了两次酒,让胃有些习惯了。” “不可能,我以前也喝过,根本不行,不会是你把我治好了吧!” 方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但愿如此吧! 马青羽虽然没吐,却也不敢再喝第二杯,到了六点多众人喝完酒,他又成了专职司机,载着方羽白回亚轩碧树。 在路上马青羽很兴奋,今天这杯酒,是他这辈子正真喝的第一杯酒。不仅如此,他平时因身体不适,每天下午都会昏昏沉沉的睡上一觉,但今天竟然没有太多困意,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小白哥,你今天早上一脚踹飞车门,是什么武功?”他没看到方羽白是用手打飞的,想当然的认为脚比手力量大。 方羽白笑道:“那是太极鞭手,太极拳中最刚猛的招式之一,我用得不算纯熟,否则一掌下去,能把车打飞。” “太极拳?就是公园里老头老太太都能耍的那个!”马青羽瞪大眼睛,还伸手比划了两下。 “看路!”方羽白拽着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怒道:“你和师娘学的开车吗!” “兴奋,纯属兴奋。”马青羽不敢再溜号,怕在小白哥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路稳稳当当,把方羽白送到十三号别墅门口。 方羽白问:“你有没有身体检查的所有资料,我想看一看!” 马青羽说:“有,都在北京呢,我让父亲传过来。对了,小白哥,我想……”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直爽点!” “我想和你学功夫!” “成,等我看完你的病情资料,咱们就开始。” 回到家,楚绯红和冷凝雪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桌子上罩着已经炒好的六道小菜。这种家的温馨,让方羽白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就好似在做一场不真实的梦。 方羽白今天上了半天课,趁着等吃饭的时间,拿书本恶补了半个小时。自从被雷劈后,他能感觉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好,尽管投入在学习上的时间逐渐变少,可对整体知识的把握却丝毫没有降低。 吃饭时,方羽白把这一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说了马青羽的病和青羽高科研究关于基因改造项目的事情。 冷凝雪沉默了半响,告诉方羽白,青羽高科不是楚标背后的人,不用费心去查探,基因战士的事情就是个定时炸弹,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去主动触雷。 至于得罪薛宗仁的事,冷凝雪让方羽白大胆去做,只要不做出犯罪的事情,她都能兜住底。 方羽白又谈到了马青羽想学功夫的事情,他担心马青羽的身体承受不住。 冷凝雪说可以教学太极拳,但不教打法,只教练法,太极拳练法讲究用劲儿不用力,注重慢、沉、稳,深谙养生之道,适当练习或许还能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 方羽白心里有了底,几次想说出长生真气的事,却怕口说无凭,偷偷激发了几次却不得要领,只得作罢。 八点多的时候,马青羽送来了厚厚一沓子病例,大晚上的家里有两个女子不方便,方羽白很残忍的拒绝了马青羽做客的要求,拿着病例嘭的关上了门。 可是他不懂医学,里面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和数据把他看的头晕,最后还是递给了楚绯红,才算是搞清楚一些基本的东西。 按照正常人能理解的话就是马青羽体内基因缺失,引发多种并发症,无法有效进行必要的新陈代谢,导致身体各项机能蜕化猥琐,趋于坏死的边缘。 方羽白犹自不解,揉着鼻子问道:“话说的明白了,可这到底是什么病?” 楚绯红最近也染上了方羽白的习惯动作,耸肩摊手道:“医学专家判断为先天基因缺陷,除非彻底改变或强化基因,否则无解!” “听起来似乎挺科学,可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方羽白非常疑惑道:“生病了,总要有个因由,可这基因缺陷好悬乎,还不如听到什么九阴绝脉真实。” 楚绯红道:“这你就不懂了了,现在高科技什么都能解释,这个MQ博士我听说过,是世界上最权威的基因专家,他的诊断不会有错。” 方羽白确实不懂,却不妨碍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第二天一早,马青羽精神抖擞的开车来接方羽白上学,方羽白告诉他晚上教他真正的太极拳,美的他差点没把车开到江里面。 方羽白疑惑道:“你家财万贯,难道就没请过真正的高手,教你练拳强身健体?” “我到是见过能纵身跳起四五米的高手,也跟着这样的人学过拳法,可我的身体太弱,根本无法长时间坚持下去。”马青羽说完怕方羽白误会,忙解释道:“这次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半途而废,我想,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依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儿了!” 面对死亡却毫无办法,这种感觉让方羽白很不好受,握紧右拳砸在操控台上。 没想到这一拳力量用的有些大了,将前台打的碎裂,安全气囊嘭的一声弹了出来,把方羽白直接顶到座位上。 马青羽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方羽白用力推开安全气囊,探头无奈道:“这车太不结实,东瀛产的吧,一拳就碎了。” 马青羽哭笑不得,心道薛宗仁那辆德国产的卡宴都被你一拳掀翻车门,看情形给你台装甲车也架不住这样折腾啊! 不过他到是不在乎修车的钱,只是想小白哥战斗力太强悍了,自己在有生之年能遇到这样的奇人,真是太幸运了。 此时安全气囊已经憋了下去,马青羽看到方羽白右拳被划出两个口子,鲜血正缓慢的向外流,打开行李箱要拿纱布。 方羽白甩甩手说不用,长生真气稍一运转,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复原,没用上三分钟就完好如初了。 马青羽在旁边彻底看呆了,惊诧道:“天啊,蜥蜴教授!” “滚蛋,这是正宗的华夏功夫,和美国大蜥蜴没有半毛钱关系。”方羽白本不想在这事儿上多说,却忽然间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前方,已经彻底直了。 马青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渺渺长天一只雄鹰展翅飞过,不多时就消失在视线里。 好半响方羽白才回过神来,沉声道:“今天不去上学了,掉头,去你家。不,还是回我那里。” 回到家里,方羽白拉着马青羽回到了卧室,从皮箱里掏出蝴蝶刀,用力划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一把捏住马青羽的手腕。 一道长生真气,不需要他主动引导,由丹田直奔手指上的伤口,在愈合伤口的同时,一小部分真气沿着马青羽的手腕再次进入他的身体! 马青羽昨天就经历过一次,今天虽然还是很疼痛,却忍住没动。他有一种直觉,小白哥刺入他体内的东西一定非同一般,或许昨日喝酒后没有呕吐就和这有关。 方羽白心头暗喜,他之前在车上激发长生真气治伤,发现了长生真气会主动流向身体的伤口,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如今一试,果然如此。 这道真气比昨日刺入的真气要强的多,但仍然是走昨天的路线,最终沉入到膀胱之中。 马青羽冷汗涔涔,待方羽白松手后,夹着腿跑向厕所。 方羽白追了出去,敲开厕所门,递过一个矿泉水瓶,沉声道:“用这个!” “这太小了吧!”马青羽还从用过瓶装,和方羽白讨价。 “就你那小牙签,这都够大了!”方羽白现在盗术天赋练得贼溜,搭手这么半天,早就将马青羽看了个透彻,一句话把马青羽说的面红耳赤,忙接过空瓶,关上了厕所门。 这之后,方羽白又连续割开了三次手指,将长生真气用尽,当然也让马青羽又上了三次厕所。 马青羽流出的汗都把衣服湿透了,当然下面排除的更多,还是带色的。可他的精神头十分好,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说自己能挺住,让小白哥再继续。 方羽白心情大好,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指着地山流出的一摊鲜血道:“你当哥是铁打的,我给你割几个口子看看,你能挺住,我可挺不住了。” 马青羽讪讪的傻笑,挠头道:“要不我先回家?” 方羽白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让马青羽暂时留在这里,找个客房自己玩去,但电话时,不得和任何人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儿。 马青羽兴奋的点头,他看过不少小说,武林高手都有自己的规矩,不欲让人知道真实身份,他想小白哥武力超凡,一手让伤口快速复原的功夫匪夷所思,保有秘密是正当然的事情。 方羽白看着马青羽傻笑的样子,就猜到这小子想歪了,心道:“你个傻小子,百分百没看过热播的穿越宫斗大戏,否则你就会明白哥的良苦用心了!”(未完待续) 第68章 与枭雄会晤 也不知是受什么暖流的影响,十月末的东江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气温未见降低,仍有二十多度。 楚绯红感概全球变暖,天气反常的厉害,若是十几年前,这个时候不说大雪纷飞,最起码也需要穿上秋衣,才能抵挡大西北吹来的寒流,可看看现在,半袖裙子随处可见,春夏秋冬越来越不分明,人心能不急躁吗! 方羽白目光深邃看向天空,好似神游天外。 楚绯红感觉空气潮湿难受,下意识的往方羽白身边靠近,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竟发现越靠近越干爽,索性挎上他的胳膊,果然好受了些。 “小师哥,怎么感觉你像是自动烘干机啊!”楚绯红揶揄道。 “师哥就师哥,非要加个小字。”方羽白心中腹诽,却没法辩解,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他年龄没楚绯红大不要紧,境界也没有这个师妹高。 搬入亚轩碧树半个多月,楚绯红和冷凝雪基本没有上班,每日登山、游泳、练拳。就在昨天,楚绯红已经能够调动身体血气,发出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彻底进入了二阶炼精境,在境界上甩了他整整两条街。 而这段时间他忙着上课考试、改组校园英雄联盟、帮助飞车党扩大修理厂规模,每天还要抽出大把时间激发长生真气,为马青羽“洗髓”,武功境界分毫没有长进不说,竟然偶尔生出疲劳之感,这是他异变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今天他为马青羽“洗髓”后,要来机场迎接马青羽的老子马化云,出门时身体一软,差点摔个跟头,楚绯红不放心也跟了出来。 他一路上都有些精神恍惚,没有料到身体竟然已经疲劳到如此程度,心里不时猜想,自己会不会突然被打回原型,甚至筋肉腐烂而死去。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他开始闭目凝神,细查身体状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发现身体有时候会如燃烧的太阳一般,从毛孔不断的向外喷薄“热力”,然后就会出现眩晕、乏力的感觉。 下车后走在细雨中,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纤细的雨丝未等落在身上,就被毛孔冲出的热力击散,以至于周身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想让楚绯红进大厅,自己留在雨中仔细感受,可楚绯红不放心他一个人,非要在外面陪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站在遮雨亭里等候。 楚绯红说他是自动烘干机,他心想现在的情况确实像是烘干机,只不过这烘干的代价有些大,燃烧的是自己体内的能量。 方羽白模糊的感觉到,这种“燃烧”并非无原而来,而是和长生真气有关。每当长生真气积累量过半,会周期性的向外“溢出”一部分比以往更加“浓绿”的真气,瞬间刺激体能爆发,由毛孔向外喷涌。 他连普通长生真气都无法控制,更别说这部分特殊真气,只能望而兴叹,无可奈何。心想定然是救治马青羽而引发的此状况,让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医一人、杀一人的鬼才怪医,只可惜杀的一人似乎是自己。 看看时间,飞机已经降落,方羽白掏出手机,拨通了马化云的电话,告诉对方在出口对面雨亭等着,对方说已到了门口,只有两人。 方羽白挂了电话,果然看到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更猥琐的老头。 那老头原本睡眼惺忪,出了门像是感应到什么,却突然闪身站到了马化云的身前,陡然睁开双眼,明亮的好似两道闪电,让方羽白心头一震,又有了一种如面对洪荒巨兽的可怖感觉。 马化云在后面扯了一下老头的衣袖,洪荒巨兽的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悄悄的退到旁边,再一次恢复成了猥琐的老头。 “高手,好强的高手。”方羽白心中念叨这句话,却忽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南塔拘留所的郝强,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也不知郝哥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抽出时间得去看一看这个曾照顾过自己的人。 马化云大步走到方羽白身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弯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白先生,谢谢您。” 方羽白摇了摇头,问道:“你来了,怎么处理?” “去亚轩碧树,叫上一个人。” 四人驱车回亚轩碧树,直奔马青羽的别墅,打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这人是马家的老管家,多年来一直跟在马青羽身边,从未离开过。马青羽消失了半个多月,打电话对他说出去旅游,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让他没起什么疑心,没想到竟然突然迎来了马化云。 “这怎么可能,燕京方面没传来消息!”老管家想到这里,脸色陡变,战战兢兢道:“老爷怎么突然来了,少爷出门旅游还没回来,快进屋来。” “邵叔,屋子还是别进了,和我一起去见少爷。”马化云转头上了楚绯红的车,让楚绯红开车。 猥琐老头搂住邵叔的肩膀,在后面信步闲庭,竟然不比楚绯红开的车慢。 楚绯红暗自咂舌,她开车速度不快,却也有三十多迈,那猥琐老头带着一个人竟然走的如此悠闲,似乎比师姐冷凝雪的武功还要高出一筹。 到了十三号别墅,邵叔已经面如死灰。他心中不断盘算,马青羽近在咫尺,却骗他出外旅游,马化云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凿的证据,是不会秘密来到东江的,现在该怎么办?马青羽中毒快二十年,凭现在的医术,是不可能活下去了,如果全盘托出,等待自己的必然不会有好结果,可这事儿还能隐瞒下去吗?还会有转机吗? 邵叔心中千思百转,想用自己的一死,让这条线彻底断了,或许能为儿孙们留下富贵的契机。可他真的不想死,他的精力还很充足,老树新芽,竟让包养的女学生怀上了孩子,现在即将生产,如果能不死,那该有多好! 他决定看一看情况,如果能活,摇尾乞怜的事儿又不是没有做过,何妨再做一次。 进入十三号别墅,邵叔没有看到马青羽,却见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将厚厚的一叠材料递给了马化云。 马化云朝那女子点头致意,将材料随手递给了他,沉声道:“邵叔,看完材料,我想你亲自和我说出真相。” 邵叔一页页翻看资料,里面都是用医学角度对马青羽体内一种特殊物质的描述,如物质形态、性质、临床反应、衰变周期等等,最后得出结论:此物质为一种特殊元素,单独存放并无副作用,进入人体后会与血红蛋白发生反应,抑制身体的吸收功能,这种物质进入人体后及不稳定,会缓慢发生衰变,慢慢失去抑制作用。根据病人身体反应及过往病例,初步推断该物质最初进入人体的时间约十五年前,且日常生活中每周定期摄入,才会有持续的效果。 邵叔嘴唇哆嗦,噗通一声跪在马化云身前,哭道:“化云,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在马家快四十年了,我对马家、对你、对青羽都是忠心的,你要相信我,这事儿我被骗了!” 马化云面无表情,闭口不语。 邵叔算是看着马化云成长的老人,太了解这个掌控数百亿资产的家主了,每次这样的表情,都代表着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可邵叔还不想放弃,但凡有一丝希望,都要再争取,他还没见到马青羽,那孩子心地善良,如果见到马青羽,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抢地哀嚎道:“化云,你让我见见青羽,我亲自对他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孩子,我只想着治好他体弱多病,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青羽现在很好,这种元素是我发现的,自然有办法去抑制,但我不会让他见你,我想他不会希望看到,他最信赖的长者,会是害他这么多年濒临死亡的罪魁祸首。”马化云神色渐缓,似有些不忍道:“邵叔,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邵叔听到马青羽没事儿,求生的愿望更加强烈,却改变了摇尾乞怜的态度,叹声道:“我也是确实该死,那时青羽身体不好,瘦骨嶙峋,他们告诉我这种新物质有强大的再生能力,给青羽用上这样的药剂,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 唉!我真是糊涂,现在想来,如果这种物质能救治青羽的性命,你又怎会不给他使用,他们又怎需要偷偷摸摸的瞒着你。 化云,你杀了我吧!我是没脸再去见青羽了,他能健康下去,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听起来都是悔恨与解脱。他在话里不停的提到“他们”,就是在提醒马化云:你不能杀我,你背后还有敌人,你需要我! 马化云很配合的咬牙沉思,犹豫半响道:“邵叔,你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我可以答应不杀你,但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邵叔等着的就是他的承诺,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都交代了,当然也在不断强调对马家的忠诚、对青羽的关爱,说自己是老糊涂被骗了,希望得到原谅。 邵叔交代完后,从门外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直接将邵叔按在了地上。 “马化云,你说话不算话!”邵叔怒道。 马化云蹲在他旁边,沉声道:“邵叔,我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这些人现在还和我没有关系。” 他起身手机响了,是条短信,看过后又蹲了下来,“邵叔,刚刚来信息说,你在燕京听海别墅的那位已经生了,经过鉴定DNA,和你只有90%相似,和令郎的相似度到是99.99%。” 邵叔一口血喷了出来,脖子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方羽白目光锐利,他站在马化云身后看到了短信,哪里有他刚说的话,分明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 “好一个狠辣的枭雄!”(未完待续) 第69章 极道炼体术 邵叔被押走了,马化云回身对冷凝雪道:“感谢冷小姐的引荐帮助,还得劳烦您再次联系老将军,四天后,我会在燕京恭候老将军驾临。” 马化云又对方羽白再次躬身行礼,非常诚恳道:“方先生,青羽还要麻烦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直接给我打电话。” 方羽白看到马化云短信的车祸照片,心里对他有些抵触,冷声道:“我去叫马青羽下来。” “方先生留步,青羽还是不要见我为好,二十三年了,他应该走自己的路了。”马化云说完后瞅了眼楼梯口,似乎看到了人影晃动,他叹了口气,向外走去,瘦弱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手握数百亿资产的一方巨擎,只不过是个有些驼了背的父亲。 一直跟在马化云身边的猥琐老头朝着方羽白笑了笑,呲一口大黄牙道:“小子,你这条路我也走过,是走不通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抱元守一,尽快突破进入四阶,这辈子你还有望问鼎七阶,别等到像老头子这个岁数,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猥琐老头说完后大步离开,追着马化云而去。 方羽白若有所思,楚绯红问冷凝雪,这老头是谁,带着一个人竟然能追上汽车。 冷凝雪沉声道:“他是华夏七大武林世家,苏家的外门长老苏菜。六十岁时步入七阶生死境,在此境界徘徊十年,破关失败后竟然留下一命,现在跌入五阶罡气境,但真实实力不可揣度。” “马叔叔为何不见小马?他说的老将军又是谁?”楚绯红今天看了一场豪门阴谋大戏,像是好奇宝宝,问来问去。 冷凝雪叹道:“老将军是基因战士项目的主导人,一旦涉及到此事,代表着危机时刻会来临,我估计马化云是不想将战火引入到马青羽身上。” “才不是这样,我看是老小子作孽太多,深感自责,不想让青羽和他走上一样的道路。”方羽白把刚刚看到车祸照片的事情说给冷凝雪,怕她与马化云打交道时候被老小子卖了。 “嘘!”楚绯红忙使眼色,意思是别让楼上马青羽听到。 “听不到,臭小子在楼上哭呢!”方羽白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问道:“冷姐,这种事儿你们警察不管吗?报仇归报仇,怎么就斩草除根到这样的地步,一尸两命呀!” 冷凝雪摇头轻叹,她就出生在大家族里,对这些权力倾轧、利益争夺看得多了,她从燕京来到东江,不依靠家族力量,就是想彻底远离那个是非场。 “这世间远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黑白分明,普通百姓尚且为了不多的财产用尽算计、打破头脸,大家族内部的利益争斗更是不堪入目,无所不用其极。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变成那样。” 方羽白和楚绯红点头答应,楚绯红又问冷凝雪:“苏菜说出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点小白修行吗?” 冷凝雪也猜不明白,她问方羽白,最近经常感觉困乏,有什么感觉。 方羽白道:“毛孔全部张开,体内精气迸射。” 冷凝雪眉头紧皱,思索良久道:“我父亲手札曾记录过,上古年间,有一类人被称为大巫,他们注重人体潜能的开发,能轻易开山裂石,劈掌断江,寿元也比普通人要长的多。后来炼气士崛起,在与大巫的争斗中全面胜出,巫道慢慢衰落。 后世之人挖掘上古遗迹,获得了巫道的皮毛之法,衍生出极道炼体术。极道炼体术也修内力,却只是将内力作为淬炼肉身的工具,修炼极道炼体术的人,到极致可以金刚不坏,肉身不朽。 据我所知,苏菜度七阶生死境失败仍能保有一命,就是因为他曾经修习极道炼体术,但也恰是因为在极道炼体术上浪费了太多光阴,六十岁才进入七阶,否则凭他的资质,很可能在四五十岁就能进入七阶,迈出修行中最重要的一道关卡。 定然是苏菜感应到了小白体内真气四溢,以为是在修行极道炼体术,这才出言提醒。” “可是这不科学啊!小白还没进入一阶,怎么有真气四溢。”楚绯红伸手靠近方羽白裸露的手臂,正赶上方羽白又一波精气喷涌,若不是凝神感应,根本察觉不出来。 方羽白一把拍掉她的手道:“别闹,我这正愁呢!冷姐,现在怎么办,在这样下去我非得被玩死。” 冷凝雪抓住方羽白的手,闭目感应好久,叹道:“可惜我境界不够,若是突入五阶罡气境,就能够内气外放,感应到你体内的情况,找到症结所在。” 方羽白这段日子用长生真气为马青羽洗髓驱毒,整个过程都是瞒着二女的,现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整件事情都说出来,让冷凝雪想办法。 冷凝雪已开口道:“你现在的状况虽和我们现在的修行法背道而驰,却也算不得危险。每一次精气的迸射,都是对你肉身的淬炼,如果你成功进入一阶练体境,就能闭合毛孔,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是这样,那我上楼把马青羽叫下来,他这一阵子身体好多了,教他太极拳,或许能让我更进一步。”方羽白蹬蹬蹬上楼,有些逃跑的感觉。 他拥有能够疗伤驱毒的长生真气,这件事说起来很神异,但暴露了却也无妨,没有必要对二女隐瞒,可却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一直都没说出来,让他有些时候会很不自在。 冷凝雪和楚绯红相视苦笑,她们比方羽白大上四五岁,早就发现了方羽白有些小秘密,没事时闺中蜜语也大致能猜出他的心思,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觉得他很有意思。 面对危险时他敢于亮剑,不惧生死;遇到不平事他从不嫌麻烦,不屈从权贵;学习上高效高能,总是争分夺秒;对伙伴大咧咧看似粗鄙,却不经意间做出打动人心之事;而对待每一个人都会有的秘密,他却像做了错事儿的孩子,患得患失。 这样的方羽白,又怎能不让人乐得与之亲近。 事实的确如此,这几个月里,他的身边,已经多了许多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在这世间,又有多少事,能比拥有好朋友更值得高兴呢! 方羽白把马青羽叫下楼,却并没有马上教他练武,而是给萧汉东等人打了电话,再次约在小东北,胡吃海喝一顿。 冷凝雪二女宅在家里好久了,也被方羽白邀请,原以为也就十几个人,到了地方才发现,来的人远超预料,竟把小东北的大包厢用了,摆了整整两桌。 方羽白也惊呆了,他没邀请这么多呀!只是给萧汉东打个电话而已,怎么老师、学生、飞车党,所有认识的人都到了。 不对!那里怎么还有个目光炙热的像是看到初恋情人的警察,这人他绝对不认识,也不应该认识。 众人互相介绍了一遍,钟陌做起了酒场主持人,安排众人落座。 和方羽白一桌的有冷凝雪、唐心、陈燕、萧汉东、警察小刘、姬千寻、陈书文、苏飞霏和他自己;另一桌有楚绯红、何清、何莲、刚子、铁头、阮英、马青羽、韩维和两个飞车党人。 这样的安排算是比较合理,每一桌都有压桌人物,不会太冷场。可何莲见姬千寻坐到了方羽白左手边,一脚把钟陌踢到了另一桌,自己坐到了方羽白的右手边。 方羽白有一种要被炮弹波及的感觉,起身要去另一桌,却被何莲拽住。她一直对冷凝雪在芦苇村的盘问存有怨念,咬耳朵道:“抢劫犯,你不会一直都和这个冷面女警在一起住吧!你不做噩梦吗?” 方羽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心道小丫头,你这不是找死吗!冷师姐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即便不如自己,这点耳语还是能听清的。 果然冷凝雪抬头扫了二人一眼,冰冷的眼神已经明确的对方羽白表明:“小样的,等着承受姐的怒火吧!” 在座的大多是萧汉东请来的,他举杯开了个场,陈燕、陈书文、钟陌、阮英等人再跟着一起哄,现场的气氛就活跃起来。 酒过半酣,警察小刘端起酒杯敬冷凝雪酒,隐晦提起上次冷凝雪说转调刑警的事儿,冷凝雪讶然道:“你还没转成刑警吗?” 小刘面容尴尬,心道:女皇诶!这三个月我每隔两天去一趟刑警大队,可人家谁把我一个小民警当菜啊! “我早就和刑警队长杨易打过招呼了,你见过他吗?”冷凝雪问。 小刘说:“见过,见过三次,杨队长说的档案不符合调入刑警的要求,这……” 冷凝雪皱眉道:“我周一回队里,你九点的时候来一趟,我帮你把手续办了。先摸摸刑警的套路,熟悉熟悉再想其他的事情。” “好好。”小刘自从上次和铁头熟悉后,慢慢也对方羽白这个狠人有所了解,今天他本和铁头在一起喝酒,听说方羽白召集大家,也腆着脸来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冷队长,把一直耽搁的事儿解决了。他非常高兴,又敬了方羽白一杯,说早就听闻方少侠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小刘没有什么家庭背景,毕业后进入警务系统,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话养成了这种虚头巴脑的习惯,却恰恰不被方羽白喜欢。 好在小方同学也经过世面,虽不喜欢却也没拂了面子,一时宾主尽欢,到也尽兴。(未完待续) 第70章 秘密 马青羽这次喝了整整两瓶啤酒,他不是酒精杀场的战士,不一会就醉的抱瓶子哭泣,谁拉也不好使。 方羽白说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此时才七点多,顺路的一起就走了,到也不担心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儿,方羽白发现苏飞霏竟然和姬千寻一路,他朝二人挥挥手,就此散去。 吃饭时,姬千寻好几次要对方羽白说些话,都被何莲岔了过去,方羽白对着她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他大概能明白这个美丽又高傲的女子心中想法,有些许感激、些许好感,但若真的说出来,或许就没有现在这种美感了! 待众人散尽,冷凝雪开车,方羽白架起马青羽坐在后座,楚绯红坐在副驾驶,刚要开车的时候何家姐妹竟然又从远处跑了回来,提出想去亚轩碧树过周末,说从没进过高档别墅,去见识见识。 方羽白死活不肯,心想你俩也够野的了,真不担心我是坏人啊!没想到冷凝雪却沉默半响,竟然同意了,让两姐妹上后座和方羽白二人挤,但前提是她们要和家里打好招呼。 何莲直接掏出电话打给了远在芦苇村的老爷子,说要和冷警官去方羽白住的地方去游玩。老爷子让何莲把电话给方羽白,笑问道:“小友是不是忘了老头子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芦苇村玩。” 实际上,方羽白心中一直很感激老爷子,那天他得罪了陆成翰,老爷子给了他一个求助电话,后来还要推举他进入军队,老爷子的做法绝不是心血来潮,他能感觉到一种长辈的关爱。只不过自从回来后,他闲下来的时间真心不多,只能把回芦苇村看老爷子的事儿无限期拉长。 接起电话,忙告罪说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儿,回到东江没多久。老爷子让他照顾好两姐妹,他自然点头应允,何莲在旁边朝他挤了下眼睛,俏皮又可爱。 开车后马青羽靠在方羽白的肩膀上,硬是把小方同学的外衣哭透了,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师傅、杀人、谋杀、心疼等不成句子的词语,听的何清脸都绿了,心道:“方羽白为什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怎么又是杀人又是谋杀,今天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为何就听了莲儿的怂恿,扯着脸皮黏了上来!” 到是何莲不太在意,一会盯着方羽白,一会看向开车的冷凝雪,那摸样有些许欠揍的感觉。 到了亚轩碧树,楚绯红一尽地主之谊,带着何家姐妹在小区里观赏夜景,方羽白把马青羽扔到卧房,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冷凝雪倒了杯水递给他,“想什么呢?” 方羽白咬着嘴唇,憋了半天说:“想很多,估计马青羽已经知道了一些他老子做的事情。” 冷凝雪道:“还在为马化云灭口的事耿耿于怀呢!他处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那也是自保之举!” 方羽白叹道:“谈不上耿耿于怀,只是觉得老马做事儿忒不地道,出尔反尔、灭门,临了还要刺激邵老头吐血,看那情形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去了。我有些担心青羽会变成老马的样子。” 冷凝雪道:“世间人心最难测,走一步看一步吧!” “冷姐,如果我有秘密没告诉你,你会生气吗?” 冷凝雪笑道:“你是说丹田和眉心两道强大的真气吗?我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必然和这两道真气有关吧!” 方羽白说:“不只是这些,还有些秘密。” “还有那把黑色的菜刀吗?”冷凝雪见他瞪大了眼睛,笑道:“你大老远从家只带把菜刀来,没事儿还拿出来摩挲,总不是想把我和绯红杀了吧!” “那菜刀由昆吾神铁打造的,是我母亲的嫁妆。”方羽白跑到房里取出菜刀递给冷凝雪,“姐,你了解昆吾神铁吗!” 冷凝雪当然了解,可惜她从未见过。惊讶的接过菜刀,从头到尾摩挲了一遍,想到自己还用这刀切过菜,那心情没法形容。她手握刀柄,运起内力,脸色由红润转为青白,举刀朝前挥出。一道炽烈的白芒划过茶几,没入底板之内。 “咔嚓!” 玻璃茶几被刀芒一劈两半,实木地板上出现三米多长的裂痕。 “昆吾神铁,绝世宝刃!想不到啊,竟然打造成一把菜刀。”冷凝雪把菜刀递给方羽白,犹自多看了两眼。 惊讶于神铁打造成一把菜刀,这话并不稀奇,当初江南雪也说过,只不过江南雪不知道昆吾神铁的秘密。 方羽白当空用力劈斩,只有破空声,却无刀气挥出。“不是吧!为什么我用不出来!” 冷凝雪解释道:“昆吾神铁坚不可摧,却不是以锋利见长,而是能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幅使用者内力,但这种消耗也极大,刚刚一击,差点将我体内真气抽干。” 听说神铁需要真气才能激发,方羽白不再徒劳挥舞,犹豫道:“我本来不知道这把刀的材质,是江姐告诉我的,实际上我所学的缠丝擒拿手,不是在公园学的,也是江姐教我的。” 冷凝雪笑道:“这我知道,自从我的好闺蜜搬到圣龙小区,你俩出入都在一起,根本没怎么分开过,你又去哪个公园学缠丝擒拿手。何况缠丝擒拿手是盗门的绝学,向来不传外人,若不相识又怎会传你。只不过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南雪竟然是盗门的人。” “姐,江姐离开的时候说一两个月就能回来,可我一直都联系不上她,她回燕京干什么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冷凝雪道:“你就没有想过,她回去是结婚去了?那一阵子她的未婚夫曹胜从燕京追到东江,她搬到圣龙小区,很可能就是在躲避。前些天我得到消息,燕京江家和曹家即将达成联姻,主角应该就是南雪。” 竟然是这样!方羽白听闻江南雪即将完婚,恍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沉思了好久,忽然问:“现在联系不上,会不会是江姐不同意这次婚事,被软禁起来!” 冷凝雪道:“不能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在迫切联姻,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儿。何况曹胜特惧怕南雪,还敢干出逼婚的事儿!你别担心,周一晚上,我要陪同老将军去燕京见马化云,到时候我去江家看看。” 方羽白稍微放下心来,想了想拿着菜刀划破了手指,伸手搭在了冷凝雪手腕上,他要把自己这些天憋着的秘密都说出来。 一道长生真气进入冷凝雪体内,初期的行进路线与在马青羽体内相同,可却并没有止步于膀胱,而是一路向下,直达足底,之后翻转向上,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天啊!真气外放!这不可能!”冷凝雪一声比一声高,不敢去相信,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咦,你的伤口愈合了?” 方羽白道:“我管这道真气叫长生真气,虽然无法控制运行,却能通过这种方式引导它的方向。这真气不仅能治愈伤口,似乎还能洗髓驱毒。” 冷凝雪道:“小马体内的毒就是你用这种方法驱出的?” 方羽白点头道:“长生真气在我体内好似热气蒸腾,没有固定线路,但在青羽和你体内,却按照一条固定路线运行。” “看来不只是真气有问你,这条路线也非常总要。”冷凝雪本以为将方羽白的一些小秘密都看透了,没想到真正了解到,仍是吓了一跳。她闭目回想那道真气的运行路线,试图依样走一圈,却在真气到达胸腹间隐脉时剧痛难忍,只得放弃。 “小白,这道真气的运行路线一定不简单,等我从燕京回来后,会系统教你们人体的穴位和脉络,为你们进入四阶提前做好准备。但在这之前,你尽量不要泄漏这个秘密。” 方羽白问道:“对绯红也不能说吗?” 冷凝雪沉声道:“你要记住,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公开所有秘密才叫真诚,在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里,都会有一个角落,用以承担秘密、承受痛苦、承接希望。” 这个道理说起来似乎和简单,但却蕴含着做人的基本道理,做起来,基本,很难! 多少朋友间因秘密而互相防备,最终分道扬镳;多少夫妻间因秘密而产生隔阂互,落得劳燕分飞,正确对待自己和对方的秘密,需要的不仅是技巧,还需要勇气和胸襟。 方羽白似乎理解了,却仍是有些迷茫! 冷凝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我感觉你身上的秘密就足够我学习一阵了,你别多想了,好好挖掘身上的秘密,别忘记你还有眉心呢!到时候成神了提携一下我!” 方羽白哈哈大笑,“这事儿要的,等我能飞天遁地,一定把你们都带上。” 这话刚说完,外面轰的一道炸雷响起,好似天上陡然漏了一个缺口,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房门被敲的砰砰作响。(未完待续) 第71章 玩笑开大了 楚绯红带着何家姐妹在小区里逛了一大圈,没想到天气越来越阴沉,快走到了家门口时,暴雨突至,没容得三人喘口气,就被浇成了落汤鸡,被开门的方羽白看了个大笑话。 楚绯红这段日子习惯了随时动手拆招,她见方羽白肆无忌惮的大笑,举掌就朝着方羽白推去。 方羽白双目圆睁,“啊”的大叫一声,倒飞出四米多远,跌在茶几上,哗啦一下把茶几砸的四分五裂。 楚绯红吃惊的看着右手,心想怎么会这么夸张,自己虽已晋级为二阶小高手,刚刚的推掌也下意识的调动了身体气血之力,但绝不至于把人打飞四五米,何况这个人还是一直以力量见长的方羽白! “你疯了!”何清面色发白,一把推开看着右手错愕的楚绯红,快步跑了过去。 “抢劫犯,你流血受伤了!”何莲也跑了过来,看到茶几玻璃碎片上有一些血迹,回身像老母鸡一样护住方羽白,不让楚绯红靠过来。 何清拉着方羽白的手,见他身下流血、双目紧闭,顾不得玻璃碎碴,扶住方羽白的肩膀将他搂在怀里。 方羽白本想和众人开个玩笑,没想到戏还没有开演,就被何清搂在怀里,一时间头枕温玉,口鼻馨香,幸福的有些晕沉沉。 “我……我没用这么大力!”楚绯红被何莲挡住,瞬间也凌乱了,对练这么久,打的这么惨烈的还真不多。 何莲伸手掐方羽白的人中,方羽白很不情愿的离开何清怀抱,翻个身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碎玻璃,讪讪笑道:“大家别紧张,地上不是血,是红药水。” “你,你没事儿?”何莲看看地上血迹,再看看方羽白衣服划出的口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方羽白见何清面色逐渐变冷,心道这笑话玩大了,之前冷凝雪斩断茶几,没来得及扔出去,他借着楚绯红的掌力把茶几砸碎,省着让何家姐妹看到后瞎问,没想到何家姐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了平息何家姐妹的“怒火”,他把衣服脱下来,背对着何家姐妹道:“真没事儿,你们看看一点伤口没有吧!楚绯红是我师妹,我们都是高手,平时总这么闹着玩。” 方羽白双手抱胸,后背皮肤光滑,肩头肌肉坟起,果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何莲心想人家师兄师妹玩的高兴,我们姐妹却傻傻的担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何清面色冰冷,盯着方羽白寒声道:“好、好,你们都是高手,我们是普通人呢,实在抱歉搅入你们的生活,就此告辞!” 她拉着妹妹往出走,却被方羽白闪身拦住。 方羽白躬身求饶道:“你俩都是我姐成不成!下这么大雨往哪走,要不这样,我教你俩学功夫,你俩也打我!我金刚不坏,包管你俩打的过瘾。” 三人在门口拉扯不休,马青羽被暴雨震醒,迷糊的以为仍然在小东北包厢,出门听到有人说什么金刚不倒,还以为是同桌人吹牛,大着舌头也问了一句,“我不信,谁金刚不倒?给我看看!” 他想见识一下金刚不倒,醉眼惺忪的却看到方羽白光着膀子拦住何家姐妹,而两姐妹浑身湿透,曲线玲珑,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无良恶少。 “艾玛!这什么情况!”马青羽的酒劲儿瞬间全消了,揉揉眼睛,才看清冷凝雪和楚绯红也在旁边,心里一块石头咣当落了地。 醉鬼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方羽白趁机拉着姐妹俩坐到沙发上,朝着马青羽喊道:“小六子,赶紧去熬姜汤去,没看她们刚被大雨浇过!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好嘞,小的这就去熬姜汤,客官您就擎好吧!”马青羽猫着腰后退两步,然后一溜小跑近了厨房,那搞怪的姿态和古代小二基本神似,让何家姐妹的怒气稍微消了一些。 冷凝雪拿来三条大毛巾递给楚绯红,朝着二女使了个眼色,让楚绯红递过去。 楚绯红上前,有些尴尬道:“清儿、莲儿,擦擦头发。” 何莲撅着嘴接过两条毛巾,递给姐姐一条,冷凝雪趁机上前,说别墅里有个小游泳池,不如进去伸展伸展,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两姐妹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方羽白怕一会出现什么裸体女尸案,偷偷运转耳力,听到四人开始时说话不多,下水不久渐渐的有了笑声,竟然转头就好了起来。 “这个案例值得好好研究!” 方羽白啧啧称奇,抱着膀子反思,想到让两姐妹由怒转喜的诀窍无非四个字,软磨,硬泡。而战略思想则是充分理解了曹刿论战所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想必女人生气基本如此,第一股怒火能焚天灭地,一鼓作气不可收拾,若能厚脸皮压制住怒火,她们就会由女汉子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 方羽白感慨,心想要拿起书本好好学习,什么鬼谷子、孙子等必须熟记且能够举一反三,学会兵法纵横术,无论是应对战争还是应对女人,都是无往而不利,古人千百年的智慧精华,是不会欺骗人的。 马青羽熬上了姜汤,鬼鬼祟祟的探头出来,见方羽白坐在沙发上一会沉思、一会诡笑,心里总觉得他没想好事儿,琢磨着还是回去熬汤吧,省着殃及池鱼,刚要转头,就听方羽白道:“跑什么跑,赶紧的拿扫帚出来,把这堆东西清理一下。” 四女游泳加洗浴,用了快俩小时才出来,马青羽把一锅姜汤熬成了精致的三小碗,屁颠屁颠的端了过去。 黄黄的液体,厚厚的姜片,浓浓的苦味,这样的姜汤一看就不是人喝的,三女各种借口推脱,马青羽不依不饶追着灌药,场面非常热烈,芥蒂也彻底消除。 晚上九点,冷凝雪、方羽白、楚绯红三人雷打不动的练功又开始了,马青羽不是第一次观摩了,仍然是双目发光,何家姐妹拳头攥的紧紧的,关键时刻还不忘惊呼两声,比看三D电影紧张多了。 冷凝雪是方羽白的主要对手,她武功远超方羽白,能够稳稳当当的压榨方羽白的全部潜能。楚绯红身体轻盈,如穿花蝴蝶般方羽白四周游走,抓住机会就把方羽白扔个跟头,让他不得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三人斗了半个多小时,方羽白体力跟不上了,只得作罢。 马青羽早就想学功夫,可前段时间每日驱毒后都要疗养身体,一直没有开始,今天他体内余毒尽去,噗通跪在方羽白身前,磕了三个响头,请求拜师。 方羽白教太极拳这事儿早就定了下来,可正式的接受跪拜,还是第一次。他想上前扶起马青羽,却被冷凝雪拉住,生生受了这三个叩头。 何莲看着眼热,也想学功夫,不过却不想对方羽白叩拜,嘟囔嘴不说话。 楚绯红拉着两姐妹的手,在她们耳边悄悄说:“方羽白打打杀杀厉害,可境界上还没有突破,和他学武没前途,咱们姐妹不用变成女汉子,只求快些突破境界,不仅能拥有自保之力,还能养颜美容,减缓衰老呢!” 养颜美容这个话题上对八十岁老妪,下对八岁孩童都有超强的杀伤力,这个杀手锏一出,虽然何家姐妹的年岁远远不用去减缓衰老,但仍是马上就烦。 何况楚绯红特别强调“咱们姐妹”,那就是不用行跪拜的师徒礼,和方羽白是平辈论交,这也让姐妹俩能够接受。 初学武功所教的都差不多,无非是身体柔韧性的锻炼和基本的招式套路,两姐妹初中时候学过舞蹈,底子还在,身体柔韧性非常不错,经过短暂的热身,就开始进行招式学习。 何清沉静不语,对招式上手却是极快,往往楚绯红只演示一遍,她就能依样画瓢比划出个七七八八,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竟然将七十三式基本学全。旁边喝茶不语的冷凝雪眉目看似清冷,却隐含笑意。 何莲性子跳脱,原本柔中带刚的太极拳硬被她打成了刚直正猛的伏虎罗汉拳,看的冷凝雪直皱眉头,没过二十分钟,就把她拉到角落里,对她说:“你的性子不适合开始就练太极,到是应了咏春的摊手短打,有没有兴趣学?” 何莲对太极拳不太感冒,却怕冷凝雪敷衍她,“有兴趣!不过,练咏春也能像你那么厉害吗?我要学最厉害的。” 冷凝雪摇头道:“你练太极拳也不一定能像我这么厉害。拳术只是修行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通过练拳,更好的挖掘自身潜力,这才是修行的根本。只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才能更快的进步。” 就这样,何莲开始在冷凝雪的指导下练习咏春,这种攻防紧密、快攻快守、抢占中线、骤然发力的拳法正对何莲的胃口,尤其是咏春动作相对简单,很快就将基本动作弄熟悉了。 至于马青羽的教学则要复杂一些,他弯腰手指够不到脚面,踢腿勉强能过九十度,因身体素质太差,方羽白不敢对其进行激烈的柔体训练,只能一边教太极拳套路,一边慢慢改善。(未完待续) 第72章 爆炸 三个新人初学乍练,主要是熟悉动作,比比划划一个小时,都能摆出似模似样的拳架子,今天任务也就基本结束了。冷凝雪将众人叫到一起,进行最后的总结。 她先讲述用力与用劲的区别,告诉方羽白和楚绯红,练拳时用劲儿不用力,打的时候用力少用劲儿。之后又对众人讲解武功修行上的前六个境界,再次强调提高战斗力不是目的,透过拳术掌控身体,才是修行的目标,尤其是方羽白和何莲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夜已深,众人各回房间休息,方羽白苦于无法进入一阶练体境,躺着睡不着觉,索性敞开双耳,去倾听外面的世界。 倾盆大雨听在普通人耳中,不过是无规律的哗哗声,可方羽白却能听清雨水落地溅起的水花声,能听到风吹雨滴相互对撞声,甚至用心凝神,还能够分清雨水落在房顶、马路、水洼、路灯、车身等处的不同声音。 这种听声音的能力说不上什么美妙,却很奇特,方羽白每当睡不着觉时候,就喜欢敞开耳朵去听,大自然的嘈杂,会让他的心灵趋于宁静。 正当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他敞开听力,普通人很难在暴雨中听到。 他以为是小区保安,没太在意,过了三两分钟再次快睡着了,又听到“咔”的一声响,然后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去。 前后的脚步声幅度一样,让方羽白心中一抖,“这人不是保安,刚刚在楼外停留了!” 他翻身拉起窗帘看向外面,大雨如瀑根本看不清楚,只感觉有个人影直奔小区高高的围墙。凝神细听,那人在围墙上踏出三步,轻轻在墙头一按,翻身跃出,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听力之外。 “好高明的身法!是干什么的呢?”方羽白这一阵得罪过的人太多,就连吃饭都害怕被下毒,此时遇到这个有些诡异的人,疑神疑鬼的放不下,上楼敲响了冷凝雪的房门。 “冷姐,有没有什么高威力武器,放下不大的一颗就能把整个别墅夷平!” 冷凝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的那是核弹,又想什么幺蛾子了。我明天还要去基地一趟,你让我好好睡一会吧!” “没啥,你睡吧!” 方羽白挠着头下了楼,拿着手电走到前门没敢开门,心想刚刚那个神秘人就在前面停留,可别给放个一拉响,直接把我崩飞了。 转头从后门出了房子,绕到前门把门口、路砖、草丛、两辆常开的汽车都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被动过的痕迹,只得悻悻回去,担心自己是不是神经衰弱了。 第二天早上雨已经停了,何家姐妹应冷凝雪邀请,准备回家取一些必要的东西,来这里常住练武。方羽白驾照已经办下来了,他车技好,力量大,自然是司机兼搬运工的最佳人选。 男人穿鞋向来比女人快,何况还是两个女人! 方羽白先出来启车,见两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人往这边走来,一人指着拐角处的路灯道:“估计问题不大,昨天雨太大了,可能进水短路了。” 方羽白心中一动,对着二人道:“什么短路了?” “没什么,昨天大雨,小区里好多摄像头都失灵了,我们调一下就好。” “摄像头失灵、神秘人,这是巧合吗!”方羽白揉着鼻子思考,何莲已经当先跑了出来,“抢劫犯,上车啊!” 她拍了方羽白肩头一下,拉开后车门就要上车。 方羽白猛然间眉心冰凉刺骨,一把将何莲抱在怀里,朝着正跑过来的何清奔去。 一步,两步,三步,他已经感觉到了身后蓬勃爆发的气机,右手搂住了何清。 “轰!” 那辆巨无霸猛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气浪和汽车碎片四射而出,方羽白只觉一股大力推来,整个人腾空而起,激射的碎片如子弹般射入后背。 他左臂搂着何莲紧贴在胸口,右臂抱住住何清在最前方,尽量将她们护在自己的怀里,被气浪震飞六米多远,撞在了别墅正门上。 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看到了何莲如花的微笑。 方羽白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也不知是何清还是何莲,伏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他摘下氧气罩,仔细感应身体状况,发现后背被爆炸射的千疮百孔,大小伤口不下二十处,两处肋骨断裂,最严重的是有一道伤口从后背穿过右肺,从前胸穿了出来,医生为了缝合,又从他腹部开了一刀! 糟了,方羽白想到当时紧紧抱着何莲,自己的右胸岂不正是何莲的心脏!他急的推醒床边人,急道:“清儿,莲儿怎么样,她怎么不在这!” “你终于醒了!”床边人站了起来,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右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笑道:“抢劫犯,我就是莲儿!你可担心死我了!” 抢劫犯是何莲对他的专属称呼,方羽白见她没事儿,心里松了一口气,在何莲脸上没看到失去亲人的悲伤,料想何清应该无碍。 他拽下了插在胳膊上的针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道:“何清呢,她们去哪了,你没事儿吧?” 何莲道:“冷师姐去燕京,姐姐和她一起走了,楚师姐和刘镇远一起查案,马青羽买饭去了,我只是左臂断裂了,十几天就能拆石膏了。” 方羽白疑道:“去了燕京?我昏迷了多久?刘镇远是谁?” 何莲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了,现在是周一晚上。刘镇远就是周五和咱们吃饭的那个小刘,他现在负责你的案子。” 方羽白笑道:“真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快,眼一闭一睁三天就过去了,要是一闭没睁,岂不是一辈子就过去了。” 何莲被他说哭了,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胡说,方羽白朝她挤了下眼睛,神神秘秘道:“别担心,我有不死之身!先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胳膊。” 他拿着针头在手指上划个大口子,捏住何莲的左手,闭目凝神,激发丹田内的长生真气,一道道真气带着蓬勃的生命力涌入身体,奔向方羽白身上所有伤口。 其中一道真气顺着手指进入何莲左臂,让她痒的咯咯直笑,待二十多分钟过去,方羽白身体表面已经看不到明显的伤口,只是肺部还未完全愈合。 经历了一次爆炸事件,方羽白不敢将保命真气全部用尽,暂时收手,等待真气彻底回满,再进行治愈。 治疗的过程,他一直握着何莲的手,用盗术天赋“看”到了何莲左臂断裂处已经长好。屈指在石膏各个薄弱节点一阵敲,最终用力在上面一弹,石膏啪的一声碎裂开来,露出完好无损的胳膊。 何莲看着完好的左臂突然哽咽起来,用力抱住了方羽白,恸哭的喘不过气来,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方羽白听了半天没听清,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 过了好半响,何莲才从哭泣中恢复过来,她没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主动说话,而是拿着刀给方羽白削苹果,情绪有些低落。 方羽白不疑有他,只当她还没从刚刚的哭泣中缓过劲儿,下床活动活动筋骨,狠声问道:“你知道案子进展情况吗?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 “我一定会杀了他!”何莲突然接了这句,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方羽白干笑了两声,心道小丫头咋这么大煞气,女人若是发飙,实在太可怕了!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马青羽拎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外,看到方羽白在地上踢腿挥拳,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见果然没看错,双眼一红,跑进来噗通跪在方羽白身前,“师傅,你终于醒了!” “起来,别膝盖软的动不动就跪,像是哭丧似的,我又没死!”方羽白伸手拉起了马青羽,却止不住他的嚎哭。 “哭什么哭,去办理出院,咱们回家!”方羽白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马青羽被踢到走廊里,拨电话给楚绯红,哽咽道:“楚师叔,师傅醒了,身上的伤都好了,他要出院。” 楚绯红问道:“他看出来了吗?” 马青羽说:“看他的样子好像没看出来。” 楚绯红道:“先办理出院吧,我和刘警官正在往亚轩碧树走,一切等回家再说。” 出院后马青羽开车,何莲靠在方羽白的肩头,双目却失神般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让马青羽感觉如芒在背,车开的战战兢兢。 楚绯红和刘镇远已经先回来了,炸碎的猛士已经被处理,震碎的别墅玻璃也都换上了新的。楚绯红拉着方羽白说要还原案情,让马青羽扶着何莲进屋休息。 待二人进屋后,方羽白沉声问道:“何莲这是怎么了?何清为什么要和冷姐去燕京。” 楚绯红哭着搂住了方羽白,她本以为自己有勇气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呜咽的说不出,只能抱着方羽白痛哭。 “是何清出事儿了吗?”方羽白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看向穿着破旧黑色风衣的刘镇远。(未完待续) 第73章 破案 “小白哥,还是我来说吧!”刘镇远咳嗽了一下,沉声道:“爆炸发生时,一块尖锐的铁皮穿过你的右胸,刺穿了何莲的心脏,冷队说是当场死亡。” “什么!”方羽白双目圆睁,怔立当场,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他难以接受。“分明将她护在了怀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犹能记起爆炸发生前将何莲抱在怀里,小妮子先是挣扎,而后偷笑,直到爆炸时才开始震惊,当时她像个小猫咪一样蜷在自己怀里,虽惊讶,却有些欢喜,怎么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过了好半响,方羽白颤声问:“她是何清,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她自然是有些反常的“何莲”。 楚绯红哽咽道:“医生说何清这个样子,属于幻想型人格替代症,建议等事情平息后再看具体情况,做进一步的治疗。” “好,好,好!” 方羽白连着说了三声好,怒气攀升到了顶点,头脑却冷静了下来,他沉声问道:“刘警官,能说说案子进展的情况吗!” 小刘道:“汽车上安装的炸弹为自制炸弹,从材质途径上找不到上线。爆炸前夜,小区监控中心线路故障,好多摄像头失灵,其中当然包括十三号别墅前的三个摄像头,未曾拍下图像,因为暴雨的缘故,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样的案子在警界素有无头案之称,很难侦破。” 刘镇远见方羽白眉头皱起,不再卖关子,说出自己的推断。 “但凶手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留下了很多破绽。第一,摄像头出现故障是因十九号楼分控箱连线被掐断,而经过十九号楼分控箱两条道路的摄像头在失效以前,均未拍到有人经过,所以我断定凶手在作案前,就藏在十九号别墅。” 方羽白问:“是谁?” 小刘道:“是空房!” “你耍我?” 方羽白眯着双眼,却寒芒爆射,刺得刘镇远心头乱颤,忙开口道:“空房虽然没有线索,却和另一条线相连。” 方羽白闭上双眼,他的怒气太盛,深吸两口气才平复下来,沉声道:“说!” “凶手作案顺序应该是提前来到亚轩碧树,潜伏在十九号别墅住了两到三天。周五暴雨之时,凶手走出别墅,掐断十九号楼前的摄像头分控箱,然后来到十三号别墅,安装炸弹后离开。 按照正常凶手作案的习惯,设下埋伏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迅速远遁,另一种是在附近观看效果。我接手案子的时候,十九号别墅已经人去楼空,只能推测凶手已经离开。但我发现前后左右摄像头完好的路段,没有发现此人身影,因此我断定此人从这里越墙而过。” 刘镇远引着方羽白和楚绯红来到围墙旁边,指着围墙上两个微不可见的缺口道:“这里和这里有两处缺口,可能是凶手借助工具翻墙离开。” 方羽白听到这些推断,点头道:“却是如此,凶手当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在别墅外逗留三分钟左右,然后三步翻身跃出高墙,一直南离去。” “三步翻墙!这不可能。”小刘惊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高度我也能翻过去,却无法做到凶手这样轻松。我在前一夜听到了动静,也出外检查过,但经验不足,没想到对方会在车上动手脚。”方羽白紧咬牙齿,闭目不再深谈,他恨凶手,更恨自己。 刘镇远叹道:“我当时附近的围墙上寻找线索,看到两个踢出来的缺口,但不相信有人能三步翻过如此高的围墙,直到在围墙对面看到两个被踏乱的脚印,才能确定凶手是从这里逃走的。亚轩碧树周围没有住户,凶手千方百计避开摄像头出来,定然是连夜赶回市区。我和楚小姐在附近寻找,在南面树林旁发现汽车长时间停留的痕迹,虽然因暴雨冲刷,无法断定车型,却也能看出是在暴雨当晚挪的车。” 刘镇远说到此时,已完全进入了神探的状态,不再用拙劣的话语来表现自己,只是一步一步深入分析。 “经过调看道路交通视频资料,暴雨当夜十二点左右,只有一辆车驶入市区,这和你之前说的时间也非常吻合,可以判定这辆车就是凶手的交通工具。因暴雨看不清凶手的面貌,但根据车牌号,我们今天在一家汽车租赁公司找到了这辆车。按图索骥下也找到了租车的人,是个经常混迹在南城的混混,没料到他也是替别人工作,但这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几经周折,我们获得了这个照片。” 刘镇远从破旧的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方羽白,“这个人叫莫桑,绰号飞天狐狸,隶属于血狼杀手组织,是国际通缉要犯,初步推断凶手就是此人。” 方羽白接过照片,见这人长相普通,属于放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疑惑道:“莫桑!这名字不像华夏人?” 刘镇远道:“不确定,从长相看分辨不出来,警方的资料也少的可怜,但他精通泰拳和爆破,很可能是华泰混血,这个莫桑身上背负六十多条人命。” 方羽白问:“人在哪?” 刘镇远叹道:“查到此人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在联网系统里查到此人前天上午,已从东江飞到茨瓦内,据说血狼杀手组织的分布,就位于非洲南部,一个叫索莱托德的小公国里。” 方羽白眉头紧皱,沉声问:“杀手组织,能查出是谁雇佣的吗?” “很难查出,我们国家的面部比对系统仍不够先进,想通过摄像头查此人曾接触过谁,简直难如登天。我这次来亚轩碧树,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通过小区内监控,查到莫桑是否与人有过接头。” 方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小刘。” 刘镇远以前总想着投机钻营,通过铁头等人聊天,知道方羽白有个习惯,爱拍朋友的肩膀,此时被拍,又被喊“小刘”,看来是真的得到认可了,他低声道:“小白哥你放心,我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一定揪出背后之人。” “我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吗?”方羽白问,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打算,只是还需要精细筹划一翻。 刘镇远道:“不用,凶手这次让何书记痛失爱女,我现在能够随时调动各方面资源,只是需要时间。” “何书记?原来他是东江市委书记!”方羽白见过一次何莲父亲,只不过他交朋友不看对方家庭,一直没往那方面想,此时才明白过来,也知道为何屡次与东江第一家族的陆成翰交手,却都能完好无损,看来何家姐妹在背后出力颇多。 方羽白知道得越多,越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我等你的消息!”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问道:“雇佣血狼杀手组织贵不贵?” 刘镇远道:“应该很贵吧!据说血狼杀手最便宜的也是二百万起,你不会是……啊!我明白了。” 方羽白沉声道:“我想这次爆炸,很可能是针对我。最近我得罪的人很多,有陆成翰、孟德明、薛宗仁、桥西帮的王文礼、帝尊的陈达福,你若找不到线索,可以从他们或身边人的账目查起。” “嗯,查账的事儿我不专业,这事儿我马上和何书记汇报。” 方羽白和楚绯红回到了十三号别墅,何清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抢劫犯,楚师姐,查出线索了吗?”何清问道,依旧扮演着妹妹的角色。 方羽白点头,坐到餐桌旁笑道:“快了,线索不难查,莲儿,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我做菜相当好吃了,苦命啊!我很小就和姐姐一起下厨。”何清娇笑,询问了一下案情进展,得知查账的事儿,当即拿出手机,给父亲拨过电话。 她和何莲长相一样,原本二女一个清冷,一个活泼,很好分辨,但此时人格替代,从声音、表情上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方羽白听着她打电话,眼眶发酸,放下筷子去地下室练拳去了。 何清打完电话后,也跑到了地下练功房,一遍一遍的练习咏春,动作之纯熟不像新手,到似练了好多年。 方羽白小声问楚绯红,“谁教她的咏春。” 楚绯红道:“没人教她,这两天手臂受伤,一直没见她练。” 方羽白心中黯然,这两姐妹情同一心,互有感应,因此何莲没练过咏春,却能拥有妹妹对咏春的记忆。 方羽白叹道:“何莲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 楚绯红道:“我也不知道,冷姐给何书记打过电话后,就带走了莲儿的尸体,之后一直通过电话联系,今天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方羽白点点头,低声道:“绯红,你去陪她练习吧,我回房静一静。” 回到房间,方羽白抱头恸哭,却不敢哭出声音。 恨自己为何没有想到杀手会在汽车里安放炸弹! 恨自己为何没有出别墅就打开车门! 恨自己为何要紧紧抱着何莲,如果不是搂得太近,或许她就不会死! 恨自己为什么会昏迷,如果能及时用处长生真气,或许……(未完待续) 第74章 求助 有太多的恨,有太多的如果,但发生了,就发生了,谁都是无可奈何。 方羽白甚至连看一眼尸体的机会都可能没有,他哭到无声,恨到晕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压抑哭声,方羽白一个激灵挺身坐起,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凝神细听,是楚绯红的声音,想必是看到什么触景生情,却也和自己一样,不敢大声哭出来。 他试着给冷凝雪拨电话,却是嘟嘟的忙音。 给江南雪拨电话,提示已停机。 此时此刻,他还可以向谁求助! 方羽白闭上眼睛就能记起何莲像小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偷笑,那一笑竟成为了永别。 想到何家老爷子和自己通话时让照顾好两个孙女,不成想第二天就让他老人家永远失去一个孙女。 方羽白颤抖着手想给老爷子拨个电话,却忽然想起老爷子曾告诉过他一个电话,让他遇到困难,打电话求助。 他想到老爷子能推荐自己进入部队,身边又有强哥那样的高手保护,给自己留下的这个电话,会不会有力量帮助自己。 在皮箱里翻出老爷子写的那个字条,照着上面的电话号打了过去,手机上竟然显示未知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粗重男子的声音:“你找谁?” 方羽白问:“是秦金刚大哥吗?我是方羽白,何老爷子介绍的。” 电话那头啪的一声给挂断了,方羽白正在疑惑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个东江的手机号,接通后对方道:“我是秦金刚,我听老爷子说过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方羽白道:“秦大哥,你知道何莲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在封闭集训,莲儿怎么了?” “莲儿死了!我需要帮助。” 电话那面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方羽白拿着何老爷子给他写的字条,“秦金刚”三个字写的方方正正,遒劲有力。想到老爷子对自己一见如故,关爱有加,如果不能为何莲报仇,有何面目再去见老爷子。 他就这样坐了三个多小时,天蒙蒙亮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别墅旁的空地上。 “来了!” 方羽白有一种直觉,秦金刚到了。 他快步跑出别墅,看到一架蓝白相间的直升机停在空地上,从上面下来一个高大的汉子,寸头墨镜,牛仔裤,蓝背心,露着粗粗的胳膊,给人感觉如山般雄壮,大步朝他走来。 方羽白迎了上去,“是秦金刚大哥吗?” 秦金刚点了点头,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莲儿的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方羽白道:“我也不知道莲儿的尸体在哪,被我姐冷凝雪带走了,是何书记同意的。” “冷凝雪?她不是燕京冷家的人吗!带走莲儿的尸体干什么?”秦金刚道。 方羽白摇摇头,算起来,他对冷凝雪所知不多,只晓得来自燕京冷家,他指了指路边的摄像头,说进屋细谈。 秦金刚朝直升机打了个手势,和方羽白进入别墅,到了他的卧室,方羽白道:“何清她们在二楼,听声音刚睡下不长时间。” 这意思是咱们小点声,别吵醒她们。 秦金刚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眼镜蛇,查一下冷凝雪的身份。” 方羽白听到电话那面响起了劈哩啪啦的敲击键盘声,不一会对面人答道:“头,需要S级权限,我们无权调阅。” 秦金刚挂断电话,双目如剑,紧盯着方羽白,几个月前,老爷子特别嘱咐过他,一个叫方羽白的学生,如果打电话求助,要尽力帮忙,没想到第一个求助电话竟然是告诉他何莲死了,而这个学生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拥有S级权限的神秘女人。 方羽白听到电话,到没有太过惊讶,他猜想很有可能是冷凝雪参与了基因战士的计划,才会如此神秘,怪不得她曾说万万不可对人提及。 方羽白避开冷凝雪的事情不提,将爆炸事件和刘镇远的调查说了一遍,请求秦金刚帮忙,查出飞天狐狸莫桑的确切下落,他要千里追凶,为何莲报仇。 秦金刚沉默许久,沉声问道:“你毛孔喷张,精气迸射,是受伤散功,还是走的极道炼体路子?据我所知,飞天狐狸莫桑是四阶高手,你现在的状态,或许不是对手。” 方羽白道:“我不是散功,也不是极道炼体,我的身体有些与众不同,昨天下午,我还是身受重伤躺在医院,现在我已经好了。我相信我能够杀死莫桑,为莲儿报仇。” 秦金刚疑惑道:“受伤自愈?你是异能者?” 方羽白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点头说:“算是吧!” 秦金刚摇摇头,起身道:“相信自己和真实实力是两码事儿,你以这样的状态去十死无生,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去杀死飞天狐狸,几日便回,你照顾好何清。” “秦大哥,我必须要去,莲儿死在我的怀里!”方羽白一把抓住秦金刚手臂,却冷不防被他一甩,差点抖了出去。 方羽白用起盗术天赋,借着一甩之力错步绕行,跻身欺入秦金刚身后,左手切向他的肋下,却如切在钢铁之躯上。 秦金刚不闪不避,低喝一声,一股大力从他的手臂冲出,震得方羽白右手虎口迸裂飙血,五指酥麻难握。 方羽白知道只要松手,秦金刚就要离开,他要亲自为何莲报仇,好不容易找到有能力帮助自己的人,又怎能放弃,一咬牙用起了蛮力,左手也握了上去,死不放手。 秦金刚动也不动,只是驱使炽热真气不断冲击在方羽白的双手,逼他放手。 方羽白凝神激发长生真气,感到体内的长生真气由丹田瞬间喷射而出,却不再温顺平和,如火山岩浆般炙热,幻化成两条火龙,窜入两条手臂。 方羽白双臂衣衫嘭的燃烧起来,火龙掠过之处痛如刀绞,好似将血肉焚烧干净,双臂干燥如枯枝。双手再难抓住秦金刚的手臂,颓然滑落之时,两条火龙已经冲了出来,扑向秦金刚。 秦金刚双目一亮,猛然伸出左臂,将方羽白推飞两米多,跌落在床上,紧接着大喝一声,五指赤红,抓向两道火龙。 “轰!” 好似又一次榴弹炸裂,火焰四射迸飞,一股赤霞汹涌澎湃,冲击掠过之处,玻璃物件噼啪碎裂,秦金刚首当其冲,被巨力崩飞五六米,直接跌到了客厅里。 楚绯红等人才听到动静,慌忙跑出来。 方羽白双臂赤裸,枯瘦干瘪,却如琉璃般散发宝辉,向何清笑道:“莲儿,你看看是谁来了。” 秦金刚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双臂赤红如血,把还在燃烧的蓝背心撕扯下来,挠头笑道:“五年没见,小妹你可还好。” “秦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出国了吗!”何清赤着脚就跑了出来,却被碎裂的玻璃扎了脚,鲜血直流。 方羽白连忙冲了上去,拔出玻璃碎片,他双手伤口仍在,试着激发长生真气,此次真气平稳温顺,蓬勃的生命力比以往更强,如温水般流入他的双臂,进入何莲的身体。 随着长生真气留过,他枯瘦干瘪的手臂好似枯木逢春,缓慢复原,琉璃般的光辉也淡淡隐去,但仍能感觉到肌肤隐具光泽,充满健康活力。 长生真气治愈伤口效果杠杠的,何清的脚伤已经治愈,她穿上拖鞋拉着秦金刚问东问西,那性子和以前温文娴静的何清没有半点相似。 马青羽很有眼力见拿着扫帚打扫碎裂的玻璃。方羽白换了身衣服,找了件最大的衣服扔给秦金刚,又将楚绯红叫到一边,告诉她要和秦金刚出去几天。 何莲的意外身故,让众人心情都非常压抑,楚绯红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协助刘镇远查案,此时根本没有理由阻止方羽白去做什么。她只是嗯了一声,替他整理了衣服,关怀与嘱托都在默默无声中。 秦金刚说有重要任务需方羽白配合,带着方羽白上了直升机。 随着机翼的嗡嗡旋转,直升机凌空向东飞去,离得好远,方羽白还能看到何清等人的身影,却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心中些许惆怅,只化作一声叹息。 “小子,怕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秦金刚道。 方羽白道:“说不怕死的不是傻子就是赌气,正因为怕死,才能努力的不去死。秦大哥,你说对吗?” 秦金刚双目如电盯着方羽白不语,心中却在暗自赞赏,也有许多未解的疑惑,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攻击我时和治愈伤口时,我都能感觉到真气勃发,你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并不是异能,而是真气,对不对?” 方羽白点头道:“是真气,却不怎么受我控制。” 秦金刚虽然隐约猜到,但当方羽白亲口承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抓住方羽白的手臂,想输入真气查探,却记起方羽白说不怎么受控制,怕再来一次双龙出海,这直升机当空爆炸也说不定,只得再次松开手。(未完待续) 第75章 偶遇 秦金刚琢磨半天,挠头道:“这事儿不科学!你的境界最多超不过四阶,怎能拥有属性真气!更何况我从未听说,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种属性的内力。” 方羽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属性真气,不过并不是你说的两种内力,而只是一种。我体内能够治愈伤口的真气很平和,但在攻击你时突然变得猛烈如火。” “治愈性的真气或为水属性、或为木属性,攻击我时候突然转变为火属性,莫不是木生火。可这不可能啊,从来没听过能这样转变呀!”秦金刚喃喃自语,张开右手嘭的燃起一团红色火焰,机舱内温度急速升高,前面开飞机的人回身大喊:“老大,别玩火了!小心爆炸!” 秦金刚眉头紧缩,五指并和,火焰熄灭。 方羽白心中大惊,他听冷凝雪详细讲述过一至五阶境界特点,但秦金刚真气化成实质火焰,这绝不是五阶高手能够做到的,他试探问:“秦大哥,这种真气化形,是什么境界?” 秦金刚疑惑道:“就算你不知道如何转变内力属性,总不会连真气化形是六阶也不知道吧!你是怎么练出真气的?你师傅没有教过你吗?” 方羽白尴尬道:“我体内真气并非修炼而来,我自己甚至还没有迈入一阶练体境,至于我师傅……” 方羽白自听到冷凝雪拥有神秘身份后,就决定尽量避免谈及师姐,他磕磕巴巴不知道怎么解释,没想到秦金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是师门秘密。你体内的木属性真气如此强悍,想必当初给你灌顶的前辈必然是超越七阶的存在。” 这个解释很好的替方羽白解了围,他闭口不语,也不曾辩解。 秦金刚叹气道:“唉,前辈高人相继凋零,我辈修者的出路在哪?这条路到底还能走多远!” 方羽白道:“秦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金刚道:“传闻上古之时,修行之法并非如现在这样单一,世人尽皆修行,英才辈出,仙神遍地。但万千年过去,仙神之说已不可闻,修行之法历劫重重、几近消亡,只有一些基本的练体术存留世间,演化为各种拳法刀术。一些天资卓绝的前辈高人以练体术为基础,又走出一条新路,也就是现在修行所说的九阶之分。前辈们说,九为阳之变,数之极,天之道,也是世间修行的极限,只要突破九阶,就能打破桎梏,成为世人所说的仙人之流。” 说到此处,秦金刚又是一叹:“一些古老门派都记录有老祖白日飞升,但我问过师傅、问过师祖,他们说别谈突破九阶,活了快二百年,连个九阶都没见过,何谈突破。想必打破桎梏飞升,只是一种奢望。我之所以感慨,是因为这两年,算上给你灌顶传功的高人,已经相继有五位前辈坐化,我辈修者,又少了一些领路人。” 冷凝雪从没有和方羽白讲过这些秘辛,听完这些他才知道,原来修者的世界,如此之大,并非只有自己等人在踽踽独行。 方羽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善谈的六阶高手,趁机请教了许多问题,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飞快,直升机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面积不算大的海岛,直升机飞到岛中央,在一幢爬满藤蔓的小二楼前降落。 秦金刚让方羽白在卧房等候,他则去做相关准备。 在飞机上交谈时,秦金刚说自己隶属于国家特战大队,这座海岛就是一处秘密基地。方羽白不方便在基地里敞开耳朵去听,索性盘坐在床上,仔细感应身体状况,争取让自己回复巅峰状态。 他无法用盗术天赋“看”穿自己的身体,以往都是用超强的耳力去听,虽然与盗术天赋直接“看”不太一样,却也能脑海中勾勒出身体情况。但这一次入定后,却让他大吃一惊。 还没等他运转双耳听力,只是稍以感应,就已经在脑海中清晰印出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淌、毛孔的张合。 他马上想到这是盗术天赋作用于自身的结果,仔细体会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盗术天赋是通过触碰一点,推断感知对方的具体状况,有一叶知秋的意味。而这种感觉却如同大脑能感知四肢的存在,自然而然发生,并没有主观牵强之感。 “莫不是我即将要踏入一阶?”方羽白记起楚绯红曾形容过一阶的感受,能够看穿血液运行、肌肉发力等情况。可让他想不通的是,现在感觉是与一阶相同了,为何不能控制毛孔闭合,阻止能量外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绕过这个问题,用新出现的这种神奇感知能力,将身体从头到脚看个通透,来回看了几次,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经过反复排查,将怪异处锁定在了双臂上。 双臂给他的感觉很微妙,单独去感知并没什么不妥,与其他部分对比就会发现双臂皮肤更加细腻光洁,肌肉更加紧致,血液流过时隐约有光泽闪烁。 方羽白记得长生真气变异时,两条火龙似将双臂血肉焚尽,火龙冲出后,看似双臂干枯萎缩,实则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觉得力量增大了不少。心想或许是那两条火龙,让双臂产生了一些变化。 他身上解不开的谜太多了,超级听力、透视眼、强盛体力、超大饭量、还有冷和热的诡异真气,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对待身体发生异变,只是简单的做一番推测,就此扔下不管。 待秦金刚推门进来,他也就收功站了起来。 秦金刚递给了方羽白一沓资料,主要是关于莫桑和血狼杀手组织的信息,其中也介绍了几个有关联的组织,如竹田株式会社、七色会等杀手组织。 待他翻看完资料,秦金刚又递给他本护照,方羽白翻看,竟然是USA护照。疑惑问道:“秦哥,这玩意靠谱吗?” 秦金刚眼睛一瞪道:“你当这玩意是假的?别废话,把你腰里别着的菜刀先给我,我们这次走私活,一切都的靠自己,先坐国内的飞机到开普敦,这玩意得托运。” 秦金刚接过菜刀比划比划,感觉手感非常不错,屈指轻弹,嗡嗡作响,显然不是普通菜刀,沉声道:“这刀看着不起眼,却是一把好刀。你等一下,我去配个刀鞘,到时候就拿他斩下莫桑的狗头!” 早上十点,东江机场。 按照秦金刚的安排,二人坐飞机直飞开普敦,然后驱车北上,从另一个方向前往索莱托德。 方羽白办完了托运手续,换完登机牌,和秦金刚正要登机时,不经意回头扫了一眼,竟看到了一个美丽女子,扶着个白发白眉的老人,正是那次和桥西帮在学校北巷交手后,开宝马送他和唐心去医院的神秘老人和晴儿姐姐。 上次如果不是老人金针止血,说不准唐心会失血过多死亡,方羽白实是欠着二人天大的人情。他曾打过电话给晴儿,却是她的未婚夫接的,连谢字都没当面说一声。此时机场偶遇,于情于理都得过去打招呼。 方羽白和秦金刚说遇到了熟人,秦金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变得怪怪的,没说话独自先登机了。 没说话基本就代表了默认,方羽白回身快步走向老者和晴儿,离挺远就开始挥手,老人睡眼惺忪没注意到他,晴儿却是对着他笑了笑,还在老人耳边悄声说了句。 方羽白注意到,老人比上一次尤显衰老,甚至走路都有些颤抖,他忙快跑了几步上前,高兴道:“爷爷,晴儿姐姐,你们还记得我吗?” 老人点点头笑道:“小伙子,你这是去开普敦旅游吗?怎么没见你小女友。” “上次那个是我老师,我去开普敦办点事儿。”方羽白很自然的去另一边扶住老人,“爷爷,我叫方羽白,您叫我小白就行,上次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和您说句谢谢。”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叹道:“遇到了搭把手而已,说起来都是缘分,不要往心里去。” 方羽白笑了笑没说什么,和晴儿一起扶着老人登了机,才发现和老人的座位竟然紧挨着。 老人对着秦金刚笑了笑,秦金刚挠头憋了半天,很不情愿道:“秦家后辈秦金刚见过轩辕老爷子。” 秦金刚说罢还要起身行礼,老人遥遥伸手阻止,他也就借坡下驴,没真的躬身。 轩辕晴没好脸色的瞪了秦金刚一眼,扶着爷爷坐下。 方羽白没看出微妙形势,很惊讶道:“秦大哥,这么巧,你也认识爷爷,他和晴儿姐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金刚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口应了两句,闭上眼睛好似入定。 轩辕晴拿着杂志闲看,老爷子也闭上眼迷糊,方羽白第一次坐飞机,原本心里头有些小兴奋,可左右看来看去,发现和客车也没太多不同,不仅有些意兴索然,也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过了三两分钟,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睁开眼竟然发现前排探出个小脑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未完待续) 第76章 喜当爹 小女孩有些瘦弱,但双目明亮发光,粉雕玉琢煞是讨人喜欢,方羽白揉了揉鼻子笑问道:“小盆友,你在看什么呢?” 小女孩不言不语,眼中竟泛起了泪花,这可把方羽白吓坏了,寻思自己是老妖怪不成,一亮爪牙就把孩子吓哭了,现在是该哄逗呢,还是马上闭嘴或是开溜! 轩辕晴看到方羽白的窘样,从兜里掏出粒口香糖,递给小女孩,可小女孩根本不为所动,仍是双目含泪,紧盯着方羽白,嘴角牵动,磕磕巴巴的说出两个字。 “爸爸!” 小女孩憋了半天,吭哧瘪肚小声说出的这两个字,好似晴天霹雳,一下子让周围装睡的、真睡的都醒了过来。 秦金刚偷偷睁开眼睛,轩辕老爷子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轩辕晴瞪大眼睛,小女孩的母亲猛地从前座站起,回身看向身后。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甚至探头朝后座看睡的哈喇子流到肚子的肥胖女人,这才确定小女孩是在对自己说,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讶然道:“你在喊我。” 小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吐字清晰的又喊了声“爸爸”。 方羽白一脸无辜的看着小女孩的母亲,意思是大姐你不说话是要闹哪样?到是管管你家孩子呀!我今年刚成年,让别人误会了以后可咋活! 可惜那女子根本无视了方羽白的眼神,和小女孩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方羽白。 秦金刚嘭的站了起来,方羽白心想,关键时候还是秦大哥够意思,没想到秦金刚瓮声瓮气对那女子道:“姐姐,要不咱们换个座?” 女子点了点头,抱着小女孩走了出来,坐到了秦金刚位置上,双眼始终没离开方羽白。 轩辕老爷子眯眼微笑,轩辕晴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恭喜,把方羽白弄得满脸通红,恙怒道:“大姐,玩笑可不能这么开,你认识我吗?” 女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将小女孩放下,双手开始比划起来,方羽白这才明白,这女子不是不说话,而是无法说话。他不懂手语,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小女孩。 没想到小女孩眼泪啪嗒啪嗒滴落,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让方羽白拒无可拒。 此时飞机即将起飞,空乘让大家系好安全带,带小孩的需将孩子抱好。女子要抱回小女孩,可她死也不松手,方羽白只得将她搂在怀里。 女子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方羽白,轩辕老爷子和轩辕晴都探着脑袋看了过来。只见照片中一个年轻的华夏女子抱着个婴儿,身边站着满脸笑容的男子,这男子和现在的方羽白,有七八分相似,女子却不是身边这个残疾人。 “这不可能是我,”方羽白拿着照片对众人道:“你们看这男人额头上有个淡淡的黑点,我没有!” 轩辕晴伸手在照片上蹭了蹭,黑点直接被蹭掉了,这下照片上的人和方羽白能对上了。 还是轩辕老爷子厚道,对满头大汗的方羽白笑道:“小白,我们知道不是你,照片里的孩子还是婴儿,现在最少过去两三年,两三年前你估计连胡子都没长呢!” 女子在旁边连连点头,双手又比划起来。 轩辕晴不再与方羽白开玩笑,翻译道:“她说她知道你不是照片里的人,但你和这个人太像了,让孩子误会了,她想问你的姓名。” “好,只要别是喜当爹就好!”方羽白心中稍定,有轩辕晴在旁边翻译,和女子交谈起来。 女子叫刘云,四年前随科研团在非洲做研究,赶上部落之间流血冲突,颈部受伤几乎身死,被搜救队里的女医生所救。逃亡的过程异常艰难,搜救团队被彻底打散,女医生为了保护她而死,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三人。 半个月后,刘云伤势基本恢复,寻找女医生的家人,才得知女医生叫刘慧,和丈夫叶道同在搜救队里,虽没有找到叶道的尸体,怕也是凶多吉少。二人在国内没有亲戚,却在开普敦有个六月大的女婴,名为叶轻眉。刘云为了报恩,就领养了这个孩子,回国后在东江南塔附近居住。 刘云手语道:“孩子小,每天看着照片,期望见到父亲,方羽白实在是和照片中的叶道长得太像了,希望他不要介意。” 方羽白说没事儿,小丫头挺招人喜欢的。他犹豫了一下,询问刘云,是否知道叶道是哪里人? 刘云手语道:“应该是东北人,但档案说他们夫妇在东北没有亲戚,如果小丫头还有亲人,她也没有权力领养。” 方羽白哦了一声,双手抱住叶轻眉,神色间却有些迷惘,被轩辕老爷子都看在了眼里。 从东江直飞开普敦需十六个小时,也算是漫长的旅途。虽然刘云不断解释,但叶轻眉总是摇头,仍是喜欢赖方羽白身上。在一个从没见过爸爸的小孩子心中,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认为这个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爸爸,尽管爸爸不愿去承认。 方羽白逗弄着叶轻眉,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他刚触碰到叶轻眉时,就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体有些不正常,两个多小时过去,他用盗术天赋不知感应了多少次,已经能够确定,这孩子脏器衰竭,身体虚弱,比当初马青羽的情况还要差。 等叶轻眉睡着后,方羽白问刘云,孩子是不是有病在身。 刘云手语道:“年初时,发现轻眉患有白血病,等了一年也没找到匹配的骨髓。最近孩子的身体情况不稳定,想带着她回到开普敦,再看一眼父母曾住过的地方。” 再看一眼,一眼或许就是永远! 出生不久父母双亡,年仅四岁就受病痛折磨面临死亡,上天要给这孩子多少磨难! 叶轻眉的经历让众人唏嘘不已,尤其是轩辕晴,还偷偷的抹了眼泪。 方羽白抱着睡着的叶轻眉,却不得要领,让孩子睡的不舒服。 刘云伸手要去接过来,双手触碰到方羽白时,被他突然抓住。 方羽白闭目感应一会,沉声道:“你刚做过手术?” 刘云点点头,手语道:“我是膀胱癌,九月份做过手术,现在已经稳定了。” “还是我抱着吧!小白笨手笨脚不会抱,你的身体也累不得。”轩辕晴和爷爷换了个座位,把叶轻眉抱在怀里,让孩子的双腿搭在方羽白腿上。 轩辕晴抱着孩子,母姓的光辉形象光彩夺目,把方羽白看的诧异万分,心道最初见这个晴儿姐姐好似十**岁的妙龄少女,今天见面又似二十三四的知性美女,此时抱着孩子竟像是温柔的中年母亲,看来每个女人都会七十二变,面对环境随时做出改变。 刘云说起膀胱癌,方羽白想到了南塔拘留所的郝强,据他的推测,郝强或许也是膀胱癌,心里不由揣测,南塔这地方风水不好吗!怎么认识两个人,两个人都得一样的病!还是老天爷瞎眼了,总要给好人更多的磨难! 方羽白偷偷咬坏了手指,按在叶轻眉脚踝上,想催运长生真气渡入叶轻眉体内。但真气刚刚运转,轩辕老爷子猛地站起,拽起了他的手,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能用,癌细胞不同于伤口,这样会促使癌细胞疯狂增长,加重病情。” 方羽白长生真气一发陡收,手指伤口已经愈合上了。 “轩辕爷爷,您能看得出来?”方羽白问出这话后,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秀智商下限,一个能让秦金刚这样的六阶高手低头的老爷子,能看出他的木属性真气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老爷子笑着放下他的手臂,轻声叹道:“上次见你还是个普通的少年,几个月时间你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你若是到开普敦不忙,能不能找个时间和老头子说说话。你以后不要轻易这样了,这种能力世间少有,会让人眼红的。” 方羽白点了点头,他能明白老爷子说的意思,能够让伤口快速治愈的能力确实太过于逆天,让有关机构发现后,很可能会把自己当小白鼠给切片研究了。 秦金刚突然扭头对老爷子道:“轩辕老爷子,我们到开普敦还真不忙,要不去您家坐坐?” 轩辕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耳朵灵的跟狗似的!堂堂大队长还能求上我轩辕家。” 方羽白不自然的揉了揉耳朵,心想都说狗鼻子灵,晴儿姐姐怎么偏偏说狗耳朵呢! 秦金刚笑道:“我又不是求你轩辕晴,我是陪老爷子说说话,谁叫老爷子对小白感兴趣呢。” 轩辕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意思让她不要较真,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在最后的时候和你们年轻人聊聊,再好不过了。” 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旅途漫长,彼此间也渐渐熟悉。 叶轻眉本就是小孩子,喜欢睡觉,再加上身体不好,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中途还有两次发高烧。好在轩辕老爷子两颗金针扎下,很快就退了烧,让刘云省去了很多麻烦。 方羽白早就见识了老爷子的金针止血,现在又能金针退烧,心里突然萌生个念头。(未完待续) 第77章 杀 当初江南雪离开东江时,曾扔给方羽白一本盗术小册子,里面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医学词汇。 他查过医学典籍,也隐晦的问过楚绯红,仍是一知半解闹不清楚,此时看到老爷子妙手回春,就忍不住想问一问。 老爷子果然对这些非常熟悉,很耐心的给他讲解,可惜的是老爷子身体状况实在不佳,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方羽白也只得作罢。 叶轻眉非常乖巧,不怎么说话,总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人看,让人忍不住去怜爱。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可爱的孩子,有耳朵灵的也听说了孩子的遭遇,每当叶轻眉对方羽白轻声喊声爸爸,都如同威力最强劲的催泪弹,让周围的人眼圈通红。 轩辕晴提议莫不如方羽白认下这个干女儿,以解孩子思亲之苦,方羽白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答应的原因绝不仅是心疼叶轻眉的遭遇,他从心里有个感觉,或许他和叶轻眉之间真的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叶轻眉高兴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在方羽白脸上吧嗒吧嗒的亲了两口,又跑到轩辕晴脸上亲了两口,这本是小孩子表达谢意的方式,却把方羽白弄得脸通红,也让前排的秦金刚传来一股惊天杀意。 方羽白眉心冰凉,以为秦金刚发现了什么危险,忙把叶轻眉搂住,应对不测。 轩辕晴冷哼一声,抱过叶轻眉,朝着她红嘟嘟的小嘴亲了两口,秦金刚的杀意立马散尽,闭着眼打起了呼噜。 方羽白一拍脑门,心想都怪现实变化的太快,自己如此聪明的人,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儿都没看出来,脑袋直接割了省事儿。 此事过后,他对轩辕晴一声声姐姐喊的更亲了,尤其有意无意的拉着秦金刚转过头聊天,让旅途的气氛更加融洽,再也没有杀意传来。 众人乘机自东向西,跨过了七个时区,到了开普敦时候恰是晚上八点,天气炎热,正是初夏。 方羽白体会着异域的变化,心想先贤们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果然没错。高中地理考题用各种卑鄙的理由让学生换算区时、分清冬夏,虽然这类题不难,但未经过实践证明的东西,答起来总是怪怪的,估计有了这次跨时区飞行的经验,下次做这类题会更加得心应手了。 下飞机之前,轩辕晴就邀请了刘云去家里住,方羽白也隐晦的提出,他和叶轻眉有缘,想测试一下血液和骨髓配型,或许能帮上这孩子也说不定,刘云自然欣然同意。 就这样,一行六人下了飞机,直奔停车场,已经有个黑人大汉开着商务车在停车场等候。 刘云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方羽白抱着叶轻眉向外看,谈论着尖角教堂、欣赏着没见过的棕榈树,他俩都是第一次出国,异国风情不说让他们沉醉,最起码也有很大的新鲜感。 轩辕老爷子坐在他俩身后,时不时的说到家后能看到企鹅、海豹、长颈鹿,这些可爱的动物对小孩子吸引力太大了,叶轻眉欢呼跳跃,迫不及待的想要近距离去看看。 秦金刚半耷拉着眼,却时不时偷偷睁开看向轩辕晴,每次都被发现个正着,然后被轩辕晴一阵数落,他却玩的乐此不疲。 商务车经过市区,沿着M6公路直奔坎普斯湾,那里背依十二圣徒峰,面朝沙质细腻的沙滩,环境优雅,气候宜人,是开普敦最顶级的富豪区。 这个时间断路上的车很少,尤其是开出市区后,除了他们这辆商务车,没有一辆车经过。在行至一片狭窄地带时,方羽白的眉心陡然变得冰凉,耳中传来噗的一声轻响,他没听过枪声,但直觉上认为出事儿了,忙大喊一声小心,把叶轻眉推到刘云怀里,将二人搂住。 “砰”的一声,汽车前挡风玻璃被狙击子弹打中,却只是出现个白色印记,这辆普通的商务车,竟然安装的是防弹玻璃。 紧接着一个火箭炮画着弧线冲了过来,黑人司机陡然转向,躲过了火箭炮,但汽车却被巨大的气浪掀翻,侧倒在地上。 “保护我爷爷!”轩辕晴一拳打在车窗上,连狙击子弹都无法打穿的防弹玻璃,却在她纤弱的一拳下粉碎。 “你留下,我去!”秦金刚伸手去抓轩辕晴,却抓了个空,她已如一道轻烟般掠出,连续的枪响不能阻挡她分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中。 秦金刚面色懊恼,当先出了翻到的汽车,几颗狙击弹射来,都被他空手挡下,保护这众人出来,退入到树林中。 叶轻眉原本睡着了,被爆炸声吓醒,有些发抖,方羽白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有爸爸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刘云经历过战场生死,到是显得很从容,朝着叶轻眉比划了半天,方羽白看不懂,但估计也是安慰的话。叶轻眉慢慢的平复下来,由于体质太弱,趴在方羽白肩头十几分钟,竟然再次睡着了。 黑暗中枪声不断,有连发也有单发,听声音差不多有十几人,呈扇形分布。 方羽白凝神细听,每次枪声一哑,都会传来噗噗的倒地声和咕噜咕噜的流血声,显然枪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且每个人的倒地声和流血声大小几乎相同,光凭这样的声音就能推测出每个枪手死亡的方式基本相似,这样的杀人的手法简直匪夷所思,让方羽白冷汗直流,不寒而栗。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秦金刚,可秦金刚面色焦急,并没有注意到他。 十五分钟过去,共有十三名枪手死在轩辕晴手上,方羽白用几何算法略一估算,这短时间轩辕晴至少奔行了四千米,且对待所有枪手都是一击必杀,这样的身手远胜自己,甚至方羽白有种直觉,轩辕晴的杀人技比秦金刚还要强上一筹。 战斗结束一会,轩辕晴开着一辆路虎回来了。 方羽白没看到轩辕晴身上沾染上丝毫血迹,却能从她的身上闻出死亡的气息。众人上车后,轩辕晴对秦金刚煞气腾腾道:“你来南非做什么?这些人都是血狼的人,你这是给我们找麻烦。” 方羽白眉头紧皱,秦金刚咬牙道:“事情有变,你把车停下,我和小白马上离开。” 轩辕晴嘴上埋怨秦金刚,却并不停车,沿着公路向前开。 轩辕老爷子沉吟道:“不急,先回家再说,看情况他们是刚刚得到消息,准备并不充分。这里毕竟是开普敦,不是索莱托德。” “我做防护。”秦金刚打开车门翻身盘坐在车顶,轩辕晴嘟囔说有个屁用,嘴角却挂起淡淡的笑意。 路上又遇到两次袭击,不过也都是纯粹的枪手,有了秦金刚这个六阶高手时刻防护,子弹根本进不了身。只不过秦金刚并没有冲出去杀人,他端坐在车顶被动防护,这样的做法把轩辕晴恨得直磨牙,嘟囔着咒骂他是假惺惺烂好人,老爷子只是闭目养神,没有说什么。 已经能听到海潮声,冷凝雪说再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却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辆大货车将路拦上,从车上跳下四个持枪的大汉,吆喝着众人熄火停车。 落在后面的两个黑人双手发抖,小声嘀咕,说不想抢劫,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家里还有两个吃奶的孩子没人养活。他们说话声很小,可秦金刚是何等高手,自然能听得到。 他本想从车顶一扑而下,却终究没有动手,翻身从车顶跳了下来,对着为首的白人用英语道:“朋友,都有一家老小等着吃饭,何必抢劫呢。” 长着一脸彪悍肥肉的白人男子狞笑着就要勾动扳机,却冷不防被旁边的黑人把枪口被抬高,一枪放了个空。 “布鲁斯,你说过我们只抢劫,不杀人!”黑人用土语对白人说,拿着手枪点在秦金刚胸口,用英语道:“朋友,每人一千兰特,交钱我们就放行!” 轩辕晴转头看叶轻眉还在熟睡,打开车门就想下车,却被秦金刚随手一挥,一股热气从手掌冲出,砰的推上了车门,没让她下来。 秦金刚从兜里掏出二百美元递了过去,“就这么多,大家交个朋友。” 黑人叹了口气接下钱,朝身后货车做了个手势,就要让开路。 白人布鲁斯怒骂道:“你眼睛瞎了,他们开的车是RangeRover,光这车就能卖五万美元!” 他一枪托捅在黑人肚子上,让他后退,拿枪逼住秦金刚,用土语对身后两个黑人喊道:“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发了,动手,把他们都杀死。” 两个黑人本就是一时糊涂,才来抢劫,他们可不想杀人,忙扶着被打的黑人就想往后撤,却见路虎车门嘭的一声崩飞数米远,从车上飞出一道黑影冲向布鲁斯。 一道淡紫色的魅光如霓虹般闪过,布鲁斯哼都没哼上一声,仰头倒地,脖子上一道殷红的痕迹越来越深,终于咔嚓裂开,向外喷出一尺多高的鲜血,那黑影稍一停顿,又直奔三人而来。(未完待续) 第78章 止杀 这道黑影如同鬼魅,抬手间斩杀布鲁斯,这情形看在三个黑人眼里,简直如面对部落大祭司的超凡巫术,连抵抗的心思也生不起来,双腿颤栗着等死。 就在此时,轰的又一声巨响,黑影猛地停了下来。 三人定眼看去,黑影并非鬼魅,而是一个嘴角挂着淡淡浅笑的的东方女子,她的左手被之前坐在车顶的壮汉拉住,右手腕却被一个抱着熟睡幼童的年轻男子捏在手里。 “走!”方羽白用英语冷冷的开口,之前被打到的那个黑人胆子很大,侧头看了看方羽白的正脸,用土语说了句谢谢,拉着另外两个兄弟上车飞速离去。 轩辕晴长发无风自动,目光邪魅冰冷,右手握着一把泛着紫光的匕首,被方羽白死死握住,离脖子仅有三公分。 “小白,你想挡我吗?”轩辕晴的声音和目光一样冰冷,好似能将人生生斩碎。 “晴儿姐姐,他们不欲伤人,你为何还要杀人?”方羽白眉头紧皱,他不敢松开轩辕晴的右手,因为轩辕晴始终未曾松劲儿。 “晴儿,停下来。”轩辕老爷子在车内低语,轩辕晴目光渐渐恢复正常,手腕一抖已经脱离了方羽白的手掌。 方羽白脖子一凉,喷出一股鲜血,连忙用手捂住。 “罡气外放伤敌,五阶高手果然可怕!”他心中惊叹,激发长生真气让伤口愈合,抱着熟睡的叶轻眉走到车旁交给刘云,对轩辕老爷子道:“爷爷,我和秦大哥惹了麻烦,就不和您回家了,还请您帮个忙,照顾好她们母女。” 轩辕老爷子点了点头,只有一声长叹。 “秦大哥,我们走吧!”方羽白回身道。 秦金刚松开轩辕晴的左手,欲言又止,终究是狠狠跺了一下脚,和方羽白快步离去。轩辕晴双目含泪,却在转头的霎那泪花尽去,无悲无喜。 一个白衣男子从远处走来,看似迈步悠闲,却几个呼吸就跨越了千米距离到了近前,先轩辕晴一步上了驾驶位,朝抱着孩子的刘云笑了笑,待轩辕晴上车后,稳稳当当开车离去。 路虎开走十来分钟,一架运输直升机飞来,将地上的白人尸体收走,又沿着公路向回走,将之前被火箭弹掀翻的商务车钓走,让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方羽白和秦金刚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他们的行踪和目的已经泄漏,若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路上,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在秦金刚的建议下,二人向东穿过茂密的树林,准备偷偷越过桌山,前往小镇克莱蒙,然后寻找北上索莱托德的车辆,这也是他们在东江就设计好的路线。 开普敦多灌木、藤蔓,人工干预自然的情形比国内少,树林中还保留着半原生态,穿行比较费力。方羽白抽出昆吾菜刀,横竖劈砍,碗口粗的拦路虎也挡不住二人的脚步,硬是从树林里开辟出一条新的通道。 秦金刚啧啧称奇,忍不住接过菜刀挥舞,试着渡入一到真气,却呼啦一声斩出十余米长的赤红刀芒,前方无论是藤蔓还是高大树木,尽被这一击烧成飞灰,如果不是方羽白拿着树枝快速扑打,差点引发森林大火。 秦金刚平复了一下气机,将刀还给方羽白,惊道:“昆吾神铁!这一定是昆吾神铁!天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一刀下去,差点将我的十成真气抽得干干净净!” 方羽白接过菜刀嘿嘿笑道:“我若告诉你,哪里还有机会收拾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们怎么会这么巧,在飞机上遇到轩辕爷爷。秦大哥,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秦金刚辩解道:“哪有,这一切都是巧合!” “都到了异国他乡,你还和我说是巧合?索莱托德,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小公国,我却在下飞机的时候看到了,就在南非已北三百公里处,按距离来算,我们直飞茨瓦内,会比飞开普敦省下很多时间,而你却选择这趟飞机?” 秦金刚道:“我上飞机前不是和你说了吗,飞往茨瓦内会引起血狼组织的怀疑,所以才飞的开普敦。” “哼!看你和晴儿姐姐眉来眼去的就有奸情,我可是知道,她已经有未婚夫了!”方羽白大步向前走去,心里却在想,你要不说真话,我就刺激到你说真话为止。 “这不可能!”秦金刚果然毛了,一把抓住方羽白的胳膊道:“赶紧的,和我把话说清楚。” “不会吧!堂堂军刺特战大队队长,会不知道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您的那个眼镜蛇呢!”方羽白已经从轩辕晴那里知道了秦金刚的身份,此时正好用上。 秦金刚挠头赔笑道:“小白,咱们的事儿说来话长,要不你先告诉我?” “长些怕什么!就当今天晚上咱们在轩辕爷爷家住下了。”方羽白找块石头坐了下来,拍拍旁边,笑道:“秦大哥长我十二岁,不如你先说,替小弟解惑。” 秦金刚被他捏住了痛处,只能笑骂他是个小滑头,坐在石头上,将整个计划和盘说了出来。 原来想潜入血狼杀手组织大本营杀死飞天狐狸莫桑,并非像秦金刚说的那么容易。 索莱托德地域不足三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不过二百万,土著人口占百分之四十左右,主要是亚裔与欧裔,是个政教合一的公国。 血狼是隶属于公国的军队教官团队,是世界上唯一的、有明确大本营的杀手组织,因为它从不承接对各国政府官员的暗杀任务,每次暗杀的人又不足以引气太大的轰动,事后也不留下明确的线索,因此尚未被某国列入必须清理的名单。 在血狼教官团里,不仅有部分高阶武者,还有一些能与六阶高手匹敌的神秘力量,此次要潜入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击杀飞天狐狸,其难度不亚于刺杀一国总统。尤其是没有团队的配合,后援支持,更是难上加难。 秦金刚决定直飞开普敦,其本意确实是要避开血狼的耳目,但当他订票时却发现了轩辕老爷子二人的信息,遂将座位号订在了邻座,一方面是与女神亲近,另一方面是想借助轩辕家的力量。 方羽白听完后问道:“轩辕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晴儿姐姐的武功绝对不低于你。” 秦金刚不屑的哼道:“她的武功和我比差远了,我一支手就能放倒她!” “吹牛,我看晴儿姐姐一个眼神就能放倒你!”方羽白说话专揭短,呛的秦金刚哑口无言,索性不讲道理了,牛眼一瞪,举起拳头道:“臭小子,赶紧说我想听的话,否则拳头伺候。” 方羽白脖子扬起,英勇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打死我也不会屈服的。” “好,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秦金刚重拳狠狠擂下,方羽白登天步迈出,转身就跑,心想开玩笑,被你砂锅大的拳头打一下,不得把我打残了! 秦金刚真气几乎用尽,方羽白肉身力量远超常人,此消彼长下竟然斗了个齐虎相当,你追我赶的不知砸断了多少树木,连打带闹的将阴霾散尽,已经到了树林边缘,再次坐下来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曙光渐亮,已经能隐约看到公路上有车辆驶过,方羽白道:“秦大哥,我们从东江出发,虽谈不上隐秘,但怎么会被血狼的人知道?还有,我们刚下飞机不久,血狼就能组织枪手,为何他们不在东江直接下手?” 秦金刚道:“莫桑在东江几乎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在东江应该有联络点。” 方羽白道:“会不会是雇佣他的人为其提供的便利?我总怀疑是东江薛家的人干的。” 秦金刚道:“你不知道,血狼有个规矩,从不与雇主有金钱以外的牵连,所以就算是薛家雇佣的,也不会是他们提供的便利,看情形血狼的人在东江应该挺有势力,最起码能够监测到我们坐飞机来了开普敦。” 秦金刚见方羽白眉头紧皱,开解道:“不用担心东江,国家的强大足以让各种阴谋诡计无所遁形,血狼组织就算在有能量,也不敢在我国搞出过大的恐怖事件,否则迎接他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小子,还是和我说说轩辕晴的事儿吧!” 方羽白实际上知道的也不多,将认识轩辕晴的过程说了一遍,当谈到那个不太礼貌未婚夫时,秦金刚眉头紧皱,憋了半响说出一句话,“轩辕晴是我妻子,她不可能有未婚夫。” “你妻子……可!”方羽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秘密,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金刚叹道:“轩辕晴是我学妹,她大学毕业后我们结的婚,当时我已经加入了军刺特战大队,结婚后也把她引荐加入我国的特种组织,可她后来犯了错误,被驱离出组织,然后我们闹起了别扭,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 “犯的什么错误?”方羽白追问道。 “嗜杀!”(未完待续) 第79章 秘辛 秦金刚咬着牙道:“上学时,我对她的家庭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有一身不弱于我的武功。结婚后见到轩辕老爷子,才知道她竟然是轩辕青龙的后人。” 方羽白道:“轩辕青龙是谁?他的后人就得嗜杀吗?轩辕老爷子医术超凡,这又怎么解释?” 秦金刚摇头道:“你不知道,世间有很多传承久远的隐秘世家、门派,其中青龙一派就是最神秘的半杀手门派。千百年来,每一代青龙后人,必有一人稳居天下第一杀手的宝座。据我所知,轩辕老爷子就是上一代杀手界的帝王存在!” “这怎么可能!”方羽白双目圆睁,这秘密比听到轩辕晴是秦金刚妻子还要令人无法接受。在他心中,轩辕老爷子医术高超,是个慈祥的长者,怎么会和杀手帝王搭边。 不过方羽白慢慢回想,记得老人曾感慨:“沧海桑田变幻,或许我的老祖上真的出过神医,可到我这,和医字搭不上半点关系喽!”当时方羽白还只当老人是在谦虚,可现想来,这句话未尝不是老爷子感慨杀人与救人的矛盾,说的大有深意,到是与秦金刚提供的信息基本能吻合了。 秦金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说你惊讶了,我当时见老爷子时,他还没有散功,他得知我和晴儿结婚时,释放出浓重的杀气,把我差点吓尿。你知道老爷子手上有多少条性命吗?” 秦金刚伸出一支手,比划道:“最少这个数!” “五百?”方羽白见识了轩辕晴出手,尽量往多猜。 秦金刚叹道:“最少五千!我小时候,就是听着老爷子的故事长大的,他老人家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能让武林名宿夜不能寐!” 方羽白心中腹诽道:“我们正常孩子都是听格林童话、看葫芦娃长大的,你们这类世家子弟怎么这么变态!”不过这话他不可能说出口,而是虚心问道:“秦大哥,说说!重点说晴儿姐姐。” 秦金刚道:“轩辕家英才辈出,老爷子端坐世界杀手帝王宝座三十年,生出的儿子又是年轻至尊,可惜被欧洲四大老牌家族暗算,未曾成长起来就夭折了,留下晴儿这个遗腹女。老爷子当时只身前往欧洲,将四大老牌家族彻底清洗一遍,那一役,斩杀之人就将近五千人,所以我说老爷子手上最少有五千性命!” 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万人斩吗!” “恐怕比万人斩还甚,老爷子年轻时参加过战争,死在他手里敌人估计数也数不过来。”秦金刚话锋一转道:“当然,我说的都是传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知道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 “那晴儿姐姐如何变成这样的呢?她杀人的时候,这……”方羽白指了指脑袋,疑惑道:“似乎很不正常。” 秦金刚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我一直找不到机会问她,也调查不到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次机缘巧合遇到了她,却发现她的杀戮之气更盛了,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成什么样子。” 方羽白道:“我看老爷子一声低语就能制止晴儿姐姐的杀气,不知道老爷子的身体为何变得这么差?武功高手也会要经历这种衰弱吗?” 秦金刚盯着他看了半天,发现他眼神直率,并非有意藏私,疑惑道:“这样的情况你最应该清楚。” 方羽白道:“我怎么应该清楚?” 秦金刚道:“老爷子身体并非自然衰败,而是为人灌顶之后的后遗症,我最初还曾猜测你的一身木属性真气,就是来自于老爷子,直到你们见面,我才知道猜错了。” “老爷子也是木属性真气!”方羽白讶然道:“难怪他能感应到我要动用长生真气给叶轻眉治病。” “怎么说呢!啧!”秦金刚砸吧一下嘴,“你和老爷子的木属性真气还有很大的不同。我也是通过晴儿的真气性质,才感觉出来。” “晴儿姐姐也是木属性真气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方羽白道。 “你都没进入一阶,你能感应出个毛线!”秦金刚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我都不明白你连一阶都没到,如何承受那么强悍的真气。” 方羽白心道,你没想到的多了,我这都想了好几个月还没想明白呢! 秦金刚道:“真气属性虽然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但这玩意不像DNA一样能保证遗传,很少有人拥有纯正的五行属性。或多或少会发生变异,而你这种能够治愈伤口的,是最为纯净的木属性真气,比老爷子的雷道真气要纯粹的多。” 方羽白听得迷糊,问道:“正说木属性呢,怎么就变成雷道了!” 秦金刚道:“我也不太清楚,这玩意和五行八卦相对应,很多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木属性的两种变异,一种是风,一种是雷,你要不清楚也别问我,记下来就是。” 方羽白奇道:“你都六阶高手了,还不懂这些?那咋修炼啊!” 秦金刚苦笑道:“谁告诉你六阶高手就得什么动懂了!你在飞机上问老爷子那些医学术语,我每一句能听懂。如果修炼就必须什么都懂,那世间高手,岂不是都成了无所不知的科学家!” 方羽白想想这话说的也在理,不过他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问道:“如果不懂穴位、不知经脉运转,如何运气行功?” 秦金刚笑道:“钻牛角尖了不是!如果这世间没有语言,就不会给眼耳鼻喉舌等说法,难不成人们就无法呼吸、吃饭了吗?客观存在的东西,不需要你去给他定义,他自然就在那里。练功也是一样,知道怎么做就可以了,如果非要说出来,那是要编撰成册,名传千古的节奏了。” 秦金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知道多了,对你不会有坏处,可惜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博采众长。” 方羽白点点头,这道理他明白,只是当局者迷,想当然的认为高手必定高知,低手定然无知,因此每次遇到修行上的事情,很少去主动想,都是去询问。此时钻出牛角尖,主动猜道:“你说我的木属性真气比老爷子的纯粹的多,是不是和晴儿姐姐也不同?我看晴儿姐姐速度极快,是否就是木属性的另一种变异,风?” 秦金刚点头道:“老爷子的真气属性是雷,晴儿的真气属性是风,说起来,轩辕家族代代都拥有木属性真气,千万年过去,已经有了一整套和木属性真气有关的功法。虽然每代传承的属性会稍有不同,但本质都是木属性,功法上能取长补短,这也是轩辕一族昌盛至今的重要原因。” 此时天际已泛白,公路上车辆渐渐多了起来,秦金刚起身道:“如果我们能安全回来,你多和老爷子沟通交流,或许能让你更快的掌握体内真气。一阶没到拥有这身内力,竟然还没自爆!你可真是个怪胎!” 方羽白嘿嘿一笑,跟着站了起来,问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秦金刚遥遥望去,只见远处有几户人家,外面衣架上挂着长裙女装,再看看唇红齿白的方羽白,不怀疑好意的笑了起来。 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方羽白和秦金刚已经搭上了北上的客车,在开普敦这个地方,亚裔人并不会太引人注意,尤其是方羽白被秦金刚化装成相对保守的美女后,更不会担心血狼的人能认出他们了。 方羽白穿着长裙,搂着秦金刚的胳膊。他身材高挑,微恙的表情放在男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冷艳,同车的男人总是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偷看,让他恶心到想吐。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秦金刚还拿出手机,嘻嘻哈哈的自拍,若不是有重要任务在身,方羽白定然要抽出昆吾刀,剁掉秦金刚的狗头!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客车,终于靠近了索莱托德,荷枪实弹的军队驻扎在边境,方羽白一阵紧张。 好在之前秦金刚就告诉过他,索莱托德军政教合一,边境线上貌似卡的很严,不过是给外人下马威,实际上根本不会阻人入境。尤其是最近几年在境内发现了不少钻石富矿,很多人富的流油,出入境人流量极大,很轻松就能过关。 二人坐在车上假装亲昵,有两个士兵上车检查,手里还拿着华夏产的平板,一个一个的对比。 方羽白眼尖,看到平板上正是自己的一寸照片,却没有秦金刚的照片,想必血狼东江方面只知道自己来了南非,并不知道身边还跟着秦金刚。 士兵拿着平板,一个个仔细比对车上的亚裔男子,看到“貌美如花”的方羽白,讨好般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口小白牙。 方羽白绝对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下车后定能来一次激情四射。 他不得不从佩服秦金刚的化装技术和战略思想,心道特战大队的就是牛,硬是把哥一个纯爷们变成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女,易容术简直堪比楚香帅,看来自己一定要多学多看,这玩意到手都是技术活,学会了铁定没错。(未完待续) 第80章 血与狼 索莱托德都城卢德赛,皇家近卫兵学校,莫桑正低头承受校长的训斥。 “出任务留下尾巴,让一个学生追踪到此,你让我说些什么好呢?”校长说话不紧不慢,十分优雅,但仍是让莫桑感到冷汗涔涔。 外面传言这个叫乔纳森的校长,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的位子,只有莫桑等少数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英俊欧洲人,真实年龄远比看上去要老的多,因为十年前他就是用这幅面孔,将莫桑引入血狼教官团。 校长拥有一个非常古老的姓氏,布鲁赫,来自欧洲最为神秘的布朗特古堡。 莫桑低头道:“乔,非常抱歉,我没想到这次暗杀的对象会与开普敦轩辕家有瓜葛,虽然我已经尽力补救,但仓促下派出去的二十三名枪手回来的只有十三人。” 乔纳森腾的站了起来,面目阴晴不定,寒声道:“你招惹到了那个魔鬼!谁允许你动手的?” 莫桑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华夏传来消息只说那个叫方羽白的学生追踪来此,并未提及轩辕家。乔,我想不明白,为何近在咫尺,我们却要处处忍让轩辕家。据线人回报,轩辕家也并非有多强大的武力,尤其是轩辕未明那个老头子,走路都颤颤巍巍了。” 乔纳森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这个老头子惹不得,和我们相比,他才是真正的魔鬼。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出手了,以至于你们这些人根本没听过他的名号。记住我的话,他一日不死,血狼就不得再次侵入开普敦。” 莫桑点点头,迟疑道:“乔,据报,方羽白已经离开了轩辕家,现在不知所踪,我怀疑他已经潜入到了索莱托德,已将他列入通缉对象,知照全军了。” 乔纳森从桌子上翻看档案,眼睛忽然一亮,转而皱眉道:“这个方羽白很不简单啊!档案显示不过是个普通学生,却能顺藤摸瓜,潜到我索莱托德,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莫桑道:“我最初以为他是普通学生,调查后发现此人武功应该不错。遵循血狼稳妥不暴露的原则,我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选择安装炸弹。事后确定他重伤入院就飞了回来,不曾想仅仅过去两天,他就伤愈出院,难不成他……” 莫桑不敢说出要说的话,乔纳森却是理解了,他放下方羽白的档案,叹道:“现在的后代们越来越不规矩,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你去好好安排一下,如果他敢来这,务必生擒此人,我要看看是谁不顾禁令,在东方发展后裔。” 莫桑点头离去,心里感觉无比憋屈。 他在血狼混了十年,由最初的学员混成了教官,由每个月三五百美元到现在一万美元,这中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杀手这个职业看似很风光,可刀头舔血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没有谁能当一辈子杀手,他需要更多的钱,这才接下了这个看似不太艰难的任务,以为能手到擒来。 没想到这任务牵扯面太多,没完成不要紧,还惹了一身骚,若这事儿处理不好,估计马上就会派到最前线,再次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唉!”莫桑叹了口气,想起华夏有句古话,叫江湖路,不归路,果然如此。 方羽白和秦金刚所乘的客车顺利的过了边境,走在颠簸的公路上,看着道路两旁骑着毛驴和破旧摩托的国民,有一种回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感觉,尽管那时后方羽白还没出生。 客车穿城绕村,连接带送,几乎将整个索莱托德走了个遍,晃晃悠悠到卢德赛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卢德赛城区不算太大,还不到一百平方公里,却是非常干净,有一种浓浓的欧洲风情,给人的感觉比国内的一线城市要舒服很多。 二人打车直奔早已订好的酒店,方羽白迫不及待的想撕去伪装,准备夜探皇家近卫兵学校,斩掉莫桑的狐狸头,可秦金刚却制止了他。 “不能着急,我们还得等。” 方羽白道:“等什么?不侦查怎么能下手?” 秦金刚笑道:“侦查后我们才不好下手。血狼组织不仅有四阶、五阶的高手,还有两种生物让人忌惮。” “两种生物?藏獒吗?”方羽白疑惑问道。 秦金刚道:“比一般的藏獒要厉害的多,世人叫它们狼人!” 方羽白翻了个白眼,无奈到:“大哥,黑夜传说看多了吧!你是不是要说另一种生物就是吸血鬼!” 秦金刚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根粗黑的雪茄,啪的打了个响指,从手中窜出一股火苗点燃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浓重的烟圈,“宾果,恭喜你!” 方羽白道:“不是吧!你在逗我是不是?我可是无神论者!” 秦金刚笑道:“我只是说它们是两种生物,你不要断章取义。世间也就血族和狼人的组合,能想到用血狼这个奇葩的名字。” 方羽白仍是不太相信,疑惑道:“秦哥,你是我亲哥,就别逗我了。” 秦金刚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真有?” “真有。” 方羽白追问道:“血族会变成蝙蝠?能飞翔?能长生不死?” 秦金刚道:“变不成蝙蝠,却能长出翅膀。长翅膀后就能飞了。至于能不能长生不死还真不确定,反正我见过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家伙,那模样比我还帅。” 方羽白:“这两种生物就是你说的可以与你匹敌的力量?” 秦金刚点点头,沉声道:“怎么说呢!当年晴儿的父亲已经是六阶巅峰武者,却仍是死在狼人和吸血鬼的合围之下。但老爷子一个人就屠了近五千吸血鬼和狼人,这力量还真不好对比。之所以说他们能与我匹敌,是因为他们的特殊技能。” “轩辕老爷子到欧洲斩杀的就是他们!”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摇头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秦金刚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慢慢就会有了解。血族到了夜晚拥有飞行能力,狼人变身后会有比狗还灵的鼻子。这两项技能配合起来相当可怕。很容易就让人陷入无休止的缠斗中,直至累死。” 方羽白骤起眉头,他想过此次报仇会非常艰难,甚至身死异乡,但却从不认为杀不了莫桑,现在听秦金刚介绍后,才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那我们怎么办?不去探查怎么能找到莫桑的具体位置。” 秦金刚道:“如果我们去侦查,很容易就被狼人发现,到时候下手就难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等?就这样干等着?”方羽白疑惑道。 “对,就这样等着!”秦金刚深深的吸了口烟,目光深邃又坚毅,沉声道:“好的猎手,不会盲目开枪,只需要冷静的等待,早晚会有一击必杀的机会。” 方羽白坐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两口气,他想到莫桑在设伏之前,也在十九号别墅等了两到三天,才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能等,自己又如何等不得! “不用急,你先洗个澡,好好打扮一下,等晚上我们出去逛街,顺便看看撤退路线。” 秦金刚掐掉雪茄,从背包中拿出一堆高档化妆品摆在桌子上,冷笑道:“今天的通缉照片表明,莫桑知道你来了这里,却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现如今他们定然张开口袋防备你来偷袭,我们就来个按兵不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玩两天。一旦他们放松警惕,就是我们反击之时。” 方羽白道:“明白了,我先把自己洗的香喷喷,但打扮的太漂亮,不会遇到什么强抢民女的勾当吧?” 秦金刚笑道:“应该不会吧!这地方实行一夫多妻制,大多数男人都不缺女人,最多也就是多看你几眼,然后找地方YY一番!” 卢德赛气候干燥,白天气温很高,到了晚上空气凉爽后,中央大街夜市就会开启,才算是进入一天中最为繁华的时刻,市民们没事儿的都喜欢这个点儿出来逛。 夜市主要卖三种东西,钻石、生活用品、小吃。 方羽白戴着当地时尚草帽,挎着秦金刚的胳膊穿行在夜市中,时不时还会有登徒子揩油,也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他最近都没有放开肚皮吃饭,此时为了保持淑女形象,仍不敢大吃特吃,饿的都快急眼了,要求买各种肉干、风干香肠等特产,如果不是秦金刚答应他回酒店肉串啤酒随便点,这货非得拎着十斤肉干回去。 吃的不愁就没啥愁的了,秦金刚让方羽白选两个钻石饰品,当作回国后的礼物,但方羽白看到不菲的价格,果断的放弃了。 到了最边缘的路边小摊,方羽白看到很多骨头饰品,价格都在五美元以内,便宜又具有地域风情,随手挑了几个,付完钱刚要走,从角落里窜出个十四五的黑人孩子,手里握着个脏兮兮的布袋。 “美丽的小姐,我这里有非常精美的钻石原石,您要不要看一下。”(未完待续) 第81章 淘到宝 小摊摊主上前拉住黑人孩子,沉声道:“巴布鲁,不许再拿那些破烂石头骗人了,我昨天不是给了你是五十美元了吗?” 巴布鲁有些怒道:“老莫提,你给我的钱我会还你的,这石头都是宝贝,是我用命换来的,我没有骗人。” 秦金刚是老江湖,各种骗术见多了。何况这两人穿着破烂,就算不是骗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货。他朝二人笑了笑,拉着方羽白就要走,没想到方羽白按住他的手,若有所思! 秦金刚用国语小声道:“你想干啥?这两人就算不是骗子,一个小屁孩也不可能有钻石原石。淘金没有你这么淘的!” 方羽白皱眉不语,忽然指着巴布鲁的布袋,用手一阵比划,意思是给我看看。他妆容是女妆,不会变声说话,只能装作哑巴。 巴布鲁面露喜色,一把甩开老莫提,上前打开布袋,掏出一把小指肚大的赤红色石头。 “美丽的小姐,您看,这和红钻多么相似。” 秦金刚虽然不是什么钻石专家,却也知道红钻是彩钻中最为稀少的品种,好在这个巴布鲁并未夸张到说自己的石头是红钻,否则秦金刚不介意趁人不备抽他一顿。 方羽白捏起一粒石头,握在手心里闭上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圣洁仙子,看的巴布鲁目眩神迷。 过了好一会,方羽白睁开眼睛,将石头放到巴布鲁手中,用手比划了半天,终于让对方明白,站在原地等着。 方羽白拉着秦金刚到了拐角,悄声道:“秦大哥,这石头我要了,我还想问问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看。” 秦金刚拽着头发道:“卖狗的,你难道还真当那玩意值钱不成?非洲这地方遍地石头,你想要明天咱们出城逛逛,包管各种颜色的石头都有。” 方羽白双手一搓,手指间竟然捏着一小块石头,“秦大哥,你感觉不出来吗?” 秦金刚一把将石头握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惊道:“我感觉个毛线,在索莱托德偷盗抓到是要剁手的,你疯了。” 方羽白皱眉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这石头不一般。” 秦金刚手握石头感应半天,仍是一无所获,疑惑道:“真的不一般?” 方羽白点了点头,“买下来,最好能问到出处,和他约好明天一起去,给上一笔钱也值得了。” 秦金刚朝着他握紧了拳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那意思是如果搞砸了,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方羽白“嫣然一笑”,挎着秦金刚的胳膊走了回来。 秦金刚板着脸用英语道:“巴布鲁,这玩意你说像红钻,怎么不拿到钻石店去卖?” 巴布鲁一张黑脸都憋红了,磕巴道:“钻石店说这东西不值钱……” 老莫提在旁边接口道:“什么叫不值钱,你怎么不告诉客人,钻石店连一美分都不愿意出。你这孩子整天幻想着发财,不如和我学磨制骨链,总能养家糊口。” 老莫提的话让秦金刚心里有了底,基本能确定这两人不是做戏的骗子,他朝老莫提笑了笑,对巴布鲁道:“小伙子,我看老莫提说得对,这样吧,你也能看出来,我和我夫人来卢德赛旅游,正缺少个向导,我一天给你五十美元,给我们做几天向导如何。” “当真?” 一天五十美元在卢德赛简直是高大上的代名词,巴布鲁如何能不接受,就连兜售“红钻原石”的茬都忘记了。 秦金刚笑道:“当真,如果你不需要回家的话,现在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回皇家钻石酒店,我可以给你开个豪华房间。” 巴布鲁喜道:“不需要开豪华房间,太贵!皇家钻石九点旁边有小旅馆,两美元一天,我可以在那住。” 秦金刚抽出二百美金塞到巴布鲁手上,笑道:“我喜欢勤俭的孩子,既然你不想去睡豪华房间,我可以把这个钱也给你,但你要保证随叫随到。” “好,好!我对索莱托德最熟悉了,一定做好向导。”巴布鲁拿出一百美金交给老莫提,“老莫提,这算是我还你的钱,拜托你不要再说我是骗子了,我只是想卖我的血汗钱,从没想过要骗人。” 老莫提没想到巴布鲁的好运这么快就降临了,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骗人,但我怕你沉迷于此,不务正业。快和客人们去吧,别给老巴布鲁丢人。” 秦金刚用金钱攻势招了个黑人小弟,很多事情就不用亲自做了。他拿出一百美元,让小巴布鲁买两桶南非家酿啤酒Umqombothi,再买加热的野味大肉串,送到酒店客房。 小巴布鲁是地头蛇,哪里东西好吃,哪里东西味道纯正,这些都最了解不过。这孩子也实在,买了两大桶自酿啤酒才花了十美元,又买了三百串各种动物肉串,光重量就足有十斤,心道那个姓秦的大汉就算在能吃也够了,手里竟然还剩下了十美元,又东拼西凑买了不少甜点,借了个小推车到了酒店客房,比方羽白二人回来的还早了两分钟。 秦金刚看到满满一车东西笑了,他逛了一圈夜市,已经基本了解了这里的物价,知道这个黑人孩子没有从中渔利,从兜里掏出十美元作为小费打赏,笑道:“巴布鲁,你坐下我们一起吃点。我问你些事情。” 巴布鲁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哪里在这种豪华客房吃过饭,搭坐在边上有些诚惶诚恐,秦金刚不欲让他为难,开口道:“你那袋石头,我夫人挺喜欢的,你多少钱卖?” 巴布鲁从怀里掏出那个布袋,放到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道:“秦先生,这袋石头就送给您了,正如老莫提所说,珠宝店连一分钱都不愿意给我。” 秦金刚倒出石头,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几颗,他沉吟道:“这石头虽不值钱,可也有些特别,这样吧,这些石头我给你三百美元。” “这钱我不要。您给我的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巴布鲁摇头拒绝,看起来还有些孩子气,却也让方羽白暗自赞叹,好一个耿直的少年。 秦金刚将袋子放到一边,笑道:“不如这样,这石头我收下,咱俩再做一笔生意。” 巴布鲁道:“您说。” 秦金刚说:“我夫人喜欢这石头,但这些数量太少,你领我们去你获得石头的地方,我付给你酬劳,如何?” 巴布鲁面露难色,秦金刚道:“怎么,还不舍得将发现地告诉我?” 巴布鲁忙摇头道:“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那地方太过危险,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秦金刚道:“这石头不值钱,我们也不至于因为它就不要了性命,你说说,就当听故事了。” 巴布鲁看看二人郎才“女”貌,看起来不像是亡命之徒,开口道:“十几天前我想偷偷越过边境去南非,被两匹孤狼追赶,跌入蒙德拉崖谷,好在被横空长出的树枝挂住,没直接跌入下方的江水中,我抓着藤条往崖下顺,却在半空中发现个岩洞,这些石头就是从岩洞中发现的。” 秦金刚道:“你说的也没什么危险啊,从崖上弄个绳子就行了。” 巴布鲁急道:“不,危险在岩洞里。岩洞深入地下也不知道多远,我在外围捡到的石子,被成千上万只手掌大的火色蝎子追赶,跌入河谷里,差点没能活着回来。” 秦金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巴布鲁,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那里看看,我保证绝不深入岩洞,只是去看看万蝎狂奔的壮观景色。” 方羽白从兜里拿出五美元塞到巴布鲁兜里,做出吃饭的动作。巴布鲁再三谢过后离开了酒店。 秦金刚拿出一块红石,疑惑问道:“成千上万只火蝎遍布的岩洞,我到是对它有了些兴趣,你和我说说,这玩意到底有什么不一般,在我看来就是稍微好看一些的石头。” “火!和你的真气很像!”方羽白拿着昆吾菜刀在手指上刺了个伤口,捏住红石道:“我能感觉到体内真气蠢蠢欲动,让我试验一下,会出现什么情况。” 方羽白心思一动,长身真气被激发而出。 秦金刚只觉一股澎湃的真气从方羽白体内勃发,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两道火龙,心中大惊,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抓走红石。 一道火龙从方羽白手中窜出,擦着秦金刚右肩飞过,轰的一声巨响,将装满肉串的小推车炸的四分五裂,好在有两大桶上好的土产啤酒成为天然灭火剂,没有酿成火灾。 方羽白看着一地狼藉,说了句让秦金刚抓狂的话:“天啊!我的肉串,我的啤酒,我好饿呀!” “吃货,活该饿死你!” 秦金刚叫来了客房服务,说是小推车煤炭炸裂,悄悄塞上一百美元小费把这事儿搞定,又花高价给方羽白这个吃货叫了丰盛的宵夜,到没让他真的饿着。 秦金刚拿着红石感应好久,也无法感应到任何“火”属性,他叫嚷说这不科学,忽然一拍脑袋,惊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一个典籍中看到过,这种能够感知物体属性的能力,只有像你这样拥有纯正五行属性的人才能具备。”(未完待续) 第82章 火蝎洞 方羽白对秦金刚说的不太在意,这一次真气转为火龙,并没有将他的右臂烧干枯,反倒让他有一种力量增长的感觉,他举起右臂道:“我连武功的门都没摸到,哪里清楚这些。秦大哥,你看看我的右臂!” “咋滴,想跟哥比谁胳膊粗!”秦金刚撸起自己的胳膊,比方羽白整整粗了一大圈,可两个胳膊放在一起,却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秦金刚的皮肤黝黑透亮,健壮又充满力量。方羽白的肌肉线条匀称,肤色嫩白如玉,乍一看好似内里泛出一种淡金色的光泽,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秦金刚疑惑的捏着方羽白的胳膊,打趣道:“你这是涂了大宝SOD蜜不成?啧啧,这白嫩,这弹性……” 方羽白轮起胳膊将秦金刚扔到床上,力量相当强悍。 二人又研究了半天,最终也没弄手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异。秦金刚猜测这种情况和极道炼体术有关,尽管方羽白从没修练过,但他浑身毛孔张开,精气迸射,与四阶之后修行的极道炼体术极其类似。 次日一早,秦金刚从酒店租了辆越野车,在巴布鲁的引路下,出了卢德赛城区,直奔西南方边境的蒙德拉崖谷。 快到边境时,路上设起道关卡,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拿着画像对过往行人一个个检查,排起了一条长龙。 秦金刚见一个小头目顶着烈日站在不远处,哈喽哈喽的叫了过来,递给他一根粗粗的雪茄道:“长官,这是干什么呢?” 雪茄这玩意在索莱托德享用的人还是不多的,小头目只有在电视里看过,用力吸了一口烟,顿觉精神百倍。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张照片,正是男版的方羽白,“上面有令,全国通缉这个人。” 秦金刚指着照片笑道:“就这小白脸,还值得索莱托德的勇士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查?” 小头目无奈道:“上面有令,我们下面只得照办。” 秦金刚道:“现在就是这样,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在我们国家也是这样。” “NO,NO,在我们索莱托德要好一些!”这小头目显然很有爱国情怀,他辩解道:“我们领导从来都是亲临一线,据说莫桑副总长下午会来视察。” “是吗!那还真的和我们不一样!”秦金刚和方羽白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有了些算计。 秦金刚掏出二百美金塞到小头目兜里,笑道:“长官,有没有通行证什么的,我们来回这么一走,时间都耽误在检查上了。” 小头目扫了一眼三人,很明显没有要通缉的华裔男子,他招呼不远处的士兵,送来了一张特别通行证,“这张通行证能让你们出去的时候通行无阻,但回来还需要另一份。” 秦金刚心中暗骂,“奶奶个熊的,你们国家更黑!” 不过他脸上笑容比刚刚还要真诚,从兜里又掏出二百美金塞给他,很快来回的通行证都到手了。 三人开着越野车下了公路绕过检查口,又经过四个临时检查点,都这样快速通过,他这样的行为给了索莱托德当地人更多的灵感,富翁们纷纷打开钱夹,用钞票换取了快速通过的特权。 小巴布鲁将秦金刚用钞票开路的方法看在眼里,第一次从心底开始思考金钱的妙处,这一思考,不小心成就了若干年后的一段商业传奇。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秦金刚根本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开始影响下一代人,甚至影响到了一个小国的风气。他只是在仔细观察环境,思考动手之后如何撤离。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三人到了蒙德拉崖谷旁,当初小巴布鲁坠崖的地方。 秦金刚将绳索一头系在车上,另一头扔下悬崖,巴布鲁本以为会是秦金刚潜下岩洞,没想到姿容美艳的夫人换好运动鞋,把长裙一挽,拽住绳子就滑了下去,那股彪悍的劲儿看的巴布鲁心中直颤。 实际上如果条件允许,秦金刚也想下去一探究竟,但二人没有后援团队,必须有人在上面应对意外,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方羽白下行到二百五十多米时,心中升起了那种玄妙的感应,蹬着峭壁向左一荡,已经看到洞口,洞口斜上方五米左右,有颗粗壮的松树,伸出虬枝横在洞口上,应该就是当初挂住巴布鲁的树枝。 他扯着绳子拴在岩洞旁的藤蔓上,定了定神,走入洞口深处。 刚进入时有些昏暗,但勉强能够视物,又下行了一百多米,地上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红色石子,发出淡淡的光芒,比刚入洞的时候还要明亮几分。 方羽白双耳听力全开,隆隆的声音是崖下的江河,沙沙的声音是火蝎在爬动,淡淡的呼呼声是来自岩洞深处的风吗? 他侧耳听了半天,仍是无法确定。岩洞实在太深了,在这里他能听到近两千余米的距离,却仍没有探到底,到是听到大大小小的蝎子都在朝洞口这涌来。 方羽白不敢太长时间的停留,快速的捡了百十颗红石装到包里,就要撤出岩洞,却在转头的霎那看到岩壁上有一颗赤红的珠子,心中陡然颤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方羽白再也挪不动脚步,他猛然间记起那天去银行取钱被挟持,劫匪身上带着的玉珠也曾给过他这种熟悉感,难道岩壁上的这颗珠子,和自己又会有些关联! 他走上前去,想伸手去触碰,却又担心再次被雷劈晕,然后让大小蝎子饱餐一顿。心虚的左右看看厚重的岩壁,想起自己是在岩洞中,就算天降雷电,也应该劈不到。索性一狠心,面目狰狞的去抠红珠,却没想到珠子一碰就碎成了红色粉末,又如细腻油脂一般,渗入右手之中。 “啊!” 方羽白仰头撕心裂肺的喊叫,那红色粉末渗入右手后,整个手掌都如同放在了烧开的油锅中,从表皮疼到骨髓。他咬着牙激发长生真气,想要用真气减轻痛苦,却没料到眉心冷流突然自上而下流遍全身,将长生真气死死压制在丹田部位。 方羽白左手捏住右手腕,上窜下跳的抖动,恨不得抽出菜刀,一刀把右手剁掉,想必一次性疼痛应该比持续的灼烧要好受得多吧! 他已经能看到成百上千只火红色的蝎子爬来,耳中那淡淡的呼呼声也清晰了许多,此时他忽然有一种明悟,这呼呼声并非岩洞深处的风声,而是来自于呼吸! 这个明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想想深不见底的神秘岩洞,如潮水一般的火红蝎子,未知生物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这一切结合起来,怎么想都是有鬼的节奏。 他顾不得右手钻心疼痛,飞快的向洞外跑去,可那些火红蝎子竟不他慢多少,他刚刚扯着绳子荡出洞口,密密麻麻的蝎子已如赤潮般涌出,上上下下不满崖壁。 还好此时方羽白右手疼痛渐消,眉心、丹田气息也平复下来,已经能用上一些力气。 他身体荡回,一脚踏碎了四五只蝎子,再次荡起,朝着崖顶发出一声长啸,马上就能感觉到秦金刚在上面拉动绳索。 那些蝎子见他向上移动,也沿着峭壁向上爬行,每当他靠近峭壁,就有不少蝎子不要命的弹射而起,竖起血红的蝎尾朝他刺去。 人在空中很难躲避袭击,他用右手抓着绳索,用左手抵挡弹射而来的蝎子,却被蝎尾扎出四五个伤口,已经感觉到半个手臂微微发麻,估计是蝎毒入体。 此时秦金刚已经拽着他上升了二十余米,但仍是摆脱不了蝎子的追击,方羽白左手伸到后腰,要抽出昆吾菜刀,料想铁家伙总会比拳头硬,却碰到了包里哗啦哗啦的红石,心中一动,捏出一颗红石握在左手。 方羽白再次激发长生真气,平时温顺的真气如火山喷发般爆射而出,涌至左臂时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他本想在火龙冲出左手霎那击向峭壁,却忽然察觉到红石内部似乎随着火龙临近也在发生变化,心中一动就缓上一缓。 没想到这一缓,整条火龙竟然全部没入红石之中。方羽白感觉到红石内部气机翻涌,似有一种让人心悸的能量即将爆发,他在秦金刚再次向上拉动绳索之时,将手中红石仍向下放四五米处的蝎子堆。 “轰!” 指肚大小的红石撞上峭壁后猛地炸开,一股巨大的气浪翻江倒海般一圈一圈散出,天地都剧烈摇晃起来,一个巨大的裂痕出现在峭壁上,咔嚓咔嚓成片的岩石向下坠落,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在崖顶正向上拽绳索的秦金刚听到爆炸声后,感觉脚下剧烈震动,忙向后退出五六步,回过神时,顺到崖下的绳索已经断裂,而之前站立处彻底崩碎跌落下去。 他看到方羽白好似炮弹一般被射向半空,又张牙舞爪的跌落下去,忙扯住剩余绳子,用力一跃,后发先至抓住跌落的方羽白,然后借着绳索之力,双脚在崖壁上快速奔跑,蹬蹬蹬就冲上崖顶,真个似飞人一般!(未完待续) 第83章 弃子 巴布鲁之前按照秦金刚的要求,寻了一处背风处支起帐篷,正在烧火做饭,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忙放下手里的肉串往崖边跑,恰巧看到雄壮的秦金刚抱着“长发飘飘”的方羽白从崖下冲上来,稳稳的站在地上。 这样一幕只有在电影才能看到的镜头,让他彻底惊呆,口中惊呼“Superman”。 方羽白妆容大毁,犹抱琵琶半遮面般避开巴布鲁,去远处帐篷里补妆换衣服,秦金刚和巴布鲁解释说崖体塌方,他下去把妻子救了回来云云。 小巴布鲁眼见飞天救美的一幕,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待方羽白换装回来,小巴布鲁匆匆跑回去烤肉做饭,决定拿出最佳的手艺,好好招待英雄。 等巴布鲁走远,方羽白从背包中掏了半天,只拿出十几颗红石,叹道:“被气浪掀飞后,红石都掉了出去,只剩下这点了,我还得下去一次。” 秦金刚一翻白眼道:“我勒个去!还下去,这次炸塌了悬崖,万一你再引爆核弹,我还能逃到火星不成!” 方羽白为了说服秦金刚,再次演示红石爆炸的威力,这次他仍的很远、很高,将红石爆炸的过程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没有硝烟弥漫,没有夸张的蘑菇云,只有刺目的红光一闪,然后就是如海啸般的冲击波。 巨大的冲击力将可怜的小巴布鲁压了个跟头,越野车不太结实的车窗哗啦一声震得粉碎,三四百米外一群麻雀从空中跌落,死伤惨重。 “秦大哥,这东西弄个百八十颗,几个血狼都能炸平了!” 方羽白这主意确实绝妙,秦金刚二话没说,扯着绳索就滑了下去。 方羽白听到下面霹雳乓啷响了半天,十几分钟过去,秦金刚又如飞人一般回到崖顶,伸出右手,只有两颗红石。 “洞口被落石彻底封死了,没有工具很难再次打开,我在夹缝中找到这两颗,估计是你之前掉的。” “要不我再下去找找?” 秦金刚搂着他的肩头走向营帐,沉声道:“小子,别贪心不足了,算上昨天巴布鲁的三十多颗,咱们现在手上有四十九颗。咱不等了,今天晚上就冲到近卫兵学校,揪出莫桑给莲儿报仇!” 卢德赛皇宫以庄重肃穆著称,虽然建成才十年,却并没有现代常见的落地窗户,在象牙白的外墙上只留下大小不一的圆形窗孔,不至于让皇宫内过于黑暗。 进过皇宫的官员们都知道,亚伯拉罕国王在索莱托德解放战争时,脑部受过重创,不喜风,因此大部分的窗户平时都关闭,只有在晚宴之时,才会打开。 此时索莱托德可敬的国王陛下,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炽烈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而他的身后,乔纳森站在阴影里,端着一杯窖藏百年的红酒,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味。 “乔,你来找我不是想蹭我酒喝吧!”亚伯拉罕冷冷道。 乔纳森笑道:“我想我们该换一个副总长了,他给我们惹上了大麻烦。” 亚伯拉罕道:“你不知道我很忙吗?这类政务上的小事不要来找我。” 乔纳森有些气愤道:“你很忙吗?就为了能够站在窗前晒太阳吗?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何甘心如此。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回到古堡中沉睡。” 亚伯拉罕摇头道:“你早晚会明白的,我要做的事情有多伟大。好了,乔,还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乔纳森道:“莫桑那个蠢货接了个任务,却牵扯到了轩辕老魔。” “什么!”亚伯拉罕砰的转身,眨眼间到乔纳森跟前,身后留下一道残影,“说,是怎么回事儿!” 乔纳森将事情起因说了一遍,玩味笑道:“我对莫桑很失望,培养了他十年,不仅不知轻重,更不懂与时俱进。昨夜我就调查出了潜入卢德赛两人的地址和身份,今天一直借用美国卫星跟踪,而莫桑还在用最原始的设卡排查法,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摸到。我想,现在那两人正在设伏,等待莫桑上钩。” 亚伯拉罕道:“他是你的人,蠢成这样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你说错了!”乔纳森笑道:“他不是我的人,只是我的玩偶,我喜欢看到飞蛾扑火!对了,要杀莫桑的人身份很有趣,您不想看看吗?” 乔纳森本想卖个关子,亚伯拉罕却根本不答话,只得讪笑道:“一男子叫秦金刚,是轩辕老魔的孙女婿,在华夏似乎有非常神秘的身份,我们所知甚少,武力值更是不明。” 亚伯拉罕有些微微动容,轩辕家是他不敢招惹的存在,最起码现在还不敢对轩辕家动手。 “另一男子就更有意思了,您看看他的照片。”乔纳森从桌子上拿起档案递给亚伯拉罕,布鲁斯身形一阵,惊呼道:“是他!” 乔纳森摇头道:“不是他,这个人叫方羽白,从出生到现在的档案清清楚楚。” “是他的儿子吗?”亚伯拉罕问。 “应该也不是,方羽白父母失踪,过往档案也没有记录在册,但我找到了照片,和他有很大的不同。”乔纳森从档案中抽出一张,上面一男一女两张照片,正是方羽白失踪的父母。 照片上女子长发披肩、温柔漂亮,男子带着眼镜,有种书生呆劲儿。 亚伯拉罕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确实不是他,我记得他的眼神。” 乔纳森笑问道:“那现在怎么做呢?要不我调派军队,把这两人请回来做客?” “我不管你怎么玩,第一不准拖我后腿,第二不许得罪轩辕老魔。”亚伯拉罕声音冰冷,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叹了口气道:“如果有可能,和这两人交个朋友。朋友多了,总比敌人多了要好得多。” 乔纳森朝着亚伯拉罕远去的方向躬身行礼,嘴角翘起道:“谨遵教诲,我的父亲大人。” 巴布鲁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秦金刚吃的很嗨,方羽白虽然眼馋,却为了装淑女,不得不吃了几口匆匆了事。 他不愿意看秦金刚挤眉弄眼的嘴脸,进到帐篷里入定恢复体力,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手机是昨夜刚买的,唯一知道号码的人正在外面大快朵颐,他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有些生硬的华夏语:“请问,是方羽白先生吗?” 秦金刚掀开帘布进来,方羽白指了指电话,他摇了摇头。 二人都是聪明人,略一思索已经猜到是哪一方打来的,也只有在索莱托德根深蒂固的血狼组织才能如此快速的查询到昨夜办理还没有使用过的电话。 方羽白冷言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对方道:“我是血狼组织的头领乔纳森·布鲁赫,在此为莫桑曾犯下的错误向您致歉。” 方羽白道:“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乔纳森道:“不不,您误会了!莫桑虽然是血狼组织的教官,但他这次是私自行动,事先我们毫不知情。” “你到底什么意思?”方羽白不愿与其虚与委蛇,说话直白又生硬。 乔纳森笑道:“索莱托德需要和平发展,莫桑的行为不仅触犯了贵国的法律,也违背了我国律法,但您知道,莫桑是索莱托德军务副总长,他的权限让我们不方便出手,容易造成国家动荡。我今日将他派往边境,可能已经快要和您见面,这是您手刃仇敌的机会。” 方羽白看看同样有些迷惑的秦金刚,均不明白对方再搞什么鬼。 乔纳森仿佛能看到方羽白的表情,笑道:“方先生无需怀疑,一旦莫桑出现在您的面前,我保证军方不会出手。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挂断电话后,方羽白问:“这个乔纳森为何如此?他已经清楚知道了我们的位置,为何不调派军队,直接把我们围剿算了。” 秦金刚道:“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拿着重武器冲入敌人大本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惜这次是单独出来,搞不到趁手武器,只能这样偷偷潜入。现在你有了大杀器,我们还等个毛线,管敌人有什么阴谋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炸一群,嘿嘿嘿!” 秦金刚的样子颇有几分咸蛋超人的感觉,方羽白被这愚蠢的夯货说的无语了,拿起一瓶水开始卸妆,“怎么打我听你的,让那孩子避一避吧!” 秦金刚出了帐篷,给了小巴布鲁一千美元,让他把车开回酒店,小巴布鲁扭扭捏捏犹豫道:“秦先生,你们是要回国吗?能不能带上我?在索莱托德,除了挖矿,我很难找到其他工作。” 秦金刚心想:“孩子,我国没工作的人也多了去了,世间哪里有天堂?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 巴布鲁见他犹豫,神色有些黯然,朝着他行个礼道:“秦先生不必为难,我这就把车还回酒店。” 方羽白换上男装,掀开帘布道:“巴布鲁,如果你愿意,我到是可以给你介绍个厨师的工作。你的烤肉真的是没得说!”(未完待续) 第84章 可敢应战 巴布鲁听说能追随二人,有个正经的工作,当然愿意了。刚要跳跃欢呼,却忽然觉得不对劲,指着方羽白不知所措。 方羽白笑道:“扮女妆,方便一些,你懂的!” 巴布鲁也觉得自己应该懂,懵圈似的点了点头,可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连电影都没看过几场,能懂个毛线。 秦金刚看方羽白不像是开玩笑,略一思索道:“巴布鲁,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巴布鲁摇了摇头。 秦金刚道:“那你现在就开车走,交钱越过边境后,在普利斯小镇等我们。” 巴布鲁问:“咱们为什么不一起走?” 方羽白开着远方卷起的烟尘,沉声道:“因为我们还有事情。你快走,见到政府军检查不要说遇到过我们。” 巴布鲁点点头,二人既然躲着政府军,到是和老一辈人说的间谍有些像。他快跑上车,朝二人挥手喊道:“我懂的,咱们普利斯见。” 莫桑从乔纳森校长那里得到信息,确定了方羽白的地点,志气满满的带着五百余名士兵,带着各种武器,浩浩荡荡呈扇形包围而来。 他站在车顶,已经用高倍望远镜清晰看到了两公里外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粗壮的男人站在高处,竟然朝着自己竖起了中指! “这是谁?离这么远能竟能看清自己在观察他们!” 莫桑心头骇然,自从他在玄牝关窍内孕生内力后,无论是筋骨血肉还是听觉视力都有了本质的提升,甚至让他偶尔生出超人的感觉。尽管如此,他最多也就看清七八百米,隔着两千多米也只能看个人影子。 两辆装甲车开道,十几辆运兵车隆隆而行,莫桑回头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心头稍稍安定些。有这些现代化的武器,别说对方是两个人,就算是两个神,也能将其屠戮。 方羽白朝着站在高处尽显风骚的秦金刚喊道:“秦大哥,小心人家一个炮弹打来,给你炸得灰飞烟灭!” 秦金刚道:“不怕,炮弹飞来的速度没有我奔跑的速度快,只要不是万炮齐射,看到发射再躲避就来得及。” 方羽白也爬上了高坡,羡慕道:“我见你徒手能抵挡狙击弹,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这样的境界。” 秦金刚说:“挡子弹这事儿,里面的说道可多了,这玩意并非是高手的专利,你如果想学,我可以考虑教你!” “你说的是真的?境界不够也能抵挡子弹?”方羽白有些不相信。 秦金刚说:“境界不代表战斗力,如果力气大就能天下无敌,人类估计早就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了。真正的实力,不仅包括武力,还包括许多其他因素。” “秦大哥,你教我好不好!”方羽白有些兴奋,如果连挡子弹这种徘徊于牛A和牛C之间的技术活都能掌握,这世间事,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秦金刚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你体内真气充盈澎湃,只要能稍加引导,突破境界算不上难事,到时候挡子弹也自然是小儿科。我还有些担心你突破的太快,基础无法夯实,会对修行不利。” “唉,时不待我!”方羽白叹道:“我修行时日太短,却惹下了数不清的麻烦,有时候我真想找个地方彻底闭关,不成为独当一面的高手就不出来。” 秦金刚笑道:“闭门造车容易走歧路,红尘修行方为正道,经历磨难越多,你的能力就会越强。虽然有时候代价会很大,却逼着我们不得不前行。” 是呀,不得不前行! 方羽白和秦金刚站在高岗上,看着迎面而来的现代化机械部队,没有比天高的万丈豪情,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二人定下方案,如果对方并没有如乔纳森所说将士兵全部撤走,会由秦金刚进行防御,方羽白祭出红石,炸他个人仰马翻。如果到了近前,索莱托德军方撤走,方羽白想挑战莫桑,亲自为何莲复仇。 双方距离还有三百多米时,方羽白沉声喝问:“莫桑,东江爆炸一案可是你做的?” 这声音高昂悠远,韧而不断,如青龙怒吟,行雨于云,竟压过了隆隆车轮声,响彻在所有军士耳边。 莫桑眉头皱起,心想这个叫方羽白的小子是了不得的高手,还是天生的大喇叭!一个喊话竟如此骇人。他天生公鸭嗓子,若开口学方羽白,气势上就会弱了一筹,索性很牛十三的超前挥手,做出碾压的动作。 二十辆运兵车以方羽白站立的高坡为圆心,五百名士兵荷枪实弹围成个大圈。 莫桑跳上装甲车,高度上到是和方羽白持平,用纯正语调的华夏语道:“方羽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若是你们乖乖投降,我会考虑向伟大的亚伯拉罕国王求情,饶过你们性命。如果不然,我这面一个齐射,包管你们死无全尸。” 方羽白皱眉问秦金刚:“大哥,我怎么感觉这话有些熟悉,似从哪里听过。” 秦金刚说:“这厮一定看多了狗血穿越文,里面龙套被虐之前,都是这种套路。” 方羽白上前一步,用英语高声喝问:“莫桑,你可敢与我一战?” 莫桑心道:“你小子疯了不成,老子这面有五百个弟兄,我犯得着亲自出手吗!原本想着你能顺藤摸瓜找到索莱托德,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是个夯货,自己送上来找死,这下暗杀的尾款能收回来了。” 他仰天大笑,扯着公鸭嗓子道:“我与你一战!哈哈,你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你凭什么?凭你死了女朋友吗?” 方羽白并没有动怒,莫桑并不如他的名号飞天狐狸那样足够聪明,在索莱托德不过是个愚蠢的可悲人物。 事实上,凭借秦金刚六阶身手,即便莫桑躲在皇家近卫兵学校不出来,二人也有充分的把握将其斩杀,困难的是杀人后如何摆脱血族和狼人的纠缠,安全撤离。 莫桑不知己、不知彼,一方面认为凭借自己的武功,带着五百现代化装备的士兵很牛十三,抓两个闯入境的小虫子手到擒来。另一方面他根本不知道秦金刚的身份,更不知道六阶高手是个什么概念。如今他冒然带兵走了出来,对于方羽白二人来说,斩杀他已成定局,区别就是怎么杀,杀多少人的问题。 方羽白步履从容,双手暗扣两颗红石朝走在前面。秦金刚身形如山岳,真气勃发,后腰挂着那把昆吾神铁菜刀跟在后面。如果乔纳森能遥控指挥五百士兵撤走,二人并不会祭出“红石”这个大杀器。如若不然,定会是血流成河的结局。 莫桑眉头微皱,方羽白二人的沉静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妥,拿着对讲机欲指挥士兵冲锋,将二人擒下,没料到对讲机里传出让他心凉的声音:“莫桑副总长,国王已经下令,暂时解除了您调遣国家近卫军的权力。” 随着对讲机内声音的传来,五百兵士有条不紊的向后撤退,将围着的圈子扩散到五百米大小。 给莫桑开车的亲兵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声音微颤,用土话问道:“大人,要不咱们开车跑吧!” “跑!跑个屁!”莫桑为索莱托德奋斗了十年,他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拿出手机拨给乔纳森,嘟嘟的忙音让他心凉如冰。 “被放弃了!”莫桑心念一转,马上想到既然方羽白能让索莱托德放弃自己,定然这二人有斩杀自己的能力,此时若留下来不跑,岂不是傻子! 他对着开车亲兵悄声道:“冲出去,向北走,离开索莱托德。” 亲兵一脚油门踩下,汽车急速向后甩头,卷起一片烟尘就要向前冲出,秦金刚气机早已锁定莫桑,岂容他逃脱。真气激荡下,昆吾菜刀仓的一声,从后腰弹射而出。 秦金刚右手握住刀柄向前挥斩,又急速插回刀鞘内,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普通人甚至连刀的影子都看不到,一道十几米长的赤红刀芒已经轰然斩落。 刀芒未至,炽热的气机已经让莫桑头发焦曲,他毕竟是四阶武者,间不容发一个侧翻,跃下汽车,避开了刀芒。 轰!的一声爆响,汽车被刀芒一斩两半,右侧油箱紧接着爆炸,将半截车身化成了巨大的火球。而左侧的一半车身仍向前开出十几米,才失去平衡倒地,驾驶员除了右胳膊摔断,竟然大难不死,再也顾不得提前跳车的副总长大人,捂着胳膊就向外飞奔。 四周的士兵虽然退到了二百米开外,却仍被秦金刚无匹的刀气所震慑,又整齐的向后退了百十米,这才停下来。 莫桑虽躲避开了秦金刚的刀芒,心中却是骇然不已。 他武功虽然已入四阶,却对系统的修行之法所知不多,自以为如今真气自然生成,滋养筋骨血肉,已经是超人一般的存在,除了乔纳森等部分看不透的狠人外,世间敌手不多。不曾想竟然有人能隔着十余米释放刀气,摧车斩人如砍瓜切菜,这样的仗还怎么大。 方羽白走到莫桑身前五米站定:“莫桑,我再问你一次,可敢与我一战。”(未完待续) 第85章 修罗王 莫桑被逼无奈,看了眼方羽白身后高大威猛的秦金刚,迟疑道:“他不会出手吧?” 方羽白转身就走,沉声道:“秦大哥,一刀剁了他吧!” 莫桑慌忙大喊道:“别!你说的算,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还能怎么打,搂起拳头开揍呗。 方羽白经冷凝雪训练近两个月,对战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太极拳和盗门缠丝擒拿手用起来相得益彰。 莫桑虽然是四阶高手,但他多年未曾与人对战,又担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秦金刚,一时间被方羽白处处抢攻,到似人形喂招的拳架子。 半个小时过去,方羽白体力渐感不支,搭住莫桑右臂,想用缠丝手出其不意卸掉对反的胳膊,却被莫桑真气反震,手腕脱臼,变攻为守,步步后退。 秦金刚到是不太担心。他知道方羽白体内有强悍的木属性真气,却因没有与肉身融合,无法主动驾驭。生与死的磨砺是真气与肉身融合最好的催化剂,一旦方羽白能主动驾驭体内真气,胜负之数未可预料,若到时候仍是不敌,再行援救也来得及。这也是他答应浪费些时间,让方羽白亲自动手的原因。 方羽白步步后退,离秦金刚的距离越来越远。莫桑步步紧逼,不给他接上左腕的时间,心里也在做着打算。 莫桑心知他不可能是秦金刚的对手,却认为已基本摸清了方羽白的根角。他精通泰拳,杀伤力极大,自信能在一两招内擒下方羽白,然后以之为要挟,换取活命的机会。 方羽白就是要让莫桑生出能够生擒他的错觉,他知道自己肉身力量比四阶武者毫不逊色,却苦于不能自由控制毛孔张合,精气外泄严重。而莫桑是货真价实的四阶武者,只是碍于秦金刚在旁,不敢用处真正杀招,但莫桑体内真气流转不息,不需主动出击,打持久战就能把自己累死。 他若想拿下莫桑,必须引诱莫桑主动出击,露出破绽,从而利用红石引发长生真气变异而生成的火龙,一击扭转形势打败莫桑。 这个引诱加反击的过程,最危险的不是莫桑,而是要防止手中红石爆炸,若不小心近距离引爆红石,估计十几米内会被夷为平地。 方羽白因盗术天赋,对人体骨骼构造特别熟悉,虽然莫桑步步紧逼,却还是找准机会将左腕接上。他面对莫桑快速而猛烈的攻势,面露惶恐之色,假作不敢与之缠斗。 莫桑心中暗喜,他见方羽白面对威力最强的砸肘和冲膝几乎没有太有效的抵抗之力,只能用双手阻挡,现在方羽白双手虎口迸裂、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他确信只要一个飞膝加双肘,就算不能中招,也能撞断方羽白的双臂,将其打倒擒获。 莫桑大喝一声,一跃丈余,左腿佯踢,右腿屈膝当空砸向方羽白双臂。 方羽白针对莫桑,临阵磨枪琢磨泰拳技法,知道这个跃起的飞膝威力最大,却也空门大漏,正是反击的好时候。 他猛然间激发长生真气,丹田嘭的一声,汹涌澎湃的木属性真气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瞬间涌向全身,两道真气冲入双臂后化成两道火龙,虚空中竟隐隐发出兽吼。 左臂火龙稍快一筹,在伤口冲出的瞬间,方羽白将手中的红石弹开,火龙呼啸着从拳头冲出,咔嚓一声将莫桑的右腿击断。而他的右手突然变得赤红如血,灿烂如霞,手中红石突然消失,火龙冲过赤红的拳头,竟似有生命一般,发出嗷的长啸,张口将莫桑双腿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一蓬赤色火焰从方羽白体内腾起十余米,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莫桑击飞十几米,跌落地上晕死过去,双腿已经烧的只剩下小半截。 方羽白仰天狂啸,声若龙吟,状如疯魔,八方云霞随长啸而汇聚,滔天火焰染红了漫天云朵,赤红的火焰已完全遮蔽了方羽白的体貌,炙热的气息将空气烧的噼啪作响。 秦金刚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气运转想冲过去,却被炽热的火焰阻挡在外。他的真气是火属性,却差点没被方羽白激发的火焰引燃己身,已经不敢再冲过去。 好在方羽白仍挺身而立,长啸不断,还有生命的迹象。 就在刚刚火龙冲入右臂的同时,方羽白感觉右手红石突然化成的液体渗入手中,以比火龙快十倍、百倍的速度,瞬间充斥全身,所有的长生真气都被红石液体引发激变,由木成火,轰然爆炸开来。 长生真气瞬间的激变爆发,好似将身体血肉一下子点燃,灼烧的疼痛让方羽白如坠地狱,头脑仆一昏沉,眉心识海的冰寒之气就自动爆发。 可是这种冰寒之气却敌不过红石液体和长生真气爆炸的威力,逡巡在头部无法流入身体里,让方羽白头脑清醒的感知身体一点一点被灼烧。 这种灼烧的疼痛,方羽白曾经历过两次,一次是见到秦金刚后引发火龙,另一次是上午岩洞内那个红色的珠子渗入右手。可那两次都只局限于双臂,疼痛难捱却并非无法忍受,这次却是除了头部外,整个身体无论是筋肉骨骼还是五脏六腑,都被真气灼烧,实体火焰漫天飞舞,痛苦程度不可同语。 灼烧的疼痛让方羽白仰天嘶吼,发出的却似猛兽之声,八方云动,骇人听闻。 十几分钟过去,方羽白连嘶吼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周身的火焰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他的衣衫早已烧成飞灰,原本精壮的身躯被灼烧的好似骨架一般,唯有双眼仍明亮有神。 方羽白的惊变将众人彻底吓蒙了,围观待命的五百士兵被之前冲天的火焰灼烤的汗如雨下,他们何曾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和天神下凡没什么两样,虽有纪律不得跪拜,却在心里认定方羽白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连续十几分钟的灼烧,让方羽白精神已经趋向于麻木,他能感应到身体虚弱不堪,但血肉筋骨和五脏器官却并未受到明显的损伤,相反整个身体都在灼烧中和过去有了些许不同。 火焰已经在体外消失,却并非长生真气不再灼烧,只是声势渐消,不再化成实质火焰。 方羽白举起右手,赤红如血、灼热如焰。 他因眉心凉气,头脑一直保持着清醒,已经感应到并非是红石液体引发长生真气整体爆发,而是右手吸收了红石的液体,这才引起了惊变。而右手之所以变得如此,全是岩洞中的那个神秘的红色珠子造成。 他的右手持续向体内散出火热气息,勾连长生真气一波接一波的变异灼烧,不得停息。 方羽白感觉到体内火焰渐渐将眉心凉气压制,灼热感已经到了嘴角,甚至连呼气都是高温火焰,心想一旦火焰烧到头部,很可能就是自己身陨之时,定要在死前,为何莲报仇。 方羽白被灼烧的像是骷髅骨架,他朝着莫桑走去,骨头磨擦间发出咔嚓的响声,看起来既神秘又骇人。 此时莫桑已经醒了过来,他虽然双腿被烧断,却也因高温没有失血过多,看着面目仍然清晰的方羽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华夏语道:“赤焰修罗王,你是赤焰修罗王。” 方羽白沉声道:“莫桑,你若告诉我是谁雇佣的你,我会饶你一命。” 莫桑哈哈大笑,并不答话,只是不停的楠楠道:“杀了我,你就是修罗王。” 长生真气化成火焰灼烧着方羽白的头部,让他摇晃欲倒,秦金刚上前扶助他,只觉触碰处如被火灼,却不敢运转真气,以防火上浇油。 “小白,他不可能知道是谁雇佣的,血狼接任务从来不会查问雇主身份。” 方羽白指着莫桑,问道:“秦大哥,他说的修罗王是什么意思?” 秦金刚道:“都和你说了,我不是全能全知,但听这厮的意思不像是好话,待我杀了他。” 莫桑挣扎着坐起,哈哈笑道:“我自诩为修罗王门徒,本应生也无苦,死也无惧,却枉持贪念三十余年,如今幸能以血伺修罗王降临,死得其所啊!死得其所!” 方羽白头脑渐渐阴沉,推开秦金刚,伸手去抓莫桑衣领,却呼啦一下扯碎衣领,在莫桑脖子处留下五道烧焦的手印。 方羽白心头大骇,忙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莫桑已经接近疯狂,竟然向前一扑,双手搂住方羽白只剩皮包骨的小腿,把脸贴了上去。 吱吱的一阵黑烟冒起,莫桑的双臂被烧的皮开肉绽,右脸烫的血肉模糊,被方羽白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犹自哈哈哈大笑,状如疯魔。 方羽白最初的目的就是杀了莫桑报仇,此时被莫桑的狂妄劲儿一激,上前一把掐住莫桑的脖子把他举起,好似红烙铁插入肉里,冒起焦黑的烟雾。 莫桑并不抗拒,强憋着说:“果然是赤炎修罗王,快……快杀了我,用我的生命唤醒你的杀戮意识,我已经看到你踏着世间众生的尸体,成就修罗王位!” 方羽白一愣,修罗王竟是如此意思!(未完待续) 第86章 我见过一个人 方羽白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松手将莫桑扔下,猛然间想到了当初江南雪教他盗术天赋时,曾问过他的一句话,“学习盗术后你想干什么?” 他告诉江南雪,学习盗术后,他要做真正的自己,不因环境而改变初衷,不因得失而放弃自我! 何为不改变初衷? 或许于方羽白来说,就是完成当年对父母的承诺,安安稳稳的考上大学,不说成为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不要成为一个恣意妄为的坏人。 何为不放弃自我? 在方羽白最初获得异能的日子里,他每使用一次异能,都会在心态上有些微小的改变,渐渐的将打架挑衅当作一种常态,将初衷扔到脑后,慢慢的有些迷失了自我。 当初的话犹在耳边,但几个月过去,他就漂洋过海,来到异国他乡来宣判另一个人的死刑,这不得不说是对当初誓言的莫大否定。 正义难以得到彰显时,有必要用特殊的方法去维护,这种维护当然最初是正确的,但若紧盯着这个目的,而忽略了过程,选择了错误的手段,很容易让人陷入极端,从此走向错误的深渊。 方羽白心想:“莫桑所谓修罗王的信仰,其实质并非是因为火焰焚天,而是因无所顾忌的杀戮,打开了一个人心底最为阴暗的部分,是谓修罗。” 他的头脑更加昏沉,摇了摇头喘着热气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会将你带回东江!” 莫桑一愣,疯了似的喊道:“不,你必须杀了我!” “砰!” 方羽白耳中听到一声轻响,眼角余光撇见金黄色的弹头破开空气,直奔莫桑脑门。 他下意识的挥手朝弹头一拍,一道肉眼可见的热气恰好击打在上面,稍稍改变了轨迹,噗的一声打入了莫桑的胸口,竟炸出拳头大的窟窿,眼见是活不成了。 莫桑的意识从癫狂中回复过来,他口吐鲜血,对方羽白轻声道:“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就在亚伯拉罕身边!” 莫桑的话方羽白已经听不清楚了,他体内长生真气和右手热气相互作用,彻底将眉心冷气重新挤压进识海,脑袋如同刀割,一头栽倒在地。 天边传来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秦金刚遥遥看到直升机门边的窈窕身影,心中微暖。 他摸了摸方羽白,虽然依旧很烫,却已经没有了那种让衣物焚毁,皮肤烧焦的火劲儿,将外衣脱下包住他,待直升机离地面还有四五米距离时,用力踏地,一跃而起,直入机舱中。 周围的士兵之前见识了方羽白火焰焚天,此时又见到秦金刚如超人一般“飞起”,再也不顾军令,扔下武器跪拜高呼,祈求天神原谅。 这一幕被藏在远处偷窥的乔纳森看在眼里,摇头感叹务必要加强对索莱托德的精神控制,有必要造个神,用来承接无知愚民的精神信仰。他看了看身边拿着狙击枪将面目藏起的黑袍人,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这个游戏绝对能让他再次激起父亲亚伯拉罕对他的关心。 轩辕晴看着被灼热火劲儿差点烧成骷髅的方羽白,皱眉道:“我听爷爷说他是木属性真气,为何会转变成火属性,难道他在跟你学南明离火功?” 秦金刚摇头道:“不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只要给他一个契机,他的木属性就能够在体内转变成火属性!” “这不可能!”轩辕晴惊道:“人体虽然具备各种属性,但真气只能有一种,这是千百年来的经验。” 秦金刚指了指昏迷的方羽白,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你的经验被他打破了!” “这样还能活下去吗!”轩辕晴杀人时能毫不留情的收割生命,平静下来却是温柔如水,尽管她和方羽白只见过两次,却对这个在她发狂时敢于挡在她面前的青年人有很大的好感。 “能!”秦金刚肯定道:“他拥有最纯正的木属性真气,只要阻止木生火的转变,就能够自己治愈。我曾亲眼见过他的双臂被烧得干枯,眨眼间就能复原。” 轩辕晴家族多年研究木属性真气,自然比秦金刚了解的更多,她忧虑道:“这么高的温度,如果烧坏了脑袋,有什么真气都白费了。” 她打开一瓶矿泉水,沾湿手绢给方羽白擦拭额头,竟然热气滚滚,很快就蒸干了,只能不停的擦拭,尽量降低头部温度。 飞过索莱托德边境不远,秦金刚竟在下方公路上看到巴布鲁开着那辆越野车在飞驰,后面还有辆南非的警车在追逐,忙让飞行员降低高度,悬停在汽车上方,扔下了梯子。 秦金刚朝巴布鲁招招手,巴布鲁放掉了汽车,如猴子般爬上直升机。那辆越野车失去控制,撞在护栏上停了下来。 原来小巴布鲁才十五岁,一看就是半大孩子,在索莱托德开车不管这些,但到了南非就被警察盯上了。他连索莱托德的身份证都没有,更别谈南非的了,只能才上油门猛飙。 追他的警车本以为是普通的未成年驾车案子,没想到嫌疑人竟然被直升机接走了,这是大案要案的节奏啊!一名警察呼叫空中支援,另一名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去的飞机,一下子看到了直升机上印刷的东方五爪“大蛇”的标志,忙制止了同僚的呼叫,颤声道:“别呼叫了,那是轩辕家的飞机,我们快点把车修好,亲自送去,如果能获得谅解,还有可能搭上关系,以后的钱途不可限量!” 同僚深以为然,检查了一下越野车,发现没什么大碍,二人兴高采烈去修车不提。 小巴布鲁上飞机后看到干瘦如骷髅的方羽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方羽白答应带他离开索莱托德,他心中很感激,哪想到还没过一个小时,竟变成这样的模样。 他接过了轩辕晴的活,上上下下不停的给方羽白擦拭,过了一个多小时,竟然奇迹般的让方羽白的体温降了下去,这孩子满头大汗,靠在机舱壁上,有一种报了恩的欣慰。 直升机并没有寻找医院停下来治病,方羽白现如今体液几近于无,皮肤、筋骨、血肉被灼烧到了极致,甚至连五脏六腑也缩小了一圈,他这个模样到了医院只能被人当作干尸处理。 说方羽白的体温下降,也只是相对之前骇人的高温。此时方羽白身体的温度,仍然在四十四五度徘徊,若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做病危处理了,他却处在一种玄妙的境地里,皮肤隐约发出光泽,给人一种蓬勃的生机感。 直升机直线飞往开普敦,期待轩辕老爷子有治疗的办法。 让秦金刚近乎绝望的是到达开普敦后,轩辕老爷子竟也昏迷不醒,而方羽白的高温再次发作。 小巴布鲁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处理高烧很有一套,他把冰块装入密封袋里用毛巾包裹住,却不放在额头上,而是放置在颈部两侧脖筋处、腋下、大腿根部等位置,有效的遏制了体温迅速上升。 秦金刚不明白方羽白体温为何会出现周期性反复,实际上,之前的降温,是因为方羽白体内长生真气消耗殆尽,如同油灯没了灯油,自然不再燃烧。而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低温”,他体内长生真气稍有回复,再次由木生火,燃烧起来。 老爷子的保健医生试图用强效退烧药,好不容易扎开血管后,竟然无一丝血液流出,更是无法滴入。 秦金刚想将方羽白放入冰库,却被轩辕晴阻止,怕过低的温度,会让方羽白雪上加霜。她的真气属性从属于木,却为变异的东南巽风,害怕风助火势,令方羽白陷入险地,否则到是可以试着帮他梳理真气。 正当几人速手无策之时,一架直升机停落在庄园里,一个身穿白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从飞机上下来,步履轻盈如行云,进到别墅后朝轩辕晴几人点头微笑,直接进了老爷子的病房。 秦金刚愣道:“晴儿,这愣小子是谁?很让人看不透啊!” “我师叔,爷爷的关门弟子。”轩辕晴脸色微红,不知想到了什么。 “师叔!老怪物还是小怪物!”秦金刚可不管什么师不师叔的,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让媳妇儿脸红的年轻男人,不吃醋才怪。 “别胡说,他今年才二十岁,但爷爷的一身功力都给了他,我需以师理待他。”轩辕晴道。 “奶奶个熊的,一身功力传给他了!”秦金刚怒问道:“为什么?他现在什么境界?” 轩辕晴说:“还能为什么!他的真气属性与爷爷吻合,青龙也需要一个继承衣钵之人。只不过他修炼时日尚短,现在刚刚迈入五阶,还是灌顶之后的结果。” 秦金刚正不忿时,小师叔施施然从病房走了出来,对秦金刚笑道:“秦大哥,师尊已经醒过来了,他说睡梦中听到有个小友遇到困难,所以请您将那位小友带过来。” 秦金刚没好气道:“小师叔,不敢当。”(未完待续) 第87章 金针封穴 秦金刚话的意思就是你可别叫我秦大哥,你师尊是我媳妇的爷爷,瞎喊乱了辈份。 这话很无理,更是伤人,小师叔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秦金刚将方羽白推到老爷子房间,老爷子半靠在床头,盯着方羽白看了许久,叹道:“这辈子竟然真能看到属性真气在人体内相生转变。” “老爷子,真气属性咱们再论,小白这情况还有救吗?”秦金刚急道。 “唉!你现在连一声爷爷也不叫了吗?我没有几天好活了,若我离开,以后还有谁能制止晴儿。”老爷子不谈方羽白,只是摇头轻叹。 听到老爷子的话,秦金刚面露难色,不是他不想照顾轩辕晴,而是轩辕晴处处躲着他,那种熟悉人之间的冰冷,让他吓得想要逃。况且他的一部分人生已经交给了国家,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与这样的轩辕晴走的过近,很可能会造成难以承受的痛苦。 老爷子摇头轻叹,他让秦金刚将此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待说起蒙德拉崖谷中神秘岩洞时,他特别多问了一些,还要过红石研究了许久,沉声道:“有一则秘辛,华夏传承久远的的家族都有记载,关于上古神兽之说,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您是说四圣兽吗?”秦金刚试探问道:“这东西还能当真不成?” 老爷子道:“神魔鬼怪只说自古有之,不可不信。轩辕家在临海生根发芽近千年,你当祖宗们认为那风水好吗!三百里青龙湖,其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秘密。这颗红石并非普通石头,而是很接近传说中的火晶石。你若修为再进一层,就能感应到里面纯正的火属性能量,对你修行南明离火功大有裨益。而古籍记载,这种火晶石是伴生在火属性神兽旁。” 秦金刚少时就不喜看那些古籍,听闻老爷子说起,怎么想也没有印象,挠头道:“爷爷,这秘辛也解决不了小白的问题吧!您还是快想办法吧,这小子已经要烧成人干了。” 老爷子道:“不是要烧成,而是已经烧成人干。他体内血液剩余不足十之一二,体液、脂肪基本消失,不过想治疗很简单,绝薪止火四个字而已。” 秦金刚皱眉疑惑道:“您是的该不是封住丹田。” 老爷子点头道:“金针封穴,将木属性真气封在丹田内,没有了源头,自然也就不会再由木生火。” 秦金刚犹豫一会,拍腿道:“好,就这么办!不过您老还能施针吗?” 老爷子道:“你当金针封穴,就得使用金针吗?普通金针哪里能封住丹田,需用神木刺!” 秦金刚道:“需要那个小师叔施针?他不是刚进入五阶吗?能用出神木刺?” 老爷子笑道:“他虽是我的关门弟子,却比你小很多,你不用叫他师叔,尤其是勉强的加个小字。不过他的修炼天赋不下于你,到是能勉强用上几手神木刺。” 秦金刚问:“用神木刺封住丹田,如何取出?” 老爷子说:“看小白的身体情况。按理说小白有纯正的木属性真气,只要身体恢复,是有机会将神木刺消散的。就算不行,到时候也可以找他解除掉。” 秦金刚略一犹豫,就同意了老爷子的办法,不过他仍是有些不忿道:“爷爷,他叫什么名字?” “无裳,陆无裳。” 陆无裳并不是真的没有衣裳,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山装斜斜的靠在门边,闲散中又带着凝重,仰望苍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好似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一般。 小巴布鲁坐在轩辕晴身边,却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陆无裳,就好似这个男子身上有一种无穷的魅力,吸引着少年去模仿、崇拜。 秦金刚推开房门,朝着陆无裳喊道:“那个、那个小师叔,老爷子叫你进来一下。” 陆无裳微笑转身,神色恬淡,双目明亮如星辰,看的小巴布鲁目眩神迷。 “你叫小巴布鲁吧?能帮忙去大一盆热水吗?”小巴布鲁没想到陆无裳会与他说话,忙不跌的点头,快步跑去打水,大概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一下子绊到沙发角,当头摔了出去。 这少年坚韧好强,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大喊大叫,只等着跌倒再爬起,忽觉肩膀被人扶了一下,右腿不受控制的抬起又落下,竟然稳稳的站住,原来是陆无裳将了他一把。 陆无裳笑着拍了怕他的肩膀,转身进入了轩辕老爷子的房间。 “武功这么高咋不自己去倒水!”秦金刚翻了个白眼,他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陆无裳小师叔。 轩辕晴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腰间软肉,朝着他瞪了一眼,“你去,进去帮忙!” 这个金刚大汉立马转怒为喜,屁颠屁颠的进了房间里,给老爷子又是倒水又是擦汗,像是新过门儿的小媳妇一样。 金针封穴说起来简单,无非是找穴、刺穴。但这简单的两步,并非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师尊说出穴位,弟子照着人体穴位图刺上金针就万事大吉,这里面的说道很多,涉及很多天赋和技巧,并非是照本宣科就能学会的。 针灸之术老祖宗摸索了几千年,找出的人体大大小小的穴位有四百多,若仅仅是养生、急救或技击,只需要模糊的知道三十六个重要穴位的大概位置即可,但若想更进一步让针灸之术成为医者专长,则必须做到更加精细,医者必须具备观察、触碰、感知等天赋和技巧。 每个人的穴位大体上是固定不变的,细微处却会存有偏差,掐个人中、按捏劳宫这类简单的推拿自然不必在意这些偏差。但像是金针封穴这种技术活,必须要找准每一个穴道的位置,且下针不能少一分,真气不能多一许,否则都会对穴位造成重大损伤。 方羽白浑身赤裸的躺在硬木床上,轩辕老爷子伸手按在他的丹田上闭目感应,寻找最佳锁穴点。 这种寻穴方法及其古老,是真正的医法,于杀人技巧并无太大帮助。轩辕老爷子原本好久不用熟,现如今功力尽失,施展起来就更加费劲儿,摸了十几分钟,才渐渐进入状态,寻到了第一个锁穴点。 “此处皮下四分,刺长一分,力四成。” 陆无裳早已准备多时,按照老爷子的要求种上神木刺。 这一刺像是扎入了方羽白的心口,一股红的发亮的血液喷出,竟将床单烧出个大窟窿。 “擦干净,小心烫手。”陆无裳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朝摆好毛巾的小巴布鲁说。 擦掉污血后,轩辕老爷子再次寻穴,陆无裳则准备施针,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共在方羽白体内种下九棵神木刺,彻底将方羽白丹田要穴封死。 施针结束,轩辕老爷子又捏脉感应了一会,确定无碍后喘着粗气靠在椅子上,“小白没事儿了,他身体受损严重,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醒来。巴布鲁你推小白回房休息,无裳你也下去吧!” 陆无裳浑身被汗水打湿,却依旧嘴角含笑,潇洒依然,他握住老爷子的手,笑而不语,却将体内仅存的真气渡入老爷子体内。 二人真气属性相同,老爷子自然十分受用,喘气声音渐渐平复,脸色又有了几分光彩,“去吧,于无中才能生有,更能让你更快些掌控真气。” 陆无裳含笑离去,秦金刚没好气儿道:“爷爷,依照您老的状态,最起码还能纵横百余年,为何要将真气灌输给他?平白让他做好人。” 老爷子道:“你无需心存芥蒂,无裳是晴儿的救命恩人,也可算得上救了我一命。年初时我欲突破八阶屏障,却在关键位置走错了路,若不散功则必死无疑,无裳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将一身功力给他,也算是一种延续。” 秦金刚已经近两年没见过老爷子了,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儿,他疑惑问道:“他还救过晴儿?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爷子轻叹道:“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晴儿身受重伤。几乎死去。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时间,多和晴儿沟通,她也很不容易。” 秦金刚心中剧痛,三年亲轩辕晴去拉斯维加斯执行任务他隐约有耳闻,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身受重伤。想一想,也就是那次任务之后,轩辕晴就有了嗜杀苗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做丈夫的竟然毫不知情! 他扶着老爷子上床休息。看着老爷子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脸上的皱纹好似老树枯皮,比之普通的九十多岁老人还要衰老,再也不复当年杀手帝王的风采,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对岁月的感慨,几分对生命的无奈。 秦金刚摇头长叹,体内真气勃发,一阵阵热气慢慢散出,将房间内的湿热气息一扫而空,给老爷子掖好被子,默默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轩辕晴坐在庄园的秋千上,目光邪魅而冰冷,秦金刚上前想握住她的手,一道紫光闪过,他猛地缩了回来,一股鲜血飙飞而出,手腕上已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未完待续) 第88章 岂曰无衣 秦金刚并不止血,任由鲜血流淌,轩辕晴目光渐渐柔和,转身往庄园走去,几滴泪水随风滑落,滴落在草地上,和露水混在一起,再也难以分清。 远处高高的塔楼,陆无裳靠在栏杆上,遥望轩辕晴二人。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轻笑,眉间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哀伤。 第二日一早,秦金刚收到特战队电话,有任务要出。他能够推脱几天,却因害怕再次见到轩辕晴冷酷的那一面,黯然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方羽白醒来时,已经是第五天的清晨。 刘云正在充当私塾女先生,教巴布鲁写汉字,叶轻眉趴在床头,双手支着瘦瘦的脸蛋,瞪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方羽白睁开眼睛,扑到他身上就开始哇哇大哭。 “不哭、不哭!”方羽白轻拍叶轻眉后背,刘云忙起身抱起叶轻眉,用手语告诉她“爸爸”身体还没有恢复,小家伙不再扑上前,哽咽着伸出小手,握住方羽白干瘪的大手。 方羽白略微活动一下身体,到是没感觉太过虚弱。他翻身下了床,站到镜子前可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现在的身形和骷髅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层皮肤。想激发长生真气恢复,却发现根本无法感应到玄牝关窍。 “巴布鲁,我们是在开普敦轩辕家吗?”方羽白问道。 巴布鲁高兴道:“是的,方先生,你先上床休息,我去告诉大家你醒了。” “不用了,我身体无碍,咱们出去看看。”方羽白想抱叶轻眉,胳膊挥动摩擦得咔咔响,想想还是扯住叶轻眉的手,四人一起走出了卧室。 轩辕家平时佣人都不再别墅里,方羽白侧耳一听,已经知道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一阵凄美的笛声从不远处的传来。 听笛音大概离别墅也就三百余米,但吹笛之人似乎刻意将音量压低,断断续续竟然连方羽白都有些听不真切。 “巴布鲁,这是谁在吹笛?”方羽白疑惑问道。 巴布鲁愣了一下,惊异到:“我没听到啊?” 刘云在旁边也摇了摇头,叶轻眉皱着鼻子道:“似乎是那个酷酷的叔叔?这个调子我听他哼过,叫《有狐》,听起来好让人伤心。” 小家伙边说还边哼起来: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稚嫩的童声哼唱这个古老的曲调,让人仿佛置身悠远的淇水旁,看到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在踽踽独行,悲伤和凄凉的情怀顿时涌上。 方羽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见身边的巴布鲁和刘云泪光闪动,竟好似失神了一般。 叶轻眉拉着方羽白向外走,笑着说:“爸爸,咱们走吧,妈妈和哥哥没事儿,一会就好了。” 方羽白惊讶道:“是你弄的?” 叶轻眉伸了一下舌头,笑而不语。 方羽白见怪不怪,被叶轻眉拉着直奔笛声所在。 出门绕到别墅后面,看到靠海凉亭内,一个白衣男子懒散的靠在柱子上,正在横笛轻吹。 方羽白觉得这次“活”过来后,目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此时他与吹笛人隔着二百多米的距离,竟然能看清吹笛人眉宇间的忧伤。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轻眉,他是谁?”方羽白习惯性的想眯眼睛,却发现皮肤紧紧的贴在头骨上,只得作罢! “不知道,我只叫他酷叔叔……” 吹笛人也看到了方羽白二人,将长笛放在凉亭桌子上,笑着朝二人走来。 他步履轻盈,如行云流水,方羽白刚拉着叶轻眉走了十几米,对方竟已跨过近二百米的距离,走了了身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来人伸出手道:“我叫陆无裳。” 陆无裳的笑很温柔,与之前亭内横吹忧郁的神色判若两人,方羽白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住陆无裳纤长有力的手,哈哈大笑道:“我没事儿,就是瘦的像是骷髅,醒来后能听到如此美妙的曲子,真是人生幸事。我之前就猜测,为何一首有狐要吹个无数遍,原来兄台的名字就在其中。” 陆无裳眼中惊色闪现,他吹笛时怕被师尊听到影响休息,吹的是无声笛,特别用真气将笛音压制到人耳难以辨别的频率,没想到方羽白竟然能听到。不过转念想想也就释然,方羽白身体被内火烧成干尸都能醒来,能听到低频声音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陆无裳笑道:“方兄也知道有狐?现如今这类诗词都被说唱RAP取代了,很少有人知晓。” 方羽白挠头道:“我还算知道一些,没办法,小时候老爸逼着读书,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陆无裳哈哈大笑道:“方兄,我们进观海亭坐一坐?” 方羽白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凉亭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观海亭。他有时候自诩文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骚”劲儿的,此时偶遇良人,误入佳地,又岂能不附庸一次风雅。 凉亭地势不算高,但却能将大海一览无遗,海风习习,视线开阔,却是不负观海二字。 方羽白和陆无裳谈些诗词歌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谈到酣处,方羽白那种痞气上来了,拍着陆无裳的肩膀道:“陆兄,不是我说你,你吹的笛子确实好听,但给人一种肝肠寸断之感,于我们很不合适,我们如此年轻,总该多想想年轻人的事儿。” 陆无裳不以为忤,笑道:“不怕方兄笑话,我对音律懂得不多,笛子吹的也并不好,只会几首曲子,要不然也不能可着一首吹。” 方羽白拿起桌上竹笛,顺手在手上挽了个花,笑问道:“要不我给陆兄吹一首?” 陆无裳欣然同意,方羽白找了找音,略一思索,开始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他其实也不会几个曲子,小时候觉得这玩意跟哨子似的就学了几首,此时往事过往如云烟,历历在眼前,一曲喜相逢吐气就吹了出来。 笛音先是低昂多变,逐渐变得清脆悠扬,宛如旧友重逢,不胜欢喜,携手共听海上涛声,同看长空云灭,没有陆无裳《有狐》的孤寂凄凉,到有一种坐看风云起、笑傲日月来的情怀。 叶轻眉在旁边崇拜的看着“爸爸”,小脚咚咚的踢在木桌上,竟处处合拍,给曲子平添许多韵味。 陆无裳嘴角轻笑,心头烦躁渐去,也跟着拍掌附和。 方羽白一曲吹罢,感觉胸中之气渐起,朝陆无裳打了个手势,又吹出一曲。 这次笛音陡然一转,不复轻佻欢快,却好似沙场征战,有一种激昂慷慨、沉雄厚重之感。 叶轻眉小手轻拍在桌子上,传出佟佟的声音,像是击缶而歌,与浑厚的笛音完美相合。张口竟然随着笛音清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陆无裳面露喜色,抚掌却不敢发声,怕打破节奏。 这笛子属于梆笛,笛身细、短,音色高亢,不宜吹出这种低沉浑厚之音。 方羽白一方面要用好气力,一方面还要用唇舌压住声音,吹的很费力,刚吹完两节,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竹笛竟然裂成两半。 陆无裳笑道:“方兄曲子吹的比我好太多,这曲《无衣》更是妙,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看来我这个名字起的就小家子气了。哈哈!尤其是小轻眉,竟然又懂曲调,又会古诗,你可真是个天才。” 方羽白将碎裂的笛子放在桌子上,抱过叶轻眉,讪笑道:“陆兄过奖了,我刚刚想起你吹的《有狐》,不自量力学你的吹法,却把笛子吹坏了。” 陆无裳轻笑道:“坏就坏了,我吹坏的笛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目的不同结果就会不同,我吹笛是为了练功,方兄吹笛才是真的艺术。” “练功?吹笛也能练功?”方羽白奇道。 陆无裳道:“修行的方法很多,我吹的是无声笛,用真气将笛音完全压制到人耳难辨的频率,这能让我更好的控制真气。” 方羽白苦笑道:“真气!对我来说好遥远。陆兄已经修出真气,不知现在是何境界?” 陆无裳略一犹豫,笑道:“我刚刚踏入五阶,还很不稳定,这才需要借助吹笛来练功。” “五阶!”方羽白惊道:“看陆兄的年龄比我大不了两岁,竟然踏入五阶了!” 陆无裳轻叹道:“我这五阶可不是自己修炼的,师尊将九十多年的浑厚真气都灌入我体内,这是夺师长之功啊!” “师尊!轩辕老爷子莫非是你师尊!”方羽白大惊道。 陆无裳点了点头,指着远处海边的两个人影道:“师尊他们在那,方兄,咱们过去吧!” 方羽白大窘,他不知道陆无裳身份时候,还能跟人家谈兄论弟的扯犊子,现在人家明显比自己大一辈,哪还敢以兄弟相称,忙让一步道:“前辈先走。” 陆无裳摇头笑道:“辈分大了很不舒服,实际上我也才二十岁,你要是不介意,不妨仍叫我一声陆兄,要么就叫我全名,怎么都比前辈要好听的多。”(未完待续) 第89章 传道 方羽白和陆无裳的年岁本来相近,他又有些不拘小节,既然“前辈”有指示,马上就欣然照办了。 一句陆哥,一声小白,两个人的关系近了很多,如果秦金刚再此,估计会把方羽白这个变节的小兄弟按在地上狠狠的拾掇一顿。 陆无裳弯腰想抱叶轻眉,可小家伙寸步不离的跟着方羽白,也不嫌方羽白瘦骨嶙峋的硌得慌,被方羽白抱在怀里,在他骷髅一样的脸上吧唧来了个水吻,然后朝着陆无裳咯咯的笑个不停。 陆无裳和方羽白简单说了一下他昏迷之后的事情,方羽白这才知道,对方不仅是前辈,还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忙放下叶轻眉,要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却被陆无裳拦住,指着远处道:“小白,这个礼行不得,老爷子来了,还是给他老人家行礼吧!”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生死大事,怎么会行不得。”方羽白坚持躬身,陆无裳伸臂扶他,却担心他重伤初愈,不敢用上真气,光凭肉身力量竟然没挡住,心下有些骇然,竟有些猜不透他武功的深浅。 方羽白对陆无裳行完礼,又抱起叶轻眉,跑到老爷子身前来了个大跪拜,感谢老爷子救命之恩云云。 老爷子拂须轻笑,让陆无裳和轩辕晴带叶轻眉先回去,他有话要单独和方羽白说。 方羽白扶着老爷子去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老爷子看着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却久久不语。 方羽白虚坐在一旁,听着长空鸥鸟鸣叫,看着远处企鹅排队入海,心情宁静而淡然,不知不觉有些想家了。虽然家中父母已经不在,但东江还有朋友、有师姐师妹,有那么多痛苦或快乐的回忆。 老爷子似乎能感受到方羽白的心情,轻身道:“想家了吗?” 方羽白点点头。 老爷子叹道:“这一方天地虽美,却非吾乡,想家好,能想家的人更好。” “想家其实最简单不过,放下一切,回家去就是!若不是我现在的模样见不了人,我现在就要和爷爷请辞,坐飞机回东江。”方羽白讪笑两声道:“我心眼太小,天地虽广阔,心里却总记挂着那一亩三分地儿,只觉天大地大,却哪里也没家大,回到家里,这颗心才能安定下来。” 老爷子叹道:“放下一切,哪有那么容易!” 方羽白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老爷子点点头,问道:“小白,你万里迢迢跑到索莱托德,岂不就是为了报仇,怎么最终没有下手,是没杀过人害怕了吗?” 方羽白笑道:“说实话,就在刚才醒来的时候,回想打斗时的凶险,我确实有些害怕了。不过当时只想着怎么弄死莫桑,哪来不及害怕。” 老爷子问:“那是什么原因呢?” 方羽白道:“这原因说出来,怕您老笑我矫情。这么说吧,我一心巴火的来到南非,又跑到索莱托德,脑海里一直没断过杀死莫桑的心思,甚至在心里已经为他设计好了各种酷刑和死法,可到最后还是放下了之前设想的一切,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我不是不想杀他,而是不应杀!我的目的是报仇,而杀戮只是一种手段,若是将杀戮当成是报仇,很容易就彻底迷失自我。” 方羽白站起身捡起一块鹅卵石,朝着二百多米外的大海用力扔去。石块冲击空气传来啪啪的响声,竟然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浪花。 他随手拍掉手上的沙子,笑道:“自从获得这种力量后,我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一股脑涌来,容不得我有半点拒绝。有时候,我感觉体内力量纵横,一拳能捅破天,迫切想挣脱世间规则,踏上所谓的自由路。但在打败莫桑的时候,他的话却触动了我,让我及时醒悟。” 老爷子问:“莫桑和你说什么了?” 方羽白道:“莫桑让我以他为祭品,唤醒杀戮意识,成就赤炎修罗王位!爷爷,您知道什么是赤焰修罗王吗?” 老爷子皱眉道:“在泰国流传一个传说,若佛陀不能救世,修罗王将诞生,以无尽的地狱怒火焚尽世间所有,以他的意志创造一个众生平等的世界。听金刚说,你体内真气激发时焚天灭世,到可能真有几分赤焰修罗王的影子。” “果然与我所猜测的差不多,”方羽白叹道:“莫桑的话让我警醒,我不想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众生之上,我只是个普通人!” 老爷子道:“你就没想过,莫桑为了活命,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方羽白笑道:“编不编造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是因他的话而警醒,并不是因他的话而饶恕,虽然结果都是不动手杀他,但行为的过程却一点都不一样。” 老爷子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还是没有手刃仇敌。” 方羽白哈哈笑道:“不一样的地方可多了!我若听他的胡言乱语而饶恕他,那就说明我有些二,意志力不够坚定。但我是因醒悟而放弃,则说明我很有慧根……实际上,有没有手刃仇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莫桑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则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老爷子靠着椅背仰首望天,沉声问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方羽白敞开胸怀拥抱蓝天,笑道:“欲望,退散;仇恨,退散;得失,退散;只剩这蓝天大海、芸芸众生,当然也包括一个清清白白、快快乐乐的我!” 老爷子仰天长叹道:“好一个清清白白、快快乐乐,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来,小白,搭把手。” 老爷子伸出右手,方羽白连忙扶住,却陡然感觉一股膝盖一麻,噗通跪倒在地。他瞪大眼睛惊道:“盗术天赋……” 老爷子摇头笑道:“你果然与北盗门有瓜葛,不过我这个可不是你说的盗术天赋,修行到六阶后期,一部分天资卓绝的人,能挖掘出身体深层次潜力,获得一种甚至数种异能。” “您这个就是六阶后期挖掘出来的异能。” 老爷子哈哈大笑,有一种小计谋得逞的兴奋,“我这个不是异能,这是医术!” 方羽白佯怒道:“爷爷,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老爷子道:“天下修行,说起来殊途同归,武功也好、医术也罢,很多时候都会交叉在一起。小白,你一定已经激活了盗术天赋,你感知一下,老头子我还能活多久?” 方羽白握住老爷子手感应半响,皱眉不语。 老爷子拍拍方羽白的手,笑道:“咱俩现在看起来差不多,瘦的都是皮包骨。可你体内如枯树逢春,生机勃发,而我已经是彻底腐烂,这就是生命,这就是轮回。走吧,咱们回去吃早饭。” 方羽白道:“我觉得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老爷子笑道:“晴儿估计给你准备了两头牛……” 方羽白没吃掉一头牛,却也把轩辕晴特别的加餐全部干掉。小叶轻眉不知深浅,看着爸爸多吃就高兴,不停的给他拿鸡蛋、倒牛奶,忙的不亦乐乎。 刘云被他的吃像吓得够呛,一个劲儿的让他少吃点,别一次吃坏了。轩辕晴在她耳边嘀咕道:“小白是超人,不要害怕。”轩辕晴的声音虽小,一个饭桌上也都能听到,老爷子和陆无裳自然明白,可刘云等人却被这句话雷到了。 小巴布鲁一边看方羽白吃饭,一边往嘴里塞了个鸡蛋,他似乎发现了成为超人的终极奥义,那就是必须能吃。可惜他有成为超人的决心,却没有成为超人的肠胃,强自又咽下两颗鸡蛋,捂着肚子回卧室消食儿去了。 众人各自吃完饭,都被轩辕老爷子遣散,独自留在餐厅里陪方羽白吃早餐。 这一幕让方羽白想到了芦苇村何家大院的早晨,几个月过去,姐妹花已经凋零了一朵,物是人非,徒增惆怅,连吃饭的心思也淡了。 老爷子道:“怎么了,年轻人总伤春悲秋可不好。” “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伤感,不过我也吃的够多的了,”方羽白揉着肚子笑道:“自吃开饭后,我能感觉到肠胃就没停止过蠕动,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总是不自觉的去‘看’它,甚至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老爷子沉声道:“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心可静,神可动;行可静,性可动;身可静,形可动,为而不执,知而不争,是谓守常。” 方羽白疑道:“爷爷,您这是在指导我修行吗?” 老爷子叹道:“算是修行的一种吧!这句话源自于黄帝阴符经,也是青龙一脉修行要诀之一。” “爷爷,您这是……” 老爷子道:“小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我是个神医。” 方羽白点头说记得,老爷子叹道:“我这辈子杀人无算,医人却只有两次,一次是给你老师止血,另一次就是这次救你。我青龙一脉,原本是医道双绝,几千年争名夺利,后人们渐渐忘记了医者之心,剩下的唯有杀戮。现在,我有意将青龙一脉医术传与你,你可愿接受?”(未完待续) 第90章 殇 老爷子的话让方羽白一怔,他想到老爷子从海边起就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话,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的他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初哥,老爷子神乎其技的金针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能有幸学得,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忙起身站起,躬身行礼道:“小白当然愿意接受。” 老爷子让他坐下,叹道:“二十三年前,我为子报仇,赶赴欧洲一口气杀了八千六百人。” “八千六百人!”方羽白大惊,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心道传言才四千多人,真实情况竟然翻了翻,师尊简直是杀神转世。 老爷子道:“你用不着吃惊,等修为到了八阶就会明白,杀人比救人轻松,杀人技也比救人技简单的多。自那件事之后,我难以压制杀戮之气,自封穴脉闭关了整整两年。在那期间,我一直在思考,青龙一脉的医和道该何去何从,生出了将医术与道法分开传授的想法。” 方羽白感慨道:“我到是觉得,杀人和救人到不一定相矛盾,有些时候,世间不得以的苦衷太多,杀戮有时候并非本意,只是不得已的手段。” “正如你所说,目的有时候是好的,却很容易因为这种不得已,而改变初衷。” 老爷子沉声道:“世间欲望种种,通往目标的万千路途中,很少有人能忍受诱惑,尤其是拥有了可以满足欲望的力量。我能看出来,你拥有一颗正直的心,这是让人大道之行的根本。更难得的是,你身负纯正木属性真气,又有盗术天赋异能,正是学医的好料子。” 方羽白被老爷子这种毫无遮掩的夸奖,说的有些脸红,他谦虚道:“就怕小白愚钝,无法将医术学的像您老那样神乎其技。” 老爷子笑道:“你一定能学会的。青龙医术与世间流传的医学大不相同,更接近于道,它对医者的要求极高,要么需修为超过六阶,要么拥有手部听劲儿,世间能达到此标准的少之又少。我当年在寻找传人的过程中认识了北盗门的人,可惜她们没落很久,竟整整两代未曾出现过拥有盗术天赋的人。” 方羽白想到江南雪,打断道:“我认识个朋友,也拥有盗术天赋,是个美丽女子,师尊未曾见过吗?” 老爷子道:“盗术天赋不是出生自带,我又不能待在北盗门不走,错过很正常。要不怎么说咱师徒俩有缘呢。只是北盗门绝技传女不穿男,你认识的女子竟将盗术传与你,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天在飞机上,你问我的医学词汇,就是北盗门心法吧!” “啊!我不清楚呀!”方羽白挠头道:“那女子叫江南雪,她从没和我说过这些。” 老爷子闭目凝思道:“江南雪,燕京江家!围绕在你身边的大势力很多啊!” 方羽白尴尬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 老爷子笑道:“不需要你明白,江山代代有才人,总会有秉承大气运的人,顺其自然就好。” 方羽白问:“师尊,您可知北盗门最近的消息,我这个朋友与我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我有些担心她出事儿。” 老爷子道:“如果你的那位朋友拥有盗术天赋,定然会成为北盗门下一代门主,听说南北盗门要在明年夏天联姻合并,很有可能她是因为此事而失联。” 方羽白急道:“南北盗门为什么要合并?她会不会有危险?” “盗门的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时期甚至更早,几千年来传承断断续续,很难考究。传到当代,分为南、北盗门,其核心功法有两种,一为北盗门的摄魂魔音,属音波法;一为南盗门的承天功,属轻身法,二者异名而同源,合并在所难免,而合并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联姻。” 老爷子从早上到现在说话太多,体力有些不续,但见方羽白揪心的样子,还是强打精神笑着说:“现在的联姻不同古代,应该还不会出现强制人身自由的逼婚。当然,就算有逼婚的情况,暂时也没事,因为南北盗门联姻的时间是明年夏季。” 方羽白松了一口气,心想暂时没危险就好,等回国后再从长计议。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想喝口水顺顺气全呛了出来,脸色不正常的潮红,方羽白急忙上前给老爷子顺气,感应到老爷子心脏剧烈跳动,排出和流入的血液却少的可怜,体内脏器功能衰竭的厉害,很有可能随时死去。 若方羽白还能激发长生真气,就算不能让老爷子枯木逢春,却也能让让脏器延缓衰老,可他如今丹田被封,急的干瞪眼却也无可奈何,他低声问:“师尊,能否解开我的丹田封印,让我试试医治你?” 老爷子喘着粗气道:“不行,你体内仍旧隐约有火属性真气,解开封印会让你再次爆发,何况我身体已经衰竭,治疗也不过多出不多的时日,你扶我去卧室,我有东西要教给你。” 轩辕晴和陆无裳已经等在餐厅外,见方羽白扶着老爷子出来,陆无裳连忙上前,将真气渡入老爷子体内,让老爷子的颓态稍稍缓和。 老爷子躺在床上,让轩辕晴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本羊皮卷书,让方羽白跪地接书,郑重道:“方羽白,从此以后,你就是青龙医术传人,当不辜负此术,且竭力保持传承不断。” 方羽白点头答应,老爷子看看立于旁边的轩辕晴,对方羽白道:“小白,我死后,将我的骨灰葬于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下。以后晴儿要跟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她。” 轩辕晴面色悲戚,陆无裳默然不语。 方羽白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定然是要让他制止轩辕晴的嗜杀,可他能够做到吗? 老爷子又看对陆无裳说:“无裳,不怕做错事情,就怕一错再错。经年往事,我不会再怪你,放下心中执念,你才能走的更远。” 陆无裳面色大变,却又慢慢恢复平淡,朝着老爷子点了点头。 老爷子看着外面蓝蓝的天,黯然道:“盗门分开数千年,即将合并一起。而我却于此,将青龙医、道分开,是对还是错?” 声音到最后已经微不可闻,初升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老爷子脸上,温暖又祥和,海鸟欢快的叫声回荡在天地间,生机勃勃,可这天地间再也无人能回答老爷子的问题! 方羽白趴在老爷子床头恸哭,老爷子两次救他性命,又送其传承,无论老爷子过去是个怎样的杀人魔王,在他眼里,老爷子都是个慈祥的长者,是个值得他为之哭泣的人。 陆无裳拳头握起又松开,体内真气如海啸般蓬勃愈发,却还是沉寂下去。他朝着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对轩辕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慢步走出房间,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海风之中。 轩辕晴目光渐趋冰冷,抬步就要朝门外走去,被方羽白一把拉住手臂。 方羽白此次醒来后,虽然形如干尸,力量却不降反增,握住轩辕晴的手臂,就好似一把钢箍套在上面,轩辕晴挣了两下没挣开,长发无风自动,手中紫光闪现。 “晴儿姐姐,爷爷让你跟在我身边,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方羽白心下突突直跳,他没有丝毫把握能阻止轩辕晴,只能拿出老爷子的临终言语试试看。 轩辕晴深深吸了两口气,目光渐渐回暖,低声轻啜起来。 方羽白知道危机暂时解除,沉声道:“陆大哥去了哪里?爷爷的葬礼该如何办?” 轩辕晴道:“爷爷前天曾吩咐过,一旦他过世,开普敦将不再安全,必须马上回国。你去通知刘云她们,咱们今夜撤离回东江,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方羽白点头出去,心里生出无法言语的悲哀。想老爷子作为杀手帝王,一辈子杀人无数,却生时护不住儿子,死后护不了孙女,就连葬礼也不敢办,这样的匆匆百年,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恣意纵横的快意吗? 是为了执掌生死的欲望吗? 是为了延续千百年宗法的传承吗? 方羽白用力的摇了摇头,颈骨间咔咔直响。 他不要这样的人生,却又思索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想着想着竟然失了神,砰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差点摔了个跟头。 叶轻眉从床上蹦了下来,上前扯住方羽白的手,看着被撞碎的实木门框,小大人似的叹道:“唉,真是惆怅!爸爸,你这样撞几次,这个家就得重新装修了。” 方羽白抱起叶轻眉,对刘云道:“刘姐,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今晚离开开普敦。” 刘云经历过生死大战,也见识过轩辕晴一怒杀人,她自然之道像轩辕家这类的大家族,有许多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自从来到轩辕家,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走的准备,因此没有过多询问,马上收拾东西,并去通知小巴布鲁。(未完待续) 第91章 火属性真气 叶轻眉很乖巧的从方羽白身上下来,拉着他回到卧室,神神秘秘的从柜子里取出个小包裹,悄声道:“爸爸,这是秦大伯让我给你的,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包裹里装着的是昆吾神铁菜刀,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白,刚得到消息,此刀涉最高机密,万勿寻根朔源,慎用,待我徐徐图之。刀鞘为高科技纳米材质,机场扫描不出,无需托运。字条看过即毁,老秦。” 方羽白与秦金刚相处多日,知道这汉子外表粗狂,实则胸有丘壑,为人最是机警,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乱开玩笑,此时虽然心有疑窦,也马上将字条彻底毁掉,将菜刀装入叶轻眉的小皮箱内。 小巴布鲁眼睛通红的跑了进来,他孑然一身到开普敦,已经做好了漂泊异乡的准备,可轩辕大庄园里的人都很和蔼,让他体会到一种淡淡的温清,刚刚听闻老爷子去世,偷偷的哭了一场。 方羽白拍了拍巴布鲁的肩膀,沉声道:“照看一下轻眉,我去看看怎么办理咱们的证件。” “秦大哥把证件都放我这了,还留下五千美金。”巴布鲁打开身上小包,从里面拿出秦金刚给二人准备好的证件和钱。 除了二人的身份证外,还有两个棕红色护照,一个全红的小本本,上面都印刻着金色的国徽。 巴布鲁打开护照,上面照片是方羽白昏迷后照的骷髅般的脸,应该是经过处理,眼睛竟然是睁着的。 方羽白拿起红色的本本,翻开来看竟然是特战队证件。 巴布鲁道:“秦大哥说你现在的容貌回国后很难不惹注意,因此给你办理个特战队证件,后面有联系电话。” 方羽白接过证件草草翻了一遍,心中一动,问道:“咱们晚上到的开普敦,第二天秦大哥就走了,这证件是走时候留下的吗?” 巴布鲁不明所以,茫然的点了点头。 方羽白眉头微蹙,他从没见过秦金刚与外人有过联系和接触,却总能先一步将事情安排好,这样的能力不显山不露水,但仔细想想,却又强的让人感到可怖。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轩辕大庄园西北角,众人送了老爷子最后一程。 微风从大海方向吹来,惹得松涛阵阵。头上烈阳如火,映照的远处青山氤氲朦胧。 方羽白发现轩辕晴又有些不对劲,让众人先行驱车回去,他和轩辕晴在后面走回。 他左手捧着金塔,右手握紧轩辕晴的左手,能感觉到轩辕晴体内真气汹涌如猛兽,肆意冲击穴窍,已经有暴走的倾向。 “嗡!” 一阵清越的龙吟声破空而出,轩辕晴右臂衣衫鼓动,是神兵即出的征兆。左手腕一转,澎湃的真气冲向方羽白的右手。 方羽白闷哼一声,右手骨节被震得咔嚓直响,却咬住牙死不松手。一波又一波的真气如狂风怒号,透过的右手,涌入体内。 “呼啦!” 方羽白脑海中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猛然间右手赤红如血,好似有一道狂猛的烈火从右手腾的燃起,快速充斥全身,燃向头部。 这火来的异常猛烈,却并不像上次那样灼烧肉体,火劲儿过处,竟似生出一股沛然大力,方羽白精神大振,高喝一声,心思转处,已经抽出一股灼热火劲儿,反头迎向轩辕晴的真气。 “嘭!” 二人双手之间蓬起一团赤火,眨眼间消散不见,但铺面的热浪却将轩辕晴额前的一缕青丝烧断了两截。 轩辕晴被火劲儿一烤,神智稍有回复,想抽出左手,却发现方羽白的右手好似铁钳,难以撼动分毫。 方羽白淡淡一笑,将金塔交与轩辕晴手中,“拿好,我们送爷爷回家!” 轩辕晴点了点头,神色渐趋清明,沉声道:“你体内怎么仍有真气?解封了吗?” 方羽白摇头不语,慢慢停下脚步闭目凝神。那股炽热火劲儿从右手源源不绝涌向周身,却独不能冲上头部,意念虽不能将火劲儿全部控制,也总能分化出一缕,如臂使指。 “好强的火属性真气,却和你上次有些许不同。”轩辕晴是五阶中级修者,已经能微弱感应到方羽白体内真气勃发性质。 “火属性!”方羽白心中一动,想起了秦金刚用打响指点烟的一幕,试着引导一缕火劲儿直达右手,啪的打了个响指,却陡然从手指间冲出一尺多长的火焰,差点没烧掉他的眉毛。 方羽白道:“确实很不相同,我感觉上次的为木生火,火焰之中有木属性的一丝生机,加诸于内蚀骨灼肉,却能保生机不绝。而这次为纯正火属性,在体内让肉身强劲有力,在体外则焚烧万物,只是这股火性真气比丹田之木属性真气要弱的多。” 轩辕晴惊讶道:“木、火存于一身!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若是五行相生而出,到是也能解释,可怎会同存于一体?” 方羽白道:“为何不能同存呢?我现在不就是同时存在?” 轩辕晴道:“天地有灵,阴阳出而演五行,五行分化繁衍,遂成世间万物。天地之法存于五行之道中,我辈修者,因人而异,五行属性各不相同,于此中寻求大道。 五行之道,善则相生,是为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恶则相克,即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说五行不能同存于体内,并非是绝对的不能,只是会对人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轻则身体五行失衡,病患不断,重则生克失控,身死道消。 我想,前些时日你差点被自身真气烧死,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体内这道火性真气引发木性真气的异变,这就是两种属性真气存于一身生克失控的表现。” “重则身死道消!”方羽白初时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体内可不仅仅是两种属性真气,在眉心还盘旋着一股更为恐怖的冰冷真气,这些玩意虽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迄今为止表现的还都算是好的一面,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管它吧! 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愿太复杂,既然人生的事儿已然如此,着急上火也没有,不如简简单单的随遇而安,先把当下的事情解决好再说。他摇头道:“晴儿姐姐,我的情况有些乱,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等回国后,你要好好帮帮我。” 轩辕晴点了点头,柳眉却微微蹙起。 她的身体状况很特殊,每次杀意爆发时就好似变了一个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尤其是近期这种转变愈加频繁,没有了爷爷的压制,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保持清醒的日子。她不明白为何爷爷安排她跟着方羽白走,如果要托付,也应该是让她回到丈夫秦金刚身边,最起码秦金刚有能压制她的武力。 二人各有忧虑,慢步往别墅走。 方羽白体内火性真气并没有持续太久,十几分钟后就慢慢缩回到右手里。他伸出手掌偷偷看了看,干枯的皮肤下隐约透出红光,心想定然是火蝎洞里那颗红色珠子在作怪,这点到是和眉心与丹田的情形有些类似,只不过这道火性真气要若上许多,能被他部分驾驭。 回到别墅后,众人简单吃过午饭,就坐着直升机前往开普敦机场,等着晚上六点直飞东江。 方羽白状若骷髅,回头率绝对高达百分之百,且是男女通吃、老少皆杀。若非轩辕家在开普敦能量巨大,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叶轻眉在他身边亲昵,免不了被各种警察协助调查取证,闹不好还有可能被当成恐怖分子直接击毙。 他把装着金塔的背包放在旁边,坐在贵宾席上抱着叶轻眉昏昏欲睡,耳中忽然听到有人提起方羽白的名字,抬头看去,只见贵宾厅门口的警察正对他指指点点,耳中听对方竟在联线国际刑警总部,调看通缉要犯资料。 方羽白摇头轻叹,心里有一种失落。世人都说心灵美重要,但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一般情况下,长得丑,优点再多也没用,不以貌取人都是假话。 叶轻眉在他耳边轻声道:“爸爸,你现在已经比早上时候要胖了一些,别听他们胡说。” 此时方羽白等人离门口有六十余米,中间还有不少乘客在说话聊天,别说门口警察是在小声交谈,就是用喊的,普通人也未必能听到。 方羽白想起早上叶轻眉哼唱《有狐》将刘云和巴布鲁短暂的催眠,不由心中一动。把她抱在腿上,轻声问道:“轻眉,你能听清那些警卫说话?” 叶轻眉悄声道:“嗯,不止能听清远处的说话,我还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爸爸的心跳像是用力在拍球,砰砰的特别有力;妈妈的心跳是佟佟、佟的响声;晴儿阿姨的心跳很奇怪,有时候甚至能停止一两分钟;而我的心跳声越来越轻,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悄悄停止。” 方羽白心头大震,叶轻眉竟和他有着相似的听力,但这个小生命,却有可能提前凋零,他用力搂紧叶轻眉,用下巴顶在她的脑袋上,柔声道:“不会停止的,爸爸一定能让你好起来!”(未完待续) 第92章 归 到了起飞的时间,但是从东江来的国际航班却还没有降落。 方羽白有些着急,担心再生波折,他叫来地勤服务人员问怎么回事,回答说是此次航班起飞时就晚点了,此时至少还需要一小时才能降落开普敦国际机场,加上整理、加油、上货,最起码还要耽搁两到三个小时。 方羽白轻声长叹,他发现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情,很少有能顺利进行的,这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节奏啊!一刻不到东江,就指不定出现什么幺蛾子。 不远隔断处,一个身穿豹纹上衣年轻贵妇人白了方羽白一眼,搂着身边的秃顶男子,用国语笑道:“嗤!土豹子,不知道长途飞机晚点是常事儿。” 秃顶男子斜眼瞅了方羽白一眼,拍了拍贵妇人的手,慢条斯理道:“亲爱的,非洲人民生活极端困苦,你看他饿的已经皮包骨了,看情形这应该是去我国淘金,坐飞机单程机票将近一万元,说不准是几辈子才积攒够的财富。现在机场也对这样的人给些特殊照顾,你更要发扬大国风范,保持宽容和大度。” 方羽白听到这话差点没晕倒,这秃顶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说话一系列假大空,应该是个国内的神马官员,看他没有秘书人员随行,官职大不到哪去。 贵妇人吧唧给秃顶男子来了个湿吻,撒娇笑道:“好了,人家知道了,老公你的胸襟真是开阔!” 秃顶男子搂住贵妇人的腰,手指悄悄向上探了探,深深陷入软肉里,玩味笑道:“老公的胸襟再开阔,也比不得我的小乖乖。” 这二人自诩高贵,言语却极尽猥琐,方羽白几经风霜,脾气变得比从前收敛得多,没把二人的话当回事儿,自顾自的和叶轻眉玩耍。 可方羽白不当回事儿,在他身边玩耍的叶轻眉却不允许有人拿爸爸开玩笑。当地勤服务人员通知贵宾厅众人去用餐时,叶轻眉装作玩耍在那两人身边座位旁绕着一圈,哼唱几句童谣,那两人便神情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方羽白亲昵的揉了揉叶轻眉的头发,悄声告诉她,以后不能随意用这种能力,小心当作小白鼠切片研究。 机场准备的免费餐还算丰盛,尤其是许多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很对方羽白如今的胃口,他一个人吃的就比上用餐的二十多人了,将机场为贵宾厅准备的硬菜一扫而空,一时间让很多人侧目心惊,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用过晚餐回来,那对夫妇还是呆坐在沙发上,小轻眉咯咯笑了两声,两人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却停留在吃饭前的那一刻,施施然的起身去餐厅,却被告知已经过了时间,如果不介意,还有两个汉堡! 秃顶男人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七点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在记忆力会消失一段时间。 年轻贵妇人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指着餐厅里的残羹冷炙,对地勤人员骂道:“你们机场就是这样欺骗乘客吗?说让来吃饭,却提前吃完了,我要找你们领导!” 贵妇人英语说的磕磕巴巴,地勤人员根本听不太懂,见她张牙舞爪想抓上来,忙喊来了警卫,要将二人请出贵宾厅。 秃顶男人还算是冷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个文件,义正言辞道:“我们受邀来开普敦进行文化交流,是南非的贵客,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吗?” 警卫拿着文件看了看,见抬头写的是“开普敦高新农业技术部”字样,这个部门在南非一直不受待见,是最为边缘的部门之一,警卫根本不卖这个面子,直接将二人请出了贵宾厅。 秃顶男人气的面红耳赤,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毕竟不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他见贵妇人嚎啕大哭,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一耳光扇在贵妇人脸上,立马止住了哭声,乖乖的跟着老公走了。 方羽白看了这样一出闹剧,忍不住摇头轻叹,这就是人生百态,各色人物争奇斗艳,奇葩不绝。 好一顿折腾后,终于开始登机了,贵宾厅的人先行进入了商务舱,待坐稳后,方羽白发现后排空着两个座位,左右看了看空位还很多,应该不会巧到正好与那对奇葩相邻。 可世间事都是无巧不成书,他前脚刚想不可能,耳中马上就听到那对男女骂咧咧的声音了,由远及近,巧不巧的正坐在方羽白等人座位前。 这趟航班是国内航班,乘务都是华夏人,看着和自己肤色相同的人,这对奇葩男女像是用了勇气瓶,失去的勇气瞬间回复,甚至有充满爆棚的征兆,对着一个个空姐开始挑毛拣刺起来。 服务行业受顾客气是常事儿,何况飞机确实晚点,这些空姐面对非难,想着忍忍就算了,可偏偏飞机因为晚点,起飞的时间也要等着重新安排,在跑道上停着迟迟飞不起来,一时间机舱里又乱糟糟的闹了起来。 “你必须马上起飞,我有急事儿要回国,耽误了事情你们都要负责任!”秃顶男子插腰指着空姐们,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 一个年轻空姐过来微笑道:“先生,真是抱歉,请您做好耐心等待一会,已经在和指挥塔联系,马上就轮到我们起飞了。” “你说话不好使,我要见你们机长”秃顶男子想向前进入驾驶舱,年轻空姐伸手去拉他,被他一耳光抽在脸上,然后用力一推,仰头向后摔倒。 方羽白坐在边上,伸手扶住年轻空姐,将她让到身后,起身对秃顶道:“大哥,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差不多就算了吧!” “谁他妈是你大哥!”秃顶男人瞪眼道。 “黝,国语说的不错,感情你不是非洲人啊!那怎么饿成这样!”贵妇人从旁边帮腔道:“瘦的跟麻杆似的,难不成和这个小贱胚有关系不成!” 这两个人说话很没素质,可商务舱零散的坐着二十多人,硬是没有别人站出来说话,小巴布鲁抱着睡着的叶轻眉,没有方羽白和轩辕晴吩咐,也不敢随便起身。 方羽白沉默不说话,秃顶男人以为他害怕了,错身从方羽白身边走过,还要去驾驶舱。 年轻空姐脸上被打出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却不能让他这样冲入驾驶舱,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这趟飞机也就别飞了,全都得返回登机口接受盘查处理。 “滚蛋!”秃顶男人抬手再次朝空姐退去,刚举起手就被方羽白一把抓住。 “你妈的给我松手!”秃顶男人脸红脖子粗的骂起来。 贵妇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嘴里都是不重样的国骂,方羽白一耳光抽在妇人脸上:“你耍什么横啊!你们俩在机场里不敢对开普敦警卫动手,跑飞机上来欺负本国人,想刷存在感怎么地?要不我帮你们好好刷刷?” 贵妇人被打的脸颊肿起,嚎啕大哭,说要弄死方羽白云云。秃顶男人挣了好几次手,可方羽白手腕如铁钳,纹丝不动。他心知有些不妙,却还是色厉内荏道:“你知道我谁吗?用你多管闲事!” 方羽白牵着他扔到座椅上,一脚踏在他的腿上,俯视道:“我管你是谁,再敢说一句话,小心我抽死你。” 他说话狠叨叨的,裸露在外的部分又如骷髅一般,不说话时就挺吓人,此时煞气外露,更显得狰狞可怖,贵妇人捂着右脸哭哭啼啼,却也不敢在炸刺吱声,消消停停坐下来。 方羽白回头看年轻空姐,问道:“没事儿吧?” 年轻空姐轻啜道:“没事儿,谢谢您,快坐下吧,飞机已经开始滑动了。” 方羽白依言坐好,半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明白身后奇葩夫妇的心思,这种人平时被人捧着惯着,没想到却在异国他乡被“蛮夷”警察“请”出贵宾厅。如果是一般人,出门在外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在他们眼里,受到的侮辱比天还高,却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等上了飞机,看到黄皮肤黑眼睛的本国人,平时那种优越感又出来了,把之前受到的侮辱变本加厉的发泄出来。 这种人就如同疯狗,不将心底的优越感完全发挥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绝对的武力继续侮辱他,将他所谓的尊严彻底碾碎,然后他就会偃旗息鼓,变成良民。 方羽白不想徒增事端,却也不介意出手惩治一下恶人。 飞机缓缓在跑道上滑行,方羽白从巴布鲁手中接过熟睡的叶轻眉,这孩子身体每况愈下,睡梦中犹自紧皱眉头,大概是在承受疼痛之苦。 方羽白心里期盼飞机快些到东江,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骨髓一定能和叶轻眉的匹配,快一步到达东江,就能去做配型,到时候成功的希望也就多一些。 此时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动,机长通过广播,要求乘客关闭所有电子产品,那个年轻空姐也再次告知,说:飞机正在起飞,动力和高度都有限,一旦出事,挽救的余地很小,是最危险的时刻,严禁乘客使用任何电子产品,以防止信号干扰,引发事故。(未完待续) 第93章 何惧风高浪险 就在此时,方羽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很轻微的咚咚声,略一思索,想明白这是在触碰手机屏幕。他扭头向后一看,贵妇人正盯着空姐,而秃头男子则悄悄低头,在发短信。 “这是找死的节奏啊!”方羽白勃然大怒,解开安全带,将小轻眉轻轻放在椅子上,起身回头,一把拎起秃顶男人,用力掼摔在通道上。 这一下摔差点没把秃顶男人摔散架了,抽搐着杀猪般嚎哭,手机掉落在地上,犹自亮着屏幕,显示信息已发出。 其他乘客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事关自己生死,都纷纷谴责起这对夫妇。两人本想硬气到底,可乘务长说要让飞机暂停起飞,将二人扭送至开普敦机场安防部接受处理,这两人才害怕了,似模似样的认了错,将身上电子产品都逃出来交由空姐保管。 飞机起飞不过三四分钟过程,经过这以折腾,已经在持续升高,乘务长也不愿将此事闹大,也就这么算了。 长途飞行比长途坐火车还无聊,好在商务舱比经济舱要宽敞许多,方羽白好歹也享受了一回有钱人的生活。 年轻空姐感激方羽白仗义出手,又是送茶又是留电话的,看的商务舱众男人好生羡慕。好在方羽白如今脸相太过另类,众男人有十成把握这颗好白菜不会被骷髅啃了,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途中叶轻眉又发了三次烧,方羽白还没学金针术,疾病乱投医拿羊皮卷看了好久,用手指在叶轻眉胸腹间轻柔许久,配合退烧贴,也起到了些效果。 第二天正午,方羽白感觉右手发热,心念一动,炽热火性真气由右手起充斥全身,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又慢慢缩回右手。 方羽白本想问问轩辕晴讨论讨论此事,可轩辕晴自从上了飞机,除了叶轻眉外就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他心里有些发怵,愣是没敢开口。 按照开普敦时间,次日中午也就能到东江了,可飞机自西向东迎着太阳飞,等到东江时已八点多,天色早就黑了。 方羽白一行只带三个小皮箱,还都坐在商务舱,下飞机速度比别人快了许多,走到门口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尖利的吼叫:“那个非洲难民,有种你别走。” 喊话之人就是那个贵妇人,她和老公把手机等电子产品都交了出去,此时还不能走,见方羽白要下飞机,自然是急了。 “那个空姐呢?我告诉你们,你们都完了,在飞机上行凶打人,还非法没收公民财产,我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秃顶男人跳脚的高喊,这是他的主场,他觉得有能力和勇气去对抗飞机的“不公平待遇”,和瘦的皮包骨的非洲难民。 轩辕晴停下脚步,对方羽白冷笑道:“干脆过去扭断他俩的脖子!” 这声音冰冷刺骨,方羽白打了个寒颤,伸手握住轩辕晴的左手,也不管身后奇葩夫妇破口大骂,头也不回的拉着她下了飞机。 “啪,啪!” 两声扇耳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年轻女子嘤嘤的哭声,还有奇葩夫妇不屑的叫骂。方羽白脚步稍停,本想回身管管闲事儿,却感受到轩辕晴体内真气躁动难平,怕她一时失控,大开杀戒,只能带着众人快些离开。 下了扶梯,方羽白远远就看到出站口站着两个警察,一个抻着脖子向站里看,另以个嘀嘀咕咕在说话。侧耳听对方在谈论要抓什么非洲难民,心中一动,拉着众人停了下来。 方羽白看着轩辕晴的双眼,沉声道:“晴儿姐姐,我有些事情,你能保证安全的带着大家安全回去吗?” 轩辕晴朝出站口扫了一眼,沉默半响,点了点头。 方羽白拿出新换的手机,还是开普敦的号码。他给萧汉东拨电话,也没容对方高兴,让对方快速赶往红桥,在那等着将一辆BMW护送至北城花开富贵别墅区,在路上务必不许惹事儿,回家后安排车上人吃饭、休息。 萧汉东稍微询问了一下情况,就叫上得力的兄弟快速出发,还在机场到红桥之间的道路上安排了人手,以期第一时间接应。 方羽白让轩辕晴带着几人先走,他则留在后面。 门口的警察受命要抓像非洲难民的人,见到巴布鲁后有些疑惑,拦下来询问,这时方羽白慢步走了出来,还故意撞到了身边的一个男人,那两个警察一下子找到了目标,舍下轩辕晴等人快步冲了过来。 方羽白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警察,他没做过分的事儿,心里根本不害怕,何况他身上有特战大队的证件,料想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他。如今把轩辕晴这个隐形炸弹送走,就万事不怕了。 两个人见方羽白瘦的像是麻杆,冲上来扭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按倒在地,扭了半天却没扭动,怒道:“我们是警察,怀疑你在飞机上扰乱治安,寻衅滋事,现在要拘捕你。” 方羽白根本没听进去,因为轩辕晴停下脚步,将睡着的叶轻眉送到了刘云怀里。 他心中大惊,想“这还了得,会死人的!”朝轩辕晴使了半天眼色,却制止不了她迈步过来。 方羽白一咬牙,猛的振臂将警察甩飞,绕过轩辕晴等人,快跑出了大厅。 两个人摔得七荤八素,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却见方羽白上了出租车,还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你给我站住!”一个警察朝着出租车喊话,声音敌不过机场大喇叭,被压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扣了半天枪,却连枪套都没解开。 好在另一个警察开过来帕萨特警车,拉着警报开追。 此时方羽白已经坐车驶出四百多米,他让司机师傅慢些开,回头看到轩辕晴带着众人下了停车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开车比较快,三两分钟的功夫就上了机场高速,一脚油下去,把身后嗡嗡嚎叫的帕萨特警车甩的没影了,不屑笑道:“这些人每天打个警报瞎响,不定又弄什么幺蛾子,不过就算你开奔,也比不过我出租车小王子!” 方羽白看着他一脸青春痘扑哧笑了,心想你这小王子都憋出内伤来了。 小伙到也明白他笑啥,嘿嘿笑道:“我以前脸上没痘痘,就这两天长的,没长痘时特像校园英雄方羽白,偶尔遇到学生坐车,还会超我索要签名呢!” 方羽白一愣,仔细瞧瞧司机,确实又几分自己没瘦时候的影子,不由打趣道:“方羽白是干嘛的,怎么这么有名?” 小伙讶然道:“您这一口东江方言说的地道,怎么连方羽白都不知道?这出国有几个月了吧!” 方羽白道:“是有几个月没回来了。” “那您不知道是正常的,方羽白是最近几个月才成长起来的,他出名都是源于这个。”小伙打开棚顶等,从储物箱里抽出一本不太厚的漫画书递给他,笑道:“坐车没事儿,您看看这个漫画,这是最新一期的。” 方羽白见书皮上写着:校园全能高手。上面画着一个单膝跪地的雄壮青年,着半低着头,身上染满了鲜血,眉宇间依稀有自己的影子,虚化的背景有校园,还有依稀倒地的女子。最底行印着鲜红的小字:“刻骨铭心,何惧风高浪险。置身虎穴,纵横遍地狼烟。” 方羽白光看封面就能猜出,这期的内容,定然和他远赴索莱托德报仇有关。翻看扉页,发现作者是韩维,主编则是马青羽,陈燕、苏飞霏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他摇头轻叹,将书放回到储物箱。 小伙道:“怎么?对漫画没兴趣?我听说已经在改变动漫了。” 方羽白笑了笑,“有兴趣,好东西不能急着看。身后又追来了!” 小伙从后视镜看到警车,惊道:“他们是追你的!” 方羽白点头道:“前面十字路口红灯,还有人堵着,你现在靠边停下,我下车省着耽误你接活。” 小伙哪敢和国家机器对抗,忙靠边停了下来,后方警车停在了出租车前,两个持枪的下车,一个将小伙按倒在地,另一个将枪口对准副驾驶的方羽白。 “你还敢逃跑!”那人打开车门,把方羽白拽了出来,朝着脑袋狠狠的砸了两下,没把方羽白砸倒,却把自己手震得生疼。 这人心生诧异,举枪对准方羽白,不敢再另行施暴,只给他铐上手镯子了事。 两个人正要将二人押至警车里,一辆黑色宝马从警车旁掠过,嘭嘭两声巨响,警车一阵弹动。两个人还以为遇到了枪手,按住方羽白二人在车后面躲了半天,确定再没危险后才站起来,这才发现不是枪手,而是靠左的两个车轮都爆了胎。 两个人大感诧异,瞧瞧状如骷髅的方羽白,心想今天这事儿有些邪乎,这骨头架子不会是地狱小鬼吧! 方羽白知道警车爆胎是宝马车里轩辕晴干的,他见宝马车越行越远,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对两人笑道:“这得啥重罪能让你们追着我跑这么远,把车胎都追爆了!”(未完待续) 第94章 置身虎穴 方羽白这话说的忒损,两个警察在机场就被他摔的七晕八素,现在追了十几分钟车胎又莫名其妙爆了,这口气怎能咽得下,一名稍年轻的警察用力一拳朝他肩膀杵去。 方羽白身子一扭,警察的拳头贴着他胸口滑过,正好打在他身后警察的胸口。那警察有五十多岁,被一拳打的后退两步,翻了个白眼差点没上来气。 “还敢拒捕!”年轻警察一击不中,举起枪口就对准了方羽白的脑袋,“你他妈再躲一下试试!” 方羽白冷笑道:“别给脸不要脸,想开枪先把保险打开,直接一枪就能把我脑袋打爆了!” “小张,别冲动,把枪收起来,先把他们带回警局。”年老警察揉了半天胸口,终于上来气儿了,忙制止了年轻警察。他知道为什么要抓方羽白,不过是给领导解解气,还真能把人当牲口打死不成! 小张憋着气收起了枪,回头朝出租车司机怒道:“看什么看,上出租车后座坐着去。” 司机小伙陪着笑脸道:“警察大哥,您看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真不知道他是你们要抓的犯人。这都快到交班的点了,去晚了要扣钱的。” “别废话,你把车开到南埔镇警察局,查明情况若与你无关,自然会放了你。”年老警察将方羽白推到出租车车后座,让司机小伙掉头。 方羽白往后座一靠,笑着对小伙道:“开车吧,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一会我付给你车费,就当我包车了。” “你说谁是兵!”姓张的警察眼睛瞪得溜圆,样子要把方羽白吃了。 “谁是谁知道!”方羽白翻了个白眼,笑着看向前面。 小伙见方羽白面对警察神色从容,紧张之感也略减,心底也不由腹诽,“警察要抓的像是好人,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要乱套了吗?” 方羽白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座中间,好像社会大佬,身边有连个保安。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周身精气勃发,把两个警察挤得紧紧贴在门上。 两个警察憋屈的不行,心里也在纳闷,想这小子瘦的骷髅一样,竟能占据这么大地方。二人用余光偷偷看了一下,发现三人屁股之间最少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没有道理挤成这样啊!再看看嘴角挂着浅笑的方羽白,心下不约而同过的升起一股寒气。 回警局有二十多分钟车程,方羽白到像是个警察,询问抓人的缘由,报案的经过,是否符合程序等。两个警察严令他不许开口询问,可他仍像唐僧一样絮絮叨叨,把俩警察气的眼睛都绿了。 到了南埔镇警局,警察收了二人身份证,又让他们把腰带、手机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地上,司机小伙很听话的按要求办,方羽白站着不动,只是摇头轻笑。 姓张的警察喝令方羽白放下东西,方羽白摊手道:“要暂时扣押东西可以,总不能让我放在地上吧!况且裤腰带不能摘,摘了我就光屁股了。” 年老警察紧皱眉头,心道:“这小子要么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么就不是普通人,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他冷哼道:“把手机交给我。” 方羽白摇头道:“不行,我手机里有秘密,你们没有权力看!” 姓张警察眼珠子一瞪,刚要发作,却被年老警察制止,将方羽白二人押送到留置室内。 “你们尽快办案,我还有事儿要出去,时间长了别怪我不候着了。”方羽白气走了警察,从兜里抽出一百美元给了司机小伙,笑道:“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了。这钱你收好,就当是我包车了。” “不用,不用!”小伙推着方羽白手,不肯收钱,“兄弟,我刚刚在车上就听出来了,这俩警察是存心找你毛病,你也是受害者,这钱我不能收。” “收下吧,其实你帮了我大忙。”方羽白在小伙手腕上一拂,就将手抽了回来,一百元刀勒已经放到了小伙手中。 司机小伙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钞票,讶道:“你会变魔术!” “算是吧!”方羽白笑着掏出手机,给秦金刚拨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又要拨特战队的电话,手机里却喀嚓喀嚓一阵响,紧接着就没信号了。 他听到留置室外面那个小张警察恨声嘀咕:这次看你怎么打电话!方羽白心知警察弄来了信号屏蔽器,索性将手机收起来,和司机小伙聊起天来。 二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半个多小时,方羽白笑着对小伙道:“你没事儿了,他们要放你走了。” “不能吧!抓紧来不都的做笔录问话吗?”小伙疑道。 方羽白笑而不语,留置室的门咣当打开了,来了一个不认识的警察将司机小伙叫出,把身份证递给他放他走。那小伙下意识的想回身推开门问方羽白一句,却被警察推搡着出了警局。 方羽白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姓张的警察把他带到审讯室,让他坐在中央的长凳上。 年老警察坐在审讯台前开始发文,从姓名、性别、籍贯等身份证上清晰明了的问题开始问起,最后问到在飞机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八点,你是不是在我国的飞行器上寻衅滋事,扰乱治安?”年老警察问道。 方羽白摇头否认,说自己是协助空姐,维护治安,制止了一名女子对空姐施行暴力。 “你先看看这个吧!”年轻警察从审讯台上抽出一张资料递给方羽白,态度不像之前那么恶劣。 资料抬头是国际航空公司,盖章是东江分公司,资料简单的、歪曲的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定性说空勤人员姚蓓蓓违反纪律,伙同流氓殴打乘客,还鼓动不明人员在网上发微博损害公司名誉,现做开除处理,且公司保留对其追诉的权力。 年老警察道:“你也看到了,航空公司方面已经将事情经过写清楚,对涉案的姚蓓蓓也做出了处理,你只需要承认打人就行了,最多拘留十天半个月。但若拒不承认也行,我们会马上抓捕姚蓓蓓,想必最终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方羽白沉默了一会,冷笑道:“这事儿怎么回事儿,我想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让我承认也可以,我只想知道,这个哭天抢地的受害人是谁?能调用这么大的关系。” 年老警察义正言辞道:“什么叫承认也行!做了就是做了,当你打人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要承担的责任。你这个案子,能叛成寻衅滋事,也能定性成恐怖分子,我是为你着想才和你说这么多!” “好啊!那我就等你判我个恐怖分子。”方羽白索性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年老警察眉头皱起,像方羽白这种连打架斗殴都算不上的事,当然不可能真的办成恐怖分子案,若他不主动承认,还真有点难办。 年老警察又翻看一下资料,方羽白曾蹲过拘留所,在警务系统内是有案底的,通过查看资料,他基本能估测出方羽白的性格,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他拉下脸来,沉声道:“小张,把他关到留置室里,和我去抓捕姚蓓蓓,等明天案情明朗在审他。” 说完话后,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就要出审讯室。 姓张的警察脸色微红,作为警察,他是有些冲动和桀骜,但心里还是有自己善恶观的,此时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再威风下去有些心里过不去,尤其是还要抓捕已经委屈的被开除的空姐了。 还好,没用他太过为难,方羽白霍然睁开双眼,喝道:“慢!” 年老警察嘴角轻笑,心道和我斗,你还太年轻。他又坐回到椅子上,笑道:“虽然打架的责任也不能全怪你,但既然打架了,双方就必须对这种行为负责。被打的人在接受住院治疗,空乘人员姚蓓蓓也因此事失去了工作,你最多拘留十五天,来,在这签个字,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年老警察拿出一张早就打印好的笔录交给方羽白,让他签字按手印。 方羽白简单看了一下,默默的记住了李涛和朱红这对奇葩夫妇的名字。“成,让我打个电话,我通知一下家里。下飞机后还没和家人联系,无缘无故失踪了,到时候你们也麻烦。” 年老警察犹豫了一下,一般来说这种事儿没有定下来之前,是不能让打电话的,省着横生枝节,可方羽白的理由还算充分,且表现的也很配合,他觉得自己和稀泥的水平还是挺高的,这个骷髅般的年轻人应该能够屈服,就朝姓张警察点了点头。 姓张警察出去关闭了信号屏蔽器,方羽白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特战队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自动接通,竟然不是人工台,让他报上证件号码。 方羽白上次只记电话,没注意证件号码,放下手就要去裤兜里掏。 年老警察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和家里通电话的节奏啊!他大喝一声“不许动”,从审讯台后面跑了出来。 方羽白双手被铐,左右用力一拧,咔吧声中手铐应声而断。(未完待续) 第95章 纵横遍地狼烟 “这尼玛可是钨钢材质的三链板铐,就是一头牛也拴住了,这小子是怪物吗!”年老警察双腿有些突突颤抖,生生止住了脚步。 方羽白双目含笑,瞅着年老警察,把变形的手铐扔了过去,从兜里掏出红色的小本本,将证件号码输到手机里,传来叮铃两声后接通。 不需要方羽白再次交代身份,电话那面传来个懒洋洋男子的声音,“方羽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告诉我你只是想验证证件的真伪,咦……” 电话那面男子忽然沉默了一下,传来咔咔敲击键盘的声音,不一会对方哈哈大笑道:“头和我说过你是惹祸精,我还不信,可你这是刚下飞机就被警察抓了,真在不负盛名啊!你等我,我做些准备,很快就能赶到。” 对方啪的挂断了电话,从头到尾没容上方羽白说一句话。 年老警察看到了小红本上金色的国徽,也隐约听到了电话那面男子的最后的话,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咽了口吐沫,指着方羽白手中的小红本道:“请问,这是什么证件?” 方羽白收起小红本,正色道:“国家秘密,你无权知道。” 这货一本正经的模样有几分骇人,其实他知道个屁国家机密,若真不能让人知道,他也不会随便就逃出来了,都是信口胡诌。 年老警察当了几十年警察,见过国安、警察、检察院、法院、部队的各种证件,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小红本本是什么,看那正宗的金色国徽,又不像是伪造的,一时心里嘀咕起来。 这时姓张警察推门朝他招招手,“刘队,有新发现。” 这个台阶送的正好,刘队正色对方羽白道:“看来事情还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您坐下来好好回忆回忆,放心,我们虽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却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刘队之前做笔录时候还“你,你”的叫个不停,这时候见风使舵,马上就用上“您”这个敬称了,可见其眼力见还是有一些的。 方羽白不愿与这样的警察交往过多,却也无需表现的咄咄逼人。他抿嘴轻笑,揉了揉手腕,刚刚一冲动将手铐拧断,现在手腕上不疼不痒,甚至连个红印都没有,心里嘀咕,莫非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刘队出了审讯室,姓张的警察递过来个平板,小声道:“刘队,这个方羽白不简单!您看看这个。” 平板里是并非是警务系统内部资料,而是警局里电脑操作员在网上搜集的,这些内容很杂,却很全,把方羽白这半年来所经历的大小事儿基本介绍了一遍。 刘队越看越是心惊,小张警察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刘队,这小子打压了桥西帮,弄垮了娱乐界大佬,连东江警局最大boss的公子都因这小子被迫辞职。还有那个号称世界五百强的陆鹏集团,东江四大公子之一的陆成翰,在打官司上也没搞过他,还牵连着南塔警局大换血,咱们还动他吗!” “动,”刘队下意识说出来,又一巴掌抽在脸上,低声道:“这还动个屁,你也想让咱们南浦大换血吗!快去给他倒杯茶,我给李镇长打个电话。” 刘队跑到旁边,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又锁了屏跑到电脑资料室,让值班玩游戏的操作员再详查一遍,尽量从方羽白身上挖出个关系大的人物。 方羽白最近在东江风生水起,尤其是校园全能高手漫画的大卖,让他成为了年轻人心中不大不小的偶像名人。名人的隐私一般都很好查,操作员简单搜了一下,比照警务系统内部信息,很快就从方羽白身边找到个大鱼,刘队拿着资料手都抖了,颤颤巍巍的拨出电话,接通后苦笑道:“李镇长,我是警局小刘。” “嗯,是小刘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队道:“已经抓住了,不过……” 李镇长很不礼貌的打断他,慢条斯理打官腔道:“抓住好啊!咱们南埔镇就缺你这样能够高效打击罪犯的优秀警察,我要给你记一功。” 如若是平时,刘队听到这样的话定会很高兴,明年三月份南埔镇派出所所长就退休了,够条件上位的有好几个,一旦他有了镇长的支持,迈出这步是再简单不过了。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抓住方羽白很可能不是功,而是抓个地雷,一旦爆炸不说把镇长炸的灰飞烟灭,他定然是没跑。 刘队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镇长,事情又有些变故,这个人来头挺大的,我们不方便动啊。” 李镇长沉声道:“警察队伍办事情不能畏首畏尾,我们南埔镇能姑息任何犯罪行为,无论是谁也不好使。没有坚定的原则,怎么能握好手中的枪!你要给我记住……” 刘队见他假大空的话一堆,还没有领会自己的意图,急道:“镇长,这个人跟东江何沉舟……” “什么沉舟也不好使,还需要我说几遍。”李镇长被刘队三番两次的推辞弄生气了,啪的挂断了电话,心想必然是刘队收了别人的好处,想搪塞他,麻痹的,这样立场不坚定的人,怎能承担为人民服务的重任,就算办好这事儿,以后也得再次考验考验他。 李镇长从保姆手中接过现磨咖啡,这是他此次开普敦出差带回来的特产,带有醇酒和鲜花的芳香,是妻子的最爱,第一杯要送到她手中。他坚信家中红旗不倒,外面才能彩旗飘飘,事业才能更加兴盛。 他藏在卧室外,伸手将热咖啡递了进去,故作深沉道:“小宝贝,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对奇葩夫妇都是妙人,虽然都不是好东西,却还粗通诗句。妻子接过咖啡杯不忘扯着他的手把他拽入卧室,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可是南埔镇要彻底归入东江市区建设了?” “非也,非也,”李镇长摇头笑道:“咱爸说了,归东江的事儿何书记已经敲板定下了,但年后才能下文,老公的好事儿是抓住了那个在飞机上对你动手的人,啊!” 李镇长忽然大叫一声,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他妻子问道。 “东江、何沉舟书记,天啊!”李镇长飞快从兜里掏出手机,要给镇派出所刘队拨过去,忽然外面传来挞挞挞的巨大轰鸣声,一道炽烈的白光透过落地窗照入卧室。 “这是直升机!” 东江的高新技术产业园设在南埔镇,李镇长有幸坐过一个真正有钱人的私人直升机,他记得这种让男人心跳的涡轮声音,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直升机过来,而且似乎还不太友好。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李镇长下意识的先保姆一步去开门,两个穿迷彩服的大汉冲进门来,不由分说就将他架上了直升机,一个戴眼镜的军人随后进屋对李镇长的妻子道:“朱红同志,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需要李涛去协助调查,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随后去南埔镇警局,初期办案地点就在那。” 朱红木然的点了点头,待军人走了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公被人抓了!她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哭着道:“爸,李涛被纪委抓走了,怎么办!” “哎呀妈呀,这是要动我了!”朱功成被女儿这话吓得一哆嗦,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政敌对自己动手了,忙追问道:“知道把人带到哪去了吗?我打听一下。” 朱红急道:“那个人说带到南埔镇警局,这可怎么办啊!” “南埔镇警局!这不合规矩,从没听说纪委抓人抓到警局去。”朱功成疑惑道:“你确定是带到南埔镇警局?市纪委的人?” 朱红之前被突然变故吓得有些懵圈,她看反腐的电视剧看多了,以为当官的被抓,自然都是纪委下的手,此时才想起来那个四眼军人说是国家安全部门,并非纪委。 朱功成听完女儿的话,没有豁然开朗,反倒更加疑惑,他在东江的能量不算小,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安全部门会直接到地方抓人。他沉声道:“你现在马上开车去南埔镇警局看看,我去找何书记那探探口风。” 朱红听到何书记三个字愣了一下,忙喊被挂电话,“爸,李涛被抓前有些反常,曾高呼东江、何沉舟书记。紧接着就来了直升飞机和几个军人将李涛抓走了。” 朱功成沉默了许久,叹道:“红红,这事儿爸爸帮你们搞定,等过去后,让李涛收敛些,把眼光放的更远些。” “爸,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不管工作上的事儿,到时候你跟他说,他听你的。” “就这样吧!”朱功成放下电话,长叹一声。 他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在东江副市长这个位置上就坐了快六年,虽一直居于要位,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自年初东江原市长调离到大西北救火,他心思又活泛起来。 这一年来,朱功成托关系拉派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熬到年底,好不容易在众多竞争对手中占到上风,似乎已经看到明年初省委下达的升迁文件,却没想到最后关头,市委书记会在突然间对女婿动手。(未完待续) 第96章 暗变 朱功成心想,女婿不过是小小南埔镇的镇长,即便沾着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的光,也用不着劳烦何书记亲自动手,尤其是大张旗鼓的派出神秘力量到家里抓人,还留下话来让女儿传达。 何书记的意思最明显不过,这就是敲山震虎,这就是项庄舞剑,这就是逼着他朱功成自动放弃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啊! 朱功成从酒柜里拿出个没有商标的瓶子,从里面倒出最后一杯酒。 “唉!”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空酒瓶扔到地上啪唧摔成粉碎,又将酒柜里七个一模一样的空瓶都拿出来摔掉,心里畅快了许多。 酒是三年前技术产业园落成时,龙头企业陆鹏科技送来的最好礼物,据说这酒当世仅存十斤,而他独得八斤,代表事业功成,八方来财之意。说心里话,这酒的味道很一般,朱功成甚至觉得还不如五块钱一瓶的牛栏山二锅头,但每次疲劳时喝上一杯,就能让他青春焕发三四天。 青春飞扬的感觉让朱功成度过了三年最美的时光,也让他的野心不断膨胀,总以为伸手就能够到天,殊不知每次张扬过后,离天却越来越远。 朱功成将手中最后一杯酒酒饮尽,感觉失去的力量霎时间回归到体内,他心里却明白,三天过后,这种力量会渐渐消失,自己又将变成一个身体腐朽、心里腐化的糟老头子。 人不能永远年轻,所谓的神药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生命的延续终究要落在子孙后代身上,到了此时此刻,朱功成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过去因为忘情于政治而忘记的父爱突然如山岳般耸峙,似乎将他的身躯有力的撑起。他第一次觉得,有责任和义务,为女儿和女婿而战斗,去趟了何书记这次雷,将希望留给给儿女们。 朱功成穿上为春节准备的新衣裳,梳好所剩不多的头发,挺着胸出了家门,义无反顾的朝着何沉舟书记壹号公寓走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悲壮,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情竟好似穿越回到了七雄争霸时的易水河畔,风萧萧兮,正是壮士功成之时。 何沉舟三十九岁时就成为东江这个临海第二大市的掌舵人,待明年四十二岁时就能顺理成章进入省委常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在华夏他都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政治明星,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高官,最近却过的很不好,女儿何莲的死让他仿佛一夜间由壮年步入老年,竟然在鬓角生出丝丝白发。 对于其他官员来说,长出白发意味着资历、意味着老成稳重,可对于何沉舟这种只争朝夕的年青强者来说,白发意味着力不从心、意味着英雄迟暮,这简直是断绝政治前途的毒药。 他连秘书都没告诉,偷偷去超市买了最昂贵的染发剂,对着镜子仔细的将鬓角染黑、吹干、洗净,又将明天开会要穿的白色中山装取出,一丝不苟的烫熨,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了十几年前妻子还在的日子。 那时候他只是个小科员,却拥有美丽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双胞胎女儿,从没有像如今这样寂寞无助。 想到此处,何沉舟眼角有些湿润。他放下用旧的熨斗,坐在地板上用力敲打着脑袋,像是要将脑海里东西全部清除,又像是害怕随着岁月的更迭而悄悄忘却。 过了好半响,何沉舟稍微回过神来,他拨了个电话,仍同往常一样嘟嘟嘟的忙音。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忙音好,忙音就代表事情还没有结果,没结果就代表还有希望! 何沉舟用力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按在地板上,压的地板咔咔作响,他再次拨出了电话。 电话那面的人很似乎很兴奋,却偏偏要压抑住兴奋的感觉,故作沉静的对何沉舟汇报最近几天的调查结果,请示下一步工作。 电话那面就是冷凝雪新提拔起来的刑警刘镇远。 何沉舟自启用刘镇远的那一刻起,就把他的过往经历摸了个透彻,刘镇远没有复杂的家庭背景,多年的贫困生活让他显得有些功利,这让何沉舟有些反感,不过刘镇远的办案能力非常强,为人也很有一些正义感,若仔细雕琢,未尝不能成为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刃,为人民所用。 “将结果交给杜秘书,安排人手,务必做好保密和监视工作。” 何沉舟话不多,却表明了态度,既然再此时依旧保密和监视,就说明他要动手了,而且必然是让对手反应不过来的雷霆一击。 “咯咯咯!” 突然传来从门口传来少女甜美轻快的笑声。 这笑声是从何莲留下的视频中截取的,何沉舟让人将其做成门铃,这样每当有人按门铃时,就能听到女儿的笑声。 他起身将熨贴好的中山装收好,又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形象,走向门口,脚步铿锵有力,不显一丝老态。 来人是何沉舟的部下,比他大了近二十岁的副市长朱功成。 何沉舟私下里与部下很少这种交流,他不知道朱功成的来意,却不动声色的将他迎了进来,还嘴角微笑,故作神秘,用透明玻璃杯给朱功成到了一杯水。 一杯水,只是水,清清白白,没有一丝杂质。 朱功成之前就被诡异的门铃吓了一跳,后来被何书记有力的脚步声震慑,此时再看到这杯清清白白的水,一时间酝酿许久的勇气陡然消散殆尽,吭哧瘪肚道:“何书记,我有些事情要交代,这么多年我做出过成绩,也犯过错误。” 何沉舟眉头轻皱一下马上舒缓,他将身子重重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掐实放在腹部,双眼锐利如剑,刺得朱功成心焦胆寒! 南埔镇警局休息室,方羽白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刘队在旁边赔笑。 忽然间方羽白放下茶杯,笑道:“刘队,接我的人应该来了。” 刘队一愣,心想这休息室里连表都没有,就算打电话时你何人约好了时间,可又怎么能卡的准! 他心里不信,却不好拂了方羽白面子,笑着起身出去看,只见大厅入口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架着个软塌塌的人,直奔他走来。 “麻辣隔壁的,还真来了不成!”刘队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被架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埔镇镇长李涛。 只不过李涛只穿着拖鞋和睡袍,面色苍白,很明显是惊吓过度。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把李镇长绑……请来了。”刘队想说绑架,却看到对方凶神恶煞、满身制式装备的样子没敢说全,换成了请字。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我叫王云,这次专为解决李镇长和方羽白之间的误会而来,这是我的证件。”一个戴眼镜的军人从壮汉身后站了出来,递给刘队一个烫金的证件。 刘队接过证件,见上写着国家安全局字样,从属于特别行动处,级别为处级,和他的副科比高的没边了。国安局的证件他见过,虽不能百分百确定为真,但看两名全副武装的大汉,就无需怀疑,在华夏武器管制如此严格的地方,能配备这样的装备,定然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 “这中间有些误会,我们今天傍晚曾接到过匿名电话,举报在开普敦飞往东江的飞机上有人寻衅滋事,这才将方羽白先生请回来了解情况。就在二十多分钟前,我向当事人李镇长了解情况,他已经澄清了事情原委,根本不存在寻衅滋事,只是一般的口角之争,还嘱咐我要好好和方先生解释清楚。” 刘队反应很快,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他发现地上有些水渍,又李镇长睡衣从胸口至下摆正滴答水珠,忙上前扶住李镇长,这才闻道一股尿臊味,也顾不得嫌恶,脱下外衣披在李镇长身上。 眼镜军人笑道:“真没想到刘队办事效率这么高,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 “不敢当,不敢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刚刚和方先生聊天就觉得很投机,王处长既然来了,不如我做东,咱们喝几杯?” 眼镜军人眯眼笑道:“喝酒就不必了,我现在要将方羽白接走,您不会介意吧?还需要补办什么手续吗?” 刘队本想趁机巴结一下方羽白,但今天的时机有些不对,尤其是身边李镇长还尿着裤子,只能讪笑道:“不需要手续,您请便!” 他又转头朝方羽白道:“方先生,很抱歉今天发生这样的误会,改天我和李镇长定然前去拜访。” “好啊!欢迎之至。”方羽白朝刘队点了点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秃顶镇长,随着眼镜军人大步离开。 看着方羽白等人离开,李镇长的神色才渐渐舒缓,他拍了拍刘队的手,患难见真情,啥也不说了! 眼镜男带着方羽白上了飞机,盯着他瞅了半天,笑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对你存有什么目的?” 方羽白道:“我认得你,也认得这架飞机。” 眼镜男疑惑道:“认得这架飞机说得过去,你怎么会认得我?” “声音,我从秦大哥的电话里听过你的声音。”方羽白笑道:“你是眼镜蛇。”(未完待续) 第97章 口技 听方羽白仅凭在电话里听的声音就能记住一个人,眼镜蛇惊讶道:“了不得,我以为你被烧成干尸而不死就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你还能听声不忘。” 方羽白笑道:“不是不忘,只是你的声音很有特点,且两次都伴随着敲击键盘的声音,条件反射就记住了。” “我的声音有特点吗?不就是稍有些磁性吗!”眼镜蛇mimi、aa的怪叫了几声,纯粹属夜猫子,和磁性沾不得半点边。 方羽白听到他的怪叫,却陷入了沉思,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感悟到一些东西,却又懵懵懂懂的抓不到。“眼镜蛇的声音并不特别,我为什么会觉得他有特点呢!”方羽白怔怔出神,下意识的也mimi、aa的喊了两声,声如怪枭,嘶哑凄厉,非常恐怖。 “方羽白同学,你在搞什么!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镜蛇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撸起袖子的胳膊上果然起了密密麻麻麻的小疙瘩。 “对不起,受伤之后我声线受损,不经意就发出怪声。”方羽白习惯了保守自身秘密,将这事儿岔过去,笑道:“对了,王哥,你对李镇长做了什么,他怎么吓得尿裤子了?” 眼镜蛇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坦克拽着他的脚踝,将他倒吊在了飞机外面。” 坐在前面武器操作员位置的大汉回头朝方羽白呲牙憨笑道:“我是坦克,开飞机这小子叫飞毛腿。” 方羽白道:“多谢几位大哥前来相助,改天我请客喝酒。” 坦克道:“还改什么天,就现在吧!我听头说过你是超级大胃王,比我吃的还多,想见识见识。” 方羽白面露难色,眼镜蛇笑道:“没带够钱怎么的!放心,我们知道你是个学生,不用你请客。飞毛腿,把飞机停到鹏飞大酒店的停机坪,今天咱也奢华一回,去那搓一顿。” 方羽白见眼镜蛇误会,忙开口道:“王哥,不是我没带钱,是今天我真有事儿,我得先回花开富贵小区安顿个人,不安顿好我怕出大事儿。” “你不是住在亚轩碧树十三号吗?”飞毛腿问。 “别问了,飞毛腿。”眼镜蛇专门搞情报工作,隐约知道一些轩辕晴的信息,那是绝密资料,己方三人都无权过问。 方羽白真的很过意不去,但在他眼前有四件大事。 首先,一会回去后,要趁轩辕晴神志清醒时,和她好好谈谈,如果不能压制杀意,只能劝诫她暂时闭关待在家里。其次,明天一早要带着叶轻眉去医院做骨髓配对,这是叶轻眉的一线生机,一刻都不能耽误。再次,他要将师尊的金塔埋在云山最高峰的巅擎天石之下,这是老爷子最后的念想之一,也要尽早完成。最后,他要去芦苇村何家老爷子家负荆请罪,没有保护好何家姐妹,是他这辈子所经历最痛楚的事。 这四件事儿都耽误不得,只能将请人喝酒这事向后延续,他带着歉意道:“改天,等我安顿好几件要命的事情后,到时候大家千万要赏脸。” 眼镜蛇推了下眼睛,叹道:“这事儿不用放在身上,人生多有无奈,哪能事事称心如意,咱们今天喝不成酒就改天,机会不会少的,飞毛腿,飞向花开富贵十三号。” “咦,怎么这个也在十三号?不是说十三号比较犯忌吗?”坦克为人粗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被眼镜蛇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你懂个毛线,十三在华夏可是大吉大利的高贵之数,佛教有十三部经文、佛塔很多都是十三层,儒家有十三经典著作、孙子兵法有十三章……” 眼镜蛇还待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坦克眼睛一瞪,憨声道:“阿拉伯数字的1,还和英文字母B很像,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句话把飞机上的四人都说笑了,一时间把稍压抑的气氛缓和起来。 眼镜蛇将方羽白送到了花开富贵小区,告诉方羽白有事儿就电话,只要不犯罪,大小麻烦都能搞定。 “我其实不像秦大哥说的那样是惹祸精,只不过麻烦总是跟着我。”方羽白挠头道:“本来我应该请你们进去坐坐,可今天实在不方便,就不留你们了。” 眼镜蛇摆了摆手,上飞机离去。 方羽白盯着渐渐远去的直升机,耳中似乎仍能听到螺旋桨嗡嗡声音,嗓子肌肉下意识的一紧,嘴唇轻张,舌尖抖动,竟发出细小的嗡嗡声,和螺旋桨的声音相差无几,身边的路灯好似电压不稳,明灭不断,最终啪的一声爆碎,让四周更加昏暗。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应这种发声原理,慢慢的发现并不需要张口,仅凭肌肉和骨骼的震颤就可以发出声音。 “这算什么?口技吗!”这种新奇的能力让方羽白感到十分困惑。 刚刚在直升机上,方羽白说眼镜蛇王云的声音有特点,并不是因为王云的声音多么富有磁性,让人过耳难忘,只是为了掩饰超级听力的随口一说。但就是那随口一说,让他恍惚感悟到了一些东西,却又模糊的抓不住摸不着。 此时他通过肌肉震颤模拟出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让他更是陷入了迷糊之中,就好似有一个秘密已经摆在眼前,上面蒙上了一层薄纱,只要伸手掀起薄纱就能洞悉前因,却不知什么原因,无论怎样去掀都不能挪动薄纱分毫,抓心挠肺的感觉让人心焦气躁。 方羽白眉头紧皱,揉着太阳穴苦思,忽然张口道:“我是国家安全局王云……” 这声音嘶嘶哑哑,不是他的本声,到和眼镜蛇王云有七分相似。 “我是国家安全局王云……” 方羽白揉了揉嗓子,再次说出已经和王云的声音有九分相似。他眉头皱的更紧,接连用不同的声音,报出陈书文、萧汉东、马青羽、铁头等认识人的名字,初时还需要试验几次找感觉,到了后来张口就来,学谁向谁。 越是如此,方羽白心中越是害怕,这样的能力似凭空而来,近乎妖孽,好像真相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他蹲坐在路牙子上,闭目闭嘴,一个个不同的男声凭空发出,好似魔症一般说着相同的话。十几分钟过去,他基本将他熟悉的男性朋友声音说了个遍,仍是对因由毫无头绪,一下子就想到了第一个真正认识的女性朋友,霍然站起,猛地睁开双眼,一句俏皮清脆的女性声音凭空而出。 “我叫何莲,我姐姐叫何清,就住在青龙湖东南岸。你要不要去我家换身衣服?” “啊!” 十三号别墅前方五百多米外的高层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音又戛然而止,好似突然被手捂住。 方羽白从迷惑中惊醒,抬头朝着发出声音处看去,只见远处高楼十二层的一扇黑灯窗户里似乎有个人影,凝神瞧去,窗口还有个淡淡的红点。 因为天已经黑了,看的不真切,方羽白身体左右晃动找角度想看看是什么,窗户里的人影忽然趴了下去,红点也一下子消失在视线里。 “这是有人在监视!” 方羽白一下子明白过来,还在犹豫是回家通知轩辕晴还是直接去把人揪出来,突然身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眉心变得冰凉彻骨。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好似轻烟一般朝着高层急速冲过,正是轩辕晴。 “轩辕晴你给我回来!”方羽白大惊,拔腿朝这轩辕晴追去,这要是让轩辕晴出手,保不齐就是一条人命,到时候天大地大,估计再没有容身之地了。 可他的速度比轩辕晴差得远了,轩辕晴到高层楼下时,他已经被甩出一百多米,更令他绝望的是轩辕晴并没有绕到正门,而是踩踏着排水管,蹭蹭的朝楼上直上飞掠,那身形飘逸,姿态优雅,如风似电,美不胜收。 “奶奶个熊的,轩辕晴你醒醒。” 方羽白没有这种飞檐走壁的本事,恨恨的咬牙绕到楼前,一拳打碎楼门玻璃冲了进去。 “啪!”他耳中听到玻璃爆碎的声音,应该是轩辕晴已冲入了房间内,心想:“这下完了,要死人了!” 电梯此时正停在一楼,方羽白进入电梯,无论如何,他也得进去收尾。 可电梯刚上了两层,他忽然咦了一声,侧耳细听发现轩辕晴进屋后,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动静。 “竟没找到人?真是阿弥陀佛保佑啊!”方羽白稍微放下心来,转念又想:“这个监视我们的人也是个高手,轩辕晴的速度如此之快,前前后后也没用上一分钟,竟然扑了个空!可惜的是小爷有个超级耳朵,只要你还在这个楼里,是跑不掉的!” 他凝神听去,整个高层的声音层层叠叠涌入双耳,楼里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无所遁形。 “六楼、八楼、十一楼、十三楼,都传来关门声。”方羽白刚要按数字六又停了下来,心想:“六、十一楼暂时排除,这两家有小孩在看电视,很可能是听到异响出门看看。八楼也能暂时排除,屋里是个单身男子在看岛国片。只有十三楼静悄悄的,里面有人呼吸都却微不可闻,监视者定然是藏在十三层。”(未完待续) 第98章 猫 方羽白取消了十二层,按了十三层,随着电梯叮当一声停了下来,他能明显的听到十三楼东户里面嗯了一声,喘气的声音也忽然变粗,似乎很紧张。 “好家伙,难不成你也能听到我的到来!”方羽白铛铛敲了两下东户的门,忽然听到楼梯通道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轩辕晴从楼梯通道走了出来。 轩辕晴问:“人在里面?” 方羽白点点头,见轩辕晴要出手,一把将她拉到后面说:“我去,你躲开。” “你骂谁?”轩辕晴冷冷道。 方羽白被问的一愣,马上想到了“我去”的深层含义,忙朝轩辕晴打躬作揖,将她挡在后面,从裤兜里掏了半天,抠出两颗曲别针。 他受过江南雪的盗术指导,虽然还没进化成为神偷,但一般的锁具都会开,在兜里常备些曲别针,也是应对不时之需。 可他前脚刚把曲别针拧好,插入到门锁内,忽然愣住了。 “打不开门躲开点,”轩辕晴等的不耐烦,伸手去拉他。 “嘘!”方羽白做出禁声的动作,闭目细听,房间里确实有呼吸声,却不可能是人的,因为他刚刚听到一声轻微的猫叫…… 呼吸声不是人,而是猫! 轩辕晴此时异常暴躁,哪里有耐心等方羽白。她右手一挥,一道紫光紧贴着方羽白鼻尖划过,防盗门砰的一声四碎崩飞,打在方羽白脸上生疼。 “呼!”一阵风呼啸着从楼梯门吹出,将房间内的灰尘吹去了一层,依旧呼呼不停。 高层住宅楼好比个筒子,五面封闭没有风,可如今底楼玻璃打碎,屋里的窗户又是开着的,等于将筒子从下到上开了个洞,大风自然呼啸而来。 “咔嚓!”又一阵风吹了上来,楼梯通道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楼梯通道的关门声,让方羽白想到轩辕晴上楼时的一声轻响,他抓住轩辕晴左手,怕她再次脱离掌控,凝神细听,一阵非常细微的脚步声从二楼快速下了一楼,出楼后启动了停在门口的车,一溜烟就消失在听力之内。 他一拍脑袋苦笑道:“楼道有门,他从楼梯跑了!奶奶个熊的,被骗了。” 轩辕晴迈步就要去追,被方羽白一下子拽住。他自己是铁追不上这个人,可无论轩辕晴速度有多快,也不能放她一个人去。 他岔开话题,抬头在四面光秃秃的墙壁上看来看去,自言自语道:“这个监视者似乎能提前看到我们的位置,从而做出应对,难不成这里有监控。” “可能是异能者!”轩辕晴满腔杀意都被这厮的无厘头淡化了,稍微回复些正常。 方羽白感应敏锐,暗自偷笑,拉住她的手,进房间里查看一下。 屋里没有装修,一只白猫仅用后面两条腿站立在空空荡荡的房屋中间。 方羽白初看时以为是残疾猫,没想到走到进前,那白猫一下子弹射起来,扑向轩辕晴。 轩辕晴看也没看,右臂衣衫鼓动,紫色光华一闪而出。 方羽白小时没有什么朋友,养过猫狗等下动物,他能感觉到白猫并不像是要攻击轩辕晴,更像是想与之亲近,没想到却惹上了不该惹的存在。他的武功远不如轩辕晴,轩辕晴出手的同时他也伸手去组织,但肌肉弹动的速度却明显慢了半拍,眼看着紫光劈斩在白猫身上。 “喵!” 那白猫大叫一声,长毛根根炸起,身躯竟然诡异的扭动,间不容发的避过紫光,前爪在方羽白右手上稍一借力,跳在了方羽白左肩之上。 白猫精光闪闪的眼睛警惕的扫了轩辕晴两眼,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慢慢的趴在方羽白肩膀上,两条后腿悬空搓动半天,这才重新站立起来。 轩辕晴出手竟然没奈何一只猫,本就觉得奇怪,此时又看到白猫做出的不解动作,疑惑问道:“它在干什么?” 方羽白道:“你看看,屋子当中除了人的脚印外,只有两个猫爪,就是它刚刚站立的位置。我估计它是嫌地上脏,这才人立而起,刚刚的动作就是在扑棱爪子上的灰呢!” 轩辕晴噗哧笑了,满满的杀意被方羽白和白猫两次化解殆尽,算是恢复了正常,她伸出白嫩的手,朝着白猫说:“来,乖乖,让我抱抱。” 白猫似乎能听到轩辕晴的问话,竟然喵的一声转过头去,依偎在方羽白脖窝处趴下,不去理轩辕晴。 方羽白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猫,怕轩辕晴因小事儿再爆发,忙蹲下来瞅着鞋印道:“这人鞋的尺码也就三六或三七,应该是个女人。” 轩辕晴向白猫示好遭到拒绝,没好气道:“是个女人,楼下还有一瓶用了一半的劣质香水。” 白猫朝着轩辕晴喵了一声,然后再次窝在方羽白脖子旁,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方羽白心头却有些疑惑,之前监视的人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不是男性,却也不太像是明显的女性,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十三楼是空屋,没什么好看的,可十二楼却是精装修,一个带摄像机的长筒望远镜架设在窗口,方羽白过去看了一眼,正好能将十三号别墅收入眼底。 “光凭这玩意就能隔着这么远听到我的说话声?”方羽白摆弄着长筒望远镜,没看到有什么监听设备。 轩辕晴凝眉道:“我现在凝神细听能将二百米内的声音收缩耳下,听力只会随着功力增长而提升,但这人只是负责盯梢,不可能是高手,很可能是天生异能者。” “天耳通异能吗?”方羽白有些兴奋,他听轩辕老爷子说过,武道修行至六阶后,一部分天资卓绝的人能挖掘身体深层潜力,获得一种或数种异能,但却不知道还有天生异能者,这和自己如今的能力,或许有些相似。 “算不得天耳通,却也远超常人,甚至比一般修行者还要高明。你不用惊讶的去神话异能,安心修行就好。” 方羽白磕巴道:“我,我不是神话异能,而是我这耳朵就……有些奇怪。” 轩辕晴笑道:“你体内被高人灌顶,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奇怪。天生异能者与你状况不同,爷爷曾猜测,天生异能者都是上天的宠儿,是身体对最高层次进化的一种提前表现,却也因为身体对潜能的提前释放,有或多或少的后遗症,比如说小轻眉。如果我没看错,她能够操控声音,且能力在逐渐变强,因此病情也在逐渐加重。” 方羽白一怔,追问道:“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轩辕晴道:“修行至六阶后期或七阶,让身体适应异能,自然就解决了,否则只能有病治病,没有其他办法。” “明天我带小轻眉去医院做骨髓匹配,但愿能够成功。”方羽白一边说话,一边将寻找有用的线索。 在望远镜旁有一个躺椅、一个茶几、一壶热水、两桶吃干净的康师傅方便面、两根剥开一半的香肠、还有小半瓶兰蔻午夜玫瑰香水,看样子监视者来的时间也不长,很可能才吃了两顿饭。 白猫起身朝着茶几喵喵的叫了两声,方羽白以为它饿了,拿起茶几上的香肠递给它,却见它露出嫌弃的表情,伸着前爪指向香水。 方羽白不明白它要干嘛,从肩膀上把它抱下来放在茶几上,那白猫回头朝他喵了一声,前爪抬起一爪子将香水拍落在地,摔得粉碎,原来它不只是不想吃香肠,更讨厌这个香水的味道。 白猫拍碎香水后,又人立而起,用右前爪捂住鼻子,喵喵直叫,然后用力一跃,跳回到方羽白肩头。 “哎呀!它受伤了。”轩辕晴见白猫前爪上有些血迹,从兜里掏出个手绢要去擦,没想到白猫自己伸出前爪,在手绢上用力蹭了好多下,然后放出爪勾,勾住手绢一角仍在地上,嫌弃的表情比人还人性。 方羽白和轩辕晴见猫爪子上没有伤口,猜想这只猫定然是把主人挠了一下,这才被遗弃到十三楼。一个嫌弃主人、攻击主人、又鬼灵精怪的猫,着实把二人弄得哭笑不得。 屋子里有用的线索不多,虽然有血迹和毛发,却没法像电视里那样牛十三的验证什么DNA,只能先回家再看。 轩辕晴正常的时候办事相当利索了,她打个电话通知北城警局的熟人,没五分钟就有警察来处理现场。 这期间方羽白也没闲着,在东江担心他的人有不少,趁此机会也要报一下平安。 可他在索莱托德时只想着杀人越货,没寻思打斗过程中的碰撞损失,因此证件和手机等都被烧成了飞灰,此时用上新手机,却记不得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只能登录微信帐号,在在朋友圈发了消息,说已经安全回到东江,不日回校云云。 他本以为在朋友圈一发信息,铺天盖地的回复就会来了,可一直等到警察来,就萧汉东等部分飞车党众有回复。他心想都说现代人机不离手,看来也不尽然。 他悻悻的关了屏幕,却见指示灯闪烁,心底有些小期待的打开一看,竟是姬千寻点了个赞。(未完待续) 第99章 归一 在方羽白看来,他与姬千寻的交集并不多,这个赞点的莫名其妙,也没击起他的兴趣,把手机扔到了裤子都里,应对警察的笔录了。 警察很快就做完了记录,方羽白看那个带摄像机的望远镜不错,试探着和警察打个招呼,竟然获得了同意,连架子一起扛起来,美滋滋的往别墅走。 那只白猫特别灵活,把他的肩膀和支架当成了活动场地,方羽白皮糙肉厚,又有爱心,也懒得去管它,把它高兴的跳来跳去,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别墅门口,小轻眉已经拉着刘云和巴布鲁在门口等着了。她老远就看到方羽白肩头跳来跳去的白猫,颠颠跑过去朝着白猫招手,那白猫瑟瑟发抖,死活不肯下方羽白的肩膀。 方羽白将望远镜递给巴布鲁,让他拿去玩,直接把小轻眉放在了肩头,这下白猫没地方跑了,乖乖的让小轻眉抓在怀里,浑身汗毛却根根竖起,时不时喵喵两声。 轩辕晴在旁边轻笑不止,弯眉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谁叫你不让我抱!” 说道此,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盯着方羽白,心想:“莫不是爷爷临死前就看出了什么,所以让我跟在他身边。” 方羽白没见到萧汉东,侧身看看眼神阴晴不定的轩辕晴,心下猛的生出不好的预感,急道:“我的那些朋友呢?” 轩辕晴没好气道:“他们像保镖似的在别墅周围转悠,我看着烦,在小区门口的四季大酒店订了房间。” 方羽白这才记起,刚刚发朋友圈时萧汉东他们都回复了,看来没遭到“毒手”。只是轩辕晴这个定时炸弹太可怕了,应该、必须、马上解决! 方羽白将小轻眉和白猫抱了下来,让她先别墅看电视,可小轻眉拉着他的衣角,大眼睛里泪汪汪的,不愿清醒的时候离开“爸爸”身边。 方羽白心中一痛,小轻眉如今昏睡的时候越来越长,若明天去医院,骨髓仍是无法配对,这孩子还能有多少时间与自己待在一起,大人的事儿,听到就听到吧,又能怎样! 实际上,叶轻眉并没有听到太多方羽白和轩辕晴的对话,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和白猫折腾了一小会,没到十分钟就沉沉睡去。 轩辕晴抱着她送回刘云的卧室,回来的时候双眼微红,似是哭过。 方羽白对轩辕晴经常发狂的原因有一些猜测,此时见她关心叶轻眉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肯定,他摇头轻叹道:“晴儿姐姐,在你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秦大哥不知道的大事儿?” 轩辕晴娇躯一震,目光渐渐变得冰寒,衣衫无风自动,杀戮意识渐渐取代自我意识,却忽然间听到白猫凄厉的叫声,右手一凉,已经被方羽白紧紧握住,一道冰寒真气从方羽白手中排山倒海的涌入她的体内,霎时间将她聚集起来的真气冲的七零八落。 冰寒真气稍入即退,轩辕晴的身体麻木,神志却回复清明,她见白猫已躲到了墙角,而方羽白浑身白霜,瘫软的倒在沙发上,双目却隐含淡淡的笑意。 “这一招果然有用,只不过初次使用,代价有点大,晴儿姐姐,能帮我盖上被子,到杯热水吗?”方羽白说话时还忍不住牙齿上下打颤,他差点没被眉心的冰寒真气冻死。 眉心冰寒真气是方羽白在体内发现的第一股真气,他最初以为引发这股真气,能让他出现“透视眼”的能力,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透视眼似乎是每次遇到最为危险事情的时候才能激发。而这股冰寒真气,除了能让神志更加清醒外,似乎没有太大作用,搞不好还会把自己身体冻僵。 方羽白昨天早上从昏迷中醒来后,试着引发眉心冰寒真气,依旧如往常一样不能主动控制,又因没有丹田长生真气呼应中和,能自上倾泻而下,填满全身。 现如今他长生真气被封在丹田,新出现的右手火性真气只在午时能短暂出现十几分钟,他实在没有其他与轩辕晴抗衡的能力,只能再次打起了这股冰寒真气的主意。 方羽白猜测,冰寒真气能让自己头脑清醒,也就有唤醒轩辕晴的可能,即便不能,他还有一项最新挖掘出的口技。他相信,只要张口发出轩辕老爷子的声音,定然能让轩辕晴恢复自我意识,因此才敢问出让轩辕晴暴走的话。 恢复自我意识的轩辕晴是很温柔可人的,她红着眼睛倒了杯热水,又给方羽白抱来了被子,坐在旁边久久不语。 方羽白喝了一杯热水,身上寒意渐消,开口道:“晴儿姐姐,这种冰寒真气很难控制,如果再有下次,你会不会一刀把我剁了,然后继续发狂,杀掉你想杀的每一个人。” 轩辕晴沉默许久,叹道:“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每次发生之时,我都像是被另一个意识占据了身体,只能看着,而不能控制。” “你一定能够控制,若不能控制,我早已经死在你手里好几次了!”方羽白试探道:“我只怕你不想去控制。” 轩辕晴低头不语,喃喃道:“我怎么会不想控制!” 白猫见二人没事儿了,从墙角跑了回来,再次卧在方羽白怀里,伸出前爪指着轩辕晴的脑袋,喵喵的叫个不停,每叫一声,轩辕晴的面色就苍白一分。 方羽白见状忙按下猫爪子,不让它瞎叫,轩辕晴冷汗涔涔,却欣喜道:“这猫……有效果……” 方羽白一头雾水,疑道:“什么有效果?” 轩辕晴伸手想抱过白猫,却被白猫一爪子拍掉,她激动道:“我也说不清楚,但它的叫声,一定对我的有帮助!” 白猫似乎能听懂轩辕晴的话,它又喵的叫了声,一扭头藏在方羽白怀里,闭上眼睛呼呼的开始装睡。 “懒猫,别睡,再叫几声!”方羽白揉着猫脑袋,甚至把它眼皮都扒开了,可它就是装睡,不肯再叫一声。 方羽白无奈下,只得闭目回忆刚刚白猫的叫声,试探着用喉部肌肉震颤发声,喵喵几声后,轩辕晴身躯一抖,急道:“就是这个声音。” 方羽白一边重复发出这种喵喵声,一边握住轩辕晴的手,用盗术天赋感应她的身体状况。 他认为轩辕晴每次失去自我意识,原因是多重人格的分裂,必然是白猫的特殊叫声引发了大脑某部分的共鸣,因此最先探查的是轩辕晴的大脑。可他感应好几分钟,发现除了脑部供血加快外,并没有明显变化,疑惑中将感应重点放到了她的小腹处。 轩辕晴小腹处有暗伤,方羽白早在去往开普敦时就知道。 他练习盗术天赋的初始目的是要通过触碰接触,寻找对手身体的薄弱点加以利用,因此养成了触碰必感知的习惯,尤其是关注身体暗伤脆弱之处。前些天在开往开普敦的飞机上,他与轩辕晴有过多次手部接触,虽没有详细探查,却也感应到她身上有暗伤,只不过受伤部位早已愈合,且涉及女性隐秘,若凝神细查,就显得猥琐了。 下飞机后与轩辕晴分道扬镳后,他从秦金刚那知道了轩辕晴几年前突然多了种嗜杀的人格,只当是精神分裂,没往其他地方联想。后来他受伤住在轩辕家,意外获得老爷子的医术传承,然后突然就受到老爷子的临终托付,照顾习惯性暴走的轩辕晴。 按理说轩辕老爷子死前,应该将轩辕晴托付给秦金刚,毕竟秦金刚是她的丈夫,又是实打实的六阶高手,能稳稳压制住疯狂后的轩辕晴,可老爷子偏偏将她托付给方羽白,这其中深意,方羽白直到下了飞机才隐约想明白。 老爷子之所以将轩辕晴托付与他而不是秦金刚,自然是他拥有秦金刚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盗术天赋与长生真气。 他想要寻找医治轩辕晴的方法,在回国的路上,曾用盗术天赋仔细探查过轩辕晴身体,这才发现她小腹伤口的骇人情况。 轩辕晴小腹伤口并不是普通的刀枪伤,而是被人徒手生生撕裂开来,且在子宫上也留下了巨大的伤口。方羽白有理由相信在她的身上发生过让人不忍听闻的惨事,这才导致她的精神分裂症状。 医治精神分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事情恢复原始状态,这就需要能够让枯木逢春的长生真气,这就是轩辕老爷子的深意。 此时,方羽白用喉部肌肉模拟白猫震颤发声,却发现这声音根本不是作用于轩辕晴大脑,而是与她小腹伤口形成共鸣,甚至让子宫早已愈合的伤口沁出鲜血。 这声音没有治疗功效,而是在撕开她往日的伤口。 方羽白面色阴沉,眉头紧皱,他想不明白,依照轩辕晴的修为,完全能够感应到这种声音对她的伤害,为何她会说有作用呢? 他停止了发声,松开了轩辕晴的手,试探问道:“晴儿姐姐,你还好吗?” 轩辕晴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感觉,似乎还很好,只是好像有些事情,从记忆深处被唤醒。” “记忆深处!”方羽白心中一动,追问道:“你难道忘记了一段事情?”(未完待续) 第100章 希望 面对方羽白的问话,轩辕晴眉头紧皱,她想了半天,按住小腹伤口处,沉声道:“不知道,每次试图去想,就会陷入狂暴状态。这里,发生过我不愿想起的事情。” “当然发生过,”方羽白握住轩辕晴的双手,试图给她力量,“你害怕去回想,所以要去用杀戮逃避,可这样逃避没有尽头,你需要记起。” “不,我不能!”轩辕晴体内真气再次狂躁起来,双眼渐冷,神志欲失。 白猫从方羽白怀中突然跳到了墙角,喵喵的叫个不停,每叫一声,轩辕晴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一道白霜从方羽白眉心蔓延,沿着轩辕晴的双手将她的真气彻底压下去,方羽白盯着她的双眼,模拟出轩辕老爷子的声音,沉声道:“晴儿,你的小腹被人徒手撕裂,然后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你才能放得下!” 轩辕晴无法抵挡从方羽白双手传来的冰寒真气,身体外表裹上一层清霜,她的头脑清醒过来,眼泪哗哗流出,滴落在半空中就化成冰晶,掉落在沙发上如颗颗琼瑶,夺目又让人心碎。 “孩子,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轩辕晴的声音低沉沙哑,悲痛莫名。 方羽白一怔,猛然觉得一股巨力从轩辕晴双手涌出,一把将他推出丈余远。 轩辕晴茫然的站了起来,一头青丝长发无风而乱舞,微红双目中有光芒闪烁,状若电芒。她伸出双手,从手心中腾起两团小旋风,缩小又壮大,生生而不息。 客厅里的气流被旋风牵引的四处冲击,方羽白身上的白霜迅速融化,右手隐约发热,低头一看,竟然变得通红如火。 轩辕晴双手一合,所有气流陡然消散,她足尖轻点,如一道清风从方羽白身前掠过,别墅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人影晃动间已飞掠而出。 “晴儿姐姐,你去哪?”方羽白快步追了出去,渺渺夜空,星河灿烂,哪里还有伤心人的影子。 方羽白猜到在轩辕晴身上曾发生过悲惨之事,却没想过竟是如此让人心伤,按照轩辕晴所说,定是眼见腹中胎儿被人生生挖出,才导致她精神分裂。 “唉!”方羽白一声长叹,想人生多此悲苦,谁又能奈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眼镜蛇的号,让眼镜蛇务必通知秦金刚给他回电话。 挂断电话后有一条未读短信,竟是轩辕晴发来的,上书:“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旁结草庐,另寻真我问青天!” 看短信轩辕晴应该没事,方羽白心中稍稍放心,回复道:“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浮生难定,勿忘心安!等我处理完小轻眉的事情,就会带着金塔赶赴云山。” 他拿着手机在手中翻滚晃动,每当心情难平之时,他就会下意识的练习这盗术入门功法。 未曾踏入修行这条路时,觉得古往今来的侠客各领风骚,让人心生艳羡,可踏入此路后,才充分体会到那句被武侠电影说烂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走在人生这条路上,心中欲望难平,很容易越走越远,最终忘记了自己的方向,再回头是已迷醉不知何方。 不要迷醉,我要走自己的路! 方羽白握紧拳头,他没有一拳轰破天的幻想,也没有凌驾众生之上的欲望,只想在芸芸众生中走自己的路。 自由,又自在的路! 人生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在早已固定的河道里无奈向前,又悄悄的冲刷改变着河道,改变着人生的轨迹。 方羽白一夜未睡,他经历的事情太多,需要停下来思考沉淀,在思考中认识自己。 第二天早上,他给住在四季大酒店的萧汉东打了个电话,十来分钟后,十六个壮汉骑着摩托呼啸而来。 方羽白静静的站在别墅门口,身型虽瘦弱却给人一种如山岳般的压迫气势,让众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萧汉东盯着他看了半天,惊讶道:“小白哥,你怎么突然瘦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事儿,练功练的,三五天就缓过来了。”方羽白这话不是随便乱说,这两日,他的体重有明显的增长,干瘪的肌肉也渐渐隆起,依照这样的速度,最多五天就能恢复原样。 众飞车党人暗暗咂舌,心想小白哥练功都这样骇人,这是英雄无敌的节奏啊,纷纷拿出手机,说要跟如今骷髅模样的小白哥合影留念。 方羽白开玩笑道:“合影留念可以,但大家要注意不能随便瞎发,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嘻嘻哈哈的拍了照片,方羽白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了干女儿叶轻眉,又让萧汉东将巴布鲁带到小东北,先安排住下,他则开着轩辕晴那辆宝马,载着刘云和叶轻眉去医院检查。 可小轻眉看到巨大的摩托车后,就挪不动脚步了,抱着方羽白的脖子撒娇道:“爸爸,轻眉想坐摩托车。” 小公主的愿望必须满足,方羽白让萧汉东开着宝马回小东北,正好留下他的那辆大排量雅马哈,叶轻眉坐在前面,后面载刘云。 摩托车轰鸣着启动,忽然从别墅里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别墅玻璃嘭的碎裂而开,自动警报声嗡嗡响了起来,一只白猫从窗口跳出,足不沾地般几个纵越跳到了方羽白的肩头。 出了这档子事儿暂时又走不成了,方羽白抱着叶轻眉下了摩托车,将白猫从肩头硬拽下来,塞到小轻眉怀里,眼神却瞄向了一地碎裂的玻璃。 保姆听到声音,慌张的从别墅里跑出来,“方先生,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孩子闹着玩,把玻璃碰碎了,你今天得晚些回家了,一会我让物业换块块玻璃。” 保姆是个老实的中年妇女,听到方羽白的解释也没怀疑什么,到是抱过来小轻眉上看下看,嘴里还说着:“孩子,快让奶奶看看,别哪块刮伤了还不知道。” “奶奶,我跑的快,没砰着。”小轻眉很配合方羽白的话,把责任揽了过来,却偷偷揉着白猫的脑袋,小声道:“笨猫,早上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没想到你还在?” 白猫被小轻眉揉的眼睛和鼻子都纠结到一起,好几次想挣脱出她的魔爪均已失败告终,索性闭上眼睛,不动不叫,任凭小轻眉揉虐。 萧汉东跑到窗口,捡起玻璃碎片,惊诧道:“这是铁头还是铁爪,双层玻璃直接撞碎!” “不是撞碎的,”小轻眉刚要说话,方羽白接口道:“那块玻璃早就裂开了,正好被这白猫撞上了,东哥,你带着巴布鲁先会小东北,一切顺利下午咱们在小东北聚聚。” 萧汉东等人先行离去,方羽白和小区保安说清楚碎玻璃的事情,就载着刘云和叶轻眉往医院开去。 走在路上,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雪,到了医院的时候,地上已经覆盖了白绒绒的一层。 近些年东江从来没下过雪,小轻眉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放下了被揉虐够呛的白猫,高兴的用小手掬起一捧白雪,用力的扬到天上,落得头发和脸上到处都是,慢慢化成水滴,凉的她咯咯大笑。 刘云手语道:“瑞雪兆丰年!” 方羽白看了看在雪中玩耍的叶轻眉,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一场瑞雪,好一个丰年! 方羽白虽然住过好几次院,却是第一次来门诊大厅,看着堪比春运现场般的大厅,他彻底凌乱了,挂个号都这么难,看这情形,如果正常排队到下午也挂不上。 他左看右看,看到角落里有个地方没人,上面写着残疾人绿色通道,就来着刘云过去。有绿色通道是不夹,可里面根本没有医护人员。 方羽白敲了半天窗户,一个白大褂男医生开门进来。 “挂哪一科?残疾证带了吗?”白大褂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门牙缝还塞着韭菜叶。 这话把方羽白问愣了,他还真没想过残疾人挂号还得拿残疾证,刘云拿出以前的病历本递过来,手语道:“残疾证在宝马车的小皮箱里。你把这个给他就行,里面写着呢。” 方羽白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写着刘云为残障人士。他将病历本递进去,说挂血液科。 白大褂看都没看病例就推了出来,“拿残疾证来,其他都不能用。” “您看通融通融,我们证件忘记带了,这以前的病例上都写着了。”方羽白有求于人,陪着笑脸商量。 白大褂不耐烦道:“你这人不认识字吗?看不见这是残疾人绿色通道!医院有明文规定,没有残疾证一律不许使用。” 方羽白将病例又推进去,沉声道:“马上,挂血液科专家号,别给脸不要脸。” 白大褂眼睛一瞪,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按规定办事儿。” 旁边有个黄牛票贩子见机会来了,上前拉住方羽白,低声道:“小兄弟,在医院别惹事儿,能忍就忍了,把病治好才是正事儿,你不是挂血液科吗?我这有赵大夫的专家号,二百,你拿走。”(未完待续) 第101章 相遇的缘分 方羽白上学时听老师说过看病难的时政事例,竟没想到被自己亲身经历了,他没有正义感爆棚,却也不屑为这种不良风气推波助澜,直接送给票贩子两个字,“滚蛋!” 票贩子脸皮贼厚,他在医院干这行四年多,还没见过谁能通过吵架就能挂上号的,也不恼怒,退出好远道:“你牛,我等着你挂!” 一个挂字两种意思,方羽白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伸手在病历本上轻轻一弹,稳稳的落在白大褂手底下。 白大褂以为方羽白隔着玻璃奈何不了他,将病历本扔到旁边,装模作样的摆弄单据,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眼神里尽是不屑。他不知道方羽白的过往事迹,专治各种不服,如果知道了,定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嗡嗡!” 挂号玻璃窗莫名其妙的开始剧烈的震动,白大褂惊愕抬头看去,一指厚的中空玻璃窗嘭的一声炸成粉碎,方羽白将病例推过去,冷声道:“挂号,血液科。” 玻璃爆碎惊动了周围的人,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保安在外面干着急挤不进来。 “你,你……是你干的!”白大褂被崩了一头碎玻璃,惊恐的向后退两步,差点没被椅子绊倒。 方羽白左手伸进去按在桌子上,冰寒真气狂涌而出,桌子上快速浮起一层白霜:“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白大褂浑身被冻得颤抖,吓得直点头,匆匆打出挂号单,连钱也忘了收取。 “记着,人在做,天在看,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好好工作,唧唧歪歪为难残疾人,我就把你冻成冰棍。”方羽白撂下狠话后扬长而去,好半响白大褂才反过味来,高喊保安。 旁边看热闹的人笑道:“叫保安有什么用,你这玻璃自己碎了,就这质量,啧啧,豆腐渣工程啊!” 方羽白不管身后发生什么事儿,他成功的拿到了挂号单,心里却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当一个灵魂需要去暴力拯救的时候,是一种多么悲哀的事情。看病难、治病难,以及社会上种种不公,到底去要怪谁? 到了五楼血液科,还需要递上挂号单重新排队,方羽白看前面已经压着十几个人的小本本了,心中愈发不快。 正此时有个小护士看到了叶轻眉怀中的白猫,冷着脸说医院不许带宠物进来。 “你哪规定医院不能带宠物了,”方羽白冷眼朝小护士扫去,他抱着猫进来,早就一直在看四周,并未发现哪有不允许带宠物的说明。 叶轻眉看到方羽白变了脸色,一把将白猫递到小护士怀里,奶声奶气道:“姐姐,这猫特别可爱,你帮我抱着它吧!” 小护士眼神有些迷惑,抱住白猫喃喃道:“是很可爱,姐姐先帮你抱着。” 刘云唤过方羽白,手语道:“她怎么了?” 方羽白抱起叶轻眉,摇头道:“没事儿,小轻眉这么可爱,谁也不忍欺负她。” 叶轻眉伸了下小舌头,附在方羽白耳边道:“爸爸,我也想学你震碎玻璃,把那个坏人吓得说话都抖了。” “震碎玻璃不厉害,爸爸有个朋友,和你有一样的能力,等你病好了,爸爸带你去找她。” 小轻眉用声音操控人的本事,让方羽白惦念起了江南雪,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排队等到了十点多,三人才见到专家的模样,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大夫。 “您是赵成刚大夫?”方羽白翻开病历手册,最后面专家页面上的赵成刚分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女大夫带着歉意道:“赵成刚是我的老师,住院部有个病人突然休克,他刚刚离开。我先帮您看看,如果有必要,咱们在等老师回来。我叫李莹,你叫我李大夫就行。” 这个李大夫说话客气,方羽白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抱着叶轻眉坐下来开始说自己来医院的目的。 李大夫听方羽白说只想做个骨髓匹配时,哭笑不得道:“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用不着排队来门诊挂号,只需给华夏骨髓库打个电话,就能约好时间检测了,还不用花钱。” 方羽白哪里懂得这些就医的门道,挠头问道:“在医院不能做吗?” 李大夫道:“在咱们医院当然能做,速度也比华夏骨髓库快一些,不过需要三千多的检测费用。” “快就行,越早越好。”叶轻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方羽白如今只争朝夕。 李大夫开了检查单据,让他快点去交费抽血化验,这样下午三四点就能取结果。还特别留个电话,让结果出来后,拿来给她看看,好能尽快确定结果。 此时医院人已经少了很多,交费也不用排队,麻溜利索的交完钱到了采血室,困难的事儿就来了。 方羽白胳膊上看起来没二两肉,小护士又是拍又是捏,就是找不到血管,急的一头汗,试探着扎了两次,连肉皮都没扎透,却折了两个针头。 “先生,你这根本找不到血管,抽不出血啊!”小护士摘下口罩,彻底泄气了。 “要不,割个口子挤出点血?”方羽白这话把小护士说乐了,掏出手机道:“你先别急,我们医院有神针,还没有她找不到的血管,我把她艾特来。” 小护士拿着手机发了个微信,没过五分钟,从后门进来个戴口罩的便装女子,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家伙事儿就要给方羽白扎针,抬头看到方羽白的脸却忽然愣住了。 方羽白嘿嘿直笑,揉着鼻子道:“来吧,用力扎,不怕疼。” “扎不死你!”便装女子恶狠狠的说出这话,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雪白纤细的手指在方羽白胳膊上拍了两下,对着一个骨窝一针扎入,蹭的从针口处窜出一股血,喷到玻璃窗上,女子将针杆插入采血器里,血液如泉喷涌而出。 采完血后,便装女子看也不看方羽白,检查了一下单据,又要给叶轻眉采血。 叶轻眉人小鬼大,看出这个便装女子对方羽白下手特重,疑惑问道:“阿姨,你认识我爸爸?” “你爸爸?”便装女子双眉拧在一起,看了眼傻笑的方羽白,双眼水汪汪的都快流泪了。 旁边的小护士也感觉出了不对劲,隐约觉得要看一出医院神针被始乱终弃的大戏,忙上前逗弄叶轻眉道:“小朋友上幼儿园了吗?会不会唱歌啊?唱首歌给阿姨听。” 叶轻眉撅个嘴道:“我不会唱歌,但我会背诗。” “那你背首诗给阿姨听啊。” 叶轻眉眼珠一转,开口道:“锄禾日当午,护士真辛苦,拿着小破针,一打一上午。” 这小家伙读完一遍又一遍,三遍改编的“悯护士”读完,整个采血室还能正常思考的只剩下她和方羽白了。 “小轻眉,你又调皮,这是你姑姑。”方羽白摘下便装女子的口罩,正是面容有些消瘦的楚绯红。 “看她用力扎你,我还以为又是个坏人!”小轻眉听说这是姑姑,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朝着玻璃上铛铛敲了两下,将几人唤醒过来。 楚绯红隐约感觉有刹那的失神,其他人根本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抽完血后,楚绯红也不说话,挎着包从前门出来,方羽白抱起叶轻眉,拉着刘云追在后面,一直出了门诊大楼楚绯红才慢下脚步。 “如果不是在这偶遇,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再去见我了。”楚绯红回头怒道。 “哪有,我昨天下飞机就被南埔镇警察局关了起来,这不寻思来医院检查后就召集大家吗!”方羽白经历的事儿一言难尽,其传奇色彩说出来相信的都少。 楚绯红双眼微红,她知道方羽白万里追凶,闯入杀手组织基地为何莲报仇,其过程必定九死一生,昨晚看到他发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却苦苦等不到电话,哪想到见到后,他竟然瘦成这个模样。 “啊呀!爸爸,咱们忘记那只猫了,我和妈妈去抱回来。”小叶轻眉像大人似的一拍脑门,扯着刘云逃离现场。 方羽白见楚绯红面色不对,忙解释道:“不是亲闺女,在飞机上认识的,她身患白血病,你懂的,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肠太好,带着她来医院检查一下看能不能匹配上骨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话说的比较有力度,楚绯红就是方羽白从楚标手里救下来的,她听闻叶轻眉这么小就患有白血病,立马怒气散尽,开始详细询问起来。 方羽白将叶轻眉的悲惨经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赚取了楚绯红的不少眼泪,等叶轻眉抱着白猫从门诊大楼出来时,楚绯红双眼通红对她说:来,小轻眉,让姑姑抱抱! 两人的关系直线升温,那只白猫也借机趴在楚绯红胸口,爪子不经意间蹬一蹬,非要找到最舒服的地方才肯罢休,然后迷瞪的飘飘欲仙,像是养尊处优的猫大爷,羡慕得方羽白干瞪眼咽唾沫,恨不得高喊:“禽兽,放开那姑娘……”(未完待续) 第102章 我回来了 没有了赌气,剩下的都是满满的情义。 方羽白问起何清现状,楚绯红说她一直在别墅里没出来过,但是见面后一定会给方羽白一个惊喜。 医院出检查结果最快也要下午三四点,刘云十几天没回家,说要先回南塔。 方羽白见刘云面色发白,知道她膀胱癌手术才连个月,此去开普敦这一番折腾定然累的够呛,就提出让刘云自己回去收拾东西,等下午出结果后,开车去南塔接她。 刘云面露犹豫,在她心里,方羽白虽然与叶轻眉的父亲极其相像,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骨髓匹配的结果十之八九是不成功。 刘云之所以从开普敦就与方羽白在一起,是因为想在叶轻眉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给孩子一个父亲的念想,让生命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可是她这些天见识了暗杀、劫掠,小轻眉莫名其妙的会出现些让她无法理解的行为,尤其是今天方羽白挂号时所表现的能力,都让刘云十分反感。作为母亲,她有意与方羽白等人疏远,以保护小轻眉的安全。 方羽白看出了刘云的犹豫,悄声对叶轻眉道:“先送妈妈回家休息,等下午结果出来了,爸爸给你打电话。” 叶轻眉虽然黏着方羽白,却也依恋刘云,她哭哭啼啼的和刘云上了出租车,自己又推门跑了回来,把赖在楚绯红怀里的白猫抓住,任凭白猫喵喵乱叫,死活不松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出租车。 亚轩碧树的环境比花开富贵小区更接近原始,莽莽层林被大雪覆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方羽白骑着摩托载着楚绯红,轰鸣的发动机震得山林中飞鸟惊起,强劲的后轮卷起漫天白雪,离远看好似一条苍龙急速游行。 回家的路上,方羽白的心情是复杂的,他虽然万里追凶,为何莲报了仇,心里却没有半分欢喜。斯人已逝,无论为此做多少事,都再也无法回头。 尤其现在何清的情况越演越烈,她不仅当自己是何莲而活着,且不回家看亲爹,不去芦苇村照顾爷爷,只是整天的藏在地下室里练武,这个僵局该如何破解? 楚绯红搂着方羽白的腰,轻轻靠在他的后背上。 方羽白的身体很瘦弱,却温热充满勃勃生机,尤其他的心脏砰砰跳动,如钟鼓一样,和呼啸的北风一起,共同响在楚绯红的耳中。在这一瞬间,楚绯红感觉天地茫茫无边,却一点也不孤单,这些日子所有的担心和无助都化成暖暖的温情,在心里激荡飞扬,澎湃不休。 这种突然而生的感觉让楚绯红大惊,怎么允许有这样的念头! 她慌张的挺起身来,几片雪花飞舞着落入衣领,凉的沁入心扉,脸颊却红热似火。 “绯红,你没事儿吧?”方羽白如今盗术天赋自然运转,楚绯红一有异样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他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傻傻的高声问出这样的话。 楚绯红没有搭话,这种异样的心思如同让人上瘾的毒药,一经发现,就再也无法遏制,当日方羽白为她浴血奋战的一幕过电影般不停的在脑海中重复,如醇酒、似檀香,让她如醉似梦,竟呢喃道:“小白,你是我的英雄。” 这声音微不可微,刚一发出,就随着呼啸的北风消散,方羽白佯装没有听到,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动的更加猛烈,摩托车在雪地里直飙到一百二,若不是他那种变态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可能滑下公路,坠入缓慢流淌的碧水之中。 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当方羽白再次回到亚轩碧树十三号别墅前,忍不住泪水盈眶。何莲死前蜷缩在他怀里的偷笑,或许将成为他这辈子难以抹去的痛。 方羽白站在别墅门前,情怯的不敢推门而入,耳中却听到别墅内轻轻的脚步声。 何清躲在地下室练功,这个脚步声会是马青羽吗? 不,这脚步声极轻,不像是男子,似乎很犹豫、又很期冀,难不成是何清出来了吗! 无需方羽白想太多,别墅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容有些许苍白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头青丝随风舞动,娇美的容颜如雪山中盛开的白莲,娴静而又从容。 女子伸出右手,手掌上布满新旧血泡,看起来甚是可怖,却隐约有流光闪动。“我回来了!” 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烟火气,却让方羽白二人瞬间石化。 天空中缓慢飘落的雪花好似因这句话而躁动,一阵阵狂风平空而起,翻涌澎湃,竟好似百川汇海般涌向站在门口的何清。 大风吹,卷起飞雪遮天蔽日,几步远的距离,却连何清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方羽白右手微红,抬头望向天空能见到一点炽白的暖阳,心知到了正午时分。 他左手抓紧楚绯红,迎着风雪闷哼一声,催运右手真气外放成火,一时间狂风飞雪尽被推出四五米远,隐约看到了门口何清的模样。 狂躁的风雪飞至何晴身边半米左右陡然息散,尽数化为肉眼可见的气流涌入何清体内,而何清双目微闭,脸色由苍白转向红润,身体散发出一种令方羽白心悸的气息。 “这是四阶蜕凡境的高手全力催运真气的气息!”方羽白几经杀阵,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心头骇然不已。 他沉声道:“绯红,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四阶蜕凡境,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何清的境界提升怎能如此迅速!” “这就是四阶吗?她昨天才突破进入三阶化气境啊!”楚绯红接触过的修者最高境界就是冷凝雪,也不过是四阶蜕凡境初期,且从未在她面前释放过这种气息,她根本不知道在何清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方羽白真气外放成火,这种能力她却是听冷凝雪讲过。 惊讶道:“小白,你不是进入五阶罡气境了吧?” 方羽白摇头道:“不是,我到现在还没踏入一阶,这个能力只在正午时才能出现一会。” 风雪狂涌的过程只持续了三两分钟,当飞雪渐熄,何清睁开双目,右手仍然保持前伸,但上面的新旧血泡都消失不见,变得光洁如玉,纤细柔美。 方羽白收了火性真气,疑惑问道:“何清?” 何清点头淡然道:“方羽白,绯红姐,咱们进屋说话吧,我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们,却有些迷糊没有头绪。” 不远处开来一辆白色皮卡,离着好远就打开了车窗,伸臂朝方羽白等人叫喊摇晃,正是马青羽。 楚绯红道:“马青羽投资一千万,和陈燕老师组建了羽白工作室,以校园全能高手漫画为主打,做起了实体书和网站的生意,刚刚起步,也不知道怎么样,他每天三顿饭准点回这和清儿一起吃,到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徒弟。” 说话间马青羽已经停下了车,双眼通红哭道:“师傅,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小子到了进前倒头便要跪倒,被方羽白一把揪住,沉着脸道:“你小子穿越了咋滴,谁教你见师傅就跪的毛病了。” 他左右看了看,悄声道:“有摄像头呢,回屋再说。” 楚绯红翻了个白眼,听前半句以为是不赞同行跪拜礼,没想到加了句回屋再说,所有的味道都变了。她拉着何清先进了屋,留下俩活宝师徒在外面纠缠。 “成,师傅,咱回屋再跪!”马青羽是实诚人,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回头从车里取出几个饭盒,这才想起不够师傅这个大胃王吃的,马上打电话给家里的厨师,让带上食材,来十三号别墅现场做饭。再看看方羽白瘦的皮包骨,又觉得家里厨师做的东西肯定不够,打电话从大酒店定了个烤全羊,对方承诺半个小时就能送来。 整个订餐过程没用上三分钟,方羽白在旁边看的不住点头,心想这小子不简单啊,又有财又有才,当初收为开山大弟子,也算是个不错的决定,别的不说,吃喝是不用愁了! 马青羽不知道师傅的龌龊心里,低声问道:“师傅,仇报了吗?您怎么一下子瘦成这样?刚刚我开车过来时,怎么看到咱家门口白茫茫一片。” 这小子一下子问了一堆问题,哪里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方羽白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冷哼道:“仇报了,咋滴,你小子还要打听师长隐私!和师傅说说,十几天没见,武功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马青羽挠头道:“我的练武天赋比何清……不,是何莲师叔差远了,虽然同一时间开始学武,却才进入到二阶。” “什么,二阶!”方羽白脸色变得铁青,背着手大步走入别墅。 他本想在徒弟面前装装高人,却没想到才十几天不见,原本一阵风就吹到的徒弟竟然都进入了二阶,可他却仍是门槛都没进,心想随便揪出一个人境界进展都这么快,简直是没有天理可言了! 马青羽摇头长叹,他自觉资质比起发狂的何清差了很多,听师傅的口气更是自卑,拎着饭菜颓然的跟在身后。(未完待续) 第103章 风满楼 何清恢复自我意识后,话语变得更少,她对爆炸后发生的事情只有模糊的记忆,仿佛这段期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迷醉不醒,直到刚刚莫名其妙的走到别墅门口,伸出右手的瞬间,体内突然多出一股力量,才让她一下子挣脱迷醉,彻底清醒过来。 楚绯红握着何清嫩白的手,疑惑道:“清儿,你刚刚怎么了?是修为突破进入四阶了吗?” “应该不是,我也不太清楚,”何清记忆还停留在从前,不太习惯和人走的太近,抽出手道:“方羽白,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方羽白道:“修炼出岔子了,就成这副德行,吃几顿饭就好了。你一点都记不起来爆炸后发生的事情了吗?” 何清双目有些泛红,低声道:“只记得冷师姐带走莲儿,后来的记忆就模模糊糊了,我感觉你似乎离开了好久。” “是呀,我离开了好久。”方羽白起身看着窗外,目光深邃而又忧伤。何清站在他的身后,望着天空飘着的淡淡飞雪,白茫茫如那笼罩着大雾的青龙湖边。 这世界每天都在改变,而有人的心,却执着的停留在昨天。 正如此时的楚绯红,望着站在窗口的二人,心中大概也如何清一样,回忆曾经,难以平静。 马青羽文学素养极高,又经过做主编打磨锻炼,对于细腻情感的理解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发觉到了客厅的微妙氛围,悄悄退到了厨房,避开师长的感情漩涡,帮厨师打下手。 客厅里互相观赏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方羽白掏出手机,见是未知号码,已猜出是秦金刚的电话。 秦金刚爽朗问道:“小白,你小子行啊,刚一回国就扯虎皮拉大旗,还没把地方警察吓尿了!说说,怎么没恢复就回国了。” 方羽白沉声道:“秦大哥,轩辕老爷子去世了,嫂子和我一起回来的。” 秦金刚沉默了许久,叹道:“我知道爷爷时日不多,却从没想过会这样快,总觉得会有机会送他老人家一程,却没想到一眼成了永别。唉,她怎么样,还好吗?” 方羽白道:“嫂子还好,你如果有时间,还是回来一下,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当面和你说,越早越好。” 秦金刚道:“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问你,今天下午三点左右能回东江。但我可能待不了太长时间,爷爷去世的消息一旦扩散,被老爷子压制的各方势力怕是都会做出不同的反应,又到多事的日子了。” 方羽白道:“好,下午我去要去东江医院看骨髓匹配结果,咱们就在医院见吧。” 挂断电话后,何清疑惑问道:“秦大哥,可是说的秦金刚?你怎么会和他有瓜葛?” 此时饭菜已经做好,马青羽叫众人上了饭桌,边吃边谈,方羽白从爆炸苏醒,说道飞机上认识叶轻眉,一直说到从开普敦归来被南埔镇警局请去做客,其中虽然略去了曲折凶险,关键处却也让人紧张不已。 自家厨子的饭吃的差不多了,马青羽之前预定的烤全羊已经送来,连带竟然还有十几个硬菜,方羽白从出国后就没怎么好好吃顿饭,这次充分发扬了不怕苦、不拍累的精神,几乎一个人就横扫了餐桌。 方羽白在大吃特吃的时候,苏飞霏就当成了临时解说员,她对何清道:“你昏迷后再次醒来,就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以为自己是莲儿,这些天一直没有出过这栋别墅,大多数时间都在地下室里修炼,最奇特的是你修炼的竟然是没有学习过的咏春,且武功境界一日千里,突破极快。” 何清说:“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说起咏春,我现在醒来一点都不记得,但却能感觉到自己与过去有很大不同,似乎一个呼吸间就能将这房间内的空气吸收殆尽,化为自己的力量。” “没感觉小腹丹田有真气蠢蠢欲动吗?似乎稍一感应就能控制。”方羽白啃着羊腿,含糊不清发问,他曾经能调动玄牝关窍内的长生真气,自然知道四阶蜕凡境武者的一些感受。 “这里空空的,没有什么感应。”何清脸色微红,武者说起丹田觉得很正常,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初学武功的时候,小腹是女性比较敏感的地方,此时谈起来自然有些羞涩。 楚绯红道:“你现在能呼应天地元气,应该是和我一样处在三阶化气境,有时间咱俩搭搭手,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谈到境界的问题,方羽白干瘦的脸有些发红,他岔开话题道:“青羽,我看到你们出的这一期漫画,弄得不错啊。” 马青羽给他倒了杯热牛奶,笑道:“羽白工作室这一阵刚刚起步,漫画出版暂时还只有这一套,但现在网站却吸收了很多新鲜血液,涌现出一部分高质量的作品,客户流量都是翻着番的上涨,现在陈燕姐每天的任务就是和各大王牌小说、漫画网站谈合作的事情呢。” 方羽白对小说、漫画行业一无所知,听马青羽侃侃而谈也好似在听天书,心想:“这你妹就是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差距吗?怎么这些东西我都不懂!” 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牛奶,问道:“钟陌和韩维这俩小子都在干嘛?” 马青羽说:“钟陌已经不上学了,现在是陈燕姐手下的首席谈判专家,被派去燕京出差了,这小子说有了事业,上学纯属耽误时间,现在天天自学英语和商务谈判,你如果见到他穿着西装打着发蜡的模样,根本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韩维是个鬼才,他偏科严重,但语文功底杠杠的,现在暂时办理了休学,被我送到鲁迅文学院进修去了。没想到这小子进去才学了几天,视野就不一样了,昨天给我发来的稿子和从前比明显的更有深度,更吸引人。” “麻痹的,一件件事情都在间接证明,果真是我的智商不够,难不成我只是天生的饭桶!”方羽白咬牙切齿,心中暗恼怒,将手中啃光肉的羊腿往桌子上一扔,脸憋得通红,不甘心又问道:“苏飞霏现在和你是同事了?还有陈书文在干嘛?” 马青羽脸色微红道:“苏飞霏经常在湖州和东江两地往来,这几天回湖州动漫园招兵买马,吸收人才,准备将漫画改拍成动漫电影,如果成功通过审核,按照现在漫画发行量保守来估算票房也不会低了,最重要的是能通过电影,将漫画书和网站推向整个华夏,甚至是世界。” 方羽白皱眉道:“拍动漫就动漫,你脸红什么?” “热了,屋子太热,激动的!”说话间马青羽脑门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和师傅扯淡,你刚刚浑身肌肉收缩,血气上涌,额头毛孔喷张,二阶武者的能力发挥的不啊!”方羽白现在神觉敏锐,马青羽这点小动作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楚绯红笑道:“陈燕姐上次打电话问你的消息,我到是听她说一嘴,青羽正在追求苏飞霏,将校园全能高手拍成动漫电影的主意还是青羽出的呢。” 马青羽连忙摆手,急道:“师叔,可乱说不得,我可从没追求过苏飞霏。” 他瞅了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方羽白,小声嘀咕道:“她对师傅有意思,我是当师母伺候着呢!” 这话把方羽白一张老脸说的通红,干咳了两声,道:“小胖子陈书文呢?他怎么样,没和你们一起干事业?” “什么叫你们啊,是咱们,师傅,羽白工作室,核心是你!” “好,好,核心是我!你快说!” 马青羽特别纠正方羽白的态度,见他觉悟后,才接着道:“陈书文的消息听的不多,据说你出国后,他也消失了很久,前一阵听人说他和姬千寻走的很近。现在工作室和校园英雄联盟联系的少了,很多学校的事情都不知道。对了,唐心老师离开学校了。” “什么,唐老师走了!去哪了?为什么。”方羽白急问道,他算是和唐心共同经历过生死,互相信任、互相帮助,之间的情义比一般人等人要深的多。 马青羽说:“听陈燕姐说,你出国的第二天,唐心老师就被家里人接走了,再往后也没联系上。” “人活在世间,总是匆匆忙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自然是相聚少离别多,不必为此介怀,若有缘,总会有相聚的机会。”楚绯红的话若有所指,眼波流转,却处处不离方羽白左右。 何清叹气道:“说起来离开,我也该走了。那事儿过后我还没见过我爸,没回去看看爷爷。” 方羽白看看时间,沉声道:“是该回去看看,我忙完叶轻眉的事情后会去芦苇村看老爷子,走吧,咱们一起走,该去医院取结果了。” 何清回房收拾东西,方羽白闷坐在沙发上,他心情糟的很,不是因为唐心的消失,也不是因为何清的暂时离开,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就好似有好多事情要发生一样。(未完待续) 第104章 往事并不如烟 马青羽闲着无事,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东江新闻,无非是某某领导视察了某某地方,经济又创某某新高、技术领先世界某某水平等和老百姓关系不大的事情。新闻临结束时,又不痛不痒的告知市民,原东江市常务副市长朱功成因病辞去职务,原政法委书记高飞代理市长云云。 马青羽向楚师叔低声说:这个朱功成因病辞职里面定然存有猫腻,长这么大我还没看到主动辞职的市长,副厅级啊! 楚绯红哼哈的应了两句,心思却都放在方羽白身上,让马青羽无奈的自己跑一边八卦去了。 方羽白当然不知朱功成辞职的事情主要原因在他,他向来不关心这些政治上的事,听马青羽窃窃私语觉得烦,起身打开了窗户,霎时间寒风涌入,还夹杂着几片飞舞的雪花。 这个冬天算是彻底来了! 四个人开了两辆车回市区,还是到了红桥后马青羽送何清去政府大院,方羽白和楚绯红去医院取结果,至此分道扬镳。 到了东江医院,方羽白刚停好车,就看到一架蓝白相间的军用直升机悬停在医院急诊大楼顶部的停机坪上空,秦金刚离停机坪还有三四米高就蹦了下来,好一个奇葩的下飞机方法。 方羽白记得当初建这个停机坪的时候,曾一度遭到质疑,说这是专为特权阶层服务,后来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东江医院的急救飞机频繁出现在各大事故现场,解救了很多市民的性命,质疑慢慢变成了歌颂,好多当事人也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升迁,一时间华夏但凡排得上三级甲等的医院都开始修建停机坪,购置应急救援飞机,也不知真实的利用率能达到多少。 方羽白没等秦金刚下楼,他拉着楚绯红匆匆进入急诊大厅,在一楼自助打印机上打出了化验单。 楚绯红拿着骨髓配比化验单看了好一会,眼神怪异的盯住了方羽白。 “怎么样?”方羽白急道。 “她真的是你坐飞机偶然认识的人?”楚绯红疑惑道:“萍水相逢,就能达到九个点位相符,世间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方羽白一把抓住楚绯红的双肩,兴奋道:“九个点位相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小轻眉有救了?” 楚绯红撅嘴笑道:“理论上来说九个点位相符就能进行骨髓移植了,但具体情况还得移植后再看。” “哈哈哈!”方羽白拿着检测单,一把将楚绯红搂在怀里,高兴的大笑不止。 楚绯红是东江医院的名人,号称楚神针,过往有不少护士医生的都认得她,把她羞的俏脸红扑扑的,即便如此,她只是象征性的挣了两下,半推半就的靠在方羽白怀里,心里说不出来的幸福,脸上都是抹不掉的温柔。 “咳咳!”两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秦金刚虎背熊腰推开偷偷围观的众人,一巴掌拍在方羽白肩头,粗声粗气道:“小子,站你身边有一会了,还真当哥不存在啊!” 方羽白松开楚绯红,朝着秦金刚抱去,笑道:“庆祝不分先后,大哥,咱俩抱一下。” “一边呆着去!哥上外面等你。”秦金刚极速向后撤出几步,如游鱼般避开众人,几个闪身就出了大门。 骨髓匹配的结果让方羽白心情舒畅起来,他给上午的李莹大夫打电话,女大夫很守承诺,将方羽白引荐给血液科赵成刚主任。 赵大夫对比检查结果,确定可以做骨髓移植。 方羽白问:“骨髓移植的受方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必要去湖州。” 赵大夫将检查单据扔给方羽白,不悦道:“你们看吧,医院不会干涉你就医的地方。如果决定在东江医院,明天找李莹大夫安排住院,争取一星期后做骨髓移植。” 老大夫说完后起身就走了,方羽白尴尬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现在人治个病不都挤破头往燕京等地跑吗!病人心里没谱,又怕遇到不靠谱大夫,只能多问问,谁想到老大夫脾气这么大。” 李莹大夫笑道:“你不要介意,老师为人最是耿直,这几天和有关部门研讨治病难的解决方案,几乎将专家组的人都训斥了一遍。其中他经常说的一个问题就是现在部分医生医德丧失,无能看病却有招赚钱,与病人失去互信关系,致使病人不敢在本地看病,眼光都放在国内的几个大医院,甚至盲目跑到国外治病,导致医疗资源配给不均衡,引发一系列就医难、看病难的问题。实际上,东江医院和湖州医大附属医院同属三级甲等医院,完全有能力做好骨髓移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决定了就给我打电话。” 方羽白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去和病人的母亲商量一下,争取明天就住院,病人的身体状况极差,越早越好。” 李莹奇道:“我听病人喊你爸爸,但你写的年龄才十八岁,这……” 方羽白笑道:“干爹,前几天在飞机上认识的。” “若果真如此,你们之间可不是一般的缘分。”李莹扫了眼楚绯红,没继续八卦下去。 方羽白心想:什么叫果真如此,这就是真事儿!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法解释,笑着告辞离去。 出了门方羽白就给刘云发了短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想去南塔接二人庆祝一番。 等了好长时间,刘云回短信说叶轻眉睡了,相约明天早上去医院会合。 方羽白略有遗憾,却也未作他想,回到停车场,见秦金刚已经坐在了车里,他笑道:“秦大哥,你这技术不去偷车太亏了。” 秦金刚说:“别闹,就我这级别,经常坐飞机还需要偷车!” “公司老总还开奔驰去村里偷鸡呢,你们这级别的人都图个刺激。”他拉下秦金刚,笑道:“咱俩走几步,绯红,你先开车先去小东北,订上两桌,我和秦大哥随后就到。” 楚绯红知道他俩有话要谈,开车先走,方羽白和秦金刚同时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方羽白笑道:“你先说,你是大哥!” 秦金刚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拉着方羽白直上楼顶,方羽白左右看看,除了直升机外空无一人,心想楼顶果然是卧底们最佳谈事儿场所,四面无人,天台风大,说完就过,真正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秦金刚问:“你回来后,有没有和冷凝雪联系?” 方羽白摇了摇头。 秦金刚打开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方羽白,“这个人我怀疑是冷凝雪,你看看是不是。” 照片中,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从楼顶跃出,侧头欲开枪射击,因此照出了半个脸庞,但因为是黑天加下雨,因此照片很模糊。 方羽白盯着看了半天,极力压制心中的不安,将手机递了回去,笑道:“照的这么模糊,我怎么能认出来,看起来到像是电影海报。” 秦金刚说:“你仔细看看,最近国际上新出现一个顶级杀手,出手六次,无一失败,应该就是照片中这个人,真不是冷凝雪?” “哥,我是真看不清,你们特战队不是有高手吗?总的给我稍微还原个正脸吧!” 秦金刚紧盯他的双目,到底是没看出什么异样,沉声道:“我国最权威的基因专家前天在洛杉矶被刺身亡,这是楼顶自动摄像头拍出的照片,我当时晚到了一步,连人影都没看到。” 方羽白说:“啥基因专家,跑美国去干嘛了?你把我扔到开普敦,就是去保护这个人去了?” 秦金刚说:“这是机密任务,你若正是加入军刺特战队,我会和你详细说,既然认不出来,你还是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好啊,那就这样吧,我知道的还是少一些为妙。”方羽白抿嘴轻笑,转头就要下楼,却被秦金刚一把拽住。 “你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和我说吗?快点说,别卖关子。” “哪有,我又不是特战队专业人士,都忘记了,可别杀我灭口。”方羽白揶揄道。 秦金刚瞪眼道:“好啊,你小子就知道要挟我,在开普敦就如此,回来还和我这样,要不是我给你办的证件,你现在还得憋在开普敦回不来呢!” 方羽白仰头道:“要不是我帮你看着老婆,你想再见估计是没机会了!” “好,你小子有种!”秦金刚哭笑不得,这小子脸大皮厚,掐住他的软肋死活不松口,每次都斗不过他。 “你小子这样逼我说这件事,这照片里九成九是你认识的人。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闹大了,死的人是军方‘超人’计划的主要责任人,还有分重要的文件丢失,军方定会追查到底。” 方羽白啧啧道:“这刺激,比电影还好看,超人计划是什么?美国队长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科学家,只是军人,讲究奉命行事。”秦金刚紧紧扣住方羽白的手,冷哼道:“该你了。” 方羽白左看右看,侧耳又细听很久,确定周围没人,这才趴在秦金刚耳边,小声道:“秦大哥,你知道晴儿姐姐曾怀孕过吗?你们应该有个孩子。”(未完待续) 第105章 对不起你娘 方羽白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劈,让秦金刚怔怔愣了很久,失神的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我当时傻傻的竟然没注意到!” 方羽白疑惑道:“当时,什么时候?” 秦金刚说:“三年前,她和我吃饭,吐了好几次,我当时还以为她病了。” “她犯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方羽白追问道。 “是两年前,”秦金刚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道:“爷爷说晴儿三年前去拉斯维加斯出任务,差点受伤死去,还是陆无裳救了他,我怎么没有将这两件事往一起想过!小白,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方羽白道:“不能找,不能问,若我估计没错,晴儿姐姐嗜杀的病因就在于此。” 秦金刚急道:“你说她曾怀孕过,可是那次重伤掉了?” 方羽白叹道:“不仅如此,晴儿姐姐的小腹被人徒手撕裂,生生将胎儿取出。我猜想那件事情过后,每当提及相关事情,晴儿姐姐就会失控。” 秦金刚拳头攥的咯嘣咯嘣直响,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浑身热气腾腾,真气一波接一波如水般沸腾起来,汹涌澎湃,不可遏止。 方羽白被这股气势压迫的呼吸困难,心想六阶高手的战斗力至此可见一斑,骇人如斯。好在眉心冷流自然激发,让他头脑清醒,挺住压力艰难的向后退出四五米远,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现在在哪?安全吗?”秦金刚沉声问道。 方羽白说:“昨夜晴儿姐姐离开了东江,发短信告诉我去了云山之巅,我想她暂时应该没事,但你若贸然前去,就保不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似乎在昨晚突破进入了六阶……” 秦金刚深吸几口气,让真气渐渐平复,咬牙道:“拜托你了,我回特战队,定要将当初因果调查清楚。” 他拍了拍方羽白肩膀,大步上了直升机离去。 方羽白独自站在楼顶望漫天飞雪,茫茫无边,想人们终日算计,所求何为!他禁不住摇头长叹,拿出电话开始呼叫朋友,相约晚上去小东北不醉不归。 当打给陈书文的时候,小胖子哭腔道:“兄弟,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的女朋友就要被抢走了。” 方羽白笑道:“滚蛋,我哪有女朋友。你小子不是打着我帅哥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吧!” “天地良心,那小妮子若不是对你有意思,我能拼死护住她!”陈书文叫屈道。 方羽白疑惑道:“你说的到底谁啊?” “姬千寻呗,你不是转了一圈把她给忘了吧!” “别废话,晚上六点小东北,你还有一小时在路上时间,晚了我打断你的腿。” 方羽白挂断了电话,心情却有些不平静,想了想给姬千寻拨了个电话,对方犹豫了一下,也答应准时到。 人都召集全了,方羽白的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好似心里的某一处被触动,痒痒的,却又难以捉摸。 方羽白打车到了小东北,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飞车党的几个朋友已经都到了,正围在一圈打大A,铁头的媳妇阮英正和楚绯红说话。他刚要进包厢和众人打招呼,就听到身后有个人蹑手蹑脚的朝自己走来,通过玻璃反光看到身后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 在小东北出现个是十五六欲图对自己不轨的小姑娘,方羽白略一猜测,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故意做思考状停了下来,待小姑娘喜滋滋的伸手要拍他肩膀的时候,猛地回头大叫一声,本以为会吓她一跳,不曾想小姑娘胆子奇大,反应也快,稍一停顿手掌一翻,朝着他的脸就煽了过来。 “好个丫头!”方羽白伸手刁住小姑娘手腕,感应到她腰部用力,欲图踢出右腿,提前一步靠了上去,直接将小姑娘顶到了墙上。 小姑娘扭动了半天却无法挣脱分毫,娇嗔道:“快松开我,不松开我咬你!” “松手了,你可不许咬我!”方羽白慢慢的松开了手,笑道:“你是柳如是吧?什么时候来的东江。” “你果然认得我!”柳如是撅嘴道:“定然是我爸提前让你看过我的照片了。” 张老三从楼梯冒出头来,苦着脸道:“闺女,你可冤枉老爸了!可着劲儿找家里都没有一张你今年的照片啊!” 方羽白上前给了张老三一个虎抱,笑道:“掌柜的,你别做过事儿不承认,明明是你给的我照片啊!” “我什么时候给你了!”张老三错愕道。 方羽白松手后退两步,手里拿着个肾六,很熟络的输入密码,打开照片果然有柳如是的最新照片,“小妹,看,你爸竟骗你。” “你才骗我,”柳如是一把抢过手机,搂住张老三手臂,仰头笑道:“你刚刚从我爸兜里顺出手机,一看就是个贼,哪里有贼说真话的!” 方羽白哈哈大笑道:“贼不说真话,难道你就见过买卖人说真话?” “我不管,反正我爸就说真话!”柳如是把头一扭,气哄哄的下楼了。 张老三上前用力拍了拍方羽白肩膀,双目有些发红,沉声道:“这次突然离开大半个月,怎么瘦成这样。” 方羽白心道这都已经长出不少肉了,刚醒来的时候说是骷髅都有人信,不过他不想让张老三担心,笑道:“掌柜的你眼睛通红,还想流几滴猫尿不成,我现在神功大成,过个三五天就恢复原样了。” 方羽白说到神功大成,觉张老三气血上涌,心跳陡然加快,疑惑道:“掌柜的,你怎么……”还未等问完话,突然感应到张老三腰部肌肉绷紧,一股大力从腰部瞬间传至双臂,震的手掌发麻。 他不知道掌柜的为啥突然发疯,借着一震之力向后连退两步,伸手道:“叔,停,小心把你房子拆了!” 张老三摇头叹道:“我还以为你一巴掌能掀翻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哎,你这说话忒没谱了吧!还一巴掌掀翻天,我还一个跟头翻十万八千里呢!我是看你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打坏了不好养伤!”方羽白撸起袖子,胳膊上筋肉如虬龙,已经不是皮包骨了。 “走吧,先下楼见见你婶子。”张老三也不分辨,当先走下楼去。 方羽白撅着嘴追了上去,搭住张老三肩膀道:“掌柜的,你怎么也会武呢!柳小妹是和你学的?” 张老三嘿嘿笑道:“我这庄家把式还叫会武!不过是在部队养猪时练出的手劲儿。” “你还当过兵!啥部队?养猪的都这么厉害。我感觉你的身手都快赶上我了。”方羽白追问道。 “别那么多废话了,见到你婶子收敛点,她那性子……”张老三握着拳头憋了半天找不出形容词来,砸吧嘴道:“总之你表现正常点。” 方羽白心想这样子怎么像是要见丈母娘啊,若这婶子当真性子不好,我以后大不了少出现在小东北,还有啥必要搞的这么隆重。 开了办公室的门,张老三让方羽白先走,这货怕过什么,昂首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有两个人他之前就用耳朵听到了,抬眼一扫,小丫头柳如是坐在办公桌一角,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老板椅上坐着个娇羞美丽的女子,双眼有些发红,怔怔的盯着方羽白看,让小方同学心里忐忑不安。 方羽白心想:这女子和老板台上摆放的照片一模一样,正是张老三的妻子柳莺莺,可这年岁怎么搞的,竟然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难不成是掌柜的大姑娘。 他左看右看,愣是不敢开口喊婶。 柳如是在旁边撅嘴道:“妈,我就说他古古怪怪的吧,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方羽白听到柳如是管这女子叫妈,只能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硬硬挤出笑脸,躬身道:“方羽白见过婶子。” 方羽白弓着身子,寻思掌柜的让我正常点,我用这么传统的礼仪,够正常了吧! 他虽然躬着身,耳中却能听到柳莺莺呼吸变得急促,忍不住猜想道:“婶子不叫我礼毕起身,听声音这是呼吸不上来气儿了,我该不该起身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中忽然嗡的一声轻响,鼻中一阵香气袭来,双臂已经被一双白玉似的手掌托起,还未等他说话,整个人都被柳莺莺搂入怀里,软绵绵、香喷喷的几欲窒息。 “孩子,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我对不起你娘啊!都是张自得这个老混蛋没用,看我不扒了他层皮。”柳莺莺声如其名,莺莺翠翠悦耳动听,可这股彪悍的劲儿却和声音极不匹配,将方羽白搂入怀里就不撒手。 方羽白挣脱了好几次,却没想到婶子看似细弱的胳膊,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根本难动分毫。他这才知道,张老三说的性子,并不是指不好,而是太好了,热情的好像方羽白的亲娘。 “娘!刚刚她说的对不起我娘!”方羽白大惊,想张口询问,嘴角却被胸口紧紧捂住,吱吱唔唔的好不容易说出话道:“婶子,喘不上气了,松手。” 柳莺莺听到喘不上气,这才松开双臂,眼泪啪嗒啪嗒留下,犹自哽咽不停。(未完待续) 第106章 和你大哥长得一样 “婶子,您刚刚提到我娘。”方羽白试探询问,不经意间扫过婶子高耸的胸口,那里还留着自己的一滩口水,他心虚的挠了挠头,看向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柳如是。 “咳!” 张老三背着手走了进来,朝着柳莺莺沉声道:“东北老娘们,说话嘴也没个把门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小白的事儿吗,还叨叨叨张口就来。” 柳莺莺白了他一眼,朝方羽白道:“婶子说话习惯了,一动情就胡说了。” 是不是胡说方羽白又不傻,几年前他来小东北找活,张老三明里暗里一直在帮忙,前些日子开窍后,还以为是张老三将思念幼女之情转到了他的身上,可此时柳莺莺的表现,让他忽然觉得,这中间必然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您不认识我娘?”方羽白再次问道。 “我一直都在东北,哪里见过你娘。”柳莺莺变脸极快,刚刚还是哭哭啼啼的呢,转眼间就又恢复成云淡风轻,若非双眼还是微红,根本看不出一丁点悲伤的样子。 柳如是从老板台上跳了下来,撇着嘴出去了,张老三道:“小白,我已经安排她在你们学校高二三班念书,你以后要多照顾他。” “成,咱俩不都说好了吗!我办事,你放心。”方羽白早在八月份的时候,就与张老三达成过协议,照顾他宝贝姑娘柳如是。那时他刚刚挖掘出盗术天赋,还没两把刷子尚且敢接活,此时几经生死,觉得这事儿更是小菜一碟。 “好,那就先这样吧,你朋友还在包厢等着,你快去吧!”张老三见他犹豫不想走,推着他强制清场。 方羽白被赶了出来,却并不死心,到了饭店里头找了个小包间坐下,侧耳细听,发现柳莺莺又哭了起来,偶尔还用力拍打张老三肩膀,哭道:“你说你照顾他,你看看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大哥大嫂!” “他是谁?是在说我吗?”柳莺莺说了半天,话语里也没表明这个“他”是谁,但方羽白直觉上认为这个“他”就是他。可柳莺莺的话又很让他费解,什么是“你大哥大嫂”呢,为什么不是“咱”呢?是口误吗? 若只是口误,说的“他”又真的是他,为何从没有听父母提起过有这一号叔婶,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亲戚的记忆。 方羽白苦思无解,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淡淡的呼吸声,惊得一跃而起,开灯一看,柳如是竟然坐在角落里。 方羽白惊道:“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什么叫我不声不响,我早就进来做这了,分明是你不声不响就进来了好不好!”柳如是撅着嘴不高兴道:“你们大人都够虚伪的。” “先进来的!”方羽白想到刚刚一心想听听张老三夫妻说些什么,还真没注意到柳如是有没有先进入包厢,他不欲在这事儿上纠缠,想到柳如是说打人都够虚伪的,这话不太对劲儿啊!他坐到柳如是身边,腆着脸道:“柳小妹,你刚刚说大人都够虚伪的,那你一定不虚伪了,你告诉我,认得我娘吗?” “我不认识你娘,”柳如是得意的看向方羽白道:“但我知道,我老爸老妈一定认得你爸!” 方羽白惊道:“此话怎讲?妹妹如何得知!” 这厮故作姿态讲些半古文,惹得柳如是咯咯直笑,她趴在方羽白耳边,说出了让方羽白更震惊的话。 “之前我妈看着你的照片是,曾对我爸说:和你大哥长得一样!” 方羽白一拍大腿,心想果然如此!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张老三对我的情义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难道真的会是我的叔叔! 可是似乎没道理啊!长得没有相似点,和老爹的姓也不一样啊! 方羽白这一瞬间特想回头去找张老三问个明白,可转念想这一切若是真的,张老三必然有其隐瞒的理由,正如方羽白自身就有很多说不明的秘密不想与人分享,逼迫着追问不是他的性格。 他疑惑问柳如是:“那咱俩是亲堂兄妹!” “我也不知道了!”柳如是撅着嘴道:“大人们嘴里没有真话,能分出真假的都是天才儿童,你快走了,我看会书!” 柳如是从小挎包里拿出本书,方羽白搭眼一看,是一本精装论语,他刚要转头离去,忽然发现论语里面竟然是图文版,探头过去一看,原来是论语里面夹着本翻卷了边的校园全能高手的漫画。 “去去,别瞎看,”柳如是合上书,一本正经道:“这本书学校里都传疯了,我就想看看东江这群不良少男少女都什么水平!” 方羽白笑道:“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柳如是大眼睛一眯,笑道:“似乎还不差,应该能跟上我柳如是的步伐!” 小丫头骄傲完了,突然脸色一变,恶狠狠道:“这事儿你要是敢和我妈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方羽白趁其不备,上前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哈哈笑道:“你如果觉得还行,我到是能带你认识一下作者!送你一套精装本。” “你认识作者!”柳如是一把站起,转念想这家伙刚偷袭完自己,撅着嘴又坐下,扭头不理方羽白道:“你当我没脑的追星族少女!” 方羽白心想,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会告诉你大哥我就是漫画主角的原型吗。这货嘴角挂着浅笑,心里已经有了一系列算计,不愁归拢不好这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 正巧他听到马青羽和服务员打招呼,打开包厢门把马青羽喊了进来,对柳如是道:“小妹,我给你介绍个人,他叫马青羽。” “小妹!”马青羽看了眼方羽白,见他不像是随口说的小妹,心里一惊,这是不小心又多出长辈的节奏啊!不过这小子久受传统文化熏陶,为人谦逊有礼,朝着柳如是躬身道:“马青羽见过小师叔。” “哎哎!你可别行礼啊,谁是你师叔!”柳如是忙躲到一旁,这阵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他是我徒弟,自然要叫你师叔了。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方羽白左手敲了一下桌子,趁着吸引柳如是注意力的当口,已经轻轻抽出了夹在论语里面的漫画,翻开扉页,指着主编的名字道:“作者现在不在这,先给你介绍个主编。” 柳如是本以为方羽白在吹牛,可一看主编的名字,发现果然叫马青羽,惊讶对马青羽道:“这个是你。” 马青羽道:“回小师叔的话,那就是我。” 方羽白转身出门,在与马青羽错身的刹那,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问题妹妹,你来搞定她!” 刚推开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是姬千寻打来的,接通后听到的竟然是男子的声音。 “千寻,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娶的,这么长时间我一直等着你回话,你也知道我的家世,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一个男子娘生娘气的声音从电话那面传来。 “贾公子,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今天还有事情。” 方羽白听到姬千寻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强硬,到似在迁就这个贾公子。心想麻辣隔壁的,你姬千寻每次和我说话都扬个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听话剧,存心恶心我不是! 他想要挂断电话,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再听听,咬着牙又把电话拿到耳边。 电话里头传来呼呼的风声,让对话不是那么真切,方羽白断断续续听到什么爸爸、宽容等词,却连不上串,心里烦躁时忽听一声高喊:“姓贾的,放开那女孩。” 然后就传来劈哩啪啦的一阵打斗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奶奶个熊的,是小胖子!”最后那句喊话方羽白听的真切,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三步两步上了楼,推开包厢门道:“谁知道姬千寻家地址,跟我走!” 包厢里人愣了一下,陈燕站出来:“我送过她回过一次家,怎么了?” 方羽白急道:“打架了!东哥,你载上陈老师,铁头把摩托车钥匙给我!” “我们也去吧!”众人穿上衣服就要出去,方羽白拦着道:“小问题,人多没用。” 他抢过铁头的钥匙,当先下了楼,陈燕和萧汉东也快步跟了出去。 天色已晚,朔风呼啸,漫天飞雪在路灯映照下好似这世道迷茫一片。 天气不好,路上却堵成个球样,几乎水泄不通,这也是方羽白骑摩托车没有开车的原因。这货的脑筋转动原本就非常快,历经几次生死杀阵后,遇到事情更是不慌不乱,下意识就能做出最佳的选择,这种能力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却在很多时候能决定成败。 萧汉东车技极佳,身后又坐着心仪的女人,看似拥挤不堪难以通过的马路正好成了他的演艺场,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车速。 方羽白并没有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在堵车的雪地里,最忌讳前后紧随,很容易就会撞上,因此他另外开辟了条道路,那就是在十几公分宽的马路牙子飞驰!(未完待续) 第107章 追 当萧汉东竭力在陈燕面前展现车技的时候,却没注意到陈燕眼光一直紧跟着方羽白,贝齿轻咬红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方羽白一身白衣,摩托车却是殷红如血,在白茫茫的天地中,在窄到不能再窄的马路牙子上,如一道闪电般飞驰,让堵在路上的人目眩心驰,惊讶无语。 “红色闪电!这尼玛才是车神啊!”有手惊呼高喊,更有人手快,间不容发的按下手机快门,可惜在雪夜里,只能拍下一道红色的影子,想调整为长曝光,却发现车神早就走的远了,只能抚掌长叹,下定决心回家卖肾准备买单反,以备不时之需。 萧汉东听到人们高喊,侧脸瞅了眼方羽白,惊得差点没撞到前面堵着的车上,再不敢分神,专心骑车。 姬千寻的家住在旧城最西边的棚户区,萧汉东和方羽白风驰电掣般赶到,在路上没有发现姬千寻或陈书文的影子。 陈燕带二人到了姬千寻家,敲开门出来个瘦成人干的中年男人,男子爆开一口大黄牙道:“你们找谁啊?” “请问姬千寻在家吗?我是她的老师。”陈燕上前问道。 男子一双眼睛在陈燕凹凸有致的身上扫来扫去,干咽了口唾沫,看到壮汉萧汉东生猛的眼神,这才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道:“是老师啊,进来说话。” “姬千寻在家呢?”陈燕故意大声说话,若姬千寻在家,应该能够听到。 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半弯着腰出来了,将男子挡在身后,带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是千寻的老师啊,她说要去见一个朋友,出去半个多小时了。要不您进来坐坐?” 女人似受不了风寒,咳嗽了两声,拽紧衣服,脸色病态的苍白。 陈燕不想说出让女子担心的话,说既然不在家,就不进去了,便告辞离去。 方羽白给姬千寻和陈书文打了两个电话,都显示关机状态,他思索道:“陈书文既然能和姬千寻碰面,可能是绕路走到棚户区口子那块,算算姬千寻出来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咱们去那瞧瞧。” 大雪越来越大,三人到棚户区口子时,已经成东江雪花大如席,片片飞落旧城西了。 方羽白集中精神时眼光也变得锐利,在这一段路来回走了两遍,发现了大雪覆盖下有几滴暗红的血迹,沿着血追踪到路边,看到车轮压过的痕迹。 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可这鹅毛大雪彻底掩盖了痕迹,怎么去追踪? 方羽白心中焦急,思路却更加清晰,他问萧汉东:“你知道姬千寻最近的动态吗?有没有和姓贾的人有联系。” 萧汉东摇头道:“你出国后,大家各忙各的事情,都没怎么联系,尤其是姬千寻本就和众人不太相合,更是不知道消息。” 陈燕打电话问了几个姬千寻的老师,都说姬千寻上课还算正常,没人注意,到是陈书文又是失踪又是打架斗殴,应该是和校外的流氓有关系,已经被记过一次了。 这些老师提供过的信息只能说明他们的不作为,若是唐心还在,最起码会关心陈书文失踪去哪了。方羽白摇头轻叹,给眼镜蛇打了个电话,问他手机关机能不能定位,有两个朋友可能被劫了。 眼镜蛇道:“能定位最后关机时刻的位置。” 方羽白把姬千寻和陈书文的电话告诉了眼镜蛇,不一会眼睛蛇回过电话道:“两个电话十分钟前发出最后的信号,显示是在东江西直街,通过查看附近摄像头,我锁定了一辆车牌为临BJJ888的奔驰迈巴赫Pullman,妈的,这车还没正是上市呢,有钱人就是吊啊!” “哥,我不懂车,咱说人话。”方羽白急道。 眼镜蛇道:“据我所查,现在这款迈巴赫在东江只此一辆,就在东江三大家族之一,贾家小少爷贾亮的名下。而此时,这辆豪车正往浑河三桥开去。” 方羽白跨上摩托车,拧着油门原地转了个方向,“麻痹的,就是姓贾的,没跑,王哥,能帮我一直追踪这辆车吗?” “没问题,我通过手机定位,已经确定贾亮和那辆迈巴赫的地址吻合!你别动手机,我来控制追踪。记着,红色是你,蓝色是对方。” 眼镜蛇说完挂断了电话,方羽白见手机竟开始自动安装软件,没用两分钟,就显示出了东江地图,上面一个红点,一个蓝点。 “这**还有秘密可言吗,太吓人了!”方羽白此时想起下午秦金刚给他看的照片,瞬间明白为何这段日子都打不通冷凝雪的电话。 怀揣电话就等于没有秘密可言,哪还能执行什么任务了。通过这点,他也能完全确认,那个照片中的神秘杀手,必然是冷师姐无疑。 方羽白没时间去想冷凝雪的事情,他将手机卡在摩托车迈速表上,对二人道:“陈老师,你打个车回小东北,顺便帮我联系一下楚玉墨律师,他如果能去小东北最好。东哥,你和我去救人,娘了个尾巴的,姓贾的敢动小爷的人,我揍得他成假人!” 陈燕道:“不通知警察吗?” 方羽白道:“算了,先去看情况,通知警察怕误事。” 方羽白心中有顾虑,眼镜蛇提到的贾家,是跺跺脚东江就会震三震的大势力,若通知了警察,很可能这个救人的过程就变性了,闹不好直接就有人把他一枪打死,然后定性成恐怖分子。 同未知的正义相比,方羽白现在更加相信自己的拳头。最好是中途拦下迈巴赫,把那个贾亮揍成贾不亮,然后救人了事。若到时候姓贾的敢打官司,也无非是打架斗殴,说不准楚玉墨大律师还能反咬一口,控告贾亮欲图绑架勒索。 方羽白主意已定,拧上油门就走,萧汉东朝着陈燕点了点头,慌张追去,可方羽白这厮速度太快,只能远远的看到一条红色影子。 萧汉东忍不住心里骂娘,心想这破车在铁头手中就是个蜗牛,怎么到了小白哥手里,就变成红色闪电了呢!他拧着油门追,好几次差点滑到沟里去,再不敢多想,全神贯注的开始加速,到也没被彻底甩下。 方羽白一边飞驰,一边看手机屏幕,见蓝色小点在浑河三桥停住了,猜想是通过的车太多,暂时被堵住了。这里到浑河三桥最多五分钟,就算此时对方通过浑河三桥,有了眼镜蛇弄的手机神器,也完全能追上,心下稍稍安定,速度慢下来等后面的萧汉东。 可他速度刚慢,就看到蓝色小点动了,只能暗骂一声,拧着油门追去。 过了浑河三桥,进入了新区,路就开阔起来,虽然是雪天,却也阻挡不了迈巴赫的强劲动力,蓝点飞速向东南移动,远非摩托车的速度可比。 方羽白骑着摩托,一路狂追出二十多里,满脸风雪,堪比圣诞老人。 他见蓝点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的桃园别墅区停了下来,猜想对方是到家了,慢下摩托车对萧汉东说:“对方停到了桃园别墅区,到时候你负责录像,我负责救人。千万别救完人了被反咬一口。” 萧汉东冻得跟狗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方羽白骑着摩托到了小区门口,稍一侧身就从拦车杆的边上冲了进去,小区保安刚追出来,后面萧汉东又是一掠而过。 桃园别墅区地处南埔镇,住户主要都是科技园里的有钱人,平时访客不多,安全防卫疏于管理,这才让方羽白二人没费口舌直接闯入。 这事儿若是放在市区里算不得太大的事儿,保安追进去问问情况就算了,可在这里就是比天塌还大的事情,保安队彻底炸窝了,有的骑上自行车,有的上了电瓶车,在后面叫嚣着开追,还有人快速的报了警。 南埔镇警局离小区也就五六分钟的车程,有事儿找警察错不了。 方羽白骑着摩托直奔绿点,远远的就看到八号别墅里人影晃动,还有巨大的音乐声传入耳朵,似乎在开趴体,再仔细听,姬千寻正在苦求贾亮,让他把陈书文放出来,别失血过多出事儿。 “麻痹的!”方羽白回头朝萧汉东做了个拍照的手势,拧着油门朝着别墅落地大窗户就冲了过去,到了窗前,方羽白双臂一抬,身子一耸,二百多斤的摩托车猛的直立而起,跨越了三层台阶,轰的一声将落地窗撞的粉碎,直冲而入。 男男女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尖叫着狼奔豚突,躲避冲入的摩托车。 方羽白骑着摩托冲入客厅后来了个原地漂移,左脚勾下车支架,身体已经弹射而出。 他耳力超绝,在窗外的时候就摸清了姬千寻的位置,放下摩托后几个纵跃冲上了二楼,一把搂过惊愕的姬千寻,寒声对旁边的男子道:“你就是贾亮?” 贾亮带姬千寻回来没多久,正在想办法让姬千寻屈服,哪曾想突然有个摩托车冲过来,刚要看看怎么回事,来人竟已经到了二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点头,只觉眼前闪过黑影,一股大力撞在脸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碎了二楼护栏,直冲下去。(未完待续) 第108章 敢动小爷的人 贾亮不知道从哪惹来的这个煞星,心想完球了,这下把我摔死了。 正心凉时,耳中忽听“啪!”的一声脆响,右踝突然被铁钳子夹住,一下子将跌落飞出的身躯拉住,浑身的骨头差点没抻的散架,头脑晕晕乎乎的倒看客厅里的朋友错愕模样,竟觉得像做梦一样。 一个让他心底发寒的声音突然传来,“敢动小爷的人,你活腻歪了吧!” 贾亮被打的晕乎乎,兀自不知什么情况,含糊不清道:“你谁呀!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他妈管你是谁!”方羽白单手拎着贾亮的右踝,像是拎小鸡子一样轻松,随手朝着人多地方一扔,砸倒了一片人。 “咔!” 方羽白耳朵一动,这声音他在开普敦听过,是子弹上膛,卧室里竟然藏着枪手。 二楼的卧室门猛地被人推开,一男子迈出半条腿,双手握枪就要寻人瞄准,方羽白右手一挥,嘭的将门狠狠的关上。直接将枪手右腿撞碎,手枪反撞在门牙上,仰面倒去,不省人事。 方羽白耳中又听到左侧房间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抱着姬千寻两步就冲到了楼下,一把揪起摔得七晕八素的贾亮,喝道:“楼上的枪手听着,谁敢冒个头出来,我就拧断贾亮的脖子。” 姬千寻刚开始时候着实被方羽白的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出奇的是她却并没有太过慌张,在方羽白耳边低声道:“陈书文受伤了,被绑在车后备箱里,车在地下室车库。” 此时外面传来警铃声,听声音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方羽白高声道:“萧汉东,找到被绑架的人了!” 他这话并不是为了报平安,而是告诉萧汉东里面的情况,让他别和警察起冲突,先在法律上站住脚。 “去车库。”方羽白拎着渐渐清醒过来的贾亮,让姬千寻带路,直奔地下室车库。 进了车库,打开后备箱,陈书文鼻子被打流出点血,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擦车抹布。 姬千寻拽出抹布,要给陈书文松绑,方羽白拦住道:“等,警察进来再说。” 他打开地下车库大门,两个警察持枪冲了进来,上来不由分说就要按倒方羽白二人,被方羽白伸手拍在手腕上,分分钟就下了枪,啪啪两嘴巴子煽了个跟头,“你们眼睛瞎了,我们是救人的看不出来!” 这货说话霸道,下手又贼狠,两巴掌打的两个警察彻底懵圈,起身站竟有些不知所措。 方羽白将手枪又扔给二人,命令道:“楼上有枪手,叫弟兄们小心。你们刘队来了吗?” “刘队就在外面!”两个警察下意识的以为这是遇到同行里的boss,朝着方羽白敬了个礼,将后备箱里的陈书文解救了出来,这个过程自然都被门口偷摸拍照的萧汉东录了下来。 方羽白听说刘队来了,心里稍微安定一下,想必那个见风使舵的人,还没忘记昨天下飞机的事情。 他搂住陈书文用力抱了抱,问道:“兄弟,没事儿吧!” “咋没事儿,看我被打的!”陈书文上前一脚踹在贾亮肚子上,劈哩啪啦的一阵乱踢,用实际行动证明真的没啥事儿。 小胖子平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几脚到是踹的有模有样,方羽白让他发泄了一会,拎着鼻青脸肿的贾亮出了车库。 “刘队,咱俩真是有缘,才分开一天就又见面了。”方羽白将贾亮往地上一扔,冷声道:“这小子涉嫌绑架,还指使枪手欲图谋杀,整个过程我都录了像,你可看好他,这是大功一件啊!” 刘队哭笑不得,心想这哪里是大功,纯粹是大难,东江三大家族,是我一个小小副科能对付得了的吗!好在我心思缜密,能有挽回的余地。 正想着呢,两个警察架着个人出来,正是被方羽白关门撞伤的枪手,“刘队,这人右腿断了,鼻骨也受伤,手里还拿着一把仿真手枪。” 这位领导自然说的是方羽白,刘队接过仿真手枪,很熟练的退出弹夹,里面不是铜头子弹,而是是塑料圆珠。 方羽白听声音就知道这把枪不是枪手之前拿的那一把,他不知道是枪手反应快将真枪换成了手枪,还是警察里面有他们的人,却也知道这事儿最终也是个纠缠不清。 他拎过来贾亮,冷笑道:“这小子怎么处理,实打实的绑架,要不你将我直接击毙在这!” 刘队当警察这么多年,虽然做过以权谋私的事儿,但大多时候还算是称职的警察,杀人灭口这事儿想都没想过,更别说要做了。 他陪笑道:“方先生,这事儿发生在我的辖区,说真话,我恨不得今天是我休假,这事儿不是兄弟能控制的了的,我的建议是咱们坐下来谈谈,犯不着两败俱伤。” 方羽白冷笑道:“闹个他还能两败俱伤,看来刘队忘记我是干嘛的了!” 刘队急道:“方先生,我哪是说您啊,我是说他伤,我伤!您就体谅一下我们基层工作人员,你就是把贾亮打死,对您不也没什么好处吗!咱们坐下来商量个和平方案,怎么说也不能让您受委屈是不。” 方羽白原本的打算是救出陈书文二人后遁走了事儿,他不是黑道大哥,人犯我一尺我就灭人满门,赶尽杀绝不是他的风格。现在的局面不过是事赶事赶到这了,刘队苦着脸哀求和平方案,那就商量一下吧! 他拉开警车门,让陈书文三人进车,沉声道:“我给你个面子,毕竟咱俩打过交道。” “谢谢方先生。”刘队扶起贾亮,低声告诉他惹到了不该惹的大人物,让他务必不要焦躁,想好解决方案。贾亮被方羽白的绝对武力吓坏了,又听说是大人物,也不只是吓的还是冻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刘队让周围的保安都散了,又派人把屋子里的青年男女都撵到一个房间,这才屁颠屁颠上了警车,笑道:“方先生真是大人大量,您看这事儿……” 方羽白打断他的话道:“什么叫我看,警察是维护公平正义的,应该你看,最不济也要姓贾的看,要是我看,姓贾的估计就得洗干净屁股等着了!” “对,得他看,你们坐着压压惊,我去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和平方案。” 刘队打开汽车暖风,笑着又下了车,心里却万分无奈。方羽白的样子很明显是不好对付,可贾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个中间人做好了两头讨好,做不好两头吃鳖,可如今已经摊上了这个事儿,骑虎难下总要办到底。 他刚拉开前面警车车门,就听到北面传来嗡嗡的直升机声音,抬头望去,是一架民用的白色直升机,上面喷绘的标志正是贾氏集团的徽标。 刘队砸吧砸吧嘴,心想有钱人的日子过得就是牛逼,在陆地开豪车、在大海开游艇、在天上还你妹有飞机,再看看自己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偷偷摸摸的弄了些小钱,开个桑塔纳十年了都没换,给儿子买房的钱还没着落,这他妈的人比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前面宽敞的空地上,这又让刘队感慨一番,他家楼前自行车出入都费劲,机动车进去就得车毁人亡,可人家别墅前面能跑马,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无论他怎么去感慨,这个中间人还得去做,他快步迎上从直升机里下来的中年男子,正是东江著名的企业家贾筠空。 贾家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有产业,刘队也受托照顾一二,可却从来没当面见过贾筠空,不是不想见,而是没资格去见,没想到今夜竟然能和这个东江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握上手,心里百味陈杂。 握过手后,刘队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刚要介绍方羽白的身份,忽然听到细如蚊蝇的嗡嗡声,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二人身上,他忙用手遮眼向天空瞧去,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从空中索降而下,正好落在方羽白坐着的警车前。 “武装直升机,战术小队!又来了!”刘队背过探照灯光,对贾筠空小声道:“这是国家特种战队,具体番号查不出来。方羽白和何书记爱女关系非凡……” 刘队悄声说话根本逃不过方羽白的耳朵,他乐的刘队给贾筠空做工作,从车里出来,给了眼镜蛇和坦克一个拥抱,轻声笑道:“谢谢两个哥哥来给我助威,这下我不怕他们搞些小动作了。” 眼镜蛇道:“我们来可不是给你助威,是怕你像头一样失控,把贾家弄出什么灭门惨案来,这才过来组织你!” 方羽白疑惑道:“秦大哥失控了?” 坦克笑道:“也没什么了,头今天下午回去,一把火把训练室引爆了,这不是我头发都被烧焦了。你们这类修者太可怕,我昨天见你瘦成了骷髅,今天胖了最少有二十多斤。” 眼镜蛇笑道:“你觉得是可怕,我可觉得是有些变态了!” 方羽白嘿嘿笑道:“王哥,我也就是消化系统好点,还没达到变态的地步!你们来了正好,我今天下午获悉了一则最好的消息,咱们今天晚上大喝特喝,不醉不归。” 眼镜蛇道:“行,头在岛上折腾,大晚上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一把火烧死,还不如咱们喝酒。”(未完待续) 第109章 和平解决方案 方羽白听到刘队似乎介绍的差不多了,朝着他挥挥手,往警车机盖上一坐,也不嫌凉屁股,等着贾筠空二人过来。 姬千寻三人也从警车里出来,站在方羽白身后。 贾筠空的话很少,态度却不惹人嫌,他微笑道:“诸位,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我真诚的向各位赔礼。方先生,更感谢您大人大量放过犬子,我听闻薛宗仁也曾与您不打不相识,我能按照他的标准对您和您的朋友进行补偿吗?” 上次薛宗仁欲图唆使马青羽撞死方羽白,后来赔偿了一百万,这次陈书文受了些皮外伤,他的本意是把人救出来就行,发展到现在竟然还能获得一笔赔偿,无论金额多少,都算是赚了。 可他心肠没太黑,做过“勒索”的事也不多,透过警车玻璃看到被打成猪头的贾亮,心里的气也就少了些,再看看面容诚恳的贾筠空,到有些不好意思要对方这么多赔偿金了。 他心中有些犹豫不定,看向眼镜蛇,贾筠空马上“意会”,开口笑道:“方先生您不必担心,我会单独拿出五十万当作直升机往返的油钱。另外,我看你们是骑摩托来的,车库里正好有一台哈雷至尊滑翔,您要是不嫌弃,尽管骑走,我会安排人过户。” “好,就这样吧!”方羽白心想自己难道有勒索的天赋,只是歉意的一瞥就多弄了五十万和一台哈雷!他不是那种碰瓷勒索的人,连忙叫停打住,且开口道:“摩托车就算了,没那时间折腾。” 贾筠空笑道:“不会给您造成麻烦的,明天我会将办理好手续直接送到方先生手中,您到时候签个字就行了。”他朝身边的秘书交代了一句,秘书颠颠跑进车库,将那台哈雷推了出来。 贾筠空从衣兜里直接掏出支票,刷刷几笔签完后双手递向方羽白。 “方羽白,还有件事情。”姬千寻忽然开口道:“我爸被贾亮引诱赌博,欠了二十万赌债,这个钱我会还,但你们不能再去引诱他。” 贾筠空点头道:“好个有孝心的女子,我保证贾家不会有人主动引诱令尊赌博,至于那二十万赌债就算了,回头我会让犬子直接将单据销毁的。” 贾筠空这话暗有所指,意思是我能保证贾家的人不去引诱,但你老爹不争气到时候就怨不得别人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却也无可奈何,方羽白接过支票,装酷似的看也没看就递给了身边的萧汉东,低声道:“东哥,进房把摩托骑出来。” 等了一会萧汉东却没反应,反倒是呼吸急促了起来,方羽白悄声道:“你搞什么!” 萧汉东又将支票递了回来,“小白哥,你看吧!我去骑摩托。” 贾筠空在旁边微笑不语,方羽白拿过支票一看,上面写着的不是一百五十万,而是四百五十万。 方羽白即便从不把钱当钱看,却也微微动容,心想这老贾说按照薛宗仁的标准赔偿,可你妹的看着钱数竟然是每人都按照这个标准,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吗? 他展开支票道:“贾先生这是何意?” 贾筠空道:“犬子有错在先,这只算是我们贾家的一点诚意,我也是腆着脸想和方先生交个朋友。” “好说!”方羽白将支票回手递给了小胖子,笑道:“我曾经和西城的一些人说过,我的身份是个学生,不想做什么黑社会大佬,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交朋友的事儿我最喜欢,此间事了,以后再相见,我却也愿意交贾先生这样的朋友。” 萧汉东骑出了摩托车,方羽白拱手道:“贾先生,就此告辞,但愿以后我们是友非敌。” 贾筠空拱手笑道:“相信我们一定会是朋友。” 坦克当先骑上了哈雷,眼镜蛇坐在了后座,陈书文颠颠坐上了萧汉东的摩托,姬千寻俏脸微红,上了方羽白的摩托车。 三车六人绝尘而去,天空的武装直升机发出微弱的嗡嗡声,缓缓后撤,然后陡然加速,消失在夜空中。 贾筠空站在风中沉默了许久,从兜里又掏出支票本,签了两张五十万,悄悄塞到刘队兜里,低声道:“刘队,感谢您为贾家做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非法枪支出现在贾家,五十万给兄弟们宵夜,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面对巨款,刘队屈服了,心中却没有生出兴奋,而是无限的自责。 他曾为了几百元的灰色收入难为过人,也曾为年底好评趋炎附势,但他是个警察,做的更多的是维护正义,当初入警时的誓言随年龄的增长没有磨灭,反倒是愈发清晰。 贾家豢养枪手被他抓了个正着,他也想将人逮捕起来,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无非是抓几个小喽罗,事后却要面对贾家这个庞然大物,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贾筠空扶出儿子,歉意道:“刘队,白先生出手太重,我还要带犬子去医院,改日我必定设宴致谢。” 刘队习惯性的堆起笑脸道:“贾先生您请便,我们也该收队了。” 望着贾筠空的直升机座驾升空离去,刘队唯有一声长叹。 方羽白一行六人抄近路回去,头上武装直升机打开探照灯照亮前路,四周车辆行人不知道这是哪方大员,纷纷主动避让。 虽然在风雪中骑摩托有些冷,但这风光的排场仍是让萧汉东美滋滋的。他不时看向方羽白,心想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微妙,当初若选择彻底投靠陆成翰,估计飞车党现在还是藏在地下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永远都是替陆家做些肮脏的事情,哪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挺起胸膛做人。 坐在萧汉东身后的陈书文,双眼盯着半靠在方羽白后背的姬千寻,唉声叹气的走了一路。 到了小东北后,飞毛腿找了个空位把直升机停了下来,七个人并没有直接上二楼包厢,而是找了个小包进去分赃。 方羽白说:“一共四百五十万,二百五十万给王云大哥等人,这次纯粹是扯着武装小队的大旗才得以全身而退,剩下的二百万东哥、陈书文、姬千寻你们分。” 姬千寻摇头道:“我一分不要,这钱本就不是我的。” 陈书文似乎有些不高兴,低着头道:“方羽白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缺钱。” 萧汉东挠挠头,虽然他缺钱,还急缺,此时却也不好意思说分钱了。 眼镜蛇拿过支票看了看,直接揣到兜里,笑道:“钱这东西是王八蛋,没他还不行,兄弟们犯不着因为这东西心存芥蒂。姓贾的之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推辞来推辞去说的都不好使,正所谓见者有份,这钱就放我这,明天中午前注意查收银行卡账单。” “别打错卡了!”萧汉东小声嘟囔道。 眼镜蛇哈哈大笑道:“打不错,你昨天刷了信用卡买个一万三的女士项链,又在超市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品,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萧汉东惊呼。 方羽白笑道:“东哥,别大惊小怪了,这世间只要和电子产品挂钩的,就没有王哥不知道的。说说,买女士项链准备干嘛?是不是有所预谋啊!” “有啥预谋,给我妹妹买的,你见过她。”实际上,萧汉东买项链根本不是要给妹妹,他准备送给陈燕却不敢,此时还在身上捂着。他怕方羽白再追问,岔开话题道:“日用品都是买给巴布鲁的,小黑人挺有意思,我给他买东西,他偏要自己结账,可拿出来的竟是美元。” “哎呀!”方羽白一拍脑袋,他忙乎的竟然忘记管巴布鲁了,“我去和老板安排下巴布鲁的工作。哥几个,二楼富贵满园,你们先走着,我分分钟就过去。” “走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胖子看着在方羽白面前佯装高冷的姬千寻,心知自己这个把月的护花是白扯了,失之桑榆必须收之东隅,小胖子喝酒从不落后,快步跟了上去。 方羽白跑到后院办公室,见门锁着,打掌柜的电话也不接。他侧耳听到楼上有柳如是的说话声,还有个人唯唯诺诺的不停说yes,正是要找的小巴布鲁。 “众里寻他千百度啊!”方羽白苦笑着上楼,和萧汉东等人前后脚进了包厢,入席后互相介绍一下,就算是认识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喝了起来。 方羽白找个功夫挤到柳如是身边,让她别总欺负国际友人,柳如是笑道:“我可没欺负他,我在跟他说工作的事情呢!你不知道,我爸让我全权运作风味烧烤生意,我准备打造东江最顶级的异域烧烤城!” “你?”方羽白不相信的笑道:“你才几岁!” “我十岁开网店,现在每年收入几千万,哪像你朝不保夕在我爸饭店打工!”柳如是不理目瞪口呆的方羽白,转头开始和巴布鲁交流,可惜她英文说的不好,沟通起来还是挺费劲儿的。 方羽白别提有多失落了,他多年来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上,一直在省吃俭用资助贫困地区孤女上学,自以为活的有滋有味,没想到跟人一比,似乎活着是浪费空气,死了也是浪费土地,根本没存在的价值啊!(未完待续) 第110章 死活不分开 柳如是转头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世间实在不多……听我老爸说,你英语超好,考虑一下,给我做专职翻译,工资先定五千,年底双薪、奖金,你看怎么样?” “先喝酒,再议,再议……”方羽白慌忙起身,掩饰心中的尴尬,心里却想:“掌柜的你让我照顾你家明珠,看样子情况明显要翻转,这是在玩我不成!” 他无奈跑到陈燕旁边找存在感,问道:“陈老师,楚玉墨律师怎么说。” 陈燕笑道:“这个楚三招根本就懒得理你,他说你若能活着回来,就不用害怕对方起诉,如果死了,就更不要害怕了!” 方羽白无奈的摸了下鼻子,虽然楚玉墨说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事态看的如此明白,反倒是自己小题大做了,看来忙完这一阵,一定要去拜访楚三招,首要目的是感谢,再者多和这样的人交往,总能学到些新的东西。 方羽白转了一圈,在别人身上完全找不到存在感,只能折腾自己,频频举杯,将酒桌气氛挑起。 酒宴进行到十点多,众人喝的嗨了,把铁头这类有家室的人撵了回去,柳如是和巴布鲁这种小孩子也都强制送了回去,剩下没家的男女光棍都跑到KTV唱歌。 十一点多的时候姬千寻也想回去,方羽白头脑一热,就说我去送你,这句话惹得小胖子陈书文仰头灌下半瓶啤酒。 楚绯红拉住正要穿衣的方羽白,手指在他腕上一弹,直接把汽车钥匙拿到了手里,竟然用上了擒拿手的招式! “你陪他们喝酒,我去送千寻。” 说完后将方羽白按在沙发上,挽住发愣的姬千寻而去。 方羽白苦笑着点点头,心想女人都太狠了,对自己人都下的去手。他看小胖子对瓶牛饮,笑道:“兄弟,咋了,又被人煮了,独自借酒消愁。” “煮个屁啊!小白,你说我为毛高中三年都找不到女朋友呢!”陈书文有些醉了,平时不说的话也开始往出叨勒。 “怎么这时候感慨起来了!”方羽白举瓶和他碰了一下,一瓶酒三两口就下肚了。 小胖子干完一瓶,舌头都打卷了,“你唆,似不是哥们忒棒了。” “太棒了?太棒了你就不愁了!”方羽白打趣道:“你听哥们给你分析分析,其实你并不胖。” “真的吗?”小胖子曲起胳膊道:“我也觉得我还行,这不,肌肉也挺发达。” “真的。”方羽白很确信的点头道:“你一百八十斤,按照你的体重,你的标准体重应该是两米,所以你不是胖,你只是太矮了!” “滚,不要再说认识我!”小胖子边说边哭了起来,方羽白叹了口气,他何尝没看出来小胖子对姬千寻有意思,可感情这玩意谁说得清,想要时得不到,不想要是一窝蜂的全来了。想选个好的吧,又觉得各个都不错,哪个也舍不得放手,等哪天终于开窍了,可能又一个都得不到。 “顺其自然吧,我们才多大岁数,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方羽白搂住陈书文的肩膀,实在不知道咋劝慰,想说学校不允许谈恋爱,害怕更上兄弟的心。 小胖子伏在方羽白肩头哭了一会,酒劲醒了不少,开始往兄弟肩头偷偷抹鼻涕,方羽白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这货已经得逞逃了出去,抢过坦克的麦,撕心裂肺的唱道:“衣裳再添几件,饭菜多吃几口,出门在外没有妈熬的小米粥……” 这货声嘶力竭哭唱,音调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可个中深情却更让在座的人心酸。 方羽白轻轻跟着哼唱,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岁月。 一首儿行千里唱完,全场心情都有些激动,再选的歌曲不是父亲就是母亲,到是掀起了一拨抢麦高潮。 方羽白心中感叹,别管有钱人还是没钱人,普通人还是修行人,心中总会有一些牵挂萦绕,总有一方柔软的净地存在,才使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冰冷,才促成了人和人之间动人的情义,才让人的存在有了更多的意义。 他搂住陈书文的肩膀,拿个空瓶子在桌子下面嘭的捏成粉碎,悄声道:“兄弟,想不想学武,能减肥!” 陈书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摇头道:“练武多累啊,没劲,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想起来都要疯,要和你考在一个学校太有难度,必须抓紧时间学习了。” 方羽白笑问:“为啥偏要和我考一个学校?你不是立志要去岛国纵横吗。” 陈书文幽幽道:“去岛国是志向而已。可和你考一个学校却是惯性,咱俩从小就在一起,习惯了,要是没有你,日子可怎么过啊,所以我决定,无论怎样,死活不分开。” 陈书文的话基情无限,把一种兄弟们逗得哈哈大笑,打趣说离不开好,一会就给二人开个房。 方羽白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人给扔过一瓶啤酒,叫嚣道:“开房也行,今天我把你们全喝到房间里去!” 这货咕咚咕咚的干了一瓶酒,然后挑衅似的看向众人。那表情要多贱有多贱,众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谁也不肯示弱,一波高潮再次掀起。 方羽白果然将众人都给喝倒了。 他如今新陈代谢极快,每顿饭能吃下十斤八斤的东西,喝点酒刚一上头就消化尽了,在KTV附近开了几个房间,将众人一股脑扔了进去,这才扛起马青羽,和楚绯红回家,顺路送一下陈燕。 第二天一早,方羽白神清气爽的起床,没管醉得瘫软的马青羽,和楚绯红直奔东江医院。 还没进医院,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口左顾右盼,怀里抱着个白色绒球,正是小轻眉。 方羽白打开车窗朝她招手,小家伙拉着刘云就往停车场跑,待方羽白一下车直接扔下了白猫,扑入他的怀里,那只白猫呜呜叫了两声,见方羽白不理它,只能退而求其次,跳到楚绯红怀中。 这猫初时不愿意投入楚绯红怀抱,上去后感觉到温润柔软后又乐不思蜀眯上了眼睛,没想到被小轻眉伸手拽住脖颈皮毛,直接扔到了方羽白肩膀,“懒猫,不许欺负姑姑。” 白猫呜咽两声,却不敢惹叶轻眉这个小魔头,老实的缩成个绒球,趴在方羽白肩头。 在李莹大夫的关照下,很快就办好了住院手续,对小轻眉进行常规检查,且给方羽白注射动员剂,准备从外周血中采集造血干细胞。 方羽白以前听说捐献骨髓得做骨髓穿刺手术,弄不好就出来个半身不遂,没想到现在技术发达了,只是做完各项检查后打针抽血就全搞定了,忙忙乎乎的到了下午四点多,就基本没他什么事儿了。 楚绯红和刘云都在陪着小轻眉,白猫像个绒球蜷在他的肩头睡觉,方羽白没事儿干,就在住院部里到处溜达。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楼道里的说话声非常熟悉,探头看了一眼,竟是在南塔拘留所对他十分照顾的狱警郝强。 方羽白站在楼道门口,沉声喝道:“警员511168。” “到!”楼道里正在何人说话的郝强听到自己的警员编号,下意识的立正挺身,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在监狱,而是在医院。 方羽白推开楼道门笑道:“强哥,你紧张啥!我还寻思过段时间去南塔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就遇到了。” 郝强见是方羽白,上前给他来了个拥抱,激动道:“兄弟,我可找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电话一直都不在服务区。” 方羽白道:“前一阵出了趟国,昨天才回东江,以前的手机早丢了,等明天有空去补办个号。咦,你做完手术了,这是来复查的吗?” “啧啧。”郝强对旁边穿病服的胖子道:“程哥,你看看,这就是我曾和你说的方神医,三个月没联系过,刚见面就知道我做完手术了,你说神不神。”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我只不过粗通岐黄之术。” 方羽白的盗术天赋玄之又玄,知道的人多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自然不想声张。不过他说粗通岐黄之术却也算对,轩辕老爷子给他的羊皮卷记载着最为高深的青龙医术,他在飞机上为了给小轻眉退烧,也曾粗略翻看过,大致明白了盗术天赋在医学上的应用。 “小白,你哪里是粗通,你这是精通。那天你说我膀胱有病变,让我来医院检查,我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看你说的有模有样这才抽空做个检查,你猜怎么着,膀胱癌早期,立马做手术,现在伤口彻底愈合了,刚刚复查结果出来,大夫说因为发现的早,手术效果特别好,已经基本确定不会再复发了。” 方羽白笑道:“我出国时候认识个人,也在南塔住,也是膀胱肿瘤,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你,担心你工作忙没时间来医院检查。现在知道你没事儿了,我也是彻底放心了。” 旁边穿病服的胖子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双眼放光道:“方神医,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给我看看?”(未完待续) 第111章 神医诊病 方羽白见这胖子穿着病服,看向郝强,那意思是问这老哥是谁。 郝强道:“这是我一个病友,也在南塔住,我快出院时候他进来的,东江日报最著名的大记者,程前。” 程前笑道:“咱东江记者都没什么大名气,我是幸运给强项令高强做过副手,沾了点光,哪里是大记者。” 提到强项令高强,方羽白并不陌生,他上次与桥西帮大战,后来被孟德明逮捕至警局,就是强项令高强发表的文章帮他解的围,让他一时间名躁东江。这之后才有了桥西大佬在小东北饭店风云聚会,有了校园英雄联盟的成立,有了一众朋友在生活上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时高强是受江南雪所托,估计心里也没怎么在意方羽白,可他的帮助却实实在在的改变了方羽白人生的轨迹,此时方羽白再次听闻强项令之名,心中又怎能不感慨一番。 他知道今天这个所谓的神医必须要当下去了,主动同程前握手道:“高强曾对我有过帮助,在这能遇到程大哥你,真是幸会,你别叫我神医,我不过是粗通医术,发现病比较拿手,看病就差了点。” 程前笑道:“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这才堪称神医。不知道方神医怎么称呼。” 方羽白道:“我叫方羽白,程大哥教我小白就行。” 程前惊讶道:“天啊,你就是方羽白,郝警官多次和我说方神医,却从没说过你的名字,八月份中旬时候高强写过一篇名为《少年英雄勇斗歹徒,警匪一家灭绝天理》的报道,就是我做的排版校对。” 方羽白哈哈大笑道:“那看来我和程大哥的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 郝强奇道:“你们还有这个渊源,真是缘分。” 方羽白松开程前的手道:“程大哥也是膀胱疾病,做完手术总有一个月了吧?” “正好三十天。” 实际上方羽白知道二人是病友,却并不能确定程前是什么病,但他能感应到程前的膀胱做过手术,现在正在复原,因此用个膀胱疾病带过,这也是一种装十三的学问。 程前果然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反倒是心头大震,想这果然是神医,不需要把脉直接就能说出病情,可神医不都是把脉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方羽白道:“可你现在仍然便血,小腹总是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如此?” “对,对,就是这样,他们手术过后说很成功,可现在复发了,所以我才又回来住院,不只便血呢,那还特别疼呢!”程前皱眉道。 方羽白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程大哥的肿瘤应该已经好了,不过还有其他的问题。” 程前看了看郝强,沉默不语,他是做记者的,对各类问题都非常敏感,方羽白的种种未卜先知的表现,让他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骗局。可转念想又不应该,郝强是个狱警,年虽不大看起来很实在,与自己也是病床相识,行骗不能这么赶巧吧! 方羽白看出了程前的顾虑,便不再弯弯绕绕的装神医,伸指点在程前肋下一分处,笑道:“这里是不是经常无缘无故的疼,还有这里……这里……” 方羽白的手从肋下画着弧线一直向下游动,过小腹,又经过大腿,最后直达右脚踝。手指划过处,程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不住点头,惊呼道:“对,这些地方都有些疼。” 方羽白掸掸手道:“快去办理出院吧,现在的时间还能结账,你啥病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程前惊道:“我刚刚还尿血呢!” 郝强也怕方羽白误诊,疑惑问道:“为啥说程哥没病呢?刚刚去厕所那叫一个红啊!” 方羽白道:“程哥,你是不是半个月左右的时候扭到脚了?” “是,十五天前我出院,回家下车时候伤口一疼,脚底下就软了,那一星期脚腕子肿的跟馒头似的。”程前已经来不及惊讶,他之前有些怀疑方羽白和郝强串通好了,所以才知道自己的事情,可后来说的事情郝强根本不知道,却好似亲眼所见,看来方羽白却是神医无疑。 方羽白看看他现在就比馒头还胖的脚踝,心道当记者的都这么会美化自己吗!他笑道:“扭到脚后是不是就再没出去们,嫂子天天在家陪着你?” 程前咧嘴笑了,他以前是记者,各种应酬调查不断,天天不着家,而媳妇在省城开店,两人离多聚少。他这次生场大病,到是把夫妻二人的关系拉近了,媳妇将店彻底盘了出去,回东江照顾他,出院后二人如胶似漆,好似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蜜月,说起来心里就美滋滋的,如果没有这个尿血的复发症,那这日子就更美了。 方羽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程哥,你是一夜七次?” 程前大窘,他夜晚沾枕头就睡如死猪,只有白天的时候有兴致,只不过这些年在外应酬,身子淘虚了,这些天为了让二次蜜月更甜蜜,用了点助兴的药物,七次谈不上,一天四五次总是有的。 方羽白见他不说话,故作惊讶道:“难不成你白天也不闲着?” 程前心虚,怕方羽白再说出什么骇人的实话,忙点了点头。 方羽白道:“这就对了,程哥,你真的没什么病,回家后找个推拿师按按脚,揉揉腿,禁yu一个月,自然就好了。” 程前疑惑道:“你是说我那个多了?” “也不全是那个原因,我给你用通俗的语言形容一下,你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方羽白实际上也只能用通俗的语言形容,他通过盗术天赋“看”到了病因,却根本不懂医学上的术语。 程前忙道:“好,你说,我尽量理解。” 方羽白道:“你的手术很成功,可出院的时候,你的小腹内外伤口只是初步愈合,并没有彻底长好。回家时你扭到脚,伤到了一根连着腿根部的筋脉,哦,也就是普通人说的大筋,这根大筋当然影响这那里,也让膀胱刀口裂开。” “回家后没啥干的自然要做些事情,你做过手术,脚又扭了,每次办事儿的时候牵动了小腹这条筋脉,这条筋脉与膀胱相连,致使你膀胱刀口一直难以痊愈,这才出现便血症状。” 这一通话说的程前脸面通红,却真的听懂了,忙开口道:“原来是这回事儿,这下我就放心了。对了,方兄弟怎么来医院了,是来做学术交流来了?” 方羽白笑道:“我实际上是个高中学生,哪有资格做什么学术交流,我干闺女住院,过来照顾一下。对了,我这个干闺女的妈妈,就是我刚刚说的,住在南塔的那个膀胱肿瘤患者,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你们这南塔怎么了,这才几个月我都碰到三个人得一样病的了。” 郝强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呀,你是不到医院不知道,一到医院吓一跳。我住院的一个多月里,光看到的膀胱癌患者就有十五个,其中住在南塔的就有六个,其他什么肝癌、肺癌的又有几十个,若算上转院去燕京的,病房都不够住。” 程前也接道:“确实如此,医院是所有病人的聚集地,整个东江算上周围辖区,人口超过了一千万,在医院遇到同样病情的真不算什么。” 程前忽然嘶了一口气道:“小郝,不过你说南塔得膀胱癌的就有六人,算上方兄弟说的那位,这可就是七人了,一个南塔就出现七人得同一种病,到是有点不寻常了。” 方羽白凝神想了想,开口道:“算起来南塔附近的人数怎么说也有二三百万,按概率来讲,就算出现十来个膀胱肿瘤患者也不算什么,除非是再集中一下,比如一个社区,甚至一个小区,那就了不得了。” 郝强道:“我家住在沧浪台旁边的小区。” 程前道:“我家在小昆仑附近,和沧浪台离得很远。” 方羽白想了想道:“我认识那人家住望花,你们三基本上分布在南塔三个方向,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 郝强缓慢道:“也不一定,前些日子我们这些病友在一起研究过,大家的病都差不多,猜想可能是某某公司弄出的什么危险生化武器导致的。” 程前是搞新闻的,对这类信息太敏感,忙追问道:“可有什么证据?” 郝强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道:“有,我最近闲着没事儿,刚看了生化危机,里面和这情况很……” 这厮看着方羽白和程前揉着手腕,抱住脑袋笑道:“别打我,我是病人还没好利索呢!” 三人又聊了一会,自然免不了谈起方羽白肩头装睡不醒的白猫。程前搞新闻各方面都有所涉猎,研究了半天也没闹情这白猫是什么品种,说有机会请来个相猫的高人,定给方羽白解谜。 方羽白只是想研究白猫的能力,到是没啥心思管猫的品种。 程前看看腕表,笑道:“两位兄弟,这也快到晚饭点了,我做东,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方羽白笑道:“还是别了,你们现在也不能喝酒,等你伤养好了再吃饭不迟。” 程前被方神医诊断没病,心里正高兴着呢,准备快点回家见媳妇,自己就软了,笑道:“那我就先办理出院,回家后我一定谨遵遗嘱,争取早日康复。方兄弟,咱们留个电话。” 方羽白记下了他的号码,把要补办的号告诉了程前,这个胖记者扭搭扭搭的去办理出院手续。(未完待续) 第112章 记者的责任 方羽白和郝强侃大山,过上三十多分钟胖子程前又跑了回来,左手拎着一箱精装儿童奶,右手搂在胸前一个大果篮,咧嘴笑道:“我干侄女再哪个病房,我去看看。” 方羽白笑道:“不用看,她们估计还在做检查呢,要不早就给我电话了,你这也是病人,快拿回家吧!” “这都是儿童奶,我家儿童在省城呢,拿回去也没人喝,给孩子留着喝吧!”程前放下东西说电话联系,就坐电梯走了。 方羽白果真电话响起,是楚绯红打来的,说叶轻眉做完检查了,问他在哪,孩子挺虚弱的,想见爸爸。 郝强拎起儿童奶,方羽白抱起果篮就回到了病房,放下果篮的时候,他才看到里面还塞着一沓钱,看模样大概一千元。 方羽白没声张,怕郝强也来这一出。 郝强在病房待了五六分钟,走时候方羽白送到电梯口,电梯关门时郝强道:“小白,我在儿童奶里给孩子留了点钱,别直接给送人了。” 方羽白哭笑不得,心想这些人送礼都有一套,竟然瞒过了他这半个神偷。 回到病房打开果篮,里面果然是一千崭新的人民币,再打开儿童奶,里面竟然塞着三千四百元,里面还有两张五十的。 方羽白心想,程前略微有些势力,可能是工作久了,被磨练的,但一提到媳妇,他就会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幸福感,这样爱媳妇的人,心肠坏不了。而郝强则较为直爽,他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提醒救了他一命,又怕以后没机会花钱,才一次性将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楚绯红笑道:“你这朋友是把兜里的钱都留下了吧!” 方羽白摇头轻笑,心里却不免得意,“可能吧!今天见到的这两个人,都挺有意思的。” 楚绯红道:“看把你美的,上次你得到一百万也没见你乐成这样。” “上次是惩罚恶人,这次是得到善果,性质不一样,快乐也不一样。”方羽白趁着刘云洗水果的当,把钱塞到刘云钱夹里,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坐在病床旁看书。 太太长时间没上课了,必须得挤时间学习,否则就要留级了。 夜渐渐深了,程前被方神医诊断没病,别提有多高兴了,第一时间就回到家,向老婆大人汇报了最新情况,叹气道:“我得遵医嘱啊,看来咱俩的蜜月期要暂时延后一个月了。” 媳妇给他来个了吻,端出早已做好的菜,笑道:“没事儿,我这一个月就养好你的胃。” 二人高兴的吃完饭,媳妇主动让他去楼下的盲人按摩做个保健,按脚捶腿,程前半躺在按摩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按摩师傅说话,这才知道所谓的盲人按摩并不是真的盲,只是找个盲人挂牌,能免税,这在华夏太常见了,他到不在乎按摩的人是不是盲人,只要能按的舒服,啥也行。 按摩师傅不怎么健谈,程前的视线更多时候都是停留在墙上挂着的东江地图上,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心里一动,问道:“你这还有东江地图吗?墙上太远看不清。” 按摩师傅从柜子里翻了一会,找到一张递给他,程前从望花开始看起,穿越郝强所在的沧浪台直达自己现在小昆仑,猛地一拍大腿,自语道:“你妹的,隔得虽然远,却都是在浑河边上啊!” 按摩师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忙问道:“先生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看地图看嗨了。”程前被按摩师这么一问,又有些拿不准,心想若浑河水被污染了,那还了得,就算政府不报,生病的也不可能就是这几个人。 抱着疑惑做完了保健按摩,上楼的时候果然觉得小腹处好多了,回家后就跟媳妇说,这个方羽白非常不简单,表面上是个学生,却能让强项令高强为其出头,令警察总署折腰,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医,等病好了,一定要请他吃顿饭云云。 夫妻俩到了晚上却不能做那事儿,躺在床上边聊天边看电视,电影频道上映两千年的美国大片《艾琳·布罗克维奇传》。 这种励志电影程前看的没劲,几欲昏昏睡去,迷糊中忽听老婆说:“这女人真是厉害,也够执着,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污染水源的超级公司。要我说还是咱们翻译的好,永不妥协,这名字比什么传好多了!” 程前听到污染水源,头脑渐渐不再模糊。作为优秀记者,他的心中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执着,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他有责任寻求事情的真相,并公布于天下。 再听到妻子说“永不妥协”,程前像是一下子获得了超人的力量,彻底将睡意从脑海里清除,他下床取来东江地图,给郝强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另外得膀胱癌病友的住址和电话。 郝强急公好义,喜欢交朋友,否则也不能在南塔拘留所结交上方羽白,他虽没记住所有病友的信息,却也知道四个人的电话,都告诉了程前。 程前以病友的身份,挨个打电话询问主要居住地址,并在地图上用红色铅笔详细标明。 他看着一个个红点,并不像在按摩院里看到那样沿着浑河发病,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很难发现其中的规律。 妻子见他还没有痊愈就工作,心疼的倒了杯水,探着头看了半天道:“你绕着高新技术产业园画一圈,准备干嘛?” “这是产业园!”程前一拍脑袋,产业园并不像一个厂区有固定的围墙,而是开放式的,更像是新区道路,因此之前没有注意到。他拿着红笔将所有红点连起,正是围绕产业园的一个大圈。 很有可能谜底就在这里! 程前眯着双眼,胖乎乎的脸在灯光下竟显得格外刚毅,“媳妇,开车和我出去转一圈。”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妻子问道。 程前翻出相机,开始穿衣服:“我今天去医院,和方神医聊天得知好几个南塔附近住的人都患有膀胱癌,刚刚在地图上画出分布,恰好是围着产业园,我怀疑这不是巧合,想去看看。” “这大晚上的你能看出个啥,再说你这伤口还没愈合呢!”妻子撅嘴道。 “也没想着能发现啥,就是想去看看,心里才能安生。这都是职业病害的,走吧,就转一圈。”程前穿鞋下楼,妻子无奈只能跟上去。 产业园面积极大,程前坐在副驾驶,看到心有怀疑的厂子就下车照相,绕来绕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拍的厂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才觉得心里稍安,跟媳妇回家睡觉去了。 产业园浑河之南有一处占地万十平米的厂区,九层高的主楼在产业园里只能算中等,但厂区里处处都是摄像头,且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当程前在厂区外照相的时候,大门口隐藏的摄像头已经将他的举动清晰的传入监控室。 监控员打了个内线,只收到了三个字回复,“知道了”! 程前安稳的睡了一觉,起来后感觉小腹也不怎么疼了,心情大好,邀请老婆去市图书馆读书,这种文人的高雅事儿老婆哪有不从,可到了图书馆,这厮就把老婆扔到了一边,凭借记者证直接钻进了资料室,开始查询东江地下水分布图、东江自来水采集图等资料。 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学问了,资料上各种数据符号专业人士都懵圈,更别说他这种只会鼓捣文字的人了。 这里的资料都是只能现场观看,不得拍照借阅的,程前左右看了看,见管理员在门口卖呆,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刚要拍第三张的时候,突然右手被抓住,一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把他抓了个正着。 “先生,这些资料都属于政府机密文件,你持有记者证可以查阅观看,但照相就属于违法乱纪行为了,请你和我走一趟吧!” “小同志,你看这纯属误会……” “您还是主动过来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拉扯起来让人看到也不好。”工作人员当先出了资料室等他。 程前的记者证还在门口管理员那压着,况且他刚做完手术也不敢和人炸刺,只得乖乖跟过去。 十几分钟后程前垂头丧气的出了保安室,他刚照的两张照片被强制删除,身份信息被图书馆记录在案,虽然没被列入不受欢迎名单,但以后凭记者证是再也进步的资料室了。 程前妻子已经在保安室外面等着他了,没有发脾气责怪,只是上前搀扶,让程前好生感动。坐上车后,程前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妻子打趣道:“不是被人进去暗施酷刑,打傻了吧!” 程前笑道:“你老公可不傻,那些人和我斗还嫩了点,以为删除了手机照片就再找不到了,可他们这些蠢货一定不知道还有自动上传云端这一说。” 程前打开云端,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刚刚的两张照片,他像是打了一场打胜仗,高兴道:“媳妇,开车去水利设计院,我得找个朋友帮忙分析分析!”(未完待续) 第113章 重生 经过入院第一天的检查,已经确定叶轻眉可以进入骨髓移植仓准备骨髓移植。 刘云搂紧叶轻眉不舍得放手,移植的过程虽然意味着生的希望,却也要将人至于最危险的境地。 或许这一次拥抱,就是永别。 叶轻眉用小手给妈妈擦着眼泪,稚声稚气说:“妈妈别哭,绯红姑姑说了,轻眉身体里有不听话的小虫虫,进病房住一个月就能杀死小虫虫了,不会有事情的,你等我出来。” 刘云不住的点头,她身体虚弱,受不了这种离别,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了,被楚绯红扶着去了外面。 小轻眉摸着方羽白略显消瘦的脸,悄声道:“爸爸,其实我什么都懂,如果我出不来了,你还会不会记得轻眉的模样。” 方羽白心中痛苦,像叶轻眉这个年龄的孩子,稍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哀哭,可多舛的命运让她心智早熟,虽然明知面临着生死,却能用童稚的话去安慰母亲。 方羽白眼角忍不住的发酸,他不想让小轻眉看到哭泣,将她搂在怀里,“你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出来,你要相信爸爸。” 他轻抚小轻眉瘦弱的脊背,是那样的单薄,单薄到让人不忍稍微用力去抚摸。 “爸爸,真高兴能在飞机上遇到你,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那该有多好。”小轻眉伏在方羽白肩膀,一如孩童离开父母,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衣衫,在婆娑中被护士抱入舱内,进行泡浴擦洗。 方羽白在外面看着,肩头的白猫时不时喵喵叫两声,来往的护士像是没听到一般,但移植仓内的小轻眉却高兴起来,朝着他和猫咪挥手。 方羽白记起在开普敦时,陆无裳吹的无声笛,莫非这个猫也能将声音压制到无声? “喵”他学着白猫的声音叫了一声,吓得从他身边经过的小护士差点摔了个跟头,还以为方羽白在调戏她,白了一眼嘀咕道:“有病!” 那小护士满脸雀斑,身高与郭导相仿,方羽白要多冤有多冤,朝小轻眉挥挥手,逃也似的出了层流病房的大门。 入仓后第一天还算是好过,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开始,又是希望的开始。 刘云的身体随着小轻眉入仓就垮了下去,被方羽白强制安排在家里休息,小轻眉看不到妈妈,心里担心,即使化疗反应巨大,仍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和刘云进行几分钟的视频对话。 方羽白的身体壮的像头牛,他能感觉到动员剂的药效作用于脊髓,却没有预料中的发热、骨痛等不良反应,因此没事儿就往移植仓跑。 开始的时候医生护士看到就撵,可架不住他脸皮厚,韧性强,加之有点闲钱,出手大方,把看护叶轻眉的护士和医生都伺候的好好的,没两天就成了移植仓的常客。甚至很多时候整夜的在玻璃房外背书,只要小轻眉从睡梦中疼醒,就能看到爸爸在外面陪着她。 五天后,小轻眉的各项指标都达到了移植要求,从方羽白体内提取的外周血肝细胞,通过静脉滴注,进入到小轻眉的体内。 移植初期同刚入仓时的反应差不多,有恶心、腮腺肿痛等症状,中途又两天稍微缓和,到了第七天反应突然加剧,先是极度高烧、下午口腔开始大出血,又出现晕厥休克症状,医护人员忙成了一团,方羽白忧心忡忡,紧张万分。 楚绯红是医护出身,对骨髓移植有些了解,安慰方羽白说这段期间是骨髓和身体相融合的过程,因此会产生排斥反应,这段期间是最危险的时间,但只要撑过去,就进入了康复期,离出仓也就更近了一些。 方羽白看着在无菌病房里折腾的小轻眉,眉头紧紧皱起。他这时候特怀念长生真气还在的日子,如果此时能够运转长生真气,相信对小轻眉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可现在就只能这样在外面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不,还有能力!”方羽白忽然想到了趴在肩头不吃不喝只睡觉的白猫,用手指扒拉开猫眼睛,低声道:“懒猫,快叫两声,让小轻眉听到。” 楚绯红道:“这无菌病房是隔音的,说话声都听不到,怎么能听到它叫。” 方羽白道:“不,这猫不一样。” 白猫用前爪推开方羽白的手指,抖了抖毛从站起,那模样到有些像是走入斗鸡场的狗,睥睨四顾,茫然无敌。 这些天没有叶轻眉抢占方羽白,白猫就再没垂涎楚绯红的柔软,每天都趴在方羽白肩头,楚绯红根本不知道它的底子。此时好奇的看着它架子摆完了,期待它惊天的叫声,却见它只是张嘴又合上,来回弄了几次,又懒洋洋的蜷成个白色绒球,窝在方羽白肩头睡觉。 楚绯红疑惑道:“这就完了?” 方羽白笑而不语,只是微笑着看向病房。 楚绯红转头看去,见到抢救的医生和护士嘴角露出笑容,而之前昏厥的小轻眉已经醒了过来,还朝着她伸两只手指做个V字。 楚绯红双眼含泪,朝着病房里的小轻眉挥手,自从她习武修行之后,见识了诸多以前不曾知道的事情,这一次简直就是奇迹,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小轻眉从病房里走出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轻眉的这种极端反映持续了三天,白猫到也自觉,每次出现危险的时候就起身喵叫几声,将小轻眉唤醒,直至危险消失。 经过赵成刚大夫的检查,确定患者的造血功能已经基本恢复,血象开始逐渐正常,免疫系统开始重建,可以说这次骨髓移植相当成功,明天就能出仓,待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患者全面恢复,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消息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消息,方羽白马上给刘云发了短信,让她明天早上过来,又在微信群里告诉这些天不停往医院送饭陪护的朋友们,让担心小轻眉安危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楚绯红是医院护士,听到消息后赶了过来,高兴道:“小白,这次你放心了吧,今天晚上我来看着,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真想不明白,即便你拥有超人的体力,可怎么能每天睡一两个小时熬过十六天。” “放心,我没事儿,这十六天我发现了一个一直不曾在意的问题,我和你们不一样。”方羽白翻着白眼猛然转头,颤声道:“其实我是个外星人!” “讨厌,吓死我了!”楚绯红作势预打,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娇嗔道:“你是不是外星人我不知道,这只猫一准是外星猫,这怪猫我就没见他吃过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毛绒玩具!” 方羽白笑道:“它可不就是喵星人,这懒猫身上秘密贼多,可它不听我的,等它的克星小轻眉病好了,等找机会审审它。” 看似睡觉的白猫听到这话,喵的叫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只不过它眼睛都不争,这声抗议一点严肃性都没有。 方羽白最终也没有回去休息,他有超级听力,即使有隔音玻璃挡着,也能清楚的听到小轻眉的呼吸、血液的流淌。 他最初留下是怕医护人员照顾不到而让小轻眉产生危险,后来知道现在的医学监测设备完全能够在病人发生异常时自动警报。可他仍是不敢离去,他怕小轻眉孤单,怕万一移植失败时见不到最后一面。 他留在这里,时刻感受着小轻眉的疼痛和难过,感受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恢复生机与活力。慢慢的,他竟好似有了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悟,一直无法感受到的丹田竟能模糊的映射在脑海中。 整个骨髓移植的过程先是要摧毁体内病变细胞,然后注入健康细胞,完成一次新生,正像是凤凰涅盘,死而后生,又如百年枯木,遇水逢春。 这是一场生命的旅程,是一次心灵上的重生。这种感悟并不像力量的增长,却让方羽白身体生机勃勃,精力无限。楚绯红以为他每天睡上一两个小时,实则他始终没有睡过一分钟,却没有倦怠疲惫的感觉。 次日,马青羽驱车将刘云接来,她整个人瘦下去一圈,若不是方羽白强制让她回家修养,估计此刻已经站不起来了。 小轻眉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摸着刘云消瘦的脸,笑着说:“妈妈,我没骗你吧!轻眉会出来的,你等到我了。” 刘云无法言语,俯身将脸贴在小轻眉剃光的小脑瓜上,任凭哽咽颤抖,泪如雨倾。 小轻眉给妈妈擦着泪水,稚声稚气道:“妈妈,我饿了。” 刘云手语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包的饺子,有妈妈的味道。”小家伙的要求把在场的女性都说哭了,这些天在舱内的饮食都是医院做的无菌餐,味道虽然寡淡却不至于让她饿着,她是想妈妈了,才会更加思念这个味道。 刘云哪想到女儿出仓后想吃自己做的饺子,慌忙手语道:“妈妈回家给你包饺子。” 楚绯红从柜子里取出保温饭盒,打开来递给刘云,“刘姐,我早上包了饺子,还热乎着呢,看孩子能吃不。” 马青羽把床摇起一半,小轻眉吃了一口刘云喂的饺子,咯咯笑了起来,朝楚绯红道:“姑姑包的饺子也有妈妈的味道呢!爸爸,你也吃一个。” 小轻眉乱七八糟的称呼把马青羽闹懵圈了,他辈分小,不敢再听下去,偷偷溜出了病房。 楚绯红美眸弯弯,此时的双颊和名字特相配,绯红一片,娇羞笑颜。(未完待续) 第114章 对峙 由于南下冷空气流的影响,东江地区再次迎来强降雪,东江气象台十二月十二日十八时发布暴雪蓝色警报,到了第二天早上大雪初停,东江市大部分地区降雪量为十毫米,局部地区甚至超过了十五毫米,为东江近十五年来降雪最高峰。 方羽白一大早收拾好行装,开上楚家别墅闲置的长城皮卡出了亚轩碧树,想尽快赶往芦苇村。 何莲的死,是方羽白的一块心病,他必须去芦苇村面见何爷爷,这是一种责任,更是内心世界的自我的救赎。 尽管雪下的很大,但市区的交通还算正常,当初市环卫花重价买来却闲置数年的多功能清雪车终于派上了用场,轰隆隆的从街道上扫过,速度比人工清雪快了不知多少倍。在清雪车后方各大报纸媒体的记者长枪短炮的咔咔拍照、采访,估计媒体早已排好了稿件,只要照片视频一出,大批的正面报道就将出现在东江乃至全国人民面前。 马路上扫雪的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面子十足,可道路两旁走道的积雪却几乎无人问津,任凭行人在积雪中艰难行走。 个别商户在门前扫出块空地,过往行人到了没雪的地方动作划一,基本上都是跺脚掸雪,心中怀有善意的会在心里称赞商家有责任心,大多数人则是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方羽白摇头轻叹,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句格言虽然看起来有些自私自利,可若是每个人都能扫好门前雪,看起来也未尝不是见好事。 过了玄武桥就属于旧城,因道路过窄,清雪速度慢了下来,方羽白跟在环卫车后面缓慢跟进,速度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快到小东北时,他看到黑人巴布鲁正拿着铁锹和大扫帚在门前扫雪,小东北到马路怎么说也有三百多平米,竟然已经都快扫完了。 “麻辣隔壁的,想我华夏泱泱大国,倒不如索莱托德小地方出来的孩子,看来勤劳和品德不分地域,只是看人!”方羽白有些懊恼,更多的却是欣慰,巴布鲁是他带来华夏的,说明他看人的眼光非常不错。 他驱车进入商铺走道,这里虽没有扫雪,但却难不住皮卡的高通过性,直接将车开到了小东北门前。 巴布鲁见是他,朝他摆了摆手,抓紧把最后一点雪扫净就跑了过来,用蹩脚的中文道:“听柳总说叶轻眉病好了,我想去看看她。” “柳总?”方羽白一下没反应过来柳总是谁。 小东北的门开了,探出一个俏丽的笑脸,正是鬼灵精怪的商业才女柳如是。 “巴布鲁,你喊我干嘛?”柳如是穿着红色的毛衣,身材不够火爆,却有少女独特的娇羞。 “没,没有,ITHINK……”巴布鲁一着急说出英语,又赶紧用手捂住。 “好啊,又说英语,今天扣掉你五十元工资。”柳如是小手掐腰,彪悍劲儿吓得巴布鲁一哆嗦。 “小妹,不至于吧!”方羽白苦笑道。 “怎么不至于,要不是我管的严,凭他的智商,能不到一个月就学会我华夏的语言吗!”柳如是白了方羽白一眼,意思是你懂个毛线,本姑奶奶才是老总。 巴布鲁拽了拽方羽白的一角,小声道:“柳总一天给我二百工资,扣款是一百元封顶,我这个月能拿到三千多,下个月应该可以拿到全部工资。” 全部工资就是六千,方羽白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啊! 他在小东北做了多年,每个月工资连两千也不到。前些天小丫头让他做专职翻译,每个月五千外加年底双薪,他还曾意动过,若不是手头上事情太多,说不准摧眉折腰也就从了,可现在听到小巴布鲁都能拿六千,这个翻译的工作是宁死不从! 柳如是问:“你这么早开车来干嘛?” 方羽白说:“原本没想来着,路被这些扫雪的挡住了,就下来看看,正好取一些食材,我出城看一个朋友。” 柳如是拉着方羽白到了旁边,悄声问道:“小白哥,我问你个事儿,他们都说你是东江一哥,还有人说你就是那本漫画的主角,是不是真的?” 方羽白笑道:“我可不是一哥,我就是学生,至于是不是漫画书的主角,你得问马青羽或者作者,我都没怎么看过。” 柳如是眼睛一亮,她其实早已得到确切消息,有七成把握证明书里写的就是方羽白,此时听方羽白模棱两可的话就有九成把握了,她高兴道:“小白哥,这么说真有个女子为你……那个了?那你为她报仇了吗?她的亲人又怎么样了?” “好好上你的学,开你的公司,和谁学的这么八卦!”方羽白趁其不备揉乱了她的头发,闪身到小东北仓库取了一些食材,准备到芦苇村做一桌子东北菜,为此他还将昆吾菜刀带了出来。 “讨厌,你不知道八卦是女人的权力吗!”柳如是追着他问,可方羽白嘴巴一向紧,不理会撒娇耍泼,更不惧动手,拿完食材放到车里,上车就走。 “你跑吧,我看你能跑到哪,我都打听好了,你们在青龙湖芦苇村相识,我就不信你能跑得了庙。”柳如是气的直跺脚,也不回小东北,扭头就走。 “柳总,你去哪?穿上棉衣啊!”巴布鲁在后面喊。 “不要你管,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许说英文,听到了罚你五十!”柳如是好似一朵红云在白雪上飘过,眨眼间消失在巴布鲁视线里。 这个少年挠头傻笑,黑色的肌肤衬托的大雪愈发洁白,如一张传统的水墨画,恰被某名记者拍下,成了和谐社会的真实写照。 方羽白绕过清雪车辆,穿过棚户区,上了通往芦苇村的乡村公路,这条路不是主干路,没有清雪车,更没有人喷洒除雪剂,有的地方积雪厚达半米,有的地方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道路。 方羽白一路上精神集中,右手握方向盘,左手一直摸着车门感知车轮下的道路情况,加之四驱皮卡的高通过性,到是没滑倒沟里。 尽管如此,他也用了四个多小时,才看到了芦苇村的影子,且精神疲惫,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这也让他明白,盗术天赋看似是本能,不消耗能量,真要是用起来,也会让人疲惫。 这里已经有大型车辆经过,将积雪碾碎,方羽白沿着大车走过的车辙走,比之前独自开路轻松的不是一星半点。 刚刚放松下来,耳中就传来隐约的嘈杂声,透过成片的林木,看到村口影影绰绰似有一群人在争吵、对峙。 方羽白驱车甩过个弯,彻底看清了村口的形势,一群村民拿着铁锹、扫帚、脸盆,用积雪筑起了冰雪长城,将村口彻底封死,挡住了两个大型渣土车通过,司机正在打电话求助。 “是我倒霉总遇到麻烦,还是麻烦喜欢跟着我走呢!”村子就这一条出入的路,其他只能走水路,方羽白只能硬着头皮驱车上前。 这群村民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的老人,看起来个个群情激奋,方羽白没敢上去打探情况,敲了敲停在后方渣土车的车门,等那司机要下车窗后问:“大哥,这村子只进不出,你们走错路了吧?要去省城得走另外一条路。” “没……没走错,我们就,就是往村子里拉,拉土方,没……下雪时,这群老,老家伙只会偷偷挖坑撒钉子,现在下上雪……连骨气都硬了,还,还敢筑起长……城和我们硬拼,你别说,这,这冰疙瘩看起来似乎挺硬!”司机是个磕巴,说完这些话累坏了,用力吸了一口烟,眼神里却透露出不屑。 方羽白知道冰疙瘩再硬,在渣土车的冲撞下也要化成齑粉。让司机犹豫的不是这脆弱的冰疙瘩,而是冰疙瘩后面激愤的民众。他听司机说话语气不善,不愿意和这种人再谈,笑了笑转头走到冰疙瘩前,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理智的老头问道:“老爷子,你们这弄得跟战争似的,想干什么呀?” 老头警惕道:“你是干什么的?和他们一伙的?” “不是,我路过,要去村里那座小白楼何家。”方羽白连忙解释,“这不被堵住了,过不去吗。” 老头道:“哦,去老何那,你把车停在边上,翻过来走吧!从今天起我们要封住这条路,不让车辆通过。” “他们为啥要往村子里拉土方?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和这些人能掰扯明白吗?有事儿去找政府解决啊!” 方羽白的话让老人再次生疑,怒道:“你们这些人欺骗我们老人,政府能管个屁事儿,我们的家就是被村委会给卖了,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当年能打仗,今天就能和你们死拼到底。” 这老爷子越说越是激动,看样子哮喘病快犯了,有两个稍年轻的老头忙上前扶住,对方羽白怒目而视。 方羽白不敢再和他说下去,忙求饶后退,心里却叫苦别跌,都怪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现在弃车徒步进村的希望可能也没了。 他听那个渣土车司机打电话说再派人来,再看看这群村民,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老点的风一吹就要摔倒,这样对峙,一旦冲突起来孰赢孰输一目了然。 方羽白拿出电话报了警,警方接线员磨磨唧唧问情况,他也不太清楚,正解释中忽听身后传来一句怒骂,有人一巴掌朝他煽来。 “你麻痹的,敢偷偷报警!”(未完待续) 第115章 地狱魔王 这种水平的攻击又岂能打到方羽白。他猛地向后一靠,右肩稍抬顶开煽过来的巴掌,整个撞入身后人的怀里。 凭借方羽白如今的体魄,这一次背靠如果用实了力气,身后人不死也得飞出七八米远,来个下半生不能自理。可他毕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尤其在索莱托德与飞天狐狸大战过后,心态有了重大的转变,不再是一味的好勇斗狠,到是多了几许宽容和平和。因此这一靠到没用上太多力气,只是凭借巧劲撞开了此人。 他对电话那面的警方接线员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几十个村民将路口堵住了,刚刚已经有人阻止我报警,开始攻击我了。” 他挂断了电话,冷言对偷袭的司机道:“你看我的模样,像是在偷偷报警吗?” 那司机原本是要抢夺方羽白手机的,没想到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撞了出去,他平时开渣土车霸道惯了,根本没认清形势,举拳就朝方羽白打去,嘴里还骂道:“**你知道我谁吗!” 方羽白现在对这种自以为天王老子的无脑话已经基本免疫了,他搭手在司机手腕上一敲一带,侧身让开,司机被他带动的从身前飞扑而过,头朝下跌进了路基,来了个狗抢屎,幸亏雪厚,否则就相当于整容一次了。 司机哼哼唧唧的在雪地里闷了半天,这才有力气爬起,可是右臂悠悠荡荡,已经被方羽白摘脱臼了。 “马勒戈壁的,有种你就弄死我,”这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方羽白开的车,不过八九万的国产皮卡,他相信,这样的穷鬼就算死在芦苇村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一边叫嚣,一边用左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解不开图形锁。 “麻痹的磕巴,你打算在车上坐着看电影呀!赶紧过来帮我拿住手机!”这司机看样子是个小头目,骂同伴跟骂孙子是的。 那个磕巴司机没料到二人一眨眼就干了起来,忙下了车给同伴拿起手机,狠声道:“你,你是谁,敢管,管这闲事儿,你不知道这工程是,是赵家的吗?” 这人边说还边朝方羽白使眼色,那意思是这里你搞不定,快点跑吧! 在冰墙内的村民在里面议论起来,不知道这一伙的三人怎么就打了起来。之前差点哮喘病犯了的老汉疑惑自语:“难不成这小子真是去老何家的?” 方羽白别说老汉的自言自语,就是众人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回头朝老汉比划了OK的手势,向那个正在解手机锁的司机迈出两步,恶狠狠道:“麻痹的,猪鼻子插大葱你和我装什么象,还赵家,你不如说你祖宗姓爱新觉罗。” 这货把东江三大家族得罪个遍,自信心爆棚,自然不在乎小小村镇里的土霸王,他一把揪住小头目的衣领,啪啪的开始抽起了嘴巴子,这东西打起来上瘾,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磕巴不敢上来,色厉内荏道:“我,我可告诉你啊,赵哥刚,刚刚打电话已经叫人了,你赶紧放开赵哥,我保证不,不伤害你!” “马勒戈壁的,磕巴,别和这孙子说话,给我弄死他,”司机极度凶悍,眼神如猛shou欲择人而噬,恶狠狠对方羽白道:“你死定了,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方羽白摇头苦笑,掐住他的脖子就给拎了起来,侧头佯听,不屑道:“你说什么?不弄死你,你就弄死我,这不是逼着我犯罪吗!” 这货说犯罪,可手里头却是越捏越紧,让司机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若是一般人根本拿捏不好这个时间,很容易就把人直接掐死。可方羽白身具盗术天赋,这司机不过是普通人,体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应,每当窒息快休克时,方羽白就会将手由脖子挪到下巴,让他换换气。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司机一直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从小到大的事情如放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一刹那感觉是在母亲怀中吃奶,下一刻又好似被地狱小鬼驾到油锅里生炸,仿佛被这世界遗弃,独自行走在冰冷的荒原,无人、无光、无风、无声,甚至没有了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骇人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间手脚开始剧烈扑腾,尖声的喊出两个字:求求你别杀我! 对,他已经分不清是数字了!强从嗓子里挤出的这句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剩下的就是坠入永久的黑暗。 方羽白随手将他扔到了地上,嫌掐脖子的手脏了,在地上抓起一把白雪蹭了蹭,对着磕巴道:“你,和我说说村民们怎么回事儿。” 磕巴咽了两口唾沫,指着地上的司机道:“你,你没,杀,杀死,他吧!” “呃……” 这一声长长的吸气,仿佛地狱恶鬼闯入人间,正在磕巴问话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司机忽然发出怪声,大小便一起失禁从裤脚里黄的白的流了出来,然后如死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方羽白捏着鼻子退出几步,正背对着头上的太阳,寒声道:“以后还求别人弄死你吗?” 司机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心里这个悔恨啊,想从前自己说出这种狠话,必定吓得对方不敢动手,可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真想闹死自己。 他茫然的抬头看向方羽白,想记住这张脸,可方羽白背对着太阳,身躯发出亮白的光芒,可面部模样却是黑的看不真切,更像是来地地狱的魔王。 “你既然活着回来了,就和我说说,村里发生了什么。”方羽白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让人听之寒彻心底。 司机再不敢发愣,开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原来在年初,青龙县的年度发展计划提出,要依托青龙湖和云山七十二峰做大做活旅游业,因此就将开发任务落在了芦苇村。 芦苇村地理位置优越,西边是芦苇荡绵延无边,东面是莲叶无穷接天碧绿,自古就有“夕阳渔舟芦苇荡,湿地垂钓看青莲”这样优美的诗句来形容青龙湖的风光,说的主要是芦苇村这一带。 芦苇村青壮住户大多数都迁移到周边城市,村里住着不到三百多户岁数大的老人,县里认为拆迁难度不会太大,开发芦苇村也是利民兴县的好事,因此在五月份的时候开始公开招商引资,选择优秀的、有实力的开发商,负责芦苇村开发项目。 经过一系列的角逐,八月末的时候,这项大工程被青龙县赵家夺得,初始投资四个亿,开始了拆迁重建工作,却和村民起了冲突,隔三差五就会发生点矛盾。 方羽白想到了八月份出到何家听到老爷子和何书记吵架,八成就是为了此事。 方羽白问:“拆迁费给的不够,没有下一步的安置办法?” “哪能啊,赵家虽然不是什么国企,可也是正规的上市公司,这年月也不实行强拆啊。”司机哭丧着脸,他刚刚大小便失禁,裤子已经冻成了冰棍,双腿麻麻的。 “那他们闹什么?” 司机说:“我哪知道啊,实际上我只是和赵家稍微有点关系,要不谁大冷天开车拉土方啊!我刚刚真不是存心要打你,是看你打电话报警,怕把简单的事情闹大了!” “想打人就说想打人,找你妹理由。”方羽白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转头就往冰墙走,司机在后面鼓起勇气喊道:“壮士,能不能把我胳膊接上。” 方羽白琢磨着对这人的惩罚也算是可以了,回身朝着司机肩膀一拽,咯嘣一声就给接了上去。 再次回到冰墙前,这货笑道:“诸位长辈,你们把路堵上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人家渣土上上来一冲,甭管是冰墙还是血肉之躯,都是分分钟碎掉,你们有啥事儿不能派出代表,和政府好好谈呢。” “你是政府的人?你能管拆迁的事儿。”有人问道。 方羽白摇摇头,苦笑道:“拆迁的事儿我可真管不着,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被你们双方无辜的误会,其实我就是想开车去村里小白楼,何家老爷子,那是我爷爷?诸位长辈,咱们都是讲理的人,拆迁的事儿我管不着,但你们不能不让我回家吧!能不能容许我先进去。” 他这一通无辜论,又是讲道理又是谈亲情,老头老太太自认是讲理的,心里都觉得有些理亏。 “可这冰墙都立住了,拆开就费劲儿了。” 有人松了口,自然就有人提条件,“你回家我们不应该挡,可万一放你进来了,他们跟着往里冲怎么办。” “好办!”方羽白笑了笑,回头朝着两个司机高声道:“上车,掉头,回去告诉你们管事儿的,有事找政府,来硬的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那两个司机蒙魔王特赦,慌张上了车启动掉头,不一会就消失在视线里。 墙里的老汉见渣土车走远了,扔出来个铁锹,“行了,他们走了你就进来吧,我们老胳膊老腿挖不动了,年轻人自力更生,自己开路吧!”(未完待续) 第116章 卷土重来 方羽白听完老汉自力更生的言论,心底腹诽道:“老汉你忒也不地道,阻路修墙时候你们人人出力,各个老当益壮,我辛辛苦苦又费嘴皮子又动手帮你们把敌人打跑,你们就都成了老胳膊老腿,让我自力更生了!”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恰是正午时分,朝着里面的老头老太太笑道:“诸位长辈们,你们往后退远一点。别伤到你们,这大雪泡天的连医院都不好去。” 这货看着村民们退出的距离差不多够了,弯腰躲在墙后,右掌贴在冰墙上,火性真气猛然激发,丈余长的冰墙瞬间融化成水,哗啦一声落在地上,若不是他退的快,非得湿身不成。 “竟然是一把神锹!”这货左手拿着铁锹,似模似样的惊讶看了半天,恋恋不舍的模样把这群人看傻眼了。忽然间他大叫一声,右手好似不受控制的一抖,铁锹如标枪一般从手中飞出,嘭的刺入老汉身边的雪堆里,只余下锹把犹自颤抖。 这货轻叹一声,转身摇头上了车,从冰墙缺口进入村子,一溜烟消失在村民的视线中。 那老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雪堆里挖出铁锹,哼哼哈哈的比划了不少当民兵时学过红缨枪法,差点没把腰扭断,也没能挖掘出这把神锹的功能,只能珍而重之的拿回家里,对着神锹下酒苦思。 方羽白到了何家,老爷子的司机兼保镖强哥给他开的大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爷子一个人在客厅里摆象棋,时而皱眉、时而叹息,竟没发现方羽白的到来。 方羽白没有出声,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老爷子一盘棋终究是没有下完,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沉浸在思念之中,老泪纵横。 方羽白清咳两声,老爷子一惊,忙侧身擦去泪水,这才看到是他,叹道:“小白,你这孩子!” “爷爷,我来看您来了!”方羽白走上前去,噗通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子摇头苦笑,将他扶了起来,“你的事情,我听秦金刚说了,原本把他的电话留给你是怕你惹上麻烦,没想到却差点害你在索莱托德丢了性命。” 方羽白沉声道:“在我来看,死并不可怕,若没有索莱托德一行,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也没有脸面再来见您。” “老头子老是老了,心也痛了,却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老爷子道:“莲儿的死,确实是我近些年来经历最痛苦的事情,可那又怎样,人还是得活着,不能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去而跟着离去,否则还谈及什么生命的延续,还哪有可以期待的未来。” 方羽白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是啊,无论你是颂扬老天的赐予,还是感叹命运的不公,能不死,总是好的。 是怕死后归于虚无吗? 不,方羽白经历过亲人离散,死生一线,不想死的原因似乎并不是怕,而是因为活着就还有希望! 生命的无限种可能,让人不忍放弃,即便经受一波接一波的痛苦侵袭,仍旧苦苦期待,这才是活下去的动力。 老爷子靠在沙发上,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沉声道:“我今年八十五岁,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是饿死的,老二是被人摔死的,他们没的时候,不过是**岁的孩子,若是他们还活着,我现在应该已经当了太爷爷了。” 方羽白不知道老爷子还有这样的往事,他明白老爷子说这话的原因,是在安慰他,更是在安慰自己。 “我经历过战争,纵横过官场,痛失过亲人,也遥望过未来,最终到了此年,无论是朋友还是仇人,大多数已经埋入黄土,只有我看着祖国一天天强大,看着后辈们一代一代崛起,这就是希望。人生往事不堪回首,有凄迷也有高兴,可回味而不可沉溺,你心中有正义,骨子里有血性,是个好男儿。不怕死是谓勇,能不死方为智,以后不可轻易置身于险地,能活着,就别死,终究有未来,有希望。” 方羽白点头,能活着,就别死,天下没有比这再大的道理了。 叹息过后是微笑,只为希望! 此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方羽白要亲自下厨,弄一桌东北硬菜,和老爷子喝上两盅,老爷子非要和他杀一盘象棋,便把肉、菜等食材交给保姆吴妈清洗。 方羽白原本棋术就远超老爷子,自发生异变后头脑更加灵活清晰,古谱阵势信手拈来,空灵脱俗,没有一丝匠气,应对起何老爷子不费吹灰之力。 他心有余力,想起村民与拆迁公司的对立,问道:“爷爷,芦苇村拆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之前我来的时候村民将村口封死,与拆迁公司发生冲突,我还和拉土方的人打了一架。” “又打起来了?”老爷子眼睛一瞪,佯装手抖,趁机将車挪了个位置,又大张旗鼓的顶上当头炮,指着棋盘哈哈笑道:“将军,你这竟然出现防守漏洞,将死了。” 方羽白暗自偷笑,老爷子竟然用出作弊这种手段,看来说老人性格像小孩,这句话果然没错。 老爷子靠作弊赢了一局,心情大好,不让方羽白去做饭,非要再杀一盘。 二人正在摆棋,方羽白忽然停了下来,面色古怪。 “怎么了?”老爷子道。 方羽白挠挠头,尴尬道:“爷爷,早上被我叔家的小妹盯上了,这丫头鬼灵精怪,竟然跟踪我来到了这!我出去处理一下,让她回东江。” 老爷子起身披衣,笑道:“来者是客,哪有撵客人走的主人,走,我和你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鬼灵精怪。” 柳如是果然鬼灵精怪,她穿着粉色的绒衣,双手拎着粉色的书包,静静的站在大门口。见方羽白出来,大眼睛里马上就噙满了泪水,嘟起红色的小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强哥手足无措,站在柳如是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方羽白上前悄声道:“小姑奶奶,你怎么跟来了,竟给我添乱!” “我是你妹妹,自然你到哪我去哪!”柳如是眨了一下眼睛,直接把眼泪挤了出来。带着哭腔道:“下这么大雪,人家担心你啊,万一你翻车滑到沟里,冻死路边怎么办,我怎么和我爸交代!” 方羽白一阵无语,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听起来好像是在关心,更像是在咒人。 “你是小白的妹妹?叫什么名字?”何老爷子的话音有些颤抖,一身粉色衣服的柳如是,让他想起了已死去的孙女何莲,二人面貌虽然相差很多,但性格有些相似,都是那样的鬼灵精怪,活泼可爱。 “您就是何爷爷吧?我叫柳如是,我哥哥和我说过您。”柳如是绕过方羽白,上前给老爷子行了个礼,脆声道:“何爷爷,我哥哥早上说要给您做一桌东北菜,可他的手艺和我比差远了,我这不就大老远过来,以防他丢人献丑。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热热闹闹的,我老头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屋里坐,外面冷着呢。” 柳如是回头朝方羽白眯了一下眼睛,那意思是小样的,想和我斗! 柳如是到家后一点不认生,真当自己是大厨了,忙活着要改刀做饭。可方羽白看她的架式就不是那块料,只能在她没有毁掉食材之前,求着她不要亲力亲为,在旁边指导就好。 小丫头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搬来厨房两个板凳,她和老爷子一人一个板凳坐在旁边,对方羽白的刀功品头论足,好似指点江山的将军好汉。 方羽白要抓回主动权,他一边切菜,一边断过柳如是的话,问道:“爷爷,你刚刚说村民们又打起来是什么意思?看村民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到呀。” 老爷子叹道:“这事儿不闹大不行,发展旅游业本来算是好事,可开发公司在补偿方案上做文章,巧取豪度让芦苇村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人失去希望,不闹大了众人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方羽白皱眉道:“补偿方案怎么不公正?为何不找政府去要说法,这样闹下去,万一出个人命就悲剧了!” 老爷子道:“开发公司的补偿,是将现在芦苇村二百八十户人全部迁出,在路南建造综合型社区,依照农户现有住房面积折算楼房面积,并进行适当补充。这方案早就得到了政府的认可。” 方羽白道:“听起来也没啥啊,东江市区拆迁补偿也都和这差不多。” 柳如是撇嘴道:“哥哥,你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这种补偿是在压榨村民的最后一滴血。村民们现在临湖而住,打鱼捉虾,种菜休闲,日子过的惬意舒心。可拆迁后,住进楼房,湖没了、院子没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干坐着等死吗?” 老爷子叹道:“对,就是柳小妹这个意思。拆迁后我的院子、我的桂树、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就都没了。” 方羽白怔怔出神,他还曾羡慕某地拆迁,得到了多少万补偿款,却没想过这么长远的问题。不过现在却不是往长远想的时间了,他擦干菜刀插入后腰刀鞘,透过窗户遥望村口,耳中听到汽车停下来的声音,还有棍棒磕碰、人员吵骂的声音。 开发商的人卷土重来了!(未完待续) 第117章 冲突 刘镇远这阵子是专案组组长,手下不只有刑侦高手,还能优先调动更行各业的资源,隐约有一些飞黄腾达之意。 虽然他的口袋里还是空空如也,肩章也没有多出什么星星豆豆的,但确实得到了许多好处,不只是心里上的优越感,还有无形的人脉资产。 比如他今天开口借车,直接就有好几辆高端越野车供他选择,若是在以前,估计只有小外甥能毫不吝惜的将滑板车借给他,磨磨嘴皮子,或许能把女朋友的粉色自行车骑走。 大多数人都不是圣者,能心鹜八极而知天下,作为普通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的更远。 刘镇远虽然心中还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想法,但此时回首刚毕业时在南塔派出所混过的日子,就好似家乡旱厕里的蛆虫,眼光只盯着每天的新鲜,却根本不知臭烘烘的厕所外面,有无穷大的天地。 他禁不住摇头轻笑,驱车直奔政府大院,先接上了何书记的女儿何清,又在政府大楼后巷接上了杜秘书,最后才在国贸大厦前接上了穿着夹克的何书记,然后穿旧城,直奔芦苇村。 一次机会就能成就一个人,这句话果然没错。 “何书记,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盯紧了薛家的主要人物,随时可以将人控制起来。技术人员也准备就位,保证资金的随时冻结。” 刘镇远这段时间不断揣摩杜秘书的脾性,觉得自己还应该像杜秘书一样,更沉稳、更寡言,才能获得何书记的信任。因此,他只是简单汇报一下就闭口不语,等待领导指示。 何沉舟坐在后面闭目不语,待车辆使出了西城棚户区,这才打破了宁静。 “再等等,我这面还需布局,刑警队长杨易那面小杜给准备些事情,以防止他发现蛛丝马迹。” 刘镇远和杜秘书同时“嗯”了一声,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 等他们到达芦苇村村口时,这里正逢大场面。 十几辆渣土车、面包车横七竖八的停在路上,最外面是一辆四轮朝天的悍马H,这些车辆的挡风玻璃全部碎裂,车窗大多数都爆碎一地。 一二百名村民围在村口吵吵闹闹,浓重的黑烟从人群中腾腾冒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何书记,我下去看看情况。”刘镇远拉起手刹却并未熄火,他害怕发生大规模集体冲突,到时候己方只有自己能动武,必须做好应急逃跑的准备。 “一起去,”何沉舟话不多,却直接推门下了车,走在了最前面,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何清沉静不语,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杜秘书低声道:“小刘,干部考核注重德能勤绩廉,这其中德排首位。君子虽不立危墙之下,但君子也应有必为之事,你要好好思考这些,才能走的更远。” 刘镇远点了点头,沉声道:“谢谢杜秘书提点,镇远明白了。” 他确实是明白了,走到家门口遇到群体事件,若是普通人为了安全可以选择离开,但作为领导干部,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能有分好退缩,必须承担起平息事态的责任,这才是一个优秀领导的德行。 事实上,刘镇远只紧张了一小会,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朝何沉舟点头行了个礼,叫了声“何叔叔”! 原来,当开发商派来的大队人马到达村口,方羽白就腰插昆吾菜刀,和司机强哥赶到了现场。 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二十多个光头壮汉,手持棍棒正在驱赶阻拦在村口的老头老太太,几辆渣土车轰鸣待发,就等着撵走这群人后直接撞碎冰墙,将土方拉到一期建筑工地。 这群光头一边推怂村民,一边破口大骂,大意是你们这群刁民,阻碍社会发展,耽误现代化建设,怎么不去死! 方羽白和强哥赶来后二话没说,直接开打,二十多个光头壮汉却打不过两个赤手空拳的人,被打的哭爹喊娘,节节败退。 二百多村民见状气势大涨,跟在方羽白二人身后助威,一直坐在后方悍马车里的人见形势不对,启动车就要跑。 方羽白登天步迈开,人如游龙窜出,二十多米的距离不过一眨眼而已。悍马车里的人刚挂上倒车档,忽觉地覆天翻,大头朝下嘭的一声磕得七晕八素,原来悍马车已被方羽白一手翻了个底朝天。 方羽白一脚踢碎了车窗,拎着那人的衣领就给拽了出来。那群光头和渣土车司机见状彻底吓破了胆,离车近的就上车,上不去车的人就要四散而逃。 “砰!” 现场所有的车窗见鬼了一样突然爆碎而开,挡风玻璃蛛网密集,碎的不能再碎。这些声音同时响起,好似平地响雷,吓得无人敢再动一步。 “谁敢跑,我就让他像玻璃一样碎掉!都给小爷抱着头,到村口蹲着。” 方羽白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却像是从地狱发出的追魂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稍一犹豫,都乖乖的抱头上村口蹲着。有两个小子被吓破了胆,双腿颤栗挪不动步,被强哥两脚踢翻在地,躺在地上到是比蹲着要舒服许多。 开悍马的那人清醒过来,色厉内荏道:“小子,你不是本村人吧?我奉劝你别趟这次浑水,给自己和家人找麻烦?” 方羽白兜头抽了他两嘴巴子,掐住他脖子不屑笑道:“你谁呀,就是尿裤子那小子说的赵家人?青龙县赵家?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你刚刚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可你要知道,芦苇村这项工程预计投资二十个亿,是县里乃至市里的重点项目,你用暴力阻止工程进度,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这人听方羽白说话痞气十足,怕吃眼前亏不敢再叫板,却想用大局势来压他,让他有所顾忌。 别说方羽白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市委书记的老爹就在人群里看着他呢,他会害怕这样不痛不痒的威胁? “打人者反倒叫屈,你到是无耻到了极致。和我说说,你是赵家的那支小虾米。”方羽白松开了这人的衣领,还似模似样的帮他抻抻衣衫。 方羽白的话虽然糙,表现的却像是在示好,那人还当说的话起作用了,清了清嗓子道:“政府早已经定好了拆迁政策,这是利民兴县的好事,村民们应该支持现代化建设,鄙人赵志敬,芦苇村拆迁办负责人。” “好事,”方羽白冷笑一声,右手一下子掐住了赵志敬脖子,左手大耳刮子就开始抽,“好事动用打手,好事你们得不到支持,好事你叫这倒霉名字,不知道小爷听到这名字就来气吗!” 方羽白下手有分寸,十几个巴掌下去,虽把赵志敬打成了猪头,却没把脑袋打残了,留下什么暗伤。 他掐着赵志敬的脖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赵志敬扔到人群里,“诸位长辈们,这小子说是拆迁办负责人,有问题你们和他谈吧!记住,法治社会,你们不要随便打人,打坏了要犯罪的。” 村民们岁数都大了,不能理解方羽白这种幽默,彻底绝倒,纷纷想老何的孙子怎么这么奇葩,真是可惜了,看起来一表人才,却好像头脑有点病,不清不楚的。 有了这种想法,众人看老爷子的目光都充满着怜悯,甚至有个老太太还凑了过来,要把一个寡妇介绍给方羽白,还不住说那寡妇如何如何漂亮持家,应该不介意方羽白脑袋有问题。 柳如是在旁边推波助澜,说自己这个傻哥哥头脑是不灵活,但有一把子力气,若是能介绍成功,到时候定然会报答老太太。 老太太眼瞅着这门婚事能成,握住何老爷子的手就不松开,咧嘴笑道:“还报答啥呀,一个村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方羽白见老爷子抽了几次手都没抽出来,苦着脸让老太太揩油,实在憋不住笑了,搂着强哥肩膀上远处偷笑去了。 不得不说村民们都是善良淳朴的,这群光头大汉不少被方羽白二人揍得头破血流,年轻人穿衣又都单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村民们就用推车弄来煤炭,在村口隆起了旺火,开始了漫长的扯皮谈判。 何老爷子终于摆脱了揩油的老太太,他的身份不合适去和开发商谈判,就和方羽白等人聊起天起来。 方羽白问:“这些开发商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时至今日,暴力拆迁虽然存在,但也都是针对个别人,一个村子的人都反对,他们以为找些光头流氓就能搞定吗!” 强哥道:“他们可不是没事儿找事,他们有自己的目的。” 方羽白嘿嘿笑道:“我看他们的目的就是被我揍一顿!” “目光短浅!”柳如是虽然是嘴里哼哼,声音小到别人都听不到,可方羽白是谁!超级听力想不听都难。 自从他从开普敦回来后,听众朋友都有了不同的成就,对比下心里已有些自伤。见到柳如是后每次都吃瘪,且又是实实在在的不如人,别提有多憋屈了。(未完待续) 第118章 请叫我雷锋 实际上方羽白脑袋聪明着呢,只不过他骨子里还是个学生,虽然独自生活,尝尽人间冷暖,却因为看的太开,并没有真正的融入这个社会,对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自然没有柳如是看的透彻。 此时心中有气,头脑却冷静下来,所知所学超速运转,终于有些开窍了。 方羽白稍一思索道:“开发商说前期投资四个亿,却只是缓慢的往村子里运土方,莫非是在有意制造冲突,然后通过像今天这种半暴力的手段,让这群老无所依的人屈服,从而顺利开展工作。” 柳如是道:“看来你还算不是朽木,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开发商是在拖工期,等地方政府等不及时候,就会主动出面解决村民的问题。这样他们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效。” 方羽白疑惑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三百里青龙湖,能够开发利用的地段多了,为什么不在没有冲突的地段打造旅游圣地,而偏偏要选中芦苇村。” 柳如是道:“行啊,小白哥,这次你竟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何爷爷,你知道地方政府为何这样死脑筋吗?” 方羽白翻了个白眼,心想小丫头片子哥行的时候多着呢,再说什么叫和你想一起就行,真当自己是天才了不成! 老爷子叹道:“因为芦苇村是千年古村,有历史人文价值,反正文件上是这样说的。” “那这么说他们是不会放弃这里了?”柳如是撅着嘴思考,自语道:“开发商不放弃,政府已经批文,看来只能尽量给村民争取更多的利益了,反正是整体迁移,政府能不能在湖岸的其他地方,原封不动给村民重建一个芦苇村。” 方羽白皱眉道:“如果能重建个芦苇村,那还有什么必要给居民迁移出去,仿造个千年芦苇村作为旅游胜地不就得了!” 柳如是点头道:“我看这主意不错,何爷爷,您说呢?” 老爷子道:“如果能让开发商改变选址当然好,如果村民必须让出芦苇村,那最好也能在湖岸附近再开新村,这样我们这些老人也能安稳的渡过晚年。” “小白哥,你去看住那群光头,顺便把村民们忽悠过来,我把他们的意见统一下。”柳如是很愿意管这个闲事儿,开始指挥上方羽白。 方羽白忽然跳上旁边的石头上向村外看去,轻笑道:“我是得过去一下,爷爷,何叔叔和何清回来了。” 何沉舟当官这么多年,一直非常低调,在电视媒体上的曝光率很低,芦苇村的人只知道小白楼老何,家里挺有钱,有司机又有保姆,儿子在东江当官,却少有人知道是多大的官,到底干什么。个别知道的人都是守口如瓶的老伙计,知道深浅,从不拿这事儿到处宣扬,这才是何老爷子喜欢待在芦苇村的原因。 何沉舟的归来,让柳如是管闲事儿的愿望暂时落空,老爷子似乎不待见儿子,在何清和柳如是的搀扶下回了小二楼,强哥的表现不像是何家的司机,只是朝着何沉舟笑了笑也跟着回去。 方羽白心道:合着你们都走了,却把我一个人扔给大领导,这太不公平了。 只是想归想,面对何沉舟,他还有一句道歉,不能无理的离去。再说他还负责弹压一众光头,万一他走了,这些人暴起伤人就坏了。 “何叔叔,关于莲儿的事……” 何沉舟朝他摇了摇头,沉声道:“回家再谈这些,我去村委会,你留在这看着他们。” 杜秘书打了几个电话,语气非常严厉,着令某些人爬也得在二十分钟内爬来芦苇村。之后跟着何书记一起去了村委会,方羽白则没事儿就和村民聊天,看到哪个光头蹲得不标准就踢上一脚。 过了五六分钟,来了两辆警车,六名警察腆着肚子下了车。 “刘所,你可终于来了!”赵志敬见警察来了,激动的都要哭了。刚想站起来,却被方羽白一巴掌掴在脸上抽了个跟头,“你小子不长记性,忘记我和你说什么了吗?抱头蹲着!” “谁让你打人的!”一名警察冲上前来拽住方羽白的手,却发现硬如铁柱,难以撼动分毫。身后的五名警察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枪,顶在了方羽白脑袋上。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抓他啊,要是没有他,我们都被这群光头流氓打死了。” 村民们见警察要抓好人,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警察怕有哪个大胆的老头老太太撕扯导致枪走火,打死了群众这辈子就完了,被迫又塞枪入套,用手死死按住。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一时间唾液飞溅,六名警察避之不及,亲身感受了抱头蹲在地上的流氓的遭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被人民所唾弃。 方羽白早有先见之明,趁着村民没有合围之时就迈开登天步,游鱼一般窜到了外面,拎起到底的赵志敬,啪啪又是两嘴巴子,“姓赵的,给你涨点记性,再敢随便说话,我也让你尝尝屎尿齐流的滋味,来,给你主子打个电话,我要和他谈谈。” 赵志敬想到开渣土车那个远房亲戚的悲惨遭遇,心里不寒而栗,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们在芦苇村被抓了,现在有个人想和你说话。” “你爸?赵家管事儿的?”方羽白问道。 赵志敬点了点头,电话那头问:“对方是谁?被抓了,谁敢在青龙县动赵家的人。” 方羽白拿过电话,冷笑道:“我从早上就一直听闻青龙县赵家,看样子很出名,芦苇村开发的事儿你说的算吗?” 电话那面沉声道:“你绑架了我儿子?” “你儿子还不值得我绑架,不过看他的脸到是被我打成了猪头,你最好亲自来一下芦苇村,否则破了相以后不好相认。”方羽白知道自己保护村民在先,又有何书记父亲支持,无论怎么波及,总不会再被关到看守所。他刚刚听杜秘书打电话,并没有给谈及开发商,怕之后又出现推诿扯皮现象,因此自作主张要挟开放商主事儿的过来。 “你是谁?”电话那面恨声道。 “请叫我雷锋,限你二十分钟赶来,过期不候了!”方羽白轻轻一握,冰寒真气陡然激发又收回,五六千大洋的肾六竟被捏成粉碎! 赵志敬看着白黑相见的粉末如沙子般从方羽白手中滑落,心里哇凉哇凉的。他不是心疼手机,而是担心方羽白这样非人的战斗力,来几个爹也不够他捏的啊! 六名警察好不容易从群众斗争的汪洋大海中上岸,还没等展开“营救”行动,就见远处陆续续开来好几辆车。 青龙县不算大,体制内有点头衔的官员都能混个脸熟,这六个警察对县领导的车尤其熟悉,看到车牌号基本就能确定是谁,刘所整了整衣冠,让五人待命,自己迎了上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琢磨不透一个小小的村里冲突,怎么就能惊动了县警察局长、副县长,哦,不,后面还有县长、县委书记的车,看这架式,但凡能没事儿上报纸的主,一个个都来了。 刘所颠颠跑到县警察局长车旁,帮顶头上司开了车门,介绍道:“村民与开发商有了些冲突,将开发商的车砸了,人打了,扣在这里不让走,这种事儿不算严重,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还不算严重,大规模群体事件,处理不好你就等着接受审查吧!”王局长没给他好脸看,怒道:“别废话,叫人把车都给我挪开,先把道路弄通畅了。把所有警力都调过来,务必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刘所一愣,王局这话听着不科学啊,昨天晚上还暗示自己,让适当配合开发商工作,怎么今天就变成保护人民群众安全了呢! “还愣着干什么,处理不好你就把办公室挪到芦苇村吧!”王局没空点拨他,迎向身后县长、书记的车。 县里的这群大佬之前就用电话简单的沟通过,现在聚集到了一起,无声中就达成了共识,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去。 芦苇村住着的都是年岁大的老人,平日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却少有人关注谁当土皇帝,因此县里这群大爷们的到来并未有引起太多关注,反倒是何老头傻孙子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诸位长辈们,我听你们和拆迁办负责人说了吐沫都干了,可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咱们扣下人,来当官的我们得和人家谈啊,咱能不能派个代表出来?” “我们就是不想挪地方,自打我祖爷爷起就在芦苇村安了根,谁也别想让我走。”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汉手握红缨枪,让方羽白想到了那句歌词,“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还有没有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方羽白又问道。 “要是能多给钱,能让我们去东江买几套楼,我到是能考虑搬家。”说话的人有五十多岁,考虑的问题少了些感性,更趋于向“钱”看,只不过他刚说出口,后脑勺就被个七十多岁的老妪打了一巴掌,“兔崽子,你娘我还没死呢,啥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祖宅你也敢卖,小心你爹不安生找你算账。” “娘,我爹都没二十年了……”(未完待续) 第119章 怎么会是他 吵吵闹闹的十几分钟过去,方羽白基本问了个明白,九成九的村民都不愿意离开故土,不是因为钱不够,而是不愿断了这份传承。 芦苇村是千年古村,虽然几经变迁,已失去了考古的价值,但却又斩不断的文化传承。这里有传了四五代的祖宅,有耕了百余年的田地,有枯了又发芽的古树,有村民们不忍舍弃的根。 “好,我已经听明白了诸位长辈的想法,大家折腾快一天了,都先回去吧,我一定能帮你们保住芦苇村。” “老何家的孙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有个老人问道。 要给他介绍寡妇的老太天咧嘴笑问:“是呀,孙子,你叫什么名啊?” 方羽白被这群老人问的头大,脱口道:“大家请叫我雷锋。” “雷锋,这名字我怎么有些熟悉,似乎早就死了才对。”老人们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陷入了回忆之中。 “雷锋没死,他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方羽白的语调很有赵忠祥的深沉意味,他恍惚觉得自己有做神棍的潜质。 “小白哥,你又胡闹了!”柳如是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一把将方羽白从石头上拽了下来,充满歉意对村民道:“诸位长辈,实在抱歉,你们应该看出来了,我哥哥的脑袋有些不好使,他的情况根本不能代表大家,我写一份授权书,你们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在上面按上手印,授权我来为大家讨回公道。” 方羽白头脑有些不太好使的事儿,早就被好心的老奶奶传遍了,此时人家妹妹站了出来,自然无人怀疑,纷纷投过去可怜的目光。 柳如是从粉色书包里拿出本字,刷刷下笔,一边写一边念,大意如下:“芦苇村千年传承,历经风霜,其根不断,其源无伤。改革之势,耀耀天光,民心所向,不可阻挡。现芦苇村村民二百九十三人,授权小东北餐饮文化有限公司代为处理守护基业之权利,以村民代表的身份履行所能从事的合法行为。本权力自今日起生效,并一直持续到芦苇村安全之时为止,或全体村民提前撤销。” 这份授权书说的半古不古,村民们只是大概明白意思,但后面说的授权小东北餐饮文化有限公司一说却是都听明白了,不仅七嘴八舌疑惑问道:“不是说授权给你吗?怎么变成小东北什么什么了?” 柳如是笑道:“诸位长辈们,我今年才十六岁,还不到承担法定授权的年龄,只能授权给我控制的公司,这里面好处还多多,你们不仅不需要大冬天出来堵路,打官司时候需要的钱也完全由小东北餐饮问话公司出了,不用你们掏一分钱。” 方羽白悄声问道:“你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出来小东北餐饮文化公司了?” 柳如是笑道:“注册成立十天了,我妈是董事长!” 村民们听不需要堵路,更不需要出钱,纷纷按下了手印,然后回家热炕头舒服过日子去了。 柳如是拿出手机咔咔在授权书上照了几张相,然后收起了授权书,方羽白问道:“你弄这玩意有什么用?” 柳如是悄声道:“笨小白,你不是说商人都不说真话吗?你想我会告诉你!” 此时青龙县那些领导们已经和杜秘书见了面,被领着去往村西头支部办公室,方羽白看看时间,回身拎起赵志敬,恶狠狠道:“小子,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一会你爹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赵志敬慌忙点头,“知道,我会争取劝我爹退出芦苇村开发的。” “别说的我像是逼良为娼似的,我很讲道理的,退不退出也不用你们来决定,如今村民的集体诉求我会反映到市里,我要你们做的,就是少下绊子,否则我不介意去你家拜访,看看赵家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家大业大。”方羽白本身并不崇拜武力,却也明白守法朝朝忧梦,强梁夜夜欢歌的道理,该出手时就出手,匹夫一怒绝不手软。 赵军接到儿子赵志敬的电话后,心急如火撩,却并没有立马启程。他在青龙县的崛起,固然有姐夫贾筠空的资源,但更多的是靠他做人大气,遇事冷静,思维缜密,凡是谋而后动,这才成就了如今赵家的地位。 “雷锋”敢公然在青龙县的地盘上打他的人,绑他的儿子,必然有些来头。赵军先给县警察局长打电话,却一直在通话中,又给县长打电话,也是如此,最终从二线人员口中得知,这些大领导接到电话后匆匆离开。 赵军隐约感觉事情脱离了掌控,他犹豫半天,拨通了一个电话,恭敬道:“禾先生,芦苇村似乎出了点问题,犬子被人扣下了,我想请您帮帮忙。” 电话那面道:“我们之前有过约定,我们只出钱,剩下的事情你来解决。” 赵军道:“禾先生,我们做出的让步已经很大了,但芦苇村那群刁民根本不认钱,死活不肯挪位置。我定下来的骚扰计策原本十分顺利,就在昨天晚上,地方城府已经承诺派遣工作组,帮我们解决人员拆迁问题。可今天中午在芦苇村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先是打了我的员工,后来又将我的二十多人都给扣下了,我怕对方是向您一样的高手,所以,您……” 电话那面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五分钟县城北口见。” 赵军挂断电话,算算时间,若是把车飙飞起来,应该还来得及。 他刚要出门,从楼上下来个长得还算阳光的青年,说话却有些娘,“舅舅,你去哪?我想跟你出去见识见识。” 赵军道:“小亮,舅舅有要紧事儿要办,你在家上上网,晚上舅舅带你去谈生意。” 这个有点娘们的小亮,自然是贾筠空的小儿子贾亮。上次在别墅被打后,贾筠空严令他不准找方羽白报仇,他心里憋屈,就来到青龙县舅舅家里散心。 这里天高皇帝远,学生妹没见过世面,一辆几十万的宝马停在校门口,就能引起不少女生侧目,比起在东江开着四五百万的进口车,却受姬千寻的白眼要好得多。 昨夜他开辆宝马X,花了不到两千元就搞定了两个爱慕虚荣的学生妹,折腾一夜后回到舅舅家,却久久不能入睡。他开始觉得这些学生妹太容易上手,如白开水般索然无味,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姬千寻那冷傲的面容,与之伴随的自然还有方羽白冰冷的言语:“敢动小爷的人,你活腻歪了吧!” 这句话好似梦魇一般出现在贾亮心头,他决定暂时不去想女人,用事业来冲淡恐惧,因此舅舅虽然让他等着,可他却已经穿好了衣服,笑着跟在了赵军身后。 赵军对这个外甥无奈了,他着急去救儿子,只能任由贾亮跟着。 县城的积雪基本清理差不多了,赵军开车飞快,闯了第一个红灯,到第二个红灯时就被交警拦下,交警低着头开罚单,被赵军伸胳膊打了一拳,“你他妈瞎眼了,不认识我。” 小交警还真不认识赵军这个土霸王,他刚调来青龙县,连县长、县委书记都不认得,更别说赵军这种非政府人员了。年轻人初入社会,脾气不是一般的暴,他直接抓住赵军手臂向外一拽,掏出手铐就铐上了一支手。 “下车,严重违章还敢袭警。”小交警伸手按向腰间,这是在警校拔枪的习惯性动作,可他刚来青龙县交警队,还属于实习期,没给他佩戴枪支,这一手就摸了个空。 愣神的刹那,车门从里面猛地推开,赵军从里面窜出,一脚揣倒小交警,劈哩啪啦的一阵乱踢。 小交警先是反抗,后来贾宇加入了战团,没几下就被踢得没了脾气,渐渐失去了反抗能力。 另有交警骑摩托赶来,见是土霸王赵军,哪敢掏枪制止,好所歹说才让赵军收手。 “忙烦你把他送医院,我有急事儿先走了,回头我找你们队长处理。”赵军从车里拿出一沓钞票塞到后来的交警手中,也没时间打开手铐,上车扬长而去。 经过县城北口的时候,赵军停车接上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也没给外甥介绍一下,只是恭敬的道歉,说遇到交警拦车,让您久等了。 中年人看了看赵军的右手的手铐,伸手捏住两边,稍一用力,咔嚓一声将手铐掰得变形,从手上退了下来。 贾亮坐在后面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 赵军一路飞车,在大雪路上飙飞至一百五十迈,到了芦苇村的时候正好踩在了二十分钟的尾巴上。 此时人民群众已经散去,刘队也不需要调派警力保护群众安全,就按照领导要求,开始一辆辆的挪动车辆,让道路通畅。 赵军到了村口,首先看到的就是四轮朝天的悍马,心里咯噔一下,再向前方看去,儿子赵志敬抱头蹲在一群光头的前面,原本俊俏的脸果然被打的高高肿起。 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个年轻人,身边还站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 贾亮看到年轻人,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天啊,怎么会是他。”(未完待续) 第120章 赤脚乞丐 赵军道:“小亮,你认得他?” 贾亮尴尬道:“上个月就是他追到别墅打的我,又是武装直升机又是战术小队的,我爸还赔偿了他四百五十万。这小子很有来头,我爸让我不得再寻他的麻烦。舅舅,你还是先给我爸打电话问一下吧!” “他叫什么名字?”赵军问道。 “方羽白,我听说是叫方羽白,这人揍过陆成翰,打过薛宗仁,当然还有我……”贾亮原本以为自己被打了很冤,此时说起来竟然解开了心结,连和大哥齐名的人都被方羽白打过,自己也不算太丢人。 “嗡!” 赵军和贾亮忽然感觉耳中嗡嗡作响,车内温度陡然上升,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好似要蹦出来一样。 方羽白正和柳如是说话,他现在是主场,自然用不着迎接赵军的到来,只是凝神听车内的对话。 当车内温度陡然升高之时,方羽白的眉心却霎时间涌出一股冷流进入双眼,柳如是厚重的衣衫如同虚设。 刹那的透视让方羽白脸色通红,他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伸出手指朝着车内勾了勾。 车内中年男子冷笑着下了车,大步朝方羽白走来,双足所踏之处积雪融化,离方羽白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双脚布鞋没沾上一点积雪或水渍。 方羽白眉心冰冷,上前挡在柳如是身前,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你杀意如此之重,看样子是想杀我,认得我?” 中年男子没有答话,闭目感应半天,冷笑道:“体内没有一丝真气,不过凭借蛮力,我还以为是多了不得的高手。” 方羽白哈哈大笑道:“心情激动就控制不了杀气。真气能放不能收,走各路而已却将积雪弄化。弄化了也无妨,偏偏又死要面子强自压迫真气,我想你若再多走两步,怕是就成了赤脚大仙了吧!充其量四阶巅峰战力,就真以为天下无敌了吗?” 柳如是从方羽白身后伸出头,果然发现中年男子布鞋的边角呈现焦糊之色,朝着中年男子做了个鬼脸,“就他也能成为赤脚大仙?赤脚乞丐还差不多。” 小丫头鬼灵精怪,一句话就把中年男子的火气全勾了出来。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浑身真气全力运转,一股炽热的劲气四射而出,一步迈出三米,再一步已经出拳打向了方羽白的面门。 拳未到,拳风已至,炙烈如火。 正如方羽白所说,无论此人杀意多么强烈,真气多么澎湃,却也不过是四阶修者,真气不能外放,就必须要与方羽白肉身对战。 肉身对战,方羽白又何曾怕过他人! 双拳相击,轰然巨响,方羽白蹬蹬后退四五米远,被柳如是扶了一下才站稳。中年男人一步未退,足下布鞋却又焦黄了几分。 中年男人右手微微颤抖,他没料到方羽白光凭肉身之力就能抵挡自己,若不是自己早已迈入四阶余年,日夜温养肉身,刚刚的一拳怕是最起码要断掉几根手指。即便如此,他也因为方羽白的一拳而真气四散,差点没把布鞋点燃了。 方羽白哈哈大笑,原本他眉心冷流自动激发,双目出现透视能力,还以为这个中年男子会有多么的危险,没想到双拳相击的瞬间,他发现中年男子体内真气甚至还不如当初的飞天狐狸莫桑,他虽没有必胜的把握,却相信自己短时间不会输。 大白天的周围还有六个警察,只要不输就是赢了。 “不过如此!”方羽白甩了甩手,后脚用力一蹬,前脚一踏,身体如弓矢般弹射而出,眨眼间便抢出四米多远,中线出击,一拳如山崩海啸般击出。 “好快。”中年男子右手犹自颤抖,不敢再硬碰硬,撤步看似后退,左右手却向前交叉迎上,正好架住了方羽白这一拳,趁势身体一扭,双臂缠住方羽白的右臂,就要发力旋绞,正是擒拿手双臂绞杀的招式。 方羽白岂容他绞断右臂,眉心真气陡然冲向全身,一层冰霜霎时间沿着二人手臂相交出布满中年男子全身。 中年男子闷哼一声,周身气息陡然散乱,架住方羽白右拳的双臂绞杀失去了真气的护持,威力大减。 方羽白右拳变掌,在男子左臂关节处拍下,咔嚓一声脆响卸下关节,紧接着拍向男子右臂。 中年男子眉毛头发上镀上一层白霜,猛然间大喝一声,双脚布鞋呼啦一下子燃烧起来,右脚已经蹬起,踹向方羽白小腹。 方羽白此时完全能挡住这一脚,然后一掌敲碎男子的胸骨,可他如今已经占尽优势,又不是在拼命,所以哈哈大笑,登天步甩开,避开了先一步飞出的火鞋,急速退出了五米多远。 “果真成了赤脚乞丐,还是个残疾的!”柳如是躲出了很远,却指着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左臂取笑。 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瞪了柳如是一眼,右手握住左臂,向上一推,咔嚓将小臂接上,转身快跑而去。经过赵军车时也不停留,不一会就消失在白茫茫天地之中。 “下次记得换双不怕烧的鞋。”柳如是声音清脆,在这空旷的雪地里传的特别远,中年男子这会功夫已经跑出了五百多米,却也听到了小丫头的寒声,气的一口鲜血喷出,踉踉跄跄而去。 赵军彻底傻眼了,他第一次见中年男子的时候,被对方轻描淡写拍碎老板台的手段吓住了,一直尊称对方为先生,当作自己的杀手锏。 今日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原本以为禾先生出马,应该手到擒来,没想到禾先生和方羽白只是说了两句话,简单的交了两下手,忽然间禾先生就手臂脱臼,布鞋燃烧,然后逃也似离开。 最可气的是这厮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芦苇村开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跑了,难道自己能做得了主! 赵军心里有气,但儿子还在地上蹲着呢,他必须硬着头皮去面对方羽白。至于芦苇村旅游区开发,见他娘的鬼去吧!政府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这段时间不过是拉拉土方,连一百万都没花出去。谈好了或许还能弄出一笔违约金来。 赵军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道:“小亮,你在车上待着,舅舅去会会他。” “舅舅,我跟你去,我爹给了他四百多万,总不能见面又打我。”贾亮关键时候到是有些胆量,他当先推开车门,下车又为舅舅开车门,跟在身后朝方羽白走去。 方羽白抓着赵志敬的胳膊,半托着往前走,直接推到了赵军的怀里,“你们爷俩叙叙旧,我处理点事儿。” 他处理的事儿很简单,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小本本,对着面包车里的刘队晃了晃,然后装起证件,伸出右手。 “刘队是吧?国家特种部门,你懂的。” 刘队看的分明,小红本上金色的国徽刺目耀眼,虽在表皮没写名字,但结合方羽白的淡定表现,县级领导们路过而不询问,这男人的身份都应该不是假的。 “懂,我懂!”刘队慌忙点头,从兜里掏出卡片照相机,把内存卡直接拿了下来,掰成了两半。 方羽白笑了笑,把照相机和断卡都拿了过来,双手一搓,化成一堆废弃塑料。“虽不是机密,但这事儿能封口就封口,你们懂得。” 这货从兜里拿出个钱包,看牌子竟然是迪奥,打开来随手抽出一沓钱,约摸有个三四千,直接塞到了刘队手里,“特种部门规矩多,不好意思了,这钱和兄弟们吃个饭,压压惊。” “这怎么好意思呢!”刘队想把钱推回去,方羽白已经笑着离开了。这钱包是他揍赵志敬时顺手牵羊拿来的,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他从来不心疼。 他对着赵军冷笑道:“赵老板,儿子我还给你了,芦苇村村民不愿意离开旧址,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我们只是开发商,具体的事情要没有政府开口,我们想撤也撤不出去。”赵军不只是个商人,他还是青龙县大佬,心中虽有惧意,但言语上却不会软弱,更不会像“先生”那样逃走。 “若是政府说不动芦苇村,你们还能继续开发吗?”方羽白问。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不动芦苇村,三百里青龙湖,找出一块适合开发的位置太容易了。可谁知道政府是怎么想的,非要拆迁芦苇村,我也是受害者。” 赵军说这话时目光闪烁,实际上虽不是他想拆迁芦苇村,却也不是是政府要这样做,这一切都是那位禾先生要求的。当初政府公开招标,他凭借关系和姐夫贾筠空的注资,成功拿下青龙湖旅游区开发项目,这之后姓禾的就找来“洽谈”,先是轻轻一掌拍碎了厚重的老板台,然后又以四个亿的资金作为筹码,要芦苇村那块地。 旅游资源开发不同于普通的房地产开发,不仅无法预售房回笼资金,还需要在开始就注入大量资金,而后期能否回收成本却是未知数。姓禾的承诺只要拿下芦苇村,四个亿立马到账,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何况能拿出四个亿的高人,其背后必定有强大的财团支持,能有机会结交禾先生这类高人,终归是有好处的,他岂会错过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121章 男儿血性 方羽白眯着眼盯着赵军冷笑不语,忽然对旁边的贾亮道:“你舅舅喜欢动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我却喜欢动手,不如你帮我劝劝他?” “我,我……”贾亮想豪言壮语几番,但看到方羽白冰冷的眼神,所有的勇气都泄了,暗自扯了扯赵军的一角,低声喊了声舅舅。 “你想怎样?”赵军上前一步,将儿子和外甥护在身后。 方羽白笑道:“赵老板,看你也是明白人,花钱做生意的事儿我也没兴趣掺合,但关于芦苇村开发的事情,我要听到实话,我要看到你的解决方案。” “我和青龙县政府已经签订了合同,关于芦苇村开发的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而是去询问地方政府。我只是商人,按照合同办事。”赵军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放弃既得利益的,他还想搏一搏。 方羽白摇了摇头,一把掐住赵军的脖子,敢踢腿就摘下腿关节,敢动手就摘下肩关节,眨眼间赵军四肢关节都被摘下,二百多斤的身体悬在空中,脸被勒得成了猪肝色。 “看来你根本没在意我说的话,我这人不喜欢浪费脑细胞,只喜欢动手。你他妈也说三百里青龙湖在哪都是开发,为啥就看中了芦苇村?还政府想拆迁芦苇村,你脑袋进水了吧。刚刚那个赤脚乞丐很明显不是你的人,他是谁?” 方羽白将赵军扔到了雪地里,一脚将辆空面包车踹下路基,冷声道:“我的耐心有限,你若不想说,就再也别说了。” 赵军四肢被摘脱,豆大汗珠往外冒,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赵志敬蹲跪在老爹身边,却哪也不敢碰,心里的惧怕感直线上升,哭声道:“求求你了,先救救我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和你说。” 贾亮见方羽白站着不动,在旁边颤声道:“一百万,求你快点治好舅舅。” 方羽白一巴掌拍到贾亮肩膀,差点没把这小子打趴下,“妈了个巴子的,你真当小爷是抢劫勒索的不成,动不动就提钱,多俗气。” 这货嘴里说的谈钱俗气,却在擦家而过的瞬间把贾亮的钱包给顺了,不动声色的揣到了怀里,这才抓住赵军四肢一震抖动,算是给关节接上了,可粗劣的手法却让赵军惨嚎不已。 接上关节,方羽白道:“啧啧,这接骨的手法,我也是醉了,你放心,下次一定比这次舒服得多。” 赵军偷偷瞄了眼躲在前面面包车不出来的警察,在回头看看停在路边青龙县要员的车辆,心知今天算是彻底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不过是做生意的人,犯不着为谁死扛到底,这才将原因说了出来。 方羽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朝身后的柳如是悄声问道:“拆迁个芦苇村,用得着四个亿吗?” 柳如是道:“农村土地就算是三百一平米补偿,芦苇村算上复合式楼房,往大了说也就十万平方米,拆迁费用三千万,算上人员、送礼、再建设等各种费用,两个亿撑死了。” “也就是说拿下芦苇村,净赚两个亿。”方羽白心道小爷勒索一百万都高兴的不行,这厮却一下子就能净赚这些,怪不得姓赵的非要和村民死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方羽白问赵军道:“那个姓禾的脑袋进水了,这种亏本买卖也做?” 赵军低声道:“他让我保密……怕是不想让人知道。” 方羽白道:“好了,事情说明白了,青龙县大佬们都在村委会谈事儿呢,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主动提出不拆迁芦苇村。”赵军让儿子扶着他上车,想开车进村。 方羽白骂道:“看你挺精明的人,脑子被打坏了吗?大佬们都是步行进村,你小母牛坐飞机敢开车进去,牛逼上天了吧!” 赵军心想县城大佬都是自家兄弟,还能在意这点事儿!但他不敢违逆方羽白的意思,只能在儿子和外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村子里走。 此刻青龙县的官员们正在村委会里,热烈的讨论芦苇村开发一事。 官员们想出各种奇葩方法试图解决村民问题,但就是没人主动提出不拆迁芦苇村,另寻他处开发旅游资源这样的话,因为这些人都多多少少拿了赵家的好处,反正是动嘴皮子的事儿,咋还不是办! 何沉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的实在心烦,撂下话道:“村民不欲搬离故土,青龙县也没到非要拆迁芦苇村的地步,如何避免大规模群诉事件再次发生,你们拿个方案,方案出不来,你们也就别回家了。” 何书记起身就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没时间、也没必要和这群尸位素餐的人耗下去。 杜秘书快步走在前面,给领导开门,正巧赵军三人也到了门口。赵军抬头一看,惊道:“杜秘书,我是青龙县赵军,这么巧在这遇到您。” 在这看到杜秘书由不得赵军不惊,青龙县的大佬齐聚芦苇村就让他有些疑惑,猜想有可能是市里派人调查,此时再看到何书记的秘书杜海,若还猜不出站在屋内阴影里的人是谁,他就不用再混了。只不过作为商人,他知道此刻不宜上前“认出”何书记,应该装作无知无觉,不动声色的表明立场,这样才能赢得何书记的好感。 杜秘书沉声道:“是赵总啊,你来的正好,里面正研究芦苇村拆迁问题,你是当事人,可以进去听一听。” 赵军叹道:“我正是为此事来的,今天村民与工程队发生冲突,我听村民代表说村民们不愿进行拆迁重建,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我们最初的方案有漏洞,想和政府商量一下,能否不对芦苇村进行全面拆迁,而仅仅是旧村改造,且向东延续万米作为新村,用以开发旅游资源。” 杜秘书朝身后看了看,何沉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点头道:“我是东江市委书记何沉舟。你这个想法很好,你们作为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每一个方案都要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这样才能获得支持,顺利开展。你进去吧,将你的想法和青龙县的领导们说说,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原来是何书记,在这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赵军还待装模作样的说些马屁话,何沉舟打断他的话道:“杜海,你带赵总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何沉舟朝赵军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赵志敬,和刘镇远出门而去。 方羽白本来在何家改刀做菜,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儿,折腾完回来都快两点了。他系上围裙,一头扎进了厨房,运刀如飞,又是高压又是爆炒,等何沉舟回来的时候,八热四凉都做了出来,就等着摆桌吃饭了。 饭菜做的十分可口,只可惜与方羽白最初的设定不一样。他本来想着做上一桌好菜,和老爷子喝上两盅白酒,就能抛去所有不快,重新开始心的生活。 可是何沉舟的回来,不仅一下子多出了四个人,更多了一种压抑和沉闷,众人都闷头吃饭,一时无话。 强哥等人简单扒拉两口就下桌了,柳如是像是淑女一样小口小口吃饭,其目的自然是赖在餐桌上看故事。 至于方羽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想起身离开觉得不太礼貌,死皮赖脸的留下又觉得浑身不舒服。 何沉舟看出了他的不安,沉声道:“责任不在你身上,你不必耿耿于怀。你为莲儿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今清儿恢复过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上学,让自己尽快的成熟起来,才是你们如今该做的。” 何沉舟顿了下,叹道:“实际上我对你前往索莱托德的事情并不赞同,事情发生了,要学会理智面对,疯狂和悲伤解决不了问题,有的时候,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看你不是理智,你是麻木!”何老爷子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道:“你所谓的理智,不过是思前想后,患得患失,你才四十一岁,活的却还不如我这个八十五岁的老头。” 何沉舟沉默不语,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欠缺,在这个社会上,青春年少的血性激情,闻之固然令人欣喜,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还是必须先学会保护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才能在路上走的更长久,这些年来他在官场一步步走过风高浪险,就是最好的明证。 老爷子看到儿子皱眉心情就不好,他起身要走,却被儿子拉住胳膊,“爸,芦苇村不会被强制拆迁,我会让杜秘书持续跟进的。” “今天是小白在这,否则说不准要死几个老伙计,看电视里的警察永远是后知后觉,我看你现在就是如此!”老爷子甩开儿子的手,却终归没有离开餐桌。“吴妈,把那坛好酒取来。” 何沉舟道:“爸,您的身体不能喝酒。”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瞻前顾后,可惜了血性男儿身。” 何沉舟觉得双颊火热,父亲的话好似巴掌一样狠狠的抽在脸上,他亲自起身接过酒坛,给父亲倒酒。 我怎么不是血性男儿,父亲,为了你这句话,我醉一次,又何妨!(未完待续) 第122章 监视 何书记这次实打实的喝醉了,被杜秘书扶到床上后就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下午三点多,青龙县头头脑脑和开发商赵军终于拿出了整改方案,对芦苇村拆迁一事做出了细致的安排,且让杜秘书代为审阅指导。 方案首先承认,县里的前期决定犯了急于求成的错误,忽略了人民群众对于文化传承的要求,又没有做细致的安排工作,致使发生群体事件,危及到群众安全。为此相关人员该记过的记过,该降级的降级,至于跑去县城里探亲未归的村支书和村长直接免职,另行选举前由县里指派人员负责日常事务。 其次,芦苇村继续保持现状,不再列入拆迁范围,但依然划入旅游区整体规划,政府将投入一千万用于芦苇村基础设施建设,将群众利益落实到实处。 最后,青龙县与赵氏财团的旅游区开发项目合同依然有效,但具体地点做出修正,为现芦苇村以东三公里处。 何书记喝多了,杜秘书就将这份方案主要内容向何老爷子说了一遍。 只要不动芦苇村,何老爷子自然没有意见,工作人员马上在村委会布告栏张贴告示,并着手与赵氏集团重签合同,报备上级单位不提。 芦苇村的事情基本解决,赵军找了个机会给姐夫贾筠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贾筠空道:“这事儿你做的不对,我早就和你说过,姓禾想要芦苇村,摆明了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四个亿对于普通人来讲是天文数字,但对于赵氏集团来说,却也不是非拿不可。尤其姓禾的不是普通人,弄不好就惹怒一个庞然大物。” 赵军干咽了口吐沫,这事儿刚发生时他还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此时被姐夫一分析,忍不住想抽自己两耳光,“姐夫,姓禾的被方羽白打跑了,会不会再回来找我的麻烦?” 贾筠空道:“对方能轻易扔出四个亿只为芦苇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麻烦也就必然会有。不过姓禾的不敢声张,应该不会采取太过激烈的行动。” “姐夫,不用太过激烈,就那姓禾的找机会拍我一掌,不就把我打的四分五裂吗!”赵军此时终于知道了害怕,试探问道:“姐夫,你说我能不能雇佣方羽白保护我?” “别,据我对方羽白的了解,他不会和我们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何况这小子还有些邪性。”贾筠空像是在回忆,“我年轻时在燕京打拼,曾有个传奇人物搅动天下风云变幻,后来突然间销声匿迹了。那人和方羽白长得很像,若二人真的有关系,和他靠的太近,也不是件好事。” 赵军急道:“那怎么对付姓禾的啊?” 贾筠空道:“不用担心,华夏之大,就是不缺武林高手。小宇前些日子去青城山有幸结实位得道仙长,他的三个徒弟都被小宇请下了山。这三人吐气成冰,剑气伤人,奔跑起来快俞奔马,比刘翔还快,我让小宇带着他们去你那玩一阵,运气好志敬还能学两手。那姓禾的和你没有大仇,见事不可为相信不会硬碰硬的。” 赵军打过电话后心里稍安,带着儿子和外甥走到村口,看到被方羽白单手掀翻的悍马,心里没来由的一哆嗦,从车里拿出支票本开了张百万支票,在村里东问西问找到了何家小白楼,恭恭敬敬的把支票放到方羽白手里。 “方先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点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您手下。” 方羽白看看支票金额,暗自嘀咕,打一架一百万,这都成了明码标价了,若是一个月来一次,一年下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千万富翁。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方羽白不动声色的揣起支票,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钱包,大咧咧道:“我在村口捡到两个钱包,还没来得及看,是不是你们的!” 赵志敬和贾亮看着钱包眼熟,一摸身上果然空空如也,接过钱包就开始感谢,趁机邀请去县城坐坐,喝喝酒交流感情。 方羽白的时间比金子还贵,哪有时间理他们,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货倒是没一口咬死不去,互相留下了电话,说有时间拜访云云。 送走了赵军三人,他回屋又陪老爷子说了会话,来芦苇村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拉着柳如是便想告辞离去。 可没想到柳如是与何清一见如故,撅着嘴不想走。 “方羽白,在这住两天,周日晚上咱们一起回东江。”何清装起手机,拉住柳如是的手。 方羽白的手机嘟嘟响起,来了条短信,发信人竟然是身边的何清,短信内容如下:“柳小妹的性格很像莲儿,再待两天,让爷爷高兴高兴。”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方羽白没法再走了,他挠头道:“我其实到不急着回去,原定就是要开车绕到青龙湖对岸的云山办点事。” 老爷子道:“开车绕过去就远了,最近的路是划船过青龙湖。我前些年总带着清儿和莲儿去云山里面转悠。不过七十二峰连人烟都没有,你去那办什么事儿?” 方羽白沉声道:“我在开普敦时曾拜师学医,师尊死时曾嘱咐我将他的骨灰葬在云山之巅,擎天石下。” 说起生死的话题,就显得有些沉重,尤其是何莲死后连尸体也失踪了,更是让人怅然。 老爷子叹道:“我想,你师尊怕是没亲眼登峰见过擎天石吧!” 方羽白道:“应该看过吧,我师尊的孙女,也就是秦大哥的妻子此刻应该就在望日峰。” “你师尊是轩辕家的人。”老爷子惊道:“我说秦小子怎么和我吱吱唔的隐瞒许多事情。” 方羽白问:“您认识我师尊?” 老爷子摇头道:“我不认得,但却听说过。咱们不提他了,出去远观一下这座望日峰。” 四人穿上衣服走到湖边,青龙湖烟波浩渺,目力穷尽之处,能隐约看到一座座黝黑的山峰拔地而起,好似持戟而立的巨人,千万年来在守护着青龙湖一般。 在群峰中间,有一座山峰如鹤立鸡群,远远望去竟比周围的山峰高出两倍忧郁,从白茫茫的地下直插入白茫茫的天上,与天柱无疑。 “看,那最高的就是云山之巅望日峰,此峰海拔二千三百三十米,且接近直上直下,无法修建任何索道,自古有传望日峰上有擎天石,但因望日峰地势陡峭,山风呼啸,连普通的民用直升机都飞不上去,因此也就少有人知擎天石的事情是否为真。十年前我曾做过武装直升机登过峰顶,算是真的见识了什么是擎天石,那是一方洁白如玉的巨大,站在巨石下面,感觉自己小的如同蚂蚁。小白,这个时节登望日峰不会比等珠峰简单多少,你带好工具带了吗!” 方羽白听轩辕晴说过小时候曾跟随爷爷上过望日峰。后来轩辕晴飘然离去,给他发信息说去云山之巅结草而庐,他想当然的认为望日峰不过就是一座高一点的山峰,此时听了老爷子的话,方羽白有点傻了,连民用直升机都飞不上去的高峰,这大雪天的徒手能上去吗! “我带了双手套,也许可能差不多能上去吧!”他吱吱唔唔,说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你要是达到了秦小子的水平,登峰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太晚了,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咱们过去瞧瞧。” 冬季天黑的早,下午五点多些,村子里就彻底静了下来,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归人。 何家小白楼里迎来了少有的欢声笑语,皆因有一个像何莲的少女存在。 何沉舟酒醒后也和众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方羽白悄悄问过他可知冷凝雪带何莲尸体去了哪里,何沉舟心跳陡然加快,却摇头说不知。 何沉舟偶尔看向柳如是,眼中忧色渐浓,不长时间就叫上杜秘书和刘镇远去书房谈话。方羽白心中猜疑,开始凝神细听。 小白楼对面三百余米处有个小院,主人是个八十多岁的小老头,今天芦苇村保卫战圆满成功,他特别弄了几个小菜庆祝,还喝了二两老酒,晕晕糊糊中听到狗叫,有人敲门,打开看是个挺俊俏的大姑娘。 “姑娘,你找谁啊?”小老头问道。 “大爷,我来芦苇村旅游,看您二楼靠湖边的房间挺好,想租住几天。您看行吗?”姑娘声音有些粗,却很有礼貌。 “租啥呀,这家里空屋子多,只不过我一个人懒得打扫,你要住就自己去打扫吧。”小老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随便敲个门就敢说去人家住,这也就是岁数大了,没有念想了,否则不得危险啊! 俏姑娘就这样住进了小老头的家,她泡了碗方便面端上楼,插上房门后关上灯,从旅行背包里拿出瓶香水四处喷了喷,最后取出个带摄像机的望远镜,很娴熟的夹在了窗户口。 俏姑娘一边吃面,一边调整望远镜,将小白楼里发生的一切尽摄眼底。(未完待续) 第123章 诡影 方羽白偷听了会书房内的谈话,无非是秘密调查取证、稳妥布局收网之类的公事,并没有提到有关何莲的消息,他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也就选择性的屏蔽,专心和老爷子下棋了。 何清拿着遥控器翻台,却总也选不出值得看下去的电视,方羽白笑道:“小时候家里就一两个台,每天抢着看电视看的高兴,现在几十上百个台还没有能看下去的吗!” 柳如是道:“现在的电视节目很多都有失水准,也不怪清姐姐看不下去。就拿这个武则天秘史来说吧,仅就服饰穿着就漏洞百出,各个朝代的帽子、衣服胡乱搭配,尤其是服装开放奢华,根本不是唐初的真实写照,整个电视剧剧情漏洞百出,除了看颜值外只能看胸,胸减掉了大家就开始议论剪胸风波,这样的电视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啊!” 她声音清脆,虽然言语略有激进,但却是有独到的见解,何清看电视无趣,反倒是听了她的评论激发了些兴趣,在小丫头的评论中,开始了看电视寻错之旅。 九点多时老爷子累了,众人初步定下明早渡过青龙湖去云山望日峰看看,因此也就关了电视,回房睡觉。 何书记等人还在书房密谈,方羽白经过书房时,忽听刘镇远道:“何书记,监听组人员来电,薛成海刚刚收到一条短信,内容为紧滑,像是骚扰短信。但之后薛成海表现比较奇怪,先是在别墅里走来走去,后来又带着儿子薛宗仁跑去公司连夜召集会议,现在还没有结束。” “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薛宗仁!”方羽白停下脚步,这才明白为什么何书记看起来有些奇怪。 方羽白一直怀疑是薛宗仁买凶杀人,就在下午与何沉舟谈话时他还说过自己的猜疑,但何书记告诉他不要再管此事,没想到何书记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他敲开了书房门,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拿着纸笔写道:“你们的布局已经泄密,很可能薛成海已经着手准备外逃。” 刘镇远侧头看后大惊,先是拉上了窗帘,然后在房间四处张望,确定没有隐藏摄像头后朝何书记点了点头。 何书记执笔写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调查了一个月,都是秘密进行,被调查的人一直表现都很正常。” 方羽白写道:“紧滑,为东北黑话,意思是情况不妙,快速逃走。你们说薛成海刚刚收到短信,和可能这里已经被监听,刚刚说的话暴露了。” “这不可能,”刘镇远开口道:“我已经做过全面的检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最起码我就听清了你们的计划。”方羽白扔下笔,开口道:“相信我,现在去补救或许来得及。” 何沉舟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回东江。” “我跟你们回去,夜路不好走。”方羽白担心这里被人监听,何沉舟回去的路上会发生意外。 几人匆匆下楼,临行前却惊动了老爷子,方羽白嘴上说送何叔叔回东江,眼睛却眨了两下,老爷子心领神会,叫来了强哥。 “让阿强送,他的车技没问题。” 方羽白中午时还和强哥并肩作战,发现强哥毛孔任意张合,气血充盈澎湃,身手矫健敏捷,即便没有修出真气,也该有三阶修者的战力,护送何书记应该没有问题。 送走了何沉舟等人,方羽白和老爷子在卧室里拿着纸笔对话。 “爷爷,何书记在书房密谈,却被人监听,这段期间有外人来过吗?” “没有,会不会是手机被窃听。” “刘镇远说检测过手机,不可能被监听。”方羽白起身站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外面夜色浓重,村民们都已关灯入睡,没有一丝光亮。 他放开双耳去听,没了高楼大厦阻挡的村庄宁静安详,除了偶尔的鸡鸣犬吠,静的只剩下冬季的风声,好似巨兽的呼吸,呜咽中吹入心底,没来由的让他有一丝心悸。 二人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摆上棋盘开杀,对于象棋爱好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下棋更放松的事情了。 一个小时左右,何沉舟打来电话,告诉父亲已经安全到达东江,明日强哥会带人过来处理。 留在何家的人都没有什么秘密的话,就算有人窃听也不怕,大半夜的无非是呼噜声。方羽白连出狠招,把老爷子杀得丢盔弃甲后,就告辞回房休息。 可实际上他回房后并不敢睡觉。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有歹人半夜摸上来,一家人都睡的实诚,那就危险了。 他左右无事,便盘膝而坐,凝神感知当初陆无裳在其丹田种下的九颗神木刺。 神木刺名为刺,实则为一股木属性真气,在方羽白那本羊皮卷内也有相应的运转之法。这股真气以人体精血为养料,好似树木一样在体内经历四季循环,生生不息。用在医术上则被称为无影针,用在武学上则称为神木刺。 方羽白当初丹田真气被诱发由木而生真火,日夜灼烧肉身,几乎烧成了人干,是这九颗神木刺封住了丹田,才得以熄灭真火,但也彻底封死了他对长生真气的控制。 起初方羽白根本无法感应到九颗神木刺的存在,只觉得丹田处空空如也,像是思感的盲区。没想到在病房日夜看护叶轻眉,体会着一个生命由生到死,又由死转生的涅盘过程,让他有了很大的触动,竟然隐约感到了九颗神木刺的存在。 此时他静下心来凝神细感,九颗神木刺的位置慢慢的清晰出现在脑海之中,甚至更进一步能够看到神木刺在体内吸收精气,缓慢而又坚韧的壮大。 方羽白最初是靠冰寒真气的刺激才得以引出长生真气,直至最后能简单的控制。现在想用同样的办法再来一次。没想到冰凉刺骨的真气蔓延至全身,把他直打冷颤,但在经过小腹九颗神木刺时,好似河水遇到砥石,自动分流而过,并未引发神木刺一丝一毫的松动。 他不信邪,连续试验了几次,冰寒真气不断激发,把卧室弄得有如冰窖一般,丹田却毫无动静。他并不知道解封丹田后会不会再次失控把自己烧成人干,几次试验无果后,也就没有执着下去,停止了这种近似自残的行为。 屁股下的床单一层厚厚白霜,若是化了有口也说不清,好在屋子温度短时间上不来,他拿着去卫生间把霜抖下去,干干爽爽的看不出什么。 刚要回房时,耳中突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 “果然有人来了!” 小白楼上下两层格局不同,一楼西侧是强哥的卧室,二楼西侧则是走廊的窗户,方羽白猜想歹人定是从窗口爬上二楼,欲图行事。 方羽白屏住呼吸,控制好心跳,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卫生间门缝偷偷瞧去,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来的哪里是什么歹人,竟是穿着粉红色睡衣的何清。 “这丫头大晚上干什么?难道是上厕所。可她的卧室不是有卫生间吗!”方羽白怕何清突然闯进卫生间尴尬,刚要拉开门主动出去,就看到何清径直下了楼。 “她下楼干什么?”方羽白感觉怪怪的,偷偷跟了上去。 何清下楼后并没有去哪个房间,而是打开楼门,就这样出去了。 方羽白心头疑窦丛生,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后面。 何清出门后在雪地里纵跃起伏,奔行极快,偶尔停下来回顾,双眼冰冷好似变了一个人。 方羽白不敢跟的太近,凭借超强的听力遥遥缀着,就这样除了芦苇村,大约跑了五千多米,追到了芦苇村南面的密林里。 何清抖了抖手腕,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出掌、踢腿,竟然开始练起武功。 “搞什么飞机,勤学苦练吗?也不至于大半夜偷偷跑出这么远吧!”方羽白躲在远处,心中疑惑不解。 “喳喳!” 一直灰黑的老鼠从方羽白身边跑过,朝何清方向跑去,踩到枯叶发出轻微的声响。何清突然停了下来,弯腰捡起一根枯树枝,朝左右划弧线奔跑的老鼠甩去。 枯枝好似羽箭般飞射而出,砰的一声准确的将老鼠钉在地上。 何清看都没看在地上抽搐的老鼠,闭目细听了一会,继续练功。 方羽白屏住呼吸,仔细看去,何清练的不是太极,也不是咏春,她的出拳线路短而急促,踢腿角度刁钻狠辣,都是一击必杀的歹毒招式。 “这不是何清,更不像是何莲的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羽白想站出来问一问,却怕此时的何清不分敌我,若与之一战,谁受伤都不是好的结果。他悄悄后退出密林,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转身的刹那忽觉得眼前一亮,竟被光晃了一下眼睛。 “咦!”方羽白抬头看了看弯弯的月亮,心想这不科学,如此角度怎么能晃到自己的眼睛。再次重复了刚刚的动作,这次没有光了。 “望远镜!”方羽白一下子想到了狙击电影里常演的一幕:狙击镜反射光芒,被对手发现一枪爆头。 他忙俯身躲在树后,朝之前发光出望去,白雪茫茫,并无任何异常。(未完待续) 第124章 奔跑吧,兄弟 眼睛看不到,不代表耳朵听不到。 方羽白将听力完全放开,千米左右低语可闻。 “沙沙沙!”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和风吹积雪的声音几近相同,却逃不过方羽白变态的听力。 “这不是风声,而是人走路的声音!” 方羽白起身追赶,却因不敢太快发出声响,致使那声音却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听力之外。 “强哥不在小白楼,若是此刻有人行凶就危险了。”方羽白心中焦急,却又担心放任何清在此会发生危险,二者难以两全。 方羽白稍一犹豫,深吸口气,血气翻腾而上,一步窜出丈余,朝小白楼急速跑去。这股翻涌的血气震动喉部肌肉、骨骼,一阵阵低昂啸声从口中发出,上决浮云,下穿黄泉,摇荡山岳,声闻数里。 他气息悠长,久啸不止,忽闻北方水泽之上也传来低沉吟啸,似乎狂风骤起,吹的惊涛拍岸,轰然雷动。 “这是回声吗!”方羽白停止长啸,北方的吟啸之声也渐渐消失,让他心中迷惑。回头望去,何清正快速追来,他没时间神神叨叨的去想啸声,甩开登天步,大步返回芦苇村。 芦苇村里鸡鸣犬吠好不热闹,不少人家开灯察看,生怕招贼。 方羽白悄悄潜回小白楼,却见柳如是站在门口,透过窗户看到老爷子和吴妈都坐在客厅里。 “你没事儿吧?清姐姐呢?”柳如是问。 “回屋待着,她没事儿,我等等她。”方羽白担心何清出现后不分敌我,出手伤人,让柳如是先回去。 柳如是趴在他耳边悄声说:“先你一步,有人入村,但全村狗叫,听不清那人去了哪。” 方羽白悄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柳如是进屋依样画瓢,也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还把窗帘都拉了上来。老爷子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只是静静坐着。 何清回来了,却并没有走正门面对方羽白,而是从西山墙的二楼窗子翻了进去,脱鞋上床,没两分钟竟然发出微微的憨声。 方羽白回到客厅,用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爷子写道:“我去管清儿,你来打草惊蛇。” 方羽白道:“正有此意,可谁来保护你们?” 老爷子指了指吴妈,吴妈笑了笑,略掀一角,露出黑黑的枪身。 方羽白没想到老爷子家里连做饭的保姆都配枪,他第一次正视这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女人,这才发现吴妈气息悠长沉稳,心跳跳动缓慢有力,双手的虎口、食指内侧都有茧子,看来吴妈绝非只有一把枪。 方羽白点了点头,出门拨通了赵军的号码,高声道:“喂,赵总,我是方羽白。” “方先生,存了您的号码了,这么晚有什么事?”赵军眯着眼看了看时间,何止是晚,已经午夜两点了。 “我需要两个警察帮忙来芦苇村翻一遍,能联系到吗?越快越好。” 赵军没想到方羽白会这么快就找他帮忙,若是普通人定然还会记得二人之间的仇怨,推推做做不肯帮忙,但作为一方枭雄,赵军乐不得能快速与方羽白这种高人拉近关系,他马上拍胸脯道:“方先生您稍等,我听说今天县警察局在芦苇村留下两名警员,我问一下,马上给您答复。” 三分钟没到,赵军就回话了,说那两名警员正穿衣服呢,五六分钟就能过来。 方羽白本想让赵军随便找两人冒充警察,只是打草惊蛇就成了,没想过到还真有两个警察。他两个箭步跃上高墙,开始观察四面情况。 若说敌人通过高科技窃听小白楼内通话,方羽白没那技术找出来,但后来何清出楼悄无声息,别说是通过窃听器,就是普通人不正眼看到,都不会发现。唯一的解释就是敌人不只能听到,还能看到小白楼的情况。 能看到就必须藏在对面,方羽白站在墙头,很快就锁定了三幢小二楼。 这时不远处颠颠跑来两个警察,这两人白日里都见识过方羽白的霸道,此时虽大半夜被叫醒,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方羽白跳下墙头,双耳却在仔细听三座小楼的声音,他对两个警察沉声道:“这里是谁家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现在很可能有犯罪分子藏在那三幢楼中的一幢,欲图不轨,我希望你们从这三家开始查起,你在旁策应,以防止犯罪分子逃走。” 这两人隐约听说小白楼里住的是大官的父亲,却不知道这个大官是市委书记,二人认为方羽白就是坏事做多了,心里有鬼折腾人,因此有些不在乎。 “子弹上膛,遇到危险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方羽白声音冰冷,他虽然想打草,却也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个警察不好给他脸子看,略有敷衍的将子弹上膛,走向了第一家,方羽白虽然跟在二人身后,却在用心听附近的声音。 他推测敌人决不可能等到警察上门后再试图逃走,定然会趁自己叫门的时候悄然离去。 因此,在警察敲门之时,他更是全神贯注去听,果然在小白楼正对面三百多米的小二楼那传来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就是你了!”方羽白扔下两个警察,转头就追,只见一个有些纤瘦的身影好似一阵轻烟,急速朝村口掠去。 一路上家犬狂吠,整个村庄再次乱成了一团。 方羽白体力超群,登天步迈开速度远超常人,没想到却离那黑影越来越远,最初只相差才二百多米,跑出村口那人离得已将近三百米。 呼呼风声灌入双耳,方羽白体力仍然充沛,却感觉已经到了奔跑速度的极限,离那人越来越远,他忍不住高声骂道:“奶奶个熊的,有种你别跑!” 二人此时相距已经近四百米,迎着呼呼大风,普通人根本听不到。这本是方羽白发泄之语,没想到前面那人竟然回话了,“你当我傻呀,不跑等着被你打!” 方羽白一愣,高喝道:“是不是你,到处跟着我干嘛?看上我了吗?” 那人咯咯的笑声传入方羽白耳中,让他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你挺自作多情,告诉你也无妨,我没看上你,到是看上你身边的女子了。不和你玩了,下次有命再见。” 那人拐入一片小树林,方羽白才冲出二十多米,就从树林里冲出一辆没牌子的越野车,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方羽白用力狠捶双腿,骂道:“腿啊腿,同样都是腿,你俩咋还跑不过一个娘们。” 不过他转念一想,短短几分钟功夫,已经跑出了三千多米,参加奥运会都能拿冠军了,还能苛责双腿吗! 这货追不上那女人,只能甩开腿再往回跑,跑了千余米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思索。 这不科学,气不喘,腿不酸,力充足,更没有肌肉撕裂之说,为何不能更快? 根据所学物理知识,在理想情况下,人奔跑的速度应该取决于三个方面,一是因为与地面的摩擦力,二是自身动力,三是空气阻力。想奔跑的更快,就要加大摩擦力、增加自身动力、减少空气阻力。 增加摩擦力简单,摩擦力与接触面积无关,只与正压力与摩擦因数即接触面粗糙程度有关,这和跑步运动员穿钉子鞋一个道理。 方羽白试着用脚尖点地跑起,注重脚尖落地时肌肉力量的舒展,果然感觉速度有所提升,最起码状态比以前傻不愣登干跑要好得多。 增加自身动力就有点难了,方羽白现在力量已经很变态,却仍跑不过之前那瘦弱的女子。他凝神感应奔跑时肌肉的状态,发现腿部肌肉只有一小部分参与了用力,致使迈步的频率和步幅无法进一步提高。 方羽白认为这状态无解,调动周身精血之力,促使所有骨骼、筋肉共同发力,这是二阶武者的显著特征,他此时尚不能主动闭合毛孔,感知气血运行,离二阶还有老远的道路要走呢。 那如何减少空气阻力呢!这玩意似乎更玄乎,方羽白瞬间想起了铁臂阿童木,想起了超人克拉克,人家不需要奔跑,把身子一横直接起飞,可自己毕竟飞不了,得直立身体才能前行。 这货摆了个超人的姿势,恨不得能飞起来,北风呼啸而过,吹得他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用起盗术天赋去感知吹来的风,一波接一波看似相同,但实际上每一股气流都有微妙的不同。 方羽白挠了挠头,某些东西在脑袋里似乎要蹦出来,却偏偏看不到摸不着。他双手用力前伸再收回,再前伸,如此反复好像疯了一般,用了二十多分钟走到村口,忽然握紧拳头,用力向下甩去。 “yes,就是如此!” 方羽白不停伸臂感应,发疯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想明白在脑中呼之欲出的想法是什么。 流动的风并不是一个整体,一股股微弱的气流汇聚成风,一阵阵小风汇聚成大风,奔跑时整个身体都迎着大风,自然跑不快,若体力不济还会越来越慢。但若能拆分大风,避开小风,只迎着微弱的气流,速度自然就能提升。 方羽白慢跑起来,左右手交替感知,遇到避不开的大风时,主动伸臂对其进行拆分,身体也轻微的顺着风的方向调整左右高低,果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创一项轻身功法也没什么呀!”方羽白如是想。(未完待续) 第125章 人心似浮云 两个苦逼警察只敲了一家疑犯的门就停了下来,他俩觉得方羽白是大半夜无聊逗他们玩。不过他们也不敢就这样回去,毕竟方羽白是突然间往村外跑,而且这人牵扯的方方面面大人物也太多。 等了大半个小小时,俩警察忽然听到村口犬吠,掐灭烟头望去,一个人影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好似一道轻烟,几个呼吸间就穿过了三四百米的距离,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方羽白。 方羽白离去的时候充其量跑得快点,可回来的时候就无法用一个快字来形容了,简直是奇快、非人类。 两个警察想到中午这货一个人把二十多个光头揍得老实蹲着,把青龙县大亨赵军打的甘心弯腰认错,心里这才有了觉悟,吱吱唔唔道:“您,刚刚走了,我们就停了下来,这就继续搜查。” “不用了,犯罪分子之前藏在对面那家,刚刚逃跑我没追上,去看看户主是否安全。”方羽白当先走去,两个警察连忙跟上,再不敢不上心了。 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开,两个警察感觉不太对劲,拿个铁丝把门栓弄开,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 方羽白道:“人没死,在一楼靠左卧室睡着了,我上二楼看看。” 楼上四个房间,有三个门能推开,方羽白伸手在第四个门上摸了一下,感受到门栓的位置,寸劲一拍将门推开。 屋子里东西不多,床铺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躺过,桌子上有一桶吃过的方便面,方羽白侧头看看,你妹的依然是康师傅。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香水气息,正和当初在花开富贵被白猫弄碎的香水一个味道。 两个警察确认小老头没事儿后也上了楼,他们虽不是专业刑侦口的,但看到方便面和闻道香水味也能确定此屋住过人,趴在窗口向外望了望,何家小白楼尽收眼底,仔细在窗台上发现了支架的痕迹,看来情形果然如方羽白所说,有犯罪分子在监视何家。 “我要求你们将户主暂时带到警局协助调查,最好能做出人物拼图。” 方羽白的要求让两个警察有些为难,他们只是县里的派出民警,连县局都没去过几次。今天所遇的这种行为最难定罪,若是当场抓住,充其量算作偷窥,最多处以十日以下的拘留或一些罚款。可现在人还没抓住,要让目击人描述做拼图这种高水准的活必须去县局,他们还没胆量将这案子定义为什么大案,这样带去县局,不是找批评吗。 方羽白冷笑道:“怎么,怕摊上责任?看来下午的事还没让你们警醒,就这水平,抓不住任何机会,你们也就一辈子在村里值班了。” 方羽白甩手下楼,给何书记打了个电话,对方让他将目击人暂时接到何家,等早上会派人负责接收。 这家的小老头姓段,本就和何老爷子关系不错,知道下午家里住的人欲图对老友不利,还很有可能转头杀人灭口,不用方羽白开口,自己就提出能不能获得保护。 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那两个警察大半夜折腾一番,却毛好处没捞到,等天亮时候回县里报道,在刘所面前叫苦,刘所眼里充满了怜悯,心里却在琢磨,这两个手下智商堪忧,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不久后找了个由头,下放到最偏僻的地方当值。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且说方羽白把老段安排在何家住下,奉送二两小酒给老汉压惊,喝完酒后没过上五分钟老汉就呼呼睡去,到也是随遇而安的主。 何老爷子并没有从何清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丫头偷偷上楼后就沉沉睡去,叫醒后好似宿醉一般,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待天蒙蒙亮时,强哥就带着何书记的人回来了,防窃听专家在楼里排查,取证专家去老段家查找可能漏下的线索,拼图专家找老段谈话,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却基本没有任何成果。 小白楼没有发现窃听器,这在方羽白预料之中,经过两次的交手,他已经能确定那个窥视的女子拥有听力异能。这异能不需要道具,只要距离够,就能听到想听的秘密。以前方羽白并未觉得超级听力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可现如今在敌人身上出现这样的能力,让他感到毛骨悚然。说不准此刻那女子就潜藏在某处,偷听他们的所有谈话。这感觉就好似裸体站在世人面前,再无一点秘密可言。 取证专家在老段家没有发现任何女子留下的指纹,却发现了几根头发。方羽白看着几根头发觉得怪怪的,捏着细细感受,苦笑道:“这几根头发应该不是一个人身上的,最起码有四个人。”专家不相信,可十几分钟后测试结果出来了,证明方羽白说的是正确的,这只能说明女子带的假发。 拼图专家的结果更让人哭笑不得,老段这人没事儿就喜欢喝点小酒,年老记忆力衰退的厉害,睡了一晚上竟然把那女子的模样忘的七七八八了,按照他所描述的拼图出来和怪物无疑,没有丝毫“俊俏”的样子。 调查组在小白楼做了些防窃听布置,之后驱车离去,东江那面前收网,还有许多工作需要。 他们走了,方羽白心中却有阴霾未去。自从回到东江后,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经历过一系列事情后,这种压抑感更加强烈,好似山雨欲来,有黑云压城,大风满袖。 现如今内部有冷凝雪失去联系、何清诡异梦游、轩辕晴枯守峰顶,江南雪不知所踪,外部有个身手奇快,耳力超绝的神秘人一直在监视己方,尤其是那神秘人说的话让方羽白更是不安。 “我没看上你,到是看上你身边的女子了。不和你玩了,下次有命再见。” 神秘人看上的是方羽白身边的女子,若是轩辕晴也就罢了,毕竟轩辕家仇人众多,可为何神秘人又会跑来监视何清呢?下次有命再见,说的是敌人要动手了吗? 方羽白偷偷将心中的疑惑说与何老爷子听,老爷子眉头紧皱,沉思半响道:“关键点在清儿身上,找到她异常的原因,就能找到答案。” “唉!”方羽白心中轻叹,何清之所以会出现异常,根本原因还是那场爆炸,现在他一点主意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收拾好入山的必要东西,坐上何家停在岸边的雅马哈快艇,朝青龙湖北岸开去。 云山峰高碧波上,宛然舟楫随波漾。 方羽白遥望云山七十二峰,感觉群峰似从水天处平地而起,离远时只觉飘渺如画,离近看时才能体会到山的高大与伟岸。 待船靠岸后,人已入画中,再也看不到群峰面貌,只有积雪遍地,草树枯黄,怪石林立,山禽惊鸣。 “真没想到,在高楼大厦遍地的现代,还能有如此未经雕琢的美丽风景!”柳如是十岁起就忙活着赚钱,所见所观都是清一色的现代化建筑,初次见到自然风光,心里兴奋的不行了。 她蹦蹦跳跳像小鸟一样在前面带路,方羽白、何清扶着老爷子走在中间,强哥背着个大包垫后。 众人七拐八停的走了半个多小时停下来休息,再回首已看不到湖水,向前望所有的山都差不多,哪里能分得清是什么峰。 方羽白四处张望好久,叹气道:“爷爷,我一直觉得方向感挺强的,自问不是个路痴,在湖对岸时候也记住了望日峰大概的位置,但若冒然的开车闯入山中,找不到望日峰是一定的了,很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柳如是拿着手机在怪石奇树旁做各种萌动作拍照,还不忘调侃方羽白几句。 老爷子笑道:“高山如帝王,八风吹不动,人心似浮云,何时问本心。小白,所谓高瞻远瞩,不仅仅能用在战略布局上,还可以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你好好想一想,你是真的找不到路吗?” 听完老爷子的话,方羽白与何清都陷入了沉思。 方羽白想:“山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入山后却找不到方向,老爷子说人心似浮云,因为不定,所以总会迷失,这就是自己如今的状态。高瞻远瞩是什么意思?我若站在最高峰,必将群山一览无余,可此时站在山脚,如何高瞻远瞩,找到路途呢?” 何清想的与方羽白不一样,她和众人说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实际上都是假话,相反,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分毫不差的清晰印在她的脑海里,甚至不只是昨夜,还包括她醒来后的每一个夜晚。 每晚的经历,与其说是一个梦,不如说是另一种灵魂的觉醒。 这个灵魂是那样陌生又熟悉,是妹妹的魂魄在自己的身体里复苏吗? 何清想问自己的本心,却无法高瞻远瞩看的明白,内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这不是莲儿的灵魂。 那她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126章 高瞻远瞩 大道理人人都懂,但放在不同情况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方羽白与何清思考了一会,似乎除了更加迷茫外没有太大收获。 “起来吧,迷茫时候就停下来思考,思考不清楚就坚持往前走。只要向前走,就算没有路,也终究会踏出一条路,总有走出迷雾的那一天。”老爷子让强哥搭把手站了起来,大手向前一挥,哈哈笑道:“天地之大,哪里去不得!” 老爷子清瘦矍铄,挥手之间豪气干云,令这几个晚辈由衷心折。 柳小妹神色微醉道:“别人家的爷爷是这样的,自家的爷爷怎么是那样的!” 方羽白笑道:“你还有爷爷……” “废话,你没爷爷啊!”柳小妹挽住他的胳膊,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还别说,我真没见过。”这货疼得呲牙咧嘴,他刚刚本想说“我怎么没见过老爷子”,可他说话太慢,柳小妹思维又太快,直接就遭到毒手了。 柳如是听老爹说过方羽白一些事情,尤其是告诫过她,方羽白父母失踪,没有任何亲戚,尽量不要触碰到他的伤痛。此时她听方羽白话语有些黯然,便消停沉默下来。 方羽白偷偷瞄了柳小妹一眼,心中暗笑,原来小妮子吃软不吃硬,装可怜扮猪吃虎才是王道! 柳小妹不知道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利用,她性格开朗,不一会就忘了这一茬,拉着何清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方羽白体力超卓,名为搀扶着老爷子,到了后来基本上是背着走的。老爷子也不做作推脱,到了他这个年龄,什么都看得开了,年轻人有力量就让他们去用,年老人就应该有年老人的活法,若是死要面子非要自己走,半路心脏病犯了会出人命的。 方羽白悄声问道:“爷爷,我心里一直都有个八卦问题,您老到底是什么官啊?强哥和吴妈都是高手,看样子却不是何叔叔派来的。” 老爷子笑道:“你这不算八卦了,现在人与人交往都先要摸清老底,然后分三六九等,我却听说你好长时间都不知道清儿他爸的身份,更是到此时才问起我的过去,你是天生慢性子,还是不在意别人的身份呢?” 方羽白哈哈笑道:“我可能就是这性格吧,我小时候有特宏伟的愿望,说出来您可别笑话。那时我家没多少钱,我有个朋友却总也不缺钱,我就想等长大了使劲儿赚钱,认识一堆大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气死那小子。可见我骨子就是个俗人。” 老爷子道:“俗人好,俗人才有人味。啥时候也别学你何叔叔,那小子快立地成佛了。” 方羽白见前面的何清放慢脚步,笑了笑没有说话,谈论别人的老子或儿子,怎么看都不太礼貌。 众人在山里左拐右拐走了几个小时,太阳高照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座巨大的山峰拔地而起,抬头遥望不知其高几许。 “爷爷,这个不会就是望日峰吧!”方羽白拍了拍冰凉的岩壁,叫苦道:“我自小到大也爬过山,可这家伙根本不是山,这是悬崖峭壁啊。” 老爷子笑道:“云山七十二峰中,此峰最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高和险,更多的是他的奇,你们想一想,两千多米直上直下接近九十度的孤峰,就如一杆天神所用的长枪倒插在青龙湖北岸,傲视云山群峰,震慑湖中青龙。峰顶的擎天石高度超过百米,好似长枪的枪尖,怒指苍天,问天下不平之事,诛世间当杀之人。” 老爷子颇有做导游的潜质,把众人说的心潮澎湃,柳如是跃跃欲试的攀爬五六米,感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心虚的又爬了下来。 “爷爷,您说这杆长枪震慑湖中青龙,可有典故传说?”方羽白忽然想到八月份被挟持那次,隐约听到湖中风高浪急,兽吼震天动地,昨夜他为了唤醒何清,曾放声长啸,似乎湖中也传出巨大的兽吼声。 老爷子道:“关于青龙湖的传说太多了,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中一个,你如果有兴趣,到是可以和那个爱喝酒的老段头聊聊,他是芦苇村土生土长的村民,知道的比我多得多。” 柳如是问:“我昨天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了,会不会青龙湖中真的有青龙!” 老爷子道:“风吹麦浪尚且有声响,诺大个青龙湖有点怪声音很正常。东江有玄武湖,难道里面还能真出来个玄武!都是传说罢了。” 方羽白笑道:“玄武没有,但我小时候到是往湖里放生过乌龟。十几年过去,如果那乌龟成精了,说不准还真成玄武了。” 柳如是嘟囔个嘴道:“也说不准啊,没法证明有,谁又能证明没有呢!” “是呀,一切皆有可能呢!”方羽白呢喃自语,起身整理行装,准备爬到望日峰。 无人注意柳如是小脸通红,大眼睛里隐约噙满泪水。 方羽白的行装很少,有紧紧背在身上的金塔,就只有插在腰间的昆吾神铁菜刀。“你们离这里稍远些,万一掉下来石头树枝什么的别伤到。” 何清有些担忧道:“你不带其他工具吗?两千多米高,中间累了怎么办?想下来时候怎么办?” 方羽白挠头道:“我最开始没想这么多,秦家嫂子说在云山之巅结草庐,我还以为这里就是个小山坡呢,绳索什么的都没准备。但这岩壁虽高,却也不算什么,无非是费点时间。” 方羽白为了增加说服力,抽出昆吾菜刀劈在岩壁上,如刀切豆腐般深入刀柄。实际上,昆吾神铁并不以锋利见长,它的特性是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幅使用者攻击内力,可以说是修者的大杀器。 可方羽白如今用的最顺手的长生真气被封,只能把这大杀器当成普通宝刃,好在昆吾神铁坚不可摧,却也不用担心损毁。 老爷子道:“好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刃,只不过怎么打造成菜刀形状,这卖相有些可惜了。” 柳如是目露异色,推开方羽白,双手用力握住刀柄,仓啷一声抽了出来。 她背对众人,白嫩的手指轻拂刀刃,一滴鲜血落在刀刃上,仿佛滴在海绵上,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她把割破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允,喃喃道:“果真和妈妈说的一样,你这是昆吾神铁。” 方羽白疑惑道:“你知道昆吾神铁?” 柳如是神色有些不对,低声道:“我想我知道些,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山,回来再谈。” 方羽白没料到小丫头竟然知道昆吾神铁的秘密,不过现在确实不是谈这事儿的时候,他拉着何清跑到一边,悄声问道:“爷爷已经做好了今夜露营的准备,你实话告诉我,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时候有没有自我意识?我担心你伤到大家。” “我能控制。”何清想了想,补充道:“即便没有你昨夜的狂叫。” 方羽白大窘道:“师妹,那是仰天长啸好不好……” 徒手攀岩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项技术活,可在方羽白看来,却也算不得什么。 在徒手攀岩里最怕的有两点,一是脱力上下不得,二是抓空踩空失足滑落,可这两点恰恰是方羽白的强项。他体力超群,别说是两千多米的高峰,就是在翻个翻也不虞有脱力的危险。最牛十三的是他的盗术天赋能感应到手抓脚蹬之处是否足以承受体重,不虞有滑落之险。 方羽白身如猿猴,在岩壁上闪转腾挪,很快就爬到了三百多米高,恰巧有一处很大的凹陷,他就停下向下看去,何清四人已经躲到了远处相对较高的山坡上,看起来如蚂蚁般大小。 他觉得很有意思,朝着她们大声呼喊了几句,却听到头上隆隆直响,抬头一看,大面积的积雪向下飞落,几乎呈雪崩之势。 “麻辣隔壁的,怪不得人说没事儿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这货心里骂娘,急忙缩头藏在凹陷里,好在望日峰倾斜角度很高,积雪并没有将他埋上,待危险过后,他吸取了教训,再不敢大吼大叫,朝着四人用力挥手,直到看到何清朝他挥手致意,这才继续向上爬。 爬到五百多米时,周围已经有云雾缭绕,峰下情形几不可见。 接近一千米时,已经超越了很多山峰的高度,岩壁上布满了冰凌。方羽白每次向上攀爬,都要捏碎冰凌或扫清积雪,这才能稳稳上去。 向下看,但见白云飞渡,恍若已在天上。遥岑远目,奇峰耸峙,层层叠叠,神态各异,在白云与积雪的衬托下,若静若动,好似仙家景色。 向南望去,三百里青龙湖尽收眼底,好似一颗明珠镶嵌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方羽白长这么大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高度,此时但觉心胸开阔,天大地大再无萦怀之事,此种心情非登高之人很难理解。 从高空俯瞰众生,云山七十二峰环环相扣,登岸后所走过的路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浮现,这货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破口骂道:“娘希皮的,小爷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瞻远瞩!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峰。老爷子的境界真不是我这样的瓜娃子所能追及的啊!”(未完待续) 第127章 有怪兽 方羽白登高远望,云山七十二峰位置了然于胸,此时再回想之前何老爷子说的“高瞻远瞩”,之前想不明白之处都豁然开朗。 山自岿然不动,按理说若先从远处看到了道路,进山后就不会能迷失。但人心似浮云,总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飘忽不定,进山后峰回路转,心随路动,转来转去就迷失了自我。 老爷子说的高瞻远瞩,若用在寻路上,并不需要真的登高远望,却需要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体地貌,在行走的路上,好似GPS定位一样,无需寻找具体道路,只需要盯紧最终目标,无论山势如何转换,都不会迷失方向了。 “这是从此以后多了导航技能吗?”方羽白摇头轻笑,怪不得之前老爷子问他,是否真的找不到路,原来路一直在脚下,迷失的只是人。 他抬头向上望去,攀登的距离还不到山峰的一半,却已经能将附近群峰收入眼底,若真的登顶,天下风光岂不是尽入怀抱。 方羽白紧紧抠住岩石,呼啸的山风不能撼动他分毫,却将枯草吹的四处飞扬。他心里想不明白,轩辕晴曾来信息说在擎天石旁结草庐,不说她会不会造房子,就说这大半个月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在峰顶吃什么?餐风饮露不成! 攀岩至此,方羽白体力虽足,却被阵阵大风吹的头昏脑胀,见右上方有处平缓空地,长了一棵低矮的松树,就爬上去歇一歇。 这处平缓空地不过丈许见方,四面均有岩石遮挡,因此大风到这里小了许多。 方羽白揉了揉略微发酸的手指,视线却被那棵松树吸引住了。 这棵松树高不足尺,主干只有婴孩小臂粗,却将根部四周的岩石撑的爆碎。不仅如此,小树松针翠绿莹莹,每一颗都生机勃勃,傲然风雪,迎风而不坠。 方羽白啧啧称奇,他从崖底行至此处,但见风雪飘摇,草木枯萎,偶尔有松树也都因为冬季气温低冷的缘故松针呈暗红色,显得衰败而萧条。可这棵松树竟神奇的扎根于岩石之中,翠莹莹在风中生长,像是初春新发之木,这真是造物的神迹。 他掏出手机咔咔照了几张相片,可惜此处没有信号,无法发朋友圈炫耀,只能悻悻的将手机揣回去,坐下来避风休息。 小树奇则奇矣,方羽白却不是植物爱好者,惊诧劲儿过了也就过了,他坐在岩石上稍微歇了两分钟,起身想继续向上爬,却忽然闻道一股浓重的腥气。 “什么东西?” 方羽白用力吸了两口,腥气似乎消失不见,反倒是口鼻之中泛出一股馨香。 “哪里来的味道。”方羽白疑惑自语,再次坐在地上,腥味和香味都消失不见。重新站起,又是先腥味后馨香。 他举目四望,周围除了寒冰就是岩石,没甚异常的东西,除了那棵有些怪异的松树。 “是你发出的味道吗?” 方羽白走到树前弯腰闻去,一股腥膻之气直冲入鼻,腹内翻腾,几欲呕吐。大惊下向后退出半步,却感觉腥膻味道逐渐变淡,在口舌间转化为馨香。 这是什么树! 方羽白此刻的感觉如同喝醉了酒,头脑晕晕沉沉,眼中已经出现了重影,腿脚酥麻,站都有点站不稳,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 这松树有古怪! 方羽白心头忽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他强伸出右手,一把抓在树干上。 “嗡。” 方羽白的双耳突然轰鸣巨响,耳不能闻;眼前赤红一片,眼不能视,身体麻木,竟发现触觉也在淡化。 “妈的,这是中招了!” 方羽白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激发了眉心冰寒真气,可向来都能让头脑清醒的寒冰真气竟然失去了作用,无法遏止身体的变化,且能放不能收,很快将身体冻得更加麻木,结出一层寒霜。 此时,方羽白身下岩石层层爆碎,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冲出,他手脚酸软,无法抓古怪松树的树干,翻身跌落下去。 同一时间,阵阵吼声从岩壁内传出,古怪松树散出万道翠绿光华,掩盖了太阳光芒,霎那间染遍了群山。紧接着绿意陡然一收,尽数归入万千松针之中,让原本翠绿的松针变得光滑晶莹,宝辉流转,好似美玉。 “轰。” 这一方岩石从内部爆炸开来,四散激射,碧绿如玉的小树似被爆炸气浪掀起,急速朝跌落的方羽白飞去,恰好落在他的怀中。 方羽白此时仍有一丝意识残留,感觉有万千细针刺入小腹,分成九道洪流,如众星拱月般依附于丹田附近的九颗神木刺旁。紧接着双腿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卷上,跌落的势头猛然止住。 “晴儿姐姐来救我了吗!” 迷迷糊糊中方羽白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此时的轩辕晴长发飘飘,站在崖边,闭目感受着气息。刚刚先是山体剧烈震荡,兽吼震彻天地,紧接着绿华闪过,将整片天空都映照的翠绿一片,这一切都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下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辕晴略一犹豫,纵身从崖上跳下去,坠落的速度虽然很快,却并非一条直线,反倒像是一片羽毛,随着山风忽左忽右,偶尔发现岩壁间的异常,还会出现短暂的滞空。 这情形根本不是跌落,反倒像是在飞行。如果让物理学家看到,必然会重新讨论,人类是否能够凭借本身的力量飞行,这个钻研了几千年的话题。 轩辕晴一路向崖下飘落,期间还停下身形,采摘了几朵碗口大的花朵,塞到口袋中。这种花只存于望日峰巅,傲立于冰雪之中,却并非武侠小说里常说的冰山雪莲,更没有吃一株包治百病的功效。但这花馨香扑鼻,内含丰沛的天地元气,修者的身体异于常人,吃上一株这花朵,顶得上半个月的饭菜。 轩辕晴真气为风属性,因此轻功超绝,甚至隐约摸到御风而行的门槛,但毕竟还是人不是神,不能真个餐风饮露,因此她会在峰巅采集此花,作为必要的口粮。 向下飘落了千余米,轩辕晴听到了隐约的兽吼声,真气流转下身体四周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气旋,让她暂时悬停在空中。 只见不远处的岩壁上,有一处丈余宽的洞口,内里黝黑,不知其深几许。轩辕晴双手一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过去,稳稳的站在了洞口。 吼声就是从洞口里传出,却并非只是野性的发泄,声音中到似带着愤怒、无奈和不甘。 这是什么,野兽还是野人? 轩辕晴心中疑惑,凝神感觉一番,洞内有微风吹来,料想不会有瘴气毒雾,便举步进入。 甬道斜斜向下,越走越宽,深不可测。 轩辕晴探入五十多米,光线已经变得及暗,到了百米左右,眼中已经漆黑一片了。 她上次在方羽白的刺激下踏入六阶先天境,目力大涨,隐约有了夜视的能力,但仍需借助微弱的光线,才能看到物体,此时深入地底,光线全无,即使他目力远胜常人,也如盲人一样不可视物。 轩辕晴从腰间口袋里取出USCAMEL防暴手电筒,这是她登峰之前就准备好的几个小物件之一,以备不时之血。但大半个月来她过着苦行生活,到是从没有使用过,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手电筒续航能力有限,她不知道继续深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将档位调至最低,借着微弱光芒向下探行。 轩辕晴感觉已经深入了一千多米,算算高度甚至都已经到达了地面,但甬道似乎仍没有尽头,像是通往异域的地底道路,很让人怀疑是否会有尽头。 好在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重,轩辕晴猜想是接近了水源,空气才变得清新。 突然轩辕晴感觉有些异样,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一点光源。 轩辕晴关闭了手电,果然发现远处有两颗拳头大的金色发光体,从那个方向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以及让人心悸的吼声。 “佟,佟!” 一阵沉重的、类似脚步的声音传来,那两道金光正逐渐靠近轩辕晴,兽吼声越来越近,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腥膻气息,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如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这金光是野兽的双眼!” 轩辕晴踏入六阶后达到了先天境,神识敏锐,能明显感觉到前方野兽带来的巨大压力,她猛然间打开手电筒最强光,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向金色双瞳,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诧万分。 眼前所见之物,已经不能用野兽来形容,那应该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蛇,蛇头已将甬道基本填满,看不到蛇身到底有多长。 强光照射在巨蛇的双眼上,它似乎有些畏惧,又很愤怒,长须飞舞,击打的空气啪啪作响,张口怒吼,声如奔雷。 轩辕晴在霎那间看到蛇头下有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浑身冰霜,正是昏迷不醒的方羽白。 她朝着巨蛇金色的眼睛甩出手电筒,双足用力一蹬,身体如一阵轻烟从巨蛇头下掠过,抱起方羽白就往出口狂奔。(未完待续) 第128章 解封 “啪!” 轩辕晴感觉身后有劲气刺来,忙向旁边闪去,那劲气将甬道旁的岩石击打得粉碎,又快速的收回,眨眼间又再次朝着轩辕晴刺来。 “这是巨蛇吐信,竟有如此威力,好在没抽刀与之硬抗,否则定然要受伤。”轩辕晴不敢有丝毫停顿,一边躲避巨蛇吐信,一边沿着甬道向上飞掠。 甬道内轰隆隆巨响不断,巨蛇在后面穷追不舍,轩辕晴左突右闪,速度却越来越慢,不是她武功不济,而是怀中方羽白的冰寒真气不断向体外发散,影响她内力的运转。 向上大约奔行了六百多米,轩辕晴的真气已经彻底被方羽白散出的冰寒真气冲散,只能依靠肉身之力逃跑。又奔逃了二百余米,已经能感受到洞外的大风,但她的体力也消耗的厉害,当身后巨蛇再一次吐出蛇信,腥膻之气充斥甬道,她已经没有力量去抵抗了。 “砰!” 一股巨力将她撞飞,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她诧异的转头看去,只见方羽白右手赤红如火,左手白亮如冰,正将三尺宽的双叉蛇信抓在手里。 “破!” 方羽白翻身落地,沉腰坐马,大喝一声,右手火性真气外放,将一截蛇信烧的滋滋冒烟,左手的寒冰真气霎时间冲入巨蛇体内。 巨蛇像是承担了极大的痛苦,发出一阵痛苦至极的嘶叫,极力要缩回蛇信,眨眼间将方羽白拖拽深入了五米多远。 轩辕晴左手按在方羽白肩膀,翻身而过,站在了蛇信之上,一阵清越的龙吟声破空而出,右手已经祭出神兵,劈斩在方羽白右手做掐着的蛇信上。 轩辕晴所持神兵为紫月,是轩辕家老祖的贴身之物,千百年来饮血无数,锋锐之气不可抵挡。可此时劈斩在蛇信上,却感觉劈在棉花上,浑不受力,只划出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 巨蛇受此疼痛,蛇信拖拽之力更大,方羽白喊道:“砍左面!” 轩辕晴从蛇信上跃下,手中神兵借下坠之力斩在左手蛇信之上。 “砰!” 左面蛇信似玻璃一般炸成粉碎,轩辕晴抓住方羽白肩膀就往洞口跑去。 后方巨蛇嘶吼摇动,在后面穷追不舍。 方羽白右手扫出真火,却不能阻止巨蛇,但只要左手冒出丝丝寒气,巨蛇马上就把蛇信缩回去,追击的速度也会慢下来。 它竟然害怕寒冰真气! 方羽白有了这个制衡杀器,逃跑的过程到是轻松得多。 越向上甬道越是狭窄,被巨蛇撞得乱石崩云,甬道像是发生地震一样剧烈晃动。巨蛇离二人越来越近,快到洞口时巨蛇的脑袋离二人不足五米,若不是方羽白忍着冰寒,二人可能会被巨蛇一口吞下。 尽管如此,巨蛇口中的腥臭味令人几欲作呕。好在轩辕晴内息已基本恢复,扯着方羽白向崖下一跃冲出,堪堪躲过巨蛇的追击。 轩辕晴抬头看去,只见巨蛇将洞口四周的石头撞得粉碎,伸出了大半个脑袋,却并没有追出来,反倒是嘶吼不断,很快又将头缩了回去。 一道道旋风在轩辕晴身边生灭,让二人跌落的速度有所缓和。方羽白趁机抓到一处突出的岩石,这才止住了下跌的势头。 二人死里逃生,尤其是方羽白满身蛇血粘液,看起来异常狼狈,好在背包里的金塔无恙。 方羽白哈哈大笑道:“那东西是什么,那么大只,我刚刚抓的不是它的舌头吧,手里黏糊糊的好恶心。” 轩辕晴道:“我也没看太清楚,大致扫了一眼,应该是一条巨大的蛇,光蛇头就接近十米。” “十米,这不是中国版的哥斯拉吗!山腹里面怎么有这东西,比科幻电影还玄!”方羽白凝神细听,那巨蛇已经不在洞口,应该彻底缩回到了山腹之中。 “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一个关于望日峰的故事,说上古年间有恶龙在这里兴风作浪,被仙人手持战矛,钉在青龙湖旁,却担心万千年后恶龙魂兮归来,遂将战矛化作山峰,永远镇守于此。说不准这条蛇就是恶龙的魂魄!” 轩辕晴讲出了这个故事,自己又觉得不太现实,笑道:“关于青龙湖的故事太多了,但我猜测大多属无稽之谈。山腹养大蛇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我爷爷就曾在东海亲手击杀过一只百米大蛇。” 方羽白暗自咂舌,心想师尊太过凶猛,杀人有一套,杀怪兽更有一套,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奥特曼打小怪,嘴角泛起了笑意。 方羽白左右手沾上了粘液,激发了两次寒冰真气和火性真气,一双手比洗过还干净。轩辕晴问道:“你现在能够控制这两种属性真气了吗?” 方羽白摇头道:“还不能,火属性真气只有在正午才会出现,刚刚我从昏迷中醒来,很可能就是火属性真气的作用。” “你此时来望日峰,可是小轻眉的病情有了好转?”轩辕晴问道。 方羽白笑道:“我的骨髓正好能和小轻眉匹配,现在小轻眉已经没事儿了。不过我又遇到回国那晚监视我们的人,似乎对我身边的人有所企图。” 轩辕晴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你说的身边人是何清吧?” “你怎么知道?” “我前些时日收到一个讯息,很可能与何清有关,咱们先上峰顶再说。”轩辕晴足尖轻点岩壁,一纵竟有六七米高,整个人飘飘如凌波仙子,彻底将方羽白看傻眼了。 “晴儿姐姐,你这么牛,就不能带我一起飞吗?” 方羽白手脚并用,快速追了上去,他攀爬的速度已经远超普通人,却也没脱离人的范畴,不能像轩辕晴这样基本无视引力,纵越如飞翔。 轩辕晴笑道:“我是真气属性特殊,能借助风力,并不是真的飞起来,带人飞就更是难上加难。若你有朝一日能突破进入八阶,想带谁飞就带谁飞。” 方羽白叹道:“八阶就能飞吗?我现在才隐约摸到一阶的门槛,离八阶还有十万八千里。” 轩辕晴道:“你的体质特异,很少有人身上有两种属性真气,可你算上被封的木属性真气,身上足有三种,且都分外浑厚,真不知道你曾得到什么奇遇。像你这样的体质,不必强求进入一阶,你体魄超群,这就是真气滋养肉身的表现,若能将一种属性真气充分发挥利用,就能越过前三个阶段,直接进入四阶蜕凡境。” “话虽如此,可眼看着别人的境界飞速提升,这不是眼红吗!何况在对敌时也会有很多不便。”方羽白想到昨夜追击神秘女子时,尽管感觉身体力量充足,却因无法调动全部肌肉的力量,迈步的频率无法提升太多。 “修行一途就是这样,厚积才能薄发,将心态摆正,才能有所突破。”轩辕晴前段时间突破进入六阶,感悟颇多,虽未完全解开心结,却也不像从前那样动辄就被杀戮意识取代了。 二人边走边谈,速度奇快,三两分钟就攀到了一千五百米左右,方羽白突然间感觉小腹翻江倒海,痛如火灼,仔细感应,封印丹田的九颗神木刺周围,聚集着密密麻麻的翠绿松针,这才想起昏迷之前那颗怪异的松树。 轩辕晴见他面色苍白停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方羽白摇头说没事,他曾被真火烧成人干,腹部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不过小儿科,离峰顶不到千米,他相信能捱到峰顶再说。没想到刚向上攀登四五米远,上千颗松针突然簇拥着一颗神木刺在小腹内动了起来,所过之处好似刀割一般。 与此同时,丹田长生真气从缺口处一泻而出,右手已经沉寂的火性真气不受控制的迎了上去,二者如干柴遇到烈火,呼啦一下子在方羽白体内爆炸开来。 巨大的冲力让方羽白禁不住张口大吼,一道碧绿光华从口中喷薄而出,直冲云霄。其后则是炽红燃烧的火焰,将丈许方圆的冰雪尽数融化,仓促间方羽白无从借力,仰头摔了下去。 轩辕晴见方羽白跌落,忙转头去追他,却见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先她一步冲入方羽白体内。喷涌的火焰霎时熄灭,方羽白伸手抓住一块岩石,停了下来。 “你解除封印了?”轩辕晴惊道。 方羽白感应一会,疑惑道:“之前一颗神木刺从口中飞出,致使丹田长生真气爆发,现在又回来了,再次将丹田封住了。” 轩辕晴道:“这不可能,神木刺无形无色,并非实体存在,一旦离体就会消散,如何能回去。刚刚那道碧绿光芒到是与我救你前所见的绿光同色,你在遇到巨蛇之前发生了什么?” 方羽白道:“一棵小松树,之前那里不是洞口,而是一方岩石,上面长者颗松树。你应该看到了,就是我摔下悬崖你救我的时候。” 轩辕晴道:“我在山洞深处才看到的你,哪里看到什么小树。” “不是你!”方羽白疑惑摸了摸双腿,裤子上都是冻成冰碴的黏液,这才知道昏迷跌落悬崖时,不是轩辕晴来救,而是巨蛇用舌头卷起。(未完待续) 第129章 真正的神木刺 方羽白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说,疑惑道:“那巨蛇为何用舌头将我卷起,又不吃了我?” 轩辕晴也不知道原因,猜测道:“我见巨蛇似乎惧怕你体内的冰寒真气,或许是这个原因。也或许是你说的那颗小树。” 方羽白道:“那棵树是挺古怪的,虬枝如龙,高却不足尺,大冬天的碧绿如玉,还散发着怪味。” “碧绿如玉!”轩辕晴思考半响,沉声道:“离近了闻可是有沁人心脾的香气?” 方羽白道:“对,不过最开始不是香气,而是腥臭味道,就好似……就好似巨蛇散发的味道。” “我小时后看过一本书,名为《大荒搜神记》,书中有云:大荒极东,有木高不足尺,状如虬龙,翠如碧玉,长生而不灭,是谓长生木。其叶如针,为神木刺,有镇封之效。爷爷曾说过,轩辕家族的神木刺,就是从长生木的针叶上得到启发,从某种程度上讲,长生木的针叶,才是真正的神木刺。” 轩辕晴喃喃道:“恶龙传说、封印、长生木、镇封,这一系列要素到是能串成一串,可那长生木在哪?刚刚从你口中喷薄而出的又是什么?” 方羽白挠挠头,吱吱唔唔道:“我在昏迷前,曾感觉有万千细针刺入小腹,刚刚感应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小针,而是数不尽的松针,紧紧围绕在九颗神木刺旁。可是那些松针没事儿跑我体内干嘛?密密麻麻的将原本的九颗神木刺围住。咦!” 方羽白正说着,忽然感觉不太对劲,闭目凝神细感,惊讶道:“不对劲,封穴的九颗神木刺颜色为暗紫,但如今少了一颗,位置被碧绿的长生木之刺取代了。” 轩辕晴道:“这到是能够解释的通,你拥有最纯正的木属性真气,与长生木同质同源。你体内的九颗神木刺,以丹田为中宫,上乾下坤、左离右坎,排成九宫之位,是玄牝关窍之门户,也是纯正能木属性能量的积聚之所。长生木本是镇封巨蛇之物,在巨蛇摆脱封印时,自然就选择了你玄牝关窍的这九个点。” “上乾下坤,这里岂不是离位,听起来似乎很高大上。”方羽白手指点在乾位,原本的真气神木刺已经被碧绿松针取代了,他神经大条,笑问道:“这东西是实质的,那岂不是说我拿把刀能把它取出来?” 轩辕晴神兵紫月在手中翻飞,漾出氤氲紫气,笑道:“据说九阶武者能将神兵收入体内用真气温养,但九阶高手少有人能抗衡,也就没人知道能否取出。你现在刚踏入门槛就能如此,我要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 方羽白脊背发凉,忙道:“千万别,不劳烦您动手了,晴儿姐姐,你说长生木是镇封巨蛇的,可如今它解开了封印,会不会跑出来作乱?” 轩辕晴道:“万事万物有其因果,那巨蛇养在山腹之中,若不出来也就算了,出来后还能抵挡过核弹不成?况且当世仍有八阶高手存在,它若提前出来,也不过是成为蛇羹美味。” “八阶高手竟然有如此威能!”方羽白心下凛然,不过转念想师尊也曾是八阶高手,却仍是黯然而去,所谓修行获得巨大的力量又有什么意义。他叹气道:“不说了,咱们先登上去吧!” 可惜方羽白的愿望注定不能如愿,在攀爬至之前跌落的高度时,他感到乾位的碧绿松针在体内蠢蠢欲动,丹田长生真气有再次爆发的趋势。 他不信这个邪,强自登高一米,忽然间乾位的千百松针聚成一团,离开乾位欲图冲到体外,长生真气从乾位爆发出来,右手的火性真气自动迎了上去。 方羽白大惊,松手放开岩石,下坠了三五米米,碧绿松针似乎能听从心意控制,在体内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乾位,再次将长生真气封入丹田。 方羽白将情况说了一遍,叹道:“晴儿姐姐,这个高度我怕是过不去了,只要到此,封印就会解开,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轩辕晴道:“我也不知,我记得爷爷带我登临望日峰时曾说过,此峰有大机缘,非大气运者不可得。现在想来,爷爷当初嘱咐你登临峰顶,定然另有深意。” “解开丹田封印吗?”方羽白疑惑道:“可现在解开封印我根本无法控制燃烧。” 轩辕晴道:“或许时机不对,或许并非如此,不如你先回去,等能自主解开长生真气后再来。” “如今也只能如此。”方羽白解下背包让轩辕晴带上金塔,问道:“晴儿姐姐,你若感觉还好,不如和我一起回去。轻眉病快好了,她很想你。” 轩辕晴摇头道:“我暂时不能回去,六阶武者谓之先天境,需将体内穴脉尽数通透,才能让真气性质发生转变,这个阶段最为重要,每一个武者至此境界都需要觅地修行。望日峰就是最适合木属性真气武者修行之所在,等你能登临峰顶,自然就会感觉到这里的不同。” 方羽白道:“竟然还有此说,那得需要多长时间?” 轩辕晴道:“少则半年,多说就无期了,你到了这个境界就会明白的。” 方羽白问:“晴儿姐姐,你之前说的何清之事?” 轩辕晴道:“我前些时日曾下过一次山,收到讯息说最近杀手界出现一神秘女子,观察其手法,怀疑是二十多年前最神秘的杀手,天下第七。” “那和何清有什么关系?”方羽白猛然间想到何清夜游时所练的武功,招招致命,狠辣异常,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起来。 轩辕晴道:“神秘女杀手被监控拍下一张侧影,经过技术人员还原比对,与何清有七成相似。我想,除了青龙外,其他组织也能够寻到蛛丝马迹。” “天下第七,武功得多高啊?她的仇家很多吗?姓甚名何?”方羽白一阵头大,秦金刚曾弄出一张冷凝雪的照片,现在杀手界又多出来个与何清相似之人,这都什么和什么,比看宫斗剧还峰回路转,还让不让人消停上学了? 轩辕晴道:“天下第七并不是说她的武功,仅是她在杀手界的排名。不过她能排名第七,想必武功绝不会太低。至于姓名则无人知晓,实际上,若不是怀疑最近这个神秘女子就是她,世人连天下第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方羽白道:“可何清就是个普通学生,即便和神秘女杀手长得稍微相似,也不至于有人怀疑她吧?” 轩辕晴道:“想查清一件事情,就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你知道何清是学生,但别人不知道,因此才会有人去调查监视。” 方羽白心中咯噔一下,听轩辕晴分析,昨夜监控小白楼的神秘女子很明显目的是何清,偏偏何清诡异的行为都被那神秘女子瞧去,怪不得那女子说下次有命再见,很可能有人会对何清下手。他试探问道:“晴儿姐姐,何清这阵子从来没出过别墅,那个神秘杀手自然和她无关,但何清自身有些问题,我怕是要被昨夜监视之人误会。” 轩辕晴道:“我会通过青龙放出消息,制造些烟雾弹。就算真有组织欲图行事,在没有完全确定前,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好,那我就先下山,晴儿姐姐,你要自己小心,下山后给我打电话。” 方羽白担心何清一行人,辞别轩辕晴急着下山,但上山容易下山难,速度要比上来时候慢得多,刚下行了三百多米,天空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更增加了难度。 待安全下到地面,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强哥将帐篷搭建在数百米外的小山坡上,从方羽白的角度只能看到一角。他整理了一下破烂不堪的衣服,却觉得这里出奇的静,仔细听去,除了偶尔的乌鸦嘶鸣外,没有丝毫人活动的迹象。 糟了,出事儿了。 方羽白身体微躬,足下发力狂奔,昨夜琢磨好久的“奔跑法”让他提速很多,数百米的山路,没用上一分钟就到了,可惜无论他速度多块,也是回来的晚了,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一次性的餐具散落一地,用石头堆起的火灶早已熄灭,四周覆盖着一层白雪,连脚印都看不到一个。 方羽白伸手弹落帐篷上的积雪,见侧面有个焦灼的孔洞,对面斜下也有一洞。 “这是子弹射出的痕迹。” 两个洞口连成直线,方羽白在坚硬的土地里挖出个弹头,侧面沾着变黑凝固的血,看样子应该是划过皮肉,而并非穿透。 方羽白早上曾见强哥擦拭手枪,他还和强哥商量,上手把玩了几下。强哥介绍这款手枪为QSZ-9-5,是国产手枪中的精品,在国际上也能排入前十。这种手枪配备二十发子弹,弹头为5.8毫米小口径手枪弹,具有更大杀伤力和持续作战的能力。 此时方羽白手中捏着的弹头,正是5.8毫米手枪弹,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强哥射出的子弹,他开枪在打谁?(未完待续) 第130章 扑朔迷离 方羽白没有学过什么枪械知识,但强哥早上时,曾说这种5.8毫米的子弹,五十米内射击,能穿透1.毫米厚的钢板后还能穿透五厘米厚松木板,可此时弹头击入地面的深度不过三厘米,开枪的距离应该在五十米左右甚至更远。 子弹射击大致呈直线,方羽白从帐篷上的两个枪孔,反推射击人的位置,只有正南七十多米外的高地有开枪的条件。 他快步跑过去,发现那里乱石崩塌,积雪下弹壳遍地,最少打出了两个弹夹,地上却只有一滩黑血,看样子经历了一场大战,却没有任何人的尸体留下。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羽白忧心忡忡,他仔细寻找线索,试图发现众人离开的方向,可惜天空飘扬的大雪将所有痕迹掩盖,他只能推测众人若是逃走,应该是逃往青龙湖方向,这样才能上小艇摆脱敌人。 天空大雪纷飞,白茫茫不闻人语,方羽白展开身形,朝青龙湖方向狂奔。 独自一人,他的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不止,快到青龙湖边不过用了一个小时,耳中听到阵阵马达的轰鸣声,间或有砰砰的枪击声。 “有枪声就代表还在对抗。”方羽白心中稍定,足下用力,速度又快了几分,奔到湖边时,只见小艇在湖中忽左忽右,划着大弧线急速而行,柳如是控制着小艇,老爷子持枪偶尔回头开枪,强哥却不见身影。 湖面上,何清长发乱舞,竟然踏这一截断木,好似冲浪一般追在小艇后面。 “如是,把船开过来。”方羽白大声呼喊,声如雷鸣。 柳如是听到喊声,想控制船掉头,却因船大掉头不易,慢了一步,被何清挡在中间。 “何清,你在干什么?还不醒一醒。”方羽白大声道。 何清不理方羽白,足下断木好似自带发动机一般,迎向小艇。 方羽白知道那是真气的另一种应用,和轩辕晴简单的御风而行有异曲同工之妙,非六阶高手是做不来的,可何清即便是精神有问题,发生人格替代,又如何能突然间迈入六阶先天境的高手行列? 方羽白如今对敌四阶武者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对上五阶罡气境的修者就只有挨打的份儿,若是对上六阶武者,除非对方不想伤人,否则有死无生。 小艇的速度比何清要快很多,但操纵转弯速度过慢,虽然能甩开何清,却无法冲破她的阻挡回到岸边。 方羽白心中焦急万分,他从岸边捡起石块,朝何清扔去。凭借他现在的力量,投掷石块在百米内的威力,比普通的手枪还要大。 一块块石头从手中飞射而出,激荡的空气嗖嗖直响,不离何清左右。 何清双目冰寒,回头冷声道:“好讨厌的虫子,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先成全你。” 何清体态修长,美貌出尘,长发随风飘飞,脚踏断木凌波而来,周身水气弥漫,氤氲如仙。她双眼冰寒如雪,摄人的杀气让湖水激荡翻腾,方羽白觉得周围的空气似被抽离一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绝对是六阶高手。”方羽白曾在秦金刚身上感受过这股压力,到也算是有经验了,他性子外圆内方,若是只有自己,可能会转头逃走,但湖上还有何爷爷、柳如是,即便此时明知不敌也决不会退缩,唯有拼死一搏。 他伸手握住腰后的昆吾菜刀,深深吸了一口气,精气神在瞬间就已攀升至巅峰,眉心冰寒真气随时激发,甚至还能感觉到小腹乾位千百松针蠢蠢欲动,好似随心意就能飞出伤敌一般。 百余米的距离眨眼即至,何清去势稍换,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天下第七,清儿在哪?”方羽白厉声喝问,喉部肌肉同时震颤,二人之间的湖面轰然炸裂,十几道水墙朝着何清扑去。 这是方羽白在模拟白猫震碎玻璃的声音频率,先发制人。 “有点意思!竟然知道我的名号。” 身在湖面的何清嗤笑一声,右手朝着湖面一抓,摄水成剑搅向扑面而来的水墙,一鼓作气将水墙搅得粉碎! 两人相距十余米的湖面上水流激射,如飞矢般呲呲作响,夹杂着沛然大力撞在方羽白身上,将他撞击后退十余米,方才止住脚步。 数十道纵横交错的沟壑出现在雪地上,延伸至十几米开外,皆是被何清剑气所留,可见其武功恐怖如斯。 “摄水成剑,这是水属性真气的应用吗?”方羽白虽然被击退十余米,可是并未受太重的伤。自从他的身体被真火灼烧后,其力量与强度就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虽没真个做到刀枪不入,却也是一般刀剑难伤。 何清手持水剑,从湖中飞跃而起,方羽白猛然从腰间抽出昆吾刀,寒冰真气霎时间流遍全身,其中一股冲入昆吾刀内,震的菜刀发出嗡嗡龙吟之声。 斩! 方羽白持刀从左上至右下劈斩,一道肉眼可见的罡气飞斩而出,漫天飞雪先一步化成雪刀,比昆吾刀斩出的罡气还要快上一分,与何清的水剑相击。 这一击竟然不合常理的发出金铁交鸣的铿锵声,远处小艇上的何老爷子捂住耳朵,强忍住不吭声,但鲜血已从手指缝中流出。柳如是掉转船头,让自己挡在老爷子前面。 何清手中水剑直刺将雪刀撞碎,却也哗啦一声拿捏不住,落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借力又落回湖面断木上。 此时方羽白由昆吾刀劈斩而出的罡气已经追至何清身前,她一双手洁白如玉,对着这道罡气急速拍出一掌,轰然巨响中罡气斩在湖面之上,竟掀起三米多高巨大浪潮,又在霎那间冻成冰凌,漂浮在湖面上。 何清已借着双掌拍击之力,提前一步斜着飞出,落在水面时双手有鲜血滴落。她眉头微蹙,沉吟道:“昆吾之刃,竟然在你手中。” 这次借助昆吾菜刀斩出罡气,虽然逼退了何清,可方羽白也不好受。他浑身覆上一层冰霜,强忍着不让自己颤抖,心里在算计,自己还能斩出几刀?乾位松针蠢蠢欲动,能否在关键时刻随心意而出?若是近身搏杀,可有制住何清的把握? “认得此刀就好。”方羽白锵的一声将昆吾刀插回鞘内,右手却不离刀柄,牵引气机,随时待发。“来吧,若你真是天下第七,我到是想见识见识。” 面对强敌,方羽白的头脑比平时更加灵活许多,他的冰寒真气伤人伤己,不能依靠昆吾刀持续使用,如今起到了震慑作用,不如就此收起,让对方不敢尽全力,这样才有致胜的机会。 何清脚踏断木立身在湖面之上,双手震裂的伤口渐渐停止了流血,她足下轻点,果然不再如先前一扑而上,而是踩踏方羽白冰寒真气冻成的冰块,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岸边。 方羽白已经大步迎了上去,太极拳与缠死擒拿手相得益彰,与何清近身缠斗,却发现从前无往而不利的盗术天赋处处受制,明明感受到了对方的薄弱处,但对方真气流转下,薄弱突然间就变成了最强,十几招下来,没伤到何清分毫,却将自己双臂震得发麻。 “她体内真气生生不息,流转如甲胄,根本伤不了分毫,如何是好。”方羽白用昆吾刀先声夺人,逼迫何清不敢用全力,趁机不断摸索,研究克敌之法。 这十几招下来,何清心中也在疑惑,眼前这小子能利用昆吾刀斩出那么强悍的刀罡,但此时近身缠斗,竟一点内力不用,只凭超强的肉身对战,到底是何故? 她的记忆中并没有方羽白的存在,自然不知方羽白外强中干的底细,还以为方羽白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手中杀招迟迟不敢轻易放出。她处处小心谨慎,真气在体内流动不休,这是水属性真气的防御水甲,只要真气不息,即便刀枪加身也不能损上。 可十几分钟过去,方羽白都是不痛不痒的攻击,终于将她打的不耐烦了,真气流转下,右掌力沉如山,破开方羽白双手防线,击打在他的胸口,咔嚓一声击断了两根胸骨。 同时,汹涌澎湃的真气冲入方羽白体内,却被一团冰寒真气包围,生生止步于胸口,慢慢化为涓涓细流融入玄牝关窍九宫之内。 何清击入方羽白体内的这道真气为水属性,融入九宫之内后,脱离了何清的控制,无形之中水生木,到是化作滋养万千松针的养料,让松针更加晶莹剔透。 方羽白之前用盗术天赋感知到何清真气流转不息,可谓毫无破绽,此时出手攻击时真气集中于右臂,原本流转不息的真气出现了断层,他哈哈大笑,心念转动间,乾位松针从口中鱼贯而出,化成一条绿线,刺向何清真气断层。 何清早就怀疑方羽白在扮猪吃虎,虽然进攻时防御水甲出现漏洞,但左手却在时刻防备方羽白反扑,此时见绿光袭来,左手挥动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水波出现在身前。(未完待续) 第131章 黯然 何清左手挥出的这道水波,是护身罡气的另类施用,无法像水甲一样持续,但短时间防御能力比水甲要强很多,能在近距离内抵挡大威力的手枪子弹。 “噗噗噗!” 水波果然将绿光阻住,何清见绿光不过是三颗碧绿的松针,冷笑一声,她料想这不过是普通武者舌下藏暗器的小把戏,右掌发力边要将方羽白撞开,却见水波陡然间被三棵松针吸收殆尽,碧光一时间大涨,三颗松针化作流光,刺入她的体内。 “法器!”何清惊呼一声,身躯颤抖不已,面色阴晴不定,体内真气时有时无,方羽白抓着她的双臂急道:“何清?你醒醒,我是方羽白。” 何清目光转向清明,额头冷汗直流,痛苦呻吟道:“方羽白,救我!” 方羽白将她紧紧搂入怀里,“没事儿了,我在这,没事儿了!” 柳如是见撅着嘴高喊道:“方羽白,你小心些,清儿姐姐还没有恢复,先将她打晕。” 可惜她这话刚说出口,方羽白已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何清一掌打飞,跌落在冰冷的湖水里。 两种表情在何清脸上交替出现,一会柔弱,一会冰冷,均是痛苦万分。待方羽白挣扎着从水中浮起时,何清已经扭头飞掠而去,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方羽白被柳如是拽到船上,才发现强哥浑身是血,躺在舱内昏迷不醒。 他虽然断了两根胸骨,但凭借如今的体魄,稍微休息一下并不影响战斗力,便叫柳如是靠岸,要去追何清回来。 老爷子沉声道:“周强受伤太重,不能耽搁了,先回芦苇村,清儿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以后再说。” 周强的外伤已经基本处理完了,方羽白握住他的手,脉搏微弱几不可闻,虽然心里放不下何清,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柳如是点了点头,小艇飞一般的冲向芦苇村。 老爷子没用方羽白询问,主动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大约在方羽白登峰一个小时左右,天空中绿光闪过,何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捏住了老爷子的脖子,周强上前制止。那时何清武功并没有达到后来登萍渡水的境界,二人打斗半个小时左右,虽然救下了老爷子,但周强也受了轻伤。 何清体内似乎有两种人格存在,不停的争夺身体控制权,三人趁机退到远处,何清追来时,周强射出第一枪,从何清腿部划过,待开第二枪时,何清已经到了近前,再次发生大战。之后的好几个小时,三人一直与何清周旋,且战且退,终于到了湖边。 此时何清已彻底迷失,武功也变得超强,随手一挥劈下一截断木扔到湖里,如御水而行在他们后面追着打。老爷子在逃跑时就打过电话求救,却害怕何清大开杀戒,不敢向芦苇村逃,见小艇油量足够,就画着圈在湖里兜圈子,期待方羽白归来。 事情的经过不复杂,但方羽白想不明白,何清的这一重人格会是谁?为何要对三人动手? 老爷子摇头说不知,低头照顾周强。柳如是朝着方羽白挤了挤眼睛,又开始专心驾驶小艇。 四人到芦苇村时,急救队也已经到了,一边对周强施救,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东江,吴妈作为老爷子的保镖,自然找了个理由跟随。 方羽白换了身干衣服,要开自己的皮卡,老爷子说他受伤了危险,让搜救队的人当司机载着他和柳如是。 上车后柳如是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写到:“看清儿姐姐的样子并非是见谁杀谁,似是一心要杀何爷爷!” 方羽白心头大震,见前面司机通过倒视镜观察自己,不动声色的握住柳如是的手,闭目不语。双耳异能却彻底开启,听到最前方车内老爷子电话声。 “沉舟,我怀疑她回来了!” 汽车行驶的声音太大,方羽白的车离老爷子的车也太远,他听不清电话那面何沉舟说话,老爷子说完那句后只是嗯嗯的不停,却没再说话。 柳如是小手被方羽白握住,想抽回来却见他闭上了眼睛,害怕坏了他要做的事情,胸脯却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此时的柳小妹特后悔怎么穿了最小的那件胸衣,搞的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方羽白此时却没顾得上体会如诗的情怀,心里不断回想老爷子那句话。 “她是谁?听爷爷的电话,他是知道何清的另一重人格的。为何那重人格要杀爷爷?” 方羽白眉头紧皱,实在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这其中的曲折。他叹了口气,这才感觉到柳小妹心跳快的像要从嗓子蹦出来,料想她没有经历过今天这种可怕的事,有些过于紧张了。他轻轻拍了拍柳如是的小手,收回了右手。 柳如是撅起小嘴,心道你这个白痴,摸都摸了,怎么又缩了回去。 方羽白并没给柳小妹多少嗔怒的时间,他略一犹豫,竟然伸展右臂,将柳小妹搂在了怀里,左手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决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柳如是半伏在方羽白肩头,俏脸粉嫩洁白,如霞映澄塘,明澈动人。心情却慢慢平复下来,心想若是这样发展,或许那个秘密不说才是最好。 不得不说,方羽白盗术天赋及其好用,柳如是心跳刚平复,他就感觉到了,很自然的把柳小妹从怀抱中推了出去,笑道:“等到东江,我先把你送回家。” 柳如是刚刚体会到一些温暖,就被方羽白推了出来,心里不仅怨怒,暗骂“小白呆头鹅,小白大混蛋”之类的话,她撅着嘴道:“我没事,等强哥脱离危险咱们一起回家。” 方羽白没多想一起回家是回哪个家,问道:“你怎么还会开小艇?” 柳如是眨了眨眼睛,这是她一说谎就做出的下意识的动作,可谎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想说谎了,“我以前开过,不算多难。” “厉害,我十六岁时候就只会骑个自行车。” “其实,”柳如是咬着嘴唇,小声道:“其实我还会开飞机等……” 好吧,会开飞机不要紧,后面还要加个“等”字,方羽白满打满算会骑摩托和开汽车,其他的碰也没碰过,这让他情何以堪,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遇到个全能少女,依照自己的智商,以后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到东江进入了棚户区,方羽白发现前面两辆车向南而行,与自己的车分开了,疑惑道:“为何不跟上去?” 司机道:“首长有令,将你们二人送往东江医院治疗。” 方羽白皱眉道:“首长?你说的是何爷爷?” 司机稍顿了一下,答道:“是何书记。” 方羽白给何沉舟拨通了电话,问道:“何叔叔,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强哥?强哥现在生死难料,我们需要共同商量对策。” 何沉舟沉默半响,慢声道:“小白,这件事我会派专人跟进,你和小柳都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 “可是,何叔叔,清儿她……” 方羽白话未说完,就被何沉舟打断,“小白,我知道你心存愧疚,可你想没想过,我们的感受。” “我当然想过!” “不,你根本没想过,”何沉舟声音有些微怒,“这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你,是你自以为是,是你到处惹祸,是你招来的灾难。若不是你勒索薛宗仁一百万,又怎会有炸弹一事。若莲儿无恙,清儿为何会精神分裂?虽然你也在努力弥补过失,但归根结底,你才是我们何家的仇人!” 方羽白怔怔的坐在后座,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沉舟缓了缓情绪,正色道:“你们年轻人做事不顾后果,只图一怒拔剑的畅快,我真后悔当初为你说话,若是那次让你承担法律后果,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了。你回去吧,何家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来管。” 方羽白不知道何沉舟后面又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句话:“你才是我们何家的仇人!” 是呀,算起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即便我做了这么多,于事又有何补? 柳如是坐在旁边,将何沉舟的每一句话都听到耳中,她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因果经过,却能感受到方羽白的痛苦,心里自然倾向于方羽白。她认为何沉舟是政客,无情无义才会如此对方羽白,但何爷爷应该不会,拿出电话拨了过去,是吴妈接的电话。 “柳小姐,何先生太过疲劳,已经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睡着了!你当本小姐没脑袋吗?忘恩负义的家伙!”柳如是挂断了电话,叱声道:“停车!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不用你送。” 司机表现出很高的专业素质,不发一言靠边停车,朝二人点了点头,打个车要走。 柳如是下车掐腰对司机喊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次被人追杀他就没那么好运了!”(未完待续) 第132章 女人的心思 方羽白跟着下了车,拽了柳如是一下,让她别再说话。 柳如是撅着嘴小声道:“我敢说,何家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清儿姐姐也不能那样一路追着杀人。” 方羽白不愿去思考这些,他心中悲苦,想放声大哭一场,却不知怎地一点眼泪也没有,只觉气血贲张,仰天奋而长啸。啸声直冲云霄,苍苍茫茫,哀哀切切,听起来好生凄苦。 柳如是紧紧搂住方羽白的腰,柔声道:“小白哥,你不要这样,你还有伤在身呢。” “伤,还有什么伤比心伤还重!”方羽白黯然摇头,伸手推开柳小妹,却见到街道拐角处亭亭玉立,站着个俏生生的女子,正是住在棚户区的姬千寻。 将近一个月未见,姬千寻好似瘦了许多,却也愈发显出她清秀淡雅。虽穿着普通的校服,但仍旧不减颜色,好似一朵淡淡的梅花,在风雪之中傲然挺立。 姬千寻见方羽白瞧来,尴尬的缕了下额前的头发,笑容中略带苦涩,走上前道:“方羽白,柳小妹,你们俩怎么在这?” “去了趟何清家,有些累了休息一下。”方羽白避重就轻,岔开话题道:“我这次碰到贾亮那小子,看他斯斯文文的,这一阵没再烦你吧?” 姬千寻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我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在东江医院换髓,但这一阵子赶上港大报名,没顾得上去看你。” “不是收养,是小白哥认的干闺女。去医院的朋友多了去了,一般人医院的特护病房也是不让随便进的。”柳如是挽住方羽白的胳膊,她只和姬千寻在吃饭时见过一次,不太喜欢姬千寻看方羽白的眼神,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姬千寻黯然道:“上次多亏了有你,王哥在第二天给我的卡里打入一百万,我一直没动,你还是拿走吧,换髓听说的几十万呢。” 姬千寻说着就摘下背包,要往出掏卡。 方羽白按住她的手道:“说实话,那天本想着能半路救下你们,咱们直接逃走就好,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得了这笔钱,反正是不义之财,大家见者有份,你就安心拿着吧。对了,我那天见你母亲似有病在身,现在好些了吗?我到是能看些小病,不如帮你看看。” 姬千寻眼圈一下子红了,她低头说了声对用了,与方羽白擦肩而过,钻入小巷中消失不见。 “这女人怎么回事儿,说跑就跑了。还说不想要钱,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看是见钱眼开,存心躲避。”柳如是将方羽白推到副驾驶坐好,娇笑道:“小白哥,咱们上车回家,我让你看看我的车技。” 柳小妹的车技是不错,油离配合极好,在棚户区坑坑洼洼的路上,一点都不颠簸,可方羽白此刻却没有心情评论。 他给陈书文打电话问:“姬千寻家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书文道:“我哪知道啊,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别废话,快点说,哥今天心情不好。”方羽白道。 陈书文吱吱唔唔道:“上个月底的时候,她母亲病逝了,她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把房子低价卖了三十万,自个跑澳门潇洒去了,扔下她自生自灭。”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方羽白怒道:“那她现在住哪?” “你和哥发哥毛飙啊!不是我不说,是她怕你换髓时候分心,不让我告诉你。麻痹的,哥辛辛苦苦的帮你照顾你的女人,你还和我发怒。西直街一百六十三号,那房租便宜,三十一个月,三百住一年,找不着也别再烦我,哥还就不伺候你了!”陈书文直接给他挂断了电话。 方羽白沉默半响,叹气道:“小妹,掉头,去找姬千寻。” 柳如是不情愿的转向掉头,嘟囔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啥事儿都管,你比联合国秘书长心眼还好。” “我这不是心好,只是心有所感。”方羽白叹道:“我这都是你老爸教的,他当年对我就非常好。” 柳如是心想:“那能一样吗!咱们是世交,可你和她不过萍水相逢。”只不过这些话没有老爸的允许,还不能对方羽白直言,只能撅着嘴当司机。 棚户区是东江还没有改造的老城区之一,不只道路差,房子超过三层的都少,是东江最不发达的地方,住的多是打工或没工作的穷人。 柳如是将车拐入姬千寻之前跑进去的胡同,再就不好往里开了。狭窄的小路上堆满了垃圾、护墙石,看起来比芦苇村环境还要差许多。 二人锁好车子,顺着门牌号七拐八拐走到里面,见不远处有三个流氓嬉皮笑脸的将姬千寻围在中间。 “老妹儿,你那没出息的老爸不要你了,你哭什么啊,这不是还有哥疼你吗!来吧,这大晚上的自个在家多寂寞,和哥们一起出去耍耍你就高兴了。” “你们让开……”姬千寻想绕过去,被穿着大红冲锋衣的流氓拦住。 “你当哥的话都是耳旁风啊,大家都在棚户区,也算是做了十几年邻居,还非得让我动手。”冲锋衣伸手就想去抓姬千寻的肩膀,却被姬千寻闪身躲开。 “你最好让开,否则我要报警了。”姬千寻拿下书包想去掏手机,却被冲锋衣一把抢过包。 “报警,你报什么警,找你说说话也犯罪了吗?哈哈哈!” 冲锋衣哈哈大笑,旁边的两个混混也跟着笑起来。 旁边一家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冲锋衣指着那人道:“看什么看,桥西帮办事,滚回去。” 那男人脸色大变,一下子就把头缩了回去。 “老妹儿,我听说昨天那瘪犊子还骂你,看没看见,只要跟着哥,在棚户区这片就没人敢欺负你。” 冲锋衣牛逼轰轰,伸手就要去搂姬千寻的肩膀,忽然一个声音懒洋洋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那样去做。” 冲锋衣抬头看去,拐角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最多一米七五,比他们矮了一头,眯着眼抿嘴微笑,一副十分欠揍的样子,女的娇小可爱,清纯可人,几个流氓自动忽略了男人,对着女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冲锋衣道:“你他妈谁呀,这快是桥西帮的地盘,赶紧给我滚远点。” “唉,”方羽白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桥西帮能慢慢的长点记性,没想到新招的小弟还是这么无脑。” “你他妈想死!”一个混混冲上来就要抽方羽白,却被方羽白一巴掌煽出三米多远,撞到了墙上,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是你,就不会那样去做。”方羽白嘴角挂着轻笑,向前简单迈了两步就跨出五米多距离,站在了冲锋衣的身前。 “打死他!”冲锋衣一拳冲出,直奔方羽白眼睛,另一个小混混起脚踢向方羽白裆部。 方羽白武功今非昔比,两个流氓的攻击在他眼里就好似婴儿一般低速与无力。 他抬起左脚先一步踹飞小混混,右手已经抽在了冲锋衣的脸上。 “啪!”这个耳光比敲锣还清脆,冲锋衣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方羽白拎着衣领拽起。 “别倒啊!我还想看看你怎么打死我呢!”方羽白抡起大巴掌,左右就抽了起来,劈哩啪啦的响声及其清脆,偶尔混合着牙齿撞击的声音,仔细听竟然有几分《将军令》的调子。 冲锋衣被抽的蒙头转向,血沫子不受控制从嘴里冒出,这滋味比被万千只草泥马踏过还不好受,没几下就被打的他妈都不认得他。 “方羽白,差不多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姬千寻上前拉住他的手,这丫头说话很给力,不像一般人劝架别打,而是冷静的分析再打的后果。 “死不了,这种英雄好汉怎么能随便就死呢!”方羽白一直控制着巴掌的力度,给冲锋衣造成的都是外伤,仍然让他保持清醒。他松开冲锋衣的领子,冲锋衣如一滩烂泥的瘫倒在地。 之前被他踹飞的小混混抱着肚子看完了全程,挣扎着想起身逃跑,却感觉腿脚颤抖,不听使唤。 “我要是你,此刻就不会想着跑!”方羽白弯腰拽着冲锋衣的腿,一路倒着拖拽到一百六十三号门口,低头对他道:“我现在要进屋,你叫上那两个兄弟在门外跪着,我记得你们三个人的模样,谁敢跑,我就把他揪出来,捏碎他的脖子。记住了,我叫方羽白。” 柳如是在后面听到这么霸气的话,双眼小星星直冒,心想老爸老妈真是好眼光,小白哥又帅又讲义气,如果是救我就更加完美了。 姬千寻的泪水如泉涌而出,到底是何时,眼前这个人霸道的闯入了自己心底。是在班级与赵高对峙吗?是在二中校园怒打陆成翰吗?是在贾亮别墅奔袭营救吗? 每一次他都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让未来,显得还有希望! “不开门让我喝杯水吗?”方羽白道。 姬千寻想擦干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方羽白叹了口气,推门进入小院。(未完待续) 第133章 绝不罢手 院子里有一只杂毛犬,呜呜从狗窝里蹿了出来,看了方羽白一眼,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意,哼哼唧唧的没敢叫出声,又摇着尾巴进了狗窝。 “楼上左面的房间。”姬千寻拉着柳如是进了小院,三人同时进来,几乎连站立之地都没有了,方羽白忙上了楼梯。 在棚户区的房主,为了以后拆迁能多要点钱,很多都在平房的基础上加盖二楼,也不管安不安全,给些钱就租出去住,总比空着要强。这样的二楼都是临时加盖,在院子里焊上个楼梯,为了减少占地面积,大多接近直上直下,若是胆子小点的上下都会害怕,踩空摔下来的也不在少数。 进到房间后方羽白二人人坐下,姬千寻站着,到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姬千寻想给二人倒水,暖壶里的水倒出来冰凉,她又匆忙的想去烧水,可拧开水龙头一点水都没有。 方羽白起身抓住她的胳膊,不容置疑道:“这里不能住了,我在圣龙小区有套房子空着,你搬去那住,离学校还近。” “可……” “这里龙蛇混杂,你还想再去面对外面那些人吗?”方羽白朝柳如是道:“小妹,帮你姬姐收拾东西。” 柳小妹原本对姬千寻有些意见,但她天性善良,想到姬千寻的现状,到也没有再耍小性子。起身整理桌子上的物品。 姬千寻犹豫了下,咬着嘴唇开始收拾起来。 她的个人物品很少,一个旅行箱装衣服和杂物,被褥叠起用快方布裹成包裹,剩下的就是暖壶脸盆什么的了。 方羽白将包裹挎在胳膊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冲入鼻孔,他到没别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可屋子实在太小,两个女人收拾完东西都在看着他,到是把他窘的老脸通红。 “别误会,胸口疼……”这货无力的解释道。 柳小妹撅着嘴把包裹抢了下来塞到姬千寻手里,自己拎起了旅行箱,当先下了楼。 “受那么重的伤了还到处逞能,咋不疼死你!姬姐姐,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了,咱们走。” 方羽白尴尬的挠了挠头,跟在二女身后下了楼。 小院外的三个流氓果然没敢跑,很听话的跪在了外面。 若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三人绝对跑得没影了,可对方报了万,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桥西一哥方羽白。虽然方羽白已经很久没在桥西出现了,但他的事儿都被人编成书出版了,坊间更是流传很多骇人的传说,三人真的害怕逃跑后下次被他捏碎脖子。 方羽白冷眼看了看三人,正色道:“黑社会是吧!桥西帮是吧!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有一次耍流氓,结果你们自己猜。” 他一脚将地上的两块砖头踏的粉碎,冷哼着大步离去。 三个混混加入桥西帮才一个多月,还没等大有作为就遇到了方羽白这个杀星,左想右想都觉得心里突突的,万一哪次不长记性时被方羽白撞见,岂不是有死无生。索性在桥西帮还没有出头,不如去省城拼一拼。 三人想法简单,做事情也直白,各回各家,威逼利诱父母亲朋拿出几百块钱来,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去省城的客车,却装车匪路霸不给钱,下车后直接被客运公司的保安给扣下了,保安经理看他们三人高马大,引诱他们加入了保安队,供吃供住可工资低的可怜。 有两人坚持不住跑了,流浪天下做起了无本买卖,不长时间就客死异乡。只有冲锋衣有些头脑,将客运这行摸得门清,努力加机缘下最终获得了些成绩,后来虽称不上衣锦还乡,却也算人模狗样,前爪搭上了富贵的圈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方羽白将姬千寻送到圣龙小区的家里,本想坐下来稍微休息,却被柳小妹拉着去医院检查。 姬千寻也想跟着一起去,柳小妹道:“高三不是周一第一次摸底考试吗!你在家复习吧,我陪小白哥去。” 她不待姬千寻再说话,拉起方羽白就“逃”了出去,开车直奔东江医院。 到医院后,方羽白先去看了小轻眉,楚绯红今天让刘云回家休息,她在守夜,见方羽白脸色不好,就悄悄询问柳如是。 柳如是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将何沉舟骂的狗血喷头,说他什么忘恩负义,阴谋小人之类,楚绯红没想到方羽白去拜访何老爷子会发生这些事情,搂住和小妹的腰肢将她拽回到病房,“小妹,你陪会轻眉,我去和你哥找医生看看。” 柳如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看楚绯红和方羽白如一对璧人联袂走出病房,撅起小嘴道:“怎么会是这样!” 叶轻眉在旁边咯咯直笑,将手里的白猫递了过去,稚声道:“柳姑姑,给你玩会大白吧,一会爸爸就回来了。” 小丫头听别人叫方羽白小白,就给白猫起了个大白的名字,日夜抱在怀里,轻易不肯给人。 一直闭着眼睛的白猫忽然睁开眼睛,朝着柳如是喵喵直叫,柳如是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嗔怒道:“你不愿意让我抱,我还不愿意抱你呢,浑身一股猫味。” 小轻眉将白猫捧在手里,深深吸了口气道:“柳姑姑,猫是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柳如是笑道:“姑姑的鼻子最灵了,你身上有奶香味,楚绯红姑姑身上有淡淡的茉莉味,至于大白,就是猫味了!” 叶轻眉皱着眉头,还是不明白猫味是什么,她疑惑道:“柳姑姑,那你说说,爸爸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话把柳如是也问住了,她想到了,在车上被方羽白搂在怀里时那种温暖的感觉,在路边抱住方羽白时心中的温柔,少女的情怀霎时间无限放大,双目迷离,柔声道:“你爸爸身上是浓浓的男人味道!” 小轻眉双眼弯弯如月牙,笑道:“对,爸爸身上就是有男人味。柳姑姑,你也和我一样喜欢爸爸是不是?” 柳如是双颊绯红,轻轻掐捏小轻眉的脸蛋,娇羞道:“就你人小鬼大,再瞎说姑姑就不理你了。” “喜欢就是喜欢吗!怎么还不让说了。”小轻眉在柳小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咯咯笑道:“我也喜欢柳姑姑,柳姑姑身上有爱的味道。” 方羽白并没有去找医生看病,他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即便没有长生真气的作用,两根断骨也已经开始愈合,去找医生不过是徒增麻烦。 他和楚绯红坐到了车里,沉默许久道:“绯红,你说我们修行的目的是什么?若我真的从不曾修行,也就不会惹上仇人,何莲也就不会死。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许何家的人最应该恨的就是我。” 楚绯红摇头道:“你若从来不曾修行,我可能早已死在楚标手上。我不知道修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我那次被绑架后就明白,万事由因生果,虽然天命之说不可信,但事到临头谁也怪不得,若真是算起来,两个师妹不是一心要去亚轩碧树,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何书记有什么理由怪你呢!” 方羽白叹道:“不是何叔叔怪我,而是我自己怪自己。你知道吗,莫桑死在我的脚下,我却分毫复仇的快感也没有。正如你所说万事由因生果,有时候我很迷惘,甚至不敢去做想做的事情,就是怕此时的决定,对未来造成不可弥补的结果。” “那你如果再见到我被人劫持,你还会挺身而出吗?”楚绯红问道。 “当然会了,”方羽白想到之前在棚户区,他根本想也没想,就出手教训了那三个混混,若重来一次,他会下手轻一些或祈求对方放过姬千寻吗? 不,方羽白心里明白,对待恶人,你若软弱,他便强硬,退缩永远不可能获得真的和平。即便能及时叫来警察,调戏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反过来对方还会变本加厉,做出无法挽回的恶行。 “你所经历的事情就如同那本书里所写,是一个传奇的诞生,这个过程容不得你有半点退缩。一退缩,只会造成更大的遗憾。小白,我永远支持你。”楚绯红悄悄的握住了方羽白的手,她的手柔软温热,似充满无穷的力量。 方羽白慨然长叹道:“感觉好累,真想什么都不管,回学校去上学。” 楚绯红道:“你们也快放假了,累了不如歇一歇,周一就回学校。” “可能还不行,有几件事情没有着落,必须先弄清楚。”方羽白想起了在青龙湖畔,何清恢复神志的霎那说的话。 “救我!” 方羽白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何清的痛苦和无助,她失去意识时那诡异激增的武功、冷漠的眼神、杀伐的果决,都让方羽白觉得这次不是简单的精神分裂。 尤其是老爷子和何沉舟说的那句“我怀疑她回来了”,她是谁?可是何清的另一个意识?又为何要追杀老爷子? 这一切谜团该如何去解? 是听从何沉舟的安排,从此远离何家人吗? 不,绝不能就此罢手!(未完待续) 第134章 冷凝雪来信 方羽白必须去寻找何清,不为弄明白乱七八糟的内情,只想救出那个温柔的、娴静的师妹。 “是了,她是我的师妹,无论有谁反对,都不能阻止我去就她。” 方羽白想明白要做的事情,沉声道:“我休息一两天,之后我要去找何清,她清醒的时候曾喊我救她,我不能不管。” “也好,毕竟你现在有伤在身。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楚绯红已经打算好了,方羽白就是个惹祸精,她不能再让方羽白一个人出去,有困难要共同面对,况且何清也是她的师妹。 方羽白是死活都不能让楚绯红去的,何清若不恢复意识,四阶以下的修者无人是其对手,看来到时候得悄悄离去。他岔开话题问道:“那只猫有什么异动吗?” 楚绯红道:“异动到是没有,这两天也没像上次那样叫过。只是我发现它竟然不吃不喝。” 方羽白道:“轻眉入仓那段时间,那只懒猫窝在我肩膀就没下去过,不吃不喝不便便,我真怀疑它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楚绯红惊讶道:“高科技武器,不可能吧!照着小轻眉揉虐的过程,什么高科技都得揉碎了。” “现在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巴掌大的小猫,发出的声波能震碎玻璃,唤醒休克幼女,不用吃喝拉撒,若不是高科技产物,你说能是什么?”方羽白问道。 “震碎玻璃?”楚绯红疑惑道:“那天门诊绿色通道的玻璃莫名其妙碎了,是那只猫做的?” 方羽白摇头道:“不是猫,是我。” “是你,你怎么做到的?”楚绯红惊讶道。 方羽白笑了笑,从储物箱里翻出个小镜子,喉间肌肉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小镜子啪的一下被震成粉碎。“看,就是这样,我和那只猫学的!” “这怎么可能,就像你那样嗡嗡就能震碎玻璃?”楚绯红杏眼圆睁,清澈如水,尽是不可置信之色,闭口也发出嗡嗡声。 方羽白笑道:“不是你那样的发声,这声音由震荡而出,极其短促,频率快到连成一条线,只要引发玻璃共同震动,就能出现碎裂的效果了。” 楚绯红试了一会,根本找不到感觉,却震的耳骨嗡嗡作响,“发不出来这种声音,你所的频率、震动我根本感觉不出来。” “这样说明你正常,今天下午我用这种震动闹出滔天阵势,被何清一剑搅散,学这东西感觉用处不大,吓唬普通人还好。”方羽白推门下车,笑道:“我到是想起这东西一个妙用,有时间了给你表演一下。” 方羽白想到的是口技绝活,凭他如今的能力,参加达人秀学谁像谁,跟玩一样,等真的有轻松的时候,给大家表演一下也算是娱乐大众了。 “嗡嗡,”方羽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电话号码显示亚轩碧树的座机。 闹鬼了吗? 他和楚绯红在医院,马青羽公司,亚轩碧树别墅里现在没人才对,这年月谁会用座机打电话呢。 他疑惑的接通后,里传来声音嘶哑的女声:“白先生,饭做好了,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您的手机打了几遍都打不通,看来真的该换了。” 这声音…… 方羽白超强的耳力让他从嘶哑声中听出了几分熟悉,应该是失联许久的冷凝雪的声音。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很快,没有任何犹豫,下意识开口道:“很快,我正要开车回去。” 楚绯红此时刚推开车门,疑惑问道:“你说回哪?” “回家啊,我得让马青羽来替换柳如是。”方羽白有过被监听经验,电话里那人还特别强调手机打不通,该换了,很可能自己的手机有问题。他偷偷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使了个眼色让楚绯红别说话。 二人又坐回到驾驶室,开车回亚轩碧树,路上方羽白给马青羽打了个电话让他替换柳如是来守夜,然后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后座,拧开了震耳欲聋的酒吧舞曲。 一路开过了虹桥,车辆渐少,已能确定没有可疑车辆跟在后面,方羽白将车停在了道边,骂道:“妈的,怎么熄火了。绯红,拿手电帮我照一下。” 方羽白把楚绯红叫下了车,仔细检查了一下二人身上衣扣,确定没有特殊的电子元件,这才悄声道:“我手机有人监听,一会回家,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要惊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绯红没做过这类“潜伏间谍”的工作,一点没紧张,反到是觉得挺刺激的,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方羽白上车启动,一路狂奔回到亚轩碧树,十三号别墅寂静依旧,只有餐厅吊灯开启,在窗外洒下昏暗的灯光。 方羽白凝神细听,别墅内没有任何声响,哪怕是一丝呼吸声。 “怎么会没有人!”方羽白当先进入别墅,上上下下仔细找了一圈,果然没有想见到的人,更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只有餐厅多了满满一桌子菜。 “搞什么飞机,还真做好饭了!”方羽白将餐桌上罩着的饭菜一个个打开,热菜冷菜一应俱全,眉头都快拧成个一字了。 楚绯红不知道方羽白搞什么鬼,看到一桌子饭菜,还当是方羽白搞出的浪漫晚餐,拿筷子夹起块辣子鸡放到嘴里,闭着眼睛品了好一会,满面的笑容忽然变成了惊讶。 “这味道是师姐的手艺!” 她睁开眼就要说话,却被方羽白伸手制止。 “吃饭,吃完饭出去散散步。” 方羽白光看菜品,就猜出是冷凝雪的杰作,他害怕被监听,也不敢说太多的话,狼吞虎咽开吃,喝汤时候看到大砂锅下垫着的隔热垫,心中忽然一动。 把砂锅挪到一边,掀开隔热垫,下面竟有一个信封。 “能把信封藏在这里,周围就应该没有暗藏的摄像头。”方羽白心中稍定,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照片及一封信。 照片是一个华裔女子的侧影,与何清有六七分相似,但方羽白知道这绝非何清,很可能就是轩辕晴说过的那个行事手法与天下第七极其相似的神秘女杀手。 楚绯红接过照片,才意识到方羽白并非是故作神秘哄自己开心,而是真的有神秘的事情发生。她坐到了方羽白身边,和他一起看信。 “小白、绯红、清儿,我是冷凝雪,你们首先拉上所有窗帘,将手机扔到卧室。当然,我想这一步小白已经能够想到了。” 楚绯红瞧了眼方羽白,她俩的手机都丢在了车上,这小子怎么就那么精呢!她笑着朝他竖起了拇指。 “整栋别墅有三个暗藏的摄像头,分别在客厅水晶灯上、地下室练功房门上、还有就是在餐厅花篮里,不过餐厅的花篮被我当垃圾扔到客厅的垃圾桶里,你们可以小声说话。” “你和师姐在做什么?感觉好刺激!”楚绯红悄声道。 方羽白道:“一言难尽,先看信,一会出门遛弯我和你细说。” “所有的监控设备尽量不要去破坏,以免引起怀疑及更严密的监视。如果我没有猜错,监控方是军刺特战大队的人,小白与清儿务必留心,交往期间万不可透漏我的消息。” “军刺特战大队,是一直帮你的那些人吗?”楚绯红与秦金刚打过两次照面,上次在小东北还见过眼镜蛇王云等人,虽不知道他们的番号,却也知道不是普通的部队军官。 方羽白点了点头。他记得上次秦金刚拿出冷凝雪的模糊照片时曾说过,冷凝雪刺杀的人是军方“超人”计划的主要责任人,还取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军方定会追查到底,没想到他们最先做的竟然是监控自己的家。 方羽白明白秦金刚等人是职责所在,可是这种行为还是让他心里觉得不好受。 “我曾和小白、绯红说过基因战士的计划,有一点我没告诉你们,我在这个计划中的职务为接线员,负责联络各方面专家学者,偶尔兼职做清扫者,也就是打击敌国间谍或刺杀叛逃人员。具体过程不必多说,月余前,我接受任务,刺杀了一名欲图出卖国家机密的技术人员,此人为军方另一项计划的负责人,因此现在受到军方特种部门的追查,暂时无法与你们见面。” “这些你都知道?”楚绯红疑惑的问道。 方羽白点头道:“秦大哥曾让试探过我,但我怕你露出马脚,就没告诉你。” 楚绯红缩了缩脚,嗔怒道:“你那才是马脚,我发现你老奸诈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老大车祸,老二偏瘫。”方羽白嘿嘿笑道:“也就只有我这样的高手,才能承接大任务。要不然刚刚师姐怎么给我打电话而不给你打,说不准给你打,直接就露馅了。” “臭美,”楚绯红瞪了他一眼,想想说的也对,若是之前她接到电话,定然会愣住问对方是谁,不可能做到方羽白那样不留丝毫破绽。 “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犯罪,只是因为保密政策,不能在此时与军方沟通。为了冲淡你们的压抑情绪,我决定先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别翻页,能猜到是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135章 谁共我,醉明月 楚绯红问道:“小白,你能猜出师姐的好消息是什么吗?” “我猜不出,你能吗?”方羽白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如果照片中的女子就是天下第七,那么,何清如今的那一重人格,又会是谁呢? 楚绯红道:“我也猜不出来,或许是师姐谈恋爱了,也可能找到父亲了。” 方羽白问:“找什么父亲?” “你不知道吗?师姐的父亲失踪好多年了,不过既然她没和说过,好消息就不会是这个。”楚绯红端详着方羽白手里的照片,顺口道:“这女子若面容柔和些,到是与莲儿,不,与清儿有几分相似。” “莲儿!师姐带走了莲儿的尸体,却一直不曾告诉我们在哪,到底师姐想做什么……”方羽白不再猜测,忙翻开第二页。 “还记得那夜下暴雨,小白上二楼敲开我的门,问我高威力炸弹的话。我若稍微警醒一些,也就不会有第二天的惨事。爆炸过后,莲儿受了重伤,凭借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一点生存的希望也不会有,我征求了莲儿父亲的同意,将莲儿带到基因战士计划的基地。” “重伤,带走!”方羽白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惊道:“莲儿难道没死!” “基因战士计划涉及最高机密,且有很多关键点尚有技术障碍,救活莲儿的几率小之又小,我只能告诉你们莲儿已死。经过四天不停的救治,莲儿暂时得以保住性命,可很多器官已濒临死亡,让莲儿复活的最关键技术不在我方手中,而在洛杉矶那名欲图出卖国家机密的技术人员手中。因此我赶赴美国,做了清扫工作。现在莲儿已经苏醒,且与我在一起,这顿饭就有她的功劳,你们不必再伤悲。” 方羽白拿着信怔怔出神。 这是真的吗!莲儿还活着吗! 方羽白好似看到何莲俏丽的容颜,水汪汪的双眼,巧笑倩兮的站在餐桌旁,偷笑对他说:“抢劫犯,你是不是忘记我了,快尝尝我炒得菜!” “好,好,好!” 方羽白连说了三个好字,双目发酸,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楚绯红抿嘴发抖,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二人先是各自吞声而哭,后来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到最后哭声中夹杂着笑声,由悲而喜,不过如此。 待心情稍稍平复,二人再次拿起信件来看。 “如果你们仨的泪水没把信弄湿,就会看到不只有好消息,还有下面的坏消息。桌子上的女子照片,是前些日子摄像头捕捉到的一名杀手,这名杀手的办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一名天才杀手很像,但她显然是刚出道不久,在现场打斗中留下了一滴血,被我取走。又到了翻页的时候了,你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方羽白二人摇头叹气,心想师姐个把月不见,似乎性格变了许多。实际上二人错怪冷凝雪了,这封信纯粹是何莲代笔,小丫头主要意思没变,但却把风格变成自己的了。若是何清恢复意识坐在这里,定能猜出是妹妹的风格,可惜何莲活过来了,何清却出了问题。 方羽白直接翻了下一页,看到冷凝雪发现的结果,心头疑云大起。 “当时正好给何莲做DNA测试,我就将女杀手的DNA与何莲做了比对,很可能这个女杀手是清儿两姐妹的近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杀手的手法与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七很相似,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寻找她,我担心有人会顺藤摸瓜,去麻烦清儿。小白,你是师兄,要保护好师妹哦!必要时我建议你们找军刺陆战队求助。” “嗯,我一定能!” 方羽白用力点头,如今何莲没死,他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何清出事。只是这个女杀手似与何家姐妹有亲戚关系,手法却与天下第七相似。而方羽白在青龙湖畔与何清的第三种意识对战时,又亲耳听到何清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七。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该从哪里入手呢! “哎,大师姐的故事终于讲完了,该轮到我出场了,你们猜到我一直都在了吗?尤其是抢劫犯,你的呆瓜脑袋一定猜不到这封信是我写的!” 方羽白摇头轻笑,他发现了写信口气的不妥,还真没想到都是何莲代笔。 “先跟你们说说我的昏迷的状况,就好似一个人摇摇晃晃在大海中漂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特可怜。但有恍惚中和你们生活在一起,还每日练拳修行。后来狂风呼啸电闪雷鸣的,我就醒了过来,一看日期,已经十一月十六号了,昏睡了整整十五天。那种感觉挺吓人的,又挺奇妙的。” “十六号!”楚绯红掐指算日子,惊道:“十六号岂不就是你回来那天?当时清儿打开屋门,狂风呼啸中就恢复了意识!” “孪生姐妹真的很奇妙,莲儿说昏迷时候恍惚和咱们生活在一起,每日修行练拳,到是和清儿那段日子很像。”方羽白叹道:“咱们只当清儿是幻想型人格替代,很有可能在那段日子里,两姐妹的心灵真的是相同的。” “我是尝试基因战士计划的第一人,说起来到算是小白鼠,和抢劫犯有了共同的白字,你是不是会有些沾沾自喜呢?不过我这个小白鼠的武功现在超级高,已经达到了三阶化气境的顶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四阶蜕凡境,和你们比是什么水平?” 方羽白喃喃道:“哥还没进入一阶呢,和我比,你们都是天才。” “唉,说起来都怪秦大哥,要不我就能偷偷和你们见面,最起码也能视频对话什么的。现在你们的手机都被监听,只能写信单方面的对话,也不知你们能否见字如面。姐,我的事情师姐说可以适当透露给老爸和爷爷,但老爸为人最是假正经,爷爷又是秦大哥的老上司,万一秦大哥询问他们,把我卖了怎么办?真是个难题,还是留给大师姐去想办法解决吧!” 方羽白想到何老爷子的超级保镖,还有今天开车司机说的“首长”,猜测何老爷子并未完全退出政治舞台,从今天何沉舟对待自己的态度,若真的得知濒死之人能复生,说不准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悄声道:“绯红,莲儿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楚绯红点头,二人继续看下去。 “关于你们被监视的事情,大师姐让尽量装作不知,实际上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你们能想得出来吗?写了好几页纸,总有说不完的话,真期待我们能快点见面,可惜大师姐说,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高考了,也就是说最起码半年时间,我不会出现,真是想你们。家里不只被人安放了摄像头,我的物品也有人检查过,看完即毁,切记切记。” 方羽白见最后这行字明显和前面字体不一样,猜测这才是冷凝雪的笔记,他和楚绯红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段日子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从未有今天这样畅快。 二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方羽白从冰箱里拎出两打啤酒,一瓶红酒,两人再次端起饭碗,开始清扫桌子上的菜肴,虽然已经变凉,却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有几盘菜明显有失水准,料想是何莲的杰作,都被他一扫而空。 饭后方羽白和楚绯红出别墅遛弯。 一弯明月挂在树梢,楚绯红面颊如火,很自然的挽上方羽白的胳膊,心都要醉在夜色里。 方羽白四处观察了许久,觉得应该没有那个拥有听力异能的神秘女监视,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楚绯红悄声说了一遍。 当然,方羽白的性格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却是及能咬紧秘密,对于一些敏感话题,让楚绯红知道很有可能害了她,因此,像轩辕晴身份、青龙医术、长生木、何清第三种意识等问题都藏住了没说。即便如此,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好似一部玄幻冒险大片,高潮迭起,基本满足了楚绯红的好奇心。 回到别墅,方羽白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有陈书文的、姬千寻的,最多的是柳如是的。 陈书文发微信道:“哥跑到医院看大侄女,你小子竟然不在,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听柳小妹说你受重伤了,她风风火火的到处找你呢,要炸天了!” 方羽白连忙回道:“急事儿,回亚轩碧树了。小妹现在在哪?” 陈书文回复道:“我和小马哥在医院和大侄女玩呢,我告诉柳小妹说你见色忘义,很可能回亚轩碧树。嘿,还真别说,真让哥给猜对了,估计小丫头现在开着马青羽的车,已经快到了。” 方羽白给柳小妹打了几个电话都不通,刚打开门,一辆越野车漂移甩头,停在了别墅前,柳小妹怒气冲冲的跳下车,举拳就要捶打,被方羽白一把拽住。 “别打,有话好说,哥先给你看样东西。”(未完待续) 第136章 还施彼身 柳如是嘟囔个小嘴,方羽白一声不吭把她扔到医院,没见到人时,恨不得一拳把他的脸打瘪了,可见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一拳说什么都打不下去了。 “放我鸽子,不解释好,我打断你的腿。”柳小妹叉腰而立,却又觉得似乎有些过于野蛮,看到楚绯红在后面轻笑,挤开方羽白的身子,进去搂住了楚绯红的胳膊,“绯红姐,你们合伙欺负我。” 方羽白关上房门,拉着柳如是的胳膊走到客厅水晶灯下,指着上面一个黑点道:“在芦苇村何爷爷那里,监控专家在小白楼找了一早上,你学没学到点东西,看看玻璃罩里面的的黑影眼熟不?” 此时军刺特战大队总部,一名监控员看着摄像头下越来越近的脸,忙拿起对讲机道:“蛇队,监控目标发现了三号,你切入看一下。” 眼镜蛇王云面前共有八个屏幕,手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已切入到三号监控。 画面晃来晃去,先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对着摄像口左看右看,紧接着翻滚一圈,露出方羽白眯眼微笑的面孔。 “我不管你是谁,敢在我家放监控,等我查到你,你就死定了!” 摄像头被方羽白随手扔到了沙发上,眼镜蛇叹了口气,转头喊道:“头,小白太警觉了,三号监控被他发现了。” 秦金刚大步走了进来,苦笑道:“这小子天资极高,最初老将军向我推荐,说他是做间谍的料子,那时我还不相信有天才这一说。后来他和我去开普敦的时候问东问西,各种技能不说融会贯通,也很快就能运用自如,我才知道老将军所言不虚。” 眼镜蛇叹道:“这么好的苗子,实在可惜了。” “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传来方羽白略有气愤的声音:“王哥,我是小白。最近忙吗?咦,信号不好,你那面怎么有我的回声。” 眼镜蛇忙关闭了监控的声音,朝秦金刚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咧嘴笑道:“可能是信号不好吧,上次老大回来后,我们最近忙翻天了,就连我都是刚出外回来。” 方羽白道:“秦大哥在吗?何清出了点问题,我需要他的帮助。” 秦金刚在旁边摇了摇头,眼镜蛇道:“头执行任务去了,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方羽白道:“上次在索莱托德,我和秦大哥获得了一些红色石头,如果你能联系上秦大哥,问问那玩意能不能给我一些。另外我在家里发现了监控器,你是电子方面的专家,能帮我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吗?” 眼镜蛇感觉头大,揪出背后的人,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自己亲手安装的监控设备,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收集到,这就要回去给拆除。 可不去又说不过去,前两次弄得太热情,直升飞机动不动就飞出去,这次如果不去,凭方羽白的智商,很容易就怀疑到头上。 “王哥,不方便吗?”方羽白追问道。 秦金刚点了点头。眼镜蛇道:“方便,咱们兄弟什么关系,有什么不方便的,最多一小时我就能到。不过想揪出后面的人不太容易,一般情况你这面发现,对方已经撤离了。” 方羽白道:“我也不懂这些,你要是能来就太好了,正好跟你学习学习,那我就在家备上酒菜等你啊。” “行,一会见。”眼镜蛇挂断了电话,苦笑道:“头,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要我看,咱们不行就派兄弟去蹲点。” 秦金刚摇头道:“蹲点不行,老将军说小白耳力超群,警惕性高,这小子战斗意识特强,我怕兄弟们会出事儿。你到时看情况,如果实在无法监控,我们就暂时放下这条线。说实话,我对抓捕冷凝雪一事并不抱太大希望,这女人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一击必杀,绝不仅是武功有多高,更多的是背后有强力支援,我们资源有限,手头上的事情又多,不必强求。” 眼镜蛇道:“嗯,我看情况吧。那些红色能量石怎么说?” 秦金刚道:“这种东西在他手里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给他拿一颗,剩余的说国家研究需要,已经全部上缴了。对了,如果不能放监视器,看看能不能在哪放个追踪器。依照这小子的性格,他必然不会听老将军的安排,会去寻找何清,或许会先我们一步也说不定。” 当秦金刚在想着怎么算计方羽白时,方羽白正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关于被监听这件事,冷凝雪让他们装作不知,可被动等待从来不是方羽白的作风,因此他主动出击,要将对方的眼线彻底拔除,以后都别想再伸进来。估计这种办法,也是何莲想出来的更好办法。 方羽白在给眼镜蛇打电话时,听到话筒中有自己说话的回音,然后眼镜蛇关闭开关后声音消失,很明显确实是军刺特战队在监控自己。后来眼镜蛇的犹豫,身边人摇头、点头的声音,都被方羽白听的清清楚楚,不用猜他也能知道,秦金刚根本没有执行任务,而是就在眼镜蛇旁边。 当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再去弥补。方羽白摇头轻叹,时事如此,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楚绯红与柳小妹去饭店订餐,方羽白就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东江晚间新闻,主持人用一成不变的口音说着当天大事儿,其中两条是关于薛家的。 其一是在市委书记何沉舟的全力推动下,东江市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反腐倡廉工作,何书记强调,人民公仆要严守底线,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强化法律意识、责任意识,以强烈的历史责任感、深沉的使命忧患感、顽强的意志品质推进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 其二是市警察局经过长期部署,破获了东江有史以来最大的走私贿赂案件。以薛成海为首的薛国集团多年来通过…… 方羽白关闭了电视,他向来对这类事情不感冒,何况昨夜他已经听到了何沉舟在书房布局,新闻联播只是传达了一个讯号,引导舆情走向,具体内幕如何、怎样定罪考量,是不会向普通群众公布的。 他关心的是何清如今在何处。第三种意识源于哪里。 何清自认为是天下第七,武功又突然暴增高的离奇,这事情怎么去想,都绝非第三方意识的觉醒。 方羽白思考良久,还是觉得自己对何家了解的过少,必须知道缘由,才有救治何清的可能。他思来想去,能帮上忙的朋友,或许只有死党陈书文了。 陈书文平时胖乎乎不显山不露水,学习成绩中等偏下,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只有方羽白知道,这小子是水平超高的计算机专家,私下里自称为白帽怪客,吹嘘自己有底线,有道德,实际上经常利用这种能力自己谋福利,比如提前盗取未上映大片先睹为快,翻墙参与国内外男女激情视频交流,也会偶尔黑一下某些蛀虫的私密银行帐号,替天行道顺便赚些外快。 陈书文的技术水平很高,方羽白是计算机的门外汉,无法形容他高到什么程度,但这小子几年来散出的不义之财超过八位数,却一直没犯事儿,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了。 别墅外传来螺旋桨的声音,方羽白知道是眼镜蛇到了,他开门迎了出去,二人勾肩搭背比亲兄弟还亲,心里却互相都有了戒备。 眼镜蛇表现出极为专业的特工素质,与方羽白寒暄两句,就拿出各种仪器,很快就将屋内的摄像头都查了出来,又通过检测信号频率,从小区几处隐蔽地点找到短频信号收发器,算是将十三号别墅的所哟监控设备清扫一空。 “这些东西连接公用网络,我试试能不能摸到对方的位置。”眼镜蛇打开电脑,要接入网络,却被方羽白制止。 “就这样吧,就算摸到对方位置,可能也早就人去楼空。王哥再看看我的手机,现在家里只要和电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敢碰了。” “不用这么草木皆兵,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和你简单说说,下次注意点就行。”眼镜蛇接过手机,里面的程序是他远程控制下载的,自然很轻易的就找了出来删除掉了,他想偷偷留个后门,可想到万一被发现,以后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也就收了心思。 “有形的监控多观察注意,一般都能看得到。像手机软件这些无形的东西,里面涉及的东西较多,到是不好说明白。你要害怕监控,就尽量少拿手机上网、不下载未知软件,基本不会有大问题。” 方羽白咬牙切齿道:“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瞄上我了,在花开富贵、芦苇村还有这都有人监控,什么时候让我抓到,非得把他蛋踹碎。” “到时候叫上我,哥帮你一起踹。”眼镜蛇搞秘密工作,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就算欲烹翁肉,也能腆着脸来一句,“幸分我一杯羹。” 处理完监控的事情,方羽白拉着眼镜蛇去饭店吃饭,眼镜蛇推说回去有工作,耽误不得,留下那颗红色石子后,匆匆上飞机走了。 方羽白看着直升机渐渐远去,从皮卡车座位下面摸出个圆形纽扣。这是眼镜蛇在搜寻监控设备时候偷偷塞入的,凭借方羽白如今眼力,又是有心算无心,又怎能发现不了。怪不得冷凝雪会说尽量不要去破坏监控,这样只能引起对方更严密的监视。 方羽白摇头轻叹,将圆形纽扣又放回到座位下面。既然真的不讲情面纠缠不休,那就这样曲终人散吧!(未完待续) 第137章 陈年旧事 天朗日清,和风送闲。 东江的天气变幻莫测,到中午时气温急速回升到零上八度,路上积雪融化,水流成河。 这是一个尴尬的日子,路上穿着半袖的方羽白,和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美女擦肩而过,互相瞄了一眼,然后各自默念了句:SB! 陈书文在旁边捅咕他一下,悄声道:“一堆美女围着你转了,贼眼还到处偷看。那女子面貌能给上七分,但估计身上没料,否则能用那么厚的羽绒服遮掩?” 方羽白摇头轻笑,也没解释,拉着陈书文快步进入前面商场,转到一处柜台后停了下来,探头朝入口张望。 “兄弟,看啥呢?神神秘秘的?”陈书文也探头要看,却被方羽白按住。“别瞎看,小心被发现。” 方羽白还在探头看,身后的陈书文猛劲的拽他衣服,方羽白拍掉他的手道:“别闹,那女人怎么不见了呢!” “你是在找我吗?”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方羽白慢慢回头一看,之前擦肩而过的女子正站在身后,拿住陈书文脉门,把小胖子疼得浑身无力,半靠在女子身上。 “我们没有仇怨吧?”方羽白沉声道:“你放开他,咱们慢慢谈。” 女子将陈书文推给方羽白,转身就走,冷冷道:“下次说话注意些,别跟着我。” “你别走,我有话说!”方羽白追了上去,女子猛然回头,并指如剑,直刺方羽白胸口。 方羽白迈出登天步,如游鱼一般从女子身旁滑过,顺手摘下女子肩上的一枚扣子,“不想行踪被发现,咱们就在此地大战一场。” 女子一击不中,伸手按在腰带剑的锁扣上,只待抽剑大战,方羽白忙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不是敌人!” 二人在化妆品柜台前又摆姿势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把售货员弄懵了,以为是在拍戏,四处看看没见有摄像机,微怒道:“你俩在这干什么,要买东西快买,不买走开点。” 陈书文此时缓过劲儿来,上前拉住方羽白的手,又拽住女子的袖口,对售货员道:“对不起,闹着玩呢,马上走。” 女子想甩开陈书文的手,方羽白用手悄悄指了指斜对过的摄像头,低声道:“闹大了,你铁定跑不了。” 女子心有不甘,却也害怕暴露行踪,柳眉微蹙,跟着陈书文往商场外走。 出了商场,女子甩开陈书文,方羽白道:“我认得你,对你没有恶意,这不是搭讪,是有些话想问你。”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你。”女子转头就走,方羽白低声道:“天下第七。” 这四个字好似定身咒一样,让女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去哪谈?” 方羽白心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正确,得意笑道:“蜗居!” 蜗居是陈书文在南城的一处房产,户主名当然不是他,如果真有人能追查到此,陈书文只能算是租房客。 这里是陈书文和方羽白的秘密基地之一,方羽白要调查何家的底细,正好用到陈书文的黑客技术,二人在蜗居里忙活了一上午,出门吃中午时就碰上了穿羽绒服的神秘女子。 最初方羽白并没有看出女子的身份,只是因半袖和羽绒服的强烈对比让他多注意了一下,可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女子的侧影,与冷凝雪给他的照片分毫不差,恰好女子听到陈书文的言语后,转身悄悄跟了上来,方羽白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这女子与何家应该有大关系,方羽白不介意像女子展示己方的诚意,来换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我见过天下第七,你怕是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吧?”方羽白递给她一张照片,是个笑的很甜美的女子,看穿着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打扮,却难掩醉人的风姿。 “对了,我叫方羽白,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白,白依依。” 白依依拿着照片,双手有些微微的抖动,心跳不规律的跳动,这一切尽管掩饰的很好,却难逃方羽白的听力,他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方羽白道:“白姑娘,冒昧的问一下,照片中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依依抬眉盯看方羽白,右手按在了腰带剑的锁扣上,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羽白道:“我劝你别动手,八阶高手我都见过,你怕事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不是敌人,用不着和我拼命。” “我倒要掂量掂量。”白依依右手一甩,腰间软剑嗡的一声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方羽白咽喉。 方羽白向后退出半步,右手如电架住剑尖,寒冰真气沿着软剑猛然冲入白依依体内,轻轻一拽就将软剑夺了过来。 白依依非常惊骇,她能够感觉到方羽白毛孔微张,体内没有真气波动,最多是一阶二阶的武者,何故突然间能涌出如此澎湃真气,难不成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实则是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老怪? 方羽白将软剑又递了过去,诚恳道:“白姑娘,我真不是敌人,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白依依心中有所怀疑方羽白的身份,没有太过桀骜,结果软件后随手一抖,软剑自动弯曲,分毫不差的进入腰带,咔嚓一声扣住,看起来好似自动的一样。方羽白知道这是将真气灌入软剑,使其能屈能直,非五阶罡气境修者是无法用出来的。若是他拿着这种软剑,到是能通过真气灌输,让软剑刚直如铁,却无法做到白姑娘这样如臂使指,任意弯曲。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白依依问道。 方羽白看了看陈书文,挠头道:“我如果说是无意间遇到,你会不会信?” 白依依的表情很明显是不信,方羽白也不强求,笑道:“你模仿天下第七的手法,故意在摄像头下露出个侧脸,目的无非是让天下人帮你寻找天下第七,如今我有她的消息,咱么岂不是能共享。” 白依依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露出侧脸的?” “之前不知道,现在吗,应该就是如此了!” 实际上,秦金刚曾拿过一张冷凝雪的侧影,说是摄像头照下的,画质及其模糊,若非最为熟悉的人,根本无法辨认。像他们这类修者,奔行速度极快,普通摄像头能拍下身影,却很难看清面貌。但冷凝雪在别墅留下的白依依侧影,却很清楚,就像是站在那里故意让拍摄一样。方羽白就大胆猜测,果然被他诈了出来。 白依依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她是我母亲,但我从未见过!” “母亲?”方羽白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怎么这样发展了,竟与自己想的不同,他对陈书文喊道:“兄弟,把上午的资料整理一下,放pad里拿来。” 白依依问道:“你从哪见过我母亲,她现在在哪?” 方羽白疑惑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白依依道:“我母亲姓白,叫白七七,因此她在江湖中才自称为天下第七!你有她的照片,难道不知道她的信息?” 方羽白道:“不,我知道她的信息,却与你的不一样,你再仔细看看,能不能确定这就是你母亲?” “我确定这就是我母亲,她在嘴角有一颗朱砂印记。”白依依指着照片女子的眉毛道:“这里有一道疤痕,是我母亲小时候练剑所伤,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 方羽白仔细看去,果然有道细细的疤痕。 陈书文将资料整理好放入pad中,递给了白依依。 “在我们查到的讯息中,此女名为秦双,幼年失去双亲,1995年秋在东江棉纺厂打工,认识了棉纺厂科员何沉舟,二人很快坠入爱河,于次年结婚,1997年生出一对双胞胎,000年因癌症去世。” “1995年,我就是在那一年出生的!”白依依摇了摇头,叹道:“哪对双胞胎现在在哪?我想见一见。” 方羽白道:“听你似乎是西北口音,你来到东江,不就是跟着某些组织而来的吗?难道不知道何家双胞胎的消息。” 白依依道:“我是查看了五老会的人员调动,这才跟来东江。但并不知道目标是谁,更别说双胞胎的消息了。” “五老会是什么?”方羽白看向陈书文,小胖子早就拿着笔记本急速敲击键盘,可在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依依道:“五老会是华夏最古老的世家联合体,核心领导成员一直维持在五人,他们从不通过现代工具联系,在网上是不会找到相关信息的。” 方羽白皱眉道:“五老会为何会追踪你,不,应该说是追踪你母亲,天下第七。” 白依依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查这些信息?” 方羽白道:“我想救一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与你有同一个母亲。” 白依依问:“你说的是双胞胎之一?她们出什么事情了?” 方羽白道:“何家姐妹是我最好的好友,妹妹何莲在月余前因我而死,姐姐何清现在不知所踪。你想找到天下第七,还有很多人也有这个目的,可天下第七早已死去,你的线索把他们引到了此处,现在何清就会很危险,我要找到她。”(未完待续) 第138章 空坟 “五老会不是你能对抗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白依依起身要走,方羽白拉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说起来何家姐妹算是你的妹妹,你不想从她那里,找到更多关于你母亲的故事吗?” 白依依甩开方羽白,上前握住门把手道:“我母亲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跟进。五老会行事最为霸道,奉劝你一句,不想死就离她远一些。” “我怀疑你母亲没死!”方羽白要留住白依依,不得已说出这句话。 白依依犹豫了一下,松开手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方羽白道:“我昨天才与天下第七交过手,她出现在何清的意识之中,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死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依依疑惑道:“出现在一个人意识之中,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方羽白道:“不,确是我亲身经历,我不知道事情因何而起,这才调查你母亲的过往,若非因缘巧合遇到你,我还以为天下第七是何家姐妹的亲戚,而不是母亲。你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你母亲抛下你,化名来到东江。” 白依依沉默好久,她实际上从五老会徒众那里,已经得知母亲死亡的消息,本想悄悄离开东江,避开五老会的追踪。只是母亲的往事疑点太多,遇到方羽白后,她决定留下来听一听。此时方羽白说母亲很可能还有意识残留,看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妹妹”,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据说我母亲是修意之人,生而知之修行发,刚过二十岁就破开七阶生死壁垒,迈入八阶入神境,成为五老会最年轻的一代长老。” “能不能稍等等,”方羽白伸手制止道:“能不能先说说,五老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白依依道:“据传自古皇朝有更迭,却有五大世家延绵至今,分别为叶家、白家、秦家、魏家、苏家。五大家族同气连枝,力量极其庞大,甚至各代皇朝更迭,都有他们的影子。” “执掌皇朝更迭,这就是以力乱世啊!”方羽白叹道。 白依依道:“算不上什么,政治课没学过吗?国家就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权力必然被少部分人所执掌。” 方羽白惊讶道:“你还学过政治?” 陈书文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方羽白道:“义务教育普及率这么高,除非藏在深山里,才有可能没学过政治,你咋这大惊小怪呢!” 白依依瞪了眼二人,继续道:“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母亲生下我后,五月份外出之时遇到袭杀,从此消失不见。” “八阶高手遇到袭杀?”方羽白疑惑道:“我听闻这世间八阶高手不算多,能袭杀八阶高手的定然武功也不能低了,五老会就没有动作吗?” 陈书文道:“那还用想是谁干的,这种大佬袭杀,定然是组织内讧,类似的桥段太多了,不足为奇。” 白依依点头道:“应该如此,据说我母亲私藏了五老会的一样东西,才遭到袭杀。这信息虽然不确定,但五老会确实下过任务,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一枚九龙玉佩。” 方羽白闭目佯装沉思,心里却咯噔一下。 九龙玉佩,为何与九龙玉佩有关! “是什么样子的玉佩?”方羽白问道。 白依依道:“不知道,五老会只说玉佩是古件,因此五大家族之人,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有年头的九龙玉佩。” 方羽白沉思道:“按照你所说,会不会是你母亲被人袭杀后,失忆流转到东江,才发生后来的事情。” 陈书文道:“或许是这样,但快二十年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当事人说明,一切都是猜测。小白,你有什么计划?” 方羽白道:“我最初不知道天下第七就是清儿的母亲,只以为有一定的亲缘关系。但既然她是清儿的母亲,现在到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意。” “守株待兔?”陈书文展眉道。 白依依点了点头,恶狠狠对陈书文道:“你才是兔子。” 两千年的时候,东江还没有强制火葬,化名秦双的天下第七因癌症去世,就葬在云山群峰之中。这个网上查不到,一般人更是不知情,方羽白去望日峰时,何清悄悄对他说过,她母亲的墓地就在云山紫霄峰顶,每年她都要和妹妹进山拜祭。 方羽白和白依依租了一条船,穿过青龙湖,从上次入山之处进入了云山,地面上激战的痕迹被大队人马踏乱,也不知这群人属于哪方,为这次行动又增添了不可预料的因素。 好在方羽白交给了陈书文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开着皮卡车去湖州找苏飞霏。皮卡车上有眼镜蛇偷偷安放的追踪器,既然他们想跟踪,那就让陈书文去引开特战大队的注意力,也让陈书文远离了中心危险之地。 方羽白和白依依在山间快速奔行,开始时方羽白还需仔细辨认方向,到后来何老爷子教的“高瞻远瞩”方法越来越熟,云山七十二峰地图印入脑海之中,一路奔行蹿高蹿低,再无阻碍,比GPS还好用多了。 在群峰之中二人共遇到三波人马,据白依依说,其中一队为五老会众人,领队之人为秦家外门主事,方羽白在这对人里面看到了上次被他揍成赤脚乞丐的禾先生,可白依依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五老会是否有外援人员。 另两队一队都是白种人,另一队清一色制式装备,各种现代化武器俱全,还配备一架武装直升机,很可能是老爷子调动的军方人马。 这三队人并没有直接目的地,只是瞎猫碰死耗子的到处搜寻,偶尔打个照面竟然能不发生冲突,悄悄避开退走。 方羽白和白依依目标小,他的超强听力让他能完全避开三组队伍,嗡嗡轰鸣的直升机更是发现不了他们的身影。 从上岸到紫霄峰距离并不算近,二人来的又晚。等到了紫霄峰脚下时,天都已经黑了。好在紫霄峰并不像望日峰那样陡峭,二人身手敏捷,借着微弱的月光登山,到也不算危险。 紫霄峰松柏极多,松涛阵阵,方羽白虽然耳力及受影响,但小腹乾位的松针却蠢蠢欲动,他马上就明白了,何清就在不远处。 快步登到峰顶,一株亭亭如盖的苍松下,一女子迎风而立,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双目冰冷如刀,正是被第三种意识占据身体的何清,也可以叫她白七七。 “你叫方羽白,是清儿的什么人?”白七七冷冷道。 “你是天下第七白七七,还是秦双?为何占据清儿的身体?”方羽白不答反问。 白七七冷笑一声,身形晃动间如一道流光,将方羽白一脚踢出丈余,伸手掐住了白依依的脖子。“好久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话了。” 方羽白没料到此时白七七的武功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让二人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不过他并不害怕,哈哈大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你不如手里用力,掐断她的脖子,然后让我来告诉你,她是谁?” 白七七心有疑惑,接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白依依,一脸不可置信,惊道:“你是,你是谁?” “或者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这样才能准确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方羽白翻身站起,制止了白依依说话。 “我是白七七,也是秦双。” “果然是你!”方羽白摇头轻叹,朝着不远处的墓地走去,“不打扰你们娘俩叙旧,尽管你们可能没有旧事可叙。不过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白七七紧紧盯着白依依,这张面孔乍看下与她曾经并不太像,可是细看之下,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竟无一不像,白七七双目含泪,颤声道:“你是依依。” 形似姐妹,实是母女,二人相见种种情形自不必细表,待一切平复下来,三人围着坟茔而立。 方羽白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意识留了下来,又为何占据你自己女儿的身体。” 白七七摇了摇头,脚下用力一踏,坟茔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隙。 方羽白不能阻止当事人自己拆自己的坟茔,只能摇头轻叹。 白七七道:“不妨打开看一看,有些事情我也解释不清,却隐约猜得到。” 方羽白问:“您武功那么高,为何不直接把棺材揪出来。” 白七七道:“你在我体内种下三颗真神木刺,我的境界很不稳定,现在山脚下来了人,我需要保持巅峰状态。” 方羽白看看哭的一塌糊涂的白依依,只能叹气接了挖坟这个重体力。 如果有工具挖坟不算什么事儿,可现在冰天雪地,方羽白只能凭借一双铁掌开挖,足足挖了十几分钟,才将灵枢盖子都漏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棺木没有太多腐烂迹象,方羽白钣住一角,用力掀起,一阵滋嘠滋嘠棺钉摩擦的声响传来,棺盖已经被他彻底掀开。 三人探头看去,棺中只有一套发黄的女士衣衫,哪里有半点尸体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139章 信息量过大 “果然如此!”白七七摇头道:“我就猜想何家父子不可能将我的肉身放在此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羽白疑惑道。 “何家父子是不是宣称我失踪或者死亡,所以你们才会以为我已不在人世?”白七七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的存在……”这件事情本就超出了方羽白的认知,他无法用语言去表述。 “我现在的存在你认为是清儿的意识吗?或者是鬼魂?”白七七道。 方羽白点了点头。 白七七道:“看来世间之人,早就忘记了修行的目的。修者进入八阶,就产生了神识之力,当再次突破进入九阶,就能够让神识离体而存。” 方羽白道:“您已经进入九阶了吗?那岂不是可以长生不灭?” “你师尊没和你说过吗?九阶已经到了这世间修行法的尽头,最多活的能够久远一些,但神识之力会逐渐被岁月侵蚀,最终仍免不了黯然离去。”白七七叹道:“若修行不能超脱,意义又何在,难道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凌驾于众生之上吗?” “您说的这些我还真不懂,不过为了超脱的修行就有意义了吗?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生的意义并非长生不灭,自然之中,才更显真挚。”方羽白挠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的修行还真没太多人指点,现在我连一阶还没踏入呢。” 白七七道:“你是个异类,世间修行有上中下三品,所谓上品修意,中品炼气,下品练体,说起来三者并无太大区别,不过是在走前人的老路,我今日已将境界提升到了极限,才勉强看出你的根角,竟然与我颇有渊源,你的路不应局限在三品修行法之中,慢慢走,不必着急。” 这话说的玄之又玄,方羽白更是不太明白。 白七七道:“我不是清儿的意识,更不是鬼魂。当年何家父子害我差点身陨,我将意识藏于清儿体内,看起来如同死亡,但我的肉身已接近不坏之境,除非彻底损坏,否则只会慢慢修复。我恢复意识时,本以为何家父子会将我肉身葬入坟墓,可来到此地后我就隐隐觉察,这里是一座空坟。也不知肉身被何家父子藏在何处。” “这怎么可能!” 白七七的话比神话还神话,方羽白有些相信,但理智告诉他,这事儿有点玄。况且他与何家父子打过交道,看起来不想那种谋害亲人的人,因此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要害你?丈夫害妻子,说不过去啊!” 白七七叹道:“我苏醒的时间太短,很多事情暂时想不起来,但这事错不了,只不过我忘记了原因,或许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你开什么玩笑!”方羽白现在更不相信白七七所说的话了,他撇嘴道:“你出事儿时候才刚出生,与何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没有关系,我是不认识你,却认识你父亲叶苍天。” “我父亲不叫叶苍天……”方羽白说这话时候心里有点打鼓,他父亲是不叫叶苍天,但是也就比这个名字少了个苍字。 “你或许不知道叶苍天,但是正如清儿和莲儿不知道有白七七这个人是一样的道理。”白七七盯着方羽白道:“直到刚刚你们登上峰顶,我才记起你的容貌,也记起了一些事情。” 方羽白道:“我和我父亲也就七八分相似,我认识个人,几乎和现在的我一样,这世间如此之大,容貌相同并不奇怪。” “你似乎非常抗拒,这件事不提也罢,但有机会,你或许可以亲口问一下你父亲,带着依依去。”白七七不在这件事上纠缠,恨声道:“何家之所以会暗算于我,是因为何沉舟的母亲姓秦,五老会秦家的人。” 方羽白眉头紧皱,白七七或许意识并未完全清醒,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太清楚,也或许是高人都是如此,喜欢模棱两可,故作高深。但他逻辑思维极强,线索零散却基本串了起来。他追问道:“您生下白依依后,传言被人围攻失踪,围攻之人可是五老会之人?这之后你是化名秦双接近何沉舟,难道是为了复仇?” 白七七用力揉太阳穴,显得焦躁不安,她摇头道:“这事情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我并不是化名秦双,这一切是个阴谋,总之你们要记住,秦家与何家的人都不可信,我离开后,万万不能让清儿落在他们的手里。” 白依依问道:“离开,你怎么离开?” 白飞飞道:“不知道,我当日濒死时突破进入九阶,神魂之力不足以独存于世,就潜藏在清儿体内,等待有一天苏醒。” “前些时日清儿精神失守,我才开始能够影响清儿意识,通过修行来强化我的神魂,待臻至圆满时便可脱离清儿身体,可在望日峰下,竟因长生木之力而彻底醒来。” “当时我本以为能一鼓作气杀了那个老混蛋,可惜不只没成功,还被这小子在我体内种下三颗真神木刺,现在我的神识被真神木刺封印,无法臻至最高境界,只能再回到清儿意识深处潜藏起来。除非遇到我的原本肉身,才能再次回归。否则,每次出现,都只能消耗我的神识之力。” “清儿现在怎么样?”方羽白问道。 白飞飞道:“可能会很害怕,不过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解决了山下这些人,就会让她出来。” 方羽白道:“何苦要打打杀杀呢,我们逃走不就行了。” “切!”他这话引起了白依依的蔑视,“我辈修者,何惧一战。” 方羽白道:“我看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现在什么年代了,别动不动就想杀人,还何惧一战!你这是把人命当儿戏。逃走不是害怕,而是战略转移,是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何况要战,也是你去战,山下的两拨人,不都是你惹来的吗!” “你俩不要吵了,依依的父亲姓叶。”白七七叹气道:“叶苍天,你好狠的心,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找过我。” “叶苍天,叶天!”方羽白愣了,白七七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果父亲叶天就是白七七所说的叶苍天,那岂不是说,他和白依依是…… 他苦着脸道:“我今年十八岁,我爸叫叶天,二十一前就和我妈结婚,八年前他俩失踪不见。你说的叶苍天不可能是我爸。” “你不是跟你爸的姓?”白七七闭目揉着太阳穴,思索好一会,突然睁眼叹道:“是了,我早该想到,你既然姓方,必然是如依依这般跟随母姓,你母亲随身带着一把昆吾神铁铸成的菜刀,身边跟着一个姓柳的姑娘。可是如此?” 方羽白感觉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明明是调查何清的家世,怎么一转眼就调查到了老爹老妈的头上,不只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同父异母的姐,还不小心知道母亲身边有位姓柳的姑娘。 柳小妹的母亲,张老三的媳妇,岂不正是姓柳! 白七七看方羽白的表情,就知道对上了,她沉声道:“我好多事情记不清楚,我和你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了印象,但那枚九龙玉佩就是在那时交到你父亲手上,我现在在你身上仍能感觉到九龙玉佩的波动。” 信息量太大,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方羽白看了看白依依,她的样子也是有些呆,完全失去了酷酷的杀手本色。 “唉”方羽白叹道:“您还记得多少关于我父母的信息?他俩莫名失踪,会不会是五老会下手,悄悄死在某处。” 白七七笑道:“这不可能,你父亲由体入道,一双霸拳纵横天下,别说同辈人,就算老一代八阶高手,也没谁敢说能稳压他一头。你母亲虽名声不显,但能拿昆吾神铁做菜刀的人,这天下间我还没听说过。况且叶家不同于白家,其老祖尚存,五老会想要动手,也不敢像对付我那样明目张胆。” “叶家,您说我父亲来自于五老会叶家?”方羽白追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叶家有一人与我父亲很像,叫叶道。” 白七七摇头道:“我现在神识有缺,且被你的真神木刺压制,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方羽白闭目凝神,他能感觉到白七七体内的松针,试验机次都无法控制收回。 白七七道:“轩辕未明将真神木刺留给你,却没对你说此物的不凡吗?此物施放容易,但想收回,却必须拥有纯正木属性真气才做得到,你如今关窍被封,无法运使木属性真气,是收不回去的。” 山风渐渐变大,呼啸而来,卷起漫天飞雪,也带来踏踏的脚步声,那三队人马已经围攻上来,听声音不会超过五百米。 方羽白道:“敌人已经来了,没有必死的仇怨,又何苦与其拼命,我们不如从后面下山,我完全有把握躲开他们。” 白七七叹道:“你和你父亲的性格很像,但凡事情还有余地,就不想做绝,可世间事,并非退让就能解决,有时候即便可以退缩,也必须迎上去,否则,你的退缩,很可能会成为明日痛苦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140章 分道扬镳 方羽白无法去否定白七七的话,他做事确是如此,虽然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却总是不想和敌人走到必死那一步,这也就出现后来薛宗仁买凶杀人的事情,或许以后类似的事情仍会继续发生。 可他能够因未来的不可控,就在当下把所有威胁都清除吗?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若世界人人如此,那岂不是乱成一团糟。 方羽白叹道:“这样杀下去没有意义,你现在用的是何清的身体,你有想过她的想法吗?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白七七道:“来不及的,围攻之人有血族和狼族,不消灭他们,无论去哪里都会被追上,你和依依先走,我修为不曾恢复,打斗时怕照顾不到你们。” “你不走,我也不走。”白依依一直没有叫过母亲,但她的态度却表明了内心的想法。 白七七道:“快走,我现阶段战力已经达到七阶巅峰,不会出事,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我们在青龙湖岸边会合。” 方羽白抬头望向天空,晴朗的夜空中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仔细看似是长有翅膀的人型生物,他虽没见过血族,却也猜得到这群鸟人的身份,制空权被掌握了,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仅如此,山峰北侧忽然间发出炽烈的光芒,好似有一颗太阳从北麓升起,山峰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汹涌而来,让人喘不上气来。 “秦家的七阶高手!”白七七神色凝重,上前一步挡在了方羽白二人身前,挡住了这股气息。她不曾恢复巅峰战力,对付带翅膀的鸟人到是不用费太多力气,却没料到对方竟然还有个七阶高手。 方羽白有种一般人没有的特质,遇到的事情越棘手,思路就越清晰。之前他还想着与白七七同进退,但此时山峰四面被围,血族鸟人占领了制空权,而北侧竟然上来个七阶高手,若对方向他或白依依出手,很可能直接秒杀,乱战之时,他和白依依在此,无非是让白七七分心,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他悄声对白七七道:“你能对付七阶之人吗?” “我曾经登临九阶,现在战力也在七阶巅峰,对付个七阶修者,没有问题。”白七七周身真气流转,很快覆上一层流光溢彩的水甲。 方羽白啧啧称奇,他与白七七在青龙湖畔对战时,只能感觉到白七七体内气机流转,守护全身,但那时还不能化成实质铠甲,没想到七阶巅峰战力,竟然能如圣斗士般穿上战衣,在他想来,或许不断变得不同,这才是修行的目的所在。 他悄声道:“南路是特战队的人,我和依依从此路下山,争取将他们牵制住,你解决了尾巴,咱们在青龙湖畔见面。” 方羽白和白依依从南路向下奔行,却不掩行踪,天上带翅膀的血族分成两队,一队留在峰顶,一队朝二人追来。 二人跑到半山腰,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持枪将他俩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截我们?”方羽白质问道。 为首之人并不答话,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人快速上前,要将方羽白二人按倒。这是国家特殊部门执行任务的习惯,哪有心情和普通人表明身份,先拿下再说,抓对了大功一件,抓错了还得说你妨碍公务。 方羽白冷哼一声,两拳不紧不慢的击出,那两名士兵还以为遇到软柿子,伸出单臂格挡,另一支手就要去擒拿二人。 如今方羽白力量何其惊人,这二人单臂如何能够抵挡,咔嚓一声响,二人手臂齐折,再嘭的一声,方羽白双拳变掌,拍在二人胸口,两个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 四周士兵哗啦一下子持枪逼近,只待队长下令,就要将方羽白二人打成筛子。 突然间,以方羽白和白依依为中心,厚厚的积雪翻涌飞腾,好似刮起了巨大的暴风雪,士兵们怕流弹伤到同伴,不敢开枪。方羽白如高速飞驰的汽车蹭的蹿出,挡在前面的士兵砰砰的被他撞飞,只一个照面就掐住了为首之人的脖子。 四周风雪停息,倒下的士兵竟超过了一半,方羽白冷声问道:“是军刺特战队的人吗?一群脓包还敢上山。” 为首之人憋得脸红鼻子粗,却有军人的血气,挣扎道:“特战队的主力都去了湖州,他们如果在这,还容得你猖狂!” “果然去了湖州!”方羽白让陈书文开着带有追踪器的皮卡去湖州,就是要将特战队主力引走,可此时确定事情已经发生,心里却又有深深的伤痛。他松开此人,沉声道:“我是方羽白,要和你们队长秦金刚通话。”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个红色小本,正是秦金刚为了方便,给他办理的特殊证件。 特战队有卫星电话,即便在深山中也能联系上外界,接通秦金刚后递给了方羽白。 “秦大哥,你们到底追到了湖州,陈书文还好吗?” 秦金刚叹气道:“直到三分钟前,我才确定被骗了,他是你朋友,我们不会动他的。” 方羽白道:“你的人搜索到此处,是要对付清儿吗?” 秦金刚道:“不,我怎么会想伤害清儿,只是想带回她。” “清儿已经不在此地了,你让你们的人退走吧。”方羽白叹道:“这里有七阶高手在大战,如果他们不退去,我不会保证这些人有命回去见你。” “七阶高手?这怎么可能?”秦金刚惊道。 方羽白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还见到了秦家外门主事人,秦大哥应该知道此人的境界吧?” “你等一下。”秦金刚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又打了回来,“小白,我会让全体人员退回基地,你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吧!” 方羽白道:“这是要抓我回去吗?然后罗列些罪名?” 秦金刚道:“没有罪名,我是怕你深陷之中,不如回来帮我。” 方羽白心中疲惫,他没想到会和秦金刚发展到这一步,无论现在要不要等待白七七,他都不会妥协。他沉声道:“我有我的事情,若我犯罪了,自会承担法律的制裁,若是有人想强迫我做事,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秦金刚犹豫了一会,叹道:“事情本不必这样发展的。我不会难为你,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但愿吧!”方羽白挂断了电话,特战队的人不再拦截他们,呼叫了直升机,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峰顶此时大战已起,一会炽烈的白芒映照天地,一会湛蓝的水波笼罩四野,轰鸣声比炸雷还响,不绝于耳。方羽白抬头望去,当水波漫天之时,峰顶的血族竟如下饺子般劈哩啪啦的掉下去一片,剩下的血族忙飞到更高的空中。 七阶高手的战斗,竟然猛烈如斯,怪不得白七七让他俩先走,料想此时试图围攻白七七的人,不会还有太多的活人。 在天上追着方羽白二人的血族,本以为会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拦截二人的士兵竟然主动撤退了,不过对于两个飞不起来的修者,他们还是有信心一战,黑色的翅膀煽动间,朝方羽白二人飞来。 方羽白虽然在芦苇村自创了所谓的轻功,可是真的奔跑起来,与白依依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尤其是不能主动关闭毛孔,身体能量外泄严重,速度越来越慢。 血族追得很紧,还不停的发出低频声音。方羽白能听得到,却不懂他们在干什么,知道跑到山脚下,十几只面目狰狞的巨浪出现,方羽白才明白,这些家伙发出的低频之声是在呼唤狼人。 “你们能发低频之声,小爷还会音波功呢!”方羽白还记得那日白猫嘶叫,轩辕晴小腹伤口裂开,他觉得那种声音波动有些歹毒,普通人或许听到就会受伤,因此一直都没有试验过,此时被这群鸟人和狼人追得紧了,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喉部肌肉、骨骼一起颤动,不用张口,就能发出喵喵的声音,空中二十多血族猛然停了下来,队形散乱不堪,五六个血族竟然摇摇欲坠,从空中跌落下来,剩余的快速飞到声音传不到的地方。 方羽白一看果然有效,不停的发出声音,到了最后,不只是筋肉、骨骼颤动,连皮肤甚至毛孔都颤动开来,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喵喵之声直冲云霄,又有几个血族跌落,因为飞的太高,所以摔得更狠,真是个血肉模糊,肝脑涂地。 群狼似乎比血族的承受能力要强很多,面对方羽白的声波攻击,虽然有几只巨狼在地上翻滚变回人身,但大多数还对方羽白猛追不舍。 方羽白不想回头与狼人和血族纠缠激战,可跑又跑不过,心思就放在刚刚心头那种奇妙的感觉上了。 “为何我能够控制喉部肌肉、骨骼,甚至皮肤一起颤动呢!”方羽白想到,当初之所以学会口技,是因为想模拟眼镜蛇王云的声音,以期找到声音特点,解答自己能够辨别声音的原因。这种能力好像天生就存在与身体中,试验了两次就能控制自如,可为何以前从未发觉呢? 若是能够像这样,控制全身的肌肉、骨骼、皮肤,岂不是相当于直接进入了一阶练体境的行列?(未完待续) 第141章 另类突破 方羽白的想法很好,但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全身的肌肉,这种能力,本就是进入一阶才具有的能力。 方羽白身后的狼人体形都有四五米,奔跑速度极快,有了它们在背后吊着方羽白,血族就没必要在天空中当方羽白音波功的靶子,降落在地上,奔跑速度比方羽白只快不慢。 “奶奶个熊的,老虎不发威你真当爷是病猫啊!”方羽白眼看摆脱不了巨狼,猛地转身大喝一声,冲拳直接捶在了一只最前面巨狼的脑袋上。 “铛!” 方羽白这一拳不像是打在肉体上,反倒如打在了钢铁上,传出的声响听着都渗人。 巨狼嗷呜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急速的汽车撞在深埋在地里的蹶子上,巨大的身体从方羽白头顶翻滚飞出,跌落在地上已成了一摊烂泥,抽搐不停,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真他娘的硬!”方羽白一拳重创巨狼,但自己也不好过,他的右拳颤抖不停,麻木失去知觉,做为主要支撑的左腿也麻酥酥的好似过电一般。 稍微一耽搁,十几头巨狼已经围了上来,却没有一只狼人敢第一个冲上去,他一拳轰杀巨狼,给群狼造成很大的震撼。 狼是铁头铜脖子,腰间挨不住一条子,狼人变身之后,身体抗击打能力最强的地方也是狼头,硬度堪比精钢。刚刚那只巨狼奔跑起来的速度都赶上小火车了,却被相对瘦弱的方羽白一拳敲在脑袋上,看样子浑身骨头可能碎的七七八八了,这样的狠人,就算狼人变身后理智相对较弱,也是不敢傻啦吧唧的不要命向前冲,便是与方羽白僵持了起来。 跟在巨狼后面的十几个血族害怕方羽白的音波功,绕过他围向了白依依。 这一路白依依表现并不出色,虽然速度很快,却也不过和方羽白奇虎相当,血族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仗着己方人多,直接就对她展开了攻击。 “那个,姐姐诶!用帮忙吗?”方羽白如同即将上场的运动员,晃动着手脚,嘴里说着帮忙,却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不用,几只不敢飞天的血族而已。”月光下白依依身材修长,明艳赛雪,面对十几名血族毫无惧色,她如今修为在五阶巅峰,真气能够短时间外放成罡,血族的攻击以速度见长,若不施行秘法,仅凭力量连罡气都突破不了。 方羽白见十几个血族绕着白依依急速穿行,尖利的指甲或者手中的短匕不时划向白依依要害,却被无形罡气阻挡,简直就像是在玩杂耍,对白依依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既然如此,他也就放心了,朝着正前方的巨狼勾勾手。 “卡姆昂,北鼻够!” 变身巨狼的家伙很明显能听懂这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嗷呜一声扑来。它吸取了经验,不敢傻啦吧唧用头去对拳头,朝方羽白挥舞出寒光闪闪的利爪。 很少有狼人对战时拿武器,不是他们不想拿,而是大多数低阶狼人无法在变身时把手保留下来,仅凭爪子,他们还无法做到握紧东西。不过狼人的爪子也算是天然的利器,坚韧程度比得上大马士革刀不遑多让,凭借狼人巨大的力量,一爪子能轻易撕裂凯夫拉材质的防弹衣,就算钢铁护板,也不过是三俩爪子的事情。 假若白依依对上狼人,要比对上血族更麻烦,她的护身罡气不足以支撑狼人的钢牙利爪,但方羽白却不同。他一向以肉身之力见长,虽然还没有步入一阶,但肉身坚固程度比之六阶高手秦金刚只强不弱,对上巨狼正是棋逢对手。 方羽白对面的巨狼挥爪扑来,围着他的其他狼人也没有闲着,紧盯战局,等待下手的机会。 方羽白刚刚打出那一拳,心中好似有一层窗户纸要捅破,因此,他没有动用昆吾刀或者冰寒真气,而是举拳迎了上去。 “咔嚓!” 拳爪相撞,方羽白像木桩一样被巨狼拍到土地里,足有十几公分,浑身麻酥酥的颤抖不止,而那只巨狼右前爪当中折断,砰的一声摔在方羽白身前,被他一脚踏在脑袋上,像踩西瓜一样爆的稀巴烂。 他这一脚的力量,比最初那一拳大的不知数倍,皆因皮、肉、骨都在有规律的韵动。 四周的群狼再不敢单挑,嗷呜一声飞纵过来,方羽白心有所感,放声长啸,拽住一只巨狼的爪子,翻身跃上狼背,腾挪转移间,与群狼混战在一起。 此时两千米高云层之上,有两个男人展翅悬停,正是索莱托德的国王亚伯拉罕与皇家近卫兵学校校长乔纳森,二人名为君臣,实则乔纳森为亚伯拉罕的血族后裔。 乔纳森道:“您看,要不要我下去解决这两人。” 亚伯拉罕摇头道:“我教过你,永远不要让自己处于最危险的环境下。这二人真正实力并未显露,尤其是这个方羽白,他在索莱托的时闹出烈焰焚天,很显然是强大的东方修士。可现在你看看,他只是凭借肉身之力战斗,并未动用一丁点其他能力,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示弱,想引出我们。再有,那座山峰上的神秘女人异常强悍,给我的感觉很接近已经死去的轩辕老魔,若是不动用秘术,就连我也不是其对手,东方的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趟了。那些人就当陪方羽白练手了,我到是很期待,他就是那人的后代。” 乔纳森道:“决不可能,我这次专门查询了方羽白的原始档案,他父亲与那人虽有六七分相似,但身世清白,不可能和那人有关系。反倒是您身边的叶道,我们一直挖不出来他的家世,说不准,叶道才和那人有关系!” 亚伯拉罕怒道:“这就是你在索莱托德扶持叶道成神的目的吗?我看你是活的时日太久,有些活的不耐烦了,那叶道如此神秘,你又让他成为索莱托德民众心中的神,万一哪天他脱离掌控,岂不是翻手为云,让你我再无容身之地!” “索莱托德民众心中缺少信仰,我们又有不适合站到台面上来,只能推出一个代表。您放心,我会定期对他进行催眠,不会出问题的。”乔纳森笑道:“再说,他就算真的脱离掌控,我最多一根手指就能摆平。” 亚伯拉罕摇头叹道:“几百年了,你这性子一点都没改变。总之你要记得,叶道不允许出问题,他不只是你的玩具,更是我重要的试验品,你若真想玩,就要用出全部心思。” 乔纳森不耐烦道:“知道了,我的父亲大人。既然这里不需要我们,不如快点去看看我们那个弱小的合伙人,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只当个看客!” 亚伯拉罕道:“不急,我刚才得到消息,东江基地这一阵子被人盯上了,我们还是少出现为妙,以免被古老的东方世家发现,到时候免不了许多麻烦。” 乔纳森道:“您的所有事情都如此神秘,我真的想不明白,您为何要和这个东方人合作,他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在东江变故较多,为何我们不直接将相关人掠至索莱托德,那岂不是一劳永逸了。” 亚伯拉罕叹道:“这世间有许多你不理解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你才真的能独当一面。这次合作,我并非是看重人,而是看重东江得天独厚的条件……” 亚伯拉罕话未说完,一声低昂的啸声排山倒海般从地面冲向四面八方,响彻天地,乔纳森黑色翅膀陡然缩回体内,直直往下坠去。 亚伯拉罕翅膀挥动,一把抱住了乔纳森跌落的身体,身体颤抖不休,再也无法悬停在空中,只能不停挥动翅膀,继续向高处攀升,尽量远离声浪。 高空中云雾翻滚,如万重骇浪,随着啸声不断加强,漫天云雾彻底被击散,留下空明深蓝的夜空。 地面上,无论是狼人还是血族,都被这股音浪震翻倒地,也不知晕倒还是死去。白依依脸色苍白,退到了方羽白身后千余米的山坡上,刚刚若非方羽白刻意放低声音,避开她的方向,很可能此刻也倒地不省人事了。 方羽白仰首看着高空中的亚伯拉罕二人,周身从上到下都在有韵律的震动,这种震动从内脏起,到血液、到筋骨、到肌肉、到皮肤,所有的震动合成一股声音,被方羽白引导,直冲晴朗夜空中的亚伯拉罕和乔纳森。 “父亲,他难道是雷神转世吗!”乔纳森冷汗直流,从亚伯拉罕怀中下来,再次伸出翅膀,却感觉自己犹如大海中的小舟,在声浪里起伏摇摆,随时有倾覆的危险,躲在亚伯拉罕的身后,这才勉强能够飞在空中。 亚伯拉罕眉头紧皱,沉声道:“这个方羽白,即便不是那人的后代,也是一代人杰,这种人留他不得,你在这呆着,我去斩杀他。” 亚伯拉罕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杆弯曲的黑色短杖,上面布满了繁杂的花纹,振翅间头下脚上,嘴里吟唱这晦涩难懂的咒语,朝着站立在地面的方羽白急冲而去。 乔纳森满目兴奋之色,大概已经一百年了吧,再次见到父亲动用血族神器的风姿,虽然不是自己出手,却也让他激动的颤抖。 亚伯拉罕从天而降,漫天黑气弥漫,霎时间将方羽白笼罩在内。(未完待续) 第142章 螳螂黄雀 方羽白与群狼对战之时,每硬抗一次,身体就有部分开始麻酥颤抖,初时,他以为是身体强度不支所至,慢慢的他发现,所有颤抖过的地方,隐约间好似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如同当初他模拟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似乎能够控制骨骼、肌肉、皮肤,甚至血液。 方羽白的肉身力量比六阶修者还要强悍,却因无法迈入一阶练体境,不只是无法调动全身力量对敌,体能也消耗的十分厉害,持续战斗的能力甚至比不过二三阶的修者,此时终于有了突破的契机,又怎会放弃机会。 方羽白越打越兴奋,每次激烈对抗时不再倾尽全力的一击必杀,而是存力蓄势,用心体会身体酥麻之处的颤抖,终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能够完全的控制身体。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身体共同震动,模拟白猫那种攻击性的声音。一试之下,果然威力倍数增长,周围无论狼人还是血族,都无法抵御这种音波攻击。震天的声波将高空云层冲击的七零八落,露出藏在云层上鬼鬼祟祟的两个高阶血族,也引来了亚伯拉罕的杀心。 亚伯拉罕自高空携万钧之力轰杀方羽白,随着亚伯拉罕的吟唱,浓重的黑雾将方羽白彻底笼罩,一种诡异莫名的力量存在于黑雾之中,让方羽白感到阴冷、空寂,似乎进入到另一方世界。 亚伯拉罕所持神器名为血匙,为血族十三圣器之首,配合千年前的咒语,能发出密力,短时间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将人流放进去。那个世界阴冷异常,黑雾弥漫,是古书上记载的黑暗地狱所在。 方羽白想退出黑雾之外,却发现无论是奔跑还是跳跃,都无法摆脱黑雾的范围,呼喊白依依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感觉到了不对劲,眉心寒冰真气陡然散开,漫天黑雾似乎对冰寒之气很是惧怕,逡巡在身体一尺之外,无法进入。 方羽白被冻得哆哆嗦嗦,体结白霜,却不敢收回寒冰真气,让黑雾靠近自己。 白依依被方羽白的音波所伤,面色苍白的站在远处山坡,她看到方羽白被一层黑雾笼罩,啸声陡然消失,高空中有一名血族冲向方羽白,急忙施展轻身功法,朝方羽白奔跑过去,但看那名血族的速度,很可能会先她一步。 亚伯拉罕越靠近方羽白,手中血匙越散发出乌黑的光芒,经过长时间的吟唱,还差不到百米,就能达到血匙发挥功效的距离,可以彻底打开地狱之门,将方羽白放逐进去。 亚伯拉罕挥动翅膀,让下落的速度慢下来,否则他也会一头栽到地狱之门的范围内。 他看向飞掠而来的白依依,禁不住赞叹:“这妞身材修长挺拔,胸部饱满,大腿弹性十足,充满青春活力,尚能闻道处子的芬芳,且还是东方修者,是将她和方羽白一起放逐到地狱,还是顺手牵羊抓走成为血奴呢?” 他活过悠长的岁月,见过的女人多了,所拥有的血奴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本不应在对战之时产生这种想法,可方羽白之前的啸声,不只有伤人的功效,还不自觉的夹杂上了叶轻眉经常发出控制人心的声音,虽然远没达到叶轻眉施展的效果,却悄悄的影响了亚伯拉罕的情绪,让他在对敌之时产生了掠走白依依的不理智想法。 亚伯拉罕的这种想法似乎是一闪即逝,待他醒悟过来,刚刚下坠了百米距离,而白依依尚且在五十米开外。 他马上做出了决断,高声喝道:“来自异域的神灵,请打开您的大门,收取虔诚的信徒,为您准备的祭品!” 随着亚伯拉罕的喝唱,手中短杖发出肉眼可见的黑光,转眼间将下方的黑雾全部包裹住,大地剧烈震荡,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黑雾旁突然裂开一道裂缝,将黑光全部吸入。 运转血匙非常消耗血族密力,但当神器激发后,会在对手周围创造出黑雾构成的亚空间,让对手既无法攻击,也无法逃脱,直至等待最终的放逐。 方羽白长得很像一个人,亚伯拉罕一直心存顾忌,不敢与其正式交手,因此用上了血匙,虽然会耗费血族密力,却稳妥有效。此时黑光一收,地上空空如也,他哈哈大笑,翅膀挥动卷起一阵的大风,斜着朝地面上的白七七飞去。 他要抓走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突然间,亚伯拉罕心脏跳了一下,这对于心脏从不跳动的血族来说,简直比天塌了还要严重,他不由想到:“血族始祖该隐的心脏是跳动的,难不成这女子是始祖赐予给我的良药,让我的力量从亲王更近一步,达到传说中二代父族的实力了吗?” 亚伯拉罕的美梦并没有做多久,他忽然感到左侧吹来一阵轻风,下意识的用余光扫了一眼,漫天紫华璀璨夺目从眼前划过,手持血匙神器的右手突然间有些凉,定眼瞧去,右臂竟然脱离了身体,向地下坠去。 他毕竟是活过悠长岁月的老怪物,之前被方羽白声音影响而生出的迷迷瞪瞪的龌龊想法霎时间烟消云散,翅膀挥动间整个垂直飞掠,要抓住即将落地的右臂,他不是舍不得胳膊,血族的重生能力极强,一条胳膊还伤不了他的筋骨,他是舍不得血匙神器。 在亚伯拉罕身后,一女子长发飞扬,凌空而行,手中紫光隐现,正是闻声从望日峰赶来的轩辕晴。 亚伯拉罕长有翅膀,速度比轩辕晴要快上几分,眼看着离断臂不到一尺,突然间气温急剧下降,断臂一下子由鲜生变成冻肉,空气出现可见的褶皱,一个满头白霜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空地上,一把握住了断臂,右手朝天轰击而来。 亚伯拉罕突逢变故,左手由爪变拳,与这男子对了一拳,咔嚓一声巨响,他感觉左臂的骨头寸寸断裂,痛彻心底。这还不要紧,男子左手握住他冻成冰棍的断臂猛挥,嘭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将他横着击飞出十几米远,怕是最硬的头骨也要被敲出裂痕。 轩辕晴只是凭借风属性真气在飞行,与真正的御空而行差得远,从空中垂直下落速度太快,来不及转向追杀亚伯拉罕,轻喝道:“小白,送我一程!” “好嘞!”方羽白右拳变掌,微微弯曲,轩辕晴足尖踏在他的右掌上,被他猛然朝亚伯拉罕的方向甩了出去。 轩辕晴身形如电,但亚伯拉罕已不再恋战,翅膀挥动间止住身形,朝高空直飞而去,与见势不妙,下来接应他的乔纳森急速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方羽白将断臂仍在了地上,搓着手丝丝哈哈的发抖,即便他现在能完全控制身体,让血液加速流动,肌肉骨骼震动产生热量,仍是难以抵挡冰寒真气带来的寒冷。 白依依见轩辕晴御空而来,料想她定然是八阶老怪,恭敬行礼道:“白依依见过前辈。” 轩辕晴笑道:“我不是什么前辈,我是小白的朋友。” 白依依惊讶道:“他的朋友?八阶高手!” 轩辕晴笑而不语,伸出洁白如玉的右手,一团旋风在手中明灭不息,随手一握,由消散在空气中。 “哦!竟然是风属性真气,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未见过能依靠真气飞行的人。”白依依上前拉住轩辕晴的手,悄声道:“姐姐怎么称呼,我叫白依依,是水属性真气,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像你这样飞起来?” 轩辕晴看了看渐渐恢复的方羽白,笑道:“我复姓轩辕,单名一个晴字。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的照片,可你如何与小白相识,他可一直瞒着我认识你的。” “复姓轩辕,姐姐原来是青龙一脉的人!”白依依尴尬道:“那就不奇怪你能见过我了,前些日子我做过几个小案子,料想会被杀手界的龙头关注,没想到却和方羽白在路上偶遇,这才和他结实。” 轩辕晴道:“依依妹子做的那几个案子可不小,尤其手法太特殊,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紫霄峰顶定然有一人就是天下第七。” 方羽白咳嗽了一声,打断二人谈话:“晴儿姐姐,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峰顶七阶高手大战,你能帮上忙吗?” 轩辕晴摇头道:“我初入六阶,与七阶高手差的远,你没见那里烟雾弥漫,七阶高手全力出手,有开山断江之能,我这时候上去就是找死。不过,山顶二人气机都在减弱,估计快要分出胜负了,凭我的速度,到是可以看看能不能做一次渔翁。说说,你俩要帮谁?” “天下第七!” “何清。” 方羽白二人同时说话,说的却不是一人,轩辕晴疑惑道:“到底是谁?” 方羽白上前一步道:“天下第七就是现在的何清,一言难尽,你速度快,先一步去看看。我和她随后就到。” “有点乱!你俩觅地藏起,我若长啸,你二人方可出来。”轩辕晴抖手飞出神兵紫月,将地上昏迷或死亡的狼人、血族彻底斩杀,足尖轻点,整个人已经御风而起,朝紫霄峰顶疾射而去。(未完待续) 第143章 失控 轩辕晴挥手之间将数十狼人和血族斩杀,方羽白也无可奈何,只能摇头轻叹。这不是切磋,而是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迟疑心软。 他和白依依在附近寻找个山洞,掩去行踪,躲藏了起来。紫霄峰顶不时传来巨大的响声,如同上面有九天神雷炸响,在群峰之间震荡不休,光听这声音,就能猜到七阶高手对战有多么可怕。 二人等了半哥多小时,巨大的声响已经消失,但却迟迟没有轩辕晴的暗号。方羽白心中焦急,凝神听了好久,确定方圆一公里内应该没有人,决定潜去紫霄峰探查一番。 方羽白身轻体健,与狼人战斗时的另类突破,让他能够控制身体的每一份力量,奔跑起来快逾闪电,竟一点不弱于施展轻功的白依依,尤其是在山地复杂地形间转停腾挪,动用肉身之力,比真气加持要更加方便。 临近紫霄峰顶,原本成片的松柏早已不复存在,有的烧成焦黑,有的炸成冰凌碎片,间或出现几具尸体,或高高的挂在树枝上,或分成两截首尾分离,这其中就有与方羽白在芦苇村打过架的禾先生,看来人在江湖飘,早晚会挨刀这句话果然没错。 方羽白尽管经历过生死,也没见过这等景象,腹中翻腾几欲呕吐,但他见白依依面不改色,不愿在这个“姐姐”面前示弱,强自控制身体肌肉,硬生生将翻腾的肠胃舒展开来,虽心中仍有不舒服的感觉,身体却不会再出现反应。 方羽白凝神细听,峰顶没有打斗,却有几人微弱的喘息声,还有女子轻啜声。 “是晴儿姐姐!” 他加快脚步,当先冲上峰顶。 轩辕晴孤身立在崖边抽泣,何清在其脚下昏迷。方羽白见二人应该无碍,这才打量起这处战场。 如果说之前经过的地方是兵戈战场,那么峰顶的景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峰顶无论岩石还是泥土,都失去了本来面貌,秦家七阶高手的火属性真气几乎将峰顶烧成琉璃,又经过白依依的水属性真气摧残,峰顶就好似瓷器摔落在地,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在这破碎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粗略扫一眼,光断手就有三十多条,所有的尸体大多被斩的四分五裂,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可谓是血流成河。 方羽白眉头紧皱,一把拽住向崖边跑过去的白依依。 他脑筋转的极快,若这些人是在白依依与秦家高手对战时身死,血液必然被灼烧成黑褐色,不可能鲜红如斯,如今情况只能说明,这些人都是轩辕晴所杀,而且是虐杀,此时的轩辕晴,很危险。 “你干什么,放开我。”白依依挣脱方羽白的手,向前跑去,“轩辕姐姐,天下第七怎么样?” 轩辕晴慢慢的转过头来,双眸如血般鲜红,右手一扬,神兵紫月脱手飞出,眨眼间飞过二十多米的距离,直刺向白依依的咽喉。 白依依大惊,忙向左躲闪,却不料紫光好似被剑仙驾驭一样,如影随形刺了过去,离她咽喉不过两米远。白依依朝腰间一拍,软剑弹射而出,叮叮当当与紫月对击数十次,手中软剑只剩下了剑柄,紫月的速度却分毫不减,离咽喉不到三十公分,森冷的刀气已经刺激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白依依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一只铁拳从侧面击来,拳头未到,拳风呼啸,激荡的她面颊生疼,在紫月离咽喉不到一指距离时,砰的一声将紫月击飞到半空之中,正是方羽白及时赶了上来。 神兵并没有脱离轩辕晴的掌控,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朝二人急速斩击,真个如剑仙驭剑一般。 “晴儿,还不醒来吗?”方羽白模拟轩辕老爷子的声音,简直如老爷子再生,轩辕晴娇躯一震,却并没有回复过来,反而并指如剑,一股狂风从她手中急速喷出,与空中的紫月接连到一起,神兵做龙头,狂风做龙身,斩落的速度和威势强上两倍不止。 方羽白回身一推,将白依依送出十几米,双拳如打铁一般砰砰的敲击在紫月刀身之上,每一次敲击,都在用盗术天赋感知轩辕晴御风控制点,终于在二十多拳后,彻底切断了紫月和轩辕晴之间的联系,将神兵握入手中。 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极速震颤,嗡嗡声连成一片。声波本不可见,但以他为源头,一道无形声浪涌过,他和轩辕晴之间的碎石、断肢等翻滚飞腾,一股脑的都被冲击出峰顶。 轩辕晴小腹早已愈合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衫,双眼血色渐渐消散,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方羽白摇头轻叹,以往轩辕晴失控时,虽然很危险,却总还有部分自己的意识,只要她想醒过来,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自从轩辕晴跑到望日峰闭关,方羽白总共见过轩辕晴两次,这两次都很正常,甚至偶尔谈到过去,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失态。方羽白以为她的心病已经基本解开,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失控如斯,连模拟轩辕老爷子的声音都制止不了。 白依依再次登峰,惊魂未定,她悄声问道:“轩辕姐姐怎么了?那个……她没事儿吧?” 方羽白听出来白依依是在问两个人的情况,后面那个她,指的是昏倒在地上的何清。 “轩辕晴练功有些走火,何清呼吸急促,怕是受伤了。你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方羽白害怕轩辕晴再次失态,他慢步走过去,低声道:“晴儿姐姐,没事儿了吧?” 轩辕晴深吸口气,真气激荡间,将脸上的泪水全部震飞,她低声道:“我没事了,何清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方羽白上前握住何清的手,盗术天赋感应到何清体内有股灼热的火性真气四处流窜,不断破坏她的生机。 方羽白闭目感应良久,沉声道:“她之前说有把握对付秦家七阶高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人在何处?” 提到此点,轩辕晴真气不受控制的激荡起来,方羽白连忙模拟轩辕师尊的声音,这才让她平复下来。心里却想:“姐姐,你可有点太脆弱了,出生在杀手家庭,又是遗腹子,定然人格有缺失,才会轻易就让自己失控。” “我不不懂救治之法,先让我静一静,在山下等你们。”轩辕晴从方羽白手里拿过神兵紫月,抬足间御风飘然下山,看起来飘飘若仙,看不出半点女魔头的潜质。方羽白羡慕的盯了很久,心想:修行能不能长不长生并不重要,但获得这样或那样的能力,却挺让人期待,若有一天自己也能御风而行,岂不是帅呆了! 对于何清体内的火性真气,方羽白并不太担心。何清丹田、胸口、眉心,各有一团精纯的水属性真气,每当火性真气破坏身体机能后,水性真气就会在后面修补完整,到和当初方羽白的长生真气有些类似。 而且,方羽白感觉,每当右手接近那股火性真气时,都会吸出一丝,只不过那股火性真气全身乱窜,方羽白又不方便跟着它乱摸,只好暂时作罢。 他猜想待明日午时,当右手火属性真气再现,就能将何清体内的火性真气全部吸出来,到时候何清自然就会好起来。 白依依身具水性真气,试探着渡入何清体内,却在火性真气的冲击下一触即溃,起不到分毫作用。 “她没有大碍,若我猜测没错,明日午时就能救醒她。”方羽白让白依依将何清放到背上,背着她大步下山,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住,回头道:“我有个疑问,你们杀手界遇到这种大规模厮杀、死人,之后尸体怎么处理?这里遍地死尸,查起来可是大案要案呀!” 白依依被问愣了,想了半天才开口道:“真没想过这事儿,我出道后做过八次案子,杀手杀人而已,把尸体弄走了就成了失踪了。至于大规模厮杀,听人说都有特种部门来处理,这也是五老会很多人都在特种部门任职的原因。” 方羽白没想到白依依也不清楚,犹豫道:“那,那我们这怎么办?别被查出来,直接给我们来个国际通缉,到时候就爽歪歪了。” 白依依道:“走吧,下山问问轩辕姐姐,青龙组织才是真正的杀手组织,她应该是行家。” 轩辕晴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不处理。轩辕晴道:“类似于这种非正常死亡,大多数时候,都是交战双方各自处理己方人员的尸体,特殊情况下,会有特种部门介入,不会让事态向不可控发展。这次就算五老会不来人处理,秦金刚的军刺特战大队也会出头。” 方羽白道:“万一他们把我们通缉了怎么办?” 轩辕晴冷笑道:“这世界很难有谁能只手遮天,和平与发展才符合更多数人的利益,大家都会努力将战争控制在局部,否则就是在和全天下修者开战。”(未完待续) 第144章 亲爹 方羽白琢磨似乎是这个道理,他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才安全?万一五老会再次派人来,或者军刺特战大队不死心呢?” “去哪也不安全,只能寻找最佳防守地点。我们去望日峰,那里直升机飞上去也不容易,是易守难攻之处。何况那里还有非八阶武者无法抗衡的大蛇,惹急了就把那条蛇弄出来。”轩辕晴道:“我在峰顶留有卫星电话,会调集人在云山布防,料想五老会不敢轻易开战。” 因为方羽白登不了峰顶,四人在临界点附近找了一处山洞暂住下来。白依依一直没向天下第七叫过一声妈,但此时天下第七昏迷不醒,她却一刻都不敢离开,一直照顾在旁边。 方羽白和轩辕晴出了山洞,他沉声问道:“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失控至此,峰顶的尸体,大多数都是被你斩杀的吧!” 轩辕晴深吸一口气道:“我登上峰顶之时,何清已经打败了秦家长老,但秦金刚突然出现偷袭了何清,我在他后背斩了一刀,他救走了秦家长老,坐直升机离去。” “那就能让你失态?”方羽白十分不解,听起来没什么呀,最多是夫妻反目,况且你俩早就不咋的,不应该啊! 轩辕晴摇头道:“我听他说过与何家姐妹情同兄妹,却亲眼见他对何清下手不留余地,心中很是别扭,就出手斩了他一刀,本想挥刀做掉秦家长老,他却说了一句话,让我有片刻失神。没想到他趁我失神时,要掠走昏迷的何清,还好我反应的快,及时清醒过来,他只救走了秦家长老。” 方羽白问道:“他说什么了?” 轩辕晴咬牙切齿道:“你若出手,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害了咱们的孩子。” “这厮本就不可能知道!”方羽白一拳打在岩壁上,怒道:“晴儿姐姐,我和你说,秦金刚他就是个骗子,之前我下山时曾与他通过电话,他说他在湖州,没想到他应该早就潜伏在紫霄峰旁。孩子的事情,我是前些日子才告诉他,他这些天又给我安窃听器又派人监视,忙来忙去算计我,哪里会有时间查明当初事情的真相。” 轩辕晴恨声道:“我知道,他坐上直升飞机后,我斩出紫月,是他发令五老会的人不计代价拦截我。实际上我之前并非失控,而是不小心进入杀戮之道,却无法及时退出。” 方羽白问:“什么是杀戮之道?” “爷爷立身八阶巅峰数十年,虽无法进入九阶,却发现另一种修行之道。正常人体内无法同存两种五行真气,爷爷就另辟蹊径,引杀气入体与自身真气融合,提升战力,这才有了杀手帝王的成就。我二十岁时候修炼杀戮之道,那一年是突破的关键时期,却遭逢变故,在杀戮之气的影响下,精神极易失控。” 方羽白此时才明白缘由,不好意思道:“怪不得,我还一直以为你……” “以为我精神病,却因爷爷的原因不得不照顾我。”轩辕晴笑道:“实际上杀戮之道真的把我变成了精神病,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很可能早就沉沦下去。如今我又能感觉到杀戮之道突破的征兆,这次我不会在突破前离开望日峰,定要一举解决此患。” 方羽白叹道:“我担心你不解开心结,突破也难。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紫霄峰救我呢?” 轩辕晴道:“还不是你那声巨吼,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佛门的狮吼功,声音都传到我这望日峰来了。” 方羽白挠头道:“这个我原本就想着找个机会问你,你还记得回国那晚,我突然学会的口技吗?” “那不算什么,我也能模拟出个七七八八。”轩辕晴这次说话声音到是与方羽白有七八分相似。 “你再说一次?”方羽白让轩辕晴再说,凝神细听后摇头道:“不一样,你是通过真气震荡模拟发声,而我的是这样的,你仔细看看。” 方羽白说道后来,连续变了好几个人的音调,有男有女,都是轩辕晴熟悉的人。 轩辕晴疑惑道:“果然不同,你竟然能够控制喉部肌肉和骨骼发声,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不,远不止如此!”方羽白伸出双手,手部血管、皮肤都在有节律的震颤,竟然凭空发出声音。 “晴儿姐姐,我有些困惑,我现在就好似人形大音响,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方羽白不需要张口,声音就从整个身体发出,轩辕晴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不住点头道:“我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和你比还有一些不同。” 实际上,方羽白并非真要在轩辕晴这寻找到什么答案,他以这样另类的方式突破,得瑟的意味多一些,没想到轩辕晴不仅知道,还见过这种情况。 “我记得那年我刚刚过完七岁生日,有两个男人赖着不走,其中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个女婴,与爷爷切磋了一番,那人铁拳霸道无匹,抱着女婴与爷爷相斗却能不落下风,更骇人的是打斗时的劲力分毫不波及女婴,其控制能力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和我爷爷斗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怀中女婴不知怎地开始大哭,他就用拳头发出女人的声音哄逗女婴,还张口向爷爷求一样东西。” “求什么东西?”方羽白问道。 轩辕晴揉揉太阳穴,思考半天道:“我想起来了,他向爷爷求的是建木之叶,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翠绿树叶,看起来如同玉石,是用来治那女婴天生绝脉的,现在想起来,那人与你的长相到有几分相似。咦,小白,你脸色怎么好像有点差。” 方羽白现如今岂止是脸色差,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今天下午在蜗居的时候,白依依脱掉羽绒服,脖子上挂着的是个翠绿的树叶挂饰,他在那挂饰上察觉到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就多看了两眼,还让白依依骂了句流氓,盯着女人胸口看被骂也认了,没当回事儿。 到紫霄峰时听“白七七”讲述当年涉及到父亲的事情,无论如何心中都有那么几分不信。可此时听轩辕晴讲述陈年旧事,那个能用拳头说话、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很可能就是父亲叶天,也就是白七七所说的那个霸拳无双的叶家天才叶苍天。 方羽白脑海中所有线索揉成一团,却根根条理分明,他根本不需要去思考,就能将整件事情想的七七八八。 如果按照时间顺序,很可能是叶苍天与母亲、柳莺莺在江湖上行走,不知怎的遇到了天下第七并与之发生了一段孽缘,从天下第七那里获得了九龙玉佩。 天下第七生下白依依不久后被伏击失踪,失去记忆后以秦双之名流落东江,或被安排或是巧遇与何沉舟相识结婚,生下何家姐妹。之后被阴谋算计几乎身死,肉身不知道被何家父子藏于何处,意识却寄居在亲身女儿体内,直至今日出现。 在天下第七失踪期间,叶苍天知道白依依天生绝脉,就抱着她找到了轩辕家,为白依依求得建木之叶,治疗天生绝脉。 再之后叶苍天化名叶天,与母亲隐居东江,生下了自己,而柳莺莺嫁给张老三,生下柳如是。八年前自己过十岁生日时,父母将九龙玉佩挂到自己身上,之后神秘失踪,张老三就将自己引至小东北,这才有了后来柳莺莺抱着自己痛哭说对不起母亲。 方羽白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要将所想的这些统统抛入脑后,可偏偏不甚如意,一点一滴又都涌上心头。 “小白,你到底怎么了?”轩辕晴见他没说话,追问道:“刚刚受伤了吗?” 方羽白叹道:“我没受伤,不过一言难尽啊!白依依身上带着的佩饰应该就是建木之叶,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轩辕晴道:“那你俩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还有何清与天下第七,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羽白道:“如果一切没有错,白依依就是天下第七的女儿,何家姐妹也是天下第七的女儿。而天下第七的意识,就存在于何清的体内。” “意识?你是说幻想性人格替代,还是指神识?”轩辕晴问道。 “哦,应该就是神识。” “神识脱离本体,天下第七竟然突破进入了九阶!”轩辕晴惊道。 方羽白摊手道:“是十七年前就进入了九阶,如今只不过是复苏了而已。对了,晴儿姐姐,我有个问题想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没当回事儿,直到今天晚上,天下第七与我谈了一些话,我才突然再次记起。何家老爷子与秦金刚到底是什么关系?” 轩辕晴道:“秦金刚曾对我说,何家姐妹的母亲秦双是他的姑姑,他自幼不愿呆在秦家,就与这个姑姑要好,童年时光大多数是和秦双一起度过,和何老爷子情如爷孙。” “好一个骗子,”方羽白恨声道:“他哪来的自幼,秦双就是天下第七,原名白七七,他爹难道姓白不成!”(未完待续) 第145章 谍影重重 轩辕晴道:“我和他结识快十年了,这两年虽然陷入心结不能自拔,刻意疏远了他,却也从没想过会成为如今的局面。” 方羽白摇头轻叹,秦金刚毕竟在索莱托德救过他的命,且现在仍没有和他彻底翻脸,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于情于理他都不方便说些什么,可若不说,万一哪天轩辕晴与秦金刚再次和好,难保不会发生类似于白七七被丈夫背叛的遗憾。 “晴儿姐姐,现在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在望日峰一直等待。” 轩辕晴道:“你不用担心,下山前你不是与秦金刚通过电话吗,按理来讲,你和白依依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即便他有什么阴谋,也不会轻易就动用不堪的手段。等救醒何清后,你先回东江看看事情发展,我会派人跟你联系,保你无忧。” 方羽白道:“暂时也只能如此,晴儿姐姐,你知不知道关于九龙玉佩的事情?” 轩辕晴柳眉微蹙,沉默半响道:“我怎会不知,华夏五大世家中一直流传,千百年来之所以无修者飞升,并非修为不够,而是缺少钥匙,这钥匙就是九龙玉佩。因为这把钥匙,也不知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 “这些年有人得到过九龙玉佩吗?得到的人飞升了吗?”方羽白从白七七口中得知五老会用尽手段不过是想夺取九龙玉佩,他不敢轻易对人言九龙玉佩自己曾佩戴过,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 轩辕晴叹道:“在我看来,那纯属无稽之谈,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拥有过九龙玉佩,却根本没有飞升之说,不过是徒惹灾祸。” “是不是有人凭此飞升,可史书却没有记载呢?”方羽白想到了失踪的父母,若父母真像白七七说的那样,早在二十年前就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会不会是破解了飞升之谜,将九龙玉佩留给他,然后飞升了呢? “远的或许会以讹传讹,出现差错,最近拥有九龙玉佩的人,就在我身边。” 轩辕晴这句话差点没把方羽白吓尿,不知道是该硬着头皮死不承认,还是从头招来,承认九龙玉佩很可能在自己体内。 方羽白正在犹豫中,轩辕晴深深叹道:“我父亲不是上品修意之人,却在二十岁时修为达到了六阶巅峰,战力更是横扫年轻一代。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九龙玉佩,和爷爷研究一年多也不曾寻到飞升之秘,却惹来了欧洲血族的觊觎,被血族和狼人伏击力战而死,九龙玉佩也因此遗失。你想一想,爷爷那时已经是八阶巅峰修为,却无法堪破九龙玉佩的秘密,很可能那东西就没有秘密可言。” “原来不是说我,”方羽白悄悄抹掉一头冷汗,问道:“会不会是需要特殊情况才能触发?比如说火烧、水淹、雷电,或者砸碎等等。” 轩辕晴道:“那玉佩应该有些来历,火烧不热,刀切不碎,能用坚不可摧来形容,爷爷当年也试过火烧雷劈,却仍是无法寻到秘密,如果真有什么触发条件,也不是全民通用,只是留给有缘人。所以你也不要抱有太多幻想,安心修行才最为重要。” “嗯,我之所以问起,是因为当年白七七就是因为私藏九龙玉佩,而被五老会围杀。”方羽白将白七七当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叶苍天的事情。 “何沉舟的母亲竟然是五老会秦家的人!”轩辕晴皱眉道:“白七七说她当年被五老会暗算后,并不是自己化名秦双去接近何沉舟,那这里面必然有阴谋存在。” 方羽白点头道:“白七七自己也说这一切是个阴谋,我到是有一些想法,只不过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说来听听。” “白七七记不起当年发生过什么,因此我的一切都是基于大胆的假设。我想,如果是我突然失忆了,就算身上有东西能证明自己叫方羽白,也不会坦然的接受,随意的找个地方生活,而是要寻根朔源,找到我的家人,我的真正身份。” “对,如果是我,也会这样。”轩辕晴点头同意。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白七七被围攻失踪又去东江生活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方羽白冷笑道:“我想,这一切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是她被人篡改了记忆,或者被人催眠,才会前往东江与何沉舟来一次邂逅。而秦家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消失不见的九龙玉佩。” 轩辕晴点头道:“很有道理,我就是这么想的。唉,这一个九龙玉佩,藏着多少肮脏和罪恶。” “那东西本身不过是玉佩,肮脏的是人心。”方羽白心想九龙玉佩自己佩戴了八年,现如今很可能在眉心或者丹田,还真没发现肮脏和罪恶,不过是人心不足而已。 轩辕晴道:“这次白七七在何清体内醒来,最先被何家人得悉,他们马上联系了秦家,秦家才会派出七阶高手试图抓走白七七。” 方羽白摇头道:“也不一定如此,这里面有一点似乎说不过去,若按照我的推论,很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轩辕晴:“哪一点说不过去?” 方羽白:“军刺特战大队的加入。” 轩辕晴:“这很正常啊,何家老爷子本是军刺特战大队的创始人,这么多年军刺也从未脱离他的掌控。” “我原本通过何家老爷子身边两个超级保镖猜测他是军刺的首长,没想到他竟然是创始人。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方羽白道:“何家老爷子曾给何沉舟打过电话,说:我怀疑她回来了。这个她现在想来,自然指的是白七七,可既然他们通知了秦家派人解决,又何必派出军刺特战大队的人去送死呢?” “你是说,通知五老会的不是何家人?”轩辕晴叹气道:“如果不是何家人,那就只能是秦金刚做的了。” “嗯,我能猜出是秦金刚通知的五老会,否则也不会偷偷埋伏在一旁,最后又救走了那个七阶高手。我主要是想不明白,何老爷子派出特战队来寻找何清,其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去考究,但应该是不想五老会的人参与,但为何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难道不知道秦金刚是秦家人吗?” 轩辕晴道:“或许不知道,秦金刚所修功法为南明离火功,但秦家主修功法却是地极真火功,二者虽然同属为火,修行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方羽白笑道:“这就有意思了,何沉舟与秦双结合目的在于帮秦家获取九龙玉佩,自然应该知道秦双的身份。而秦金刚自幼住在何家,原因是与姑姑秦双要好,何家人却不知道秦金刚的身份。那时候秦金刚的年岁大概在八、九岁左右,姑且不去想为什么秦家要派个童子去何家卧底,就说秦金刚能在人精似的何老爷子眼皮底下潜伏如此之久,这演技多少个影帝也换不来啊!” 方羽白这话说的有点绕,好在轩辕晴脑筋转的也不慢,疑惑道:“这里面是有些绕不过去的弯,可秦金刚此次重伤何清,救走了秦家高手这是事实,就算我们对他的推论有细节上的错误,整体上却也不会有错。” 方羽白叹道:“唉,我也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可越说我心里越感觉有些别扭,就好似没有解开谜底一般。对了,晴儿姐姐,你说秦金刚这次回去,怎么与何老爷子交代?” 轩辕晴道:“简单,只要将五老会出现的原因,推在白依依身上就行。这丫头做的几个大案都是有迹可循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却处处留下的线索指向天下第七。她是白家人,五老会自然有责任抓她,遇到天下第七也就成了必然。所以暂时她也有危险,不能公然露面,否则定会成为多方妥协的牺牲品。” 方羽白道:“唉,你说这点破事,闹的没完没了。世人怎么就这么多欲求呢!各个都是得陇望蜀的主。就说五老会那群人,几十年过去了,还不依不饶的,想成仙都想疯了。” 轩辕晴道:“有几人不想长生不死,历数千秋万古,从帝王到贫民,哪一代又少得了求仙问道,欲求不死的人。” “想不死不算错,可为了自己不死,就要让别人死,这就说不过去了。”方羽白想到死在轩辕晴手上的人估计数也数不过来,和她说这种话或许有些不当,讪笑道:“其实也是我这人破嘴感慨多,世上的为了活着、为了享受,能上九天揽雀,能下五洋捉鳖,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货顺嘴就把伟人名句给改的如此粗俗,到是把轩辕晴逗乐了,笑道:“你说个话也不必瞻前顾后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我杀人就是杀人,他们想杀我,我自然就让他们先死,对我好的人,我也从没仗着武力欺负过人来。” “我当然没你想的那个意思,走吧,这些咱们慢谈,不早了,小睡一会,这世界,谁知道下一刻会出什么幺蛾子。” 方羽白当先往回走去,放声高歌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待到多时眼闭了。(未完待续) 第146章 哥喝的是寂寞 方羽白下午三点多才从望日峰下来,将租用的船只还了回去,又搭了个顺风车,到西城棚户区的时候天都黑了。 顺风车要转头向浑河方向走,他就从城口下来,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心情很是不爽,不打车、也不呼叫朋友,迈开八字步,一摇三晃的往回走,准备啥时候走的腻歪了,啥时候再看。 东江地理位置优越,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旧时城市建设的整体格局都是为巷战做准备。西城是东江的老城区,自然是高墙林立,巷长且窄,除了几条主干道外,很多巷子连汽车都无法通行。 方羽白也不走大路,专挑小巷穿行,他不是害怕被发现,只是在狭长深远的小巷里,能找到一些宁静感觉。 今天午时,他调用右手火属性真气,很轻松就将何清体内那股火性真气吸收,只不过来自秦金刚的南明离火真气并未被炼化,而是被压缩至右手食指中,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南明离火真气在改变着食指的性质,现在他如果伸出食指,心中冥想,食指的温度马上就会升高,给他一种能熔金炼铁的感觉。 当方羽白吸收了何清体内的火属性真气后,何清很快就清醒过来,她虽不记得白七七控制时候的所有细节,却隐约对当年父母之间发生的事情有所感觉,很是伤感无助,想下山去找父亲和爷爷问个明白。 可方羽白哪敢让她这样下山,不说何家父子会不会灭绝人性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就说一直藏于幕后的五老会就不是众人能够正面对抗的。 方羽白委婉含蓄的说她如今不是五老会的对手,冒然下山不只自己要被擒,还会连累他人。除非等风头过了或武功修为大进,才能考虑下山。 何清开始时候不同意,对她来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被最亲的人背叛,但至爱亲情都能参杂着阴谋,这生命又有何意义。与其偷生而活,不如下山问个明白而死。方羽白悄悄将何莲未死的消息告诉她,让她暂时忍耐,下山后就想办法联系何莲,让她姐妹二人重聚,这才绝了她下山的心思。 三女暂时留在望日峰,有轩辕晴这个能够御风飞行的六阶高手照看,依靠望日峰特殊的地形,背后还有庞大的青龙组织,方羽白完全没有必要去担心三女的安全。 只是每每想到秦家、何家做出的那些事情,方羽白就忍不住心里膈应,为了一个九龙玉佩,这些修者之间不顾亲情,一切都能用来做交易,这样的人生意义何在?回想起往事,难道不会有丝毫愧疚与悔恨吗? 九龙玉佩!这玩意现如今应该就在他体内,让那些人拼命的去找吧,方羽白已经决定,就算死也不对人说出九龙玉佩的下落,既然世人喜欢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游戏,他就要让这“壁”永远消失。 方羽白穿街绕巷,只是挑选干净的路走,却没想过要去哪,耳中忽然听到叮叮咚咚的风铃声,停身朝声音地儿看去,竟然是一处带着小院的酒肆。 小院能有七八平米,四周是青砖搭起高不过腰的矮墙,酒肆内灯光昏黄,寂静无声,很明显没有什么顾客。 方羽白摇头轻笑,他想不到世间会有这种蠢人,将酒肆藏于巷子深处。旧城本就是穷人居多,若在当街开一个大排档,卖点早点面条,肉串鱿鱼臭豆腐什么的,保不准能门庭若市,赚的盆满钵满。或者开成小东北那样中等规模的饭店,也会吸引中层消费者。不会冷落到如此程度。 他本想迈步离去,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贴着外墙种了十几颗竹子,暗绿的竹身和翠绿的竹叶,在冬季里分外醒目。 方羽白稍微驻足多看了几眼,酒肆的面积不大,但青砖白瓦,高檐翘角,酒旗飞扬,酒肆的檐下有绳系挂一盏风铃,随风而动,声音悠扬婉转,让人恍惚回到了古代。 他笑着推门进入小院,院内矮墙下整整齐齐盖着油布,看样子是栽种的葡萄藤,这些日子东江气温反常,主人定然是细心的人,这才用油布遮起防寒。 贴着酒肆的窗户,放着个老旧的竹制躺椅,扫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贵重东西,但整个躺椅被摩挲的光滑发亮,是个多年的老物件,看样子主人没事儿会躺在上面悠闲自得。躺椅旁边又有个树墩,也是经年老物,摩挲的发光油亮。 方羽白看到这两个物件,恍惚能想到一个老人在躺椅上休息,老伴拿着蒲扇坐在树墩上,俩人闲着斗嘴,或看着小院里的葡萄藤与院外的常青竹,共同缅怀过往。 方羽白凝神细听,酒肆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他摇头笑了,最初本以为酒肆门庭冷落,没什么可看的,但此时却想推门进入,看一看主人到底是何方妙人。 几根竹、几株藤、一杆酒旗、一个风铃、一个躺椅、一座树墩、一方小院,一场人生。 “滋嘠!” 方羽白推门进屋,他头一次觉得,这种推门的声音一点都不刺耳,反倒给人一种沧桑过后归来的淡然感。 整个酒肆全算上也就七八十平米,厅堂更是不大,只摆了三个老式的四方桌,十二条长凳,三米多长的黝黑柜台,柜台上放着两个老式的敞口青花瓷坛,旁边则是半人多高的巨大酒坛。 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七旬老汉,捏一颗盐焗黄豆,喝一口小酒,看都没看方羽白一眼,自得其乐。另一个人竟是方羽白的熟人,有着英伦绅士范儿的楚玉墨大律师。 楚玉墨桌子上也没什么菜肴,除了一碟盐焗黄豆外,比老汉多了一碟卤鸡爪。他到是抬头看了方羽白一眼,像不认识一样又低头自顾自的喝酒。 方羽白进屋看不到掌柜的,又仔细听了听,确定后屋没人,整间酒肆里就只有喝酒的这两人。他笑着坐到了楚玉墨旁边,伸手去够酒,却被楚玉墨伸手挡住。 “自斟自酌,概不拼桌。” 方羽白脸皮厚,也不觉得尴尬,笑道:“楚大哥,有缘相聚于此,不拼桌可以,可掌柜的在哪?我怎么点菜、上酒呢?” 楚玉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柜台上的坛子里有两样下酒菜,一份十元。柜台旁的酒坛有陈年老酒,一壶一百,柜台边上的有个夹子,自备零钱,不设找零。” “这规矩到是蛮有意思的。” 方羽白起身,楚玉墨冷声道:“这不是规矩,只是习惯。” “嗯,这习惯好,我喜欢。”方羽白嘿嘿轻笑,在两个瓷坛里各盛了一碟,正是盐焗黄豆和卤鸡爪,又打开酒坛灌上一壶老酒。 方羽白在小东北待得酒了,什么好酒都喝过,这坛老酒香味醇和,闻起来应该是自家粮食所酿,虽天然却也并非多出奇,一壶老酒不过半斤,卖价一百,这价格比普通饭店贵得多。 不过方羽白如今也算是小富翁一个,重在缘分,也不怎么在意酒的价格。他从钱包里点出一百二十元夹好,端着酒菜又死皮赖脸的坐到了楚玉墨旁边。 “不吃你的,咱们拼个桌热闹些。” 楚玉墨翻了个白眼,抓起可鸡爪子可着劲儿啃,曾经的英伦范儿被他糟蹋的点滴未存,样子到像是十天八天没吃上饭的乞丐。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老汉打了个嗝,迷迷瞪瞪的起身去打了三壶酒,都放在了方羽白旁边,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歪歪斜斜的走出酒肆。 方羽白听到老汉并没有走出小院,而是坐到了躺椅旁边的木墩上,也不嫌外面冷,竟微微传来了鼾声。 楚玉墨叹了口气,去后屋取了个破旧的军大衣,出门劈在了老汉身上,回到厅内继续喝酒。 方羽白疑道:“他是老板?” “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可怜人。”楚玉墨喝了一口酒,冷声道:“这酒二十五一壶,我好心帮他黑你一把,老家伙却不领情。” 方羽白苦笑道:“咱俩还谈得上黑吗?你直接说话,我就把兜里钱都掏出来放那也行啊。” 楚玉墨懒得理方羽白,自顾自啃鸡爪、吃盐豆、喝老酒,那模样也是个苦情的主,却不知他苦在哪里。 方羽白试探着说了几次话,却得不到楚玉墨回应。昏黄的灯光将酒肆衬托的好似回到了几千年前,让人倍感回忆思念的滋味。 方羽白也不再自找没趣,一盅接着一盅的喝,很快就喝光了三壶,伸手去拿第四壶酒时,却忽然被楚玉墨架住。 “你这是浪费佳酿,不想好好喝酒,就别在这凑热闹,不缺你那一百块钱。” 方羽白无奈道:“我也不想浪费,但酒量就是如此,要不楚大哥教教我!” “教你个屁,像你这样的夯货,给你喝酒就是牛嚼牡丹。”楚玉墨喝了一小口酒,闭目将酒咽了进去,叹道:“看到没,哥喝的不是就,而是寂寞。” 方羽白被这哥弄得有些茫然,心道这是在搞什么?装深沉玩高深吗?(未完待续) 第147章 真正的勇者 楚玉墨看方羽白茫然样子,不屑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喝酒只想着喝醉,什么是醉,头晕脑胀、思维不清而已,你如果喝酒的目的就是醉,我最少有十种办法让你达到这种效果。” “不想喝醉,那喝的是什么?” 方羽白轻轻摇晃杯中酒,昏暗的灯光在酒水中摇曳,寂静的夜、古朴的酒肆、微微的鼾声,都好似一场迷迷茫茫的沉醉梦境。他伸手夺过酒壶,右手食指变得通红,壶中酒被迅速加热,酒香弥漫酒肆之中,好似时光留过,洒下一地斑驳。 楚玉墨被这一手弄得愣了,方羽白摇头轻笑,仰首将壶中酒倾泻入腹,酣畅又淋漓。 “他妈的,人生果然是寂寞如雪啊!” 楚玉墨拿起酒杯闻了闻,竟然觉得香味远不如方羽白刚刚喝的,他将自己的酒壶推给方羽白,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想吾三岁学武,五岁武功大成,八岁闯荡江湖未尝一败。十岁已然至武学巅峰,融前人武学于己用天下无敌矣,可叹吾纵横此世却再无敌手,悲呼?庄周梦蝶,世事不过一场大梦,梦十年,江山谁主沉浮?待二十岁那年九问苍天,此刻苍天还可于吾之上?” 方羽白屈指弹在楚玉墨的酒壶上,酒香再一次蒸腾而出,弥漫酒肆,他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我现在的人生没有目标,楚大哥可能教我?” 楚玉墨闭目深深吸气,好似长鲸吸水般将漫天酒香吸入肚腹,气息之悠长,气劲之雄浑竟远超一般修者。“有什么好教你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你孤家寡人一个,怕他们个鸟。” 方羽白惊道:“楚大哥也是修者?你知道我的事?” “这世界修者很了不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楚玉墨起身打了四壶酒,掏出一百元夹在柜台上,一股脑都放在方羽白旁边,“来吧,暖酒器,哥教你怎么喝酒。” “好嘞,您就擎好吧!”方羽白没想到暖酒的装十三之举,竟然换来了楚玉墨的开口,这次控制真气,只将酒加热,却不让其彻底蒸腾,和楚玉墨二人你一盅我一盅的喝了起来。 楚玉墨道:“你曾在小东北对旧城大佬们发下豪言,说你方羽白就是个学生,也只想做个学生,人不犯你,你不犯人,可曾还记得?” 方羽白笑道:“楚大哥,我真怀疑你不是律师,而是间谍,这话我确实说过。那时刚刚获得一些力量,说话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楚玉墨道:“哼,这世界有时候还真的不怕得罪人才行。你的目标早就在开始时候就定下来了,怎么现在又开始迷茫了?只因为诡异的何家、卑鄙的五老会、风向不明的军刺特战大队吗?” 方羽白吓得差点没从长凳上蹦起来,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楚玉墨示意他温酒,冷冷道:“轩辕晴委托我照顾你,否则就你这资质,我连话都懒得和你说。” 方羽白惊道:“你是青龙的人?” 楚玉墨冷言道:“我谁的人也不是,只不过曾欠你师尊一个人情,借此机会还给他。” 方羽白知道他说的师尊,是指轩辕未明,虽然不知道楚玉墨受过师尊的什么恩惠,但既然轩辕晴能将这些隐秘之事告知楚玉墨,最起码这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信任的。 方羽白道:“我以前从来不关心政治,现在也对江湖门路一知半解,虽然自个不惧怕任何人,但我也想让身边的人能够回归正常的日子,楚大哥可否教我。”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求教于我,这小子到是有些诚意。”楚玉墨暗自琢磨,寻思还得问一件事情,开口道:“我先问你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之后咱们再说你的事情。” 方羽白点了点头。 楚玉墨道:“你和楚绯红是什么关系?” “他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玉墨、绯红,两人又是如此相像,莫不是又是狗血剧情?”方羽白盯着楚玉墨的脸,心中猜测不定,半响才缓缓道:“她是我师妹。” 楚玉墨道:“你师妹?她也是轩辕未明的徒弟?” “不,轩辕师尊教我的仅仅是青龙医术。我将绯红从楚标手中救出,自此后她就与我共同修行。”方羽白没有说出冷凝雪的事情,却紧盯着楚玉墨,想从他眼中看看,楚玉墨对己方知道的有多少。 “医术、修者,”楚玉墨不与方羽白对视,闭目沉思,忽然开口道:“我听闻东江有位冰山女皇与你同在楚家别墅住过一段时间,她是你和楚绯红修行上的师傅?” 方羽白心想虽然叫冷凝雪为师姐,实际上却从没见过所谓的师傅,那楚玉墨的推断也算成立,就点了点头。 楚玉墨抿嘴轻笑,“有意思,冷家什么时候出来个这样诡秘的高手。不过你也算是异类,我听说你在索莱托德真气勃发,烈焰焚天,真火将三百里天空烧的赤红如血,看来修行的是火属性功法,刚刚弹指温酒,用的是南明离火功,据我所知,在华夏南明离火功是秦金刚的独门功法,那人深藏不漏,不可能将自己的绝学交与你,你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方羽白在刚刚温酒的时候,他发现右手食指火性真气削减一分,就会从右手无法调动的火性真气中抽出一分补充,本想着在楚玉墨面前装一装,却被问道了不好回答的地方,他讪笑道:“在索莱托德,秦金刚曾指点过我,我学东西比较快,所以就……楚大哥,你懂得。” 楚玉墨道:“我懂,不就是偷师吗!我从你师尊那也干过这事儿,算不得什么。” 方羽白乐的他误会,装作憨厚哭笑不语。 楚玉墨道:“你救过楚绯红,是谁要杀他?我查询过记录,已经没有任何记录了。” 方羽白道:“一个叫楚标的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楚玉墨沉思半响,见方羽白紧盯着他的双眼,怒道:“知不知道我还要告诉你不成,再这样盯着我,大家各回各家算了。” 方羽白笑道:“不盯着了,我只是觉得楚大哥和绯红师妹很像,你俩的名字也很有意思,玉墨、绯红,看来给二位起名的老人家也很有默契。” 楚玉墨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我知道楚标这个人,他是楚衍教学上的副手,他为何要绑架楚绯红?” “我不知道,楚标被我和绯红当场打死,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方羽白见楚玉墨并非全知,这里面涉及到基因战士的事情,冷凝雪说那属于绝密,轻易泄漏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这段时间见识到了亲人间的阴谋诡计,又对楚玉墨所知甚少,是不会对他明言的。 楚玉墨冷哼道:“楚衍研究基因工程,数年不回家一次,他必定为某个组织效力,楚标的反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楚衍已经被人盯上了,同理,作为楚衍的女儿,楚绯红也安生不了,定然会麻烦不断。” 方羽白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想让身边的人都能够回归正常的日子,这当然也包括绯红。” 楚玉墨拿起一盅酒直接撒在了地上,马上就渗入到水泥地面里。他冷笑道:“回归正常生活,你想的到是美。一入江湖岁月催,有本事你就把这些酒再收回来。” 方羽白叹道:“走过就不能回头,这,我也明白,我只是想让亲人朋友们活的更简单,最起码能远离那些阴谋诡计。” “想活的更好,就要变得更强,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有的理想都是空谈。”楚玉墨伸手从地面上拂过,之前倾倒的老酒尽数从水泥地面中飞出,又重新回到酒盅里,滋溜一口饮尽:“哼,如果能力足够,覆水也能收回,想怎么过日子,还不是由你!” 方羽白目瞪口呆,刚刚楚玉墨轻抚地面,他没感觉到任何真气波动,可那些渗入地面的酒水竟然又重新回到了酒杯,这是什么术法?他试探道:“楚大哥,你这修炼的是什么功夫?” “天机!” 楚玉墨冷冷挤出这两个字,方羽白黯然道:“天机不可泄漏,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冒失你妹,哥说的是天机门!” 楚玉墨右手一拍酒壶,老酒自壶嘴喷射而出,在空中滑过一道晶亮的弧线,落入他的口中,“这个世界本就多苦,别说身在江湖中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就说普通老百姓,谁又能真个逍遥自在。避世遁入深山远离人烟,那是懦夫之法,奢求世间所有人都高尚伟大公平,那是弱者之言,只有让自己不断强大,最终掌控命运才是真正的勇者。” 方羽白以前从未思考过这些,面对命运的不公,他想过避入深山,从此就能逍遥自在;也恨过世人无情,只会雪上加霜。楚玉墨的话好似为他打开了一扇门,让他猛然间醒悟,懦夫的遁世之法,弱者的公平之言,都是将自身命运交到别人手中,若别人给你逍遥,你才会逍遥;给你公义,你才有公义。 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未完待续) 第148章 潜流 “世间之人无外乎三种。一种人胸怀天下,能不顾一切,摧眉折腰也好,泯灭良知也罢,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向上攀爬,直至达到心中的一个高度才会罢手,此种人是谓枭雄。枭雄无道,完全是顺应天势而出,是以负天下人而心中无碍,言不必有信,行必然求果,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直达登顶后,恣意挥洒心中本来面目,或荼毒无辜,或大治天下。一种人心慕仁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百折不挠,百辱不悔,朝着心中目标前进,却又能严守底线,谨遵道义,此种人是谓英雄。英雄有道,以仁德化天下,故能让天下人负我,而始图心安,杀身成仁,胸怀天下。英雄易折,皆因心中有所固持。最后一种人生无常志,失则悲,得则喜,受道义教化则朴素淳朴,被邪魅引诱则卑鄙恶毒,是有大治年间天下安乐,大乱时期易子而食,此种人是谓民众。方羽白,你是想做哪一种人呢?” 楚玉墨喝酒舌头都有点大了,却失去了最初狂浪的形态,腰杆挺直,正襟危坐,或许这才是他骨子里的常态。 方羽白越喝酒越是精神,他这许年来一直很是孤僻,每日挣扎在贫困线上,哪里有时间去思考人生的方向,别人会有父母亲族的引导,他却只是一个人在踽踽独行。这一段时间变故颇多,他目睹夫妻相残,亲情泯灭,心中迷惘不知前路,楚玉墨恰恰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他人生的路上。 “楚大哥,说实话,我从没有胸怀天下之志,天下在我眼中太大了,我要是几天不回东江,我就会坐立不安,天下与我何干,顺我、逆我又于我何妨?我想,我做不成枭雄。我更从没想过自己是仁义道德君子,谎话我也经常说,片我也偶尔看,百折不挠、百辱不悔,让天下人负我,杀身成仁这些听起来就很可怕,我就一匹夫,你打我一掌,我必然还你一拳,所以说我也不是个英雄。至于民众,又被你形容的那么不堪与可怕,我想,无论天下大势如何,我总也和朴素淳朴、卑鄙恶毒沾惹不上关系,你说我是什么人呢?” 楚玉墨又喝了两杯酒,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你这样的人,到是没枉费我在这等你。” 方羽白疑惑道:“什么我这样的人?楚大哥在此就是等我吗?你怎么知道我进入小酒肆之中。” 楚玉墨醉眼朦胧,笑道:“你不需要想的太多,就做自己岂不是很好。至于想让周围的人能过上正常的日子,就得想办法拥有更高的能力,这种能力不说独步天下,也必然能震慑群小。如果你现在修为能突入九阶,别说何家父子,就算是五老会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更不敢对你身边的人怎么样。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方羽白点点头,给楚玉墨倒上酒,苦笑道:“楚大哥,修行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功成身就,我现在该如何面对何家父子与五老会呢?” 楚玉墨道:“我问你,如果有人要杀你,你又打不过,该怎么办?” 方羽白:“当然是逃跑,然后报警了。” 楚玉墨道:“这不就结了,现在因何清之事,何家父子、军刺特战大队都有可能会找你的麻烦。五老会、血族或狼人甚至会动手杀你,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变强,在此过程中还要寻求保护的力量。” 方羽白:“去哪里寻求保护的力量呢?” 楚玉墨:“你小子看来是真糊涂啊,总办这种骑驴找驴的事情。我先和你分析一下如今形势,如果你还想不到去哪寻求保护的力量,就当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你说,这个天下,是政府部门力量大,还是修行世家力量大?” 方羽白挠头道:“我就是这段时间才知道还有修行世家的事儿,还真不好下结论,但我想,就算世家再厉害,怕也敌不过国家政权的力量吧。” “这你就错了。”楚玉墨摇头冷笑道:“世间国家,无论是哪一种结构,其实大多未曾脱离家国同构的宗法制社会。家是小国,国是大家,在家族内会有一人地位至尊,在国家内也会有一人来统领天下。一般情况父为‘家君’,君为‘国父’,官为‘父母官’,君父同伦,家国同构,宗法制度渗透于社会体系之中。你也学过政治,所谓国家,就是阶级统治的工具。而在统治阶级里,占据话语权的,则是世家的力量。你说是国家力量大,还是世家力量大呢。” 方羽白道:“楚大哥,你左拐右拐想向我说是世家力量大,可你也说了,世家只是占据话语权,却并非拥有绝对的权力。别说现在法治社会,就是古代君主时期,皇帝想办谁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要我说,最多世家能借助国家的力量而已。” 楚玉墨叹道:“这个借助就很可怕了,你知道世家子弟,有多少在政府部门里工作吗?我曾做过统计,全球每百个政府公务人员,就有一个是世家子弟,有时候,世家的态度,将会决定政府工作的走向。当然,光从数据上看,世家似乎很可怕,但世家并非仅有一个,就拿五老会来说,是由白、叶、秦、唐、苏,五大家族构成。这五大家族几千年来同气连枝,每个家族在长老会中都有一个名额,可现如今白家没有八阶高手,叶家唯一的八阶高手寿元将尽,后继无人,唐家和苏家一心求道,无意世俗力量。因此,看起来是秦家独大,占据话语权,但实际上另外四家已经对秦家心生不满,世家之力量,并不能全部整合。世家不是一个整体,利益点会有不同,对待事情的态度上就会存在分歧。因此,看似势力庞大的五老会,不过是纸老虎,只要摸准关键点,就算不能一拳将其击垮,也足以自保了。” 方羽白点头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除去五老会的威胁,何家父子这我该如何去应对呢?” 楚玉墨笑道:“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且何家父子,比五老会的威胁更好对付。五老会能动用政府的力量,还可以直接对你动用武力,但何家父子的手法却要温和的多。前天何沉舟突然出手,将东江三大家族的薛家一举拿下,连带政府里的部分蛀虫也无人逃脱,可见何沉舟不是突然兴起要反腐倡廉,而是布局很久,谋而后动的。据我所知,何沉舟打击薛家,虽然主要目的是让打击犯罪势力,还东江一片晴朗的天空,但还有一重原因,这个你应该更清楚。” 方羽白点头道:“上次亚轩碧树的爆炸案,虽无直接证据表明是薛家所为,但确是薛宗仁为报复我而买凶。” 楚玉墨道:“何沉舟这人我研究过,二十年前他不过是东江棉纺厂的科员,那时候他父亲何近山已经是中将,虽不掌一方权柄,却控制许多秘密力量,是政府手中的利器。可何沉舟从没有主动用过何近山的力量,凭借沉稳的作风,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可以说,这个人毫无缺点,从不动用非法手段谋求私利,即使这次强势铲除薛家,也并不全是为女复仇。你说,对付这样的人,难道不比对付五老会要轻松得多吗?只要你不主动犯罪,他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呢?” 方羽白想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像他这样的人,为了复仇能一怒拔剑,可何沉舟明知薛宗仁是买凶杀人的元凶,却仍是苦寻证据,用正常的法律手段去制裁薛家,想必不会对自己做出栽赃陷害的龌龊事情。 楚玉墨继续道:“何近山的档案属于最高机密,我无从了解其人,但何沉舟是华夏最年轻的一批领导干部,其政治前途无量,按照推测,很可能明年会右迁为湖州市长,直接进入省常委。你想一想,在这个关键时刻,何近山为了儿子的政治前途,可能对你动用非常手段吗?” 方羽白道:“何家老爷子我多少接触过,据我所知,芦苇村搞拆迁,何家老爷子是不同意的,却从没动用过自己的力量,可见他在这方面也算有些底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何家的事情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楚玉墨不动声色问道。 方羽白一愣,看了楚玉墨一眼,笑道:“算了,别人家的隐秘事情,我们还是少谈,你说是吧?否则和长舌妇有什么区别。” 楚玉墨白了他一眼,“不说就不说,你当我天机传人是白当的,早晚这些事情都逃不过我的追查。到是你应该改一改看人的方法,人性最为复杂多变,你去揣度别人的行为,要尽量少用直觉,而多用理性分析,这样才能避免出现不可挽回的错误。” 楚玉墨见方羽白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道:“薛家此次倒台,牵连到很多人,却是政府得利最大,我估计,按照何沉舟坚忍的性子,此时正是爆发之时,想必整个东江都会开始动荡起来……”(未完待续) 第149章 借势 在小院木墩上坐着打盹的又聋又哑掌柜并没有睡太长时间,毕竟老了不抗冻,眯了二十多分钟感觉比一辈子还要长,抬头看了看在风中略有摇晃的躺椅,咧嘴笑个不停。 老掌柜进屋坐在桌子上,却不敢再去喝老酒,害怕迷迷糊糊醉死过去,他就咧着嘴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看着方羽白二人高谈阔论,看着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唉,年轻可真好! 楚玉墨充当了一次方羽白人生的导师,将江湖世家、黑白势力、东江态势等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关注的东西,向方羽白简明扼要的分析了一遍,虽不能让这个初入江湖的小虾米见得全貌,却也大长了见识。 方羽白心存感激,暖酒、倒酒麻溜利索,把楚大律师伺候的好好的,二人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已经灌进去十几斤老酒。 这种自酿的老酒入口绵柔,却后劲儿足,即便是方羽白这种千杯不醉之人都已经开始摇晃,楚大律师更是挺不住,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老掌柜朝方羽白指了指后屋,上前架起楚玉墨的双臂,意思将楚玉墨抬过去。 方羽白有过和刘云手语交流的经验,虽然不太专业,却也能表达明白基本的意思,他朝老人手语道:“我带他走,您赶快休息。” 老掌柜似乎很长时间没和人交流了,见他能用手语,咧着嘴兴奋比划道:“小楚是这里的常客,他几乎每天都在这喝多,又每次都在里屋睡觉,不用麻烦送回家,这里就是他大半个家。” 方羽白朝老掌柜笑了笑,没用老人搭手,双手将楚玉墨托抱到里屋。 老掌柜示意他也可以在这休息,方羽白摇了摇头,向老掌柜辞别,出门后走了十几米,看到酒肆关了灯,想了想又悄悄回头,用盗术潜入酒肆,将兜里还剩下的七百多现金都夹在了柜台上,这才迈开步子,往亚轩碧树而去。 他这么做并不是想充当高尚,只是在老掌柜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这世间点点滴滴都是故事,总有些人、有些事会触碰到你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让你感到莫名的温暖,感觉到活着可真好。 方羽白走在路上,回想楚玉墨是在小酒肆专门等待自己,禁不住摇头苦笑,楚玉墨和他讲了许多江湖上的门道,可他仍是不明白,即使轩辕晴提前和楚玉墨打好了招呼,楚玉墨又怎知自己会步行回家,又会在小巷中绕来绕去,最终进入小酒馆,他所说的天机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方羽白步行回到亚轩碧树,马青羽还在电脑前工作,他现在做了主编,虽各种事情一堆又一堆,但武学修为上的快速进展,让他体力充沛,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吃力。 楚绯红不在别墅,马青羽打趣道:“师尊,楚师叔对你的悄然离开很生气,今夜留在医院,准备联合叶轻眉小师妹要对付你,估计后果很严重。” 方羽白这段日子接触林林总总各色女性,不知不觉中有了一套对付女人的办法,他根本不担心楚绯红生气的后果,咔吧咔吧的揉捏拳头,对马青羽狞笑道:“无妨、无妨,来,和为师搭把手,让我看看你武功的进境。如果进展太慢,就要考虑逐出门墙,换个聪明勤学点的徒弟了。” 实际上,马青羽修行还不到两个月,却已进入了二阶,比当初楚绯红的速度还要快。只可惜他修行的方式是自己一个人揣摩练拳,没有师尊陪他对练喂招,因此实战能力要差的多。 而方羽白原本肉身力量就强的变态,他拥有盗术天赋,又在紫霄峰下另类突破,如今能主动调运周身精气。即便不动用眉心冰寒真气,其真正的实力也不可揣度,收拾起马青羽这个温室花朵来,比之成人vs婴孩也差不多。 地下室练功房里,马青羽四仰八叉的躺在垫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的对战,方羽白仅动用一臂,他用浑身解数却连衣角都没摸到,反倒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在方羽白能完全控制力量,下手极有分寸,都是皮外伤,不会伤及筋骨,而二阶武者能够初步调动身体精血,这样的皮外伤,运功一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师尊,不待这么玩人的,你这是打击报复啊!” 方羽白笑道:“我当时被你冷师叔没少这么打,不打不长记性啊,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出门喊我师尊,我得多丢人。你那劳什子主编先歇一歇,明天我就联系萧汉东等人,让他们日夜操练你,不快点修出内力,你就等着天天挨揍吧!” 马青羽哭丧着脸道:“师尊,用不着这么急吧!我才修行一个多月,据说这速度比你……” “小子,还敢和我比了?你皮痒了是吧?咱们师门遇到了麻烦事儿,我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不快点提升实力,就等着哪天死于非命吧!” 马青羽惊道:“出什么事了?” “五老会,不知你听过没有?”方羽白见马青羽一脸迷惑,笑道:“你认得你父亲身边那个姓苏的老头吗?” 马青羽尴尬道:“那老头实际上是我亲大舅,叫苏菜。” 方羽白心道楚大哥的情报果然没错,难道天机门是情报组织吗?他不动声色道:“苏家,五老会之一,苏菜为苏家外门长老,你这个作外甥的太不合格了。” 马青羽挠头道:“这,这不可能吧!我大舅自小对我最好,他会武功我知道,却怎么从来没听过什么五老会苏家。” 方羽白笑道:“或许他是在保护你也说不定,我最近为了救何清,惹上了五老会秦家,原本想着通过你搭上苏菜,但既然他是你大舅那就最好,你现在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但战力太低,留在我身边危险颇多,不如此时回去,等风头过去再说。” 马青羽摇头道:“我老爸赚那么多钱都是等着给我花的,这年月有钱能使磨推鬼,管他什么五老会呢,我明早就去燕京搬救兵,还要问问我大舅,瞒着我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事儿你看着办吧,记着,把我惹上五老会的事情和你大舅说清楚,如果能留在燕京最好,即便要回来,也不能和我住在一起了。”方羽白叹气走出练功房,沉声道:“今儿就这样吧,我还得仔细想想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马青羽坐着飞机去了燕京,临走时向方羽白保证,最多五天,定然带着大队人马杀回东江。 方羽白摇头轻叹,心想这一切竟然都和楚玉墨推测的一模一样,就连马青羽说的话都几近相似,这种神鬼莫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原理呢,难道是六阶天赋? 方羽白对于修行之事,本就一知半解,哪里猜得到楚玉墨的根角。 楚玉墨给方羽白提点了三步对抗五老会的方案。 其一为分流,将身边关系最为密切的人送出去,如此时将马青羽送回苏家,这样即便不能寻来帮助,却可将弱点将至最低。 这一步点对方羽白来说比较容易,他原本就没有太多朋友,和死党陈书文二人之间都是私下交流,在外人眼里,两人走的并不亲近。张老三是他的雇主,其他如姬千寻、陈燕、萧汉东等人,除了有限的几次交往外,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从今往后,方羽白必须和这些人掌握好再次交往的尺度,应该不会让他们成为五老会的目标。算来算去,真正会承受危险的,大概也只有与方羽白走的过近的楚绯红和方羽白的义女叶轻眉,范围缩小,防守起来就会轻松的多。 其二为借势,楚玉墨猜测,楚绯红的父亲楚衍一直从事基因工程技术的研究,楚标事件后,相关档案马上就被人抽离,说明楚衍背后有政府部门的强力支持,方羽白可以通过楚绯红联系楚标,获得新的政府部门的特殊身份,用合法手段来预防何家父子及军刺特战大队的反扑。 方羽白认为这一步也应该能够办到,他从前未与楚衍背后的势力说上话,但现在或许面临生死,主动联系一下应该无妨,毕竟他这面不止有楚衍,还有冷凝雪,只是要一个特殊的身份,而不是作奸犯科,应该能够获得一定的帮助。何况他也想通过联系楚衍,找到何莲,缓解何清的悲伤情绪。 其三为聚势,利用方羽白自身的影响力,开办武馆,择优收徒,虽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对抗五老会的势力,却能增加自身知名度,让敌人动手时心存顾忌。 这一步就更容易了,方羽白现在不缺钱,再不济也能从马青羽那里拆借一部分,别说开办个武馆,就是十个八个怕也不在话下,何况他在东江已经打出了赫赫威名,虽然振臂一呼未必侠者云集,最起码也能有很多学生、混混慕名而来。如果能好好管理,也算是让这些年轻人回炉重造,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保不齐还能出现一些大人物,到时候大树生根,阴凉自成,管球他什么五老会,八老会的,敢炸刺一概踩在脚下。(未完待续) 第150章 布局 楚玉墨不愧楚三招的称号,无论是打官司还是献计策,都是简单三招,直切要点。 方羽白回东江时原本忧心忡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是这三条方案一出,只要按部就班,基本上危机自除。他送走了马青羽,意味着第一步已经开始运转,那么马上要做的就是联系楚绯红,争取从另一方借势。去医院的路上他禁不住心里琢磨,这个楚大律师到底是什么身份? 每个人心中都有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方羽白也不例外,楚玉墨与楚绯红名字很相近,面容很相象,楚玉墨又表现出对楚绯红极大的关心,这里面绝对不会只是巧合。 方羽白决定一会在摆平楚师妹后,第一件事儿不是要让她联系楚衍教授,而是要旁敲侧击询问她是否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近亲,甚至要挖一挖楚衍教授三十年前的私生活。 可惜的是方羽白的八卦之心很难如愿,楚绯红气鼓鼓的电梯口等着他,旁边还跟着小精灵似的叶轻眉。 小家伙恢复非常好,今天已经可以出院了。如何安置叶轻眉,这才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刘云正高兴的在病房收拾东西,准备到上班点了就办理出院,方羽白知道刘云本就有些不喜江湖事,这段时间若不是因为叶轻眉,她是打死不会和自己这群人走在一起,可此时小轻眉也许会面临着危险,该怎么开口对她说呢? 正在方羽白踌躇难以开口时,听到楼梯门口传来有韵律的铛铛敲门声,不会有人闲的去那敲门,除非另有目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竟是穿着黑色风衣的楚玉墨。 方羽白把怀里的叶轻眉交给楚绯红,走了过去。 楚玉墨道:“昨天没有考虑到刘云,她在南非经历过战争,可以说受过创伤还未平复,是不会同意你将叶轻眉接在身边保护的,我联系了轩辕晴,青龙会派出人手,日夜不停的保护她,你要做的就是与叶轻眉说清楚,她是小孩子,说不清楚怕是会伤心。” 楚玉墨边说话边看向楚绯红,后者似有所觉,转头看了过来,楚玉墨已经躲入楼梯通道里了。 方羽白笑道:“不过来说会话吗?大家认识认识。” 楚玉墨白了他一眼,转身下楼而去。 方羽白高声道:“再见啊,楚大哥。” “最好别在相见,有事情电话联系。” 楚玉墨留下话,蹭蹭三两步就下了楼,楚绯红已经领着叶轻眉走了过来,“小白,你喊楚大哥,是曾给你打官司那个楚玉墨大律师吗?” 方羽白点头道:“就是他,你见过他吗?” 楚绯红摇了摇头,疑惑道:“这个律师怕不是什么好人,刚刚小轻眉说那人紧盯着我。” 方羽白笑道:“或许吧,以后我防着点他。也许是觊觎你的美貌呢!” “别胡说,”楚绯红伸手推了他一把,娇嗔道:“这还有小孩子呢!” 叶轻眉抱着白猫用力闭紧眼睛,摇头轻笑:“我闭上眼睛了,你俩想干什么都行,小孩子什么都看不见!” 方羽白哈哈大笑,把她抱入怀里,小声道:“轻眉,爸爸暂时遇到些麻烦,本想把你接到身边保护你,但你妈妈是不会同意的,你说该怎么办?” 叶轻眉道:“妈妈和轻眉已经说好了,出院后送我去上学,每周放假就让我去看爸爸,这样行吗?” 方羽白摇摇头,轻声道:“这样不行,和爸爸走的越近,就越危险,爸爸会尽快解决麻烦,然后就能每天都去看轻眉,行吗?” 叶轻眉泪水在大眼睛里悬悬欲滴,撇着小嘴道:“轻眉不想和爸爸分开,轻眉能帮上忙的,还有大白,它也能帮忙。” 方羽白叹了口气,握住铁制的长椅腿,用力一捏,留下清晰的五个手指印,“轻眉,你看,爸爸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但你却不行,你留在爸爸身边,只会让爸爸更危险。” 叶轻眉紧紧搂住方羽白的脖子,不停的抽泣,方羽白揉着她的后背,突发奇想道:“轻眉,你想不想练武?” “练武有什么用,能帮爸爸打坏人吗?”叶轻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却觉得或许爸爸提的问题,能让她不离开爸爸。 “能,练好武功就不怕坏人了。爸爸过一段时间要开武馆,你可以和刘云妈妈商量来学习,这样好不好?” “行,轻眉这就找刘云妈妈说去。”叶轻眉一刻都不想耽搁,抱着白猫就往病房跑去。 方羽白道:“绯红,这次我为了救清儿,惹上了大麻烦,不只得罪了古老的江湖世家,还将何家人、军刺特战大队都得罪个遍。今早我将马青羽撵回了燕京,我想让你也暂时离开东江,你怎么想的。” 楚绯红坚定道:“我不走,如果没有你救我,我早就死在楚标手中了,我感觉隐约摸到了四阶的门槛,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方羽白叹道:“我就猜你会这样做,我的事情等闲下来再与你细说,现在你能不能联系楚教授,我需要他背后的势力给我一个与军刺特战队合法对抗的身份,还需要找到莲儿,因为清儿需要她。” 楚绯红联系上了父亲楚衍,方羽白因冷凝雪的关系,在这方势力中早有备案,基于他现在的情况,一位姓杜的上校军官约他中午在亚轩碧树别墅见面。 方羽白与杜上校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出来后他已经如愿以偿获得了警卫局驻华东区特派员的身份,更得到了一些隐秘的资源和信息。 杜上校名希文,负责警卫局外联工作,方羽白为了借势,暂时成为警卫局编制内的人。杜希文向方羽白再三说明纪律,禁制利用身份谋取私利,与地方政府发生冲突时,要第一时间向他报备说明情况。 方羽白表示明白纪律,除非遭到军刺特战队或来自于特种部门的不公平待遇,否则是不会表露此身份,至于隐秘的资源,若不是生死逃亡,更是不会动用分毫。 这次会谈基本达成了既定目的,可惜的是冷凝雪与何莲的藏身地为绝密信息,除非事情有突破性进展,或者冷凝雪自己出现,警卫局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藏身地的。 杜希文表示,为了让楚衍教授安心做研究,准备将楚绯红接到基地,她可以帮助楚衍教授做辅助工作。 楚绯红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她如今心里满满的都是方羽白,早就抱着同生共死的打算,怎能扔下方羽白一个人承担危险。 杜希文无奈下,派出一个八人的战术小队,化装成普通人保护楚绯红的安全。 楚玉墨早就推测出这样的结果,方羽白强烈要求得到战术小队的领导权,和杜希文争执的急头掰脸,最后还是杜希文退了一步,他不愿意从这件小事儿上纠缠,转头上飞机走了。他的兵他最清楚不过,都是部队中的精英,文的武的样样精通,没有两把刷子谁也指挥不动,就算交给你方羽白又能如何!你还能有专业的战术小队更专业了吗? 送走了杜希文,方羽白却没有开始装十三的指挥八人,笑道:“保护人我是门外汉,刚刚拼着命的要来领导权,不过是和你们长官斗斗气,未来一段时间,我和楚姑娘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保护了,还请诸位尽心尽力。” 他说话时眼睛直视众人,坦然承认自己不行,到是显得光明而磊落,这八人虽然有些桀骜,却也都是正常人,无论心里是否瞧不起二人,都不可能一见面就对保护人冷嘲热讽。 方羽白道:“很可能我们会相处好一段时间,本来应该先给诸位接风洗尘,但我胆子小,敌人说不准什么时间就会动手,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为首之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人能不能来还不知道,我准备先对别墅进行全面监控布防,楚小姐如果出门,我会派四人跟随保护。”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周勇。” 方羽白咧嘴笑道:“周勇大哥,那就按照你们的办法来吧,今天楚姑娘休息不出去,你们就开始准备吧。拜托各位了!” 这货说完朝楚绯红使了个眼色,把八人撂下,直接就走了。 楚绯红追上去小声问道:“你做什么,留下他们八个有什么用?多不方便啊?” 方羽白笑道:“不方便,但是安全啊!你想想,八个彪形大汉,往你身后一站,甭管找碴的还是杀手,还有胆量上来吗?我留下他们自有用处,开始时候麻烦一些,之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安排一下他们,我出去找人进行下阶段计划的部署。” 楚绯红恼道:“你到底都有什么计划啊?” “佛曰,不可说!哈哈,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方羽白离开了亚轩碧树,拨通了楚玉墨的电话,笑道:“楚大哥,你真是算无遗策,我现在获得了警卫局驻华东区特派员的身份,现在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吧。” 楚玉墨淡淡道:“别恭维,没用。你现在来四中附近的大世界旱冰城,带上你可能拥有的班底,这里我谈好了,开武馆绰绰有余,咱们开个小会。”(未完待续) 第151章 硬碰硬 方羽白在东江道上的名气,都是一步一步独自趟出来的。 他在与桥西帮的冲突中横空出世,不仅把不可一世的桥西帮打的没有脾气,最重要的是东江警务系统授予他优秀市民荣誉称号。 荣誉市民这个称号算不得什么,也不能拿来当钱花,但这里面的意义非同凡响。 据知情人爆料,东江警务系统大boss孟文斌亲自去医院看望方羽白,并非是要体现有多么亲近民众,而是在此之前,其独子孟德明利用警察的身份,对方羽白实行不公平的待遇,说白了就是把方羽白揍了一顿。为了弥补过失,才有了授予称号并给予金钱补偿,这还不算完,大boss还将亲儿子开除警队,将其送往美国,这也是为平息方羽白的怒火。 试问整个东江,有几人能像方羽白这样,让警务系统最大的boss低头? 当然,一件事情并不能表明什么,此役过后,方羽白也仅仅是出了点小名,东江很多人对他的认识仅限于报纸和传说。可是随后没几天,方羽白就把旧城帝尊ktv老总陈达福给痛殴了一顿。 陈达福是何许人也?其父陈汉二十年前是东江实至名归的一哥,掌控着东江几乎所有的涉黑行业,手下兄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惜后来陈汉莫名其妙被人敲碎了脑袋横死在别墅里,偌大的势力分崩离析,坏事干尽的或跑路或被抓了枪毙,剩下小虾米们纷纷自立门户,这才有了东江如今大小帮派林立的局面。 陈汉虽然死了,但一些有义气的老人还在,扶持起刚刚十八岁的陈达福,占据了东江最肥的浑河码头,二十年下来,陈达福虽然没在黑道势力上达到乃父当年的风光,但在赚钱的本事上,却比其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属于混黑道却不缺钱的主。 就这样一个江湖大哥的后代,在灰色地带游走二十年的人精,却在被方羽白痛殴后的第二天,因制假罪锒铛入狱,之后还在网上有一阵毫无意义的口水战,就算再没有脑袋的人也会将两件事儿想到一起。 那段时间,东江道上混的人都在猜测,方羽白到底是何方神圣,既有以一当十的勇武,又有强硬的后台支持,这样的人,一经出现,定然是各方势力关注的对象。 可就在众人还没弄清方羽白身份的时候,就传来方羽白因一女子而打架斗殴,被南塔警局抓了的消息,而被打的人,赫然是东江三大家族之首,陆家公子陆成翰。 陆家在东江,就好比李嘉诚在香港,比尔盖茨在美国,这样的人不需要涉黑,办事情只需要钞票就可以了,桥西帮、陈达福之流与之相比,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拭目期待最终的结果,方羽白这次果然被关进了拘留所,但也仅仅是被关入拘留所而已。 十天后,方羽白分毫无损的从拘留所出来,而陆家的代价则是与之有关的南塔派出所高层被上面一竿子撸到底,陆家独子陆成翰乖乖去牙医那里补牙,再见到方羽白主动躲着走。 到了这时候,众人才隐约知道了方羽白的根角,原来他不仅武艺高超,更是与东江市委书记的一对女儿有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再后来有人买凶要杀方羽白,却误杀了市委书记的爱女,方羽白沉寂了好一阵,据知情人透露,他冲冠一怒,万里追敌,孤身闯入杀手大本营,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漂橹,手刃仇敌后从容离去。 这小子或许是天生英雄的名,在归国的飞机上,又为一个小空姐出头,暴打南埔镇镇长李涛。 李涛虽然是个镇长,但他的岳父却是东江市常务副市长朱功成,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方羽白却不是普通的民,他暴打完李涛,第二天就传来副市长朱功成因病辞职的消息。 可以说,方羽白的成长史,就是不断踩着社会大佬、商业精英、政府要员的身体,渐渐的出现在有心人的视野中。 当然,上述的这些事情只是让方羽白在道上的名头越来越响,却不足以让他成为东江家喻户晓的名人,真正让他成为东江名人的,正是校园英雄联盟的崛起。 当初方羽白初露峥嵘,唐心老师为了遏止桥西帮向学校渗透,组织钟陌、韩维等人打着方羽白的名号,成立了东江市第一个合法的高中生社团组织,校园英雄联盟。为了让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联盟,几名组织者编撰了以方羽白为主人公原型的漫画书,且在一定范围内免费发放。 在这样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方羽白勇斗黑恶势力,踩踏为富不仁,怒斥高官强权,俨然成了学生们心目中的英雄,漫画书一经发行,就以跳跃式发展轨迹,迅速成为了东江青少年的必读书籍,并经过其后羽白工作室的运作,逐渐销往全国,势头不可遏制。 网络时代,方羽白的信息几乎无所隐藏,一个十岁失去双亲的孩童,没有收受过政府一分钱救济,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在学校里成绩又是一直名列前茅。这样一个全能高手、校园英雄,不只学生们视其为偶像,就是很多家长,都会有事儿没事的关注方羽白的消息,以此来教育自家的孩子,不说成为像人家一样的英雄,也要朝着英雄的目标去发展。 二零一五年元旦,羽白精武馆正是挂牌开馆。 没有鞭炮噼啪,也没有找官员、名媛装模作样的剪彩,只有方羽白一人,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下方广场上密密麻麻崇拜英雄的学生及家长们。 “一百一十五年前,有位先生曾说,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希望也,故进取;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少年人常好行乐,行乐也,故盛气;惟盛气也,故豪壮;惟豪壮也,故冒险;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少年人常喜事,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 这货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需声嘶力竭的高喊,更无需喇叭扩音,他整个人就是高音喇叭,站在高台上侃侃而谈,下方近千人,却无一人听不清他的言语。 众人由初时的各自闲谈,到后来的注目深思,到最后大多数人都神情肃穆,如同遇到了此生最为庄严的时刻。 方羽白心中苦笑,他不需要高音喇叭扩音,自然是因为能够控制声音频率,虽然没有高声大喝,但穿透力极强,不啻于洪钟大吕响在众人耳旁,加之他在声音里稍微用上了叶轻眉那种蛊惑人心之声,这一通说词,效果比传销组织的洗脑还厉害。 这货沉声道:“先生曾说过,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人应如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似乳虎啸谷,百兽震惶。你们可愿与我方羽白共同成长,走出一段少年人的传奇?” 下方人群一片寂静,良久才传来零零星星的应和声,只不过应和声太小,只有方羽白的变态耳力才能听到。 过了两分多钟,“愿意”的声音从零星转为成片,由成片推往整个广场,巨大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直震得过往车辆停车观看,整条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方羽白双手下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他眯着眼看去,一台武装直升机正朝此地飞来。 “看来你还是没打算放过我啊!”方羽白摇头轻叹,朝台下的楚绯红使了个眼色,楚绯红移步台上,以周勇为首的八人战术小队一起上来,占据了主要的防守位置。 武装直升机悬停在广场上,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索降而下,气势嚇人。广场上的众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很快就在台前让出了停机的地方。 两名武装士兵大步上台,出示证件道:“方羽白,我们是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现在怀疑你伪造特种证件,参与跨国谋杀案,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方羽白笑道:“和你这一样的证件我确实有,不过却出自于你们特战队秦金刚队长,怎么,现在他就迫不及待给我戴帽子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一名士兵拿着手铐,上前就要铐上方羽白,却被旁边一只大手握住。 “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抓走我们中央警卫局的人?”周勇轻轻一推,将那名士兵的手荡开,掏出证件道:“想带人可以,让你们秦队长去向上级申请,拿到中央警卫局的逮捕令,我立马放人。” 那名士兵不看证件,哗啦一声将手中的ZH-05突击步枪上膛,还未等举起就被方羽白一嘴巴子抽翻,抬脚踏在胸口。 另一名士兵没料到方羽白竟然会直接动手,退后一步准备举枪,被两名战术小队的人按倒在地。 停在高台旁的武装直升机见状慌忙启动引擎,方羽白朝着两名士兵一人一脚,隔着近十米的距离,直接将二人踢飞,跌落到直升机里,他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队长,我方羽白从没做过亏心事,想找我说话,最好亲自来,其他人再敢来骚扰我,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未完待续) 第152章 引蛇出洞 武装直升机虽然有华丽的下挂导弹,却只是用来吓唬普通人的,哪里敢在这广场上使用,几个特种兵想离开又觉得不太甘心,一边联系基地,一边绕着高台盘旋。 方羽白朝广场上的众人道:“心中有正义,才会挺起胸膛做人,拥有自保的能力,才有应对不公的可能。我不希望大家学习武功后成为不法之徒,只希望人人都能自强,人人都能自保,今天我给你们做个榜样。” 这货说着如神棍似的伸出右手,朝着直升机诡秘一笑,四周的温度陡然升高,一道火线从右手从激射而出,转眼间化成比直升机还大的赤色手掌,随着他单手轻轻一握,赤色大手将直升机一把攥在里面。 直升机里的几名士兵惊骇的闭上眼睛,以为这次死定了,却没料到方羽白哈哈大笑,已经收起了攻击,冷声道:“还不走吗?真等着我动手?” 方羽白将特战队成员强硬的撵走,可最初营造的氛围彻底没了。 世人崇拜英雄,喜欢听热血沸腾的故事,但大多数人都害怕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原本想着来练武强身,却没料到心中的偶像竟然与特种兵有过节。在一般人眼中,特种兵代表的就是政府,与政府对着干,还能有好不成! 广场上的人悄悄的走了一多半,剩下的也有四五成人是等着看热闹的拿礼品的。 楚绯红悄悄捅了捅他的后腰,意思是很多人都走了,你想想办法啊! 方羽白笑了笑,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实际上,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楚玉墨提出的三步走计划,第一步分流与第二步借势,主要是为了解决当务之急,面对五老会与何家父子可能存在刁难和反扑的方法,属于应对的战术。而第三步聚势,则是要经过长时间的积聚,从根本上逐渐强壮己身,最终形成庞大的力量,以此来对抗未知的风险,这是一个大的架构,是一个长期的战略。 长期的战略自然不同于短期战术,要将眼光看的更远。 方羽白开办武馆,目的不是像当今社会上的名目繁多的武校、寺庙那样捞钱,而是要通过教学,寻找有责任心的、志同道合的优秀人才,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这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才有可能达成。 何况学武修行这东西看似人人都能学,但并非每个人都有条件和天赋。 修行讲究法财侣地,第一当然是要得法,方羽白如今的修行境界与一般修者有显著区别,可楚绯红却是正儿八经的从入门走到三阶,作为前期修行法已经足够。 第二就是要有财,财者分内财与外财,内财说的就是天赋、性情。外财则是说修行的一切开销。自古就是穷文富武,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穷人可以饿着肚子学习,喝口凉水就能挺个一天半天的,虽然身体孱弱,却是越学越精神,终有出头之日,但你让他饿着肚子打一小时拳,估计累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方羽白最初修行时一顿饭比十几人吃的还多,还必须大鱼大肉方才解饿,普通人家哪里开销得起。 至于侣和地,在修行四法中排名靠后,不起决定作用,条件没有时,随便找个场子,就这样先凑活着也行。 基于方羽白开武馆的目的,及修行的不可普及性,他大张旗鼓的运作十几天,弄来千多人参加开业仪式,并非是要搞什么开业大酬宾,只是要看看,何家、五老会等隐藏的势力到底对他持什么态度。 这样大张旗鼓,是典型的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战术,方羽白经历的事情越多,变得越有些深沉,没将这些目的对任何人讲,除了和他一起完善三步走的楚玉墨。 方羽白悄声对楚绯红道:“我最后再装一次,就会离开,剩下的安排工作都由陈燕老师负责,你先下台,要注意安全。” 楚绯红嗔怒道:“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和我说。” “今天晚上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回家后我和你说明白!”方羽白已经这样说了,楚绯红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也悄悄退下台去。 方羽白对着台下朗声道:“诸位也看到了,人生之路没有一帆风顺,唯有在起起伏伏的波澜中,才能得见真知。今日羽白精武馆正是挂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跟随接待人员,进入武馆内部参观。若没有时间,也请凭借手中邀请卷,到服务台换取羽白精武馆精美的小礼品一份。感谢诸位捧场,咱们有缘再见。” 方羽白转身跃出高台,身形如鹏鸟般飞掠六米多远,踩在电线杆顶部后猛地一弹,径直落入羽白精武馆三楼的窗户内,转头朝着众人挥挥手,就此消失在窗口。 下方的人群被方羽白离去的方式惊呆了,有人惊呼道:“天啊!吊着钢丝了吗?” “切,凭方大侠的武功,这点距离还需要吊钢丝!我看方大侠已经接近凌空虚度的境界了,刚刚巨大的巴掌差点捏碎直升机,那是什么功夫?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如来神掌?不行,我得快点去报名。”这厮很明显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且是方羽白的脑残粉,如果刚刚方羽白斩出后腰插着的昆吾神铁菜刀,估计到这厮嘴里就能变成百丈刀罡,御剑飞行了。 可以说,方羽白最后说的话,和露的这一手很震撼人,原本要走的,决定拿完小礼品再走。原本犹豫报名的,也寻思报名看看情况再说。 台下众人吵吵闹闹的各有心思,忽听台下传来一声如雷大喝,“姓方的,这么早就缩回去了,你属乌龟的不成。” 众人惊起望去,只见一名大汉纵跃跳起三米多,在高台延伸出来的架子上急速踢腿,接连借力,沿着方羽白离开的路线追了进去。 “又一个会飞的!”台下众人心中刚腾起这个念头,就听精武馆内传来方羽白不紧不慢的轻喝:“有门不走,跳窗户是狗,滚出去!” 哗啦一声,那扇开着的窗户爆碎一地,之前跃入窗户的大汉屁股朝后,张牙舞爪倒飞出来,划过十几米的距离,砰的一声,不偏不倚跌落在高台上,硬生生将三厘米的木制高台砸出个大洞,半截屁股镶到洞里,彻底昏厥过去。很快上来两名武馆人员,将昏厥大汉架入武馆内。 “羽白精武馆开门授徒,有同道切磋交流是幸事,却绝不会让客人走窗户,这人有诚意,我请进来了,诸位朋友还请随意参观咨询。” 方羽白说完这话,回身对隐在暗处的楚玉墨道:“楚大哥,你猜这人是谁派来的?” 楚玉墨冷哼道:“比市面上开武馆的武师要厉害多了,最起码达到了三阶初期。江湖事江湖了,喜欢用这种手段的除了五老会不会有别人。” 方羽白疑惑道:“这样闹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不放个高手过来,直接挑翻我算了。” 楚玉墨道:“五老会还摸不清你和青龙的关系,小打小闹互相试探都说得过去,若真的派出高手,万一引起青龙的反扑,闹个两败俱伤,不是找不自在吗。” 方羽白道:“青龙里除了我师尊,还有高手?” 楚玉墨翻了个白眼,没回答他这个近乎白痴的问题。 方羽白讪笑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扯开青龙大旗,比自己开武馆要简单得多?” 楚玉墨没好气道:“轩辕未明在的时候,青龙震慑于他的威势,能拧成一股绳,现在你问问轩辕晴,她能调动多少力量?何况据我所知,轩辕未明的青龙令并没有留给轩辕晴,更没有给你,青龙将来的情况堪忧,你如今能拉大旗作虎皮,让五老会暂时不敢妄动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着能永久借助青龙的力量不成?人必自重,然后人重之,这一点你还想不明白吗?” “想的明白,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了!”方羽白与楚玉墨相处时间长了,好意思发扬厚脸皮的优良作风,笑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绯红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到处躲着她?” “我躲着她干嘛!只是懒得见外人,咦……”楚玉墨眼角一抖,腾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身形如鬼魅,眨眼间就从后门溜出,恶狠狠道:“方羽白,你再敢阴我,我就撤摊子不管你了!” 话音刚落,楚绯红推门从正门进来,她刚刚似乎听到屋内有人说话,可进来后又只有方羽白一人,疑惑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方羽白笑道:“真没事儿,楼下来了几个警察,似乎是老相识,咱们下去看看。” “你又转移话题!” “没,真没转移话题,咦,不只来了警察,消防的也来了,很热闹呀!”方羽白不容楚绯红多说,扯着她就往楼下走。 警察方面的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揍了方羽白而被迫辞职,远走美国的孟德明。几个月不见,孟德明比从前壮了一圈,估计是心情郁闷憋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153章 玩阴的 陈燕作为羽白精武馆的执行馆主,站在一众警察身前,正色道:“警察同志,如果你们是办案,请出示搜查令,如果没有搜查令,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的到来。” 孟德明从兜里抖出一张纸,上面盖着东江警务总局的鲜红公章,冷笑道:“我们怀疑羽白精武馆涉嫌藏毒,这是搜查令,所有人靠墙站好。” 二十名警察分成两队,一队喝令众人分男女,左右站好,另一队想冲入馆内,进行搜查。 方羽白施施然的从楼上走了下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东江警局孟文斌局长的公子!你这是处分解除,又光荣归队了?” 孟德明冷哼一声,众目睽睽下没有像从前一样冲动,走到方羽白面前道:“方羽白,别逞口舌之勇,赶紧让开,否则我以妨碍公务罪名逮捕你。” 方羽白笑而不语,十名警察从他边快步经过,当先冲入馆内的两人突然止住了脚步,害的后面的人差点撞上。 孟德明对这群人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段时间他并不是真的被辞退,而是以公务交流的名义在美国洛城警署待着。心中的怨气支撑他不停的锻炼和学习,不仅整个人比从前粗壮了一圈,更学会了很多在国内不敢操作的事情,比如枪杀黑人流浪汉、高速路诬陷美女藏毒等技术活。 孟文斌沉声道:“抓紧时间,坚决不能放过任何地方,必须要查的清楚。” 可惜无论他怎么发怒,为首的两人不仅没动一步,反到是慢慢的向后退了出来,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狠狠的顶在两个警察的脑袋上。 枪是把95式自动步枪,这在华夏是特种部队的制式装备,普通警察的小手枪根本和它没有任何可比性。 孟德明反应比普通警察要快上一线,第一时间拔出了手枪,剩余的警察才稀稀拉拉的往出拽枪,有个瘦子拔出枪后可能过于惊慌,手一抖竟然把枪甩了出去,飞落在孟德明的脚下。 战术小队队长周勇沉着脸从馆内走了出来,他此时已经换上了特种战队全副武装,从兜里掏出证件递给了孟德明。 孟德明见证件上大红章盖着“中央警卫局”,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仅知道方羽白从前的靠山是何沉舟书记,还通过父亲孟文斌那里知道何书记背后有一个特种战队,这也是当初他不得不窝囊得远走美国的原因。 此次方羽白不知怎地,竟然将何沉舟书记这个大靠山给得罪了,何书记在视察工作时对父亲说:现阶段东江形势暗流汹涌,你儿子是个人才,应该回来效力。自己这才从被流放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原本以为能来方羽白这出口气,可这小子前脚得罪了何书记,后脚怎么就傍上了警卫局的大腿呢! 孟德明在美国这段时间没有白待,各种阴人的手法学了个遍,也学会了看清形势。这个方羽白有恃无恐的在东江地界上开武馆,依仗的应该就是这个警卫局,可他不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吗?只要在这东江的地界上,就算你国家首领来了,想给你安排个犯罪的证据,你还能有跑不成。 孟德明稍一犹豫,就沉下心来,将证件递回到周勇手中,挺胸敬了个礼,正色道:“我们接到可靠线报,你们是要干涉警察执法吗?” 周勇板着脸道:“我不会影响地方警局办案,你们可以搜查,但只能有一人进去,且必须在我方人员的监督下进行。” 孟德明点了点头,对紧跟在他身边的警察道:“郑永三,你进去搜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线索。” 这厮加重了线索两字,那个叫郑永三的警察应了声“是”,迈步从他身旁走了出来。他迈步之间气机深锁,虽然形体偏瘦,比孟德明矮了近十公分,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竟然是个练武的修者。 周勇朝身后队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跟着去,没想到方羽白开口道:“周队长,就别让兄弟们劳累了,我跟着进去看看就是。” 若是在十几天前,周勇只会保护楚绯红,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可他们一队人在东江呆了近半个月,虽然名为保护,除了发现一些鬼鬼祟祟偷窥监视的人外,并没遇到过生死大战。方羽白至始至终没学狗血电视剧的剧情,搞什么特殊事件来试图驾驭他们,甚至都没在八人面前漏过几次面,只是好酒好菜的招呼着,让八人过的舒适安心,惬意程度堪比度假。 前两日方羽白单独约见周勇,说在开业期间,如果遇到政府部门刁难,请他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站出来保护一二。这要求不过分,周勇吃人家嘴短,这才会有今天两次出手相助。可此时孟德明摆明了是来找碴的,不排除栽赃陷害的可能,你方羽白一个非专业人士凑什么热闹。 方羽白笑道:“料想孟警官通过上次的事情学乖了,不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周队长不必多虑。” 周勇心想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不领情,大爷还不管你了,他转头不语,方羽白笑着跟在郑永三身后。 这个叫郑永三的警察,是孟德明的发小,从小到大学习不好,却在武功修行上极有天赋,小时候就学习跆拳道、合气道等速成功夫,长大后专门走访日本,徒步三年跟随植芝盛平的学习轨迹。先后修炼了“起倒流”和“神阴流”柔术、“柳生派心眼流”柔术及“大东流”柔术,最后才在皇武馆道场停留。 郑永三能够调动周身精血呼应天地元气,随手一击就有千余斤气力,按照华夏修行体系来算,已经是三阶修者。半年前,郑永三成功在皇武馆道场获得了合气道黑带七段,志气满满的给发小孟德明打电话,这才得知好友已被流放到美国,他坐着飞机去了美国,将自己所学与孟德明分享,此次孟德明回国,他也获得了警察身份。 郑永三口袋里装着一百克冰,上面有早已伪造好的方羽白指纹。这点冰市价虽然不高,最多十万元,但却足够量刑的了,若能顺理成章的在精武馆某个隐秘地方“发现”这些毒品,即便不能把方羽白送入监狱,也足以动摇其根基。只可惜方羽白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郑永三,虽然没寸步不离,却也是三步至五步之间,让郑永三无从下手。 即便如此,郑永三也没有着急,他这人非常能隐忍,否则也不能在合气道上有那样的成绩。他相信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检查,半小时没机会就一小时,一小时不行我就俩小时,总要在你这里发现些什么。 郑永三磨磨唧唧搜索了半个多小时,其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方羽白身上,只要方羽白有片刻失神,相信凭借他的身手,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某些东西放在某些位置,然后就是表演的时刻了。 古语有云,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话果然没错,方羽白开始时,在郑永三身后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可他的手机隔两分钟就响一次,比催命鬼还急,十几个电话下来,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掏出电话转过身大声咒骂,那情形恨不得将手机扔到墙上摔碎。 “就是此时!” 郑永三心中暗笑,形色却未有丝毫变化,他打开实木的双开门柜子,恰好挡住墙角的摄像头,快速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毒品,装模作样检查时抹去自己捏过的指纹,又不动声色的关上了柜子。 方羽白似乎在拿着电话指挥手下工作,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但已经转过身来,恰好迎上布置好的郑永三,他按住电话,冷声道:“郑警官,基本上你快把我的武馆翻了个底朝天,这都快一个小时了,等着吃晚饭吗?小心我投诉你们!” “你还别说,晚饭我们很可能一起吃,不过不是在这,而是警局。”郑永三笑着开了对讲,正声道:“孟队,在更衣室柜子内发现可疑物品,请速来封锁现场。” “好,注意保护现场!”对讲机那面传来孟德明兴奋的声音,“一队留下疏散无辜群众,精武馆任何人不得离开现场,二队和我进去。” “麻痹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周勇没想到方羽白果然让对方钻了空子,此时真的发现了可疑物品,再阻止就是公然的违法行为,这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只能先将问题反映给杜希文上校,请长官定夺了。 周勇掏出手机,刚要拨电话,却被楚绯红拦住,她悄声道:“小白说不要动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行。” “静观其变?被人陷害了再观就只能到警局去变了,那地方好人进去瘦三圈,更别说人家已经设好了圈套。不对,这个姓方的早就知会了楚绯红,莫非他早就有预感?” 周勇心中百转千回,虽然事情隐约透露着一点不寻常,但直觉和推理都告诉他,那个叫孟德明的警察,定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进去就是抓个人赃并获而已。 难不成,事情还会有其他的转机?(未完待续) 第154章 变局 孟德明带人冲入更衣室,七八名警察把方羽白团团围住,一名技术人员被郑永三带至更衣柜前,白手套、照相机、证物袋等物品一应俱全,小心翼翼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 原本老神在在的方羽白霎时间神色大变,试图上前看看,却被警察毫不留情的拦住。 “你们干什么,那不是我的东西!”方羽白怒道。 “是不是你的,不是你说的算。”孟德明冷声道:“打开看看,是什么?”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的打开塑料袋,避免破坏上面的指纹,仔细闻了闻,确定道:“头,是冰没错,纯度还需回去再验,这重量足有一百克了。” “这不可能!”方羽白惊呼。 两个警察上前抓住胳膊,就要给他铐上手铐,却陡然感觉他的身体肌肉翻滚抖动起来,这种抖动仿佛过电一般,霎时间传到自己身上,五脏六腑好似都跟着震动,身体一软,被方羽白摔出去几米远,蹲在地上哇哇的开吐。 剩下的警察早就做好了准备,子弹上膛,顶在方羽白的脑袋上。 方羽白举起双手,冷声道:“一百克毒,还不至于就地枪决吧!” “藏毒、袭警,方羽白,可真有你的。”孟德明与郑永三悄悄对视一眼,两个铁哥们密谋许久对付方羽白的阴招已然生效,心中的喜悦尽在不言之中。 方羽白怒道:“姓孟的,你陷害我。” 孟德明让众警察让到后面,拿枪顶在方羽白头上,附在方羽白耳边低声笑道:“你又能怎样?上次没打残你算你幸运,这次我不让你死在监狱,我就不姓孟!” 方羽白皱眉道:“说起来咱来有这么大仇吗?” 孟德明恨声道:“你说呢!要是没有你,我能在芦苇村出丑吗?要是没有你,冷凝雪能对我不假颜色吗?要是没有你,我犯得着跑到美国去看别人脸色吗?” 方羽白道:“你的身份可是警察,即便咱俩有过节,你也要讲一点职业道德吧。” “哼,有疑问就憋着吧,我可没空答应你。”孟德明举枪就要往方羽白脑袋上砸,方羽白向后退一步避开,喝问道:“你这是要动用私刑吗?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哎呦,你还厉害上了,实话告诉你,这次就算我不动你,你也死定了,你……” 孟德明话没说完,兜里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此处出来执行任务,其他人都按照程序,将手机上缴,他虽带着手机以方便随时联系上级,却也调成了白名单,能打进来的只有老爹的电话。 “老爹明明知道我来办此事,打来电话干嘛?”孟德明心中略有疑惑,朝郑永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看好他,走到旁边拿出电话,老爹竟然已经打十个电话了,看来刚刚计划成功,有些兴奋,没注意到。 他刚一接通电话,马上传来老爹愤怒而变调的声音:“谁让你私自行动的,必须马上对方羽白先生赔礼道歉。” “爸,这不是……”孟德明话没说完,就被老爹粗暴的打断。 “必须,马上,这是命令!”东江警局大boss孟文斌不容儿子质疑,嘭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孟德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爹如此态度,分明是不允许他反抗,可这是凭什么!现在证据确凿,即便方羽白能量再大,判个三年五载总跑不了,难道何书记又变卦了? 真他妈岂有此理,事已至此,安能退缩!干了,还能怎么地不成! 孟德明回身紧盯着方羽白,心头拿定主意,即便何书记变卦了,现在也晚了,人赃并获,难不成警察还能绕着走不成! 他的手机又嗡嗡响了起来,想不看又没那个勇气,掏出来是老爹发来的短信。 “兵者。速回!” 孟文斌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孟德明却是心头一震,他早上刚受老爹教诲,言之:兵者,不详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此时老爹突然发个兵者,是否意味着不详? 撤退吧,老爹不会打来电话又发短信,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孟德明拿着手机思索再三,还是没那胆量忤逆老爹的命令,但撤退可以,却绝不能向方羽白低头认错! 他只在思索自己的事儿,根本没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的手机屏幕,将短信内容照的分明。 孟德明朝众警察沉声道:“撤退。” “慢着!”方羽白不紧不慢道:“孟警官,看来你没有按照你父亲,东江市警察局长的命令去做啊!” “方羽白,我警告你不要猖狂,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以法。”孟德明心知今天这事儿不能继续了,却也不愿落了窝囊的名声,放下狠话,带着队伍就往出走。 “这么轻易就走了,岂不是不好玩了。”方羽白身形一转,已经站在门槛前,挡住了一众警察的出路,“诸位,不如我做东,请大家吃顿便餐如何?” 如果有可能,孟德明恨不得以拘捕袭警的名义把方羽白一枪爆头,可此时任务中止,周围的人也都不是心腹,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他是多少知道一些方羽白武功底细的,虽然这一阵自身武功大有进展,怕也不是方羽白的对手,便朝郑永三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摆平方羽白。 “破费就免了。”郑永三笑着伸臂推向方羽白肩膀,看似没有用力漫不经心,实则暗中凝聚劲力,想通过这一推,给方羽白留个暗伤。 方羽白本身就是玩肉身力量的行家,未突破前就能凭借肉身力量硬抗四阶武者的真气,突破后在紫霄峰顶曾用铁拳力抗暴走的轩辕晴,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却也不像以往那样无力。此时郑永三想用透劲伤人,在方羽白眼里,比小孩过家家也差不多。他不闪不避,任凭郑永三推来。 “这人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啊!”郑永三心中疑惑,手下却没有丝毫容情,他脚下用力踏牢,腰部肌肉如弓弦般拉起,劲力从腰身传到手臂,如同拉弓射箭,周身劲力全部集中于手掌之上,在触碰的霎那腰部一松、一抖,劲力已经击入方羽白肩膀。 按照华夏武学路数来讲,郑永三所用劲力与“透劲”很像,只不过融合了合气道功夫,出手更加无形与狠辣。 如果是普通人受这一击,劲力会透过皮肤肌肉,直达五脏六腑。因为人体内脏神经属于植物神经系统,反应最为不敏锐,总要过半小时左右才会隐隐作痛,那时候就已经非常严重了,若不及时医治,很可能连命都留不下。 可方羽白绝不是普通人。 郑永三在触碰的霎那攻入劲力,没有受到丝毫抵抗,心中刚露喜意,却陡然觉得从方羽白肩膀传来一股电流,从手指流到肩膀,很快就传递到脚尖,浑身上下,由内及外,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尼玛,这小子身上是高压护体衣!” 郑永三双眼翻白,噗通一声扑倒在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方羽白后退一步,摊开双手,瞪大双眼无辜道:“你们都看到了,是他推我,我可什么都没做。话说这位郑警官演技可不是一般的好,自己玩的挺嗨屁。” 众警察原本就不知道郑永三的具体来路,见他无缘无故颤抖倒地本就心存疑虑,又被方羽白这样一说,莫不以为他是想法子要给抓方羽白制造条件,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拙劣,简直是丢同行的脸! 孟德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晓郑永三的为人,认可被打死,也不会做这种丢人的事情,定然是不知怎么着了方羽白的道,看到发小倒地昏迷的糗样,孟德明也不敢触霉头,指使另一名警察查看。 郑永三口吐白沫,那名警察强忍着恶心,又是抠人中、又是拍后背的,终于把他弄醒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张开口,哇的一声将半消化的午饭喷了那名警察一头。 骤逢恶变,那名警察噗通向后倒去,下意识的将郑永三猛地推出。 修行讲究“法财侣地”,羽白精武馆就是所谓的地,限于条件,方羽白无法在名山大川中划一块地自立门户,但武馆的风水布局还是要讲一些的,整个武馆偏向于仿古,门槛是上好硬木松制成,足有五寸高。 那名因郑永三现场直播而受惊的警察,猛地将郑永三推出,恰好让他的后脑撞在高高的门槛之上。可怜刚刚醒来的郑永三再次双眼翻白,又一次昏死过去。 那名警察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慌忙用袖子将脸上的赃物擦去,却实在忍受不住,自己趴在一旁狂吐起来。 方羽白早有先见之明退出门外,捂着鼻子对众警察道:“看样子今天是无法请各位吃饭了,这里就不需要各位清扫,我先出去了。” “谁他妈的会给你清扫!”孟德明心中暗恨,怒气勃发,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死方羽白,却苦于不敢动手,对手下恨声道:“架走,收对!” 孟德明灰溜溜下楼,却见楼下除了羽白精武馆的人外,一般民众早已散去,而门口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特警,老爹孟文斌站在特警中间,一身戎装不怒而威,可眉宇间却尽是沧桑之色。(未完待续) 第155章 还可以相信谁 孟文斌见儿子完好无损的下楼,终于松了口气,沉声对身边的特警道:“把他们枪下了,抓回去审问。” 孟德明一惊,老爹这是什么意思,下了枪,抓回去,怎么把自己人当犯人了? 孟文斌没管儿子的一脸疑问,大步走向方羽白,欠身道:“方先生,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回生,二回熟,真希望每次都能愉快的收场。” 方羽白在耳后抓住一根细线,轻轻拽了出来,是一枚小巧的入耳式隐形耳机,刚刚监控室传来消息,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受到了强力干扰,已经暂时失控,看来孟文斌来此,也是做足了准备。 既然监控以不可用,方羽白也就很光棍的摘下耳机,笑道:“孟局长客气了,实际上我见您两次,每次事情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若有第三次,我到希望孟局长能赏脸,大家一起坐下来交个朋友。” “谢谢方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直接打给我,我一定竭尽所能,为华夏武术界的发展尽一份力。”孟文斌双手递给方羽白一张简洁的名片,闻着上面的墨香,应该是刚印刷不久。 方羽白双手接过孟文斌名片,白卡纸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闻起来有淡淡的墨香,应该刚刚印刷不长时间,或许就是为了此时而准备的。 方羽白笑道:“孟局长费心了,我想,此时外面的视频已经停止了。如果有可能,就让它永久的埋藏在记忆中吧!” “这样最好,最迟三天会给方先生一个交代,我就先告辞了。”孟文斌转身离去,走到大门时又突然回过头来,盯着方羽白看了很久,叹道:“方先生少年英豪,人中龙凤,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方羽白叹道:“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不为也,而后方可有为。若泯其心而独生,灭其德而独善,于我何意哉!方羽白不只求生,更要活着。孟局长不妨将我原话转告,我当感激不尽。” “好,好,话我一定带到,果然是后生可畏。”孟文斌点头出了门,朝着广场上的大屏幕扫了一眼,之前被黑客侵入播放的羽白精武馆栽赃门视频果然停止了,他摇头叹气,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浮沉,竟然一不小心卷入这场漩涡,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下一步该如何收场! 唉,一个莫名其妙崛起的学生,竟然将东江搅动的一团糟,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孟文斌想到方羽白让他传的话,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也如方羽白一样,有着年轻人的热血与执着,可官场沉浮的经验告诉他,这条路行不通,多少战友亦或敌人,都倒在这条路上,这是一条死胡同。 可正如方羽白所说,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或许这条死胡同,才是每个人应该执着于敲开的路! 孟文斌狠狠的握紧拳头,拨通了市委书记的电话。 方羽白在附近大酒店订了包厢,好吃好喝的给精武馆人员压惊,当然也包括警卫局的八名特种队员。 只不过,方羽白在酒桌上开了个场,趁着楚绯红去点菜的功夫,留下萧汉东招待众人,先一步告退离去。 楚绯红追了出去,人海渺渺,哪里还有方羽白的影子,只能气的直跺脚。陈燕搂住楚绯红的肩膀,轻声道:“他要谋划的事情必定很多,你关心他,不一定非要知道所有的计划,保护好自己,维护好警卫局这条线,对他的帮助会更大。” 楚绯红叹道:“我刚认识他时候,他就是个爽朗的大男孩,每日里简简单单,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可这段日子却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一想,他不过是个高三学生,若不是我,或许不会有今日的烦恼。” 陈燕开解道:“世事在变,人也总要跟着变。今天如果不是他早有安排,怕是羽白精武馆刚开业就要关门,他也要有一场牢狱之灾。这些事情,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确实有些过重,却是促使他成长最好的磨刀石。绯红,人总要成长,才能活下去。” 楚绯红道:“我懂,别忘了,我也是从十**岁走过来的。我只是不希望他被人逼迫,成为个机关算尽的阴谋家,走一条本应不是他该走的路。” “不会的,我相信他!”陈燕想到了那晚被方羽白从卜师仁手中救出,目光有些许迷离,回过神来发现楚绯红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恰好萧汉东出来寻她们,避开楚绯红的眼神,笑着迎了上去。 方羽白摸着下巴,他从前身体瘦弱,发育较晚,胡子零零星星,可自从获得异能以来,胡子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往出长,时间长了,推眼镜的毛病没了,却养成了摸下巴的毛病。 陈书文滋溜喝了一盅老酒,笑道:“你这摸胡子的毛病,是明显抑郁症的表现,不会是不小心吃了窝边草吧!” 方羽白自然明白窝边草指的是谁,这事儿他也挺头疼,谈谈恋爱对于青年男女来说不算什么,可也不知道现在事情多压力过大,还是心里牙根没那个感觉,他现在特害怕独自面对楚绯红,对死党的话,也只能摇头轻叹。 楚玉墨推开小酒肆的门进来,没好气道:“根据心理学研究表明,与人对话时,喜欢推眼镜、摸下巴、揉鼻子等小动作,百分之九十七的人都是心虚,或是做了错事,或是做了坏事。阴谋家成长之初,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方羽白可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阴谋家,他没想过要坑谁,但前脚挖了坑,后脚就有人跳,这可怨不得他了。 楚玉墨接过方羽白递过来温好的酒,喝了一口对陈书文道:“你大摇大摆的跑到这来,就不怕被人追踪到此?” 陈书文笑道:“我不过是个普通客人,谁会追踪我。这些事情根本不用我亲自动手,我只是负责监控而已。” 黑客操作不是楚玉墨的强项,这方面他只能提建议,却不会指手画脚瞎指挥。他冷哼道:“凡事小心为妙,我家本就不在东江,出了问题大不了跑路,你们可不同。” 方羽白对这俩人很头疼,也不知怎的,这俩人坐在一起就各种犟嘴,忙打圆场解释道:“楚大哥,陈书文有自己的圈子,且相互身份都是保密的,这件事程序上只是我私下里雇佣国外技术人员,将羽白精武馆发生的事情同步上传至网络,且黑进东江网络内可接入的媒体设施,强制播放。整个过程,陈书文都没有参与,就算对方想查牵线人,也只会查到欧洲去。如果我们俩甩掉了所有尾巴,他就不会有危险。” 楚玉墨不在这件事上纠缠,沉声道:“咱们事先不是计划好了,将警察的人都扣下,交由警卫局处理,这才是反击的手段。你怎么临时变卦了。” 方羽白皱眉道:“我当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五老会不敢冒然对我动手,自然是因为青龙的原因,我们原本以为,军刺特战队与何沉舟会迫不及待对我动手,可没想到却等了这么久,才迎来不痛不痒的麻烦,原因何在?” 楚玉墨道:“你下山之时,薛家差点被何沉舟一锅端了,受牵连的官员都快组成加强连了,何沉舟忙着布局,哪有时间来管你。而血族与狼人越界来到华夏,其目的绝非只是为了追踪天下第七,军刺特战队这一段时间忙着调查这些事情,自然也没空来理你。羽白精武馆的挂牌营业,是对敌人的公然叫板,他们却倒不出空来,只能做出简单的还击。” 方羽白突然笑了,给楚玉墨温了一杯酒,“楚大哥,我真的忍不住想问,天机门到底是社么样的存在,你的情报,来源于哪里?” 楚玉墨晃动手中酒杯,冷声道:“你这是在怀疑我?” 方羽白解释道:“没,楚大哥之前的计划,无一不是为我好,即便这次扣下警察,交由警卫局,也对我有利无害。我只是觉得,楚大哥的计划有些激进。” 楚玉墨沉默半响,沉声道:“你在东江毫无根基,得罪的人随便动一根手指头,都能置你于死地,你不想逃跑做懦夫,也不想不顾朋友做个狠辣枭雄,那么就只能学制衡之术,在各大势力的夹缝中寻求生存之地。怎么生存?向何家、秦家委曲求全吗?将祸水东引才是上上策。” 方羽白道:“若真的无法生存,我便顾不得许多,或许到时候恶人我也做得。之所以临时改主意,是因为突然收到一则消息,今日上午,市委书记办公室起火了,警方正在全城搜捕两名闯入市委大楼的男子。楚大哥一向算无遗策,情报来源定然比我要快得多,难不成没有收到这则消息。” 楚玉墨一口将酒饮尽,叹道:“我对你毫无恶意。” 方羽白给他再次斟满酒,诚恳道:“楚大哥,咱俩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你是我的军师,如果我连你都不能信,还可以相信谁?”(未完待续) 第156章 乱局 楚玉墨沉默不语,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今天的应对措施,他确实存有私心,可正如他所说,他对方羽白没有恶意,最起码现在来讲,二人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让他发窘的是自以为隐蔽的小心思,竟然被方羽白察觉,这个傻小子极有天赋,不断吸收新的知识来壮大己身。与之相处的十几天里,最初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可慢慢的方羽白已经学会用他的思维去思考,且悄然布局,竟然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楚玉墨不知怎的,忽然间有了个想法,他盯着方羽白上看下看,看的小方同学一阵发毛。 “老楚同志,你不会是对小白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吧!”陈书文揶揄道。 楚玉墨没有理陈书文,二人说话一向都这样带刺,除了对呛之外都是无视。他喝了整整一壶酒,起身道:“相信与否在于你的选择,三步走计划已经基本展开,此次你将警察无理搜查、无耻栽赃的视频进行网络直播,短时间内点击量已经超过了九千万,全市有广告屏的路段都在大堵车,这样的负面新闻,以如此方式公布于众,其影响力足以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 “东江方面为了避嫌,不会在此风口浪尖来动你,但你藏在柜子里的隐蔽摄像头,很明显就是在挖坑让警察去跳,网络上的质疑声也会有,这一点你可以让陈燕去操作,她有雇水军帮你辟谣的经验。” “还有你在此次对抗中的黑客技术,定然也会成为有心人的眼中钉,对你的调查只会越来越甚,你要小心与周围人交往,避免过于亲热,尽量制造新闻热点,将敌人的视线吸引到你身上,这样你的朋友们才能方便做事。” “这件事过后,上面明面上的刁难不会有,最起码能让你安生个一年半载的,你只需关注五老会就行了。一旦五老会弄清了你的底细,很可能会派出高手,直接给你来个团灭,因此,你要与轩辕晴在公开场合出现,以此混淆五老会视听。” 楚玉墨完全是在交代离开后的事项,方羽白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也更加证明,楚玉墨对自己是有隐藏的,现在该怎么办? 他沉吟道:“楚大哥,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楚玉墨穿上黑色风衣,笑着说:“我也没有别的心思,咱们这一阵每天都在一起搞阴谋,我既不是青龙的人,也没和你有利益关系,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如果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约在这里见面,不过,酒钱要你出。”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方羽白起身送走楚玉墨,看着陈书文长吁短叹。 陈书文不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那个姓楚的隐瞒情报,定然没安好心。再说,如果按照他的计划,引发东江地方与警卫局的矛盾,到时候不说警卫局会不会为你出头,万一两方起了冲突,你想想,最后收到连累的还能是谁?除了你和楚绯红外,还能有谁!” 陈书文的话让方羽白眼前一亮,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他沉思半响,悄声道:“有空帮我挖一挖楚衍教授的底细,有多少资料要多少资料。” 陈书文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个不相干的问题,疑惑道:“查他干吗?” 方羽白起身笑道:“自然有用,你自己要万分小心,咱俩距离要保持若即若离,不能突然不交往,也不可过于频繁,我先走,你慢慢喝着,有空和老掌柜聊聊,这样的小酒肆,定然会有让你小子脱胎换骨的故事,或许从此以后摆脱冲田杏梨也说不定。” “滚蛋,哥对她无感。”陈书文朝他摆摆手,听到他脚步走远了,忙凑到老掌柜那桌,双手比划着半吊子的哑语,去向老人家聊天取经了。 方羽白离开旧城小酒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收到楚绯红发来的短信,告诉他饭局已经结束,问要不要来接她。 方羽白叹了口气,将手机揣兜,走了两步又掏了出来,回复楚绯红道:“你先回家,很可能五老会最近会有激进行为,提醒周勇注意安全,我十点左右回。” 方羽白的判断并非凭空猜测,今日上午,有两人在市政府与何沉舟发生争执,之后何沉舟办公室起火,全市主要警力都在搜查那两人。方羽白猜测,那两人不可能拿着汽油弹进去放火,很可能是秦家的地极真火功之故,而能够将火性真气外放之人,最起码也是五阶修者。也就是说,那两人很可能是五老会的人,而且还是高手。 这段时间,方羽白知道了很多修行上的常识。如今这个世界,能够步入五阶的高手,已经不多了! 如今枪械等现代化热兵器横行,武功修行之途逐渐式微,能够用暗劲伤人的三阶武者就能被世人冠上武学高手的名头,真正拥有真气的四阶之上修者,在世俗中都是大师级人物。 对于五老会这种武林世家来说,四阶武者还是比较好培养的,只要有高手肯相助,在刚出生后辈的丹田内种下一颗真气种子,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有很大的几率让人直接生成真气,进入蜕凡境。对于现在的修行法来说,前三阶本就是过渡阶段,这样取巧而过,将会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修者去参悟下一个境界。 但武学修行,每一个境界或许都能穷尽人一生,一代子弟中,大多数人都是止步于四阶巅峰,少许人进入五阶罡气境。能够一路高歌,踏入六阶的人,都是家族最优秀的子弟,至于进入七阶甚至八阶,那就不只看家族底蕴,更多的还是看修者天赋及运势了。 方羽白的情报工作刚刚起步,只知道上午时,那两人与何沉舟争吵很久,但具体争吵的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推测,很可能争吵的核心是何清,也就是掌握九龙玉佩下落的天下第七,这也必然会涉及如何对付自己。 依照他对何沉舟的了解,此人律己甚严,思维又缜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是雷霆手段,可下午栽赃的事,手段之卑劣与何沉舟不符,手法之拙劣更是业余水平,方羽白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是何沉舟要对他出手,反倒像是仓猝间不得已的行为。 因此,方羽白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抓住此事不放,而是见好就收,算是留下一丝回旋余地。 他猜测与何沉舟争执的两人应该是五老会的人,既然敢公然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放火,定然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家伙。今天,他将东江警局的行动闹的灰头土脸,依照这两人跋扈的性子,很可能会亲自动手,首要目标当然是自己,但也不排除袭击楚绯红的可能。 有战术小队保护的楚绯红,相当于贴上了政府的护身符。何况楚绯红本就与五老会没有瓜葛,若五老会稍微讲些江湖道义,也不会放着方羽白不动,而去动不相干的楚绯红。 方羽白将手机彻底关机,也不打车,仅凭十一路穿街绕巷,步行至市政府附近的小区外墙,仔细听听附近没人,蹭的纵跃过去。 现在稍微好一点的小区都有监控摄像头,不过这种普通民宅,摄像头装置的极不科学,方羽白跳进去的位置正好是摄像头死角,他进去后把风衣领子立起来,横穿草坪进到楼道里,三指在一楼东户的防盗门上无规律的急速轻击,这不是传说中的摩斯密码,只是早已商定好的接头暗号。 门锁咔嚓一下开了,方羽白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迎面直直飞来一瓶开盖的啤酒,他伸手顺着酒瓶轻轻一带,啤酒连沫都没起就被他抓在手中。 方羽白一口喝掉半瓶,笑道:“肖辉,我反应慢点这酒瓶子可就砸在我脑袋上了。” “我要什么时候能一瓶子砸懵你,那功夫才真的练到家了。”肖辉在笔记本上按了几个键,屏幕显示的是微红的走廊画面。 “这个摄像头是何沉舟办公室走廊的红外摄像头,主要目的是防止小偷,因此平时没有人检查线路。这里只能看到出入办公室的人,但今天那几人在门口大吵起来,能隐约听到一点,你仔细听听。” 肖辉重新播放画面,杜秘书将两人引至办公室。杜秘书出来不久,办公室内就传来争吵声。 “这里是东江,不是……” 方羽白听出来,这是何沉舟再说话,后面声音小了,但推测起来,无非是“不是秦家或五老会”。 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爆裂开来,一年轻男子冷笑着说:“东江又怎么样?这年月自杀的官员可不少。” 何沉舟说:“你在威胁我!” 一中年男子冷声说:“沉舟,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如果等老人家亲自过问此事,别说你是东江市委书记,就算你是临海省长,怕也不好解释。”(未完待续) 第157章 死局 肖辉暂停视频,撇嘴道:“这两人及其跋扈,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一会要小心,会嘭的一下。” 方羽白避开两人身份不谈,疑惑道:“什么嘭的一下?” “你看的时候有点准备就是。”肖辉继续了视频。 何沉舟说:“我何家的事情,用不着向你们解释,给你们半小时时间离开,之后我会发起全城通缉令。” 年轻男子怒道:“你敢!” 就在此时,视频中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办公室门四分五裂激射而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健壮男子,拽着个二十五六岁颇有娘气的青年,大步走了出来,抬头盯着摄像头冷笑,画面至此定格。 肖辉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嘭的一下,哈哈。我当时吓了一跳,这两人不只烧了何沉舟的办公桌,还将大门拍得四分五裂,这种武功,有十个我也得被拍死了。” 方羽白盯着定格的屏幕,那个中年男子阴鸷的眼神似乎透过摄像头在看着方羽白,他皱眉道:“年轻男子说的自杀官员什么意思?” 肖辉道:“市委书记自杀身亡,这新闻你都不知道,老大,你多补习补习常识吧!不过现在的官员都不禁查。你最初让我监视何家,我还觉得你是庸人自扰,可没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何沉舟,也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两人拿这件事相威胁,很可能这事情就是他们所为。” 方羽白叹道:“我到建议你少看新闻,真实往往哪有那么容易告诉普通人,要么就自己去取证,要么就看也不要看,听也不要听,落得清净自在。” 肖辉和方羽白碰了一下酒瓶子,将酒一饮而尽,问道:“老大,要不要我去查查这两人下落?” 方羽白摇头道:“不需要,这两人不重要,你也对付不了,不要管他们,安心按咱们的计划发展就行。我这次来,就是觉得今天打了个胜仗,慰问一下你这个幕后功臣。怎么样,资金够用吗?” 肖辉道:“暂时够用,我现在总觉得自己是大土豪,手握千万资金,各种设施齐全,苦于人手不好调配,否则摊子早就铺开了。” 方羽白道:“不用铺的太开,最重要的是安全,一方面是你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是我们的信息安全。” 肖辉道:“明白,虽然现在的人心不好控制了,但可供借鉴的间谍手法极多,工作开展起来比较容易,尤其我们现阶段所涉及的情报,没有太多的商业与政治秘密,对方的防范程度也相对较弱。” “谁又知道未来会怎样呢!”方羽白怅然道:“肖辉,真的谢谢你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帮我,这段期间情报组的工作要再隐蔽一些,发展要放缓一些,我若不联系你,你也不要找我。若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就悄悄离开东江。” “嗯,我明白!”肖辉面容冷静,眯着的双眸炽烈如火。 四个多月前,他在帝尊KTV打工赚钱,因职业敏感性,发现了帝尊犯罪的事实。正赶上方羽白为救唐心砸了帝尊的事情,就联合方羽白,收集了陈达福的犯罪证据,之后从方羽白那拿了二十五万给父亲治病,二人的友谊就在那时候结下。后来方羽白从薛宗仁那勒索了一百万,又给他汇去了十万,前后三十五万说起来不算多,却救了他父亲的性命,他从心底里将方羽白当成了朋友。 十天前,方羽白打电话让他出来帮忙,他毫不犹豫的就来到东江,开始物色人员,组建情报组,负责监视何家异动,收集江湖信息,如果有可能,对敏感地方进行渗透,以期得到有用的情报。 方羽白说自己很可能突然死去,这让肖辉心头大震,他原本以为事情没这么严重,但看方羽白隐约间表现出的低迷情绪,很可能刚刚视频中的两个人,会对方羽白造成巨大的威胁,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一定要更快的获得有用情报,最起码,也要查清那两人的身份与动向。 方羽白和肖辉喝了几瓶啤酒,穿上风衣原路离开,心情却很是沉重。 视频里与何沉舟吵闹翻脸的两人,方羽白并非一无所知。那个中年男子在离去时被摄像头照得清楚,正是当日在紫霄峰顶与占据何清身体的天下第七大战的秦家外门主事。 这段时日,楚玉墨几乎将五老会六阶、七阶高手的基本资料都淘弄出来,给方羽白看了一遍,其中特别介绍了这个秦家外门主事。 此人名为秦仁,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实际上已经是今年八十一岁高龄,是何沉舟母亲的堂兄。他修行资质极佳,不到三十就迈入了六阶,但他性格阴鸷,急功近利。入世修行时犯了严重的原则性错误,迫于各方势力压迫,秦家将其锁在家族后山。 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社会形势发生大变,敌人和朋友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秦仁得以脱身,再次入世行走江湖。世纪交替时,秦仁武功突破进入七阶,成为秦家外门主事人。 楚玉墨曾分析:五老会对待世事,一向以家族利益为重,挑起大规模战争于利益不符,碍于青龙的关系,五老会不会对方羽白轻易动手。但秦仁性格偏激,睚眦必报,他在紫霄峰受到方羽白一方的重创,必然会伺机报复,到时候他对付不了轩辕晴,势必要找寻方羽白复仇。轩辕晴说秦仁遭受重创,迟则一年,早也要半年才能无损恢复,因此,方羽白必须在半年内积聚起对付七阶高手的力量,否则就必须暂时放弃东江,出去逃亡。 方羽白原本以为还会有半年时间,没想到秦仁竟然提前出关。之前不知道二人身份时,他就推测依这两人跋扈火爆的脾气,很可能会找他动手。现在知道了身份,方羽白已经完全能够肯定,此时秦仁很可能也在寻找他。 有可能与之一战吗? 方羽白想了半天,叹气摇了摇头。 秦仁步入七阶十余年,虽然没有突破,却已是七阶巅峰,他尽管武功大涨,体内还有隐藏的真气,若出其不意,就是五阶修者也能揍翻,可面对六阶修者,不逃跑基本就是死,七阶高手就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那能够逃走吗? 方羽白想到楚玉墨曾说,秦仁睚眦必报,曾因迁怒而屠过整个村子,现在他若逃跑,估计但凡与之有关的人,都会有危险。 方羽白摇头叹气,他没想过这么快就会面对死亡,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没有对一些人说声抱歉,比如这一段时间处处冷漠的楚绯红,比如今天傍晚谈崩了的楚玉墨。 楚玉墨有些微醉的回到单身公寓里,手机忽然嗡嗡的响了起来,掏出来看是条未知号码短信,上面写道:“秦家外门主事秦仁,于今日上午十点在东江市政府,与何沉舟就秦双一事发生冲突,其孙子秦达飞火烧办公室,又斩碎大门,扬长而去。半小时后何沉舟下令全市通缉二人。” 楚玉墨看着短信摇头长叹道:“这情报时效,还不如方羽白仓猝建立起来情报网。等我有空将你们挨个收拾一遍。不过让我想想,这个秦双不是早已死去,为何会又引起事端,轩辕晴不过刚入六阶,如何能将七阶巅峰的秦仁打成重伤?还有秦仁提前出关,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无法寻轩辕晴报仇,必然会找上方羽白,七阶高手的报复,该如何破解?” 楚玉墨带着一肚子疑问,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半个小时过去,他扑腾一下坐起,惊得一头冷汗。 “二十年前的事情竟然如一片迷雾,无法看穿。紫霄峰之事云山雾罩,只有模糊片段。而方羽白的未来,更是混沌一片,推演不出。前后三个事情,都和方羽白有关。” 楚玉墨闭目沉思半响,摇头自语:“二十年前的不是方羽白,可那人给我的感觉,为何与方羽白如此的相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这臭小子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这些秘密,能够让你从秦仁手中逃脱吗?我无法推演你的未来,是否代表你能平安渡过这次危机呢?不行,还得看看秦仁现在何处?” 楚玉墨再次闭上双目,似是睡去。 此时东江上空,十架武装直升机呈网状搜索,耳麦中同时传来队长秦金刚的声音,“各队人员注意,锁定目标最终手机信号在红桥附近,以红桥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内,战术小队地毯式搜索,直升机空中支援,声势越大越好。” 秦金刚关闭无线电,焦急对身边的眼镜蛇道:“怎么样,还找不到那小子的位置?” 眼镜蛇手指在计算机上飞快弹动,终于将所有代码完成,如今东江所有摄像头都在他的软件扫描范围内,但可惜死角太多,若有高手存心避开摄像头,简直太过容易,这样的搜索只是尽人力而已。他松了口气道:“小白不开机,会不会得到消息逃跑了?” “不会,他若想跑,就不会布局如此之久。”秦金刚叹道:“那小子背后有高人指点,定然对秦仁有些了解,逃走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牵连更多人为他而死,我猜想他现在比我们更想找到秦仁。”(未完待续) 第158章 破局 方羽白确实如秦金刚所说,在分析秦仁可能设伏的地方。 他离开肖辉住处后思考了很久,依照秦仁的性格,有仇不会过夜,尤其是秦仁在后辈何沉舟那里没有讨到好处,更会激发秦仁的报复心里。 何沉舟发布通缉令,全城大部分警力都在搜查秦仁与那个年轻人,这应该是二人白日里没有行动的原因。现在到了夜晚,警察的搜索受到限制,秦仁定然会准备动手。 方羽白用公用电话打给了周勇。确定楚绯红暂时没有危险后,告知周勇,必须、立刻带楚绯红坐早已准备好的直升机转移。 军人的办事效率很快,只用了五分钟,就强制带着楚绯红飞离了别墅。周勇回电道:“飞机安全,将直飞燕京警卫局,但刚刚终端监控显示,有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闯入别墅,转了一圈又快速离开了。” 秦仁果然动手了,还好及时让楚绯红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方羽白沉声告诉周勇,短时间内不要让楚绯红回东江,直至下次联系后才能回来。 楚绯红抢过电话,急道:“小白,你现在在哪,如果敌人真的对付不了,我们过去接上你,咱们不和他们斗下去了。” “我不能走,绯红,你自己保重,有机会去找师姐和莲儿。”方羽白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何尝没想过逃走,可他的家在东江,朋友们也在东江,如果他逃走了,怕是这些人都要遭殃。为今能做的,只有在秦仁没有对他的朋友下手前找到他,将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小酒肆的老酒发挥了作用,或者是与肖辉的几瓶啤酒有了反应,他微微的有些发醉,视线里霓虹闪烁,十八年来的人生仿佛缩成一个光影,在时空中往复。 这就是人生吗? 些许无奈,些许彷徨,最后都凝结成一个缩影,在时空中往复回旋。然后,终将面对最后的结局。 死,并不可怕。最无畏的来讲,脑袋掉也不过是碗口大的疤。 但,如果能不死,该有多好! 夜色正浓,梧桐树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住在旧城康欣花园的柳莺莺忽然从梦中醒来。 她悄悄起身,避免惊醒熟睡的丈夫,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刚刚的梦很真实,让她不得不去相信。按照梦中那人留下的电话号码,她拨了过去,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 “你是谁?怎么找到我的?”柳莺莺疑惑问道。 男人道:“世事大梦一场,我是天机门当代门主。我并不认得你,却觉得你能救方羽白!” 柳莺莺皱眉道:“小白如今在何处?” 男人道:“我不知道,他的命运被莫名力量遮蔽,我无法感知,但秦仁今夜将在北城红桥劫杀方羽白。你如果能马上动身,应该来得及。” 柳莺莺惊道:“秦仁?秦家外门主事?小白如何惹上了他?” 男人稍有沉默,沉声道:“或许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你若想救他,就马上动身吧。” 柳莺莺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换上外衣,在便签上写道:“自得,和你这些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去救小白,你要照顾好咱们的女儿。” 她叹了口气,将便签贴在冰箱上,悄悄出了门,身形如一道轻烟,往北城红桥方向急掠而去。 张老三并没有如妻子想的那样真的沉睡,他听到关门声后,飞快起身穿衣,从储物间箱子底下掏出一把五六式三棱军刺揣在怀里,出了卧室却见到柳如是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门口等他。 “你不许去。” 张老三的声音不容质疑,可柳如是却倔强的摇头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你们都可以去,为什么不让我去。” 张老三伸手搂住女儿肩膀,叹道:“那娃娃亲不过是当年随口一说,你不要学你妈的性子,要懂得取舍。” 柳如是刚要开口说话,却觉得父亲手指在颈部一按,意识模糊,身子瘫软倒入父亲怀里。 张老三将女儿放在沙发上,拿毛毯给女儿盖好,眼中尽是浓浓不舍之情,却又有慷慨决然之意。他最后看了一眼女儿,毅然出了家门,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六七米远,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玉墨放下电话,神情有说不出的伤感,他已经隐约看到了那名神秘女子的结局,却必须在是否营救方羽白上做出决断。 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赴死,与亲手杀人何异?这或许就是洞悉天机的代价。 楚玉墨忽然想到了那夜方羽白的玩笑话,摇头叹道:“人生果然是寂寞如雪啊!” 方羽白无法不顾朋友的性命独自逃亡,他只能在秦仁未对朋友们下手前,与秦仁做个了断。自从他获得异能后,所经历的事情比传奇故事还要传奇,他的心智早已成熟。 若秦仁要在今夜劫杀自己,定然知道自己每夜无论多晚,都会回亚轩碧树休息,那么劫杀点应该是在回亚轩碧树的必经之路上。 夜黑杀人夜,上了红桥,遍布市区的摄像头就已经消失,秦仁必然在红桥等着劫杀自己。 方羽白弯腰将鞋带系紧,以防止打斗过程中被鞋带打乱步法。又把黑色风衣披在肩上,这样就能随时抽出腰间的昆吾神铁菜刀伤敌。 这就是方羽白,虽然明知必死,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颓然引颈受戮,他会尽全力去抗争,直至最后一刻。 他在路上慢跑,让身体慢慢适应运动,而后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细看已经不易捕捉到他的痕迹。 紫霄山事件后,方羽白一直都保持着听力全开的状态,刚开始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也就有些习惯了。到如今,方圆千米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耳朵,很轻松就能提前避开过往车辆,与夜间巡逻警力。 红桥已经在望,方羽白已经能隐约看到高高的悬索上面,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一定是秦仁! 他稍微放缓了速度,让身体肌肉恢复到巅峰状态,尽管速度放缓,但千余米距离,也不过两分钟就到了。 悬索上的人见到方羽白到来,毫不掩饰的释放气机,霎那间好似一颗太阳突然出现空中,炽烈的光芒掩盖了红桥上红绿色的灯带,一波接一波的热浪汹涌而来,整条碧水好似都要沸腾一般。 方羽白站在桥头,头上的光芒太刺目,他索性闭上眼睛,冷笑道:“真以为自己是大灯泡吗?站那么高,摔下来相比很疼。” “我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想看看,你这蝼蚁般的生命,会做出什么让我觉得可笑的事情。”秦仁声音低沉冰冷,身体却发出炽烈光芒,站在悬索之上,好似高高在上的天神,让人心生寒意。 “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吗?那我就专揭你短。”方羽白对秦仁有过研究,熟知秦仁的性子,索性一逞口舌之勇,要将秦仁气的七窍生烟。他哈哈笑道:“不要外强中干了,把自己弄得跟灯泡似的,估计你此时真气已经不续了吧!看来你已经忘记当日紫霄峰上的事情了,伤势未愈又出来蹦跶,难不成真以为我能任你揉捏?” 秦仁果然被气的怒火中烧,一双眸子冷的都快结冰了。 当日紫霄峰上,秦仁先被何清打成重伤,之后又差一点被轩辕晴斩杀,若非秦金刚赶到,早已身死道消。他受伤极重,原本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恢复,但这种被人打败的痛苦,好似地狱之火在不停灼烧着他的内心,待伤势稍一缓和,就动用秘法,强行压制伤势,出关报仇。 秦仁知道轩辕晴在望日峰上闭关,但那个地方易守难攻,他又不能驭气而行,况且万一何清也在那里,岂不是过去找死。他以秦家外门主事人的身份勒令何沉舟交出何清,却被何沉舟这个后辈怒斥而出,且发布了通缉令,全城警察都在搜索他。 这对于他来讲,简直是比当日紫霄峰上更严重的奇耻大辱。可惜现代社会,并非他秦家独大,做事必须有所顾忌,无法明目张胆放开手去斩杀警察,只能将所有怒气撒到方羽白这个“蝼蚁”的身上。 他白日里带着孙子避开警方追踪,天黑后他堵住方羽白归路,让孙子秦达飞去亚轩碧树将方羽白的“同居女友”楚绯红抓来,没想到孙子刚刚打来电话,楚绯红已经逃走,看来方羽白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 秦仁站在高处,很早就看到方羽白朝红桥飞奔而来,却没有在见面时直接将其斩杀,不过是想看一出方羽白惊恐逃亡的场面,却没料到,这个毛还没长全的蝼蚁,竟肆无忌惮的出言调笑,难不成他真的有所依仗? 秦仁四处遥望,北面一道人影在公路上飞奔,是孙子秦达飞从亚轩碧树归来。东南部空中有十个黑点,很可能是有直升飞机正在赶来。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后手隐藏。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秦仁声音冰冷,朝着方羽白遥遥一按,一只赤红的大手铺天盖地朝方羽白拍下。(未完待续) 第159章 火拳 火焰化成的巨手从天而降,一根手指就比成年人还要粗壮,且烈焰焚天,炽热无比。秦仁要用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杀死方羽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方羽白在今天也曾用火属性真气化成巨掌,将军刺特战队的直升机抓在掌中,可他那是花架子,和秦仁这一掌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大手未至,恐怖磅礴的气息已铺天盖地般压来,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若是普通修者,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威压,怕是一个照面就要伏地受死。可方羽白意志坚定,肉身之力远超常人,他大吼一声,昂然挺起胸膛,体内精气滚滚而动,冰寒真气被秦仁强大的威压激发,化作白光从眉心喷射而出。 赤红的大手被白光一冲而散,附近气温急速下降到冰点,天地间尽是白茫茫一片,红桥上多彩的灯带被白霜覆盖,在白雾中如梦似幻。 方羽白满身白霜,瑟瑟发抖,若非他肉身无双,精气滚滚,右手的火性真气隐约待发,只这一波冲击,就会被冻成冰棍。 当白雾慢慢散尽,他才缓过劲儿来,抬头看向有些愕然的秦仁,哈哈大笑道:“老头,你也不过如此,和会喷火的江湖杂耍没什么两样,不如下来,让我指点一下你!” 秦仁双目阴沉冰冷,他修为高深,自然能看出那道冰寒真气并非方羽白驱使,相反,方羽白本身也被冰寒真气冻得够呛,只不过凭借超群体魄,硬挺了过来。他得到可靠消息,方羽白与青龙渊源颇深,还有可能是轩辕未明的弟子,可现在来看,方羽白体内这股冰寒真气到像是白家水属性真气的变异,可白家,又哪里会有如此大高手为此子灌输真气呢? 秦仁性格偏激多疑,他当初认为,方羽白就算是轩辕未明的弟子,杀了也就杀了,反正轩辕未明已死,不过是任人揉捏的小虾米,这才在此劫杀方羽白来出气。可方羽白眉心这道真气却比他巅峰时候都只强不弱,心中难免怀疑方羽白是哪个老怪物的亲传弟子。 冰寒属性真气,老怪物亲传弟子。秦仁暗自反复叨咕,忽然双目一瞪,朝方羽白沉声问道:“乾坤颠倒沉日月,阴阳玄境出昆仑。” 方羽白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诗兴大发,冒出这样一句话,不耐烦道:“要打快打,不打我可要回家了。” “不是昆仑的人!”秦仁见方羽白对这句话一脸茫然,已经基本能判定方羽白与让他惧怕的老怪物无关,虽然还无法确定方羽白因何会有如此强悍的冰属性真气,但既然不是世间有数的几个老怪物弟子,杀了他又何妨。 秦仁心中有了决断,整个人如同大鸟般从悬索上扑了下来。 他若身体无恙,本可以再继续凌空拍出几掌,就算磨不去方羽白体内真气,也能让他被自身真气反噬冰冻。可他重伤未愈,强自用秘法压制伤势,犯不着为了碾死一只蝼蚁,而动用更多真气,牵动暗疾。索性跃下悬索,与方羽白贴身大战。 方羽白肩膀一抖,黑色风衣呼啦一声飞到空中,离秦仁尚有数米距离,就被炽热真气燃成飞灰。 面对强敌自上而下的扑击,方羽白并未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脚步用力一蹬,身体如炮弹一般冲向天空,举拳迎向秦仁的拳头。 蚍蜉撼大树。 秦仁冷笑一声,并不与方羽白硬碰硬,真气激荡下气劲自生,整个人轻飘飘横飞半尺,正好让方羽白力沉势大的拳头打在空处,而他则一脚抽向方羽白的腰眼。 此时方羽白一拳打在空处,整个人上冲之势已竭,秦仁的一条腿如同恶龙摆尾,抽得空气发颤,噼啪爆响,几乎是眨眼间就踢到了方羽白腰上。 砰! 方羽白左臂间不容发间挡住这一腿,却被震的气血翻涌,可他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反而是诡秘一笑。 他的左臂踢得颤抖不止,却已经稳稳的将秦仁的脚踝抓在手中。 起! 方羽白大喝一声,满头黑发乱舞,衣衫鼓胀浑圆,猎猎作响,他借着下跌之势,左臂用力甩动,将秦仁的身体甩得撞向旁边的钢梁。 瞬间的格挡,闪电般的抓捏,猛然的甩出,这一挡、一抓、一甩,速度快如闪电,就连秦仁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不曾修出真气武者,竟然在与七阶大高手捉对厮杀时略占上风,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笑话,说出去绝不会有人相信,可却在方羽白手中,由笑话变成了可能。 方羽白,是个修者中的异类。 现今社会,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主流,即便是习武修行之人,捉对厮杀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努力提升境界,但方羽白的修行,却是不断战斗的过程,无论是群战还是单打,都比一般修者要多得多,尤其是当初与冷凝雪对练,都是实打实的拳拳到肉,他的战斗天赋,都是打出来的。 秦仁没想到方羽白有如此强的战斗天赋,被方羽白抡的画了个半弧,脑袋离钢梁仅有一米多时才反应过来。他右腿一甩,震开方羽白左手,运气成罡,一道炽烈刀芒自上而下斩向方羽白。 五阶修者就能将真气迫离身体,化成刀罡剑气伤人,秦仁是七阶巅峰高手,发出刀罡不过随意为之。 方羽白左臂被震得发麻,右拳却如打铁般,对着刀芒侧面一阵猛捶,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铿锵声,三拳下去,炽烈刀芒已被他铁拳打的消散成烟,而他也借力跃出八米多远,斜斜坠地。 秦仁伸手在钢梁上一托,整个人轻飘飘的翻身落地,却忽然右腿一软,差点踉跄倒地。原来方羽白在抓住他脚踝的瞬间,盗术天赋已经运转,将他脚踝关节无声无息卸下,此时突然着力,差点失态摔倒。 秦仁扭动右踝,咔吧声中已经接上,他双目冰冷,看着方羽白如在看一个死人。 方羽白甩了甩左手,虽然还是有些发麻,但气血冲击两圈,基本不影响战斗。他哈哈笑道:“牛皮吹的比天还大,你七阶修为难道都是充话费送的。”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我保证不会马上杀了你,要让你尝尽人间所有的酷刑。”秦仁咬牙咔咔作响,周身真气流转,他整个拳头如同太阳般刺目,一步向前踏出。 八米距离,在他的脚下,仅一步之遥。 面对秦仁的急速,方羽白眉心冰寒真气自然激发,猛然觉得时间与空间顿了一下,竟然世间一切运行轨迹都变慢下来。 不仅如此,许久未见的透视之眼再现,秦仁凶神恶煞般冲来,在方羽白眼中却似裸体慢动作而来,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方羽白实在忍不住,嘴角上翘,扑哧笑了出来。 秦仁只见方羽白双目精光四射,然后嘴角上翘,似乎又是阴谋得逞的样子。他刚刚不小心吃了个小亏,虽不至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着实在心里留下了面积不算太大的阴影,此时心下念头急转,收回三成真气在体表布气成罡,以防备未知的一击。 虽然在方羽白的视线里,秦仁的动作变成了慢动作,可他自己的速度却比秦仁更慢,眼睁睁瞅着秦仁拳头光芒变暗,周身布上一层氤氲赤芒,他只来得及运转身体精气于胸口,硬挨秦仁一拳。 嘭! 方羽白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打飞二十多米远,强自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站稳了身形。他能感觉到胸骨断了两根,肺部被拳劲击穿,若不是仓促间运转精气于胸口,怕是这一拳就能将自己打碎。 不愧为七阶大高手,好重的一拳! 方羽白惊讶,秦仁比他还惊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拳所代表的境界。 现代社会的修者不方便带着刀枪剑戟行走天下,因此习武修行时也会练习兵器,但习练最多的就是拳法。秦仁年轻时就以拳势威猛而闻,被人称为秦家火拳。后来他被关在家族里几十年,再出来时候竟有个叶家子弟以霸拳闻名。 他本想去挑战那个敢抢他名头的人,却被族人告知,那人早已步入七阶巅峰,只能恨恨的断了这个心思。自此更加努力修行,终于在世纪之交也突破六阶,进入七阶大高手的行列。 不进入七阶,不会知晓七阶到底是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力量。秦仁踏出这一步,才晓得为何叶家那个年轻人会被人称之为霸拳无双。 七阶拳术高手的一拳,虽不足以开山,却能轻松裂石,别说前方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铸成的汽车,也能一拳打散。 可这样威猛无敌的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方羽白胸口,却只是让他翻了个跟头,喷了一口血,这怎能不让秦仁惊讶。 “好,好强的体魄,看来极道炼体术果然有其存在的意义。” 秦仁以为方羽白修炼的是极道炼体术,没想到方羽白吐出一口血沫,骂道:“炼你老母个术,这一拳到是有点力气,再来。” “好啊,我正想看看极道炼体术到底能挨我几拳,借此机会,掂量一下苏菜那匹夫的斤两。”秦仁右拳再次变得炽烈夺目,狞笑着朝方羽白大步走去。(未完待续) 第160章 死战 若是一般人断裂两根胸骨,别说与人对战了,估计对面站着也难,可方羽白现如今能完全控制肌肉筋骨,肌肉蠕动下,已经将断裂处归位,对战力影响不大。 他左手前伸,朝秦仁勾勾手,身体微侧,右手悄然按在腰间,只待抽出昆吾神铁菜刀,与秦仁拼死一战。 “一只虫豸,也敢在我面前做些小动作。”秦仁左手隔空朝方羽白一挥,三尺赤红刀罡已斩向他右手。 方羽白右手小动作已被发现,也不再藏掖,抽出昆吾菜刀,正对着赤红刀罡劈斩。 拿把菜刀,我不是看错了吧。 秦仁见状哈哈大笑,心想方羽白定然是得知自己要劫杀他的消息,随手从肉摊上弄来一把武器,可高手争斗,这样的凡铁不用几次相击,就会撞成废铁,拿来搞笑的吗? 轰! 刀、气相撞,传来震天巨响,桥面上沙石四射,尘土飞扬,方羽白右臂失去知觉,手中昆吾神铁菜刀激射而出,锵的一声尽数插入柏油地面,方羽白则蹬蹬连退三步,硬是将地面踩出一排寸许深的脚印凹痕。 差距实在太大了! 方羽白胸口发闷,却硬是上前两步,周身皮肤、肌肉、骨骼一起震颤,将声音聚拢向喉部,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朝着秦仁冲击而去。 “音波功,狮子吼!还算有点门道。” 秦仁右手依旧如太阳般绽放耀目光芒,只是随便挥舞左臂,一道道火光飞出,与音波相撞,好似放鞭炮一样劈啪作响,将方羽白的攻击消失于无形。 此时秦仁距方羽白不足三米,冷笑喝道:“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七阶武者。”他右拳猛地挥出,天地之间似一下子被光芒充塞,四周空气塌陷,旋转相撞,如拍爆纸袋般炸响。 这一拳极其简单,毫无章法可言,就是当胸击出,但势道霸烈,拳速惊人,稍一眨眼便已经越过三米距离到了胸前。这样猛烈的一拳若打中胸口,怕是能将方羽白整个肺部击碎。 方羽白甚至来不及激发眉心真气,只是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格挡,咔嚓一声脆响,双臂悠悠晃晃塌了下去,整个人再一次被击飞。 只不过他的性子遇挫不折,越是受伤,越是不肯示弱,被击飞的霎那,硬是将胸口淤血从口中逼出,如一阵血雨喷向秦仁。 秦仁随手一挥,污血滋啦一声被灼烧的干净,足下用力一踏,速度比飞出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在方羽白未曾落地时一脚踢在他的腰上,直接飞出了上百米距离,落在红桥北侧。 方羽白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双臂被震得脱臼,软塌塌的折向一面,却仍是硬撑着挺起腰,让自己半靠在桥梁上。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从红桥北侧走到方羽白身边,一脚将方羽白踹出四米多远,高声笑道:“爷爷,咱们之前不是商量过吗,这些小虫子不劳烦您动手,留给我就行了。” “无妨,达飞,带上他,我们离开,有直升机赶来了。”秦仁一步近十米,衣衫飘飘,状似仙人,迈出五步忽然停了下来,疑惑的回头看去。之前方羽白抽出那把可笑的菜刀本应插在桥面上,可刚刚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回身看去,身后空空荡荡,菜刀已不见了踪迹。 “爷爷,怎么了?”秦达飞见秦仁表情有异,疑惑问道。 秦仁闭目不语,忽然并指如剑,点向空处,喝道:“给我出来!” 一个黑色的人影隐约在虚空中显化,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达飞小心。” 秦仁急速朝北急追,衣衫鼓动,烈烈发声,真气集中于右手,火拳炽烈夺目,朝前方虚空出狠狠击出。 轰! 虚空中突然伸出一直纤白的手掌,拍击在秦仁火拳之上。巨大的冲击波以秦仁为中心,将桥面上的柏油地面硬生生刮去十几公分,露出灰白的沙石地面。 纤白手掌一触即收,却卸不掉秦仁霸道的拳劲,一个女子从虚空中跌出,踉跄跃出二十余米,右手朝远在三十余米外的秦达飞挥去。 “吼!”怒吼声来自于她右手的兵器,正是那把昆吾神铁菜刀。一道炽白的刀气迎风而涨,穿过十几米后长有丈余,呼啸激荡,已经分不清是刀罡、刀气亦或是真正的实体。 刀气凛冽灿烂如同实质,所过之处地面爆碎而开,十几公分的刀痕贯穿桥体,已经能看到桥下静静流过的碧水。 这一刀竟然霸道如斯! “达飞,避开。”秦仁疾步朝女子追去,但刀气速度远超他的奔跑速度,已经斩至秦达飞头顶。 秦达飞惊骇莫名,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是五阶巅峰修者,随时有可能踏出临门一脚,成为六阶高手。这样的资质在秦家子弟中,虽不是绝顶,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加上他有个七阶巅峰境界的爷爷,秦家年轻一代,都是以他为尊,向来只有他欺辱别人,何曾见过这样惊天的刀气,一时间都有些吓傻了。 轰! 这一刀完全的轰击在秦达飞头顶,却并没有预料之中一劈两半的效果,相反,一道赤红的火焰从秦达飞身上腾起,与炽白刀气撞击在一起,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落幕。 惊天刀气消散不见,秦达飞跌出数米远,翻了个身站了起来,胸口殷虹一片,用手摸去,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掏出一把沾染上鲜血的玉石碎片。 “老祖宗留下的仿九龙玉佩,竟这样救了我一命。” 秦达飞喃喃自语,远处的秦仁高声喝道:“达飞,抓住方羽白先走,若再有人阻拦,直接将他杀掉。” 秦仁火拳霸道刚猛,与女子斗在一起,却发现这女子最多六阶巅峰战力,竟然能斩出堪比七阶巅峰的一刀,这是为何。 女子就是赶来营救方羽白的柳莺莺,她本想先将秦达飞斩杀,因此才用左手硬抗秦仁火拳,没想到秦达飞身上有护身宝物,一击未曾奏效,自己的左手却已失去知觉,肿胀的如同馒头。 好在她刀法精绝,腾挪转移间速度极快,手中昆吾神铁菜刀偶尔射出丈许长刀芒,尽管不敌秦仁火拳,但犹能周旋一二。 秦达飞拎着方羽白衣领,走出十几米,突然听到两声咔咔响动。他被刚刚惊天一刀斩的草木皆兵,听到声响,仓促间运起真气,已经将方羽白远远扔出。 方羽白一个跟头翻了出去,他被秦仁火拳打的双臂脱臼,又被一脚踢在腰间,看似受伤很重,连起身都难,实则在被打的瞬间,已将精气集中,只是脱力了一会,在柳莺莺斩出那一刀时,他已经有了再战之力。秦达飞拎着他的衣领,他控制肌肉,将双臂接上,本想一招制住秦达飞,没想到这小子成了惊弓之鸟,刚有一点声音就将他甩了出去,也算间接化解了他的杀招。 方羽白迫出一口淤血,朝着桥上战斗的柳莺莺喊道:“婶子,没想到是你来救我,你坚持坚持,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 他说的救兵,是正从远处赶来的十架直升机,虽不知道来者是哪一方,却相信总会带来变故。 “达飞,这小子有高人灌输的真气,肉身力量也十分强悍,你要小心。”秦仁拳势大开大合,劲力霸道雄浑,极力压缩柳莺莺腾挪空间,逼迫与之硬拼。 柳莺莺展刀迫开秦仁,娇笑道:“小白,快把那孙子擒下,小心他尿裤子污了你的手。” 方羽白暴汗,他知道这婶子不是一般人,可没想到竟比他说话还损,也是打人专打脸,骂人专骂短的彪悍人。他揉了揉刚刚接好的手臂,满脸无辜道:“孙子,商量商量,打架归打架,咱别尿裤子行不?” 秦达飞大喝一声,举拳朝着方羽白打了过去。他爷爷秦仁绝招是火拳,他走的路子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的境界太低,根本打不出秦仁的气势来,到是与身上有伤的方羽白斗了个奇虎相当。 两个后辈斗得难分难解,柳莺莺那面却不太妙,她如今修为不过六阶巅峰,看似临门一脚就能踏入七阶,但真正战力却是云泥之别,若非刀法精妙,身法飘忽,手中的昆吾神铁刀能增强输出,怕是早已败了。 秦仁也看到了远处飞来的直升机,他担心变故太多,更担心孙子秦达飞那里被狡猾的方羽白算计,一咬牙不顾暗伤,真气鼓动,一道道火龙从手中飞出,狰狞着盘旋飞舞,恍若真实,将柳莺莺逼的避无可避,只能展刀硬抗。 几次对击下来,柳莺莺右臂颤抖不止,真气业已衰竭,怕是连三招也扛不下了。 方羽白心急如焚,卖出几个破绽想引诱秦达飞上钩,可秦达飞太过小心,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一位严防死守,只等着秦仁解决完柳莺莺后再说,方羽白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秦达飞边打边退,直到密林边上,伸手一招,一道火龙卷起满地枯叶,直冲向方羽白,却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黑芒悄无声息的刺向他的小腹。(未完待续) 第161章 断生死 张自得的武功并不算高,他没有习武的天赋,修行了二十多年,也不过刚刚迈入五阶,若想再进一步,怕是难上加难。 但一个人的战力,却并不一定和修为成正比,张自得的真实战力就远超一般的五阶初段修者,尤其是精于暗杀。 他并没有和妻子柳莺莺走同一条路,而是走一条偏僻小路,从西北方向早已废弃不用的碧水桥渡过碧水,恰好绕过了正在激战的红桥,潜伏在北侧的密林中。 此时秦达飞退到秘密林,想借木生火,困死方羽白,却没料到密林中早已有人潜伏。 张自得手中武器为五六式三棱军刺,这种武器是给半自动步枪配备的刺刀,主要是以刺和放血为主,刺入人体以后,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血管形成空气栓子,堵住通往脑部的血管而使脑部产生循环障碍,进而造成脑组织缺氧,致人迅速死亡。这种军刺只需刺入普通人任何部位八厘米左右,就可使人即刻毙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刀拔出,毫不费力,这是异常实用的杀人利器。 张自得悄无声息的刺向秦达飞,他的目的并非是要杀人,当年成千上万次的训练,让他能很好的控制力道,选择最佳刺入点。他有充足的把握让秦达飞马上失去战斗力,从而将其擒获。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秦仁的态度,总会多出一些谈判的筹码。 方羽白与秦达飞已经打出了真火,加上张自得潜伏之法连心跳都能控制,他竟没发现张自得的存在。当秦达飞真气化作火龙,卷起满地枯叶时,他大喝一声,身体仿佛变成了巨大的发声器,音波化成实质,倒卷着火龙扑向秦达飞。 秦达飞本身就是玩火的行家,他只是朝着火龙轻轻一招手,漫天火气就四散而飞,可是方羽白的音波并非简单的声音攻击,更能引发人体原本暗伤,秦达飞猛然觉得右腿钻心的疼痛,十几年前被藏獒撕开的伤口竟然重新崩裂开,身体一软,不自然的向后跌去。 而在他身后的张自得,也在音波攻击的范围,二十年前留在肩膀上的枪伤崩开,在衣襟上开了朵小花,手腕一抖,军刺尖头朝上,恰好迎上了跌倒的秦达飞,锋利的刃口毫不费力的刺入秦达飞的后脑勺,又从嘴里穿了出来。 秦达飞眼珠瞪得溜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恰好撞到树杈上了,可冰冷的刀锋穿透皮肤、撕裂小脑,又从嘴里穿出,他最后一个意识已经告诉他,撞上的并不是什么树杈,而是锋利的刀锋。 “掌柜的,你……” 方羽白被突然出现的变故弄愣了,他想问你为什么来了,却想到柳莺莺都来了,张自得来也很正常。更想问你怎么杀了他,又看到张自得略有错愕的神情,身上几处鲜红的血迹,也隐约猜出,这个结果,怕是偶然为之。 秦仁只需全力一掌,就能将柳莺莺毙于掌下,天空中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的高强度探照灯已经照亮了红桥,他决定击毙柳莺莺,把那把有些怪异的菜刀抢来看看,然后去把方羽白一脚踹死,带着孙子隐入深山之中。 秦仁有了退去的想法,下意识的往孙子秦达飞战局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张自得把军刺从孙子后脑抽出,白的红的向外喷洒。 轰。 仿佛一道炸雷响在秦仁脑中,让他有片刻的空白,恰好给了柳莺莺避开的空间。 秦仁这辈子只余一子,只有一孙。这个孙子武学天赋极强,是有望在三十岁之前进入六阶的新一代高手,他此次出来报仇,就是要让孙子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从而尽快迈出那一步,进入六阶。哪曾想到竟然无声无息中死在了这群蝼蚁的手中。 秦仁仰天怒吼,眼中怒火三千丈,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全身颤抖不已,他顾不得再去斩杀柳莺莺,身形一晃,朝着密林急速掠去。所过之处烈焰焚天,地上的柏油尽数融化,急速的身形带动狂风呼啸,如同浴火天神,一怒而焚尽世间。 张自得在七阶高手的威压下,体内真气四处激荡,几乎失去控制,双腿不自然的颤抖。反倒是方羽白昂然而立,虽然身体隐约颤抖,却比张自得要强得多。这并非说方羽白修为比张自得高,只不过他体内真气比秦仁只强不弱,不会因这样的压力就失去控制。 数百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即到,张自得长啸一声,强自压下暴走真气,一掌将方羽白送出十几米远,举刀冲上前去,却被比秦仁更快一步的柳莺莺一脚踢到后面。 “保护好小白!” 柳莺莺额前发丝已被炽热气劲烧焦,面对秦仁裹挟的滔天烈焰,她却毫无惧色,反而张开双臂,手中昆吾神铁菜刀诡异的悬浮在身前。 一种奇怪的气息从刀身上传来,仿佛岁月凝刻,沧桑而又久远,黑色的刀身竟然发出耀目的光华,掩盖了秦仁发出的漫天火焰。 秦仁感觉到了一丝不妥,他停下身形,漫天火焰陡然收入手掌,一把朝黑色菜刀抓去。 柳莺莺长长吐出一道白色精气,这是她六阶巅峰所产生的一道先天真气,是迈入七阶的根本,此刻毫不吝惜的喷薄而出,尽数被昆吾菜刀吸收。 天地中响起铿锵之音,原本黝黑的菜刀发出阵阵龙吟之声,一道道刺目光华从刀刃飞出,可怕的威压如汪洋拍案,乱天动地,将秦仁火焰化成的手掌一击而散。 方羽白和张自得在柳莺莺身后足有二十米远,却仍是蹬蹬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抬头看去,那把黝黑的尖头菜刀已经消失不见,一柄三尺长刀绕着柳莺莺飞舞盘旋,煌煌剑光耀目生辉,盖压日月,与之相比,天上直升机射下的高强探照光简直如萤火一般。 方羽白心头大骇,他一直在寻找昆吾神刀的秘密,没想到此刀在柳莺莺手中竟然变成这幅摸样,难道这才是昆吾神刀的真实面目?他记起白七七曾说,二十年前,一个姓柳的姑娘曾跟在母亲身前,此时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跟在母亲身边的姓柳女子,就是柳莺莺无疑。 既然她是母亲的旧识,又为何一直隐瞒真相? 十架武装直升机在上空悬停,探照灯集中射在秦仁身上,特种战士索降而下,方羽白发现很多特种战士背着M99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玩意如果直接打在人身上,能将半边身子敲碎,是对付习武修者的利器。 秦仁被柳莺莺所阻,特种兵又是专门来对付他,眼看报仇无望,心头一发狠,也不压制暗伤了,周身真气疯狂运转,火焰腾起数十米,随手挥出刀罡剑气,与昆吾刀相击,发出铿锵金铁交鸣之声。 在这样高强度打击下,尽管昆吾刀变了样子,也被压制得光芒逐渐暗淡。柳莺莺再喷出一口先天真气,这才稍稍止住了长刀颓势。 直升机上有人开枪朝秦仁射击,可惜根本突破不了外围的火焰,第一批下去的特种战士已经就位。嗵的一声一颗大口径狙击弹射向秦仁,却被秦仁随手一挥,狙击弹竟然变了方向,射入空中一架直升机内,将飞行员当场打死,直升机转着圈撞在红桥上,化成更巨大的火球。 特种兵们虽然持枪,却不敢再轻易开火,原本在六十多米悬停的直升机马上升高,请示队长该如何处理。 秦仁爆发七阶巅峰全部战力,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在场诸人,无可抵挡! 眼见昆吾神刀又一次暗淡,柳莺莺回头看了眼方羽白,又看了看目露忧色的张自得,嘴角上翘,凄美一笑,她伸手抓住长刀,整个人竟腾空而起。 “一斩风雷动!” 柳莺莺手握长刀,悬浮于半空中,朝着暴怒疯狂的秦仁轻轻挥出一刀,漫天火光被刀气卷动得瞬间熄灭,狂风骤起,漫天光雨随风洒落,璀璨无比,平地惊雷阵阵,果然如柳莺莺所说,风雷齐动。 秦仁大喝一声,火拳灿若骄阳,影响昆吾神刀。 铿锵巨响传来,秦仁落回地面,一直不曾走形的衣衫被刀气斩的破烂不堪,身上斑斑点点流出鲜血,也不知是被刀招所伤,还是旧疾复发。 “二斩鬼神惊。” 柳莺莺半空中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云霞光雨急速敛回刀内,她双手持刀,由上而下斩向秦仁。 秦仁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刀法,一个六阶修者,竟然能将他逼至如此地步,他在开战以来,首次退出十米,待真气稍有恢复,才再次击出火拳,却已不如开始时璀璨夺目。 “三斩断生死。” 柳莺莺喊出这话之后,双手变得赤红如血,转瞬间又变得苍白如纸,手中昆吾神刀变回尖头菜刀模样,却随着柳莺莺的挥手,斩出一道墨色刀气,而她自己则如落叶一般,轻飘飘向后倒下。 墨色刀气没有卷起惊天风云变幻,但秦仁却觉得刀气斩来时,身体竟然被莫名力量锁定压制,他仰天长啸,顾不得体内暗伤,真气急速冲击,堪堪向右避开两寸,刀气轻易破开他的护身真气,先是斩掉左耳,然后从肩膀斜着滑过,整条左臂咚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秦仁控制真气封住断处血脉,面部狰狞可怖,大步走向倒地的柳莺莺,尽管受此重击,他也有把握,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小虫豸全部挫骨扬灰!(未完待续) 第162章 招魂 一个特种战士见秦仁周身没有火焰护身,试探着打了一枪,却被他轻易躲过,随后一指遥遥点出,一道火线直冲那架直升机,将机身打了个对穿,只能紧急迫降在远处。 在场诸人谁都没想到秦仁竟如此恐怖,左臂齐肩砍掉还有如此战斗力。 此时方羽白与张自得离秦仁近三十米,根本来不及去救柳莺莺。 张自得疯狂奔跑过去,军刺脱手甩出,如一道流光扎向秦仁。秦仁随手一挥,军刺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砰的一声将张老三钉在地上。 “秦仁,你的敌人是我!” 方羽白身形如电奔来,人未到声音先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秦仁一阵恍惚,竟然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这是摄魂魔音的效果。 方羽白的这种能力脱胎于叶轻眉用声音控制人心,却成形于当初江南雪曾留给他那本写着“盗”字的小册子。江南雪曾说册子是盗门内功运转之术,可方羽白不懂医学术语,尽管将小册子背熟,却无法修习。后来获得青龙金针术后慢慢研究,总算理解了一些原理。 这本小册子虽是内功运转之术,却也是北盗门摄魂魔音的总纲,是利用真气激荡,控制声音频率,摄人心魄之术。方羽白无法正常运使真气,但却能让身体皮肤、筋肉、骨骼都进行震颤发出同样的频率,因此很快就将小册子内容转化为自身可用之法。 这次情急之下使出,果然让秦仁产生恍惚,争取了一线时间,整个人已经扑了上去,抓住了秦仁剩下的左手。 秦仁只是片刻失神,马上反应过来,抬脚揣向方羽白肚子,却陡然觉得从方羽白右手涌来磅礴的冰寒真气,自己体内本就紊乱的真气被这道冰寒真气冲的七零八落。 “这小子无法隔空运使真气,却能通过接触导入别人身体里。”秦仁马上清楚了方羽白的状态,勉强积聚一道真气,砰的一声震开方羽白双手,右手挥动间,一道刀芒已经朝方羽白斩出。 方羽白长啸不止,一道道音浪迎向刀芒,右手悄然挥出,三道绿光贴着刀芒边缘滑过,如蚊虫叮咬一般刺入秦仁右肋之下。 斩向方羽白的刀芒突然消散,秦仁闷哼一声,向后退出四五米,不可置信的叫道:“神木刺,你竟然真是轩辕老魔的传人!” 方羽白在刚刚身体接触的瞬间,不只将冰寒真气渡入秦仁体内,还用盗术天赋发现了秦仁真气运行节点所在,悄然射出真神木刺,果然一举奏效,此时他哪里会给秦仁反应的时间,揉身上前,铁拳如雨点般落下。 秦仁本身十成真气剩余不足六七,此时又被真神木刺封住真气运行节点,能发挥出的真气连一成都不到,勉强招架两招,耍了个花枪抓起断臂,急速朝北奔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二人厮杀过程速度极快,连一分钟都不到。 张自得双手在伤口四周连点,又用力按住,让方羽白拔出军刺。 若是普通人被军刺穿透小腹,就算不失血过多,也会因大量空气进入血管,造成脑组织死亡。可修者却能及时用真气控制血管闭合,虽然伤势很重,却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捂住伤口,在方羽白搀扶下跌跌撞撞来到柳莺莺身边,想伸手握住媳妇的手,却被柳莺莺制止。 “先别碰我。”柳莺莺面如白纸,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我还有一招没有用出,否则那老鬼死定了。” “婶子,咱能不能不说话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方羽白眉头紧皱,他竟然听不到柳莺莺体内心跳声。 柳莺莺道:“还能说几句话,千万不要碰我。这把刀是你娘的本命法器,除了如是以外,万不可交给任何人。” 方羽白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确定,柳莺莺体内不只没有心跳,连一滴血都没有,怪不得面色惨白至此。 “好,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柳莺莺微微转头看向张自得,一道道裂缝出现在脖子上,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老三,你不会怪我扔下你们两个吧?” 张自得声音哽咽,不住的点头,却不敢开口讲话,怕泪水忍不住流出。 “不怪就好,”柳莺莺面露微笑,深情的看着张自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如果能活着,该有多好!” 一阵大风吹来,柳莺莺闭上眼睛,身躯竟然被吹的要翻滚起来,张自得忙伸手去抓媳妇的手,明明握住了,却陡然一空。 由手开始,柳莺莺片片破碎,化成如细沙一样的颗粒,被大风转瞬间吹的无影无踪。 张自得呆呆的看着身前的空地,仰天高声怒喊,却再也无处寻到媳妇的身影。 “我去报仇!” 方羽白起身朝秦仁逃跑的地方追去,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随风洒落。他哪里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他无法在这里坦然伤心,一切事情因他而起,必然要从他这里做个了断。 秦仁逃跑速度极快,一掠十几米远,普通人追踪很困难,但方羽白在他体内刺入三颗真神木刺,不是离的太远就会隐约有感应,秦仁身受重伤,必然要觅地治疗,方羽白相信只要追下去,就一定有机会将其斩杀。 事情往往与结果不同,方羽白在索莱托德时不愿坠入杀戮,回到东江后却陷入更大的生死危机。原本以为所有事情自己扛下,是生是死全凭造化,没想到最终又成了这样。 想一想,这与当初万里追凶,为莲儿报仇有何区别。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仇能不报吗? 且不说心中难安,就说他本身与秦仁就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沾上了天下第七的边,就被秦仁视为必杀之人,这种道理又和谁去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方羽白不想陷入杀戮,却必须在杀戮里走上这一遭。 红桥,北岸。 直升机大多离开,只留下一架直升机,一方面准备与地方善后的警察交接,另一方面也准备对张自得进行救援。可张自得失声痛哭不止,医护人员也不知该不该过去。 张自得对真气细微程度的控制,和秦仁无法相比,本就未曾完全封住血脉,如今妻子化成飞灰,连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他觉得生无可恋,根本不再去控制真气,小腹伤口鲜血汩汩而流,用不了几分钟估计就会失血而死。 这时从红桥南侧有一人飞奔而来,速度极快,留下的三名特战队员慌忙举枪,却见那人身形连闪,已然欺身到进前,出手快如闪电,三人连来人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就感觉脖子一软,昏沉瘫倒在地。 来人穿着黑色破旧风衣,正是对柳莺莺自称天机门当代门主的楚玉墨楚大律师。 张自得对一切不闻不问,楚玉墨却来到进前,在柳莺莺死地旁边盘坐下来,沉声道:“你若舍不得,我或许能想些办法?” 这话比所有的安慰都好用,张自得止住哭泣,抬头看向他。 “很复杂,我也是刚刚学会,你若舍不得,她又不介意,我愿意为你们一试!”楚玉墨从风衣里掏出一盏青铜古灯,放在柳莺莺死前脑袋的位置。 张自得疑惑道:“你是何人?为何这声音有些耳熟。” 楚玉墨道:“天机门,当代门主。” 张自得沉声道:“果然是你打的电话,你要怎么救她?” “我恰好会上古引魂术,但她失去了肉身,只能寻找一个灵魂寄托之物。”楚玉墨视线看向插在地上的那把昆吾神铁菜刀。 “你为什么要救她?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 楚玉墨叹道:“方羽白是我朋友,我却没有能力救他,说起来你妻子也是因我而死。” 张自得问道:“将灵魂引入刀中,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据我所知,灵魂一旦引入刀中,刀就成了身体,自己再也无法出来,除非有九阶高手,才能以大法力将魂魄再次引出。” 楚玉墨目光灼灼,心里却微微打鼓,他还有好多情况没有言明,在此时却只能说这么多。 张自得闭目伤痛不已,他不敢轻易答应,却忍不住如此分离的痛楚,终于默默的点了点头。 楚玉墨手指弹出道火,点燃地上的青铜古灯。火焰如豆,随风摇曳,但令人惊奇的是无论风有多大,这灯火都长明不灭,且灯光柔和,目光所及之处,尽被灯光照亮,再无一丝阴影可寻。 “招魂之法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断,你最好先将伤势处理好,否则就算她活过来,怕是你也就不行了。” 楚玉墨闭目不语,体内气机却周而复始流转不休,待张自得封住伤口血脉,他缓慢张口,开始诵读经文。 初念时及其含糊,张自得用心去听也无法听清,只是知道大概全文四五百言,不断重复诵读。 经文越读越慢,犹如召魂曲,又似镇魂歌,上冲九天虚无,下落碧落黄泉,那青铜古灯的光辉也随着经文愈发明亮,无远弗届。 张自得听着经文,感觉脑中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楚玉墨年了多少遍,竟忽然听清了一句,“阴不得阳不生,阳不得阴不成。积阳而神丽乎天而大者日月也,日月乃真阳而得真阴以相成也。积阴而形状于地而贵者金玉也,金玉乃真阴而得真阳以相生也。” 听到这段经文,张自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见青铜古灯陡然熄灭,插在地上的昆吾神刀锵的一声自动跃出,稳稳落入他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163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 张自得手中的昆吾神刀嗡嗡自鸣,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我还能见到她吗?” “能,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楚玉墨起身离去,声音飘渺如烟,“将这把刀还给它的主人,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把刀的故事,缘灭缘生,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张自得将昆吾神刀收入怀中,捡起地上那把沾满了敌人与自己鲜血的军刺,这才将昏迷的特战队员弄醒,离开了被刀罡剑气摧残的不成样子的红桥。 没有特殊部门或警察为难张自得,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玉墨飘逸潇洒的离开了红桥,到了旧城小巷开始大口咳血,他知道这是逆天招魂的代价,可他并不后悔。 冥冥之中有天意,却总会有不甘心的人,要去改变,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楚玉墨踉踉跄跄,他的视线越发模糊,终于噗通摔倒在冰凉的地上。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好似看到一张很欠揍的胖脸。 “就这水平还学人家当英雄。看你的模样,估计吐出有二斤血了吧!”陈书文抓着楚玉墨的胳膊,将他费力的背在身上,也不管楚玉墨昏迷过去,根本听不到他的唠叨,边走边道:“区区六阶初段修为,就敢强运度人经,我能找到你,可救不了你,看你自己命有多大吧。” 楚玉墨的命是很大,陈书文把他扔在小酒肆后屋的炕上,两壶老酒灌下去,不一会,他就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 “咋样,掉回到五阶了?以后还得瑟不?” 陈书文滋溜滋溜的喝着老酒,老掌柜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却拿着酒壶,咧着嘴在旁边干笑,刚刚的两壶酒,就是他灌下去的。 “要你管,”楚玉墨颤巍巍下了地,跑到卫生间又吐出两大口血,这回不是伤势加重,而是在祛除淤血,刚刚两壶老酒灌入体内,让他修行的功法自动运行,总算吊过一口气来。 从卫生间出来,陈书文坐在四方桌旁,朝旁边的长椅指了指,“把里屋让给老掌柜睡觉,咱俩在这叨唠叨唠。” 楚玉墨端起一盅酒喝了下去,体内真气缓缓运转,开始修复身体暗伤,他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怎知我行功要点?” “要你管。”陈书文见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回敬给他,笑问道:“该你回答我了,你为何要留在小白身边。” 楚玉墨不是没怀疑过陈书文的动机,可经过查探,这个小胖子的过去清晰可见,未来推演再平凡不过,没想到竟也是个难缠的主。此时若再说“要你管”,估计两个人别想好好谈下去了,只能自己先退一步。 “我不是想留在他身边,是我欠了他师尊一个人情。”他略一犹豫,沉声道:“还有,我没掉回五阶,反倒是从玄牝关窍内出现一丝先天真气。” 陈书文冷笑道:“亏你还是自己练出的真气,万物由无生有,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事情。看在你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我也告诉你,我认识你师门老祖,所以略懂你行功要点。” 楚玉墨怒道:“胡说!我师尊他离世快二十年了,你那时还没出生。” “哎,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你师门老祖,可不是你师尊。这些事和你说你也不懂,按你师门老祖的话就是你境界不够,说了你也不懂。”陈书文给他满上酒,笑道:“喝酒,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听闻你师尊就是醉死……” 陈书文见楚玉墨怒目而视,忙改口道:“骚瑞,说错了,是喝酒而得道,自此驾鹤西游。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多喝一点,祛旧疾、引新生。” 楚玉墨此时内伤稍有恢复,知道此时喝酒确实对自己有好处,也就忍住陈书文对师门的不敬,一杯一杯将酒饮尽。 陈书文道:“你们天机门讲究有借有还,总想将自己至于因果之外,这次你发疯了?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留在小白身边,又做了这么多事情?别在对我说你欠小白师尊人情这样的话,这话只有我那实诚兄弟才会相信。” 楚玉墨闷着头喝了两盅,刚要决定开口说出原委,忽然听到急促的嘟嘟声,陈书文疑惑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来是一幅地形图,一个光点正在上面急速移动。 陈书文看着楚玉墨,惊呼道:“小白离开东江了?” 楚玉墨疑惑的看了一会陈书文,这才知道陈书文看似神秘,并没有自己推演未来的能力,连方羽白追秦仁而去都不知道,他遥望窗外残月道:“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是成就杀神,还是完善自我,谁又能知道呢!” “奶奶个熊的,最讨厌你这副说话的语气了,装十三装的像高人一样,有本事你别吃饭别拉屎,还他妈不是俗人一个!”陈书文揣起手机,没好气道:“自己慢慢装吧,我回去准备给小白做后盾。” “带上我,我知道一些秦家的联络点。”楚玉墨拎上一坛老酒,穿上更加破旧的风衣,死气白咧的跟着陈书文去了“蜗居”。 政府大院一号公寓,书房内只有何近山、何沉舟与秦金刚三人。笔记本屏幕上正在播放实时视频,眼镜蛇王云远程解说。 “刚刚直升机追至钟山,约在虹桥西北二十公里处,数百平米原始森林被大火焚尽,经过细致勘察,发现几处血迹,经比对都是方羽白留下的,现场却并未发现任何尸体。” 秦金刚看了看何近山,下令道:“加快人力继续跟踪,务必寻到二人踪迹。可以联系附近地方警力,对车站、码头、机场等地点加以控制监查。” 关闭了临时通讯器,秦金刚对何沉舟道:“姑父,这件事我们该如何跟老人家交代?” 何近山道:“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们至始至终可没做什么事情,是他秦仁不顾秦家利益,试图与青龙开战,这才引来如此多的麻烦。静观其变。” 何沉舟道:“自秦仁离开后,二人已经大战了两场,现场情况来看,都是方羽白不断受伤。还是让金刚亲自走一趟吧!” “不急,小白这孩子我有一些了解,他是天生的遇强则强,你们着手做好善后工作就是了,至于能否斩杀秦仁并不重要,你们注意的是不要让这次风暴,伤及到更多的普通人。” 何近山起身,秦金刚连忙扶上,老爷子摇头叹道:“我老了,你们的肩膀却还嫩,总要有人能承担起风雨。沉舟,东江收网要快、准、狠,这是战争,你要在离任前夯实好基础。至于清儿那里,唉,顺其自然吧!” 走出书房后,何近山又低声对秦金刚道:“关注好秦家动向就能保护清儿安全,至于那群血族和狼人敢到华夏的地盘张牙舞爪,无论如何要摸清他们的底细,必要时连根铲除,我会将此事报备上级,你们放手去做,也能趁机将小白闹出的事情压下去。” 天亮时,传来最新消息,秦仁与方羽白互有追击,方羽白采取骚扰战术,不给秦仁处理伤口的时间,刚刚在钟山北麓战斗地点,发现了秦仁的断臂,已被彻底损毁,无望接驳上。现在失去了二人踪影,怀疑秦仁会前往最近的安淮市,或是向西进入杳无人烟的云山。 秦金刚打开地图看了好久,点着安淮市对眼镜蛇道:“这里有秦家安全屋,马上派人去此提前设防,避免事态失控。” 眼镜蛇人员派出还不到半小时,就传来消息,秦家安淮市安全屋已经变成了冰宫,三名秦家子弟被冻得失去知觉,秦仁与方羽白不知去向。此时天已大亮,城市里人来人往,即便有地方警力帮助,凭借秦仁与方羽白的手段,也很难再发现二人,只能等待下次交手后,才能知道二人在何处。 方羽白此时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正隔着一条街跟踪没了左侧臂膀的秦仁。 他从东江红桥开始追击,越过了钟山山脉,一直追到了安淮市,一夜辗转奔行近三百公里,大大小小厮杀不下十数次。 最初秦仁会在丛林中设下埋伏,等着方羽白钻入,因此前几次交手,方羽白吃了很大的亏,肋骨被打断了数根,左腿也被踢断,连鼻子都被打塌了,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差点在秦仁手中。好在他体魄超群,在丛林中逃跑得心应手,几次险死还生,从秦仁反追杀中逃脱。 在这个过程中,方羽白充分领会了伟人曾说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虽然生死在一瞬,却是暂时忘却了柳莺莺的死。 秦仁真气时有时无,体魄又没有方羽白这种变态的恢复力,在钟山北麓交手时,已经疲惫不堪,让方羽白略占上风。 可以说这是方羽白扭转局势的一战,最重要的战果是将秦仁一直带着,想要重新接驳的断臂彻底毁坏,至此,秦仁再无余力回身去反追杀方羽白,开始了真正的逃亡。(未完待续) 第164章 一剑曾当百万师 秦仁一口一口吃着肉包子,恨不得大开杀戒,以舒缓心中恨欲焚天的情绪。 他后悔昨天没有一见面就将方羽白斩杀,偏偏要来个猫捉老鼠,没想到现在虎落平阳,竟被方羽白这条小犬追得如此狼狈。 秦仁现在是真的没有把握斩杀方羽白,否则依他的性子,断然不会这样狼狈逃窜。柳莺莺献祭生命斩出的三刀,表面上只是斩掉了一条臂膀,但却几乎将周身真气摧的七零八落,之后又被方羽白神木刺封住运行脉络,境界彻底跌落下七阶,体内能够运使的真气不足原来的两成。 即便是七阶高手,也无法承受失去左臂带来的不适,尤其是境界跌落后,战力更是大打折扣。 昨天在深山里奔行设伏,几次都是差一点就杀死方羽白,可这小子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逃出去转一圈回来,身上的伤势就会恢复几分。而他则是真气消耗越来越多,体力也渐渐支撑不住,只能逃至安淮市,找机会休息恢复。 方羽白之所以能紧紧追着秦仁,并非他追踪术有多高明,而是他对神木刺的感应比从前强了数十倍不止,即便隔着数公里远,也能感应到秦仁体内真神木刺的位置。 可惜的是秦仁总往人堆里面跑,方羽白害怕厮杀时伤到无辜之人,只能追而不战,远远吊着。 此时秦仁坐在永和豆浆里吃早餐,方羽白则从个款爷手里顺了个手机,一边将被砸塌的鼻子复位,一边拨电话给萧汉东。 萧汉东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他是马青羽之后第二个拜方羽白为师的内门弟子,以副馆主的身份负责教授学员,恰好与陈燕这个执行馆主搭班子,心里有点小兴奋,一大早就赶到精武馆,踢踢腿打打拳,当然也包括给陈燕热早餐。 突然来了个安淮市的电话,还有点懵,接起来说了声你好,就听电话那面道:“我是方羽白,你马上让陈燕老师联系楚玉墨,求他暂时主持精武馆,这个电话我马上就不用了,不要和任何人泄漏我的行踪。” “师尊?出什么事情了?” “杀人!”方羽白咬牙切齿刚要挂断电话,突然话筒中传来陈书文的声音,“兄弟,跑到安淮杀人却不给我打电话,把我忘记了吗?” 方羽白瞅了瞅身边没人,小声道:“你疯了,怎么切入进来的,被人发现你我都惨了。” 陈书文笑道:“没事儿,发现不了。你上次不是申请个邮箱吗,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就上一次,我会将秦家、五老会的最新动向都给你传过去。另外,我在安淮胜利路一家殡仪馆接待处,给你弄了张身份证和银行卡,有空过去取一下。” 方羽白这一夜与秦仁辗转厮杀,别说手机、钱包什么的都丢的无影无踪,就连衣服都不是原来的了,陈书文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是必须之物,可让他疑惑的是这小子如何知道他会跑到安淮,又提前准备这些。 陈书文好似能看出他的疑虑,哈哈笑道:“你刚刚不是要找姓楚的吗?那老小子已经在去武馆的路上,他有个能力你累死都猜不到,是他告诉我你会到安淮市的。好了,不多说了,时间长被人追踪了。” 陈书文挂断了电话,方羽白用手机打开邮箱,看到了陈书文发的资料,将秦家在附近几个省的安全屋、联络点、家族重要子弟信息囊括在内,他记性好,重复看了几遍,就将资料记了七七八八,把手机记录删除后,顺手放到可路**警的口袋里。 他要先去胜利路,然后好好吃顿饭,这样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追杀秦仁。 楚玉墨在萧汉东刚放下电话后,就来到了精武馆,他很不客气的吃掉了萧汉东给陈燕准备的早餐,然后欠身微笑道:“昨夜红桥发生大战,几乎坍塌,现在已经停止使用。方羽白斩杀秦家子弟,现追杀秦家外门主事人,已经离开东江。为了防止秦家反扑,暂时由我来处理馆内事物,萧先生不会介意吧?” 萧汉东眉头紧皱,不是担心师尊方羽白,他对师尊有绝对的信心,而是非常介意楚玉墨。 当然,这种介意并非是因为权力,而是介意那份早点,还介意楚玉墨这个人。他心里正别扭呢,让他产生别扭心里的人就来了。 陈燕穿一身黑色绣金挑线裙,束条白玉镶凤带扣,手工金丝绣鞋精致秀美,淡扫蛾眉,眼如星月,仿佛瑶池仙子,简约而又古典,她轻声笑道:“有楚大律师来主持武馆工作,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学员们陆续都来了,咱们进办公室细说。” 萧汉东有些不乐意,却被陈燕美目瞪了一眼,乖乖的把楚玉墨引到办公室里。 “我今天看小东北停业了,给柳小妹打电话也没接,可是和方羽白的事情有关?”陈燕给楚玉墨倒了杯茶,让萧汉东好生郁闷,还好马上又倒了一杯,放到了他的手中。 楚玉墨道:“事情很复杂,你们尽量少掺合,有人问起,推说一概不知,总是好处多于坏处。但无论如何,武馆不能停下。” “你知道武馆运作计划?”萧汉东疑惑问道。 楚玉墨笑道:“知道一些吧,不过我不是来负责武馆具体运作的,练武修行选人,还是你们俩负责,我只是去负责政府关系还有武馆安全。” 陈燕道:“武馆安全?踢场子的?” “不,比踢场子更严重。”楚玉墨叹道:“准备一下,这些天会有大动作,明日里第一批学员封馆训练十天,其中家庭支持、根骨优秀、本人勤奋的人将会成为内门弟子,传授羽白精武馆镇馆绝学。” “镇馆绝学?我怎么没听过?”萧汉东道。 楚玉墨从公文包里掏出十几本书递给萧汉东,“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这里有十本秘籍,其中五本记载的是五行属性真气修行之法,理论上练到七阶不会有问题。另外五本是各系术法,虽然不是各派不传之秘,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东西。” 十本书并非什么羊皮卷、古装本,而是正经A4纸打印的手工装订本,一股油墨气正浓,很明显才打印出来没多久。萧汉东怀疑道:“这玩意真的假的?” “各门各派武学,无不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去芜存菁才得以流传,若说真有优劣之分,也大多在人身上,功法本身也就那么回事儿。” 楚玉墨起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随手挥舞两下,忽然间衣衫鼓掌浑圆,办公室内内气流翻滚汇聚于剑尖,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风龙。 咄! 楚玉墨轻喝一声,手中长剑如一道银龙,裹挟狂风呼啸直刺而出,原本办公室与道场之间的混凝土墙壁轰然炸开。 来的早的二十多个学员全都被吓傻了,只见一柄长剑插入地面尺余,犹自嗡嗡响个不停,混凝土墙面露出三米多宽的大窟窿,还能看到里面钢筋断茬。 楚玉墨朝学员们招了招手,对萧汉东笑道:“你看,我就没学过什么高深的功法,这一剑还要得吧?” “要得,要得。”萧汉东看到楚玉墨如此彪悍,至此再无二话。 楚玉墨道:“我听方羽白说,你如今真气勃发,已经隐约迈入四阶,可喜可贺啊!按照现今武学体系,四阶才算是修行的开始。你大可以按照真气属性,参照秘籍先行修炼,如果有不懂之处,可以来问我。” “好,好。”萧汉东见楚玉墨伸手去拿茶杯,忙一溜小跑端起茶杯递过去,看的陈燕一阵翻白眼。 “一会有二十人来这,基本上都是四阶、五阶的修者,你们负责接待一下,按照教员安排就好。我去一下市政府。”楚玉墨穿上破旧风衣,拎着公文包走出办公室,又回头小声道:“这个大洞还是找人弄好,咱们说话总要有个背着学员的地方。” 萧汉东在楚玉墨走出好远,还朝着门口点头,被陈燕狠狠掐了一下腰间软肉,这才反应过来,挠头笑道:“这个楚律师竟然是个高手,我去把刚刚的视频监控弄出来,一会给学员们看看,什么才是一见倾人城。” “弄得好像高手是你似的。”陈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打电话去叫泥瓦工修墙。 “早晚有一天我能这样。”萧汉东一向以师尊方羽白为目标,现在又多了一个。 楚玉墨去市政府拜见何沉舟,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门卫给杜秘书打了个电话,就放他进去了。 楚玉墨嘴角轻笑,大概是因为涉及到方羽白的缘故,事情的发展和他推演的略有不同,但更说明了他今天所来是对的。 一个小时后,楚玉墨笑着出了市政府,又走了不远,到政府大院按响了一号公寓的门铃。强哥给他开的门,迎着他进书房又密谈了半个多小时。 当天下午,电视台、报社长枪短炮聚集在羽白精武馆前,市委书记何沉舟、代理市长高飞共同参观了羽白精武馆学员训练。(未完待续) 第165章 英风吞云梦 何沉舟对羽白精武馆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当场提笔写了八个大字“弘扬华夏传统文化”。 代理市长高飞面对记者,做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发言及答记者问,虽然大多说的是大力发展群众体育事业、促进精神文明和谐发展等官方话语,却充分表明了政府对羽白精武馆支持的立场。 这消息当天上了东江晚间新闻、东江晚报。在元旦放假期间人们本就喜欢听到这些接地气的事儿,一不小心竟然引起了一波新闻收视潮。 第二天人们见面大多数都要谈一谈羽白精武馆的事情,你要说不知道方羽白是谁,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东江电视台发现群众喜欢这类的消息,请来了羽白精武馆执行馆主陈燕、教员萧汉东,做了一期《你说,我说》节目,萧汉东当场练了套陈氏太极,这玩意表演性强,耍起来刚柔并济,十分好看。又应主持人邀请,展示了几手真功夫,如掌断圆木、一跃丈余等,引起了东江民众强烈好评。 这期节目一经播出,迅速被临海省台相中,精装彩排后,上了卫视直播,短短一星期内,羽白精武馆企业微博粉丝飙升至三千多万,就连陈燕的个人粉丝值也升到了八位数,简直可以用一夜成名来形容。 东江老百姓大多数都听说过方羽白的传奇故事,不疑有假。但很多外地人却质疑羽白精武馆是在炒作。这年月有钱的闲人多得是,很多人组团来到东江,只为一睹羽白精武馆真容,看一看萧汉东表演的硬功夫是不是真的。 到了精武馆内,在强力信号干扰器下,所有参观者的电子设施都无法使用,才有人亲自演示了刀枪不入的功夫。 这种刀枪不入并不是武侠片里光着膀子刀砍枪刺那样粗鄙,而是刀砍不破衣,枪刺不碰皮这样玄之又玄的真功夫。 英姿飒爽的美丽执行馆主陈燕告诉众人,真正习武需要的条件很多,虽然人人可习练,但并非人人能练成。羽白精武馆怕群众盲目习武,在电视上表演的都是小儿科。 来参观打假的大多是闲的蛋疼的富家子弟,眼见如此不可思议的真功夫,就差喊“仙长,求你收我为徒”这样的话了,可惜羽白精武馆并非来者不拒,也不是交钱就收,而是有着几近严酷的训练和选拔过程。 一部分人达不到武馆要求的条件而自动退出,一部分人受不了习武之苦也无奈放弃,能留下的不过十之一二甚至更少,至于能不能成为内门弟子,还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与筛选。 一月八日,东江警务总局孟文斌局长在参观精武馆学员训练内容后,与武馆达成战略合作关系。警局定期会选拔出优秀警员送往武馆集中培训,武馆只收取象征性的食宿费用。 这则消息并未通过媒体公布,只是一名留训警员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几张照片,没想到这名警员一夜之间在微信圈里火了,东江警局与民间武术团体合作这一举措也引发了全国评论的热潮。有些人说是警察扯淡不务正业,给特权阶层做形象代言。有的人说这是华夏武术发展的契机,是一项值得借鉴的创举。 各界评论褒贬不一,但孟文斌原本因为手下警员公然栽赃陷害羽白精武馆的事情,而受到的系统内部处分,却是在这件事后提前解除了,这也间接说明了省里对这件事是赞同的。 一月十日,东江市传统文化基地启动,羽白精武馆作为九大基地之一,将整座四层楼全部购置到名下,执行馆主陈燕表示,精武馆在于精而不在于广,短期内不会有大规模扩张意图。 有人在网上评论说:羽白精武馆运营手段惊人,能请来省市级领导撑腰,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却还想立起贞节牌坊,若不扩张,哪来的钱将四层临街办公楼都买下来。 这评论一出,附和转载人数暴增,可很快就人与这些人对骂起来,说评论人才是真的土鳖,不是水军就是五毛党,根本对羽白精武馆一无所知。羽白精武馆自成立起,就没有大规模招收过学员,即便后来求学者千万,也不过只有学员三百。何况其学费仅是象征性的收取每月五百元,每月共计十五万的费用,仅够武馆正常的开销。 网上对战骂的欢快,羽白精武馆却从来没有人出来澄清。因为陈燕刚刚接待了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任郭长春,这些天正忙着与军区主要负责人,就人才输出与培养洽谈,一项军与民的合作已经新鲜出炉。 一月十七日,鹅毛大雪飘了一上午,到下午时气温竟陡然回升,东江真正的“雪”流成河。一辆运兵装甲车停在了羽白精武馆门外,十名全副武装的彪悍大兵下了车,排着队伍进入到武馆内。 围观群众不知道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好事儿的伸长脖子等了快一小时,也没见大兵们出来,直到晚上武馆学员出来喝酒,有人才发现,那群大兵竟然也穿上了武馆的学院服装。 此时,距离方羽白追杀秦仁,已经过去了十七天。 秦金刚最近诸事不利,按照何老爷子的吩咐,调查了那伙血族、狼人快半个月了,那伙人和天下第七没有太多交集,他用屁股想也能猜出来那伙人来东江另有目的,却一点线索都发现不了。 这还不是最不顺的,最不顺的事儿,都来自于方羽白。 这小子追杀秦仁追上了瘾,十七天过去,关于他的案宗摆满了秦金刚的办公桌。什么整间房屋突然冰冻、一条街玻璃尽碎、火凤从天而降焚毁山间别墅、整村人被集体催眠睡了三天三夜,等等事情不停出现在由东至西这一条线上,军刺特战大队成了灵异事件处理小组,沿着方羽白走过的地方一路擦屁股,可把人忙活坏了。 好在方羽白懂得收敛,除了不能控制的激烈厮杀,大多数时候都是只伤人,不杀人。 方羽白阵营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八面玲珑的楚玉墨,此人律师出身,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纵横捭阖,一人可当百万师。他的借势互赢之法玩的炉火纯青,成功说服了何沉舟与何近山,等于搞定了地方政府与国家武装,不仅将羽白精武馆彻底运作起来,最主要的是借助政府势力,成功吸引了五老会秦家的注意力,使其不敢轻易妄动,给方羽白创造了一个稳定的后方。 秦金刚按照时间顺序,一条一条查看方羽白曾走过的路线,脑袋不住轻点,时不时的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赞扬还是发愁。 看着一条条情报,秦金刚有些想不明白,五老会即便不敢轻易对羽白精武馆下手,却为何会不管秦仁的死活,任凭方羽白这样转战千里,追杀不休呢? 甚至在最近五六天,秦家还下令各地人员,可以对秦仁实施援助,却尽量避免与方羽白发生直接冲突。这样的风格,不是秦家一贯强势的作风啊! 秦金刚仔细观看秦仁逃亡线路,这才发现,五天前,秦仁离秦家山门很近了,难不成他曾逃回山门,在族内发生了什么? 秦金刚觉得秦家行为有异,一条一条看最近五天的战报,发现秦仁一路向西,竟然上了青藏高原,看方向应该是直奔喜马拉雅山脉中部而去。 他眉头紧皱,呆坐思索足足半个小时,忽然间一拍大腿,拿起电话拨通了方羽白最新代言人,楚玉墨的电话。 一路追击秦仁的方羽白,也感觉秦家的态度很让人不解。 方羽白有陈书文的帮助,往往能先一步摸清秦仁要去的地方而提前布防。但秦仁却是八十岁的老狐狸,且为求生存能不择手段。每次都能发现方羽白的蛛丝马迹,或提前逃走,或斩杀无辜之人,要挟方羽白退走。 方羽白如附骨之疽追着秦仁十二天,多次生死相斗,秦仁境界由七阶跌至六阶,又因为断臂一直未愈,由六阶又跌至五阶,五天前,方羽白追至秦岭,漫漫群山之中,暂时失去了秦仁的踪迹,他知道秦家山门就在秦岭深处,担心会有老怪物接应秦仁,就悄然躲在山间一个小镇内休息了一晚,没想只一天过去,竟又一次感应到秦仁的位置。 这一次秦仁不再绕来绕去,他在消失的一天里,或许得到了救治,很少前往秦家的联络点或安全屋,而是越过秦岭,穿过昆仑,翻过巴彦喀拉,一路直行向西。方羽白好久没看地理书,脑袋不好用,买来地图看了半天,才发现按照秦仁的路线,竟是直奔珠峰而去。 “他不逃回大本营,跑去主峰干什么?” 方羽白想不明白,唯有一路追击。两人斗智、斗勇、斗狠,方羽白智勇如刀刃,越磨砺越锋利,但狠劲儿却始终差秦仁一线,不是对自己狠,是对别人狠。 到了藏地高原,秦仁直线行进,方羽白无法提前布局,只能在后方猛追,偶尔遇到人烟,还得放缓追击,省的秦仁暴起伤人。 藏地茫茫无边,雪山高山遍布,方羽白追得辛苦,但他相信,秦仁境界大跌,逃的定然比他更辛苦,藏地人烟稀少,渺无人烟的地方多的去了,只要紧紧追着秦仁,定然有斩杀他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66章 豪气干云霄 藏地高原白天时还好,艳阳高照,空气比东江好了不知多少倍,但一到晚上,朔风飞扬,颗粒状的浮雪被狂风吹起,打在裸露的肌肤上,比针刺还疼。 方羽白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雪域高原,虽然没有高原反应,但白天和夜晚温度的反差及高远强烈的紫外线却让他很不适应。后来学秦仁,买个藏袍,白天摘下袖子,晚上紧紧裹起,防寒效果非常棒,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秦仁即使修为大跌,在高原上奔行速度仍是比普通修者要快得多。他一路向西,绕过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基本走的是一条直线。除非方羽白逼得急了,否则他连路过城镇都不进去歇一歇。 二人几乎不眠不休,在第十七天凌晨过了拉萨,离珠峰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公里,按照二人的速度,明日凌晨就能就能赶到珠峰。 方羽白追得很无奈,从前秦仁重伤待援,必须要前往最近的秦家联络点,方羽白按照陈书文给的信息,能够提前布局。可自从秦仁在秦岭消失一天后,伤势得到了救治,虽然仍旧被方羽白追着,但他直线而行,二者的速度相差不多,方羽白追击起来就很费力。 有时候好不容易即将追上,却遇到村镇,秦仁性格狠辣,杀人如切菜毫无顾忌,方羽白怕波及无辜,没办法肆无忌惮的拼杀,只能让秦仁休息补给,等到杳无人烟之处再重新追踪。 这是第十七天的晚上,方羽白遥望前方有一个村庄,秦仁还回头朝他摆摆手,进入村庄休息去了。 方羽白心头暗气,绕过村庄准备去前方设伏,却忽然听到东方传来嗡嗡的声音。 大半个月的追踪拼杀,已经彻底将他身体潜能开发出来,譬如说听力,现在他凝神细听,能够清晰分辨三千米之外的声响,此时听到的嗡嗡声并不陌生,是一架武直-11直升机。 方羽白将身后的黑色斗篷翻过来,变成白色棉布面,卧伏在雪地里,离得稍远就很难分辨。这是他从秦仁那里学来的技能,每次想到这些,他都觉得命运这玩意真他妈操蛋。 方羽白有师姐冷凝雪,但真正教他修行入门的却是江南雪。有八阶巅峰的师尊轩辕未明,有几个五阶、六阶神秘的朋友,但真正让他各项能力飞跃式发展,学得求生、设伏、侦查、反侦察等等技能的人,却是此刻要追杀的敌人。 人生往往都是这样,在亲人和朋友那里,你会学到爱和勇气,而从敌人那里,你会学到你所缺少的能力和智慧。 方羽白不想节外生枝,潜伏在雪地里,可那架直升飞机却径直在他不远处落下,小胖子陈书文包裹的好似粽子,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陈书文语气肯定,一双眼睛去四处撒么,根本找不到方羽白的具体位置。 方羽白看他咋咋呼呼一如儿时,翻身站起,吓了陈书文一跳,佯怒道:“你小子偷偷在我身上放了追踪器,看我得空不收拾你。” 陈书文上前搂住方羽白肩膀,笑道:“哎呦,你还长脾气了,我不是怕你像上次那样无声无息就跑出国了吗!这次没有我,怕是你早就追丢了吧!别说,大半个月没见,你长个了。” “别扯淡,我要去前面设伏,秦仁非常卑鄙阴险,你快坐飞机离开吧!”方羽白拽过帽子戴在头上,推着陈书文让他回去。 “别追了,我这次亲自来,就是怕你不回去。” “追到此时,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哪能现在放弃。” “怕是你不放弃也不行了,你就没想过,秦仁逃到家族山门后,为何又出来让你追?”陈书文从衣服里掏出一沓资料递给方羽白。“你看看资料,两年前,秦仁的儿子冲击七阶壁垒时突然真气暴走,差点自焚而死,秦家长老不忧反喜,将其送至一处隐秘之地,放言最迟五年,秦家必然出现一名大宗师。” 资料里详细介绍了秦仁儿子秦天佑的生平,但方羽白此时没时间看下去,塞回到陈书文衣服里,“大宗师是什么意思?隐秘之地,莫非是珠峰?” 陈书文道:“秦金刚说,六阶巅峰修者在突破之时,会有机会挖掘身体潜能,获得天赋异能。这种能力虽然让修者变得更强,但却可能让修者因此而陨落。一旦拥有天赋异能的修者进入七阶,就被称为大宗师。至于秦天佑的闭关之地,谁也不知道,但这个秦仁有意引诱你来此,我想,他儿子的闭关之处,应该就在此处。” 方羽白勒紧衣服,沉声道:“那又能如何!我要杀他,是他作恶太多,岂因他儿子就退缩。” 陈书文抓住他的胳膊,“哥,那是准七阶高手啊!你疯了?再说,秦天佑闭关之处,还有秦家人守护,你这不是报仇,这是在找死。” “也不一定,秦仁万里迢迢,不惜冒着被我劫杀的危险来此,就说明秦天佑出不来,最起码暂时出不来。”方羽白甩开陈书文的手,坚定道:“我必杀秦仁,不止为张家婶子,更是为这一路被他杀死的上百名无辜人。这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留之是祸患,不能让他缓过劲儿来。” “那你不怕他儿子出关?” “他的性子,就算我此时退走,他儿子出关后,还不是一样会找我麻烦。与其等着敌人准备好,不如我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奶奶个熊的,哥就知道你是这性子,来,这个东西你拿上,我还帮你请来个帮手。”陈书文从怀里掏出重新配上鲨鱼皮鞘的昆吾神刀递给方羽白,又朝飞机招了招手,一女子从飞机上跃出,足不沾地飞掠而来,正是能够御风而行的轩辕晴。 方羽白道:“晴儿姐姐,你来帮我劫杀秦仁,不怕青龙与秦家彻底开战吗?” “无妨,此刻我的替身正在羽白精武馆坐镇,而你则在一直追杀秦仁,只要悄无声息杀掉秦仁,不会有人知道。”轩辕晴将脖子上的围巾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此处离珠峰不足百里,我在山脚处设伏劫杀,你自己小心,很可能此处有人接应秦仁。” 轩辕晴御风飘然离去,身着白衣和雪山融为一色。陈书文递给他一个对讲机,“这个东西能在五公里范围内对话,我会监视你的动向,一旦你往回折返,就会去接应你们。” 方羽白收好对讲机,拍了拍陈书文肩膀,转身急驰,寻找设伏点。 好兄弟,话不必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羽白的设伏点很远,因为双耳异能,让他能清楚听到秦仁的声音。秦仁果然去村庄见一个人,但这人却不是再此接应他,而是定期上珠峰送必须物品的秦家子弟,一个刚刚踏入四阶的修者。秦仁必须有这名修者带路,才能找到秦天佑的闭关所在。 秦仁稍作休息,和那名修者出了村子,急速奔珠峰而去。 方羽白盯紧秦仁,伸手握住了昆吾神刀,竟发觉似乎与从前的感觉略有不同,好似有一道道锋锐之气从刀身传入手中,仔细去感应,锋锐之气又消失不见,脑海中突然闪出那夜柳莺莺持刀立于空中的影像。 一斩风雷动…… 二斩鬼神惊…… 三斩断生死…… 这样一个与父母关系颇深的女子,这样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婶婶,这样一个风姿无双的武者,这样一个舍身救己的恩人。 方羽白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情怀瞬间爆发,他拔出昆吾神刀一跃而起,身体竟然短暂的停在空中。 “一斩风雷动!” 巨大的声浪卷起漫天风雪呼啸着冲向秦仁二人,气流撕裂空气呜呜作响,击打在脸上犹如刀割。 秦仁早就知道方羽白会在某一处设伏,却没想到刚一出现竟然吼出让他心中胆寒的招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方羽白这一刀只是徒具其表,与当日那个疯狂女子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不过自受伤境界大跌之后,他已经没用信心用火拳接下方羽白这样的刀招了。 “你先走,我断后。”秦仁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藏刀,与方羽白激烈厮杀起来。 二人拼斗大半个月,交手次数不可计数,各种诡秘手段尽出,压箱底绝活几乎掏尽,对手的招式路数基本上都印于心底,清楚不过,已经很少会有惊喜。 秦仁不再有烈火焚天之势,方羽白音浪震天时候也不多,至于刀罡剑气漫天飞舞的场面更是少之又少,两人之间,除了斗力量、斗速度、斗耐力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亮点可言。 但越是如此,越是凶险,一旦有人慢了半拍,除了身首异处之外,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秦仁且战且退,方羽白紧追不舍,只有他追得紧,才能让秦仁紧张起来,待到山脚下,一战功成的机会也就越大。 百余里的路途,翻山越岭,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山脚,这一路奔行本没有路,却硬是被二人拼命厮杀趟出一道深沟,犹如天然出现沟渠,在高低错落的雪山中绕行,直奔珠峰脚下,明天积雪融化,或许会出现一条条溪流,蜿蜒流转百余里。 “行至此处,秦仁,你还往哪里跑!” 方羽白一跃而起,冰霜挂满头发眉梢,一直不曾动用的冰寒真气瞬间激活,涌入昆吾神刀之中,手中神刀忽然暴起十余米刀罡,朝秦仁当头斩落。 神威凛凛犹如天神临世,豪气干云直冲霄汉!(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67章 归来 对于方羽白来说,二零一五年的开头,有些过于悲情。 所有人都错估了秦仁,他为了复仇,竟然强压下在紫霄峰留下的伤势,回到东江欲杀方羽白泄愤。他的复仇打乱了方羽白整体部署,直接让方羽白陷入了死地。 因为楚玉墨的介入,方羽白侥幸得生,但小东北掌柜张老三的妻子柳莺莺为阻拦秦仁,力竭而死,灰飞烟灭,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尽管方羽白辗转万里,在珠峰脚下将秦仁斩杀,可已死的人却再也无法复活。所谓的报仇,不过像是笑话一场,与死去的人无一点用处,只是让心存愧疚的人,有些许心安。 “有位诗人曾说过,生命像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左岸是忘记,右岸是铭记。人们在生命之河中争渡穿梭,忘记该忘记的,铭记该铭记的。” 张老三轻轻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将一根刚刚抽芽的柳枝放在墓前,叹道:“你长大了,但我所知的事情并不多,能告诉你的也有限,在遗忘与铭记中徘徊,无需执着,这就是人生。” “你可能也隐约猜出一些,我和你父亲早就相熟。那时我刚刚十六岁,在东北军区十六集团军当兵,八十年代部队管的乱,我整天被人欺负,最后还被撵到猪场养猪。不长时间你父亲也进入了我所在的部队,当然也被欺负到猪场。” “我父亲也当过兵?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这世间能知道他本来面貌的人或许已经不多了!”张老三和方羽白走出墓地,让黑人巴布鲁开车去前方国道上等着,他俩则慢慢往回走。 “当时你父亲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后来是为了摆脱身份,才转换了样貌。” “一模一样!”方羽白一下子想到了叶轻眉的父亲叶道,问道:“掌柜的,你知道我父亲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关于你父亲的过去,我所知真的不多,他从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家人,也从未见过有兄弟姐妹找过他。” 方羽白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他想到叶轻眉的父亲叶道,想到他和叶轻眉骨髓匹配程度,心中忽然猜想,会不会那个叶道,就是恢复原本相貌的父亲呢?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父亲过去的事情。 “掌柜的,我父亲也在部队养过猪,后来呢?” 张老三望着天边云霞红满天,似乎忆起从前的日子,笑着道:“你父亲是个养猪好手,猪场三十六只猪都愿意听他的话,你父亲称他们为三十六天罡,这些猪按时吃饭、睡觉、排队洗澡,首长参观时,能整齐走方队,还能变换队形,将两个班的士兵冲击的七零八落。” 方羽白无法将张老三所说的人和自己父亲联系到一起,在他小时候,他爹连只鸡都抓不住,如何能让猪俯首听话! “你父亲教我习武,教我养猪,我则是负责开小灶,弄下酒菜。后来全军大比武,我和你父亲都进入了特种战队,一起执行过任务,经历过生死,和你父亲在部队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年,全国上下乱成一团,我和你父亲恰好在国外出任务,厌倦了做别人手中的工具,商量后索性诈死,换个身份从西南边境潜回国内。那时候我才十八,却没有了斗志,只想找个地方养猪,开个小饭馆。你父亲二十,却意气风发,要去京城闯一闯。我没什么亲人,就死乞白赖跟着他到了燕京。只不过我开饭馆,他做事业,除了在一起吃饭喝酒外,很少谈论各自都在干什么,只是保留心中那一份美好。” 方羽白听到此处,到是感觉张老三所说的人,性格上已经和父亲重叠在一起。 “实际上他的事业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是用铁拳打出自己的天地。那时候正赶上一波好时候,国家改革开放,搞活市场,上一代大哥被国家打击的七零八落,各方势力角逐京城,只要能在京城站住脚,真金白银唾手可得。” “我父亲会混黑社会?”方羽白挠头疑惑,在他印象中,他父亲可是个斯文人。 “会,不过我想你父亲并不是为了钱财。他没用两年功夫,就在江湖上打出来赫赫威名,却忽然有一日向我告辞离去。” “离去了?来东江了吗?” “不是,估计是行侠江湖了吧!”张老三轻笑道:“那时候港台片进入大陆,天天演什么天龙八部、笑傲江湖,你父亲的武功比之武侠片里虚幻的高手不知要强多少倍。他离开京城时曾对我说,人生寂寞如雪,要到更大的江湖中寻找刺激!” 方羽白一阵无语,“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这可是亲爹啊,连性子都是如此相似。 “你父亲离开京城后,江湖上乱象丛生,我不在江湖中,打听不到江湖事,却偶尔能听到食客谈论霸拳无双叶苍天的事情,每每那时,就是我下酒独酌之时。” “后来呢?我父亲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为什么到东江隐居了呢?” “你父亲做的最了不得的事情,就是把你婶子带到我身边。”张老三目露温柔之色,笑道:“他所做的事情太多,又没有编纂成册,我都是道听途说,你婶子知道的远比我要多。可惜了,往事也不过如此逝去成烟!” 提到柳莺莺,二人都有些黯然,还是张老三先开口,“九六年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和莺莺回到燕京,我和莺莺一见倾心,她就成了你婶子,留在了京城。而你父亲变得有些沉默,说要在东江定居。” 方羽白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来这定居,他有亲人在东江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你父亲办事,虽然看似任性而为,实则每次都有深意,东江并不是宜居城市,只可惜他从未对我说过原因。不过你父亲到东江后这里发生了一件事,别人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我猜想定然是你父亲做的。” “什么事?” “当时的东江黑社会势力猖獗,你父亲到东江后,东江一哥陈汉被人敲碎脑袋横死在别墅里,此后他的势力分崩离析,自立山门,这才有了如今东江局面。” “那我父母失踪的事情,您怎么看?” “你父亲到东江后,我们见过几次面,如是那丫头的名字还是你母亲给取的,不过我们却再也不谈论江湖上的事了。后来我出了点事情,再来东江时,你父母已经失踪。不过你婶子有一次喝醉曾说,这天下无人能威胁到你父母,除非天上之人!” “天上之人!”方羽白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道:“我婶子是和你说笑吧?这天上不过是大气层,然后是月亮、太阳、星星。难不成还有神仙不成!” 张老三摇头道:“我哪里清楚这些事情,或许是你婶子思念太深,酒后成疾。” “那您知道一枚玉佩吗?” “什么玉佩?”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那把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在婶子手里,竟然变了模样?” “昆吾神刀,你父母在京城那一段日子,你婶子最喜欢拿那把刀剁骨头,但变成那晚的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你婶子临走时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以后除了柳小妹,我不会再交给任何人。”方羽白说完这话忽然想,这把刀在母亲手里就是菜刀,在婶子手里又是剁骨刀,看来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宝器,可似乎哪里不对啊。 “小白,今后怎么办?关于秦家,我也有耳闻,岂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对付的!” “秦家暂时无虞,我有位朋友和秦家长老谈判,这件事只是个人恩怨,不会再无限制扩大。只不过秦仁有一个儿子叫秦天佑在珠峰闭关,秦家曾有一位长老断言,必然在三年内出关。他才是麻烦所在。不过我在珠峰安插了人手,一旦秦天佑提前出关,我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不会再像这一次这样没有准备了。” 方羽白说的朋友,是师尊轩辕未明修行方面的亲传弟子陆无裳。 回到东江方羽白才知道,当初秦仁跑回秦家山门却并没有在里面躲太长时间,皆因为陆无裳以青龙当代龙头的身份问话五老会,说秦仁攻击轩辕晴在先,无理寻衅方羽白在后,此事到底是个人恩怨还是家族仇怨?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如果是个人恩怨,就让个人去解决,如果是家族仇怨,那么青龙将和五老会不死不休。 秦家虽然在五老会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但却不能绑着另外四家与势力庞大,以杀人著称的青龙死磕,这不仅不符合五老会的利益,也于秦家利益不符。 不过即便如此,秦家也想偷偷出手,解决掉追至山门外的方羽白。 可秦仁回到山门后,长老出手帮其解除体内神木刺,这才发现并非普通神木刺,而是轩辕未明这个杀神所独有的真神木刺,这东西非施法之人无人能解,这个发现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方羽白出手,只能帮秦仁处理好伤势,让其留在山门内避开方羽白。 秦仁哪里肯缩在山门内,他偷偷潜出山门,欲图去珠峰寻找闭关的儿子。他知道儿子现在无法出关,但只要将方羽白引至闭关之处,到时候父子二人合力斩杀方羽白,为孙子报仇雪恨。 没想到行百里者半九十,被方羽白斩杀只珠峰脚下,暂时了结这一段恩怨。 方羽白本想问问张老三知不知道,为何父母没有传授自己修行之法,可想到事情早已过去,张老三与父母又不谈论江湖事,怕是问也白问,话到嘴边就变了。 “掌柜的,为啥你自称张老三?你不是没有亲人了吗?” “唉!” 张老三长叹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望着已经沉下去的夕阳,久久不语。(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68章 潜龙在渊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一夜暴富的传奇,每一天,也不缺少众叛亲离的故事。当一切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难免有些讽刺的意味。 方羽白万里追凶,在珠峰山脚将祸首秦仁斩杀,没想到回归东江没几天,就再次成为热门新闻的焦点。 一月二十日,大寒。 购买最新一期羽白工作室漫画周刊的人突然发现,出版商和主编竟然和上一期完全不同,原本的羽白工作室变成了陌陌工作室,原本的主编马青羽变成了主编钟陌,这让熟悉周刊的读者们大吃一惊,连忙翻看内容。 还好,周刊内容与从前并无明显出入,到是略让人松口气。 消息灵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发现羽白工作室已经悄无声息的易主了。 原本工作室最大的股东为马青羽,可马青羽突然撤资,将股份高价卖给东江名流钟鼎盛,一个以房地产起家的亿万富豪,他的儿子,就叫钟陌。 羽白工作室更名为陌陌工作室,原工作室核心人物钟陌摇身一变成为工作室董事长,原总经理陈燕因长期旷工而未履行请假手续而被开除,主编马青羽转卖股份后辞职消失,动漫运营部经理苏飞霏直接辞职,在省城动漫基地找了一份工作。至于主要作者,很多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自然没精力去管到底谁当家。 据传工作室白金作者韩维是最早的一批老人,他在公司怒斥钟陌是阴险小人,二人甚至在公司里大打出手,可最后韩维不得不屈从于早就签好的合同,继续在工作室做两年的创作。 羽白工作室易主的消息初时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很多读者看了书却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当天晚上新闻特别节目竟然是对陌陌工作室董事长钟陌的专访。 钟陌在访谈中详细说了当初创办工作室的初衷,以及所有人做出的努力。他坦言,这个工作室之所以能够发展到如今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借用了方羽白的个人影响力。但他也从多角度证实,方羽白在东江的影响力,恰恰是因为众人精心包装的结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方羽白只是文学作品中创作出来的一个人,若将工作室比喻成一条小舟,方羽白不过是站在小舟上的标志而已。 何况,最直接来说,方羽白从未在羽白工作室占有一分一厘的股份,此次更名,只是一个公司所有权的正常变更,和方羽白本人并不发生任何关系。 钟陌呼吁所有工作室的忠实朋友,现实与故事有很大差距,所有人都应该理性的看待英雄故事,学习里面坚强不屈的精神,而摒弃里面不良的糟粕。 这期访谈引起了轩然大波,网上就此事争论不休,一些方羽白的激进粉丝甚至联合起来,抵制陌陌工作室的产品,但事件另一方的方羽白并未对此事做出任何说明,粉丝们的抗争犹如无根之水,很快就没有了后劲儿。 尤其是此时恰是初高中期末考试的时间,面对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的考试,学生们累的都快成狗了,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考试卷子压了下去,至于何年何月能再被人关注,那就难说了。 可是,关于方羽白的事情,很明显不会如此收场。 羽白工作室事件刚刚过去两天,一则更加轰动的新闻瞬间传遍东江,甚至整个华夏。 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且斥资三个亿,对北城原三十六中教学用地收购改造,成为东江市传统文化基地的总部。最为震撼的消息是龙渊国术馆与华东军区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不仅国术馆学习的人有机会被选入军区成为特战队员,军区还会定期选派精英在国术馆接受武术培训。 目前,军区第一批接受培训的士兵已经在国术馆内接受培训。这样的合作方式虽不是军民合作之先河,但紧密程度却堪称为壮举。 这则消息一出,以方羽白为偶像的人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事情原委,马上精武馆易名的内幕就被挖出了水面。 据小道消息,精武馆开业当天深夜,馆主方羽白曾与不明势力在东江红桥大战,致使红桥几乎坍塌,方羽白重伤失踪月余。原精武馆法律顾问楚玉墨在授权期间几经运作,以武馆发展为由,大规模融资,将方羽白原本股权稀释,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为了精武馆最大的股权人,待方羽白回来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辛苦办下的武馆,已经成了楚玉墨的囊中之物。 “这是赤裸裸的抢劫!” 不少人听到消息后愤而拍桌,如果说羽白工作室更名,是因为方羽白付出的不够,且没有原始资本投入,可羽白精武馆却是方羽白的心血,是他一手创建的。 众人犹记当日精武馆挂牌开业时,不明身份的直升飞机,东江警局的栽赃陷害,此时联系方羽白名下的两大实业突然更名,龙渊国术馆与军方的合作,傻子也能闻到里面阴谋的味道。 方羽白被人盯上了,很可能盯着他的,是某个权力极大的高官,而钟陌、楚玉墨之流,不过是没有污点的白手套而已。 面对这样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有些沉默。 秦家,隐居在秦岭深处的神秘世家,作为华夏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即便在深山之中,关于方羽白的消息仍是第一时间呈送至家族长老会大殿上。 名为长老会,此时却只有两人,一人年约八十,状如枯枝的老人端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正闭目听着身后男子低声读诵情报。 老人听完后闭目不语,足足十几分钟后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苏家在我的压力下,将马青羽调用给方羽白的资金全部撤回,没想到我们的人没来得及动手,却让别人捡了个漏。敬城,这个方羽白是在自污,还是真的失势了?” “二长老,我看这两者都不像。”男子声音极低,但字字清晰,即便在大殿里也没有一点回想。 二长老枯木般的手掌摩挲着楠木扶手,一道道氤氲之气从椅子上蒸腾而起,如云霞翻滚,似波涛汹涌,他的声音宛如钢锉般让人心中发寒:“一个十八岁的小子,竟然追杀秦家一名七阶长老数万里,最后还成功斩杀,而我们秦家又不得不装成集体失语,这比八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还要可笑。你来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了。” 秦敬城看着满屋云霞之色,想到二长老当年的狠辣,身子不自觉的躬下两分,低声道:“八十年前,敬城不过是五岁的孩子,即便后来看到备忘录,也不敢评价当年之事。不过今日二长老所做,敬城认为是秦家最好的选择。” 秦敬城先表明了尊重二长老的立场,这才稍微抬起身来,继续道:“秦仁长老和我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最为清楚不过。他负责外门,因此最先得到消息,却没有请二长老定夺,竟然直接带人去紫霄峰抓捕秦双,害的我们几乎暴露了那个棋子的身份。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有青龙方面的保护,我们无法直接去抓捕秦双,只能徐徐图之,那方羽白于秦仁并无太多交集,说得难听点,不过是当日紫霄峰旁的路人甲……” 大殿内气温陡然升高,秦敬城心中一凛,慌道:“二长老,敬城只是就事分析,并非对同门有何不满。” “我知晓你的心思。外门主事人的位置必须要七阶,你想的那么多,不如加快修行,否则一旦天佑从珠峰归来,你就再没有一点机会。” “是,敬城明白。”秦敬城脸上的汗珠滴下,却不敢用手去抹,低声道:“秦仁长老虽修为大跌,对付一般的六阶武者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却最终陨于方羽白之手,可见我们情报中的评估与此人的真实武功修为差的太多。这样的一个年轻俊杰,却是一个默默无名之辈,这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秦仁长老所说,此子神力无双,不仅拥有轩辕未明那个老魔头的真神木刺,还能用出与我们秦家相似的火属性真气,这些也就算了,此子体内还有一股强于七阶的冰寒属性真气,这些都足以说明,其背有几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二长老沉声道:“其中有一股就是青龙,十几天前,轩辕老魔亲传弟子陆无裳曾通过渠道知会于我,但一个青龙,却不是我能忍气的理由。” “当然,轩辕老魔一死,青龙实力并不足以与我们秦家抗衡。方羽白体内的火属性真气,有可能是秦金刚那个叛徒所留,不过能在一个人体内留下八阶冰寒真气的人,唯有那个人。” “何以如此肯定?” “敬城原本只是猜测,可是看到这个龙渊国术馆,已经基本能够肯定了。” 秦敬城见二长老露出沉思之色,知道这次算是摸到脉了,低声道:“龙之腾也,必潜乃翔,潜龙在渊,二长老,您看,我分析的可有遗漏?”(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69章 平静 二长老听完秦敬城的话后,眉头紧皱,好久才开口道:“不是自污,也不是失势,唉,难道又是大乱将起吗?敬城,你去一下后殿!” 秦敬城一愣,后殿在哪?他疑惑的向后看了看,除了千百年不变的岩壁之外,那里竟然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速去速回!”二长老随手一挥,将秦敬城直接送入洞内。 洞内呜呜直响,红彤似火,扑面而来的高温似要将大殿内所有东西焚毁,二长老摸了摸金丝楠木盘龙椅,洞口无声无息的关闭,隐约中有撕心裂肺的惨嚎。 十几个小时过去,二长老坐在盘龙椅上纹丝不动,好似一截朽木,一点生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忽然间他睁开了双目,一道耀目的火光从眼中闪过,脸上闪出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唉,可惜呀,生逢大势,却如此后继无人。” 二长老声音低不可闻,不再嘶哑的声音里,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落寞,回头轻轻一招手,岩壁无声打开,秦敬城龙行虎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二长老面前,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 秦敬城没有理由不跪。 就在刚刚入洞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已经脱胎换骨,突破了六阶壁垒,成为了一直向往的七阶高手。秦敬城活了八十五年,竟然从来不知道秦家竟有这样一处地方,能让人直接突破进入七阶。他心中有敬畏,更多的是欢喜。 他从小和秦仁一起长大,武功始终比秦仁高上一线,后来秦仁犯错被关了二十年,是他为秦家尽心尽力,将外门发展壮大,没想到秦仁出关后仅用十年,就先他一步突入七阶,硬生生将外门主事人的位子从他手中抢走。 之后秦敬城被秦仁压制了十五年,现如今除了当年的本部人马,他根本无法调动外围资源,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甚至他认为自己无法突入七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中这口怨气。此时二长老助他步入七阶,那就是要将外门主事人的位置教给他,或许等二长老有一天离开,或许…… 秦敬城已经不敢多想,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二长老原本想说这样提升的并非没有代价,可看到他佟佟三个响头,又把话憋了回去,沉声道:“你不用跪我,这是秦家祖先的余荫,你为秦家做了那么多事,我又没有老糊涂,总不会让你白做。” “敬城明白,定会为家族尽心竭力,不辜负二长老厚望。” “暂时让秦家的人从东江撤出来。”二长老掏出一枚玉佩,上有九龙盘绕,氤氲生辉,看起古朴而又神秘,竟然与方羽白当日所戴的九龙玉佩有六七分相似。 “二长老,这是?” “你一向稳重,这让我很放心。不过此时有青龙咄咄逼人,叶、唐、苏、白四家蠢蠢欲动,现在又多一个不知深浅的方羽白,各方势力早就眼红我们秦家,难免不趁势做些什么,形势不容乐观。这枚玉佩是老祖当年所留之物,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秦敬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珍而重之收起玉佩,又是三个响头磕下去,在二长老的示意下起身道:“以后我们如何对待何家?” 提到何家,二长老忽然乐了,“我当年一时没注意,就让你那个妹妹与何近山好了起来,一个草莽人物,竟然能一步步成长起来,最可笑的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竟然也是我秦家最为出色的子弟,这可真是讽刺啊!” “二长老,那秦金刚真的不是……” “你就当他不是吧!十五年前何家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尤其是这次秦双的短暂出现,更验证了我的猜测。不过何家暂时不要动的好,何沉舟这个人还是很有潜力的,他成长的越快,我们在中央的话语权就越稳,这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二长老说完话犹豫了一会,叹道:“不过我们的人撤出,也不能一点条件没有,你直接去找何沉舟,必须要来芦苇村那块地,这是机密,更是命令。” “二长老,紫霄峰之战时,有血族和狼人的身影,不过都被轩辕晴斩杀干净,要不要查一查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 “自身有问题,外夷才会侵入,芦苇村那块地必须拿下来,其余事情伺机而动。你下去吧!” “敬城明白了。”秦敬城弓着身子退下大殿,再也难掩兴奋神采,身形如风,飞掠而去。 大殿内二长老摇头自语:“如果当代青龙是陆无裳,那么能御使真神木刺的方羽白又会是谁?难不成世间真的有潜龙存在?” “为什么没有呢?三百多年前若非潜龙,我秦家又怎会衰败,被叶家抢占先机。不过你竟然会让我帮秦敬城提升修为,他满脑子里都是欲望,如何能为我秦家办事。” 深幽的岩洞内突然传出声音,二长老并未有一点惊讶,只是叹道:“有欲望才能受控制,秦家如今青黄不接,禁不起折腾,若没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又怎能博得话语权。” 大殿里静了好久,那声音道:“真是难为你了,若不行,则放弃,又何苦坚持。” 二长老道:“坚持了不知几千几万年,怎能到我这里就放弃,你若真的还惦记我,不如多培养一些高手,在那面总比我这面简单得多。” 那声音道:“很难,大道如砥,善行者易,我本以为来此会寻找到更多的方法,没想到答案却在你那里。贞素,你又何苦如此!” “住口!”二长老霍然站起,声音竟有些尖利,他怒道:“你若不走,我何苦至此,万勿多言。” 砰! 二长老身后岩壁在他甩手间轰然关闭,再也没有声音传出。而他,则坐在盘龙椅上,目光冰冷如铁。 世间有那么多人在关注方羽白的事情,可他却在专心致志的坐在教室做着模拟试卷。他尽管记忆力增强了,武功变高了,可毕竟不是神仙,没有先知先觉的能力,想取得优秀的成绩,就必须付出辛苦与努力。 他坐在最后一桌,不时会有学生悄悄回头看他,有的眼神是怜悯,有的是幸灾乐祸。尽管方羽白神识敏锐能够察觉,却也装作不知道,毕竟现在整天播报的新闻都是关于他,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不敢采访询问,总要让好奇心重的同学们过过眼瘾。 姬千寻到是没有看他,不过这个女子比所有人都直接,一下课就站在了她的座位旁边。 “晚上一起吃饭?” 姬千寻的话差点没让旁边偷听的学生晕过去,外人虽然知道方羽白曾“英雄救美”,先后帮姬千寻摆脱过赵高和陆成翰的纠缠,可之后方羽白几乎没来上过学,声名鹊起如日中天,而姬千寻则是班级的乖乖女,正常上课永不缺席,从没有人将这两个人往一起想过。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姬千寻母亲去世,父亲扔下她去了澳门,这个平民校花彻底变成了冰块,对所有人都不假颜色,尤其是男人! 可此时这个冰山美女竟然主动来邀请从神坛上走下的方羽白一起吃饭,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方羽白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是一个字,行! “那好,晚上回家见。” 姬千寻扔下这句话,面色分毫不变的回到了座位上,周围的学生彻底疯狂了,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讨论起这个“家”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 方羽白实际上并不想与姬千寻发生太多瓜葛,不过他要去圣龙小区的家里找一些东西,也就顺带同意了,没想到同学门会有这么大反应,看来这世间永远如此,名人是非多,美人是非更多。 姬千寻刚回到座位,前面的赵高就来了,他人高马大站在方羽白旁边。 方羽白以为这小子是来挑衅的,扫了一眼没愿意搭理他,可赵高一开口吓了方羽白一跳。 “方羽白,我前些天在羽白精武馆学习了,昨天精武馆改名,我就退出不练了。” “赵高,我怎么不知道你去精武馆了?”方羽白确实没印象,他现在记忆超强,回东江后曾看过精武馆名册,并未发现有赵高的名字。 赵高可能觉得居高临下说话不太好,躬身屁股就撞到了旁边桌子,蹲了下来又比坐着的方羽白矮了半头,想了想还是蹲下来,低声道:“我本名赵无极,转学前得罪了厉害人,就更名为赵高,实际上身份证什么的还是赵无极。” “赵无极。”方羽白眼睛一亮,伸手就搭在了赵高肩膀,向前一拉,又借力一送,赵高蹬蹬蹬退后五步,这才站稳,站起身满脸通红,却见方羽白尽是笑意。 “果然是你,修行二十几天,就已经能初步调动精气,很有天赋啊,怎么不练下去了?” 方羽白没有开口说话,蚊虫细小的声音却响在赵无极耳边,他左右看了看,上前悄声道:“这是小说里的传音入密吗?” “哪有,别听小说家瞎说,十个有九个是假的。” “那就是还有真的了?” 方羽白捏着下巴,笑道:“如果我写,可能会有部分真实。” 赵无极双眼放光,刚要说话,上课铃已经响了,他忙低声道:“方羽白,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如果以赵无极的身份,后天考完试,我到是有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0章 旧城狂魔 赵无极一有空就回头看看,可方羽白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他心里有些懊恼,也有几分担心。放学后拦住了吊儿郎当要走的陈书文。 “你和方羽白挺要好的,他这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和他说话?” 赵无极心里认为陈书文是见方羽白失势了,这才刻意疏远,心里有些瞧不起这样的人,说话也带点火药味。 陈书文比他矮了一头,仰脖没好气道:“爱说不说,要你管。你想干啥?有话快说……” 这货把说字音调拉长,后面虽没带出“有屁快放”四个字,但意思傻子也明白。要是搁在以前,这货绝不敢这样对赵无极说话,可自从二中数学竞赛过后,赵无极像是受到什么正义的召唤,彻底转了性子,在班级再不飞扬跋扈,专心学习,到现在竟然成为年级里屈指可数的好学生之一。 陈书文这厮是典型欺软怕硬的用贱高手,对待转了性的赵无极,贱气飞扬,说话也硬了起来。 赵无极想到面前这胖子在二中曾扶着他进考场,忍住要揍他一拳的冲动,低声道:“昨天方羽白答应明天考完试和我一起吃饭,可他今天一整天没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你请他吃饭!怎么感觉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陈书文哈哈大笑,推开赵无极道:“你俩爱有啥恩怨就有啥恩怨,我可管不了,拜拜了您!” 这货甩掉赵无极,掏出手机看了半天,嘟囔道:“妈蛋的,长得帅就牛叉了,过了一夜还不够,又你妹的折腾一天,咋不把你腰累断,让你明天考不成试。” 陈书文想到从昨夜起,代表方羽白的小光点就一直停在圣龙小区里,气得不去想他,刚揣起手机,就见班主任严叶朝他招手,这厮一溜小跑过去,“老师,您找我有事儿?” “我记得你和方羽白挺要好的,他这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和他说话?” 陈书文心想老师巨,你这是和赵无极商量好了吗?问话都一样,不过面对班主任的询问,他没法像对待赵无极那样,挠头道:“老师你误会了,方羽白性格孤僻那是有目共睹,我和他从小到大都是同班,因此别别人熟了些,实际上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我和赵高走的近。” 严叶叹道:“这一阵我听过很多关于方羽白的消息,你们即便不是朋友,也是多年的同学,等你们一旦步入社会,就会知道同学之间的关系有多么难得,放假后多走动走动。” “行,我听老师的。要是没事儿我先走了。” “等等,”严叶一把拉住要跑的陈书文,“你跑什么,我还没问完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住?明天期末考试,他今天却没来上课,我得去看看。” “那小子居无定所,我也不知道。”陈书文见严叶愁眉苦脸,改口道:“不过我应该能通知到他,让他明天务必来考试,老师您就放心吧!” 严叶还不松手,陈书文叹道:“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儿?我憋不住要去那……” “我记得有一阵你和姬千寻走的很近,她父亲离开东江后,她在哪住?从来不旷课的人,今天竟然也旷课了。” “老师,您松手,我保证,今天晚上即使不睡觉,我也要把您要找的人给找到,明天让他们来考试,绝不会拉下咱班的成绩,OK。” 严叶松开了手,讪笑道:“通知到就好,你也要认真复习,别忘了,数学给你定的目标是14分。” “老师,您杀了我吧!”陈书文以听到这个分数就觉得伤心,两退一紧差点没吓尿,他飞也似的逃开,高声喊道:“这目标你留着给别人吧,我可真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你们可都和老师签了军令状的了。”严叶瞧着陈书文的背影嘿嘿直笑,他接手高三二班之前,本以为这个班级出了个爱折腾的方羽白,很容易把班风带坏了,没想到自他接手后,方羽白就基本没来过教室,而以前调皮捣蛋的学生都像是转了性子,埋头苦学,成绩蹭蹭上涨,今年期末只是明年冲锋的预演,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明年的高三二班,一定能成为四中状元班。 陈书文逃出了学校,寻思了半天,还是转头去了圣龙小区,嘟囔道:“哥偏要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七次郎的存在,说不准还需要哥叫救护车哩!” 这货报着不良心思到了圣龙小区方羽白旧宅门口,咚咚咚敲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开门,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绿色的光点一动不动,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方位,但确是在附近无疑。尤其是光点是绿色,说明方羽白的生机正常,不是偷偷死在某处。 “妈蛋的,有这么激烈吗?还不给哥开门了。”陈书文不信邪,对着防盗铁门不停的敲,声音直冲六楼。 住在隔壁的那户人家是苏飞霏大姨,八月份的时候,江南雪对方羽白进行柔韧性地狱训练,撕心裂肺的声音曾引起她的不满,她曾敲开方羽白家门要来个泼妇骂街,没想到被江南雪拿着***恐吓一顿,再不敢炸刺了。 后来方羽白与冷凝雪、楚绯红又在家里练了两个月的武功,整天霹雳乓啷响个不停,苏飞霏大姨也没敢再敲门,只能咬牙切齿的扎扎小人,在家暗骂几句小贱人。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苏飞霏大姨甚至已经忘记当初被恐吓的心情了,听到陈书文敲门敲个不停,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打开自家房门,骂道:“要死了,敲这么大声还让不让邻居休息了!” 方羽白并没有和陈书文说过苏飞霏的事情,因此陈书文也不认得苏飞霏这个势力的大姨。他歪着头看了看这个说话没好气的老女人,转过头继续敲门。 “哎,你耳朵聋了,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苏飞霏大姨上来就拽陈书文,却没料到这小胖子脾气还挺大,胳膊一甩,挣脱了她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我又没敲你家门,你出来咋呼啥。”陈书文敲不开兄弟的门,又被泼妇又骂又拽,心里不爽,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小逼崽子你在这敲门扰民,我动手怎么了,我动手怎么了……”苏飞霏大姨一下一下推着陈书文,她刚刚在陈书文甩胳膊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小胖子嘴上挺横,可缩手缩脚一看就不厉害,估计打架也不咋的,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可惜陈书文的脾气和方羽白差不多,遇软则软,遇硬则更硬,他被这泼妇推的急了,用力反手一扒拉,直接把她推了个跟头。 苏飞霏大姨没料到这胖乎乎、白净净的小子还敢还手,她呜啦一下子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一边挠一边哭喊:“你他妈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陈书文虽然才一米七多点,但比苏飞霏大姨还是要高出挺多的,对付一个老娘们撒泼还真不算什么,趁着苏飞霏大姨双手乱舞的当口,一只右手就掐住她的双手,伸着左臂顶住她的脖子按到了楼道墙上,恶狠狠道:“别他妈和我扯这个,惹急了小爷揍不死你。” 只可惜他过于白胖,装着发怒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苏飞霏大姨车开嗓子喊:“非礼啊,强奸啊!有**非礼啊,小宇,快出来救救妈?” 陈书文左臂压着苏飞霏大姨半个胸,感觉到鼓鼓囊塞的一团,再看看这泼妇的一脸横肉、劣质的口红、刮光的眉毛、发着油光的粗脖子,心里一阵膈应,差点没反胃吐了。 下意识的松开一支手,可这泼妇刚一腾出手就要抓他的脸,此时再想用一支手抓两只手已经来不及,只能用双手将泼妇双手高举按在墙壁上。 苏飞霏大姨双手被按,伸出粗腿已经踢向陈书文的裆部。 “你妹的,这要是踢上还了得,小爷的传家宝绝逼要被踢碎!” 陈书文毫不犹豫的伸腿岔开泼妇双腿,腰部一挺,双手用力,全身顶了上去,不再让这个泼妇再有伸手踢腿的机会,张口怒道:“我让你踢,你到是踢呀!” 他和泼妇在这撕吧,听到楼上有声音,抬头见有人好几个男女站在楼梯向下看,其中还有个十六七岁,满脸青春痘的小太妹捂住双眼尖叫,好似生怕看他一眼就要失去贞洁一般。 陈书文心中叫苦,略有失神,苏飞霏大姨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耳朵,陈书文虽然心里膈应,却也没有办法,侧头顶住泼妇的脖子。 现在,他的整个人,除了关键点外,已经基本上和这个泼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贴合。 陈书文,他已经彻底凌乱了。 一个留寸头的的青年从屋里伸出个头来,估计就是苏飞霏大姨喊的小宇。他手里拿着手机,肩膀上耷拉着耳机,估计刚刚是戴着耳机打电话,所以出来晚了,此时看到陈书文和老妈的姿势,还有小胖子略有迷醉的小眼睛,嘴巴张的能塞入个鸡蛋,眼睛都直了,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擦,好重的口味。” 苏飞霏大姨正在和陈书文斗力斗勇,没听到儿子说的是什么,怒喊道:“小宇,帮妈打死他!” 小宇从震惊中被老妈喊醒,揣起手机,一步冲了出来,抬起飞脚踢向陈书文侧腰,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死**,你敢非礼我妈?我踢死你!”(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1章 功夫 陈书文眼看着青年冲了出来,心道苦也,哪是小爷要非礼你妈,现在摆明了是你妈,逼着不让小爷松手啊! 他用力想向后退两步,可苏飞霏大姨铁了心的要和他死磕,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就等着儿子一脚踢死这个死胖子。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小宇踉跄向后跳出三步,被楼梯绊着摔倒在地。 一个最少四十四号的大脚缩了回去,来人很轻蔑的用手在裤腿上掸了两下,伸手揪住苏飞霏大姨的衣领,拖拽着就扔到了她家,又对着倒在地上的小宇道:“滚回去,再敢出来,我废了你一条腿。” 小宇现在半天腿都麻酥酥的不能动了,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妈,这是个高手!” 苏飞霏大姨听到儿子说高手,立马就软了下去,他儿子拜在奇人门下一年多,被儿子说成高手的,那定然是她暂时惹不起的了! 不过这口恶气怎能咽下,苏飞霏大姨咬牙道:“那天来的你师兄弟们,不是还没离开东江吗?打个电话过来给你报仇。” 小宇有些为难道:“我拜师时间一年,孝敬师傅的钱还不到三万,一直都是外门弟子,只学些粗浅的功夫,那几个人名为师兄,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咱们出头。” 苏飞霏大姨想了一会,从里屋翻箱倒柜拿出张存折,“小宇,这里有五万块钱,你先把他们叫来,帮咱们出了这口恶气,晚上安排到锦绣大酒店,等明天妈就去你小姨那把房子卖了,到时候让你好好和师傅学武,可留着点心眼,别像新闻里报的方羽白那样傻。” “妈,你把小姨房子卖了,她和飞霏姐姐住哪?” “租房子呗!她们有钱就买下来,再说,卖完房子,我又不是全拿走,会把她们那份给她们。你的发展最重要。” 小宇欲言又止,这几年他痴迷于学功夫,托关系找门子,真让他幸运遇到了高手。可这世间没有白给的午餐,从拜师到现在花的钱比上大学都多,可师傅并没交几手真功夫。 前一阵他听说东江出了个传奇人物方羽白,武功几乎天下无敌,且开了武馆学费超低,只认资质,绝不藏私,他就动了心思,和师傅请假回家省亲,顺道看一看方羽白是否名副其实。同门的几个师兄弟听说他家在东江,非要跟着来看看,实际上来看他家是假,蹭车票、蹭吃住,蹭旅游才是真。 “你快点打电话呀!不能饶过那个死胖子,竟敢非礼你妈!”苏飞霏大姨让儿子快点打电话,她则拿起固定电话,给老公打电话哭诉。 小宇之前带着耳机打电话,不知道事情始末,出去后亲眼所见,胖子**连五十岁的老妈都不放过,又是亲脖子,又是抓腿,看情形若非老妈及时喊人,保不齐就发生了什么,他虽不愿与那几个师兄弟过多接触,但有为首师兄已经修出真气,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为了给老妈报仇,只能忍辱负重了。 且不说苏飞霏大姨母子俩在屋内商议,陈书文满脸臊红,朝楼上看热闹众人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和泼妇打架吗?你,说你呢,那个满脸青春痘的……你捂着眼睛干嘛?” “妈呀,**盯上我了!”小太妹尖叫一声,蹬蹬蹬几步冲到楼上,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喀嚓喀嚓似乎将所有锁都关上了,听的楼道里的人目瞪口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不明事理,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低声道:“小伙子,那家女人太泼辣,老公手底下还有些人,惹不起,你快走吧!” 陈书文感动的差点没哭了,忙道:“谢谢大爷提醒,流氓好惹,泼妇难缠,我还是先撤了吧!” 众人散去,陈书文转头要走,却被赵无极一把搂住脖子,“我帮你挡了一脚,你连话都没有就要走。” “不然怎地,施恩不图报,你还想让我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吗?大哥,你没听说这泼妇老公手底下有人,咱们明天就考试了,我一百多斤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咱后会有期。” 陈书文一矮身脱离了赵无极的胳膊就跑出了楼道,却猛然听到一声尖叫,门外一人将楼道门咣当关上了,让他和铁门来了个亲密接触,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忙仰头捏着鼻子。 楼道门又被人从外面拽开,一女子白衣如雪,冰身玉肤,凝脂欲滴,眉目间尽是歉意,“抱歉,你刚刚冲出来,我……” “你什么你,磕死我了……”陈书文感觉鼻血应该止住了,却看到赵无极一脸惊艳神色,稍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老相识,只能自认倒霉道:“天啊,怎么是你,飞霏姐,没啥事你怎么来这了,专门为了磕我鼻子的吗?” “陈书文,你仰着头我还没认出来你,真是抱歉,刚刚下意识的以为是坏人,就把门关上了……”苏飞霏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陈书文擦鼻血,看到陈书文身后紧盯着自己的赵无极,心里有些不悦,却碍于陈书文的面子,问道:“这位是?” “路人甲,旧城真正的**,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家伙,你不用管他。”陈书文拉着苏飞霏出了楼门,悄声道:“小白让你来的吗?” “小白也在这吗?今天周五,我放假休息,来看看姬千寻。”苏飞霏小声道:“那个路人甲,不会是以前追求千寻的人吧?” “就是,泡泡糖一样,黏的不行。咱俩先走,把他甩掉。”陈书文擦干净鼻子和手,拉着苏飞霏就要走,却见四辆面包车涌入小区,直奔这里开来。 “我去,来的这么快。你先走,装成不认识我!”陈书文面不改色转身走到楼道门口,坐在小区凳子上,看也不看苏飞霏,他此时比较男人,要牺牲自己,换取苏飞霏的逃跑。 可四辆面包车却停在了苏飞霏面前,从里面跳出二十多个拿着木棍铁棒的年轻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摇下车窗,对苏飞霏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欺负你大姨的人了吗?” “欺负我大姨的人!”苏飞霏疑惑的看了眼陈书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个胖子,兄弟们,揍他。”秃顶男子朝众人一挥手,一群人举起武器朝陈书文奔去。 陈书文没想到苏飞霏和来人竟然认识,这下心中没有顾虑,撒丫子就往回跑,边跑边喊:“赵高,快出来,我告诉你方羽白在哪?” 楼道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陈书文一头钻了进去,后面的年轻人也要跟着冲进去,却嘭的一声倒飞出来,撞翻了紧跟在后面的四个人,五人哼哼唧唧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赵无极慢慢的从楼道里走出,看着拿着各色武器的二十多人,轻蔑道:“你们这样的人,来多少,我打多少。不服气尽管冲上来。” “丫的装逼,揍他!”秃顶男人拎着个铁棒就冲了上去,周围人见他如此勇猛,也都一窝蜂的冲向赵无极,却谁都没注意,老大离赵无极比他们远多了,恶狠狠的跑了好几步,已经气喘吁吁的慢了下来。 赵无极双手有些微颤,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曾经年少,凭借人高马大和家里多金,所做之事无非是捉弄老师、欺辱同学、吃喝玩乐,牛逼轰轰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后来在方羽白手中吃了暗亏还有些不服气。数学竞赛那次,他眼见姬千寻被坏人带走,却没有与人一战的能力,若没有方羽白,很可能发生令人痛心之事。 自那以后,赵无极一下子成熟了起来,他算是明白了,以前的行为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越是张狂,越显得自己很lo。所谓地位、金钱、学识,固然能让一个人看起来高大上,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有扛起天塌的能力,有捅破天的勇气。这样才能在所有依仗都靠不住的时候,能用自己的力量,破除前方的困难。 元旦时,赵无极去了羽白精武馆,亲眼见识了方羽白抬手间幻化出火焰巨掌抓住直升飞机的一幕,心中震撼程度无以复加,偷偷挤到前台报了名,要学习真正的功夫。 可没想到修行还不到一个月,羽白精武馆就被小人用卑鄙手段夺走。 尽管教练没变、场地没变,可这不符合他的审美,索性收起东西离开了精武馆,想要做方羽白的追随者。 都说朋友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你的逼格。赵无极现在是相信了这句话。 他还没有正式开口和方羽白说话,只不过刚在追寻偶像路途上迈出一小步,人生就已经如此精彩,真的好期待今后的日子! 木棍迎面敲来,简单,一拳迎上去。 棍碎。 持棍之人倒飞出去。 铁棒横腰打来,简单,一脚提过去。 棒弯。 挥棒之人虎口崩裂。 赵无极打架从来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在他眼里,这二十多个青年力量一般,速度很慢,恰好成了给他练手的拳架子。(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2章 奇葩泼妇 秃顶男人带来的人没在赵无极手下支撑两分钟,一个个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大身后,他们彻底怕了,想不到世间还真有这种猛人,能一挑二十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赵无极双腿不丁不八站立,双目微垂,背着双手,好似一代宗师。实际上他也不好受,这种猛烈的打法虽伤人,也伤己,藏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红肿,脚背脚底也麻酥酥的很不好受,正在集中精神,试图调运周身气血,尽快让受伤部位恢复正常。 秃顶男人双股颤颤,他想逃走,可面前这个强壮的学生正堵在他家门口,能往哪走? 苏飞霏很合时宜的上前,高声问道:“大姨夫,这里面有误会吧?这两个人是我学弟,跟大姨八竿子打不着呀!” 秃顶手下能有二十多号马仔,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夯货,此时明显不如人,有了台阶马上就能抓住。 “你大姨那人能咋呼,呼天抢地的把我喊回来了,我还没问过她,你等等,我去问问你大姨。” 赵无极稍稍错身,秃顶男人小心翼翼的过去,一开楼门,见儿子小宇已将那个胖子反手按住,正押着出来。 秃顶问道:“儿子,是他?” “是他,刚刚要非礼我妈。” “我非礼你妈!小子,你眼睛瞎了就算了,还侮辱我眼睛瞎。”陈书文抬头,不小心扫了一眼牛逼轰轰的泼妇,满脸油光那个酸爽,有那么一瞬想死的心都有了。 秃顶男人一巴掌敲在陈书文脑袋上,他虽然不相信这个白净的小胖子会非礼自己那个真正的糟糠之妻,可这小子说话太气人,变着法子骂他眼睛瞎呢。 “你放开他!”赵无极要上前去救下陈书文,却忽感脚下有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陈书文眼中偶现精芒,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被外人所觉。 “小子,你很能打,不过也总得讲理,这小子想非礼我夫人,我总不能这样就算了。” 陈书文刚要说话,却被小宇一巴掌抽在脸上,苏飞霏忙上前将拉开小宇的手,把陈书文扶起来。“小宇你别打人,大姨,大姨夫,他是我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飞霏大姨手掐水桶腰,指着苏飞霏道:“他刚刚要非礼我,整幢楼的人都看到了,那还有假,你说你个丫头,现在没人管教,看看都坠落成生么样子了,现在是你亲大姨被旧城**袭击,你不帮亲总的帮理吧,怎么替这个旧城**说话。” 苏飞霏听到“旧城**”四个字,才想明白过来这个胖子为什么之前会说“路人甲”是真正的旧城**! 陈书文上上下下将大姨瞧了个遍,奇葩大姨跳着脚要冲上来挠他,吐沫星子能像下雨似的喷个不停,嘴里怒喊:“你这个旧城**,还敢看老娘。老娘抓花你。” 小宇忙拉住老妈,秃头深感丢人,侧身把脸上吐沫抹去,不动声色的退后好几步。 陈书文刚刚在楼道里被小宇打了一拳,经过连番折腾本就不舒服,又被奇葩泼妇吐沫一喷,心中厌恶再也忍受不住,推开苏飞霏俯身狂吐不止。 秃头带来的马仔虽然被赵无极揍得鼻青脸肿,但面对这一幕仍是忍不住笑。事情原委虽然还不明朗,但所谓的“**”看到欲图“侵犯”的对象,都吐成这样了,也没啥好继续下去的。 “你们都散了吧!小宇,和你妈回家!”秃头面子过不去,板着脸让众马仔回去,自己转头先进了屋。 “段天,你这是干什么,你得为我出气呀!” 此时天已经黑了,之前全武行大战声势很大,但速度太快,楼上的人只当外面发生了冲突,此时大姨撕心裂肺的叫喊,这才知道有热闹可看,含蓄的站在窗帘后向下看,有两个大胆的小年轻,已经公然下楼观赏闹剧了。 苏飞霏大姨是典型的泼妇,她根本不怕人多,甩开儿子的胳膊,扯着嗓子喊道:“诸位街坊邻居刚才都看到了,这个胖子**刚刚在楼道里想非礼我,大家帮我把他抓起来送派出所去。” 小区里人大多都知道这个奇葩泼妇,没人应声,小宇脸面却没老妈那么厚,被人看着觉得臊得慌,他学过功夫,捏住老妈脉门,就要拉回家里。 “哎呦,阿姨,您这是骂谁呢?” 就在这当口,传来这样的问话,三个年轻人从不远处走来,几步就到了跟前。 为首之人身穿唐装,满面笑容,扯开小宇的手,笑道:“小宇,怎么还将功夫用到自家人身上了。” “师兄,我刚刚没了解情况。” “别说了,这三人就是欺辱阿姨的人吗?我若连自家师弟的事情都管不了,以后也别在行走江湖了。”师兄不容小宇分说,向前稍微一站,恰好面对陈书文、苏飞霏、赵无极三人。 “咦,这位美女也是**一伙的?” 苏飞霏白衣似雪,娇容如玉,眉目间隐约可见忧色,如一朵摇曳在寒风中的梨花,惹人怜爱。师兄看到苏飞霏,只觉眼前刷的一亮,竟再也挪不了视线了。 “师兄,她是我表姐苏飞霏。这事儿是个……” 小宇还没说出“误会”两个字,就被师兄打断,“这事儿师兄帮你做主了,你带阿姨往后些。苏小姐,既然都是自家人,还请过来。” 师兄笑面和煦,上前要拉苏飞霏手臂,没想到苏飞霏巧手一翻,不动声色退后两步,竟然躲过了他的一抓。 “咦!” 师兄非常惊讶,他这一抓看似简单伸手,但速度却是很快,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可苏飞霏竟然很轻巧的躲了过去,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个练家子,这更提起了师兄的兴趣。 “苏小姐无需害怕。” 师兄嘿嘿一笑,已经又上前一步,出手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在黑暗中带起一溜残影。 赵无极错身上前,抬手抓向师兄手腕,却不料师兄手腕传来一股巨力,震得他五指发麻,双腿轻颤,蹬蹬退出两步。 师兄哈哈大笑,抢身上前,一掌推在赵无极肩膀,直接将赵无极八十多公斤的身体推飞跌出,翻手再次朝苏飞霏抓去。 没想到赵无极大喝一声,翻了个跟头稳住身形,左脚用力踏在地上,身形如电,右腿急速弹出,踢向师兄的右臂。 赵无极这一脚力量极大,因急速而带动的气流,激荡得空气劈啪作响,苏飞霏站在在侧面,也感觉劲风如针刺,更别说正面的师兄了。 “呦,战斗力不行,却属癞皮狗的。” 师兄眼中精芒闪现,左手在赵无极脚面轻轻一拍,足下一扭整个人已经借力避开了这凌厉的一腿,欺身到了赵无极身侧。 “中!” 他轻喝一声,心意所向,体内气力相生,发于脚、撑于腿、冲于胯、拧于腰、送于肩,肩膀助力右肘,已经狠狠的击打在赵无极的胸口。 咔嚓! 赵无极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又一次飞了出去,可师兄并没有收手,而是伸手抓住赵无极的右手脚踝,劲力一冲,将他远远甩出十几米,跌在地上,用力爬了两次都没起来。 师兄转头对苏飞霏大姨道:“阿姨,这样做你还满意吧?一会我们师兄弟会将他和这个胖子扭送到派出所。” 苏飞霏大姨虽然是个刁蛮泼妇,但抓着陈书文等人不放,不过是想撒撒气,在街坊邻居面前长点连,操作好了还能弄出点钞票来,可没想着要把人打吐血。 面对师兄这个猛人的问话,她心里还是惧怕的,茫然的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到,这师兄问话的目的,估计是让自己当证人,以防警察追究他的责任,这岂不是巴结高手的好时候!忙开口道:“满意,阿姨太满意了,这些小色狼,就得好好揍一顿,一会咱们一起把他们送到派出所。” 小宇在后面使劲儿拽了一下老妈的衣服,眉目间尽是忧色。 陈书文悄悄后退两步,弯腰在垃圾桶边上拎起一块酒瓶子。 师兄见状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怎么着,还想打我一瓶子?” 陈书文摇了摇头,又退了两步,一瓶子朝方羽白家玻璃砸过去。他扔瓶子很准,穿过防盗窗空隙,将方羽白朝阳卧室玻璃砸碎,竟有一股寒风从窗户内往外吹出,在场众人无不被冻得哆嗦一下。 陈书文拍拍手上的灰,昂首挺胸道:“我看这家人不顺眼,就是想砸玻璃,说好了,打可以,别打脸。” 师兄朝两个师弟使了个眼色,一人揪住陈书文衣领,左右开工,劈啪开始抽脸,没四个耳光就打成了猪头。另一人去拎起失去抵抗力的赵无极,扔到苏飞霏大姨脚下。 “小宇。”苏飞霏朝小宇使个眼色,让小宇说话。却不料师兄身形一闪,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出三分,伸手已经握住她的右手,一股沉重的气劲从其身上冲出,压得她无力反抗。 “阿姨,走吧,我们去警局报警。” 师兄拉住苏飞霏的胳膊,朝围观众人笑道:“都散了吧,街坊邻居们感兴趣的可以和我们去派出所。” 华夏人多年来养成习惯,喜欢看麻烦,而不愿惹麻烦。 师兄此话一出,人群哗啦一下散去,只剩下一个穿着破旧黑色风衣,带着墨镜,背着旅行包的纤瘦女子,恰好站在路中间。 女子很不情愿的放下旅行包,摇头叹道:“我劝你最好拿开你的臭爪子。”(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3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师兄左手拉着苏飞霏的手,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这个既堵住路、又出言不逊的女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黑色矮腰马丁靴配上紧身牛仔裤,将双腿映衬的修长挺直,高领黑色针织衫包裹住玲珑身段,一身黑衣黑发,衬得肌肤白嫩如雪,更添几分遐思。 有些破旧的风衣说明此女长途跋涉来此,虽有些颓然之意,却让女子有一种经过风刀霜剑后的成熟,给人大气磅礴之感。 如此女子,在师兄眼中,简直如天人。 师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嘴角上翘,打心眼里高兴起来。这一趟东江真的没白来,竟然接连遇到两个如花美女,还都是主动撞到枪口之上,这年月虽不兴**了,但只要有瓜葛,随意耍些手段,想要的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女子见师兄眼神飘忽,专挑身上特殊部位紧瞟,似乎多看一眼就能把自己衣衫扒掉一样,她冷哼道:“看来你不只耳朵聋了,脑子也傻了。” “姑娘说笑了,我不仅耳朵没聋,脑子更好的很,不过无论是耳朵还是脑子,都没我的眼睛好,竟然能在此见到姑娘……” 师兄还待贫嘴,忽然间感觉到眼前一黑,一股让自己心悸的气息迎面而来,他大叫一声,甩开苏飞霏的手臂就向后飞退,第一步退出三米,将两个师弟撞开,第二步退出五米,将苏飞霏大姨撞得跌出四米多,待第三步要继续后退的时候,双眼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整个人倒飞出十米,连着翻了两个跟头,轰的一声将围墙踏了一个大洞,翻身落回到地面。 “这次你眼睛还好吗?” 女子在师兄双眼上各砸一拳,闪身又站回了原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纸巾,擦拭拳头上沾染的污血,然后随手一甩,分毫不差的扔到十几米外的垃圾桶里。 师兄两个眼珠子差点没被这女子打的冒出来,眼眶爆裂几个大口子,头晕目眩,勉强站立,却也晃晃悠悠。 小宇扶起了老妈,被师兄撞飞的两个师弟也顾不得抓着陈书文和赵无极,跑到墙边扶住师兄,低声问,该怎么办? 师兄心中惊骇莫名,黑衣女子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很像练过几天功夫就妄想做女侠的世家子弟,看年岁也就二十多岁,即便会武功,也不会有多强。他本想着先口花花打打嘴炮,然后露一手武功,结一下缘分。哪曾想风衣女子出手如此凌厉,他甚至都没看清女子如何出手,就被闪电般的两拳打飞。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女子出拳打在双眼时收了力量,否则这两拳不说把脑袋打爆,一双眼睛铁定保不住了。 面对如此强敌,师兄再也没有微笑下去的底气,低声对师弟道:“跳墙、快跑。” “我劝你们最好别跳墙,墙那面现在可停着一辆警车。” 师兄耳中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被神秘女子打裂的眼角像吹了气一样爆开,鲜血漫入眼睛里让他以为是瞎了。 “是谁,有种你站出来!”他发狂似的大吼两声,这才发现双眼还能视物,双臂一震,拽着两个师弟跳上墙头,墙后果然停着辆警车。 两个警察在马路对面的小酒馆里吃饭,见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拽着两个惊慌青年站在墙头,忙撂下筷子分奔而出,却不料那满脸鲜血的男子如袋鼠般纵越,几个起落就消失小巷里。 “妈的,快问问有没有人报警,我过去看看怎么了!”为首警察纵身往墙上跳,可墙实在太高,他肚子又太大,只能骂咧咧开着车,从远处绕到小区里。 苏飞霏大姨被师兄撞飞出去,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但这一系列的变故太过骇人,小宇扶着她进屋她也没敢再炸刺反对。 神秘风衣女子左手拎着旅行包,右手扶起陈书文,咯咯笑道:“怎么样,被打成猪头不影响走路吧!” 这女子笑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又略带几分调侃之意。 陈书文仔细瞧着她的容貌,有几分一线明星的长相,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如翦水,潋滟迷人。 他有个毛病,看到陌生的漂亮女子就紧张,一紧张就说不出来话,再加上他脸被打肿了,吱吱唔唔半天,愣是只蹦出个你字,无奈叹了口气,起身去扶赵无极。 赵无极之前与师兄对了两招就被打的吐血惨白,既然与人打架,就做好了被人怒揍的心里打算,可那个师兄实属笑面虎,不仅一肘打断了他的胸骨,还在扔出他的瞬间,冲击真气将他右踝捏断。 陈书文看了下赵无极的伤势,皱眉道:“他伤的很重,得去医院。” 神秘女子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书文,“这是方羽白家钥匙,你们先进去,警察快来了,我应付一下警察。” “你认得小白?”陈书文对方羽白身边的人基本都认识,竟然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女子,他疑惑道:“竟然还有他家的钥匙?” 神秘女子笑道:“在国外我们是朋友,对了,他没在这里住吗?谁把玻璃打碎了?” 女子说是方羽白国外的朋友,陈书文想了想也就释然,自从方羽白去索莱托德给何莲报仇后,就变得更加神秘,对所做之事讳莫如深,很少有人知道全部,再说,凭那货的女人缘,认识几个高手美女也不算什么。 他挠头道:“那小子就在家里,可不知怎么了,竟然怎么都不出来,玻璃是我刚刚砸碎的……” “你被打成这样也没出来?”神秘女子疑惑的看了眼卧室,可惜厚实的窗帘挡的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陈书文三人刚进楼道,警车就开来了,陈书文却拉着二人没有进屋,而是趴在门缝偷看。只见神秘女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递了过去,又悄声说了几句话。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电话打了两分钟,恭敬的将小本子还给了神秘女子,还敬了个礼,上车掉头离开。 “妈呀,是华夏政府的人?还是国际刑警呢?”小胖子黑客出身,心里七上八下,这以耽搁,神秘女子已经走到了进前。 “总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好猥琐……”神秘女子说话毫不客气,不过她声音清脆动听,听不出来是调侃还是不悦,到让人提不起脾气。 她从陈书文手里拿过钥匙,当先开门进了屋。 屋内那股寒气已经散尽,但一股灼热的气息却迎面扑来,神秘女子眉头一皱,快走两步先看两个朝阳卧室,没有方羽白,忙转头到了北面卧室,一推门,竟然反锁着。 神秘女子侧耳细听,竟然在门内听到两个人的呼吸,柳眉倒转,怒道:“方羽白,开门!” “稍等,稍等!马上,马上!” 方羽白的声音有些焦躁,翻箱倒柜也不知在干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方羽白才打开房门,只见一陌生女子站在门口对自己怒目而视,身后站着瞪大眼睛的苏飞霏,在后面是幸灾乐祸的陈书文,他听力超群,自然知道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个受伤的赵无极。 这货穿这个大花裤衩,光着膀子露出健硕的肌肉,脚下一双拖鞋千疮百孔,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似的。 神秘女子双目氤氲,似有降下暴雨之势,却没有投入方羽白的怀抱,而是猛地推开方羽白,一步窜入屋内。 方羽白一怔,忙回头去拉她,却不料苏飞霏也闯了进来,陈书文刚要跟进,苏飞霏一声尖叫,突然回身一掌将陈书文推了出去,挥手将房门关上。 “哎,别关门啊!我什么都还没看到呢!”陈书文跳着脚怒喊,卧室内却死一般的寂静,没人理他。 “重色轻友的混蛋,谁搭上你都不会有好事儿,哥刚清静清静,这次又被人打成了猪头,这次让你不死也脱层皮,哥不陪你玩了,省着姓楚的又埋怨我。”陈书文趴在门缝说完话转头就走,要扶起沙发上的赵无极去医院,却突然听到方羽白在耳边说:“兄弟,不是我不出去救你,我也刚刚苏醒过来,你先走,留下赵高,这小子本名赵无极,你回去查他八辈祖宗,他很不错,值得一交。” “传音入密,你小子还真练成了!”陈书文嘟嘟囔囔的话外人很难听清,他对赵无极道:“你小子脑袋蒙了猪油,非要找方羽白,这次要是落下个残废,瞧你以后还得不得瑟。” “残废不了,我现在能感觉得到。”赵无极神采奕奕,他能清晰感知自身血脉运行情况,那个师兄或许想弄残他一条腿,可是在关键时刻,却从丹田涌出一股微弱的力量,抵挡了一下,现如今虽然伤的很重,但对于武者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还不枉我在二中扶过你,你小子,是条硬汉。”陈书文拍拍赵无极的肩膀,出了方羽白家。 “我一直没忘记过。其实你也不是孬种。”赵无极看着陈书文胖乎乎的背影,心中如此想到。 陈书文刚打开楼道门,忽然身后房门开了,小宇探出个脑袋,轻声道:“那个,那个胖先生,咱俩能谈谈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4章 火里种金莲 “胖先生!你才是胖先生,你们一家都是胖先生。” 陈书文揉着肿起的双颊,感觉牙齿都松动了,本来心里就有气,又被始作俑者叫做胖先生,嘴里哪还有好话,怒道:“谈什么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医药费拿来先。” “医药费好说,我正要带我妈去医院,咱们一起去,晚上吃个饭,洗个桑拿去去乏。” “滚蛋,洗个毛线,别拿这么幼稚的东西贿赂我。”陈书文嘴里说的挺凶,脚步却没挪动,盯着小宇的双眼看了好半天,板着脸道:“专车接送、法国大餐、天上人间。” “成!”小宇连忙跑出来,像扶着老佛爷一样扶着陈书文,“您先进屋等等,专车马上就到!” 陈书文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哥叫陈书文,记住了,哥这不是胖,是健硕。” “记住了,陈哥,我叫段子宇,您叫我小宇就行,里面请。” 小宇这些年四处拜师,苦累都受过,不说阅人无数也差不多,陈书文说话不客气,却没有他师傅、师兄那种骨子里盛气凌人的味道,即便骂咧咧,也让人感觉到善意,他相信,从陈书文身上,一定能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且说神秘女子和苏飞霏先后闯入了北侧卧室,苏飞霏看到屋内状况,尖叫一声关上了房门,而神秘女子则是挡在只穿着一件宽大男士衬衫,露着白生生一双长腿的姬千寻身前。 姬千寻面色羞红,低头不语。方羽白满脸无奈,不知从何说起。 苏飞霏尴尬的不知道该待着还是出去,而神秘女子根本没管身后的姬千寻,只是对方羽白怒目而视。 房间内气氛凝重压抑,好似即将爆炸的火药库。 对,确实好似要爆炸一般,或者说,这里已经发生过爆炸。 房间内除了墙角剩下烧成一半的转角柜外,只有遍地飞灰,和乱七八糟的脚掌印。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飞霏自关上门后,就感觉房间内的温度直线上升,而热力的源头,竟然来自于姬千寻和那个神秘女子。 方羽白叹了口气,要举步上前,却被神秘女子伸臂拦住,“不许看,不许过去。” 方羽白摊手道:“姑娘,我感谢你救了我的朋友,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你说你来这捣什么乱啊!” “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神秘女子犹犹豫豫道:“我从昆仑山来,你再说你不认识我!不许过去,就是不行。” “昆仑山!”方羽白仰头无奈道:“姑娘,别说你从昆仑山来,就算你从天上来,我也不认识……啊!你从哪来?” 神秘女子咬着嘴唇,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万里迢迢来找你,你却……” 女子伸出纤白手指,指着方羽白大花裤衩子和破烂拖鞋,又侧头看了看身后姬千寻的白腿,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子了。 方羽白面色不停变换,好似霎那间经过了春秋四季,人生百年,他猛的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神秘女子紧紧搂在怀里,仰首闭目,久久不语。 神秘女子略一挣扎,也靠在了他的肩上。 姬千寻神色黯然,拽了拽衣角,却遮不住裸露的长腿,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飞霏却被眼前一幕弄懵了,这个神秘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方羽白失散多年的兄妹?还是幼年指腹为婚,此时投奔夫家的准妻子? 没容苏飞霏天马行空太久,神秘女子缩肩一抖,就从方羽白怀抱中脱身,微怒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羽白叹道:“说来话长,你们俩要不先回避一下,我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行!” 苏飞霏和神秘女子一起开口,互相看了一眼,转向方羽白。 “到底怎么了?” 两人竟然又一起开口,说出同样的话,彼此看了一眼,火药味十足。 “飞霏姐,你们还是先出去吧!事情很麻烦。” 一直闭口不语的姬千寻开口了,她满面羞红,推着苏飞霏出门,双手温度奇高。 神秘女子一把拉住苏飞霏,往门上一靠,死死盯住方羽白,不容置疑道:“你说出来,咱们共同想办法。” “你俩不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咋呼,谁要是敢尖叫,定斩不赦!”方羽白恶狠狠的朝二人比划,转过了身子,背对二人。 方羽白这么一说,苏飞霏到是有些心虚了,不过神秘女子把胸脯一挺,哼道:“我什么还没见过,想吓唬我出去,门都没有。” “好,那你们就看着吧!” 方羽白背对二人,默默的脱掉了大花裤衩,姬千寻早已知道是这样,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你,你耍流氓!” 神秘女子眯着眼,指着方羽白开始尖叫,却被苏飞霏捂住了嘴,“你答应过他的不尖叫的。” “可我没让他脱衣服呀!” 神秘女子用手捂住眼睛,却留出缝隙,偷偷去瞧方羽白健硕的背影。 他的身材可真好啊! 神秘女子差点没把这话说出口,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心虚的看看苏飞霏,心脏像小鹿般砰砰乱跳。 “不脱衣服,一会我连裤衩都没得穿!”方羽白叹气道:“姬千寻身上的温度过高,如果不这样,她的衣服就要先一步燃烧,然后是身体,房间,最后都成为飞灰。” 苏飞霏这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空无一物,只有遍地飞灰,想来是姬千寻燃烧所致,她疑惑道:“可你脱衣服又能怎样?” “不只是我要脱,等,等到临界点。” 四人都静静站着,无人说话,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而姬千寻则满面羞红的脱掉了唯一的衬衫。 三分钟过去,姬千寻猛然开口道:“来了!” 苏飞霏和神秘女子都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蓬火光从姬千寻身体里冲出,方羽白急速伸出右手按在她的小腹,万千道绿光沿着他的手臂涌入姬千寻小腹,正是碧绿如玉的真神木刺。 道道绿光瞬间将姬千寻包裹住,火焰逐渐变小,最终隐入体内,只不过火焰并没有消失,能明显的透过姬千寻皮肤由白转红,仿佛身染赤血。 苏飞霏二女心中差异,顾不得害羞,紧盯着方羽白和姬千寻。 能看出来,是方羽白在控制着绿光保护姬千寻,他极力想将绿光压缩向姬千寻小腹处,可随着范围越来越小,这个过程越来越困难,经常性的出现反复,甚至有两次绿光陡然四散而开,火光又冲姬千寻体内冲出。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内温度已经超过五十度,苏飞霏虽然脱掉了外衣,却还是禁受不住,要出去喘口气。神秘女子不想离开,忙握住苏飞霏的手。 “别走,万一需要我们帮忙呢!”她找了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朝苏飞霏体内渡入一道暖流,虽是暖流,却好似隔绝了外部温度,让苏飞霏稍微好受些,这才能留下来继续守在这里。 方羽白的气息越来越沉重,双腿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姬千寻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肤色一会变得赤红如血,一会又变得莹白如玉,面容痛苦不堪,也不知在其体内正发生着什么事情。 马上快两个小时了,当绿光再一次爆散而开,方羽白声音颤抖道:“姬千寻,这次不知怎么了,火种的反弹之力特别大,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我会分出你右臂的神木刺,你必须集中精神,试着去控制,否则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失控了。” 姬千寻点了点头,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姬千寻右臂的绿光陡然散开,赤红的火焰从右臂蓬起。 “收!” 姬千寻猛然间握紧右拳,一声轻叱,绿光均匀的散布在手臂上,与肩膀连成一体,将火焰压制住。 “好,现在是右手!” 方羽白如法炮制,放弃了五成神木刺交与姬千寻,二人共同施力,逐渐将火焰压制在小腹丹田之处。 方羽白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再加把劲儿,逼出火种。” 姬千寻摇头道:“说不清楚,和上次的感觉不同,有些怪怪的,好像,好像我控制的那部分神木刺,正在改变模样。” 方羽白盗术天赋独一无二,能通过触碰“看”到对方身体状况,他集中精神细细感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了?”姬千寻问。 “你控制的神木刺好似幻化成一朵金色莲花,在火焰之中逐渐生长盛开。” 方羽白说的简直如同神话故事,苏飞霏和神秘女子不约而同的侧头去看,只见姬千寻小腹丹田赤红一片,隐约散出金光,虽看不道莲花,却真的有金色。 “我也隐约感觉到了,只是不敢确定。”姬千寻忧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能压制住火种吗?” “现在火种已经趋于稳定,我还有部分神木刺没有使用,压制没有问题,只是我怕这种变化对你造成伤害。” “或许,我可能听说过这种情况。”神秘女子侧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姬千寻的丹田处,一字一句道:“我曾在师门典籍上看到过一个说法,阴阳生则性命坚,火里也可种金莲。若真炼化为金莲,或许会有天大的好处。” 神秘女子越说嘴撅的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小,大概是有些后悔说出这些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5章 良徒 按照方羽白所说,姬千寻体内的“火种”趋于稳定,他不需要太过费力去控制,转头朝神秘女子一笑,挥左手甩出道绿光,两枚碧绿如玉的松针悬停在神秘女子与苏飞霏身前。 “给你们看看这玩意,莫名其妙跟着我走,搞的我跟个怪物似的。不过这玩意坚不可摧,如针似玉,你们若是喜欢,到是能拿去做个耳钉。” 神秘女子捻起神木刺,闭目感应好久,沉声道:“大荒极东,有木高不足尺,状如虬龙,翠如碧玉,长生而不灭,是谓长生木。其叶如针,为神木刺,有镇封之效。我只以为你说的神木刺是木属性真气,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这东西是神物,哪能用来当耳钉!” “你也知道长生木?”方羽白奇道。 “知道一些,在一本手抄本上看到,你回国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得到这种东西的。” “你就不怕知道得太多被我杀人灭口吗!”方羽白哈哈大笑道:“等搞定这件事儿,我再和你细说。咦,花开了。” “我也感觉到了!” 姬千寻猛地睁开眼睛,轻叱声中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伸臂取过窗台上被烤的干黄的衬衫穿上,一蓬绿光从其小腹飞出,漫天四散飞舞。 方羽白随手一招,绿光如百川归海被其收入手中不见,但在他右掌内,却出现一颗赤红的珠子。他看着珠子摇头长叹:“你们先出去吧!马上这珠子会进入我手中,还会有一场大火。妈的,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个珠子,你给我看看。”神秘女子想看看珠子,却不敢明目张胆去看没穿衣服的方羽白,只能闭着眼睛伸出手。 “这东西到我手上就长上了,甩也甩不掉,反正你们来了,我到是不怕再燃烧一次,你还是睁开眼睛吧!”方羽白快速穿上裤子。 神秘女子睁开眼睛,伸手去触碰赤色珠子,却被方羽白挡住,“别碰,这东西烫手。” 他将珠子按在大理石窗台上,很快窗台都烧得有些发红。 “看到了吧,这东西很可怕,我当时手欠,以为是个宝物,没想到这东西赖在我身上就摘不掉了。” “也不一定。”神秘女子展开纤白的右手,嘭的一声腾起一团炽白火焰。 “真气外放!你竟然已经进入五阶罡气境了!” 方羽白大吃一惊,可让他吃惊的却在后面,他竟然感觉原本在手中甩也甩不掉的赤红珠子,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火属性真气,同性相吸吗?”方羽白试着将珠子靠近女子右手,当触碰的霎那,珠子化成红色液体,流入神秘女子右手之中。 轰! 一道红色炽热的气流从神秘女子身上冲出,方羽白蹬蹬退到门口,才止住脚步,但可怜的玻璃窗已经嘭的炸裂开来。 方羽白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又看了看收起火焰巧笑倩兮的神秘女子,他疑惑问道:“什么事儿都没有?”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右手,原本炽白火焰竟然变成红色,但此时火焰一出,马上就能感觉到室内温度急速上升。“应该对我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具体什么程度,现在还不知道。” 方羽白叹道:“奶奶个熊的,看来果然有命运这一说,原来折腾我如此久的东西,竟是为了让我带回来给你。” 苏飞霏把长外套给姬千寻穿上,疑惑问道:“小白,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位小姐是?” “我叫凤舞,凤凰的凤,舞蹈的舞,我和方羽白可是从小就认识哦。” 方羽白心想哥小时候连女的都不认识,上哪和你从小就认识,不过他脸皮厚,这段时间尔虞我诈撒谎从不眨眼睛,随口瞎掰道:“我远房妹妹,这丫头长得快,挺长时间没见都快忘记长啥模样了。你们先简单谈一谈,稍安勿躁,外面还有个伤员,我得先弄好他。” “我和你一起去。”凤舞上前挽住方羽白胳膊,开门出去。 姬千寻虽然也想出去,可她这身打扮着实出不去,只能等着。苏飞霏和她要好,自然不能扔下她不管。正好借着没有外人,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和方羽白之间,到底有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赵无极半靠在沙发上,他断了两根胸骨,右踝骨头碎了两块,但他能感知气血运行,刚刚已经将断裂处都接上了,又调动周身精气,感觉已经好受很多,见方羽白出来了,咬着牙装没事一样站了起来。 “你怎么想起学武了呢?在二中被陆成翰那犊子的保镖打怕了吗?”方羽白也不让赵无极坐下,就这么站着问话。 “不是怕了,而是觉得窝囊,不只被人欺负,还救不了想救的人。” “这个回答还算凑活,我再问一个问题。练成武功后,你想做什么?” “这两个问题不一样吗?”凤舞在旁边问道。 方羽白笑而不语,他也曾和凤舞一样,问过江南雪同样的问题,随着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他越来越明白,在修行之初,有个人触碰到你的本心,对你会有多麽重要。 赵无极胸部伤口隐隐作痛,这样站立使得右踝碎裂处钻心疼痛,他想到所经历的人生,不过是欺辱弱者,让弱者妥协,然后被强者欺辱,向强者低头的过程,这样的人生,即便拥有再高的地位,拥有再多的金钱,又与蛆虫何异?人生的意义,并不仅仅只为了活着,还要活的有滋味、有尊严、有自己! 对,就是要有自己! 再不要因为世事的无奈而去改变! 再不会因为力量的不足而无奈放弃! 赵无极脱口道:“活着,做自己!如果有人要其辱我,我就推开这人,如果这天敢压我,我就要将天捅个窟窿,这样才不负人生走这一遭。” 方羽白指着赵无极哈哈大笑不止,都笑出了眼泪,赵无极眼中怒意狂飙,咬着牙转头就要离去。 “你想要的比天还大,我连自己都是泥菩萨,哪里能给得了你这许多。” 方羽白敛去了刚刚大笑的轻狂,话语虽然平淡,却很真诚道:“但我想,我应该能为你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创造一些希望,走过一段人生的旅程。” 赵无极转头与方羽白对视了很久,在羽白的眼中,他看到了火一样的热情,“用拜师吗?” “用,不是跪拜我,而是跪拜这一个传承。” 方羽白向前一步,独自站在赵无极身前。 赵无极噗通跪在地上,方羽白手抚其顶曰:“坚守本心,方见日月。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赵无极只觉方羽白声音渺渺,好似响彻于云霄之外,又如细语在脑海之中,所抚之处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从头到脚转了一圈,最终又返回头顶消失不见。 这就是四阶武者的真气吗? 赵无极想到此处,细细感应不由大惊,胸口、脚踝伤势竟然已经完全长好了,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方羽白收回手后,赵无极佟佟磕了三个响头,心悦诚服喊了声“师尊”。 方羽白弯腰扶起赵无极,郑重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谈起,否则与你有性命之忧。” “弟子定当牢记师尊吩咐,守口如瓶。” 方羽白见他略有紧张,笑道:“拜了师傅,我却也还是你的同学,天色已晚,明天还要考试,你先回去,我会找你的。” 赵无极离去后,凤舞上上下下打量方羽白,笑道:“你怎么弄得自己跟神棍似的?为何要收他为徒?” “佛曰,不可说!”方羽白笑而不答,惹得凤舞举起拳头对着他猛捶。 “这个不说行,你必须告诉我,怎么又跑来和她同居,你俩还那样?” “哪样?那是火烧的,你看不出来吗?”方羽白伸手去摘凤舞背着的旅行包,笑道:“姬千寻的家当烧的一干二净,你俩身材差不太多,找套衣服给她穿。” “凭什么?我的衣服才不借别人呢?”凤舞转头避开方羽白的手,撅着嘴不同意。 “那你们先等着,我出去找现在还营业的地方买衣服去。” 方羽白光说却不走,凤舞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出去买衣服,估计明天早上也回不来,很不情愿道:“你先出去溜达溜达,我叫她出来换衣服。里面被烧的全是灰。” 方羽白笑道:“要得,要得,洗个澡,省着把你衣服穿脏了。” “滚蛋!”凤舞心里不情愿,一脚踢在方羽白屁股上,方羽白借力跃出五米多到了门口,又转头苦兮兮道:“外面温度确实冻不坏我,可我这身打扮,像是从夏天穿越过来的,容我换件衣服先?” 凤舞回过头不理他贫嘴,方羽白飞快冲了个澡,换上当初青龙湖边,何清姐妹借给他的白色立领中山装,出来后特意在凤舞面前转了一圈,趴在凤舞耳边道:“你脸上不是面具,用不着整容吧!” 凤舞帮他把衣服打褶地方抻好,有些黯然神伤,也不回答他的话,把他推出了家门。而她,则是掩面低声轻啜。 方羽白摇头长叹,隔着门直接将身影传到凤舞耳中:“丫头,这里一切都很好。事情远没有我说的那么可怕,咱别哭了行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凤舞再也遏制不住,所有的委屈与感动都化成了晶莹的泪水,汹涌澎湃而出。 征尘暗,霜风劲,追想当日,有泪如倾!(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6章 潜龙勿用 只有经历过死亡,才能明白生的可贵。 自凤舞说来自于昆仑山,方羽白就猜出了眼前这个长相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女子,就是当初几乎死去的何莲。 何莲化名为凤舞,定然有凤凰涅盘重生的意思,既方便行走江湖,又可防止有心人查探。可她为何面貌会有根本性的变化,方羽白却无从得知。 “想哭,就让她哭一会吧!”方羽白摇头轻叹,悄声走到了外面。 没有月亮的夜空,星星特别明亮。 方羽白仰首望着天空,繁星点点,却找不到儿时父亲曾指给他的那些星。 他也想大哭一场! 不是因为面对的困难,而是因为不得已的改变,因为那些曾经同行,又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方羽白用力的摇晃着头,要把所想的东西抛出脑海,但有些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好似千年雕刻的印记,再也无法抹去。 他思索再三,跑到小区门口用公用电话拨了个号码。接通后低声道:“楚大哥,是我,我想和你谈谈。” 楚玉墨没好气道:“别管我叫哥,你是我亲哥!不是让你没大问题别找我吗?” “大事儿,真有大事儿。我现在在圣龙小区。” “那你来我家吧!注意尾巴。” 凭借方羽白如今的身手和耳力,还真没谁能悄无声息的跟踪他,他随意翻越了几个小巷,确定无人跟踪监视,就快步直奔楚玉墨公寓。 到了门口,他掏出个曲别针捅入锁孔,轻轻一抖,然后用力一拧,就将门打开。这种开锁技巧是当初江南雪教给他的,随着他盗术天赋的熟练运用,这类小技巧用起来得心应手,比当初江南雪也不遑多让。 楚玉墨正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见他进来,皱眉道:“你小子桃花运一波接一波,赶也赶不走,以后准备怎么处理?” 方羽白无奈道:“哪里有什么桃花运,都是各有因由,我现在就是吃不准,才来找你解惑。” “有什么解惑的,咱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你和陈书文那小子喜欢算计我,把我推到前台,当你的免费劳动力,我认了,可你不能遇见事儿就来麻烦我吧!” 方羽白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有些迷茫。难道我就只能孤家寡人,不能结识新朋友吗?” 楚玉墨道:“推算你身边的人,太劳心劳神,还不准确。我们正好借着秦家逼迫苏菜,让马青羽撤出这滩浑水的机会,将你拥有的势力与你本人做出分离,我虽不能完全预测到与你断开关系人的未来,但基本吉凶还是能推算出来的,这样就能尽最大可能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逐渐壮大势力。今天我收到消息,秦家面上的很多人,都撤出了东江,这就说明我们的应对措施,有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我又仔细的想了想,或许秦家的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楚大哥,这不说着我能不能结识新朋友的事儿吗?怎么扯到秦家了。不过秦家会将人撤出东江,到是出乎了咱们当初的预料。” 楚玉墨笑道:“你小子经过这么多事儿,怎么还不开窍?秦家撤走的原因,或许就决定了你到底能不能交新朋友。” 方羽白揉着下巴,沉思道:“秦家撤离东江,不会是因为怕了我吧!这不科学啊?” “有什么不科学的?” “我斩杀秦仁,这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秦家处在风口浪尖,不可能不有一些动作。即便青龙能罩着我,但青龙与秦家势力,不过伯仲之间,我的各种麻烦只会增多,没道理减少。尤其是秦家不可能只有秦仁一个七阶高手,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怕了我的道理。” 楚玉墨道:“如果你背后还拥有神秘的力量呢?” “可我没有了!” “蠢材,如果他们认为你有呢!”楚玉墨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恨他不开窍。 “认为我有!” 方羽白皱眉想了好久,忽然开口道:“楚大哥,问你一句话。乾坤颠倒沉日月,阴阳玄境出昆仑。这是什么意思?” 楚玉墨惊道:“你从哪里得知这句话?” “秦仁与我交手时,曾莫名其妙说过这样一句。此时想起来,会不会这句话有什么隐秘。” “这句话何止涉及到隐秘,当今世上,能知道这句话的人,怕都是百岁以上的老怪物。” 楚玉墨沉思了一会,似在整理语言,眼神飘忽道:“世间修行门派、家族多如牛毛,五老会不过是其中传承相对久远,比较活跃、势力较大的一支。天机门、青龙甚至已经式微的南北盗门,千百年前都绝不弱于五老会,但若论最为久远的传承,当属昆仑山。据说上古时期,世界并非此种模样,而是仙神遍地,与凡人生活在一起。那时候,世间门派、家族,都以昆仑为尊,昆仑山也被称之为帝之下都,万神之所在。后来天地发生巨变,诸神黄昏,万仙陨落,乾坤颠倒,日月沉浮,几成混沌。天帝集合众仙神,以昆仑山为中心,力分阴阳,重开天地,这才有了如今世界的雏形,又经过千万年演化,终成此时格局。也流传下乾坤颠倒沉日月,阴阳玄境出昆仑这句话。” “难道秦家以为我的背后是昆仑山?”方羽白疑惑道:“你以前给我讲天下门派势力时,也曾提到过昆仑派,不是说昆仑派早已没落几百年了吗?” “不,这句话虽然说的是昆仑派,但实际上,却是指昆仑派背后,最为神秘的一个势力,潜龙!” “世间有青龙,又出来个潜龙,楚大哥,你知道的秘密可真多!” 方羽白这话说的不无幽怨,不过他也有许多楚玉墨不知的秘密,却也没想着要逼楚玉墨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楚玉墨道:“潜龙传承很神秘,也很少在世间显化,但据说每一次朝代更迭或世事大变,潜龙才是真正的推手,其他势力不过是借潜龙而获得利益罢了。轩辕未明在世之时,被人成为轩辕老魔,世间虽然有不少八阶存在,却几乎无人能与轩辕未明抗衡。这个几乎,是因为轩辕未明不曾与潜龙,或是当代潜龙交过手,因此无法断定是否为天下第一。” 方羽白沉吟道:“这么说,世间知道潜龙的本就不多,见过潜龙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然秦仁会认为我与潜龙有关系,是不是因为我体内的冰寒属性真气?” 楚玉墨道:“这次还长了些脑子,世人虽然见过潜龙的不多,但千万年来,有记载的潜龙出手,都会带来百里甚至千里冰封,可见潜龙或潜龙的传人,应该是冰属性真气。你体内冰属性真气几乎超越了七阶,秦家怎能不去怀疑。话说你小子这道真气到底从何而来?” 方羽白挠头道:“这个我不是不说,而是真不知道。这真气我又不能控制,每次但凡激活,都要把自己冻成半死,我也深受其害啊!” “装,你就装吧!”楚玉墨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想,秦家还没蠢到家,一方面通过你的冰寒属性真气,推测你为潜龙的人,另一方面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怕是也不经意间将秦家人的思路,引向了潜龙。” 方羽白道:“我当时起名的时也没啥想法,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形势,只能保存自己,适时而动,因此想到了何老爷子曾和我说过的潜龙在渊之势,咦,楚大哥,会不会是何老爷子与潜龙有瓜葛?” “不可能,何近山的履历再清楚不过,他不可能是与潜龙有瓜葛。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去猜测潜龙在何方,只要知道,秦家是因为怀疑你与潜龙有关而撤走就行。” 楚玉墨沉吟道:“我想,秦家撤出东江,就是不想与你短时间内发生冲突,你大可以过的轻松自如一些。不过姬千寻和苏飞霏都不适合你,还是你那个师妹不错。” 方羽白脸色微红,他以为楚玉墨知道了何莲化名凤舞的事情,挠头道:“现在步步危机,我对谁也没那个想法呢!她这次回来,却很让我意外。” “回来?你说楚绯红又回来了?你不是说已经将她送到你师尊那里去了吗?”说道这里,楚玉墨忽然一愣,讶然道:“你回来个师妹,不是楚绯红?何清下山了?” 方羽白这才知道,楚玉墨并不知道何莲之事,忙道:“不是何清,是另一个人,晚上来的,叫凤舞。” 楚玉墨疑惑的看着方羽白,觉得他心跳、脸色都算正常,闭目掐指而算,半响过后豆大汗珠从额头上直流,猛然睁开了眼睛。“烈焰焚天,赤地千里。你这个凤舞师妹什么根角,竟然和你一样,过去未来很难清晰推算。” “楚大哥你是知道我的,修行上的事,我懂得实在太少,连你都不知道,我自然更不清楚了。”方羽白将这事儿满了过去,岔开话题道:“昨夜我按照你教给我的方法,想在姬千寻丹田内种上一颗真气种子,没想到差点没把我俩烧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楚玉墨道:“因为她一直与你在一起,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天生与你体内真神木刺相合,你俩的误打误撞,恰好成就了火里种金莲之势,此时真神木刺在她体内化成金莲,对她有莫大好处,或许能成为你最大的……” 楚玉墨看了眼方羽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成为你最大的助力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7章 朋友 方羽白从楚玉墨家出来,已经感觉轻松了好多。 他潜回了圣龙小区,在小区门口五金店里扯了两块白塑料布,用来暂时封住窗户,又买了一堆熟食凉菜鸭血粉丝等小吃,喜滋滋的回了家。 家里有三个女人,就不能用曲别针开门了,他敲了两下门,听到三个脚步声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来。 似乎三女互相看了一会,姬千寻和凤舞尴尬的退后,最后是苏飞霏给方羽白开的门。 姬千寻身穿凤舞的衣服,稍微有些小,显露出曼妙的身姿,正对着凤舞微笑。凤舞却佯装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屋内气氛微妙,方羽白觉得后背发凉,小心陪着笑脸道:“都饿了吧!我买了点东西,咱们简单吃点。” “米饭我焖上了,菜也洗好了,我去炒两个菜。”姬千寻起身接过方羽白买的吃食,进厨房装盘炒菜,到像个女主人,让凤舞更加不悦。 方羽白去封堵窗户,苏飞霏拉着凤舞也参与进来,一通忙活,凤舞的面色才稍微好一些。 姬千寻炒了四个热菜,配上方羽白买的四个凉菜,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四人围坐这吃饭,三个女子都闷声不语。 方羽白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太玄了,差点没把我和姬千寻烧死。” 苏飞霏已经从姬千寻那里知道了大概发生的事情,可凤舞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瞪了眼方羽白,撅嘴道:“我看你是故意的!” 方羽白讪笑道:“完全是意外。苏飞霏,我观察你身体轻盈,血气内敛,是不是跟着马青羽那小子修行了?” 苏飞霏点头道:“马青羽教我打太极拳,我稀里糊涂的瞎练,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程度,打架更是不敢。” “你如今血气内敛,呼吸绵长,走路时身体轻盈若飘,最起码也进入了二阶。”方羽白握拳佯怒道:“我发现身边的人修行一个比一个快,谁再敢和我说修行式微,我就和谁急!” 三女被方羽白搞怪的样子逗笑了,这货得意忘形,嘿嘿笑道:“至于打架,你们女孩子不用学这玩意,没用!” 凤舞收起笑容,撅嘴道:“谁说不重要,今天若不是我,估计苏飞霏要被那人非礼了!” 虽然凤舞像小姑娘一样,见到姬千寻后就有些耍小性子,对苏飞霏也是忽冷忽热,但苏飞霏还是非常感谢凤舞将她从师兄“非礼”中救出来,笑着附和道:“凤舞姑娘说的对,虽然武力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无疑是最直接的,尤其是遇到流氓,当其他方法都无用时,必须拥有自保的力量。” 方羽白笑道:“正因为如此,我学了一种法门,能在人体内种上真气种子,这样修行起来,有很大的可能提前化生自身真气,直接进入四阶。现阶段大多数修行世家,都是用这种方法。昨天,姬千寻说想修行习武,我就凝结一枚火属性种子,利用真神木刺引导,将其种在姬千寻丹田。没想到她的身体与我的真神木刺天生相合,刹那间将我体内所有神木刺引到体外,致使我封印解开,将房间内东西彻底烧光。” 凤舞担心道:“你体内有封印?是怎么回事?” 方羽白道:“出国时发生的事情,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等以后我再和你细说。” “出国时发生的,”苏飞霏想了想忽然大悟道:“我说你回国后,怎么瘦得像是骷髅,不会是被火烧的吧!” “也不全是,我是修行走岔路了。”方羽白见凤舞双目又氤氲成气,知道这小丫头又要感伤了,不愿在这事上多说,“好在姬千寻暂时控制了部分真神木刺,在大火中得以保全。我也及时控制真神木刺,再次补全封印。然后我俩就一直昏迷到今天正午。” 苏飞霏问道:“陈书文说敲了很长时间门,你们清醒着,怎么不出去呢?” 方羽白无奈道:“不是不想出,而是出不去。我在索莱托德时有些奇遇,得到了今日凤舞吸收那个赤红珠子,搞得我每日正午火属性真气都会自动激活,持续十来分钟。可今日激活之后,火性真气一直没有消失,反而再次凝练成珠,跑到了姬千寻体内,十几分钟就会引发大火,简直比自焚还要可怕。我们两个摸索好几次,终于找到了方法,恰好是你们来的时候。在后来,你们也都看到了!” 凤舞知道方羽白和姬千寻没发生什么龌龊事情,心里才好受些,沉吟道:“我在师门典籍里看到过,阴阳生则性命坚,火里也可种金莲。你的真神木刺性属阴,而那颗珠子为纯阳之火,二者相克相生,这才造就金莲的成型,若是姬千寻能完全控制金莲,怕是直接就能迈入四阶,且比普通修者要多出许多不可测的能力。” 方羽白问姬千寻,“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姬千寻伸出右手,闭目凝神,竟然从白嫩的手心里,慢慢长出一朵金灿灿的莲花。“看,我能控制它出来,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用。” 这朵莲花虽然金光灿灿,但看起来并非死物,柔软又富有生机。 苏飞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花瓣,疑惑道:“摸起来非常柔软,就好像真花,但麻酥酥的,有点像过电。” 凤舞也碰了一下,却猛地缩回了手,惊讶道:“这花能镇封真气!” “应该是吧!毕竟它是由真神木刺转化而来,真神木刺本身功效就是镇封。”方羽白看了眼金莲,想到楚玉墨所说,或许姬千寻会成为最大的助力之一,难不成,老楚推算到了什么不成! 四人边吃边聊,凤舞将自己的出身来历娓娓道来,虽然时间点上有些出入,但方羽白不说,别人也不会知晓。 苏飞霏也没什么隐瞒的,将当初方羽白救她的事情简单说了,姬千寻虽然没说话,但看方羽白的眼神也有脉脉深情。她想不明白,方羽白救过那么多人,为何还有人要背叛他。他的徒弟马青羽、师妹楚绯红、朋友萧汉东、老师陈燕、“小弟”钟陌,这些人从前都围绕在他身边,可突然一夜之间都转换了嘴脸,夺走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不是一切,还有我们在! 姬千寻看着满脸笑意的苏飞霏,听着凤舞叽叽喳喳的讲旅途所见,想到傍晚神神叨叨的陈书文,跪拜行师礼的赵无极,或许还有许多她不知道而会突然出现的其他“凤舞”,正所谓疾风知劲草,真正的朋友,会永远坚定的站在你的身后。 吃了一顿饭,芥蒂基本消除,苏飞霏告辞回家,方羽白起身要送回去。凤舞提议几个人一起走,也省着走路无聊,这里面有没有小女人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苏飞霏回到家,站在窗帘后面,悄悄看方羽白三人离去,苏母搂住女儿的肩膀,轻声道:“飞霏,你的心思妈知道,他是个好人,可绝非普通人,妈是怕你跟不上他的步伐,终究是飞蛾扑火啊!” 苏飞霏拉上窗帘,没有说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哪怕只是拥抱霎那的温暖。 无怨,又无悔! 第二天,凤舞很早就离开了家,方羽白知道她去了市政府,去看一看那个养育她多年,却对她们姐妹隐瞒太多秘密的父亲和爷爷。一世情缘一世愁,白依依与何家十几年的恩怨纠葛,让何家姐妹,如何去面对! 方羽白慨然长叹,想到自己老爹或许还和白七七有场风流债,同父异母的姐姐白依依此刻就在望日峰顶,也是一场说不明白的乱账,这世间事乱七八糟,比看电影还曲折离奇,简直太刺激了,害的他想要尿尿。 高三上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将对学生日后填报高考志愿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因此大多数学校都高度重视。四中正在申报市重点中学,高考成绩的好坏,将直接决定评估的优劣,因此四中今年上半学期期末考试,将完全按照高考程序模拟走一遭,金属检测仪、电子信号***、身份证刷卡、指纹确认等一样不少。 方羽白和姬千寻在家里弄了几场大火,好在二人进门时把书包放在了门口鞋柜,随身揣着的手机都烧成了飞灰,但准考证、身份证、钱包什么的都还在,稍微整理一下,直奔学校,参加此次模拟高考。 考试过程自然不必多谈,方羽白自修行后,记忆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且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拿出课本自学。因此虽然几乎半年都没来上课,但对知识的掌握却比从前更强。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考理综和英语,方羽白胜似闲庭信步,尤其是最后一门英语,对他这种口语能当走遍美国范本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虽然不敢保证能打满分,但一百三十分以上还是很轻松的。 到了能交卷的时间,他第一个就出来了,走到学校门口,竟然看到两个熟人蹲在不远处,正是南塔拘留所的郝强与东江日报大记者程前。 这俩人在地上比比划划不知道干什么,方羽白走过去一看,画的弯弯绕绕,和小孩尿的床差不多。他疑惑道:“你俩在这干嘛呢?这不是画画,也不是下棋,玩的还挺高兴。” 程前抬头一看是他,咧嘴笑道:“这不,我们知道你今天考完试,就在这等你呢!” 他边说边往起站,却起来的太快,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方羽白一把扶住。 郝强拍拍手起身,直接给方羽白来了个拥抱,指着程前笑道:“他这一阵病好了,在家夜夜笙歌,把身子掏虚了,刚刚还说要向你请教养生之道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8章 能饮一杯无 方羽白与郝强有些交情,但与大记者程前不过在医院见过一次,冒充神医为其诊过病。 这年月知人知面难知心,方羽白如今极度失势,估计不只东江人知道,但凡看过新闻的华夏人,都多少听说过。他早已不是单纯的普通学生,这两人此时来此,让他不得不有些猜疑与防备。 他笑道:“我养生之法懂得不多,不过程前大哥身体有恙不假,可不像是夜夜笙歌弄的呀!程大哥,你们当记者的都不休息吗?你现在身体状况,属于医学上说的亚健康状态,纯粹是累出来的。” 程前胖乎乎笑起来很憨,也很实在:“方兄弟,你别听郝强瞎说,这小子刚认识时候一本正经的,熟了之后满嘴跑火车。我俩本来早就想过来找你了,怕耽误你期末考试,这才商量着等到今天才来。” 方羽白笑道:“我现在时间多,两位哥哥身体都没啥问题了,咱们今天必须要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郝强拍了拍程前肩膀,笑道:“咋样,你输了吧!我就说小白什么都不会问,这个时间点,开口必然要一醉方休。” 程前摇头道:“不,你说的是方兄弟突逢巨变,定然肝肠寸断,见到咱俩才会想着一醉方休。而我看方兄弟精气神内敛,不见悲喜,只剩从容,想必俗世那点小事儿,还不足以让方兄弟动容。” 郝强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方羽白,挠头道:“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老程,你啥时候又学会看相了。” “你当哥这么多年记者是白当的呢!”程前拉着方羽白,指着对面路边停着的哈佛H6,笑道:“方兄弟,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烦愁随风去,能饮一杯无?” 方羽白哈哈大笑,“遍寻知己无路去,回首却在灯火中。程大哥如此知我,必须能呀!” 二人过马路上车,郝强在后面追着喊道:“你俩没良心的,淫一手好湿,酸不酸呀!还偏偏把我拉下了。小白,其实我也知你,早在拘留所时我就知道!” 天空零零星星飘点雪花,但天气回阳,刚一落地就化成雪水,让气温变得微凉。 方羽白没料到喝酒的地方果真是有绿蚁新醅酒,也有红泥小火炉,配上醉仙阁这个颇有古风的名字,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雅致的仿古风格小院,藏于闹市之中。常绿小巧的树木让院子内生机盎然。小院坐落于南城新区,很明显不是真正的古建筑,但无论是假山亭台、飞檐廊柱,还是窗棂雕花、宫灯垂纱,都让人仿佛置身于千百年时光里面,挑不出一点瑕疵。 有纤纤素手为他们提壶斟茶,有半掩轻纱的长衫女子叮咚奏曲,一通前戏下来,三人已经完全融入宁静优雅的环境之中。 这时才有服务员将茶点撤去,上来八凉八热十六个硬菜,当然免不了还有红泥小火炉温的绿蚁新醅酒。 温酒的是个二十**岁的女子,长相也就属于中等,离美人这两个字差好大一截,但她举止优雅得体,素手温酒,展颜微笑,总能给人一种娴静的淡然感,让三个男人喝酒这种粗俗的事情,也变得优雅起来。 方羽白虽然惊叹闹市之中竟然有这样一处妙地,可他如今灵觉敏锐,发现温酒的女子总是不经意的打量他,让他有如坐针毡之感,更觉得程前二人来找自己,或许有什么目的。 几杯新酒下肚,程前也察觉出方羽白有些不自然,他悄悄观察,这才发现每当温酒女子偷偷扬眉观察方羽白时,方羽白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他哈哈大笑,起身对女子道:“我说宋夫人,宋掌柜,感情你今天把场子包给我,原来还有自己的目的。来来,方兄弟,小强,我给你俩介绍一下。” 女子起身朝二人点了头,微笑道:“还是不劳烦程记者介绍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宋,是这间小院的主人。” 方羽白看了眼程前,又瞧着宋掌柜双眼,心道你二人早就相熟这不奇怪,奇就奇在对我的态度上,与其虚与委蛇,还不如摊开来问问。他冷笑道:“宋掌柜认得我吗?” 女子点头道:“认得,只不过从未见过面,所以很好奇,是不是我的唐突,打扰了您喝酒?” “算不上打扰,只是不知道,宋掌柜到底想干什么?” 方羽白声音有些发冷,却看都没看程前一眼。 郝强人比较直,此时他才明白,方羽白喝酒时有些怪怪的原因,竟是出在这个宋掌柜身上。他不悦道:“老程,你说找个优雅的喝酒地,这还不如去我家咱们啤酒鸭脖来得痛快。” 程前有些尴尬,他只是从新闻上知道方羽白遭人背叛,却不知方羽白时刻有生命危险,因此也不太理解为何方羽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当记者的,一般都能说会道,脸皮也厚,举杯道:“方兄弟,郝强,这事儿怪我,我应该一来就将宋掌柜介绍给你们,也就不会发生误会。” 方羽白沉吟道:“我与两位哥哥,也算有交情,若咱们只是谈天喝酒,我非常感谢,若两位哥哥另有他求,也不妨直说,我定然不会让二位为难。” 郝强被这话说的一头雾水,程前也闹不明白,反倒是宋掌柜忽然笑了,她很从容的给三人斟满酒,对方羽白笑道:“我不过是个小酒馆的掌柜,从爷爷那听过你的名字,更在新闻上知道您的事情,出于好奇,才借此机会偷偷看看,但我听方先生的话,怕是真的误会了。” 方羽白端着酒杯晃动,心里在琢磨宋掌柜说这话有几分真实性。郝强却有些微怒,他举杯一饮而尽,沉声道:“小白,合着你认为我和老程找你喝个酒,还能带点什么目的不成?你要这样想,咱这酒喝不喝也没什么劲了!” 程前也明白了,很可能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不过无论结果怎样,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误会下去,他摇头叹道:“上次在医院,得到方兄弟指点迷津,我这病才能好起来,心里头一直都存着感激。这两天满世界的报道都和方兄弟有关,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也没时间见面,可方兄弟遭人背叛,我们没想着要做雪中送炭那么高尚的事儿,只寻思大家喝喝酒,心情舒畅一下,这人生也就美好了不是!” 方羽白超强的听力,让他能听到三人血液流速、心脏跳动,按照经验来说,人在撒谎时,心跳会加快,血流会加速,但面前三人却没有这种表现,难道真的弄错了? 方羽白看向宋掌柜,“不知宋掌柜的爷爷是谁?为何会认得我?” “旧城、酒肆、老酒、盐豆、鸡爪,”宋掌柜叹道:“那个聋哑老掌柜,就是我的爷爷。” 方羽白端起酒轻抿一口,在嘴里仔细品尝半响,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叹道:“这是新酒,那是老酒,可这里面的味道,是一样的,我怎么没喝出来!” 宋掌柜轻笑道:“新酒有浮沫,味道稍苦微涩,如一番风雨,几番新凉,最终入腹才化成暖意春色,七彩风光,是年轻人所喝之酒。而老酒清澈通透,味道绵纯甘厚,如一场情伤,一世风光,酒劲儿上头后始觉人生如梦,不如一尊还酹江月,是成年人所喝之酒。” “是,是,确实如此!”宋掌柜对新酒老酒的描述,与方羽白所想一般无二,他这时候已经相信,这个宋掌柜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宋掌柜没问题,那么郝强和程前,就更应该没问题了! 方羽白有些尴尬道:“两位哥哥见谅,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容我敬二位哥哥和宋掌柜一杯酒,以作为赔礼。” 方羽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郝强道:“也怪不上你,这年月人都没道德底线,墙倒众人推,你曾经的朋友、伙伴做出那种事,如果我是你,恐怕不会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朋友。” 程前道:“话说开了就好,我老程这个人在社会上呆久了,各种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多了,我虽不敢说这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儿,却敢说,这辈子从来没对不起过朋友。” 郝强端杯道:“来吧,敢不敢为朋友这两个字喝一个!” 若是正常喝酒聊天煽情,方羽白绝对该举杯附和,可他无端怀疑在先,这杯酒喝完,大家表面上看还是朋友,或许受的伤就真不好弥补了,他伸手压下郝强的酒杯,沉声道:“实际上,我并不是因为遭人背叛,而疑神疑鬼。富贵于我如浮云,那种背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现在是一不小心,就有生死之忧。” 程前疑道:“这话怎么说?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些人抢走了你的东西,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不是那些人,是背后更为可怕的势力。” 方羽白右手食指点在玻璃酒杯上,杯中新酒急速翻滚,只一眨眼时间就蒸腾得点滴不存,他瞧着目瞪口呆的三人,摇头叹道:“我这样的人,所涉及到的事情,往往都出乎常人意料,时刻伴有生命危险,不得不防。”(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79章 砸场子 谈到死,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不害怕。 即便真的鼓起勇气面对死亡,在死亡面前,也还是会感到恐惧。 方羽白在郝强三人面前谈到他随时面临生死,一方面当然是在解释刚刚疑神疑鬼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郝强二人,你们要做出选择。 郝强听完他的话后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整的跟咱们国家没有法律似的,兄弟,你想多了。严格意义上说,狱警虽然不在公安系统,可也是警察!” 方羽白道:“我真不是在说笑,元月一日晚,我与人在红桥大战,现在红桥刚刚修好正式通车。” 三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一月一日红桥突然路段突然封闭,有人用手机偷拍,偌大的钢铁大桥仿佛被拖拉机犁过,没有一块完整的路面,好多地方甚至能看到下方流水。曾有传言说是方羽白造成,不过大多数人是不信的,在世人看来,人力毕竟有限,不凭借工具,安能有如此破坏力。 可这话此刻从方羽白口中说出,加上他一指将杯中酒蒸腾消失,在座的人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事实上,红桥破损虽与方羽白有关,但大多数是秦仁这个七阶高手的造成,方羽白如此说,不过是让几人充分认识到,与自己相处,会有多么危险。 一时间酒桌气氛有些沉寂,方羽白嘴角上翘,刚要举杯说两句场面话,然后告辞。毕竟他的世界,已经远离了在座的普通人。 没想到郝强先一步挺起腰杆,正色道:“我也不是说笑,我真是警察,怕死,但却从不怕事儿。” 程前摇头苦笑道:“我这人从小就很怕死,要是上学时候听到你这种极具威胁性的话,我铁定尿遁逃走了。可当了记者之后,被人殴打、威胁、贿赂,基本都经历过,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这生和死,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越怕它,它就越要胁迫你一辈子,让你不得安宁,让你永远的去做一个懦夫。” 他举起酒一饮而尽,用东北话搞怪道:“其实俺们当记者的,胆子都老大老大的了!” “你们都说了,要不我凑个热闹,也说点?”宋掌柜见几人没反对,搬个凳子也凑了过来,笑道:“我姓宋,叫宋宁,旧城老宋头的亲孙女。我虽然是个女子,但要说生死,也还真见过。前年这片地刚开发,我这人死心眼,为了保住这个小酒馆,差点没被流氓放火烧死,是程大记者帮我渡过了难关,这才有了今日。程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不是酒席场面话,这是肺腑之言。” 方羽白疑虑尽去,可他却有些想不明白,若说郝强和程前与自己曾经发生过瓜葛,此时够意思不肯在危难时离去,可这个宋掌柜好好古风酒馆不开,硬要和自己搭上关系,这种主动找死的节奏,还是很令人诧异的。 宋宁从方羽白眼神中看出这小子现在风声鹤唳,是个十足阴谋论者,叹道:“我有个朋友,与你有些瓜葛,他现在是龙渊国术馆馆主。” “啊!” 郝强惊呼道:“你是那个叛徒的朋友!” 程前解释道:“从前是,因为方羽白的事情,宋宁和那个楚玉墨已经分开了。” 方羽白摇头轻叹道:“楚玉墨和我并不存在什么背叛,我现在也还是龙渊国术馆的大股东,宋掌柜真不必如此。” 宋宁苦笑道:“我不是因为谁而与他分开,只是不想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 程前叹道:“宋宁最是嫉恶如仇,楚玉墨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不过这世间好人多得是,遇到楚玉墨这样的,是应该好好考虑。” 方羽白感觉头大,他没想到饶了一圈,竟然绕到楚玉墨女友身边了,怪不得楚玉墨能在旧城鱼龙混杂的地方,能找到那么幽静的小酒肆,原来和聋哑老掌柜的孙女有一腿。他现在觉得非常愧疚,没想到楚玉墨为了帮他,竟然让宋宁如此误会。既然自己都可以交新朋友,为何要隐瞒楚玉墨与自己的关系呢? 他端起酒杯,沉声道:“其实楚玉墨这件事……” “砰砰砰!” 方羽白还没等解释,耳中忽然听到这样的声响,应该是有人在狂敲小院大门,还有不少人在门外骂骂咧咧,意思是一个破逼的公开会馆,定个位子推三阻四,一个月了还定不上,一定要讨个说法云云。 “奶奶个熊的,”方羽白心里膈应,他感觉自己真有做扫把星的潜质,无论去哪,都能遇到一堆麻烦,或者是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 他把酒干了,叹道:“楚玉墨的事情咱再说,现在有人来砸场子闹事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这个小院曲径幽深,各种建筑物的空间布局将外界噪音最好的隔离,也使得宋宁三人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宋宁疑惑的打开腰后对讲机,正传来服务员焦急的喊话:“宋总,许宝强那伙人又来了,在门外敲个不停,有个家伙说不开门就撞开。” “别让他们闯进后院,打扰其他客人用餐,我马上就出去。” 宋宁向三人告了个罪,就要先出去,却被程前拉住:“这个土鳖暴发户,没完没了,还敢撞门,你先别出去,让他门撞,我现在就报警。” 方羽白道:“怎么,程哥你也知道这伙人?” 程前道:“知道,二十三号晚上,我来看看能不能订上位置,宋宁和一个熟客商量,把今天晚上让给了我。许宝强让手下人来订位子,当天就起了点冲突。” 宋宁叹道:“这伙人目的不纯,我下个月一号有两个位子他们又不订,很可能是来闹事儿的。” 程前道:“许宝强这几年靠着房地产起家,现在涉足餐饮行业,光会所就有六家,南塔的天缘大酒店也是他的,他不在自家饭店吃,跑到你这来,摆明了就是闹事儿。即便你将他迎进来,他也会挑毛拣刺,不让你这安生。” 方羽白笑道:“让郝强去呀,他刚刚不是说他也是警察吗,警察不正好管这些事儿吗!” 郝强挠头尴尬笑道:“兄弟,我的执法权只在监狱里,出来后得特殊情况,不过哥们没穿警服,打几个小混混也不在话下。” “用不上打架,他们再无法无天,这也是市区,报警用不了三分钟就到,他们不敢怎么着。”程前拨了报警电话,对众人道:“你们在这坐着,出去人多嘴杂,南面不打起来,我自己去看看,有时候记者比警察好用。” 宋宁忙追上去,“我是老板,总得出面,咱来一起去。”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方羽白定然听从安排,反正很快警察就到了,也用不着他。可他知道了宋宁与楚玉墨关系不一般,又因为他和楚玉墨的“闹翻”,把楚玉墨推向了“小人”的行列,让二人关系闹的很僵。此时宋宁遇到麻烦,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安然坐着不管。 方羽白见宋宁和程前匆匆去了前院,拉着郝强也跟了过去,走到前后院连接处的月亮门,见程前和宋宁不过刚刚到大门口,几个年轻服务员搞笑似的手里拿着拖把、扫帚当武器,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但每次大门被敲的碰碰巨响,这些年轻人都会不自然的抖一下,毕竟这种砸场子的事情,现今社会已经不多见了。 程前看砸门的架式,也没敢直接开门,万一这伙人进来不由分说就给他一顿胖揍,吃亏的还是自己。他在等警察赶来,到时候对方不敢动手,谈不拢就给他们欺行霸市的行为曝光。 不过,此时也不能任由对方敲门而不管,程前清了清嗓子,站在门这面高声道:“许宝强许总在吗?我是东江日报记者程前,有话坐下来咱们慢慢谈,你们这样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程前没寻思这句话能让对方停下来,后续还有一堆既得体、又具有威胁性的话,可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外面静悄悄像是人都撤走了一样。 方羽白听到外面的人似乎想上车离去,他隐约听到远处的警铃声,料想是那群人也知道警察来了,准备撤退,便拉着郝强回包间。 郝强道:“警察还没影呢,这群人就被老程两句话吓走了,看来记者果真比警察好用。” 听到这话,方羽白突然心中一震。凭借他的耳力不过是隐约听到警铃声,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得到,那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记者的场面话吓到。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见程前以为事情结束,转头耸肩,朝宋宁微笑。 方羽白耳中听到发动机高速运转的轰鸣声,他大喝道:“程哥,闪开!” 喊话的同时,方羽白甩开郝强,右脚猛然用力一蹬,脚下青石板路被他一脚踏的粉碎,整个人已如离弦弓箭一般,朝大门飞掠而出。 程前其实也听到了外面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不过他以为对方要闪身走人,听到方羽白的声音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双手防住后脑,迈起粗腿就往侧面跑。 “轰!”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漆红的木制大门被撞得四分五裂,一辆巨大的悍马H1咆哮着朝躲闪不及的程前碾压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0章 阴谋的味道 被巨大越野车撞飞的木门碎片,好似一颗颗炮弹飞出,醉仙阁的服务员尖叫着散开,其中一块最大的门板直接撞在了程前的后背上。 程前感觉像是被冲城锤撞了,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飞出两米远跌落在地。轰鸣的发动机好似死神的撞钟,他耳中除此外已经再无其他声音。 “麻痹的,完球了,老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程前身体的力量仿佛都随着那口血喷出,甚至连向前爬动的力量也没有,心底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却不料一股狂风从身边刮过,竟然将他“吹”出了四五米远。 与此同时,Duang的一声巨响犹如火车相撞,震得程前双耳发麻,还未等他落地,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掀起这阵狂风的,自然是感觉到不对劲后,飞奔而来的方羽白。 从月亮门到大门的距离足有三十米,对于普通人来说,全力冲刺最少也需要三秒钟。 可方羽白绝不是普通人。 从他用力踏地如箭矢般飞出,到挥手将这条线上的人都送到安全地方,然后一个肩靠,止住了撞入的越野车,最后挥起左臂一巴掌拍下,硬生生把即将翻滚前飞的越野车拍在了原地,整个过程,也不过用了三秒钟。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越野车水箱哗哗流水的声音。 方羽白整个人,呈前冲状,镶入了越野车中,这并非是他非要强硬耍酷,而是刚刚为了救出包括程前、宋宁在内的五人,他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这才在车轮下将程前救出来,实在刹不住闸,这才与越野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种接触即便是方羽白也难免受伤,作为支撑的右腿已经完全插入青石板地面里,他能感觉到最脆弱的脚趾断了四根,脚踝也错了位,至于直接与越野车撞击的右肩稍微好些,肩撞本来就是他的强项,随着身体不断强化,其硬度和强度,足以支撑这样的撞击,不过有些轻微的挫伤。 郝强已经跑到了昏迷的程前身边,摸了摸呼吸,告诉方羽白没事儿。 宋宁吓得面无血色,但还是上前询问方羽白怎么样,有没有不良反应,会不会有事儿。 方羽白让宋宁靠后,深吸一口气,周身肌肉嘭的一声鼓起,左臂用力撕扯,将越野车前保险杠彻底扯掉,肩膀用力一顶,将车推的后退半米,从车身里走出来,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他没事儿,就意味着开车的人要有事儿了。 这货走到驾驶室旁,也懒得去开车门,一拳砸碎玻璃,将撞得七晕八素的车主揪了出来,随手卸掉双腿关节,扔到了地上。 他又把视线放在了门外,七人靠在最前面,剩余看热闹的三三两两,分散在五六米之外。有意思的是这七人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不过是面对方羽白的目光,稍有惊恐。 方羽白见这七人岁数都不太大,没有一个有大哥样,猜想程前所说的许宝强并不在场,他仔细环顾四周。 天色虽然已经微黑,看不清围观人的面貌,但方羽白却能将在场众人的心跳听的清清楚楚。靠墙边有一人带着鸭舌帽,心脏跳动的极不规律,且在躲避他的眼睛。 方羽白指着那人冷笑道:“你过来!” 那人有些惊慌,却强自镇定说:“我看看热闹还不让。” “别等着我亲自揪你出来。” 方羽白感受到那人的心跳血液流速都与常人有异,明显的心中有鬼。只不过他这样随手揪人,也让围观众人心中害怕,一哄而散,只剩下当事人在内了。 那人没敢走,却也没上前,嘴硬道:“看热闹不犯法,我还就是喜欢看人闹。怎么,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方羽白指着门外众人,冷声道:“事情没清楚之前,谁敢走,我打断谁的腿。” 他听到警察已经不远了,也懒得和这伙人对话,回身从郝强手里接过昏迷的程前,在他后背轻柔两下,就把这胖子弄醒了。 郝强看到这神神奇的手法,惊讶道:“小白,你可真是神医啊!” 方羽白笑了笑没有解释,他能救醒程前,并不是已经得了青龙医术的真传,而是长生真气之故。 当初在开普敦,为了控制方羽白体内长身真气异变化为道火燃烧己身,他师尊轩辕未明让陆无咎在其体内种下九颗神木刺,将其丹田封印。 轩辕未明临终前让方羽白去望日峰埋葬骨灰,因缘巧合下方羽白将真神木刺收入体内,待他逐渐能控制真神木刺时,就已经能够解开陆无咎的封印。只不过因为右手火属性真气,一解开封印,长生真气就会异变成道火,那段时间他是能解封,却不敢! 后来他为了助姬千寻修行,在姬千寻丹田内种下一颗火属性种子,没想到姬千寻身体天生与他体内真神木刺相合,阴差阳错下,吸收了他体内一半的真神木刺凝成金莲。而原本栖于他右手的火属性真气凝成红色珠子,被凤舞取走。 这样一来,引发方羽白丹田长生真气化生道火的因由就消失了,他才得以解开所有封印,且因能控制体内真神木刺之故,可以短时间用真神木刺构建真气通道,不用如最初那样弄坏手指才能将长生真气导出体外。 尤其让他意外的是,当日从“白七七”体内吸出秦金刚的南明离火真气,竟然还安稳的留在了食指内,只要用真神木刺构建一处从丹田到食指的通道,就能御使南明离火真气,比之过去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他用长生真气医治程前的内外伤,不是没想过留下证据,来起诉闹事的人,只是他见刚刚敲门的那群人似有所依仗,很可能对方早有准备,即便不治好程前,怕也不能怎样,又何必让朋友无端受罪。 程前醒来后,活动一下手脚,感觉并无大碍,但面色却不太好,不是受伤,而是无奈。 他悄声对方羽白道:“这次的事有古怪,对方砸场子太明显了,我估计他们早已准备好了退路。” 方羽白点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帮你压场,警察马上到了,怎么处理你来看吧!” 程前叫来宋宁,附耳道:“去后院查看监控,刚刚门外怎么回事儿。” 宋宁快步去查看监控,程前蹲在司机旁边,拍打司机的脸,指着方羽白小声道:“谁让你这么做的?看到没,那是我朋友,说出来给你留个活路,说不出来警察不弄死你,我朋友也会灭了你全家。” 程前这话说的声音贼小,周围的人根本听不到,方羽白却咧嘴朝着那司机一笑,心想这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胖子,逼供到是有两下子,动不动就拿灭门来吓唬人。 不过这一招也真好使,家人永远是一个人的弱点,即便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害怕祸及家人。 那司机透过方羽白破碎的衣衫,见他身体毫发未损,这样的猛人,若真铁了心为难他家里人,即便从老板那得到再多好处,家人也没命去花。 他偷偷扫了一眼门外的人,颤声道:“哥,我就是小喽罗,我也不想这样呀,我不开车撞门,他们就要开车撞我。” “他们是谁?”程前沉声问道。 “狗哥!是狗哥。”司机声音极小,生怕被门外人听到。 “南城曾广源?” “是,就是他。” 程前点点头,到方羽白身边小声道:“指使人是曾广源,许宝强手下头号打手。一直以来,醉仙阁都是人满爆棚,虽没刻意挤压许宝强的会所,但终归让他眼红了。” “眼红就闹出这一出,与行凶杀人没什么两样,这人张扬跋扈至此吗?” 方羽白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拉着程前走到门旁,指着带鸭舌帽的人道:“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感觉他像幕后指使人。” 程前仔细看了眼,沉声道:“就是他,他就是曾广源。” 这时候来了两辆警车停在门前,简单了解情况后,让鸭舌帽曾广源离开,然后要将一众人都带回警局。 程前沉声道:“警察同志,这里是案发现场,曾广源指使手下,开车撞入醉仙阁,这是很明显的蓄意谋杀,怎么能放他走。” 警察眼睛一横,喝道:“你这是教我怎么办案吗?蓄意谋杀也好,交通肇事也好,他曾广源就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指使了!” 曾广源在旁边冷笑道:“就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指使了!警官,我路过这,看到有热闹看,这年月看热闹还违法吗?” “你也闭嘴,这里没你事儿。”警察瞪了他一眼,朝他挥手道:“赶紧走,你要是看到当时情况,可以和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算了吧,我就看看热闹,马上走。” “慢着,”方羽白拦下曾广源,沉声道:“门前监控录像,他与这八人都属于许宝强手下,请问他不和八人待在一起,却带着鸭舌帽混迹在看人闹人群中,这是何道理。” “你谁呀,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警察指着方羽白道:“你是当事人还是醉仙阁老板?” 程前冷声道:“我是东江日报记者,他是见义勇为,将我从车轮下救出来的人,他叫方羽白。” 这警察即便不怕记者,也听过方羽白的大名,他愣了一下,缓和语气道:“我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既然你们有监控,咱们就看看现场监控,如果和曾广源有关,就把他一同带回去。” 这时候宋宁从后院出来了,面色很不好,悄声在程前耳边道:“车从监控外开来,不是和那伙人一起,看不出来受任何人指使。” 警察道:“你是醉仙阁经理宋宁?你俩别在那提前撺掇,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曾广源在旁边冷笑,方羽白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他心知此事从警察这,铁定不会有结果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1章 风雨兼程 事情果然如方羽白预料那样,警察看完了醉仙阁的监控,不仅放走了曾广源,还对门外七人警告了几句,直接放走了。只是扣押了那辆半毁的悍马越野车和开车的司机。 这事儿说不上警察有偏袒曾广源等人的行为,因为从监控录像上看,悍马越野车像是突然失控,闯入视频监控中,直接撞碎大门,冲了进去。而曾广源一直站在人群里打电话看热闹,那七个敲门的人,不过是敲敲门、骂骂人而已,怎么论也谈不上犯罪。 鉴于醉仙阁众人属于受害方,警方录取了口供,并没有将众人带到警局,只是扣押了肇事司机和车辆,收集相关证据,等法院判决,是属于交通肇事还是蓄意谋杀了。 醉仙阁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从老板到服务员甚至部分顾客都受到了惊吓,尤其是破碎的大门,看起来像是被导弹袭击过,再营业下去也不现实。 宋宁安排服务员招待方羽白三人,然后打电话联系装修公司,争取将破损处连夜修好。 郝强叹道:“这个曾广源早有安排,闹不好还会在车上动手脚,比如说刹车失灵,然后最多判个交通肇事,赔偿点钱了事。” 程前怒道:“这些人明争不过,就开始明抢,今天能开车撞门,明天就可能开车撞人,不行,我得找朋友搜集一下许宝强的事儿,看看有没有缓解的余地。” 程前给朋友打电话寻求帮助,很多人一听和许宝强有关,唉声叹气各种推脱,气的程前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方羽白道:“和我说说,这个许宝强到底什么来路。” 程前道:“许宝强属于东江老牌大哥,走的是黄赌毒路线,赚取了第一桶金。十年前全国大规模严打,一批黑道大哥被枪毙,他幸运逃过一劫,从此后算是金盆洗手,皈依正道。 他这人很有魄力,借着东江发展新城的契机,依靠着以前黑道班底,从最开始抢拉土方,到最后组建工程队接工程,五年不到就积累了大量经验和财富,成为贾家之下第一大房地产商。然后许宝强开始做慈善、做基金、搞餐饮,全国遍地开花,到现在其名下财富保守也有百亿。自在薛家倒台后,商业口的人私下里都将许宝强与陆家、贾家并成为东江新三大家族。 不过,虽然许宝强在十年前金盆洗手,但他毕竟曾是黑道大佬,人们猜测其后来过程中,也必然伴随着肮脏的交易。而今天带鸭舌帽的曾广源,在道上人称狗哥,最是心狠手辣,是许宝强手下的第一闯将。许宝强刚刚转白的几年,就是他带着小弟抢拉土方权,抢小工程,他就是为许宝强做黑手套的人。” 方羽白疑惑道:“许宝强是不是涉黑咱不管,可我感觉没道理呀。一个拥有过百亿财富的大佬,会揪着醉仙阁这个小会所不放吗?” “这到是也正常,”郝强插话道:“我在监狱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现在正在以犯人为研究对象写论文,我发现犯过罪的人,很容易发生心理偏执,因为一些不值当的小事儿而走向犯罪道路。这个许宝强从前是黑道大哥,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却在餐饮这块被醉仙阁挤兑的惨败,这无关乎钱财多少,而是偏执心里作怪,他不甘心眼皮子底下有不和谐因素,难免不采取一些过激手段。” “黑道大哥吗!哥就给你来个以黑治黑的非常手段!”方羽白手指轮番轻敲桌面,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算计。 三人又喝了一个多小时,郝强和程前喝的热血上涌,非要拉着方羽白去唱歌。 方羽白打开手机,一条陌生号码短信上写着:“曾广源住址:二中北巷,富贵华庭十八号别墅。未归。” 郝强见他看手机,打趣道:“咋了,兄弟,红颜知己叫你回家睡觉呢!” 方羽白喝了杯中酒,笑道:“滚蛋,我还上学呢,哪来的红颜知己。不过唱歌也行,我记得二中北面有一条街都是KTV,咱们去哪吧。” “去那行,我有个姐妹在有店,凯迪花KTV,咱们一起去吧!”宋宁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忙活完了善后的事儿,尽地主之谊来了。 “行,我把媳妇叫出来,你们有红颜知己的,都赶快叫上,否则晚上回家跪搓衣板,别怪哥没提醒。” 程前拿出手机给媳妇打了电话,郝强扭扭捏捏把正在读研的女朋友也给叫上。宋宁看了看方羽白,见他没动作,笑道:“小白,要不姐帮你找个女伴,我们这的小女孩,可多崇拜你的了。” “千万别,俺还上学呢!”方羽白心想你不找我头都大了,若真找了,估计得被女人们闹死。 可世间事往往都这么寸,这货心里刚想着不找个女伴,出门恰好看到有些失神在街上游荡的凤舞。 凤舞这几日早出晚归,方羽白让人暗中留意她的动向,发现她在市政府、市委大院附近出现过,心知这个可怜的女子,定然是不愿相信,生她、育她多年的父亲和爷爷,会对她们姐妹隐藏有那么多的秘密。 这里离市政府很近,方羽白料想凤舞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不愿知道的消息,因此才情绪这么低落。 方羽白让程前几人稍等一下,悄声跑到凤舞身后,伸手去蒙她的眼睛。 路灯摇曳多姿,路灯下的男女浪漫邂逅,这是一幅多么醉人的场景啊! 程前、郝强和宋宁坐在车里,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句歌词:“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可惜他们看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方羽白双手刚要蒙上凤舞的眼睛,突然感觉眉心寒如玄冰,凤舞一声轻叱,右手如刀,已经朝着他裆下切来。 即便方羽白肉身如铁,也不敢凭空受这一击,他高喝一声“是我”,腹部收缩,脚下微错,向后避开半尺,堪堪躲过凤舞这一记手刀。 哪只凤舞听到声音,并没有收手,而是反肘一挥,双拳如疾风骤雨般朝他攻去。 二人速度极快,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两道魅影,看的车内三人眼花缭乱。郝强咽着唾沫道:“这还是人吗!看来我也必须要拜小白为师,好好学学功夫。” 程前眼睛眨也不眨的观看方羽白二人相斗,嘴里却不含糊,“你不是写论文做学者吗?敢不务正业,你女朋友不抽死你!” “男人要有这功夫,谁tm还敢抽我呀!” 郝强双手比划着跃跃欲试,可心里却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自己二十五岁了,面临着结婚、生子,或许永远也不能如方羽白那样,不羁放纵爱自由,只能在远处,默默去看别人的人生,葬去自己幼年的理想。 凤舞的攻击非常犀利,却并没有动用真气,方羽白与其缠斗三五分钟,才看清她的眼中尽是泪水。 方羽白硬生生受了凤舞一掌,却将她搂在了怀里。 “别哭了,有我在。” 怀里温暖,肩膀宽阔,凤舞伏在温暖的港湾里,嘤嘤哭泣。 天空悠悠荡荡飘着细碎的小雪,路灯下相拥的二人好似雪中剪影,孤单、清冷,遗世、独立。 方羽白手机嗡嗡声打破了平静,凤舞害羞的从他怀中挣脱,他则拿出手机,看到短信上写道:“曾之前去了九号别墅,刚刚回家,经查,九号别墅为许宝强房产。” 方羽白揣起手机,对风舞悄声道:“我去行侠仗义,你去不去。” 凤舞抹去眼泪,坚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去了凯迪花KTV要了个中包,程前媳妇叫李婧,曾经自己做买卖,为人能说会道,加上举止淡雅天生让人亲近的宋宁,即便郝强女朋友文文静静不喜说话,凤舞心情不好不愿说话,也慢慢的被二女调动起来,拿着麦一首一首唱的不亦乐乎。 方羽白三人则是啤酒、红酒、洋酒满天飞,时不时给四女的歌声喝彩,众人玩的比较嗨。 酒过三巡,郝强和程前喝的五迷三道,方羽白也佯装大醉,拉上凤舞说出外面醒醒酒,最多十分钟就回来。宋宁等人未疑有他,继续唱歌聊天。 方羽白拉着凤舞出了KTV,躲入黑暗之中,哪还有一丁点醉态,带着凤舞避开行人和摄像头,很快就潜入了富贵华庭,站在了十八号别墅外。 “路口拐角摄像头照不到他家门口,咱们直接从门进入。屋子里一般不是变态,应该没有摄像头,不过也小心一些。一楼左手房间有男人在玩电脑,估计是司机兼保镖,二楼客厅一男一女在那个,你去一楼把玩电脑的弄晕,然后蒙面来二楼。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什么是一男一女在那个?”凤舞疑惑道。 面对这样的好孩子,方羽白竟然无言以对。他叹道:“楼上我搞定,楼下你搞定,其余你别管,成不?” 凤舞撅着嘴点点头,方羽白整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掏出两个曲别针捅了捅,找好方向后,用力一抖将门打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2章 别拿我当病猫 方羽白打开曾广源别墅门后,仔细看了看房内隐蔽处,并无明显的摄像头,料想一个黑社会大佬,防卫措施不可能做到自家屋里,朝凤舞使了个颜色,他则直奔二楼。 曾广源今天办事儿没闹机密,刚在老大家被训过,回家后又苦兮兮的给媳妇交公粮,忽然听到咔的一声。他混迹江湖多年,砍过人也被人砍过,虽然这两年洗手不干了,但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刚要回头去看,却觉得一阵风吹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身下的媳妇已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要不,你回头看我一眼?” “不,不,大哥,我绝不回头,我什么都没看到。门口包里有一万块钱,旁边的欧米茄手表,您都拿走,那个iPhone6您给我留下,那东西能显示位置,您拿了危险。” 曾广源这话说的极有水准,不求饶但却处处为劫匪着想,简直堪称应对入室抢劫的典范教材,可惜他应对的人,并非是来抢劫的。 “你小子门清啊!这得被抢过多少次才能有这反应。”方羽白带着手套,捏起曾广源裤子扔了过去,把衣服穿上,婆娘盖上,这身材走形成这样了你还有兴致,你们夫妻感情深呀! 曾广源心道能不情深吗,她哥可是我老大!不过他当然不敢和方羽白说这些废话,先给媳妇盖上被子,又捡起裤子慢慢穿上。 “我不求财,你回头吧,咱们谈谈。” 曾广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怕求财的,这年月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抢劫杀人,拿到钱自然就会离开,犯不着多弄出条人命。可若是谈谈的,怕是仇家寻了上来。 “哥,咱有话好说,我可回头了。”曾广源慢慢回头,却见对方没有拿任何武器,好整以暇的靠在桌柜上,悠闲自得,好似在自己家里一样,正是傍晚时在醉仙阁遇到的那个杀神,方羽白。 “我今天说的很清楚了,醉仙阁的事情与我无关。”曾广源见方羽白并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知道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对方既然摸了上来,就必然要一个结果。 可哪个结果是对方能够接受的呢? 曾广源是许宝强手下头号战将,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能分得清的。他直视方羽白双眼,这让他说话显得很真诚。 “方先生,我不知道您和醉仙阁的关系。我们在东江也有许多像醉仙阁那样的会所,但却没有一家能达到醉仙阁的水准,本想高价将醉仙阁买下来,可宋宁宋总一直不同意,这才出此下策!” 方羽白没理他,转头去开卧室门,曾广源看着刚刚方羽白靠过的桌柜,那里有一把时刻上膛的九二式手枪,如果能取出来,会不会有机会将方羽白干掉呢?反正方羽白是偷偷潜入,弄死后扔到浴缸,灌入水泥往浑河里一沉,一辈子也没人能发现。 不行,这个方羽白简直如同超人,能把悍马H1撞得半废,若是打不死他,他来个杀人灭口…… 曾广源左思右想,硬是没敢去拿那把手枪,乖乖的站在床边。 方羽白开门将凤舞迎了进来,简单的对她说了傍晚醉仙阁发生的事情,笑道:“你说,这样的人,我是杀了好呢,还是杀了好?” 曾广源心里一哆嗦,方羽白的大名他在道上是听过的,对方不仅直面自己,还不在意让女伴也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给了两个选择,可你妹的都是杀了自己,这是真要下手了! 他噗通跪到地上,急道:“方先生,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情啊!您千万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方羽白靠在桌子上冷冷看着曾广源,一句话也不曾说。 曾广源心里凉到了底,方羽白这样的表情,他过去经常在许宝强脸上见过,而被许宝强这样看的人,现在骨头渣滓都烂没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求饶,说出真相吗?只怕那会更糟,可就这样等死吗? 不,不能这样。 曾广源往前爬了两步,哭笑道:“方先生,是我嫉妒宋宁的醉仙阁,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和我大哥许宝强无关,更与我妻儿无关。我这条命您拿去,求您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了。” “哦!你还有儿子?” 方羽白左右扫了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他走过去把相框掰碎,把照片拿了出来,揣到了兜里,笑道:“我要你的命干嘛?不能吃不能喝的,你认得我,知道我最近有些麻烦,就拿我当病猫好欺负呢!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的手段,不过不知道也无所谓,说不准你会有机会亲身领会一次。今天我还有事儿,懒得与你计较。另外告诉你一声,醉仙阁的损失不小,程前记者差点丢了性命,这玩意我总要回敬你一次。” 曾广源急道:“您千万高抬贵手,我一定将后续事情处理好。” “装逼打脸的事情我最愿意做,可惜你这么识趣,到是挺无聊的。若哪天你也觉得无趣了,大可以找我找回场子。”方羽白上前拍了拍曾广源右肩,和凤舞下楼飘然离去。 曾广源一头冷汗,想伸手去擦擦,这才发现右臂已经失去知觉,抬都抬不起来了。 他忙拨了个电话,接通后悄声道:“大哥,那个方羽白摸到我这来了,刚从我这离开,你赶快避一避。” “避什么避,你被方羽白吓傻了吗!他怎么可能去完你那又来我这。”电话那面的人有些发怒,却也没骂出太难听的话,沉声道:“没为难你吧!” “没,只不过把淑琴弄晕过去了,楼下阿虎没动静,应该也晕了过去。” “马上救醒淑琴,然后来我这。” 许宝强放下电话,把黏呼呼搂抱自己的嫩模撵了出去,随手一挥,离着四米多远的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竟然是个能够真气外方的高手。 他叼起一根烟却不点火,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对于方羽白,许宝强知道的远比普通江湖人知道的多,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却阴差阳错就惹上了,现在该如何收场,又怎么和上面交代呢! 曾广源很快就来了,将刚刚别墅内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当然免去跪地求饶的那一段。 许宝强叼着烟沉思半响,让曾广源去楼下看会电视,他琢磨琢磨该怎么处理。确定曾广源下了楼,许宝强拨通了一个号码,沉声道:“我想和先生通话。” 对面约等了三分多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阿强,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已经做好了防范,暂时先不要动手了。” “这次是宝强没事先做好调查,下次若要动手,定然一击必杀,不会再给方羽白任何机会。”许宝强正襟危坐,向“先生”做出保证。 电话那面道:“什么年代了,别动不动就想着杀人。杀人不是目的,记者的孩子在省城,你找人制造点麻烦,在给他偷偷走走高层,调到省城后,对他好,也是对我们好。” 许宝强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打心眼里佩服先生,恭敬道:“先生教训的是,宝强鲁莽了。” “十年过去了,武功、武功没练好,性子、性子没磨平,明天把你那些二奶三奶的都送走,你才有望能在五十岁之前再做突破。” “是,宝强知道了。” 许宝强挂断了电话,打开电脑,显示出楼下画面。嫩模将大长腿搭在茶几上,曾广源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在看电视。他思前想后半天,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曾广源从大哥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看着挎着自己胳膊,面色妖娆的小嫂子,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是我曾广源的春天来了吗? 且说方羽白和凤舞离开了曾广源家,回到凯迪花KTV时,才过去了十五分钟。可怜刚刚有些醒酒的郝强和程前又被他轮了一圈,彻底趴在马桶上起不来了。 方羽白一手拎着一个醉酒男人,直接扔到了别克商务的后排座,他则拿着钥匙上了驾驶座。 宋宁担心道:“你没事儿吧!喝这么多还开车,我开吧,我只喝了三杯红酒。” “没事儿,宋姐,你就让他开吧,这家伙千杯不醉,测酒仪都白费,整个是把程哥和郝哥坑了。”凤舞本身性格开朗,和方羽白“行侠”一次,心情好了起来。 宋宁傍晚时见识了方羽白以人力撞毁悍马,此时就算有人告诉她,方羽白能飞,她也不会怀疑。 方羽白开着宋宁的商务,将记者和狱警都送回了家,又开回到醉仙阁。 宋宁说自己还有车,让他开车回去,可他笑着说不方便,硬是推辞没开,拉着凤舞快步而去,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你这是带我去哪?”凤舞以前是乖宝宝,听过男女朋友偶尔会出去开房,心中小鹿乱撞,心想方羽白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想到这,她又恨不得刮自己的脸,羞死了,何莲呀何莲,你好不知羞,你自己才动了歪心思! 夜色正浓,有些人的心,也似乎要融化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3章 忆往昔 方羽白带着凤舞潜入了南塔的一个小区,一套小平米居室。 这里只是简单装修,除了一张行军床和电热壶外,没有任何家电设施,显然不是凤舞想象的“金屋”。这虽让凤舞略有失望,心情却平复下来。 “来这干什么?又要行侠仗义?你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 “你真当我闲的没事儿干了!我现在是躲避麻烦都来不及,哪有心情行侠仗义。再说,咱们晚上那种行为,不过是为了保护亲人朋友而做出的无奈之举,听起来似乎没错,却也是罔顾法律法规,于这个社会发展毫无意义。” 说到此处,方羽白有些无奈,叹道:“前些时日,我追击秦家外门主事秦仁,从东江辗转万里,一直到珠峰脚下将其斩杀,虽然是解了心结和后患,但因此事而死的无辜人超过百人,这些人虽不是被我所杀,却皆因我而死,有时候这样的行侠仗义,我想想都觉得可悲。” 凤舞道:“你惹上了秦家,我说你如今怎么会草木皆兵。这事情和我爸也有关系吧?” 方羽白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可能有一些关系,不过现在事情不明朗,你不要多想,我感觉你父亲与秦家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名为亲戚,很可能对抗居多。” 凤舞道:“我不想管他们与秦家到底怎样,只想弄清楚,当年在我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天我偷偷查探,我爸和爷爷做的事情,虽然不是阴谋诡计,却也让人心里发寒。” 方羽白叹道:“何书记这一阵子在东江的部署,可能与之要调离东江有关,东江表面上看来繁荣稳定,但暗地里却有很多龌龊事情,非重拳不足以扫寰宇,他也是无奈之举。刨除当年旧事,他是个出色、称职的领导干部。” 凤舞疑惑道:“你知道我爸和爷爷的事情?” “知道一些,我现在敌人很多,不得已需要采取手段防范。” 方羽白烧上一壶水,笑道:“还记得我被劫匪挟持到青龙湖东岸的事情吧?那天你说东岸电闪雷鸣,我想,那晚我可能被雷劈中了。” “我已经猜到了,这段期间我和冷师姐查过你的档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四眼,怎么就突然拥天翻地覆的改变,发现最初的原点,就在那晚的电闪雷鸣里。” 方羽白将这个秘密说与凤舞,让她心里暖暖的,她伸手咚的敲在方羽白头顶,美滋滋道:“看你还算有良心,一会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方羽白笑道:“不急,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与你听。” 他隐去了九龙玉佩等太过敏感的事情,将获得异能后的所有经历,一一向凤舞道来。 凤舞发现方羽白经历的事情,如同传奇故事,曲折离奇,但脉络还是比较清晰。总的来说,就是因为救人,而引发一系列的麻烦,这里面有些核心人物。 第一批人,当然是冷凝雪、苏飞霏、唐心、姬千寻。 方羽白因冷凝雪,无端被孟德明嫉恨;为救苏飞霏与桥西帮结怨,之后在四中后巷与桥西帮发生大战,唐心受伤,方羽白也因此事,被孟德明殴打,在强项令高强帮助下名闻东江;唐心利用方羽白的名声,组建校园英雄联盟,方羽白为了救唐心与帝尊KTV陈达福冲突;数学竞赛时,为了救姬千寻怒打陆成翰,被关入拘留所,结识郝强。 可以说,这批人引发的事情,虽然有些麻烦,却让方羽白的生活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但另外一批人引发的事情,却将方羽白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这批人里,首推的是何家姐妹。 爆炸案发生后,方羽白为了给何莲报仇,在秦金刚的帮助下,远赴索莱托德追杀飞天狐狸莫桑,虽然获得了一些机缘,却险些身死。在望日峰、紫霄峰时,又因为何清缘故,几次险死还生,还因此彻底与何家、秦家走向对立,这才有了之后秦仁报复,柳莺莺身死,方羽白万里斩杀秦仁的事情。即便到了此时,方羽白仍然因何家姐妹之事,随时面临生死的威胁。 其次,就是方羽白的一些朋友,如马青羽、陈书文、郝强、程前等。 若没有马青羽肇事,估计方羽白不会与薛宗仁进一步发生冲突,也就没有后来薛宗仁买凶发生的爆炸案;若不是因为救陈书文和姬千寻,方羽白也不会得罪贾家,虽然现在贾家没有行动,但有了薛宗仁的前车之鉴,难保贾家不会在背后偷偷下手;这一次又因为郝强、程前、宋宁的事情,与东江地产大鳄许宝强发生冲突,具体会引发什么事情,也是未知。 “若没有我们姐妹,你也不会面临这样的危险。对不起!”凤舞双目含泪,神情有些低落。 “有什么对不起的,咱们是朋友!”方羽白眼珠一转,笑道:“或许咱们不只是朋友,还有亲戚关系,算是兄妹呢!” “胡说!” 凤舞酝酿的悲伤心情被他一句话给弄没了,伸手就要去掐他。被方羽白一把挡住:“别怒呀!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说起来我们可都是受害者呀!不能起内讧,要团结一致,把事情搞清楚。” 凤舞白了他一眼,若是以前,她才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已经能够平静的去接受了。她问道:“那个白依依,真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应该假不了,你母亲亲口说的!” “那她是我妈和你爸的女儿?” “这个我原本不太确定,因为你母亲说的那个人,和我父亲完全对不上。可前几天我才知道,我父亲应该就是那个人,当年还曾抱着白依依,去我师尊那里求建木之叶,治疗白依依的天生绝脉。” “建木之叶!你别说话,让我想想。”凤舞揉着太阳穴闭目沉思半天,突然睁眼道:“我从咱们师门手札里,看过关于建木之叶的描述,里面标注说当世唯一一枚,在轩辕未明手中,看来师傅当年还查过你师尊呢!” 方羽白疑惑道:“我听你说过好几次师门手札了,你和冷师姐到底去了哪里?见到师傅了?” “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凤舞像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趴在方羽白耳边悄声道:“咱们的师尊,就是冷师姐的亲爹,师门手札,自然是师尊手写日记了。六年前,师尊无端失踪了。咱师姐沿着师尊的脚步,独自摸索修行,就是想要寻找到父亲的踪迹。” “我说为什么冷姐交的修行法很不系统呢!原来她也是摸索着修行。”方羽白叹道:“张家婶子曾说,这天下无人能威胁到我父母,按照现在所知的消息,我父母的失踪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我总感觉,或许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才是解决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 凤舞道:“我母亲,她还能清醒过来吗?” 方羽白道:“短时间应该不能了,当初因为真神木刺的压制,她不得不陷入沉睡,后来我能够控制神木刺,取出来后依然不能回复,大概是与秦仁一战时,伤到了根本。” 凤舞皱眉道:“那还有谁直到当年事呢?要不我去问问我爸。” “最好别去,据我调查,你父亲不懂修行,估计当年不过是秦家的棋子。”方羽白见凤舞神色黯然,叹道:“明天我送你去清儿那,你母亲曾借用她的身体,或许她会有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好,我现在的手段杠杠的!” 凤舞握拳道:“我现在可是五阶高手,师姐说我能单独出来闯荡江湖了,到时候咱俩双剑合璧,把不服气的统统打倒。” 方羽白心想,哥现在都是在刀尖上行走,怕是你来了只能添乱。不过这种积极性还是不能打消的,他笑道:“这事儿不急,见过你姐之后再说。” 凤舞问道:“你带我来这是干嘛呀?就说这些吗?” 方羽白笑道:“当然不是,不过你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吗?” “讨价还价,你好小气!”凤舞白了他一眼,起身转了一圈,笑靥如花,看着目瞪口呆的方羽白。 凤舞转了一圈,竟然变成了苏飞霏的面容,看起来竟然分毫不差!方羽白惊叹道:“天啊,你这是七十二变吗?能不能变动物、大树什么的!” “咚!” 凤舞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娇嗔道:“你给我变只苍蝇看看,还七十二变,我这可是高科技面具。” 她侧身用长发遮住脸,再抬头时,已经变回了何莲的样子,一双眼睛乌黑灵动,嘴角俏皮上翘,一如当日爆炸时,蜷缩在方羽白怀中偷偷的欢喜。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真好,我还以为你去韩国做了整形手术,一直都没敢问你变模样的事情。不过这是什么高科技,竟然这么厉害,如果人手一个,想犯罪太容易了!” “这面具量产不了,对材料要求极高,世间没有几个的。”凤舞有些尴尬道:“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东西是楚伯伯偷偷送给我的。”(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4章 她是异能者 “楚伯伯,你是说绯红的父亲,楚衍教授?”方羽白疑惑道:“是他救的你?” 凤舞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复杂了,是楚衍教授救的我,不过,给我面具的,似乎又不是他,而是他的另一个意识!” “怎么说,也是精神分裂?” 凤舞握拳示威道:“什么叫也是呀!你可不许说我姐!不过楚教授着不像,我也说不太清楚,两个楚教授,看起来都很正常,也不会突然转变,似乎,他的那一个意识,即使是他本人也不清楚,只有我才知道。” 方羽白皱眉沉思。 上次在旧城小酒肆,他和楚玉墨因为意见不同,险些闹翻,陈书文说楚玉墨不怀好意,可方羽白怀疑楚玉墨是另有目的,因此让陈书文调查过楚衍。可惜的是互联网并非万能,楚衍的资料只剩下百度词条,详细档案一点都没有。 原本他只是对楚绯红、楚玉墨和楚衍的关系略有怀疑,此时听说楚衍不只是科学家,竟然还有别人不知的秘密,这种怀疑就越发强烈。 楚玉墨定然和楚衍,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凤舞又变回了“凤舞”的模样,只有尽量少露出本来面目,习惯成自然,才能避免在人前露出马脚。她见方羽白沉思不语,撅嘴道:“你想什么呢?看你眉头紧皱,像是在琢磨阴谋诡计。” “唉!”方羽白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我都快成阴谋家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干女儿。我俩的缘分,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呀!” 凤舞道:“那你在这干嘛呀?为啥不直接去她家?” 方羽白尴尬道:“你不知道,在叶轻眉的养母刘云眼里,我们这类人都是作奸犯科的坏人,若不是为了小轻眉,她八百辈子都不会想和我打交道。” 凤舞眼睛一转,笑道:“难道她家就在这个楼里?” 方羽白指了指楼上,“刘云睡下有半个小时了,估计已经睡熟了,小轻眉就快下来了。” “你太残忍了,不让小女孩好好睡觉!” 方羽白笑道:“你不知道,小轻眉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很特别。咱们去门口等她。” 当凤舞亲眼见到了叶轻眉,才知道方羽白说的果然不虚。 叶轻眉穿着毛绒绒的粉色睡衣,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极尽灵动之色,粉雕玉琢的,像是瓷娃娃一样。她见到方羽白稚声稚气的喊了声爸爸,伸出两手,迈开小腿扑了过来。 凤舞被她纯真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刚要上前,却忽然听到“喵”的一声,从叶轻眉胸前突然窜出一道白光,先叶轻眉一步,落在了方羽白肩头,竟然是一直巴掌大的白猫。 白猫很人性化的瞟了一眼吃惊的凤舞,然后一翻白眼,窝在了方羽白脖子旁。 凤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错,那只猫竟然白了她一眼,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被一只猫鄙视了!可不忍又能怎样,她这么大的人,又如何能与一只猫一般见识。 凤舞不去看白猫,对小轻眉道:“轻眉你好,我是凤舞阿姨。” 方羽白纠正道:“不是阿姨,是姑姑,凤舞姑姑。咱们进屋,刘云睡觉轻,这声猫叫别吵醒她。” 叶轻眉悄声道:“凤舞姑姑好,您长得可真漂亮,给我的感觉与何清姑姑很像。” “那是因为我们都漂亮呀!”凤舞首次领教了叶轻眉灵觉的敏感,不敢再多话,先一步回到屋里。 进屋后,叶轻眉从方羽白身上跳下来,撅着嘴朝着白猫道:“大白,你从爸爸身上下来。” 白猫有些不情愿,蹭了蹭方羽白脖子,却见方羽白没有丝毫要管它的意思,只能轻轻跳到叶轻眉怀里。 “笨大白,我怎么告诉你的了,咱们不是说好不许叫吗!万一把妈妈吵醒了,咋俩就见不到爸爸了。” 叶轻眉一边说,一边把白猫揉成一团,白猫可怜兮兮的盯着方羽白,方羽白却坐在床上阴险的直笑。 “那么大点的猫,可别揉坏了。”凤舞不知道白猫根底,见叶轻眉小手不大,但揉的那个劲儿挺吓人,悄声向方羽白说情。 “凤舞姑姑,揉不坏的,大白最喜欢我这么揉它了。” 凤舞吃惊的看着叶轻眉,她刚刚和方羽白说话声音极小,普通人就是站在对面,也很难听清,可漫不经心揉虐小白猫的叶轻眉竟然听的清清楚楚。 叶轻眉像是猜到了凤舞惊愕的原因,咧嘴露出齐刷刷的小牙道:“凤舞姑姑,你和爸爸一到这间屋子,我就听到了,我还能听到,对面三楼日夜保护我的两个叔叔说话。” “对面三楼!”凤舞掀开窗帘一角,隐约能够看到三楼东户窗口有人影,这个时间点在窗口,基本上都是有目的的人,“是你的人?” “算是一伙的吧,我的人在顶楼……”凤舞抬头看向顶楼,那里漆黑一片,看不到是否有人。 方羽白道:“对面的两人是五阶修者,能打却不善于贴身保护,顶楼的是我安排的特种兵,通过电子眼监控周围。表面上,我和小轻眉很少接触,她应该不会成为目标,但也不得不防。” 凤舞知道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自家的麻烦事儿,却也对这样的情况无可奈何,只能心底暗自发誓,定要更用心修炼,当自身足够强大,就不用在东躲西藏,将一切事情摆平。 她叹道:“小轻眉这是天耳通吗?我曾在师尊手札里看到过,说这样的人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但也因过早开发出潜能,身体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或许她的白血病,就是因为这个异能。” 方羽白道:“这就是我说小轻眉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原因,你不知道,天耳通并不是她唯一的异能,我今天来,就是要教她使用另外一种。” “还有一种?” “对,因为双耳听到的更多,她能够操纵和模拟一些声音。”说道这里,方羽白声音突然变成了女生,和凤舞的嗓音几乎难分彼此:“比如像我这样。” “有点乱,让我静静!”凤舞转过身沉思半响,回头竟然用方羽白的声音说出一句话,虽然大体上很像,却仍有细微差别。 “不太对,我这个和你刚刚的不一样,我是用真气震荡发声,但你刚刚并没有任何真气波动。”凤舞试验了几次,都无法达到方羽白的效果。 “我是用身体发声,震荡空气,形成声音。我给你做个很有意思的试验,按理说你用真气,也能做得到。” 方羽白取来两个玻璃杯,凝神摩挲半天,然后隔着一米左右放好,笑道:“你看好,特别有意思。” 他朝着其中一个玻璃杯轻轻一弹,却在另一个玻璃杯上传出“叮”的一声。 “隔空传声!”凤舞凝眉沉吟道:“这就是你的千里传音之法?” “算是吧!用玻璃比在空气中难很多,这东西易碎。”方羽白将手指放在一个玻璃杯上,手指急速而有韵律的颤动,另一个玻璃杯发出嗡嗡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凤舞”二字,只不过声音尖锐,像是电子合成声。 “看,震荡玻璃杯,比震荡空气难太多,还不容易控制声音。” 此时水已经开了,方羽白正好拿玻璃杯倒上水,笑道:“这种方法看似很玄奥,原理却很简单。只要你能感知到声音的波长,在发声时候让它在人耳能接受频率之外,随着声音的逐渐衰减,到了你想让它发声的地方,自然就能让对方听到。” 凤舞道:“按照你说的,岂不是衰减到一定程度,会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方羽白道:“当然不能,就如同这两个玻璃杯,你想让另一个响,就要发出与另一个玻璃杯相同的震动,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共振的介质。” 凤舞试验了几次,毫无头绪,方羽白叹道:“这东西是一种感觉,当你能够听到,你就能够做到。你听不到,和你说了也很难理解。不过,这些都是小道,玩玩而已,在实战中,能吓唬吓唬低手,面对高手,就如同小孩挠痒痒,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凤舞道:“小轻眉能做到吗?” 小轻眉摇摇头,“我不太会爸爸那种,大白才会。不过我能发出一些声音,让人精神恍惚。” “大白,你是说它会?”凤舞感觉,今夜来此见叶轻眉,已经颠覆了她对小孩的认知。 “这只猫可不简单,我的这种技能,很多是和它学的。”方羽白抓过白猫,放在手掌上,问道:“它还是不吃东西吗?” “轻眉让它多吃点,才能长大,可大白不听我的,一口东西都不吃!”叶轻眉睁着大眼睛看着白猫,稚嫩的声音格外好听,“爸爸,大白会不会饿死。” “要死它早就饿死了,你不用管它。”方羽白将大白放到一脸好奇的凤舞手中,笑道:“你研究研究它,我今夜来这,是要给轻眉种上一颗真气种子,她这么小不适合练武,若能修出真气,到是可以逐渐改善身体。” “我就觉得奇怪了,”凤舞疑惑道:“你说体内真气并非你自己所有,这样使用,难道不会衰竭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5章 疑惑 方羽白无奈道:“当然会衰竭,不过,似乎能够慢慢回复,当然,每次衰竭时,我都超级能吃……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能量转换器,将食物源源不断的转换为长生真气……” 凤舞道:“我看师尊曾记载过,凝练真气种子,是七阶巅峰高手才能做,你现在真是奇葩,没有七阶的战力,却有七阶的真气。不能御使真气修行,却又能凝练真气种子。” 方羽白道:“我也没办法呀!你要,或者不要,真气就在那里……” 凤舞对方羽白这种脸皮彻底无语了,从他手里接过微缩版的白猫开始观察起来。方羽白则开始检查叶轻眉身体,为其种入真气种子。 凤舞发现大白的皮毛非常柔亮顺滑,骨骼匀称,牙齿锋利,绝不像是没长大的小猫,尤其是它从不吃东西,还能控制声音,这么多奇异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巴掌大小的白猫身上,让凤舞忍不住猜想,“你到底是猫吗?” 可惜没人能回答凤舞这个问题,直到方羽白结束了对叶轻眉的指导,这只神秘的白猫都没有在凤舞眼前展露丝毫的异样,只是静静的卧在她的手掌中,与她对视将近一个小时。 “喵星人,你赢了!” 凤舞与白猫对视的双眼干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见方羽白行功完毕,叹道:“经过我与大白长达一个小时的眼神交流,我敢断定,它绝对不是猫!” “其实我也知道它不是猫,”方羽白笑道:“要不是小轻眉喜欢它,我早就把它拆开,看看是不是某些势力派在我这的高科技卧底。” 方羽白在叶轻眉丹田内种上真气种子,小丫头已经沉睡过去。方羽白一手将叶轻眉抱在怀里,一手拎起白猫放在肩头,对它道:“我要离开东江一段时间,你负责保护小轻眉,明白吗?” 大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侧目幽怨的看了凤舞一眼,喵的叫了一声。 凤舞面容突然失控,各种脸型变来变去,比川剧还精彩,好半响才恢复正常。 方羽白笑道:“怎么样?大白很诡异吧?这声音我得记住,下次遇到可疑人物,先来一声,好区别真假。” 凤舞狠狠的揉搓大白脑袋,握拳示威道:“你个坏家伙,我记住你了,等我挖出你的老底。” 大白把眼睛一闭,老神在在,似乎根本没将这样无力的威胁放在眼里,逗得方羽白哈哈大笑。 偷偷送回了叶轻眉,方羽白带着凤舞穿街绕巷,径直向西而去。 傍晚时下了场小雪,此时寒风吹过,即便不觉得寒冷,但二人仍如常人般下意识的紧了紧风衣。 凤舞道:“咱们现在去哪?就这么走着?” 方羽白叹了口气,遥望西方,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不可见的天边,万里之外的珠峰,也有一人在当空远眺,跨越时间与空间,在与自己遥遥对视。 目光中有仇恨,更有轻蔑! 方羽白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望日峰,我或许会在那里闭关。” 凤舞叹道:“闭关吗?冷师姐说我刚进入五阶,必须要找人切磋磨合啊!” “放心,我连自身真气都没修出来,所谓的闭关,可不是像六七阶高手那样找个盘坐不动,我是主动去望日峰找虐去。” “好,我就喜欢虐人了……”凤舞说完后觉得不妥,连忙捂住嘴,见方羽白笑容暧昧,掐住他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一下。 凄厉的叫声响彻东江,不知惊散了多少野鸳鸯。 天蒙蒙亮,青龙湖大雾弥漫,三米之外已不可视物。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深处谁家女,笑抛一枝莲。” 方羽白操着小舟,载着悠悠清唱的凤舞,欲横渡青龙湖,前往望日峰。 时隔将近半年,二人再次同乘一舟,心情与当日截然不同。 凤舞清脆的声音穿破浓雾,却掩不住歌声中的淡淡哀愁,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已经懂得了愁的滋味,这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成熟,更是人生中最可悲的无奈。 方羽白因何家老爷子指导过的高瞻远瞩之法,犹如拥有了上帝之眼,从高空俯视小舟的位置,即便在闭上眼睛,也不会迷失在浓雾之中。 方羽白从凤舞歌声中听到了哀愁,听到了无奈,听到了伤心。想到当日何家姐妹将他从青龙湖东岸救起,未经岁月变迁,却已沧海桑田,人世变换。 这样的人生,好多悲苦。 而人,却只能在悲苦中不断前行,也不知是为了活着,还是为了什么永远也道不清的理由。 曙光渐渐刺破浓雾,让视线看的更远,可青龙湖渺渺无边,云山七十二峰拔地而起,好似在另一个世界,山与水交接之处,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但方羽白和凤舞都知道,向前走,彼岸,终究会越来越近! 方羽白准确将小舟划到第一次登岸之处,二人弃舟登岸,进入飘渺的云山群峰之中。 从前何家姐妹每年都会到紫霄峰祭奠母亲,但何清几乎不记得云山七十二峰的路,凤舞虽然与何清是双胞胎姐妹,长相几乎相同,但对方向的敏感性,却比何清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却对这里的道路了如指掌,入山之后,几乎是她在前面带路,方羽白只是偶尔修正路线,到是让方羽白大大意外了一把。 二人行进速度很快,没到八点,已经站在了望日峰下。 看着高耸入云的望日峰,凤舞叹道:“这座山峰爷爷曾和我们讲过,此峰海拔接近两千五百米,虽然不算太高,但与周围群峰地势呼应,使得山风呼啸,气候复杂,即便是开着直升机也不易安全飞上去,因此很少有人登过峰顶。不过真的登临峰顶,却可一览众山小,能遥望省城与东江,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 方羽白环顾四周,高岗上的帐篷已被风雪撕扯破烂,只剩几缕布条随风乱舞。想到自从当日何爷爷指点过自己高瞻远瞩之法,就再也没有迷过路,可惜物非旧物,人亦非旧人,即便此处风景绝佳,心情又怎能如从前一样。 “走吧!咱们开始登峰,我猜何清见到你,一定会大哭一场。” “那可不一定,我猜,姐姐一定会送我一朵盛开的鲜花。” “胡扯,这年月草还没长呢,哪来的花!” 凤舞笑了笑,却没有与方羽白分辨,不过她仰望峰顶,似乎已经看到姐姐正捧着碗口大的雪白花朵在峰顶等着她,这种感觉如此真切,就如同真的看到一样。 望日峰几近于直上直下,对于普通人来说登峰大不易,可对于方羽白和凤舞这样的修者,却并不算太难。 二人攀登速度很快,不长时间就到了方羽白曾经遇险的那处平台,现在变成了黑漆漆的洞口,正好再此休息。 方羽白发现凤舞虽然是五阶修者,能够真气外放成罡,但登峰的方法,却与自己基本相同,竟然主要是靠肉身之力,而不怎么借助真气。 他从背包里拿出湿巾递给凤舞让她擦手,奇道:“我见那白依依也是五阶罡气境修者,为何人家登峰时候飘飘若仙,而你却和我一样,如此狼狈!” “谁狼狈了!我是怕你自卑,才陪着你!”凤舞把擦完手的湿巾狠狠朝方羽白扔去,气鼓鼓的坐在洞口,周身真气澎湃,一股股热浪袭来。 方羽白伸伸舌头,从凤舞的表情里,他就已经猜到,自己触碰到了女人最不该触碰的东西,讪笑着从背包里取瓶水递了过去,腆着脸道:“来,喝口水,哥领你去洞里探险,这里面可有一只超级巨无霸。” 凤舞扒拉开他的水,撅嘴道:“不去,我最怕蛇、鼠、蜘蛛等东西,想起来头皮都发麻。” “那咱喝口水,继续上啊?” “不喝,”凤舞皱着眉头问道:“你说师尊记录了世间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为何没有留下具体的修行法呢?” “这我哪知道呀!你好歹还见过师尊留下的手札,我在你没回来前,连到底有没有这个师尊都不确定。” 方羽白喝了一口水,叹道:“这也不算什么,前一阵我才知道,我父母应该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可这么多年,却连入门功夫都没交给我,更没给我留下什么绝世武功,我找谁说理去呀!” “你不觉得奇怪吗?师尊给师姐留下秘密洞府,还有大量的修行资料,却偏偏一门功法都没有。还有,你说我爷爷掌控着军刺特战队,但不只我父亲不曾修行,他也没有教给我们姐妹。” 说到这,凤舞可能觉得自己的不够说服力,叹道:“就算爷爷和爸爸对我们姐妹有戒心,可你父母呢?连你都能想到,提前给小轻眉种上真气种子,为何你父母没有这么做呢?” 方羽白原来从没想过这件事,此时被凤舞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从白七七、张自得等人口中推测,父亲很早就应该是七阶高手,母亲也不会太差,可为何没有指导过自己修行呢? 若说他父母对他也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又为何会将世间修行人视若珍宝的九龙玉佩留给他? 疑云重重,又有谁能解惑?(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6章 心灵感应 陈年旧事,若非当事人不说,仅凭猜测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做不得真。 因此,即使方羽白想破天,找出种种理由,也无法理解,包括父母在内的这些“大人物”,为何不给后辈们铺一条更宽敞的路。 好在他和凤舞都是开朗的性子,既然苦思无果,也就不去钻牛角尖强求。尤其是凤舞,心情糟糕似大风吹过,过去后就是艳阳天,眼珠滴溜溜转,还怂恿着和方羽白去深洞里面探险,看看所谓的大蛇到底是何模样。 方羽白此行确实有一探深洞的打算,他背包里装有高亮手电、荧光棒等东西,但他如今听力大涨,洞内传来深沉的气机声震慑心神,很明显那条巨大的“哥斯拉”还在里面。 那条巨蛇摧山裂石,足以抗衡七阶修者,想起和轩辕晴从蛇信下逃生的事情,一切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若没有想好万全退路,方羽白还不会傻到主动下去招惹巨蛇。 好说歹说打消了凤舞的兴致,开始起身向上攀爬,方羽白道:“你不太习惯凭借真气攀登,可我见过五阶修者,光凭身体的力量,不可能做到你这样轻松。你不是……” “你才是!”凤舞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可没经过基因改造,你连真气都没有修出,就有这样的体魄,为何我不能!” “我和你不一样啊!” 方羽白怀疑自己体内有九龙玉佩等乱七八糟东西,这才让自己与一般修者不同,可凤舞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笑道:“怎么不一样,难道你不是人?” “怎么说话呢!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方羽白朝凤舞追去,可小丫头的速度并不比他慢,二人在岩壁上你追我赶,腾转跳跃,若让人看到,定然以为是华夏版的人猿泰山。 “说真的呢,你为何会有这样强的体魄。”方羽白追问道。 凤舞笑道:“我也不知道,刚苏醒时我并不是这样,修行也不过是四阶初段。可就在上个月中旬左右,我就莫名其妙这样了,不过冷师姐也和我差不多,估计是我们这一派独有的能力。” 方羽白疑道:“独有的,这才不可能。绯红也是按部就班修炼的,可她却没有这种能力。” 凤舞咯咯直笑道:“楚师姐和我哪能一样,本姑娘天生聪颖,根骨奇佳,又从不偷懒,即使那段昏迷的日子,我在梦中也不停修炼,所获得的成就,又岂是你能揣度的。” “你说昏迷时,你做梦也在修炼?” “是呀,否则我哪能醒来后不久,就进入四阶蜕凡境!” 方羽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追问道:“你是什么时间清醒过来的?” 凤舞道:“十一月十六日,我记得很清楚,好似从梦魇中一下子活了过来。” 方羽白记得亚轩碧树爆炸案发生后,何清化身成何莲,突然练起了从未学过的咏春拳。当他从索莱托德回国后,何清有霎那间修为迈入四阶,恢复了自身意识。 那一天,就是十一月十六日。 当时方羽白还以为何清的醒来,是因为修为激增才恢复了意识,现在与何莲的话对比推理,或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还记得梦中在哪练拳吗?”方羽白试探问道。 “梦中的事儿,有几人能记清。”凤舞不好意思道:“实际上做梦练功给我的印象并不深,我当时就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某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练功,也没什么可干的。” 方羽白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吗?” 凤舞道:“知道一些,稀里糊涂的,又以为是我姐姐,反正说不清了!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咦,晴儿姐姐来了。” 方羽白和凤舞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衣袂飘飘,犹如御风仙子,从上空飘然向下飞落。 凤舞眼里全是小星星,喃喃道:“呀!真的是飞天仙子!我终于见到会飞的人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这样呢!” “按照你现在的修行速度,估计很快!” 方羽白朝轩辕晴招手示意,轩辕晴自上而下飞落,很快就到了她们身边。她定睛瞧着凤舞,疑惑道:“你是何莲?” 凤舞笑着点头道:“你好,晴儿姐姐,我就是何莲。” “你与何清不是双胞胎吗?为何除了身材,长相一点都不一样?”轩辕晴看看方羽白,意思让他来解答。 方羽白笑道:“高科技面具,莲儿为了行走方便,才用上这个。现在她的名字叫凤舞,是警卫局的特勤人员。” 凤舞抿嘴轻笑,面容逐渐转换,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无法感知到,是无痕迹面具?竟然真的被研制出来了!”轩辕晴盯着凤舞看了半天,叹道:“国家的力量就是强大,这面具不过是三年前提出的构想,现在竟然已经面世了。” 凤舞道:“其实也不算面世,这面具无法量产,据说数量屈指可数。” 轩辕晴道:“这东西是神器,流落在江湖上,一个就会造成血雨腥风,你现在就换回凤舞的样子,不要将此事再对任何人透露出半点,哪怕是你姐姐何莲。” 方羽白道:“没这么夸张吧?” 轩辕晴正色道:“知道的人越少,就越不会走漏风声。从今以后,没有何莲,只有凤舞。这事白依依并不知情,我之所以下来,就是怕你们说漏嘴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方羽白奇道。 轩辕晴指着凤舞,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都说双胞胎姐妹会有心灵感应,可我没想到会这么灵!” 方羽白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何清感应到了凤舞的到来?” 轩辕晴道:“是呀,你皱什么眉头?”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方羽白沉吟道:“去年十一月一日,爆炸案后何莲昏迷不醒,被冷姐带走,何清将自己幻想成何莲,在亚轩碧树地下室里日夜不停,练习从未学过的咏春拳。而这段时间,何莲昏迷中,恍惚觉得自己一直在练武。 十一月十六日,何清恢复自我意识,进了四阶蜕凡境,而那天何莲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后进入四阶。 十二月中旬,何清身体被秦双控制,修为甚至激增到七阶巅峰,那段时间,何莲肉身之力突然暴涨,修为也进入了五阶。 你俩分析分析,这些节点能不能联系到一起。” 轩辕晴道:“联系到一起也没什么,生命的很多奥秘人类还不能够解释,生活中的许多现象我们还无法理解。双胞胎之间有些玄奥的关联很正常。” 凤舞笑道:“这真不算什么,我在登山时,能感应到我姐拿着一朵白色的花朵在山上等我,方羽白还说不可能,此时看到晴儿姐姐,我就知道我的感应是对的。” 只见轩辕晴腰间口袋,露出半朵如学白的花朵。 方羽白挠头道:“我明白双胞胎之间有感应很正常,可她俩的修为,似乎是能共通……” 轩辕晴道:“世间想不明白的奥秘太多了,于己无害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我到是很怀疑,你现在能上到一千五百米以上吗?” 方羽白道:“应该没问题了,引发我体内木属性真气变异的根源已经消失,我现在已经解开了九颗神木刺封印。” 轩辕晴道:“哦,每次看你都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你天生消停不了啊!你若能上去,爷爷的金塔还需要你亲自放置。” “云山之巅,擎天石下。为何要葬于此处呢?”方羽白喃喃道。 “望日峰很特别,尤其是那方擎天石,或许你上去后,就会明白。”轩辕晴对凤舞轻声道:“不懂轻功?” 凤舞羞赧的点了点头。 “可懂取坎填离,阴阳相和,气行督阳,液走任阴的行功之法吗?” “是小周天吗?” “民间修行有这种叫法,你真气按照我说的运走,我带你上去。”轩辕晴拉住凤舞的手,轻叱一声,周身气流涌动,足尖轻点,拉着凤舞如离弦箭矢一般,向山顶疾行而去。 “晴儿姐姐,这次又不带我飞!”方羽白在后面手忙脚乱的追赶。 凤舞咯咯直笑,喊道:“抢劫犯,你慢慢爬吧!咱们山顶见。” 方羽白眼看追不上了,想到轩辕晴说的小周天运行功之法,他这段时日苦学青龙医术,自然知道小周天是什么,也想试着去引导长生真气,看能不能让身体更加轻灵,可惜的是长生真气一经引出丹田,就在体内汹涌澎湃,只能通过真神木刺来简单引导,却无法准确的行功任督,完成小周天运转。 这货试验了几次无果,只能无奈向上一步一步攀爬。当到了上一次跌落的位置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试探着向上登高了一米,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上次为什么超过那条线,就会出现状况呢!” 方羽白仔细去感应,才发现丹田内的长生真气,似乎有微微的活跃迹象。他又试着向上攀爬,那种活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真神木刺,竟然不受控制的从体内飞出,好似一根根碧绿的羽箭,跟随在方羽白周身。(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7章 闭关 “奶奶个熊的,怪不得上次会引发道火自燃,超过那个高度不仅体内真气蠢蠢欲动,真神木刺也不受控制,恰好将长生真气放出来,引发道火。” 方羽白明白了自身的原因,却不明白,这望日峰到底为何能引发木属性真气异动。 待他攀爬至两千米左右高度时,体内长生真气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在体内肆意游窜,若非他是凭借肉身力量登峰,恐怕会因真气错乱而跌落下去。 “这样不行,再向上真气恐怕就不是在身体内乱窜,闹不好要爆体而亡了。”方羽白离峰顶还有五百多米,已经能够看到四个窈窕的身影,听到互相介绍的对话,可是他的骨骼、肌肉、皮肤被乱窜的长生真气冲击的生疼,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再不敢向上一步。 他仰头喊道:“我上不去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在这歇歇。” “搞什么鬼,又上不来了!” 这是白依依的声音,她和方羽白的第一次相见十分不友好,虽然共同经历过生死,说起话来去不太客气。 凤舞听到方羽白的喊话有些担心,想下去看看,却被轩辕晴拉住。 “你和你师姐叙叙旧,我去看看他要做什么。”轩辕晴不容几人分说,从峰顶一跃而下,五百米距离不过十几秒钟,几个呼吸而已。 “真气澎湃如此,难不成你生成了自己的真气,即将迈入四阶?”轩辕晴疑惑问道。 “哪有,我本以为只要木属性真气不异变,我就能够登到峰顶。可这古怪望日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引发我丹田真气暴走,我登临此地已经是极限,再向上一步,就压制不住了。” 方羽白喘着粗气,脸红的像被煮过一样。 “这山峰确实能引发真气异动,但在我们身上,并没有表现的如此强烈,我看看你的情况。” 轩辕晴伸手搭住方羽白手腕,闭目凝神好半响,摇头叹道:“你现在岂止是暴走,长时间这样下去,定会让身体受损。还是先下去一段距离吧!” 方羽白沉思道:“师尊曾说过,为而不执,知而不争,是谓守常。我观青龙医术,内有阴阳转换之法,形体锤炼之术,或许此时真气暴走,对我来说,恰好是一个契机。” “你要走极道炼体的路子?” 轩辕晴博闻强识,方羽白稍一提及,她就明白过来。 “极道炼体术自古就有,可惜却很少听闻有人大成。你体内木属性真气强悍异常,若能控制,六阶、七阶不过一瞬而,何苦走那样一条窄路。若伤及根本,悔之晚矣。” 方羽白道:“应该不会,我能清晰洞察自身,若真的坚持不了,大可以向下摆脱窘境。不过,我来时候就在想,这么高的山顶,你们吃什么?我若借此机会修炼,不会修形不成,先饿死吧!” 轩辕晴道:“峰顶我让人搭建了房屋,有足够的存粮。这个高度,还有白色馨香的望日莲,内含丰沛的天地元气,吃上一株,能顶得上半个月的饭菜。” 方羽白笑道:“饿不死我就放心了,我就在此闭关,晚上就找个山洞休息,我还就不信了,师尊让我来望日峰,死活的得登临峰顶。” 轩辕晴道:“也好,或许爷爷早就知道你来会发生什么,你若有困难,大可以放开大嗓门,我若没有闭关,很快就能赶到。” 方羽白问道:“她们姐俩怎么样?” 轩辕晴叹道:“非常有默契,根本没用说话,何清竟然就知道了凤舞的名字,这种感应实在太玄妙了,真可惜,我没有一个这样的双胞胎妹妹。” 方羽白抬头看看峰顶,三女并没有下来,他悄声道:“晴儿姐姐,你能形容一下另一种人格出现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总觉得何清和何莲都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好似一个人躲在电影院,看一场自己演的电影。”轩辕晴沉吟道:“这一段时间,清儿到是没有什么异常,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哎呀我去,你一下子把我问不会了!我也是隐约间的感觉,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轩辕晴道:“男人的直觉,一向不准确,你是与楚玉墨待久了,被他的疑神疑鬼传染了。” 方羽白皱眉沉思半响,却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只能认可了轩辕晴的说法,“也许吧,老楚这家伙隐藏的很深,你俩是如何认识的?” 轩辕晴不忿道:“他小时候流落街头,没饭吃的时候是爷爷救的他,可他没良心的偷师学艺后,竟然跑去了天机门。我让他帮你,你可别和他学坏了,天机门的人都鬼鬼祟祟的,时间长了都会变态的。” “不会,我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和他们一样。”方羽白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晴儿姐姐,你可说晚了,我已经被楚玉墨带坏了…… 轩辕晴道:“那我先上去了,上次咱们待过的山洞里有被褥,你若累了,可以下去休息。凤舞怎么安排,她也在此闭关吗?” 方羽白道:“让她自己安排吧!不过上山时,她自己说要找人对练磨合,我看她们姐三个正好能斗地主。尽快提升实力,面对敌人时,就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轩辕晴道:“你不用如此悲观,现今社会不同以往,拔剑一怒,血溅五步的事情不多了,若危险真的来临,楚玉墨会有办法将你安全藏匿起来。” “我不会悲观,”方羽白目光坚毅冷峻,“秦天佑与我之仇不死不休,我不知他何时出关,只能尽最大可能让自己变强。当然,我也不是死脑筋等着送死,若他出关后,我仍没有一战之力,我会遣散亲人朋友,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还就不信了,他秦天佑又不是神仙,还能把我揪出来不成!”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你修行还不到半年,就有如今成就,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定然能让秦家颤栗。” 轩辕晴双臂一甩,整个人已经御风飞起,几个起落就飞回了峰顶。 方羽白放下背包,找了一处平坦之处盘膝而坐,用心去感知体内真气的波动。 师尊轩辕未明临死前说的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下,好似偈语一般在方羽白脑中不断回响。他隐约觉得,师尊做为一代老魔,其手段绝不会仅是战力无双,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将骨灰送至此处,也许从获得真神木刺起,已经都在师尊的预料之中。 方羽白忍受着长身真气暴走的冲击,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他发现,长身真气并非会一直翻腾不休,或许是由于每次爆发会有所消耗,一个小时左右,真气爆发会有所缓和。 “别人真气运转周天,都会让真气量有所增加,可我的真气消耗,去了哪里呢?是滋养了血肉,不用我主动引导,就走了极限炼体的路子了吗?” 方羽白有了这个想法,就开始注意真气、身体的细微变化。他慢慢发现,每次长身真气爆发过后,筋骨血脉都会有一些变化,虽然细微难见,但数十、上百次过后,还是能发现与从前有些许不同。 似乎消耗的长身真气,尽数融入了肉身血脉之中。 “奶奶个熊的,这是逼哥走极道炼体术的道路呢!” 方羽白听冷凝雪讲过,极道炼体术修到极致,能达到金刚不坏,肉身不朽的恐怖境地。但修行此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与经历。而人的生命有限,身体的巅峰时刻不过是几十年,若不能在巅峰时进入到更高层次,或许终生将无望迈入更高领域。 不过,方羽白此时未曾修出自身真气,却莫名其妙的拥有两股可能强于七阶巅峰的精纯真气,这未尝不是他修炼极道炼体术的契机。 “左右真气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看一看,这样修行能有什么样的效果。”方羽白打定主意,眼观鼻,鼻观心,任凭长身真气一波接一波的在体内翻涌奔腾。 东江市医院,住院部。 段子宇结清了住院费用,坐电梯到了十六楼骨科病房,对换好衣衫的师兄道:“大师兄,您来东江,也看到了我家条件,我父母年岁大了,赚不动钱了,我必须留在东江赚钱养家,这次就不和师兄们一起回去了,等得空了,我会回去看望师傅他老人家。” 师兄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学艺三年都无所成,不学也罢,却不能忘记师傅的授业之恩。” “不能忘,更不敢忘。”段子宇满脸歉然道:“大师兄,住院费用我都结清了,可以出院了。” 大师兄道:“我让你查那天的三人,查清了吗?” “基本查清了,两个男的是东江四中高三学生,穿风衣女子应该来头挺大,警察守口如瓶,托人也没套出来话。” 段子宇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陈书文和赵无极家庭住址,“大师兄,这次纯粹是误会,要我说咱们就算了吧,这两人那天也被咱们打的挺惨的了。” 大师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那个表姐家庭住址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8章 洗黑钱 听到大师兄的话,段子宇脸色微变,“师兄,那是我亲表姐,您能不能看我面子,放过她。” “啪!” 大师兄一嘴巴子把段子宇抽了个跟头,冷声道:“我他妈又不作奸犯科,我不找他们出气,让我找你出气吗?” 段子宇一面脸被打的高高肿起,没有跳脚大骂,而是叹道:“大师兄,念在咱们师兄弟一场的份上,请您离开东江吧!” “啪!” 师兄反手又抽了过去,直接让段子宇两边脸肿的一般高了。 “赶紧的,别墨迹,你表姐住址。”段子宇的另外两个师兄一左一右将他架住,这要是不说,铁定兜头就是一顿胖揍。 段子宇闭口不语,两人举起拳头,刚要开揍,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长护士寒着脸道:“要打架出去打,打死也别再进医院。” “你运气好,咱们走着瞧。”大师兄拍了拍段子宇的肩膀,冷笑着离开了病房。 段子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沉声道:“陈哥,他们不听我劝,拿着赵无极和你的住址走了,若不是护士进来,还要逼问我姐的地址。” 电话那面传来陈书文的叫骂声:“你说你拜的什么师,认的什么师兄弟,都他妈不是个东西。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你也别回家了,和你爹妈打个电话,马上启程去燕京,下车后会有人去接你。” 段子宇急道:“那我姐怎么办?他们不会去为难我父母吧?” “已经告诉你别管了,你烦不烦呀!”陈书文果断挂断了电话,手指如飞敲击在键盘上,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一下回车,得意道道:“奶奶个熊的,搞定。” 且说大师兄带着两个师弟,最先去的就是圣龙小区段子宇家,他要给段子宇些颜色看看,就手逼问出苏飞霏的住址。 可到了圣龙小区,发现里面停着一溜警车,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正在小区办案,稍一打听,得知警方在抓捕在逃犯。 大师兄有仇必报,已经打算在东江耗一段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带着两个师弟颠颠又去往赵无极家,很礼貌的敲门,是个小保姆开的门,告诉他们赵无极昨晚考完试就出国旅游了。 “有点意思!”大师兄隐约觉得事情太过凑巧,带着俩师弟快走到陈书文家了,电话突然响起,一看竟然是师傅的,连忙接通电话。 “师傅,我是文柏,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大师兄全名康文柏,在众师弟面前,他一向叫老爸为师傅,这样看起来比较专业。不曾想一向说话大如雷鸣的老爸这次声音竟然细若蚊蝇,隐约有窃喜道:“文柏,赶紧回来,有大事儿。” 康文柏回头避开两个师弟,悄声问道:“老爸,我这正要办事儿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事儿,咱家账户里突然多钱了,别怪老爸没告诉你,回来晚了,我就全给你弟弟转走了。” “你开玩笑呢吧!天上还能掉馅饼不成。” “爱信不信,到时候你别哭就行,我得准备一下,把钱转移走,隐姓埋名一辈子,也赚了。” “老爸,你说真的?”康文柏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看过的新闻,忙道:“我可看过,有时候是银行出错,你要是把这钱花了,好像会犯一个什么罪,那判刑还挺重的呢!” “大哥,那是非法占有罪,最多判五年,还得有证据。你快回来,我刚刚已经托关系弄了假身份,这是老天给咱们康家的钱。”电话那面应该是康文柏的弟弟康文松,他的声音急促而尖利,显然兴奋的不行了。 “小弟,到底多少钱?” “十亿!” “啊!”康文柏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我马上回去,小心别走漏风声。” 康文松兴奋道:“放心吧,我可是经济学专业的,等你回来,一切都办好了,咱们一家直接飞纽约,到时候爱谁谁!” 康文柏挂断了电话,手脚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他和老爸开武馆,坑蒙拐骗这么多年,也不过攒了三百多万,如今天上掉馅饼,十个亿的巨资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账户中。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这一票无论有多大风险,也值得去干。 康文柏转头对两个师弟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快过年了,你俩也别折腾回师门了,直接买票回家,等过完年再来。” 两个师弟不明就里,还以为大师兄转了性,既然不用打架犯罪,还能提前回家,也就没往其他方面去想,颠颠跟着大师兄到火车站买票去了。 在路上,康文柏收到小弟信息,告诉他在金钱攻势下,已经将十个亿成功转移,让他就近下车,坐飞机直奔云南西双版纳,偷渡去缅甸小勐腊见面。 此时康文柏已经快到湖州,用手机一查,正好能赶上湖州到西双版纳的飞机。他马上用手机买了机票,下车后直奔飞机场。 康文柏以最快速度到了西双版纳,打车到了景洪市,花了二百元,很轻松的在当地熟人的帮助下偷渡到了小勐腊,见到了刚到不久的父母和小弟。 “爸,真的是十个亿?”康文柏一天之中从华夏偷渡到缅甸,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真的,文松通过熟人,给我们四人办理了美国银行账户,现在十个亿已经全部转了过去,你俩每人三个亿,我和你妈一共四亿。” 康文柏给小弟文松一个拥抱,激动道:“文松,好样的,你比大哥强多了。” 康文松笑道:“这真不算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老爸的一些人脉,也挺简单的。咱们现在还不算安全,这里距离华夏太近,等明天去内比都,花五万元就能拿到去往美国的签证,咱们飞到纽约,逍遥日子走起!” 康母道:“文松,咱们家就你懂英语,到美国人生地不熟,都是白皮肤蓝眼睛的人,会不会不适应呀!” “老妈,咱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不会英语怕啥。可以花钱请上一群翻译,让他们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一家人哈哈大笑,已经在开始憧憬有钱人的生活了。 此时的华夏因康家意外获得的十个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十个亿,自然不可能是天上掉馅饼,而是陈书文用黑客技术,从全国各个地方,数十个大小官员的秘密账户中划出来的。 这些官员里,小的有镇长、县长,大的有委员、军委大佬、省部级领导,涉及金额数以千亿,陈书文划出的十个亿,不过是这群人贪污数额中的九牛一毛,他不是不能全部黑走,而是不敢。 数千亿的款子,即便他是黑客高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转走,即便转走了,也没法洗的干净。况且若真的全部黑走,到时候贪官大佬们一怒拔剑,想挖出来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弄死他妥妥的没悬念。 他弄出来十个亿,最多的从一人账户也不过是划走三千万,最少的不过百余万,让这些贪官心惊,却不会肉疼而拼命。那样,他就可以轻松的站在幕后,倒上一杯老酒,看一场又一场的好戏上演。 这些贪官发现秘密账户竟然被人发现,各种反应的都有。 有的人吓得心惊肉跳,苦等纪委无果,想想钱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若没命花,就没有一点意义,索性趁此机会收手,不求完全做个清官,却也不再疯狂敛财。 有的人勃然大怒,寻思定然是身边有人背叛,用各种理由展开调查,将忠实走狗宰的宰,烹的烹,甚至连妻子、丈夫、孩子等都有些信不过,逐渐走向更加变态的道路,直至覆亡。 更有一些权势滔天之人,他们不在意陈书文划走的这些小钱,他们在意的是谁在背后如毒蛇一般盯着他们,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是网络黑客还是政府特殊部门。无论这个人是谁,他们都要将他揪出来,一场全国上下,轰轰烈烈的自查自纠、全员练兵活动,在贪官圈里展开了。 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手段。只用了三天时间,汉阳市一家六合拳武馆账户凭空多出十个亿的事情,就被有关部门查到,大人物派出工作组,由燕京直飞汉阳,组内成员有修行高手、电脑天才、侦破专家。 工作组在汉阳停留两天,基本能够确定,康家武馆为某些官员洗黑钱,涉案金额多达十亿。康家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西双版纳,怀疑已经越境,现在位置还有待进一步查明。 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绝不会下没用的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正好借此机会,清除异己,树立形象。 于是,工作组在某大人物的支持下,顶住各方面阻力,顺藤摸瓜,查处了一大批涉案官员,还人民群众朗朗乾坤。 而在暗地里,各种特工已被秘密激活,在全球范围内,搜查康家四口人的下落。 康文松蹩脚的逃亡手段,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好似小孩子过家家。没用上一星期,特工们已经将他们来去的线路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从景洪市越境,在内比都买来新的身份,最后飞往纽约,在长岛的拿骚郡花了一百万美金买了一套二层别墅。(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89章 根本停不下来 二月一日,纽约日报头条新闻:昨夜长岛拿骚郡八号别墅爆炸失火,附近别墅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经警方调查,原因为新移居至此的华夏人不当使用天然气造成。事发之后,四名华夏人不知所踪,警方有理由怀疑这四人因无力赔偿高额修缮费用而逃走。 陈书文看到这则新闻,直接隔着万水千山,把报道记者的电脑给黑了,边黑边骂:“奶奶个熊的,太能埋汰人,真当俺们华夏是原始社会不成,还不当使用天然气造成爆炸失火,老子就让你不当使用电脑,受伤住院。” 在陈书文的攻击下,美国记者的电脑开始发烫,他用了好几种办法,都无法解决,刚要按电源键关机,电脑突然黑屏冒烟,硬件彻底被毁,虽然没像陈书文说受伤住院那么夸张,却也着实下了一大跳。 拿骚郡别墅失火的事情,当然不是记者说的原因,而是华夏特工与康家人大战的结果。 此时一架湾流G80已经获准起飞,机舱内有华夏特工,还有除康文柏外的康家其他三人。并没有审讯专家在这三人身上费功夫,实际上,事情的因果关系,相关部门早已经调查清楚,只是需要揪出一部分人来,将这件事情画上圆满的句号。 这部分人可以是己方的小虾米,也可以是对手的大boss,当然更可以是被贪念和欲望左右的康家。 十亿赃款,除去被康家人挥霍的一小部分,已经全部追回,但这些钱已经打上了赃款的烙印,只能上缴国家,用作基础建设、民生预算等等,很难再流入个别人的腰包。当然,能动用这比赃款的人,大多是熟谙官场风云的大佬,也犯不着因为这点敏感的小钱,惹得浑身骚。 让大佬们担心的,并非这十亿赃款,也不是反腐工作进展的如何,而是藏于幕后的神秘“黑手”。这个黑手利用康家人的贪念,成功将查案视线引至康家身上,在调查组查案的过程中,从容抹去了所有出现的痕迹,待到调查组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追回赃款罢了。 十亿资金,对于个人来讲,几乎是天文数字,但对于国家建设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有官场大佬利用此事,加大反腐力度,大大小小不少官员因为此次风波落马,到也让人民群众拍手称快,社会风气为之一新。 政府特工并没有太过为难抓住的康家三人,只是处以五千元罚款了事,却将在纽约逃走的康文柏列入通缉名单,罪名不只包括洗黑钱,还有诱骗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故意伤害罪、扰乱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下,扔到监狱里够几个十年了,也算是给各方被牵扯势力一个交代。 陈书文关闭了电脑,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定下计划之前,他就已经摸清了康家的底细。康父虽然接着武馆的名头骗取“徒弟”的钱财,却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可那个大师兄康文柏,可着实不是个好东西,各种坏事做尽,不抓对不起社会。 可惜的是,华夏特工在长岛大打出手,偏偏就漏下一个康文柏没抓到。 陈书文终归人算不如天算,那康文柏在行动当天,避开所有人,偷偷去琼斯海滩猎艳去了,恰好避过了追踪。 第二天,当他从性感、热情的美国朋友床上爬起,看到了那则可笑的新闻后,他意识到,那十个亿出事儿了。 康文柏偷偷潜回拿骚郡的别墅,发现房子被付之一炬,好在没有父母小弟的信息,或许没有死。他警觉性很高,在远处偷偷看了会,就发现一些古怪的华夏人,有意无意的观察四周。 康文柏是四阶蜕凡境修者,身手远超普通人,找准机会,偷偷擒下一人,这才知道自己一家都被华夏政府特工抓回国内,而他也被列入抓捕名单之中。 这货驾驶证、护照什么的都没办下来,还不太懂英文,身上除了一万美金现钞外,连张银行卡都没有。现在回国是别想了,可也得活着,他不敢大摇大摆在纽约街头流浪,偷偷摸摸的在曼哈顿华阜转悠,还真被他遇到华夏常见办假证的人了。 康文柏花五百刀,想半个假绿卡,在美国活下去,不成想办假证的是小黑帮的人,收完钱不办事儿,转头跟他玩了个消失。 康文柏表面上文质彬彬像个大学生,可他武功不低,做人更是睚眦必报,被骗之后一发狠,赤手空拳把这伙十几人的小黑帮给平了,趁机收拢队伍,合纵连横,到是在曼哈顿华阜打出了些小名头。 很快就有神秘人和他接洽,给他提供大量的资金与人力,没过多久,竟然混的风生水起,彻底在纽约站住了脚。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方羽白在云山望日峰上闭关,丹田内纯正的木属性真气好似爆炸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而出,虽然让他痛苦万分,却能清晰感知到,筋骨血肉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他原本打算看真气状况适可而止,却没想到随着事情的发展,真气竟由不得他控制,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从开始的盘膝而坐,到如今已经八天了。 八天,方羽白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真气的控制,整个人懵懵懂懂,耳中隆隆作响,昏迷不知时日,像是彻底陷入了冬眠,又好似拥有自身意识,只待下一刻的复苏。 他的肌肉高高隆起,整个人都被暴走的长生真气撑大了一圈,围绕着他身体百余米,枯木抽新,老藤吐绿,嫩草破土,鲜花遍地,尽是勃勃生机。 这是一片新生的世界,万物复苏,生命初长,却只在方羽白身边百余米内,百米之外,仍是春寒料峭的景象。 方羽白早就停止了呼吸,但磅礴的气机却好似呼吸一般,一收一放,方羽白百米内的花草树木尽皆随着他的气机而一张一合。他的心跳也已经停止,可天地之间,总有砰砰之声传来,那韵律的节奏,与心跳一般无二。 “放心,我能在小白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气机。” 这话是轩辕晴在六天前说的,当时方羽白盘坐两天不吃不喝,身体四周草木不过刚刚生长出来,众女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一股磅礴气机阻拦在百米之外,哪怕已经步入六阶的轩辕晴,也难以多踏入一步。 当时轩辕晴闭目感知好久,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安慰众女。 现在六天过去了,轩辕晴盘膝而坐,从来没有睁过眼睛,围绕在方羽白身边的花草树木仿佛成了精一样疯狂生长,由细草长成高枝,由小树生成密林,已经彻底将方羽白掩在草木之中。 凤舞坐立难安,头顶太阳高照,引发她体内火性真气蠢蠢欲动,索性收功站起,睁开眼睛,见轩辕晴三人体内气机流转,似乎没有结束行功的意思。她悄悄起身,来到草木边缘之处,试探着迈入密林之中。 二月四日,十一时五十八分二十七秒,立春。 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 这一刻,太阳回归,万物生发。 这一刻,凤舞踏足草木之中,好像一脚迈入了方羽白的心底。 这一刻,何清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妹妹的背影,有万千疑惑与不解,还有温柔的怜惜和欣慰。 这一刻,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将整个望日峰的气息全部吞入了腹中,心脏砰砰有力的动起,其声震天,犹若雷鸣。 这一刻,青龙湖内啸声震天动地,乌云平地而起,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下起,将偌大的望日峰笼罩在云层之中。 凤舞踏入密林本就视线受阻,再加上风云突起,望日峰有一小半都在云层之中,基本上如同睁眼瞎,心中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却陡然觉得手中一暖,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 “走,我带你出去。” 这声音平和而温柔,直入凤舞心底,正是闭关八天的方羽白。 “是你!你醒了。” 凤舞大喜,跟着他走了几步,已经出了密林。 密林外的三人并不像凤舞那样狼狈,轩辕晴周身有气流旋转生灭,将云气水滴都挡在了外面,何清和白依依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水甲,雨滴从天而落,最后都融入了水甲之中。 “这次能登峰了吗?”轩辕晴淡淡问道。 “应该能了吧!不过我有点担心,到了峰顶,咱们不会被雷劈吧!” 方羽白一醒来,现场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 “不会,有擎天石在,没有雷会劈上去。” 方羽白看了看被浇的通透的凤舞,笑道:“那来次狗吧!你们都不怕雨,可看看凤舞,都浇成落汤鸡了!” “你才是落汤鸡!”凤舞用力拧他的胳膊,真气流转下,也在体表腾起一层火红的护甲,可惜水火相克,几个呼吸时间火甲就支撑不住,缩回到体内。 “走吧,看谁先上去!” 方羽白哈哈大笑,当先向上攀爬,凤舞紧随其后,却追他不上。 轩辕晴足下轻点,振臂如鹏鸟,越过方羽白二人,朝峰顶疾射而去。 白依依站在何清身边,顺着她的目光远望,烟云茫茫萧瑟处,分不清何处风雨何处晴。 不过方羽白豪迈的笑声压过了雨声,让这方天地,多出许多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0章 擎天石下 大雨倾泻而下,一直到下午六点多乌云散尽,方才彻底停了下来。 被大雨洗刷过后的气息清新扑面,方羽白站在山巅向峰下望去,只见百草尽绿,山花吐蕊,整个望日峰竟然早其他山峰月余,提前进入了春天。 “不会来一场冻,把这些不合时宜长出来的花花草草冻死吧!”凤舞站在方羽白身边,她身具火属性真气,虽然下雨时候被浇的狼狈,可真气稍一运转,就变得干干爽爽。 “万物生灭自有其规律,既然老天提前让它们出来,总能让它们安稳的走过这一年。” 方羽白转头看向凤舞,落日的余晖撒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圆润的眼睛,高挑的鼻梁,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泽,乌黑的长发随意挽在头上,露出白净端直的脖颈,让方羽白一阵目眩神迷。 凤舞察觉到方羽白异样的眼神,却以为这货心中有不曾说出的秘密,娇嗔道:“回到山顶你又行功到现在,这八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满山花草提前生长,是不是你的长生真气搞的鬼?” “这事儿或许和我有些关系,咱们回屋,我这个修行白痴,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们。”方羽白拉着凤舞往回走,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侧目看去,不见人影,只听见呼吸绵长轻细,似隐在山石之后。 这山巅除了四女外,没有其他人,以方羽白如今的听力,整个峰顶的声音都能尽收耳底,稍一凝神,就知道躲在山石后面的是何清。 “她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走过来呢!”方羽白心中略有疑惑,看看雀跃兴奋的凤舞,想不明白为何同为双胞胎姐妹,性格会有如此大的诧异。他怕往回走会碰上躲藏起来的何清,指着远处一片花草丛生地儿,“走,摘些花回去,那木屋好单调。” 凤舞的性子本就好动,到也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和方羽白做**贼去了。 躲在岩石后面的何清松了一口气,悄然返回房内,轩辕晴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摇头轻叹,虽没多说什么,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让何清面颊绯红,心如鹿撞。 方羽白与凤舞你追我赶,像孩子似的在外面耍闹半天,各捧着一捧鲜花回来,凤舞这插一朵,那放一簇,让木屋之中香气扑鼻,生机盎然。 “就没人好奇,这八天都发生了什么?反正我现在是觉得一切发生的太有意思了!”方羽白手捏下巴,撩敕闭目修行的三人,“不要告诉我,你们平时就这样端坐着不说话,岂不是很无趣。” 轩辕晴对这货死皮赖脸无语了,叹道:“若说五阶罡气境之前的修行,重点在真气锤炼与招式精炼,那么五阶之后的修行,就着重以炼气为主,这期间毫无取巧可言,只有不断炼气,才能快速稳固境界,为下阶段突破做准备。” 白依依瞪了方羽白一眼,“你刚刚不吃不喝闭关八天,我们在外面替你做了八天的护法,现在却来打扰我们。” “嘿嘿,我怎么听凤舞说,你们是被挡在外面进不去呢!” 方羽白见白依依右手按在软剑带扣之上,忙求饶道:“淡定,淡定,我其实心里老感动了,这不是理清思路了,赶紧和你们汇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说吧!就你话多。”凤舞在木屋各处插满了鲜花,催促方羽白别卖关子。 “咳咳,既然你这么诚恳的求我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下吧!” 这货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只见一道紫光从轩辕晴手中飞出,直奔面门而来,吓得急退两步,躲在了凤舞身后,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最初闭关时,想到师尊让我登峰,定然是有深意,既然体内真气暴走不受控制,就干脆让他不断消耗,走一走极道炼体术的路子,一旦发现于本源有损,就及时停止。没想到开始时候还好,到了后来,我已经无法停止下来。” 轩辕晴想到那片突然生长而出的茂密树林,想到如今满山苍翠,惊问道:“难不成,你已将体内木属性真气散尽!” 方羽白沉吟道:“算是散尽了,我现在体内已经没有了长生真气,但丹田内并非空空如也,反倒多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棵树,除了叶子外,很像微缩版的长生木。” 方羽白右手慢慢张开,一道道碧绿的光芒从他手掌发出,众人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看时,一株高约寸许,通体翠绿如玉的小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碧绿柔和的光芒盈满整个木屋,将众人的脸色映的绿油油的。只见这株小树枝干墨绿,状如虬龙,树叶青翠欲滴,脉络清晰可见。 “这东西绝对不是当初我见过的那株长生木。更像是……” “更像是一片天地!”轩辕晴面露异色,向后快速退去,直到五米外的墙角。 “姐,你见到鬼了!”方羽白举着小树走向轩辕晴,“什么像一方天地?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你别过来!” 轩辕晴大声喝止道:“这东西对我有影响。” 方羽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白依依三人,诧异道:“没感觉有影响呀!你们呢?” “有些感觉,但是不太强烈……”凤舞问轩辕晴,“晴儿姐姐,我的真气有些失控,你也是这样吗?” “不是失控,是真气被压制!”轩辕晴道:“我爷爷曾说过,长生木在特殊条件下,会进一步成长,能凭空形成压制真气运转的场域。你手中很可能就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场域!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方羽白细看这株小树,看起来如同玉雕,却并未有任何不适感觉。 突然间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眼睛瞪得溜圆,快步跑出木屋,直奔高耸入云的擎天石。 与此同时,方羽白手中小树光芒大涨,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一道碧绿的光幕。跟在其身后的四女都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站在光幕之外。 方羽白站在擎天石下,见手中小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吓得手一哆嗦,小树从手心滑落,落地生根,枝桠飞速伸展,直到一人多高时,才慢慢停了下来。 变大的树木依旧碧绿如玉,散发的绿光好似摇曳的光雨,将树体笼罩的朦朦胧胧。枝杈上的叶片在绿雾中闪闪发亮,像是都市霓虹,摇曳多姿,又像是夜空星辰,闪烁不定。 夜风轻抚,枝叶随风轻摆,在绿色的雾霭之中,竟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大道纶音,让人心神宁静,站在光幕外的四女,只觉往事如风,过眼成烟,身体轻飘,神魂宁静,几近悟道之境。 方羽白并没有受到这声音的影响,他没有看向这株奇树,反而是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树后那块巨大洁白的擎天石,恍然间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跑回木屋,取出师尊轩辕未明的金塔,又跑到擎天石旁。 “师尊,您老人家吩咐我,将骨灰葬于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下,我还以为是您神神叨叨装深沉,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您定然是高瞻远瞩,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 方羽白将金塔放在擎天石旁,恭恭敬敬的跪拜叩首,起身将左掌按在擎天石上,右手握住进化后的长生木枝干,低声喝道:“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万物生发。” “嗡!” 随着方羽白仿佛敕令一般的低语,天地之间忽然传来嗡嗡震颤之声。 此时夜空北斗第七星遥遥东指,正是天地生发之时,进化后的长生木绿光大涨,映照得天穹如碧。 一道道紫气从东方飞来,将云山七十二峰笼罩在内,紫气与长生木绿光交相辉映,天地之间茫茫一片,氤氲如仙境。 又一道炽白光芒从巨大的擎天石上冲天而起,直入斗牛之间。青龙湖中吼声震天,云山七十二峰轰鸣作响,好似天穹将崩,山河倒耸。 “隆隆!” 高达百米的擎天石,竟缓缓向东横移两丈,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青石阶梯,缓缓的向下延伸,不可见底。阶梯两边的岩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散着碧绿光芒,让甬道内能清晰视物。 方羽白自语道:“真是鬼斧神工呀!师尊,这是您老人家的手笔,还是青龙某代大人物的杰作?可您如何能推测出,我不仅可以获得长生木,还能让其进化。又在立春当晚,到达此峰呢?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您是如何将您的意识,加诸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到达此地后,自然就能知悉开启之法。难不成,您也像是白七七一样,进入了九阶。” 突然之间,方羽白眉心寒冷如冰,汗毛根根倒竖,好似有什么惊骇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惊骇四处张望,紫气绿光弥漫,十几米外难以视物。凝神细听下,除了风声与四女的呼吸声外,并无其他声响。 “刚刚是怎么了!” 方羽白眉心寒意渐退,心中却仍有余悸,他稍稍平复下心情,走出绿色光幕之外,将轩辕晴叫醒。 “晴儿姐姐,师尊当时说让我将其骨灰葬于擎天石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话不是虚指,而是真的要葬在擎天石下,你看看这。”(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1章 肉身近道 方羽白硬拉着轩辕晴走入绿光之中,到了洞口阶梯前:“看,刚刚我打开了这个通道,这会不会是青龙的神马隐秘基地呀?” 轩辕晴摇头道:“我不知道,爷爷从未和我说过有这样一处基地。不过,当日爷爷专门嘱咐让你来做这件事情,或许是他老人家早有的安排,专为他的传人在此留下了东西也说不定。” “应该是如此,我刚刚显化出这株树,脑海中似乎记起一些师尊藏在我记忆深处的事情,这才将此地开启。不过,开启此地,必须在立春当晚,还需要有长生木配合吸引东方甲乙木之气。师尊竟然能将时间算的分毫不差,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也不知师尊是如何做到的。” 轩辕晴道:“世间法术万千,不只天机门有洞悉过去、推演未来的法门。爷爷进入八阶数十年,能预料到今日事,也不算什么。” 方羽白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连楚玉墨区区六阶初段的人,都有未卜先知之法,步入八阶巅峰数十年的师尊能洞悉身后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道:“那咱们别等了,我已取来了金塔,快些进入,将师尊安葬吧!” 轩辕晴点头同意,二人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台阶向深处而去。 此时,高大的擎天石射出炽白光芒直冲斗牛之间,夜空中北斗破军指向东方苍龙,蒙蒙紫气自东东来,覆盖群山之上。 云山七十二峰嗡嗡颤响,青龙湖吼声震天动地,声音却不被普通人所察觉。 秦岭深处,秦家长老会大殿。 一直闭目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宛如枯枝般的二长老忽然睁开双眼,起身走出大殿,望着南方七宿,井、鬼暗淡,乃阴盛之势;翼、轸赤红,为阳去之态。反观东方,角、亢间紫气浩荡,心、尾赤红如火,皆是大兴之状。 “为何青龙可以代代延续,而我秦家却在此大势之下,后继无人!” 二长老仰天长叹,心有不甘,伸手朝着殿内一指,轻叱道:“赤龙!” 一道炽热红光应声而出,落入二长老手中,化成一把赤色长剑。 赤红长剑入手,二长老干瘪如枯枝的右手好似充气般鼓起,眨眼间竟变得丰满圆润、嫩如白玉,这种变化由手开始,止于肩膀。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在云层中隐现,二长老一声叹息,长剑遥指东方,一道极细的红芒跨越遥远的空间,直直落向望日峰擎天石上,他的右臂迅速干瘪下去,再不复刚刚柔细白嫩的样子。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东海深处、南海神秘岛屿,极西雪山之巅,各有不同颜色光芒冲入天际,隐约落入云山望日峰。 “哈哈哈,看来这世间不只我一个真小人,你们这些老不死也都坐不住了。” 二长老哈哈大笑,抬头望向云层,右手一抖,长剑化成赤色游龙飞入大殿,他则又回到大殿,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大殿深处传出莫名低语。 “贞素,五百年相守,何必如此,不如就此归去吧!” 二长老默然不语,大殿上空的云层积聚了足够的雷电,化成一道道电蛇劈落,秦家古老的阵法发动,将万钧雷电引入地下深处。 这样的情况对于秦家人来说并不陌生,是老祖将有法旨传下。 “传我令,六阶之下所有子弟,尽皆回返,提前选拔赤龙军。敬城,来大殿。” 秦家占地百里,二长老的声音却响彻在秦家每一个角落,各方主事人早已习惯二长老代为老祖法旨,庞大的家族机器马上运作起来,秦敬城更是第一时间赶往大殿。 二长老问道:“芦苇村那块地怎么样了?” “已经与何沉舟谈妥了,我也安排人手,积极在做村民的工作。只是临近春节,不适合拆迁动工,怕是最快也要到四五月份。” 秦敬城悄悄看了眼闭目养神的二长老,小声道:“还有,最近我收到消息,有个姓柳的女子,先我们一步,打着旅游开发的名义,在村里收购土地,现在已经开办老年人活动中心,怕是这一块不太好处理。” 二长老道:“姓柳的?那个以六阶武者身份,重创秦仁的人查到来历了吗?” 秦敬城小心道:“重创秦仁的人身份不知,不过据内线来报,应该是个女子,手中所持,定是昆吾神刀无疑。” 二长老挥手道:“我知道了,芦苇村事情好生处理,秦家不怕损失,和平解决才是正道。若实在不行,务必一击必杀,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敬城明白,不会做出糊涂事,争取早日将芦苇村拿到手里。” 秦敬城躬身退下,二长老摇头长叹,低声自语道:“柳姓女子,昆吾神刀,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且说方羽白与轩辕晴深入擎天石下近千米,除了长长的甬道,未见任何东西。 那甬道墙壁散出碧绿的光芒,方羽白敲敲打打,发现那甬道并非是岩壁,摸起来有点像木头,却又有些柔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方羽白道:“晴儿姐姐,你不是说师尊曾带你来过望日峰吗?他老人家没和你说过这个暗洞的事?” 轩辕晴道:“从没听过,不过我现在到是明白了,为何望日峰有浓郁的纯正木属性之气。” “这话怎么讲?” “这里乙木之气极盛,而擎天石经年累月承受天风日晒,为纯阳之所,恰好与乙木气相合,成就了望日峰浓郁的木属性之气,也是我这种拥有木属性真气之人,最好的闭关所在。” 方羽白伸出双手,闭目感应道:“师尊传我的青龙医术里面有详细讲过阴阳五行,所谓东方甲乙木,甲为阳、乙为阴,这种略有湿润、稍显阴冷的气息,就是乙木气息吗?” “气息!你能感知到乙木之气?”轩辕晴随手一挥,一道道青色的旋风凭空而起,她讶然道:“你看,我能凭自身真气,感知到外界气息,吸收、驾驭后,就拥有了借势能力。但这种感知,却并非真正身体接触后的感知,而是真气的一种反射。” “这种感知很难吗?”方羽白双手互搓几下,竟然有丝丝绿光从手中飞出,好似夜空中的流萤,煞是好看。 轩辕晴大惊道:“天啊,你真气外放,一跃进入五阶罡气境了!不对,你体内无丝毫真气波动,这是用肉身驱动外界乙木之气!” “大概是吧!”方羽白打了个响指,一朵绿色的小花从指尖飞出,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他笑道:“这玩意像是变魔术,没啥实质性作用呀!” “怎么能没用!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用肉身直接御使外界气息。”轩辕晴眉头微皱,沉思回想,“也不是没有,记得一本古书里记载,这世间有人天生近道,肉身本身就为纯属性,能直接御使自然界属性气息,属于天生异能。” “我晕,这玩意一点攻击力也没有!”方羽白用手一撮,捏出个针形,朝轩辕晴刺去,刚刚触碰到衣服,就消散不见了。 “或许是需要练习,你体内木属性真气散尽,成就了长生木的进化,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定然不是偶然,你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轩辕晴握住方羽白脉门,试着渡过一股真气,她的真气属性为风,性属阴,因此走的路线为方羽白的手太阴肺经,这样既能探查方羽白体内状况,对他也不会有伤害。 风属性真气从少商穴而入,但觉方羽白体内经脉纵横犹如宽阔大道,真气经太渊、鱼际、列缺、尺泽,一路通行无阻,就好似走在自家经脉之中。 人的身体都有自我保护的功能,无论真气属性是否相合,都会条件反射般阻止异物入内,这也恰好说明了,修者积聚自身真气时,不可能靠吸收外界能量一蹴而就,必须、也一定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即便像陆无裳那样福缘深厚,接受长辈灌顶的人,也必须要有相当长的时间和特殊的行功之法,才能一点点将长辈的灌顶真气吸收,成就自身。 轩辕晴从未见过像方羽白这种对异种真气一点不排斥的情况,她疑惑道:“你有什么感觉?” 方羽白确实有感觉,不过他不好意思说。 轩辕晴输入的这道真气,让他浑身好似过电,尤其是心里,麻酥酥的就像上高一时第一眼看到姬千寻,又像是青龙湖边初见何家姐妹,这一瞬间,冷凝雪、苏飞霏、江南雪、唐心、楚绯红、甚至还有就在身边的轩辕晴,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女子从脑海中过电影般飞掠而过,最终又了无痕迹,空空如也。 “你倒是说话呀!” 轩辕晴见他面色发红,神游天外,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又问了一句。只见方羽白打了个冷颤,朝她尴尬一笑,渡入方羽白体内的真气陡然失控、失联。 只一愣神的功夫,方羽白已将右手伸到了她的眼前。一朵碧绿的小花从方羽白手中慢慢长出,花叶花瓣尽皆碧绿,流光闪烁,莹莹的柔光让花朵好似拥有生命。 “送给你,这就是我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2章 绕指柔 轩辕晴接过方羽白手中的花,只觉触手温润,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入心底,竟是刚刚渡入他体内的那道真气所化。 这朵奇异的花朵,并没有像方羽白之前弄出的那样烟消云散,而是真的化成实质,可以触碰感知。 花朵源自于轩辕晴自身真气,与其同根同源,但又经过方羽白炼化,已经不是轩辕晴本身之物,带有方羽白的气息。 轩辕晴素手纤纤捏着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花朵,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身在青龙世家,所知所学及其渊博,却也无法判定方羽白如今状态,只是隐约中觉得,方羽白身体没有真气,却能感知天地间木属性元气,与古籍中记载的肉身近道有一定的相似性。 但这种化真气为实物的本事,那真是闻所未闻,简直堪比传说中仙人凭空造物了。 方羽白送出花后,就有些后悔,他鄙视自己一时间的意乱情迷,心中暗骂自己禽兽不如,可看到轩辕晴素手如玉,与翠绿的花朵氤氲生辉,仍是目眩神迷。 “奶奶个熊的,这里空气好闷!还是先别研究我了,看看这里是否直通青龙湖底,说不准还能遇到那个山洞的巨蛇呢!” 这货知道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很不好,用脏话掩盖窘态,挠头讪笑着要往下走。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回首往上望去,似乎能透过黑暗的甬道,看到峰顶发生的事情。 轩辕晴多次见过方羽白与众不同的能力,见他回首凝神,心知定然是发生了事情,随手将花朵插在头上,问道:“怎么了?” “峰顶发生变故,我们先回去看看,再下来不迟。” “若发生变故,带着金塔不方便,先放下来。”轩辕晴随手将绿色花朵戴在头上,从方羽白肩上取下金塔,放在显眼的地方,扯着方羽白的手,急速向上飞掠。 有轩辕晴相助,二人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上许多,很快就能看到外面的夜空,但此时的夜空,已经不是绿光与紫气相映生辉,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颜色齐聚。带状、弧状、幕状、放射状,让方羽白以为不小心穿越到了高纬度地区,看到传说中的极光。 “嗖!” 一道绿光已极快的速度从洞口飞来,径直落入方羽白手中,化成一株寸许高的碧绿小树,正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坏了!”方羽白惊道:“长生木是开启通道的钥匙,此时它自动飞回,怕是擎天石马上会移回原位,咱们快一些。” 方羽白话刚说完,整座山峰开始隆隆颤抖,眼见头顶洞口越来越小,外面传来凤舞三女的喊声。 “方羽白,你们在里面吗?” “闪开洞口!”方羽白高声喝道,足下用尽全力,在轩辕晴的拉扯下,快如箭矢,终于在洞口封闭之前窜了出去。 只见天空中各色光芒全部落在擎天石顶部,擎天石散发的白芒越来越黯淡,最终消失不见。巨大的擎天石已经将洞口彻底封死,一切又归于原来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方羽白将长生木扔在擎天石旁,却只长起一米多高就停了下来。他不甘心的伸手按在擎天石上,低语念出敕令,却只是引动天地间木属性元气剧烈波动,无法再次打开洞口。 方羽白抬头望向夜空,见圆月偏西,已经过了前半夜。 他这阵子学习青龙医术,知道立春当日乃万物生发之时,而开启洞口,恰是用长生木激活擎天石,引动北斗破军之力,勾连天地间万物生发之气,将巨大的擎天石移动位置,露出下方深洞。 费如此周折,定然不是仅开启洞口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意义,只可惜现在时辰已过,洞口难以再次开启,即便有其他秘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探查了。 方羽白朝地上的长生木一招手,碧绿的小树化成一道流光隐入他的手中不见,他沉声道:“刚刚那些光芒绝非偶然出现,怕是有人不想我们进入底部!凤舞,你们看清那些光从何处而来吗?” 凤舞道:“我刚刚清醒过来时,见一道及细的红光缠绕在擎天石上,后来四面八方飞来各色光芒,几乎不分先后,与擎天石发出的白光纠缠在一起,这过程超不过一分钟,你俩就从洞口里出来了!” 方羽白道:“听着怎么像是小说里写的仙家飞剑,不会是有什么仙人盯上我们了吧!” 轩辕晴沉吟道:“这世间哪里有仙人,这不过是八阶巅峰高手驭气的手段,爷爷曾在我面前演示过。八阶巅峰修者能相隔万里,将气机送至想要送达的地方,其实质杀伤力并不强,却能通过气机牵引,传递信息或扰乱天地元气。” “这么说,是有一些八阶巅峰高手,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扰乱此处的天地元气,迫使洞口关闭了?”方羽白疑惑道:“这些人也不嫌掉架,来为难我们这些小虾米!” 白依依道:“也不算为难,这些大人物没有亲自出手,就不错了!” “世间又有多少真正的大人物!”轩辕晴道:“八阶高手在这世间不多,且很多都是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他们起的作用更多的是坐镇、统筹。他们所思所想,除了家族门派的延续就是如何增加自身寿元,又岂会出山像莽夫一样与人拼杀。各大势力的中坚力量,还是六阶、七阶的修者。 这次有高手不息耗费元气干扰此地,到让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则传说。” 方羽白道:“什么传说?” “关于青龙真正传承的传说。”轩辕晴有些失神,转口道:“这事儿以后再说,这洞口真的打不开了吗?” 方羽白绕着擎天石走了一大圈,不时用脚使劲儿跺地,叹道:“这地面岩石坚俞金刚,很难破坏,若从远处挖洞,怕是会破坏山体结构,很容易让擎天石倒塌。何况这山顶不适合大规模作业,想纯手工挖洞,更是难上加难。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办法了!” 凤舞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疑惑道:“什么办法?” “求助高手。” “谁是高手?上哪里求助?” 方羽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挖掘技术哪家强,请到山东找兰翔。” “方羽白!”凤舞对方羽白怒目而视,一拳朝他鼻子打去。 方羽白哈哈大笑,转头就跑,二人在峰顶你追我赶,轩辕晴伸手将头上翠绿的花朵悄悄摘下,笑着回到了木屋之中。 无忧无虑的时间往往过的很快,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白依依本是偷偷跑出白家,此时紫霄峰风头已过,她也要回家看看,毕竟不能永远的待在望日峰不下去。 临走之前,她叫来方羽白,与其悄悄谈话,询问叶苍天的信息。 方羽白告诉白依依,自己的父亲就是叶苍天,他和白依依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白依依心有不甘,如果说当年白七七离开她,是因为重伤下失去记忆,化身成秦双,那么叶苍天当年又为何抛弃自己的女儿?难道这些年四处查探父母的消息,最后的结论就是母亲嫁与人妇,而生身父亲抛弃自己,另外组建家庭吗? 方羽白和楚玉墨相处时间长了,都快成人精了,看白依依面色,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叹道:“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母亲不是也说过,当年遇到我父亲时,我母亲就已经和父亲在一起。陈年旧事,做晚辈的不知,更不应去评论,但父亲对你却也并非不闻不问。你可知身上的建木之叶从何而来?” 白依依拽出胸前挂饰,疑惑道:“老祖宗曾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 方羽白道:“或许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也或许你们白家老祖宗另有目的。这建木之叶原本属于我师尊轩辕未明,父亲为了治疗你天生绝脉,在晴儿姐姐七岁生日时,曾抱着你求得此物。 我不知道在有了我之后,父亲是否有去看过你,但我记得他那时经常出差,一去就十天半拉月,现在想来,绝不是仅为了工作那么简单,他应该一直在关注着你。 对了,他应该能够改变容貌,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白依依握着建木之叶,她想到了一个人,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保护她、教导她、帮助她,那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授业恩师、更是她童年伴侣。 八年前,那人最后一次见她,送给她一只紫檀剑匣,内装一柄锋锐软剑,名为绕指柔,从此后就消失不见。 她不舍得用那把绕指柔,就仿造了数柄软剑戴在身上,每当遇到困难,就好似他在身边陪伴,再大的困难也能挺起胸膛,决不退缩的迎上去。 一时轻许意,三生绕指柔。 他对女儿的柔情,是不是都淬炼在那柄绕指柔里? 泪水在白依依眼里泫然欲滴,可她不要这样哭,她要笑着去面对所有困难。寻根,一直是她这些年努力追寻的,也是她将来定要完成的事情。 “我会再找你。” 白依依这话也不知是对方羽白说,还是对父亲叶苍天许下的誓言,她一纵跃出山巅,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方羽白视线里。(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3章 南北西东 一滴泪水随风飞舞,被方羽白抄在手中,他随手朝峰下甩去,泪水已化成绿色冰晶状的小花急速飞出,分毫不差的落在向峰下奔行的白依依手中。 “姐,我等你。” 岁月苍茫,世事无常,谁为谁停留,谁为谁守候。 方羽白理解白依依的心情,他愿意替父亲,照顾这个从未真正享受过父爱、母爱的姐姐,给她相守的希望。 希望,是漫漫黑夜里的一点灯火,即使微弱,也能给人前进的力量。 方羽白在朋友身上看到希望,他也要将希望,带给所有他在乎的人。 凤舞也要走了,她此时的身份为国家警卫局特勤人员,不可能拿着好处不办事。 方羽白问她要去办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助。 凤舞狡黠道:“秘密,不过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年,或许某一天,我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 方羽白一阵头大,这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女,经过那次生死挣扎后,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改变,对于人生,是好、还是坏? 此时没有白依依在旁边,凤舞将容貌恢复原样,拉着何清在旁边小声谈话,方羽白能控制双耳不听,却又忍不住想去听。 “姐,你就和我一起走吧!我好想你。” “我是得离开这里,不过却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呀?”凤舞握住小拳头,恶狠狠道:“我现在见到五阶修者,一律打趴下,咱么姐妹双剑合璧,这天下哪里去不得。你若担心,我们可以返回师门,那里极其隐蔽,没人能找得到。” “我要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 何清原本性子就清淡,紫霄峰事件过后,她更是少有笑脸,整个人如同冰山一般,但面对妹妹,她还是翘起嘴角会心的微笑,将凤舞搂在怀里。 “母亲当日没来得及留下指引,但我脑海中隐约有些记忆,我要重新走一遍母亲曾走过的路,或许会发现些什么。” 方羽白忍不住道:“你现在万不可轻易以真面目示人,据我调查,不只秦家人要找你,怕是……” “怕是我爷爷他们也想抓到我吗?” 何清苦笑道:“这世间没有人能只手遮天,秦家人不能,何家的人也不能。当然,我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这些时日,我脑海里多出许多东西,轻微改变容貌,对我来说,算是比较简单的法门。” 何清转过头去,再转回来时,原本的瓜子脸竟然变成了圆形脸。 “我去,你们姐俩都会七十二变,可真神了!”方羽白被何清的变化雷到了,他伸手朝何清左手抓去,何清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手,却忍住没有缩回去。 方羽白闭目感应一小会,疑惑道:“你这个七十二变到与凤舞不同,不是实质性变化,到像是真气给人造成的假象。不是,我说凤舞,你那个高科技面具能不能拿下来给我看看,为何我感觉,你转变容貌后,就像是肌肉骨骼都变了一般,根本难以分辨真假。” 凤舞尴尬道:“这面具戴上就拿不下来了,它的中枢在我脑子里,楚伯伯说或许随着修为的提升,将来能完好无损的拿下来。” “是你完好无损,还是这面具完好无损?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当然是面具完好无损了!现在取下来,面具就浪费坏掉了。姐姐,不如你教我这种变脸之法,看起来很有意思呀!” 何清道:“这种术法名为水镜,正如方羽白所说,是利用水属性真气造成的假象,其他属性真气,无法运使。” “那你想先去哪里呢?不如我陪你去?”方羽白不太放心何清一个人走,毕竟她现在是各方势力关注的对象。 “我先回东江。不过,和你在一起,才更危险。” “我带何清走,”轩辕晴走过来道:“何清的修行境界提升很快,但在这高科技社会,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东江之行后,我会带她回青龙总部,会有专业人员对她进行指导。” 凤舞道:“姐,既然你要学这些,何不去跟我走。” 何清道:“当年母亲曾在青龙总部里修行一段时日,那将是我的第一站。” 凤舞道:“这样也好,有晴儿姐姐在,我就放心了。” 方羽白道:“这段日子,我感觉进步很多,可我虽然能够感知到天地间澎湃的元气波动,却始终无法在玄牝关窍内生成内力,迈入四阶蜕凡境。你们都是高人了,对此可有指点?” 轩辕晴道:“修者九境,始于一阶练体,圆满于九阶抱丹。这其中,四阶为蜕凡境,蜕凡蜕凡,修出真气,蜕去凡胎之意,是修行中一大关,很多修者,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踏入此境。” 方羽白叹道:“别人修行的速度像兔子,偏偏我好似蜗牛。” “可你现在战力不弱呀!也就比我低那么一点点!”凤舞安慰人,还不忘自恋。 何清道:“我相信四阶五阶对你不成问题,可能是现在进入了瓶颈,需要去红尘中历练一番。” 方羽白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三女脸上扫过,叹道:“我是该下山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大家各有归途,不如就此分别,早日将要做的事情做完,才有再聚首的日子。那就这样吧!南北西东,终会再次相见。” 他回房取来行囊,朝着三女摆摆手,不再做小女儿态,朝着峰下弹跳纵越,很快就看不到峰顶的容颜了。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峰顶传来轩辕晴淡淡的话语,方羽白哈哈大笑道:“俺不修禅,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啥都没有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这人生,皆能按我意愿行进,我要这天地,再无困我的牢墙!” 方羽白急速向峰下飞掠,疾风猎猎,八方云动,声震苍穹,久久不息。 行经巨蛇洞口时,方羽白停了下来。 他此次来望日峰,其中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探查这个深洞,掌握更多关于巨蛇的信息。 前些时日,方羽白曾和四女下过此洞,可是深入千米后,众人被一层无形气墙挡住,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此时站在洞口,仍然能听到巨蛇呼吸声音,他略一犹豫,闪身进入洞中。 甬道非常宽阔,方羽白也不是第一次下来,几乎驾轻就熟了,很快就到了上次出现气墙的地方。他拍了拍气墙,佟佟作响,侧耳仔细听了一会,确定身后无人跟随,伸出右手,从手心长出一颗碧绿的小树。 这株碧绿的小树,自然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大荒搜神记》中曾这样描述长生木:“有木高不足尺,状如虬龙,翠如碧玉,长生而不灭,是谓长生木。其叶如针,为神木刺,有镇封之效。” 但这些只是书中记载,方羽白在开启擎天石下洞口那一刻,恍惚间脑海中多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关于这株树更多的信息。 这株树原本不过是普通灵根,并无长生不灭功效。必须经过纯正木属性元气滋润,才能得以成长为长生木。 天地间极少有天然木属性元气之地,即便望日峰顶,也夹杂着大量水、土属性元气。一般来说,想让这株树成长,只有依靠纯正木属性修者体内真元。 这个滋养过程极其缓慢,绝非十年、百年所能搞定,再加上拥有纯正木属性真气的修者不多,可能让一株长生木成长,就需要几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时间。 可以说,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现在,长生木都极其罕见。 方羽白对古代秘辛所知甚少,但他不傻,通过和轩辕晴、楚玉墨等人的谈话,他大致能推测出,或许他这一株长生木,就是世间仅有的一株,而原本这东西,应该掌握在历代青龙手中。 既然如此,他一个修行几个月的愣头青,随便登个峰就能将长生木纳入丹田,如果说不是师尊轩辕未明早有安排,他打死都不会信。 尤其是后来开启擎天石下密道,更说明从获得此树开始,他就一直在师尊早已安排好的轨迹上行走。 方羽白一方面惊叹于师尊算无遗策,另一方面却也隐隐觉得不自在,好似人生已然注定,无论如何奋斗,都逃脱不掉早已定好的命运。 此时他偷偷潜入此地,而没有和轩辕晴一起,有很大程度上是想打乱冥冥之中早已有的安排,走自己的路。 哪怕这条路更难走,却也让他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这不是青春的叛逆,而是成长的表现。 方羽白手托长生木,毫无阻碍的穿过无形气墙,长生木散出柔和的光芒,虽不足以照亮前方,却也让甬道内充满生机。 就这样又向下千余米,估计早已到了地平线以下,方羽白终于亲眼看到了那只硕大无比的巨蛇。 巨蛇怒目须张,口吐腥气,化成实质绿气,扑向方羽白。 方羽白一抖长生木,枝叶哗哗作响,绿光摇曳中,已将巨蛇突出的绿气驱散。 “你长这么大个,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方羽白好整以暇的盯着巨蛇的金黄色的双眼,他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面对如此巨物,到也丝毫不怵。 巨蛇猛烈摇头,鳞甲片片立起,好似极其愤怒,蛇信不时飞出,击打得四面岩壁噼啪碎裂。 “喂,你发什么疯呀,我这好好跟你说话呢!” 方羽白向后退了十几米,巨蛇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会说话!这是一个问题!”方羽白托着长生木,琢磨着是否应该退去,还是绕过巨蛇,看看最下面还有什么秘密。 “你才不会说话,把镇封树收起来。” 正当方羽犹豫不决时,耳中突然响起这句话,吓得他慌忙退后两步,惊呼道:“妈呀!蛇妖!”(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4章 青蛇 方羽白哪曾想过这巨蛇还真的会说话,吓得扑腾腾向后退出十几步,强摄心神,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这才收起了长生木。 “你才是蛇,本大爷是龙!” 巨蛇未曾张口,但声音却直接响在方羽白的耳边,到是与方羽白隔空传声有些相似。 不过,这条巨蛇痞气十足,还自恋的说自己是龙,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愣住了。 “呔,兀那小子,看你眼神扑朔迷离,不会是偷偷在骂我吧!有种把话说出来!” “我勒个去,果然成精了!”方羽白将手电筒调到最亮,时刻防备着巨蛇偷袭,对巨蛇道:“会说话就好办,你就住在这吗?上次为何要吃我?” “小子,说话要注意啊!本龙如果要吃你,早就将你一口吞下,还能让你跑了,我不过是看你身上的东西好奇,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看。” “我身上的东西?这颗树吗?”方羽白心念一动,长生木光芒大涨,散出的绿光笼罩十几米范围。 “据我所知,这棵树叫长生木,怎么你叫他镇封树!” 巨蛇似乎很怕长生木,向后退出十几米,藏身在绿光之外,它双眼睁得比拳头都大,浑身鳞甲竖起,到有点想愤怒的公鸡。 “小子,赶紧把你那破树收起来,本大爷警告你,再敢随便亮出这玩意,本大爷可对你不客气了!” 巨蛇一边说一边吐出蛇信,击打在坚硬的石壁上,碎石崩飞,轰然巨响。可惜它飘忽的眼神,暴漏了它对长生木的惧怕。 方羽白见它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控制长生木光芒变淡,笑道:“好好说话,我这大老远来这陪你聊天,你就这样招待客人,那我转身就走,岂不是省着和你浪费口水。” 这货说完,转身欲走。 “呔!小子,你给本大……本龙站住!” 巨蛇硬生生收住“本大爷”三个字,仍是觉得语气有些生硬,改口道:“后生,怎么脾气这么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和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哦,只是玩笑啊,我也是和你开个玩笑!”方羽白停了下来,却并不收起长生木,笑道:“我叫方羽白,蛇先生怎么称呼?” “放屁,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本大爷是龙,正宗青龙!”巨蛇鳞甲张杨,身子一挺,将头顶岩石撞得碎了一大片。 方羽白从背包里掏了半天,找出凤舞的一个小镜子,轻轻扔到巨蛇身前四五米处,“来,照照镜子,看看你是蛇是龙,你是不是以为哥还是近视眼呢!” 巨蛇看也不看小镜,吐出蛇信直接将镜子击打的粉碎,“你管我长什么样,本大爷就是龙,青龙!” “好,好,别动怒,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这么紧张,咱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方羽白来此是有正事儿要做的,即便这巨蛇古怪,却也没那闲情和它斗嘴。 巨蛇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扭动着巨大的头颅道:“上次见你时,那棵树为长生木,但此树吸收大量精纯木属性元气,已经初步进化为镇封树了,这不过是它的第一次进化,若你给它提供更多的木属性元气,就算长成世界树,也不是没有可能。” “世界树?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镇封树都不知道,能知道世界树!弱小又无知的人类!” 巨蛇不屑的看了眼方羽白,目光扫过镇封树时,却带有深深的忌惮之色,方羽白年龄不大,但和楚玉墨时间长了,也是个人精,将巨蛇的表现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个洞里,莫不是这株树,原本就是镇封你的?” “笑话,这一株未成气候的长生木岂能镇封我堂堂青龙,我可是青龙呀!后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若再这样冒犯我,咱们就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谈不谈也没什么,反正我转头离开,你继续在黑暗里度过你的有限的生命吧!” “赶紧走,本龙在这里住的舒坦!” 巨蛇往地上一卧,竟然上下眼皮一合,闭上了眼睛。 “我擦,竟然还有眼皮!”方羽白曾查询过关于蛇的资料,知道蛇是没有眼皮的,可看起来那些普通蛇的信息,在这巨蛇身上明显不适用。 方羽白不能真个转身就走,问道:“喂,我还要去洞里头看看,你让让。” 巨蛇眼皮一翻,金黄色的眼睛转来转去,竟然真的让出了道路。 方羽白小心翼翼从巨蛇脑袋旁边走过,一直深入百余米,竟然还没看到蛇尾,心下骇然不已,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此处,一定要走到底,他想看一看,青龙湖中经常出现的兽吼,是否与这个深洞有关系。且这条深洞,是否和崖顶擎天石下那条深洞相连。 “后生,我劝你不要再向下走了。” 巨蛇稍微扭动一下身躯,传音给方羽白。 “下方可是通往青龙湖?” “通往又如何,我都过不去,你能过去?” “湖里没事儿就撒欢嚎叫的是谁?你知道吗?” 巨蛇沉默不语,方羽白刚要迈步,它突然又开口道:“后生,你省省吧,这里去不了青龙湖,在下去你别后悔。” “我方羽白就没后悔过!” 方羽白见巨蛇不愿让他下去,他就更想下去了,身形一展,速度极快向下奔去。又下行了百余米,这才看到了蛇尾。 从此处继续往下深入,空气中传来极腥臭的气味。 “啪唧!” 方羽白没注意脚下,似乎踏入泥潭,陷进去半只脚,用力吸吸鼻子,臭气熏天,简直让人窒息。 “奶奶个熊的,怎么觉得来到粪坑了!” “嗷呜,哈哈……本龙让你不要下去,你偏不听,这就是不听老龙言,吃亏在眼前,这下爽了吧!哈哈哈。” 巨蛇这次竟没将声音直接送至方羽白耳边,而是真正的发声大吼,震得岩壁嗡嗡作响,尤其是方羽白头顶,更是劈哩啪啦的往下掉东西。 方羽白握拳打出,掉下的东西一触即碎,闹的灰头土脸,腥臭味扑鼻而来。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里能不能通往青龙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或许已经是巨蛇的茅厕,被它的粪便塞住。 他急速向后跑出数十米,这才离开了腥臭熏天的地方,可是手上、脸上都沾染上了粉末,弯腰在地上干呕。 “喂,后生,你要对我有起码的尊重,一般人想沐浴龙息都不可得,你算是占便宜了!” “占你妹便宜,臭死我了!”方羽白从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凑活着把手、脸洗了,却仍觉得沾染粉末的地方隐隐发烫,像是被腐蚀过一样。 “哈哈哈!” 巨蛇放肆的大笑,不时吼叫两声,从笑声里能听出来,这货高兴嗨了。 “想下去是够呛了,看来还得从这条阴险无良巨蛇身上下功夫。” 方羽白打定主意,幻化出长生木在手,大步往回走去,长生木光芒映照之处,青色鳞甲紧缩,靠向甬道另一边,尽量远离此树。 “方小子,把你那玩意收起来,小心我龙尾一摆,直接将你拍成肉末。” 青蛇死鸭子嘴硬,方羽白根本理也不理他,大步从它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它脑袋前面,与之怒目相对。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竟把我引到你茅坑里面!” “后生,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呀!我可提醒过你,不要过去,你不听怨谁!” 青蛇眼神里掩盖不住的得意,笑道:“况且,你也不想想,依照本龙的身份,还用得着做些凡俗需要的吃喝拉撒吗!那是龙息,你不懂不要乱说。” “好吧!这事儿我不与你计较,走了,撒由那拉!”方羽白这次真的向上迈步,不再停留。 “喂,说走就走,你急啥!”青蛇紧跟在方羽白身后,急道:“后生,来一趟不容易,咱俩有缘相见,不如坐下来谈谈龙生理想。” “你一条青蛇,还大言不惭的和我谈龙生理想,怕是连自己都逃不出望日峰这个深坑吧!”方羽白从这蛇的反应里,知道这事儿有门,就看怎么拿捏获得最大的好处了。 “谁说我出不去,这里木属性真气浓郁,正适合修行,我是懒得出去!” “那你就在这洞里修行吧,实在抱歉来此打扰。”方羽白奔行速度极快,青蛇亦步亦趋大脑袋始终不离他三丈之外。 “本龙学究天人,天资盖世无双,你就不想让我指点你一下修行,保你早日肉身成圣。” 方羽白心中一动,这青蛇所言不是羽化飞升,而是肉身成圣,与现在主流修行法颇有出入,到是和极道炼体术追求的结果相似,莫非它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还是随口无心之言? 方羽白本想停下来问问,不过他忽然想到,这青蛇痞气十足,你弱它就强,若不能掐死它的脉门,怕是徒然浪费时间,暂时的忍耐,早晚能补回来! 有了这个打算,方羽白任凭青蛇在后面用各种言语诱惑,脚步丝毫不停。 眼看着已经能看到外面的光亮,青蛇也急了,喝道:“呔,后生,你、你……你给本龙站住,我说给你个秘密!” “秘密?”方羽白停下脚步,转头道:“说说,看看我感不感兴趣。” “说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爱说不说,可怜某些蛇不知道在这里困了多久,怕是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吧!” 方羽白摇头哀叹,迈步就走。 “停!我说,但你要带我出去!” 方羽白嘴角上翘,心想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到时候把你卖了做蛇羹,可怨不得哥哥!(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5章 造化 青蛇主动要跟方羽白出去,简直没把这货乐翻了,还以为得到了天大的便宜,既能听到过去的秘辛,又能获得强大的帮手,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可方羽白没想到,这样一条实力雄厚的巨蛇,竟然是个无良骗子。嘴里说的好听,但心里根本没想着跟着他走,而是趁其不备,一口将镇封树吞下,从洞口飞腾而下,眨眼间就消失在方羽白视线内。 方羽白到不太担心镇封树被抢走,那玩意他这一阵子玩的娴熟,虽然有形有质,却能无视阻碍,想收回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他是不忿被一条长虫戏耍。 这还了得!哥没抢你呢,你先把哥抢了! 这货一面在后面狂追,一面收摄心神,想遥遥控制镇封树,却发现青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几乎隔离了他的感应。 一蛇一人很快就下了望日峰,在山间狂奔疾行。 方羽白发现青蛇饶老绕去,似乎在向青龙湖方向游窜,心下一惊。 想若这长虫进入湖中,好似龙归大海,即便自己能感应到位置,也难以不呼吸的潜入水底追击。况且这长虫神神秘秘,一旦拥有秘法将镇封树炼化,自己没有了此树,绝逼不是它的对手。 青龙湖涛声已经响在耳中,方羽白知道不能再耽搁,一时间听力全开,确定四野无人,把背包随手甩出老远,大喝一声,跃起四五丈高,朝着远处游动的青蛇遥遥一指,一颗翠绿的珠子在方羽白指尖滴溜溜旋转,万千绿芒从珠子中射出,瞬间没入青蛇体内。 “嗷呜!” 青蛇觉得腹中巨涨,陡然一停,前半截身子高高挺起,足有百米高,然后訇然倒地,也不知压坏了多少花花草草。 “臭小子,你阴本大爷,我要将你碾成肉沫!” 青蛇嚎叫着朝方羽白扑去,方羽白急速向后退去,手中绿珠毫光大盛,在珠子与蛇体之间,竟然出现千万条肉眼可见的碧绿丝线。 青蛇的速度与方羽白速度不相伯仲,之前方羽白追不上它,此刻它也很难追上方羽白。 当碧绿的丝线出现后,它发觉被它吞下的镇封树像是有了后劲儿,正急速生长,而它体内纯正的木属性元气则是快速流失。 这个原本只是有镇封作用的宝树,竟然在此刻变成了吸取元气的魔树。青蛇不敢怠慢,不再去追杀方羽白做无用功,开始集中全力,试图切断绿珠与镇封树的联系。 这颗绿珠来历神秘,是方羽白被劫匪掠至青龙湖东岸时捡到的,那时稀里糊涂的将绿珠与九龙玉佩放在一起,被天雷劈中后,九龙玉佩和珠子一起消失不见。 方羽白最初懵懂,还以为玉珠和九龙玉佩都被天雷轰击成渣滓,后来出现异能,接触修行,发现了玄牝关窍内的长身真气,他才开始重新审视,怀疑绿珠或九龙玉佩就在自己体内。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方羽白始终无法感知到珠子和九龙玉佩,直到立春当日,他体内长生真气彻底散尽,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绿珠的存在。 当时这颗绿珠散出千万道碧绿的丝线,牵引方羽白体内每一颗真神木刺,吸收云山七十二峰木属性元气,促成了真神木刺向镇封树转变,可以说这颗绿珠,正是镇封树的本源。 青蛇将镇封树吞入腹中,用秘法隔绝方羽白控制,却阻拦不了绿珠与镇封树的天然联系,一旦方羽白祭出绿珠,镇封树如有神助,开始鲸吞牛饮吞噬青蛇体内木属性元气。 青蛇本以为对镇封树很了解,没太当回事儿,还想着先解决方羽白,然后在用秘法压制镇封树。待它法决镇封树吸取体内元气,试图去抵抗时,局面已经超出了它的掌握。 一道道碧绿的光芒蔓延开来,将数百米的蛇神全部包裹在里面,青蛇嗷呜嗷呜的直吼,却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眼睁睁看着镇封树的光芒越来越盛,想死的心都有了,恨自己,刚刚为什么鬼迷心窍,不及时将镇封树吐出去。 它可怜兮兮的看着方羽白,恳求道:“我知道错了,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方羽白不为所动…… “求求你了,快点放开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方羽白心坚如铁…… “方大哥,羽白爷爷,小龙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方羽白和青蛇本没仇怨,强自入洞,也是为了求得后手,虽然这条蛇无良痞气十足,却也犯不着致蛇于死地。他叹了口气,将绿珠收入体内。 “嗡!” 绿珠一入丹田,方羽白只觉头晕目眩,耳中嗡嗡作响,狂暴的元气不受控制的冲向四肢百骸。紧接着在噼啪声中,他的骨骼断裂、筋肉绷断、血管爆裂、肤噗噗撑开。 “你妹,这样也行!”方羽白瘫软在地,发现有如实质的绿色丝线并未断开,反而色彩变成暗绿,一波又一波的木属性元气,从丝线那面,直接渡入自身丹田。 “小子,你要害死我!”青蛇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方羽白。 可方羽白此时也没有力气去管这条自作孽的青蛇了,他所受的伤,在木属性元气的滋润下迅速愈合,又被狂暴的元气冲击的爆碎,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疼得昏死过去,可他偏偏眉心冰凉,让意识保持清醒,这滋味比下油锅被炸还要难受。 青蛇瞪着金黄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辛苦攒下的元气,将方羽白一次次撑爆,又一次次让他愈合,心知此次玩大了,除非那小子能控制停止,否则自己定然被吸成龙干,可看此情形,那小子不死就不错了,哪里可能有余力去控制停下来。 方羽白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几乎无法支撑,正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可他的意识却在冰寒真气的刺激下,一直保持着清醒。 极致的疼痛让方羽白肉身几乎崩溃,极致的清醒将他意志锻造得坚强如铁,他强自盘膝坐起,控制身体血脉抵御如潮涌的木属性元气。 可是由绿珠传来的木属性元气极其狂暴与不稳,尽管方羽白极力控制血肉筋骨之力,但刚挡住这一波,下一波紧跟着冲出,根本不给他考虑时间,这样下来,伤势不减反增,比最开始还要危险。 方羽白越是遇到危险,愈能冷静下来思考,他马上察觉到了,并非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而是神思控制,跟不上元气冲击变动。 与其费力去控制,不如凝神去坚守。 木属性本代表着万物生发,可是狂躁失控的元气,却可以让人筋骨爆碎,身死道消。 方羽白虽然忍耐这极致的疼痛,却在这疼痛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不曾有过的体会。 他原本不明白阴阳之理,可在擎天石下秘洞中,感受到了乙木之气,后来又在峰顶,认真体会了甲木之气,二者阴阳同构,这才造就了望日峰顶浓郁的木属性元气。 此时在木属性元气冲击下,感受到生与死。他忽然记起青龙医术中曾说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岂不正是对阴阳的最好写照。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万物得其和以生,这阴与阳,生和死,中间的和又是什么呢? 方羽白忘掉了自身疼痛,去思索阴阳,感悟生死。 一波又一波木属性真气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身体,但出奇的是,自从方羽白陷入沉思感悟中后,他的筋骨血肉竟然自主去迎接爆发的元气,虽然不能将每一波元气都压制住,却比他用思感去控制强的多。 方羽白浑身浴血,身体被摧残又被修复,这对他是一种折磨,更是一次淬炼,对肉身,也对意志。 那条数百米的巨蛇逐渐缩小,它的木属性元气,都被镇封树吸收,又有一小部分被丝线传至方羽白体内绿珠中,让方羽白在生死之中徘徊。 方羽白的肉身在一次又一次的淬炼打熬,变得更加结实,近乎脱胎换骨。猛烈冲击的木属性元气再不能对他造成损害,反而在冲击中不断被肉身吸收,最终让他的肉身变得明净无垢,晶莹剔透,且散发这淡淡的光芒,好似最上等的美玉一般。 夜晚降临又离去,当太阳慢慢升起,方羽白终于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肌肉骨骼噼啪作响,连接他与青蛇身上的丝线也消失不见。 一株十几米高的大树立在远处,浓重的枝叶竟笼罩十几米,散出的淡绿光芒足有百丈。晨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方羽白伸手一招,大树化成一道流光,落入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可惜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何苦去抢这株镇封树,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浓重的大雾中,传出方羽白的叹息,“等大雾散尽,我必找到你的尸骸,将你葬入山洞内,送你回家。” “不待你这样玩的,攫取了本龙的果实,还要将本龙送回牢笼,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大雾中传来,越来越近。 方羽白大叫一声:“呔,何方妖孽,不许动我朋友的尸骸!” “后生,别扯了,本龙能听到你的呼吸,你难道不知道本龙就在这里?说说吧,我送你这一场造化,你怎么感激我!”(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6章 小屁孩 方羽白自然早就知道青蛇没被镇封树吸成蛇干,可他没想到,巨蛇没了,走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个身无寸缕,肥嘟嘟的胖小子。 “你……你是青蛇?” “后生,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么说,对得起辛苦送你造化的恩龙吗?” 这样托大的话,从个四五岁胖乎乎小屁孩口中说出,尤其是这小屁孩光着腚,小象鼻子晃晃悠悠,让方羽白感觉萌萌哒,再也没有面对巨蛇时的心态了,哈哈笑道:“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来,让叔叔抱抱。” “哇呀呀!今日受此大辱,安能苟活,姓方的,本大爷跟你拼了!” 小屁孩咬牙切齿,处于极度发飙中,可惜稚声稚气的声音出卖了他,听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他恼怒下,挥舞着白胖的小拳头,张牙舞爪朝方羽白扑来。 “砰!” 小屁孩动静挺大,可惜刚迈出一步,就被横生的藤条绊个大跟头,摔得灰头土脸。 方羽白上前拎着小屁孩胳膊把他拽起,前前后后啪啪拍了起来。 “放肆,你竟敢对本龙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将你碾成肉沫!”小胖子嗷嗷直叫,极力扭动身体,力量大的惊人,可惜仍远不是方羽白的对手。 “咦,小屁孩肉身如此坚硬!” 方羽白拎起小屁孩,并不是要羞辱他,而是看他身上沾满了草叶、灰尘,帮他拍下去。 只不过拍着拍着,发现这小家伙实实在在的摔了个大跟头,但白嫩的皮肤连皮儿都没破,尤其是手掌拍在他的身上,震得微微发麻。 要知道,方羽白一向就是以肉身之力见长,能将他手震麻,这小屁孩的肉身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对,我肉身坚硬,我撞死你!” 小屁孩晃动脑袋狠狠撞向方羽白,这一撞确实用上了力气,脖子抽动间,竟带动起一阵风声,轰鸣作响。 这样的撞击,对普通人来说挺具有威胁,可对于方羽白来讲,却根本不够看。 “咚!” 这一撞虽然没地动山摇,但绝对声如雷鸣,可惜方羽白晃都没晃,反倒是小屁孩自己疼得眼泪直流,差点没晕过去。 方羽白此时拎着小屁孩的胳膊,盗术天赋运转下,小屁孩的攻击了然于心。 他知道这胖小子看起来柔弱,可真正的力量比一般修者要强得多,下起手来也就不再保留,照着胖嘟嘟小屁股啪啪开始狂揍,直到小屁孩哀苦着求饶,这才停下手来。 “你不打我,我不打你,ok?” “哦,不打就不打呗,我才打你一下,你却打我这么多下,你简直毫无龙性。”小屁孩哭丧着脸道。 “废话,本叔叔是人,要龙性做毛,况且你从前是蛇,现在是小屁孩,你不也没有龙性!” 小屁孩呜呜大哭,“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吸收了我的元气,凭我英俊潇洒的龙姿,化成人身,也不至于成这样呀!” “这样挺好的,你要变成彪形大汉,此刻估计已经被我踢到青龙湖里去了!” 方羽白在山林间飞纵,很快就找到了昨天扔下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套衣服穿上,又拿出件长袖线衣套在小屁孩身上,昆吾神刀飕飕几刀划过,线衣变成了贴身长袍,颇有艺术大师范。 “行了,穿成这样,到是也可以见人,现在说说吧,你想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龙想跟着你!”小屁孩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是你抓着本龙不放手好不好!” 方羽白默默下巴,点头道:“也是,似乎是我先找的你,那就这样吧,多有打扰,再见。” 方羽白作势欲走,却被小屁孩一下子拽住一角,他气鼓鼓的撅着嘴,肥嘟嘟的分外可爱。 “你吞噬了我那么多龙元,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那怎么办?又不是我想要的,你也看到了,我几乎被撑死。” “把镇封树给我作为补偿!” “好啊!” 方羽白一挥手,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出现在身前,淡绿的光芒笼罩四野,料峭春风吹过,小屁孩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怕被吸成干尸,你就抱着这树走吧!” 小屁孩双眼通红,眼泪噼啪而落,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深情的抚摸树干,那演技绝对秒杀任何电影明星。 “得了,这树就放到这了,你想做猴子爬上爬下的随你,哭什么苦,在你的蛇生里,就没有男蛇有泪不轻弹这样的话吗!” “你才是蛇,你们全家都是蛇……”小屁孩声音哽咽道:“我的龙元都被这颗烂树吸走了,这才成就了它的伟岸,我心疼呀!” 方羽白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不是对树有感情,而是看到这棵树,就感受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元气。可是这事儿怨不得谁,若不是青蛇心生贪念,也不会被镇封树吸走元气。 “哭也哭完了,缅怀也缅怀过了,咱俩还算有缘分,你以后准备去哪?” “还能去哪?跟着你呗!” “我可不敢让你跟着我,你不怀好意,万一变成巨蛇,直接把我吞了怎么办。” “我变不回去了。”小屁孩黯然道:“若不是你最后关头收回镇封树,我此时已成为一堆枯骨。我利用最后一丝龙元,化成人身,这样总能跟着你进入人类世界,若是仍是龙身,在这大荒中存活下去也难。” “喂,你还没觉悟吗?你是蛇诶,怎么硬要说自己是龙!” 这次小屁孩出奇的没有反驳,唉声叹气道:“龙蛇都无所谓了,可怜我辛辛苦苦积攒数千年的龙元呀!” “积攒了数千年!”方羽白疑惑道:“你难道在那个山洞里,住了数千年了?” “唉!”小屁孩背负双手,仰头望向出生的朝阳,叹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后生,我们该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吧!” 方羽白一巴掌抽在小屁孩后脑勺上,“看你胖的,该减肥了,就知道吃。” 小屁孩嚎道:“我以前体内有庞大的龙元支撑,哪里需要吃凡俗的食物。可现在龙元尽失,不吃东西早晚得饿死。” “停!别哭……”方羽白心想真邪了门了,难道样子变成孩童,这心性就变成孩童了吗,哭号的烦死了人,“给你找什么吃呀?” 小屁孩狡黠的瞟了一眼方羽白,撅嘴道:“我吃东西不挑,来点碳烤凤翅、红烧麒麟腿什么的就行。” “砰!” 方羽白直接给小屁孩来了个栗凿,“滚蛋,我直接把你炖成蛇羹,岂不是更方便。” 小屁孩握紧小拳头反驳道:“你个笨蛋,炖我那是龙羹!” “管你什么羹呢!哥管饱一顿,之后你走你的阳光道,咱俩再不相欠。” 方羽白拎着小屁孩衣领就往青龙湖方向走,身后的镇封树化成一道流光隐入他的体内,山野中回荡小屁孩稚嫩的声音。 “你龙大爷自己会走,放开你龙大爷!” “再敢跟哥称大辈,小心哥打的你母亲都不认得你!” 方羽白拎着小屁孩,坐上小舟,从青龙湖北岸径直划向芦苇村。 柳如是上次曾尾随方羽白来到芦苇村,和方羽白成功解决了青龙县赵家与芦苇村村民的冲突,得到了村民的信任。 小丫头极具商业头脑,她看出了芦苇村的潜在价值,趁机收购了一些地产,风风火火办起了老年中心,集养老、活动、餐饮于一体,作为下一步开发芦苇村旅游资源的桥头堡。 方羽白原本没想着来芦苇村,柳莺莺为他战死,让他有些难以面对柳如是。但小屁孩一路上嚎叫着喊饿,趁他不注意,从湖里抓出一尾鲜鱼上嘴就啃,那茹毛饮血的架式让他看着慎的慌,只能就近去芦苇村,把这个小祖宗的胃填饱。 或许,在他的心底,隐约期望着能在此遇到柳如是,这样的邂逅,能让尴尬暂缓,安慰两个人的心。 可惜,柳如是昨夜才离开芦苇村,方羽白松了一口气,也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老年中心刚刚办起不久,还没有形成太大的规模,早餐基本上都是按份制作的,厨师活不多,做完早餐用手机看看小说,打打斗地主,闲的蛋疼。 方羽白和小屁孩来到后,红边大票一甩,让厨师彻底忙活起来。鸡鸭鱼,牛养猪,但凡在厨房有的备料,都成了厨师刀下食材,陆陆续续的端到了餐桌上。 小屁孩最开始对这些凡俗食材不屑一顾,可吃到嘴里,酸甜苦辣咸调成风情百味,腥涩香麻臭犹能刺激味蕾,虽然食材差些,但不得不说,这奇妙的味道,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具特色的大餐。 方羽白待菜齐后,关上了包厢们,以防服务员看到小屁孩狂躁的吃相,笑道:“怎么样,这顿饭还满意吗?” 小屁孩嘴里塞着满满一口猪肘子,胖嘟嘟的小手抓着仍然烫手羊排,根本没时间回答方羽白的问话,只是呜呜的点了点头,伸手去够靠近方羽白那面的茶树菇焖鸡。 这还了得!竟敢在方羽白眼皮子地下抢吃的! 方羽白手腕一抖,一双筷子如短剑,刺向小屁孩脉门,呲呲破空声吓得小屁孩赶紧缩手,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吃完这顿饭,咱来就各不相欠,各回各家,就此分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7章 简单的幸福 小屁孩听到方羽白说吃完饭就分开,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视线从满桌子佳肴一一扫过,干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就算打死,也不能放过这个免费饭票。 小家伙慌张的将手里东西一放,跳下椅子,迈开小腿就跑到了方羽白身边,用油腻的胖手抓住方羽白的大手。 “不能够呀!咱俩哪里不相欠了,我这不是就欠你一顿饭!” “这顿不算,是我自愿请你的。” “那不行,受人滴水之恩,本龙定当涌泉相报,你这是在侮辱本龙的龙格。” “滚蛋,你一个小屁孩,别张口闭口龙格的,小心被人抓去把你切片。” “切片干嘛?听着怎么很可怕的样子!” 方羽白有些无语,看着这个不会用筷子,不懂世事的蛇妖,他真的做不到转身就走。他划拉掉小屁孩的脏手,正色道:“你非要跟着我?” “必须的,我要报答这一饭之恩。” “跟着我很危险,我得罪了很多大人物。” 小屁孩眼睛滴溜溜转,试探道:“有多大?天上的仙人?” 方羽白挠头苦笑,他和这个蛇妖的思想根本不再一个水平线上,这样你说yes他说no的节奏,谈起话太费劲了,可话若说不清楚,他还真成了拐卖儿童的不良人了。 “这么和你说吧!现在你能打过我吗?” 小屁孩摇了摇头。 “我有一堆仇人,碾死我分分钟的事情。”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哥们,殃及池鱼,不,殃及池龙你懂不懂?” “似乎懂了!” “那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家各奔东西。” “行,那商量个事儿呗,反正你也是要死了,不如将那颗珠子和镇封树都给我,毕竟……” “去死!”方羽白一脚将小屁孩卷到对面座位上,“吃,撑不死你我就不姓方!” 方羽白最终没有改姓,不过,到是给小屁孩起了个好记的名字,方青。 “我对这名字强烈抗议,凭什么把我最本质的龙给去掉了?”妖怪的思想很奇葩,他没想过姓方有什么大不了,却不甘心方羽白拿掉“青龙”的“龙”字。 “你想呀,你要叫方青龙,别人很容易就能想到你是妖怪,现在的世界,可不兴妖怪到处乱跑。” “后生,请你注意言辞,我是伟大而高贵的青龙,岂能和那些小妖相提并论。” “爱改不改!一会出去别说认识我。看看到时候露出你蛇妖本体,不被人给你咔嚓了!”方羽白这次不说切片了,直接做手势一抹脖,让小屁孩顿生寒意。 若是龙元还在,小屁孩还没变成小屁孩,他还想过抢来镇封树,自己去闯荡天下。可现在他龙元尽失,已经达致龙生最低谷,若是不跟着方羽白,他的境况危矣! 何况,小屁孩现在不仅惦记着方羽白的镇封树,更是惦记着那颗绿珠。从那颗绿珠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息。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方青就方青,不过,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方字呢?叫我青不就行了。” “这样子,才好对别人说,你是我子侄辈。” “子侄辈!”小屁孩这回听懂了,握起拳头朝着方羽白一阵狂敲,怒道:“方小子,你欺人太甚,本龙和你拼了!” 可惜他出拳的力度,对方羽白来说恰到好处,饭后捶捶背,舒服极了! 形势不如人,小屁孩苦揍无果,气鼓鼓坐着不说话。 方羽白叫来两份冰激凌,递给小屁孩一份,笑道:“我有个闺女,和你差不多大,你说你不是子侄辈是什么辈?” “本龙最起码已经三四千岁了,做你祖宗都有余。” “什么是最起码呀!你自己几岁不知道?” 小屁孩气鼓鼓道:“睡的时间太久了,你睡几千年试试,包管你也记不起来。” 方羽白暗自心惊,他不愿相信有能活三四千年的蛇,可实实在在的蛇变人就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别说没用的了,甭管你睡了多少年,你现在小豆丁样,我总不能叫你哥吧!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是畸形儿。” “哥,要不我叫你哥吧,这样还说得过去。” “好,就这么定了!” 方羽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二人关系确立,剩下的秘密慢慢挖掘。他带着新收的小弟弟,坐上了回东江的长途客车。 他的打算很好,以为自己是姜太公,顺利的将青蛇这条大长虫给钓了,可此刻坐在长途客车上,看着身边狂舔冰激凌的胖娃娃,心中叫苦不迭,谁是渔夫谁是鱼,还真不好下定论。 这小子像是饿死鬼投胎,之前吃的一桌子东西还没消化,竟然打包拿了一箱子冰激凌带到了客车上。 吃就吃呗,方羽白也不差钱,可这小兔崽子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极度可恶,清一色用舔的,长舌头竟能够到鼻尖上沾着的奶油,还吧唧吧唧的直响,惊得前排座位的小姑娘直咽吐沫。 方羽白无奈道:“青子,你吃东西敢不敢不用舔的?” 方青一双大眼睛分外有神,黑宝石般的瞳孔里写满里无辜,口中咕哝道:“要不我用吞的?” “吞你个大头鬼。”方羽白敲了一下小胖子的脑门,却见旁边的大妈用异样的眼神在盯着他。 “他是你家孩子?” 大妈定然参加过街道打拐,警觉性奇高,身体向外挪挪,双手却隐约有要去抱小胖子的意思,看那架式只要确定了方羽白是人贩子,她立马抱起孩子往前面司机哪里跑。 “他是我弟弟。” “小朋友,你认识他吗?”大妈不太相信方羽白的话,低头问胖小子。 胖小子看了看方羽白,大眼睛忽闪忽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胖小子肉嘟嘟卖相极好,大眼睛水灵通透,看起来就真根不经事的娃娃一般,大妈一时间母性泛滥,抱过方青道:“没事儿,孩子,你要不认识他,就告诉阿姨,阿姨救你回家。” 这年月拐卖儿童最招人恨,周围乘客喊司机停车,一群人都站了起来,大有将方羽白擒获,扭送到派出所的架式。 方青还待装委屈,方羽白伸手塞到他手中一株碧绿的小树,笑道:“阿姨您多想了,他真是我弟弟,叫方青,我叫方羽白,回芦苇村看爷爷,这不是明天开学,得赶回去。” 方青左手握着镇封树,想撒手扔出去,可那株书却仿佛黏在了他的手上,根本无法摆脱。他体内一多半的元气都被镇封树掠夺了,心里的阴影面积绝对超过了树本身。 他不敢再装呆卖萌,正经对大妈道:“阿姨,他确实是我亲哥。” 这话从胖嘟嘟孩子嘴中说出,比方羽白说出要有力的多,大妈这才相信方羽白不是拐带儿童,她笑道:“这孩子,长得这么俊,说话跟小大人似的。我说大兄弟,你对弟弟可得有点耐心,现在孩子都这样,我家小孙子吃冰激凌都用手抓。不过一个孩子吃这么多冰激凌也不好,要不你卖给我几个?” “卖啥卖,没几个钱,来,青子,从车头到车尾,每人发一个。” 方羽白不收回镇封树,方青就得乖乖听话,抱着冰激凌箱子往前走,很不甘心的乘客一人给发一个。 好在这小蛇妖胖乎乎的样子很招人待见,同车人投桃报李,到是还赠给他不少礼物吃食,算一算,比冰激凌的价值要高的多,让小蛇妖首次感受到了分享的喜悦。 只不过小蛇妖并不明白喜悦源自于何处,他将装各种零食的箱子放在座位上,站在过道上悄悄问方羽白:“后生,人类世界的都这么友好吗?” 方羽白笑了笑,并未说话。 简单的幸福,源于简单的事情之中。 若生命如此简单,世界就会更加美好。若欲望如此直白,得到与失去也就不显得那么的难以接受。 可惜,在这个世上活着,总有些人、有些事,让你无法简单的去对待。 你要去抗争,就要承受更多的复杂,要想活着,就必须做许多你最不喜欢去做的事情。 这世界,各有各的活法,但人类世界,绝非小蛇妖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羽白一时间神游天外,没发现后面有两辆高档车你追我逐,很快就跑到了客车侧面,将客车别的无路可去,猛地向右打轮,砰的停在了路边。 小蛇妖正站在过道上吃着最后一根冰激凌,被这股劲儿一下子甩得侧飞起来,拿着冰激凌撞在方羽白身上。 车上二十多名乘客,不只小蛇妖和方羽白被突然的转向弄得狼狈,不少人都撞到鼻子磕到脑袋,还以为发生了车祸,慌慌张张的乱喊乱叫。 这时候,司机一声大喝,“麻辣隔壁的,开宝马路虎就敢别老子的车,老子大金龙也不便宜好不好!大家都坐好,看我给他们点教训。” 众人向前看去,才发现路上有一辆路虎和一辆宝马在路上画着S形弧线飚车。 司机师傅娴熟的挂挡,踩油门,大巴车噌的一下蹿出,朝着前面两辆车追去。 柴油发动机的动力不是盖的,只要肯给油,速度很快就飙升到一百二,追上前面扯犊子的两辆车最多四五分钟。 这条路虽然车不多,但是路面不太平整,一车人吓得面如土色。 还好,司机冲动,女售票员却反应过来,大喝道:“二刚你疯了,这一车人呢,还当开大货呢!给我慢点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8章 所谓自强 女售票员这话喊得及时,犹如兜头给司机浇了一桶凉水,马上让他冷静下来,速度慢慢放缓,远远的跟在前面两车后面,不再上前制气。 “对不起了各位,媳妇这两天来亲戚了,加上天气干,我这脾气就燥了点,让各位受惊了,实在抱歉。咱不追那俩瘪犊子了,就远远看着热闹。” 司机二刚说话挺糙的,却也显得为人实诚,车上人有些怨言,也庆幸没出大事儿,嘟囔着埋怨两句,危机就算过去了。 偶尔探头看看前面两辆豪车在马路上狂飙,到也有几分意思,一个个都凑到了前排坐着,拿出手机,透过挡风玻璃对着在公路上掐架的两辆车拍照录像。 “大家看看,这都什么素质,在公路上就玩起飚车了,你们看,那路虎完蛋了,完蛋了,竟然被宝马X挤到沟里!马路飚车没有不行的车,只有窝囊的人,这就是真理!” 司机二刚充当起临时解说员,到是有几分黄健翔的感觉,把一车观众看的热血沸腾。 前面两辆车在路上疯狂挤蹭,你来我往,时不时还打开车窗互相国骂。 小蛇妖方青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事情,拨开个香蕉,站在座位上观看,高兴道:“他们在比赛吗?真是太精彩了。” 方羽白清理完身上的冰激凌,一把将张牙舞爪的小蛇妖揪下来坐好,没好气道:“比赛你妹,那俩人明显路怒症,属于神经病一类,你别好的不学学坏的。” “有病吗?你看两辆车开的多娴熟呀!” “不只有病,还很恶心!” 方羽白最讨厌这种公路飙车易怒一族,这些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很多时候他们坐在车里没事儿,却连累无辜路人受伤。 就比方说刚刚两辆车从大巴旁边挤过,差点将大巴挤下公路,万一掉到沟里翻车,伤亡在所难免。 不喜,则不愿去看。 方羽白将想看热闹的方青按在座位上,低声讲解人类社会的一些风俗习惯,省着小蛇妖跟他回到东江后闹出笑话。 令方羽白无奈的是,方青不只是样貌像孩童,性格与孩童也一般无二,知道前面路上有好戏看,根本没心思坐着听他讲这讲那,虽然被按住无法起身,却竖起耳朵去细听,神色随着车况而转变。还不住叹道:“你们人类真牛,竟然能打造出速度如此快的法宝,后生,能不能给我弄一辆来。” 方羽白一巴掌抽在方青后脑勺,怒目道:“看你的小短腿,给你弄一辆你能开呢!你给我消停坐着,惹急了哥,直接公布你的身份,让科学家把你切片研究了。” 此时打拐大妈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方羽白终于敢下手威胁,他和方青描述切片研究的种种可怕,把小蛇妖吓得直打寒颤。 大巴里不时爆出众乘客的惊呼,无非是前面两车又上演了什么高难度动作,有人道:“这俩车在公路上这样玩,会不会出事儿呀。” “出事儿也活该,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没见过这么得瑟的,开个破路虎、宝马的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真以为公路是他家造的不成。咱们跟着,我就等着看他们翻车呢!” 这话说的是实话,可骨子里却透漏着酸溜溜的劲儿,连路虎、宝马都是破车,自己却坐在大巴车里,恨不得前面来个车毁人亡才痛快,据科学家不完全统计,这种心态被统称为“确实没钱”。 “唉,这类的有钱人,都是罔顾人命的主,自己出事儿也就算了,前面零散的已经有住户了,可千万保佑,别撞到路人。” 说这话的是那位打拐大妈,这人良心大大的好,不仅看热闹,还看到了热闹背后的危险,她拿出手机,不是想照相,而是拨出报警电话,让警察快点过来制止两车的危险行为。 热心大妈的行为,让方羽白心中一动。 他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伟人,本来没想管前面两个二货飚车,即便真的出现车毁人亡,也是开车的人咎由自取,可现在想想,前面村镇渐多,万一有无辜路人因此受伤,于心又何忍呢! 此时大巴车和前方两车距离百多米,方羽白闭目凝神,想用声波震碎前面路虎和宝马的玻璃,却发现自己控制声音的能力还不够纯熟,无法在不毁坏大巴玻璃的情况下,震碎两车的玻璃。至于隔空传音叫停,在这种飞速奔驰的情况下,也很难实现。 方羽白想做些什么,却发现除了伸长耳朵去听,根本没有制止的能力。 他现在有些怀念真神木刺在体内的日子,那玩意如同微缩版飞剑,只要心念一转,直接能刺穿两辆车的车胎。可惜长生木进化为镇封树后,虽然拥有了场域,却再没有真神木刺可用了。 “真是急死人了,警察说会在沿路设卡,但总得二三十分钟,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打拐大妈报了警,但仍是忧心忡忡。 有个年轻女子道:“阿姨,着急也没用,我把他们飚车视频发到微博上了,求热心网友人肉他们,到时候一上新闻,保准警察把他们关起来。” “人肉他们!”女子的话给了方羽白提示,他仔细去听,前面两车时不时的并排狂喊斗嘴,坐在路虎揽胜里骂人的家伙,听声音到是有几分熟悉。 方青见方羽白闭目凝神,问道:“后生,你想啥呢?” “去,问前面那个阿姨借一下电话,我要打个电话。”方羽白拎着方青的衣领,就给他揪到过道上。 方青没有一般小孩子的羞涩扭捏,反倒挺乐意做这些事情,屁颠屁颠在打拐大妈那借来电话,方羽白拨到了青龙县赵军的手机上。 “喂,赵总,我是方羽白。”这货给自己揍过的人打电话,口吻千年不变,声音及其嚣张。 电话那面的赵军愣了一下,他不是忘记了方羽白是谁,相反,作为商界、黑道大亨,他这人及善于钻营,玩儿透人情世故,芦苇村被方羽白修理后,不仅没有表现丝毫怨愤,还对方羽白安排的事情及其上心。 前些日子,大外甥贾宇向他引荐了三位青城山道士,能吐气成冰,剑气伤人,看的他热血沸腾,特别关注起方羽白的事情。 他对方羽白的了解,远比世人要多的多。若不是姐夫贾筠空说方羽白惹上了绝对不能惹的人,他还想着来把雪中送炭,把方羽白拉拢到自己麾下。 让赵军没想到的是,方羽白竟然突然用省城的号码给他打电话,若真是求助,是帮还是不帮?是否应该借此机会,与方羽白更亲密接触呢? 赵军心思百转,现实中却也只愣了一下,“方先生,我是赵军,您什么事儿?” “你那个外甥贾亮,是不是开着一辆路虎揽胜,车牌号临B114。” “是,小亮今天早上从我这走的,不会是他不长眼睛又得罪您了吧!您大人有……” “别废话,他没得罪我,这小子在路上和一辆宝马飙车,在我坐的大巴前面晃荡着闹心,你让他马上停下来……” “啊,方先生,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您稍等。” “我不等了,这电话不是我的,你抓紧点,否则车毁人亡就晚了。”方羽白这话充满威胁之意,实际上,他还真没办法去弄翻告诉行驶的汽车。 方青还回了电话,稚声稚气对方羽白道:“行啊,后生,竟然学会了我的独门绝学。不过,你威胁的力度还不够,如果是我,我会告诉他,三个数内,对方不停车,本大爷就将他连人带车碾成肉沫。这样才更具威慑力呀!” “滚蛋!” 方羽白拎着小蛇妖扔到了座位上,他听到了前方路虎车里电话响,很快路虎车就停在了路边。 宝马车减缓速度,副驾驶的人伸出细白嫩手,四指纤纤豆寇红,偏偏竖起的中指是短指甲,让人好生猜想。 贾亮从车里下来,拦住了大巴,司机二刚还以为这小子是找碴的,没想到贾亮满脸笑容上了车,到处扫了一眼,一溜小跑到最后一排,恭敬的对方羽白道:“小白哥,我可真是幸运,在这遇到您了,刚刚和那个宝马发生点误会,没想到却惊扰了您,真是对不起。” 方羽白原本以为贾亮是个膏梁子弟,定然像一般小说里写的那些脑残配角,拦车叫嚣我爹是谁来装逼。如果那样,他也不介意按着剧情发展,好好抽抽这小子的脸让众乘客爽一爽。 可现实毕竟不同于小说,这世间是有脑残货,却一般时候不会出现在官几代、富几代身上。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贾家的子孙再不济,也是在世家长大,父辈们的荣光泽披后世,这些人自小耳濡目染,就算脑袋天然呆,估计也了解遇见什么事儿,就做什么人的道理,比普通老百姓要更能屈能伸。 方羽白对贾亮的一番看法,并非是他开始欣赏这个能屈能伸的人,而是有些感叹,即使社会再公平,也难以弥补不同人群天然的差距。 资源配置的不平衡,让强者不必费心,也能得到的越多,而弱者千辛万苦,却很难弥补天生的弱势。 在这个现代文明的社会上,自然生存法则不像野蛮社会那样刀光剑影,血流漂橹,但其能让强强联合掌控更多资源,而弱者无声无息消失于文明之中,这种可怕,却更甚于野蛮社会。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退一步,很少会有真正的海阔天空,只有不断的沉沦,被人压迫的骨头渣滓也不剩。 有时候,你想生存下去,不能后退,不能停滞,只能向前走,无论前行有多么艰难。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或许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199章 城市建设论 方羽白心中感慨良多,原本对世家子弟的轻视,在看到贾亮后有了许多转变。 不过,方羽白不会忘记,当初这个纨绔子弟,是怎么殴打陈书文和强制掠走姬千寻。他清楚明白,像贾亮这样的人,或是心存畏惧,或是有结交利用的想法,这才能对他温文谦卑。 他们不是不懂礼,只不过他们眼里的尊重,很少会施于弱者。 面对贾亮的热情,方羽白没有丝毫动容,淡淡道:“这次看到是你,要是别人,我一脚碾碎了了事,也就不废话了。” 话说出口,小蛇妖呵呵直乐,被方羽白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样本不是方羽白说话的风格,可刚刚被小蛇妖拐一次,不自觉就用上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有道理。 贾亮陪笑道:“小白哥,刚刚我舅舅把我臭骂一顿,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东江现在修路,坐大巴得从北路绕行,很不方便,不如上咱自家的车,让我送您回去。” 方羽白摆摆手让贾亮下去,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贾亮再次告罪,这才下车,之后也没急着开车走,而是一直站在路虎旁边,等大巴车绝尘离去后,才上车缓慢跟在后面,且抽空告诉舅舅赵军事情发展情况。 大巴司机二刚久在江湖漂,虽然没认出来贾亮的坐骑,却识得贾家二公子的真身。 确切的说,贾家是东江客运公司最大的股东,二刚在客运站混一年多了,如果二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也就真没有做这买卖的头脑了。 正因为如此,刚刚贾亮拦车时,他才麻溜停下,心中还忐忑半天,没想到财神爷并非是来问罪,而是上车后向别人请罪。 这还不要紧,看那态势,接受贾亮请罪的人,还不怎么愿意打理他。 这人到底是谁?竟有这么大派头! 二刚心中疑惑,不停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最后面的方羽白,小声与售票员媳妇嘀咕。 前方没有人飚车,大巴车上的乘客也都消停下来,他们不知道贾亮的身份,却也能猜到,方羽白或许是个大人物,也是借着各种机会,回头观察。 方羽白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神觉敏锐,众人遮遮掩掩的目光逃离不出他的感知,让他如坐针毡。 尤其是身边的小蛇妖,似乎在他这里学到了装逼新技能,在他耳边不停问这问那,如对方是什么人,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方羽白在世俗间有什么势力等等,问的方羽白不胜其烦,直接取出镇封树,仍在小蛇妖手里,这才让其消停下来。 打拐大妈也没有想着要放弃凑热闹,她又从前面坐回到后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假寐的方羽白。 方羽白叹了口气,他受不了大妈的执着,也不好硬梆梆扔过去“看什么看”这类的话,只能假装睡醒,朝打拐大妈笑了笑。 大妈胖的有些走形的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让方羽白觉得像是在和高阶武者对决,脊背发凉,精神紧张,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漫长的旅途对话开始了。 大巴车终于驶入东江市区范围,却迎来了大堵车,前方车辆排成了长龙,方羽白眯着眼望向前方,异常大的指示牌显示,棚户区道路整体封闭,来往车辆绕行。 原本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不多,但正是因为将西直街大通道封闭,各方车辆汇聚于此,才造成堵车。 方羽白疑惑道:“为什么棚户区封闭了?难道正在进行传说中的棚户区改造?” 大妈道:“小方,这你都不知道?芦苇村又不是与世隔绝,连我这个在湖州住的老太太都知道这事儿。” “阿姨,我放假时候跟爷爷去了山里头,别说新闻了,连电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说你们东江市委书记要高升了,从上面空降来一位副书记,俨然已经成了东江一把手,大刀阔斧的启动了棚户区改造工程和东江二环快速通道工程。这不是,过完年才几天呀,就闹的道路不停,到处乌烟瘴气。” “阿姨,你是没到过东江棚户区,那里极其混乱,确实该改造改造了。还有东江的路况奇差,可建造地铁时间太久,造假太高,那个二环快速通道的工程,也是利民的好事儿。” “事儿是好事儿,可得分怎么做。按照现实条件,这两件工程,不适于同时启动。在何书记的规划下,这两件事最起码要在三年后才能开始。” 方羽白本就不太关心政治,这阵子又忙于和修行世家力量对抗,更是对政府工作不明就里,他疑惑道:“还有这种说法,凡事赶早不赶晚,越早建成,不是对群众越有利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 大妈神采飞扬,和方羽白谈了这么长时间话,这年轻人天南海北什么都精通,让她觉得自己很弱,终于扬眉吐气了。 “城市规划要与经济发展相适应,因地制宜,合理规划,盲目的铺开摊子,只会加重负担,造成资源的不合理浪费。” 大妈这话说的相当专业,不过却与之前二人的家常谈话风格差了太多,方羽白觉得挺有意思,笑道:“看不出来,阿姨您还懂这些。您和我好好说说,我学习学习。” “其实这都是我儿子和我说的,我这都是原话套用。”面对夸奖,大妈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道出了实情,“既然你想听,我就把我儿子说过的话,都学一遍。” “阿姨您说!” 大多数男人都爱讨论政治,方羽白性子淡,平时不愿意去关注,但一旦谈起来,也是饶有兴致。 “我儿子说,现阶段东江经济及人文状况,大到经济建设,小大百姓民生,有很多亟待改善的内容。面对这些问题,政府部门必须区别对待,该大刀阔斧的,必须坚决贯彻落实,毫不动摇。该和风细雨的,就要润物无声,徐徐推进。” “如果一味想出成绩,但凡不足之处,都想一股脑摊平,那是政府部门工作不成熟,更是某些领导人不负责任的表现。就拿今年东江这两项基础建设来说,政府将二环快速通道分成若干部分,分别交与不同承建方建造,力图在两年内完成主体通道的竣工。这样的想法固然很好,但却没有考虑到,作为东江重要交通道路,在没有其余辅路的前提下,全线叫停二环路,会对市区交通形成多么大的压力,引发更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根据东江车辆保有量和现今二环路的状况,规范交通执法,加强辅路建设,完全能解决交通难的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如此仓猝上马。再说东江棚户区的存在,是历史遗留问题,现阶段那里交通不畅,鱼龙混杂,简直成了三不管之地,但那里是东江旧城区的一部分,承载着东江原始文化根源,棚户区里的许多古建筑有四五百年甚至千年的历史,应该成为重点的保护对象,而不应这样当作城市肿瘤一刀切的拆掉重建。” “高楼大厦林立,道路宽敞整洁,固然让人欣喜,但找不到文化的根源,却会让人找不到存在感。按照我儿子说,棚户区的问题,是违章建筑、管理不善的问题,是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法不到位的问题,而不是那些有着几百上千年历史古迹的问题。大踏步的前进,固然让人觉得心情激荡,却是徒增政府财政压力,给人民生活造成不便,说到底,就是某些人,想快速做出成绩给上面的人看。” 大妈本想再说一些,可是大概忘了她儿子说过的话,讪笑道:“我就记得这么多,我儿子的这篇文章发表到临海日报上了,你要感兴趣,有时间可以找找看。” 方羽白确实感兴趣,他没想到,一个城市建设,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平时看到政府搭桥铺路,拆迁建设,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现在想想,有时候政府工作,确实应该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能盲目的为了追求发展而发展。 他刚要问大妈文章的题目,大巴猛然一抖,与左侧一辆左拐插队的中巴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本那辆中巴挤进来也没什么,经常开车的人早就磨平了脾气,可二刚一直在关注方羽白,一时没注意到那辆中巴违规进来,这才蹭了一下。 可还没等二刚骂人呢,对面车门就打开了,女售票员兜头盖脸的给二刚一阵臭骂,骂完后伸手要五千元赔偿。 这事儿二刚哪能答应,这被撞的还没开口呢,撞人的先骂人要钱了,何况两车就是左右后视镜蹭上了,几百块钱铁搞定了。 他把手刹一拉,暴脾气就要腾起来,可售票媳妇拉了拉他的一角,悄声道:“别冲动,开车的是黑龙,狗哥的人。” 提到狗哥,二刚一下子软了,他深吸了口气,想与对方交涉。可对方根本不听他解释,拿着扳手就下了车,一扳手把大巴的左后视镜杂碎,指着二刚的鼻子骂道:“小逼,你再敢哔哔,我他妈弄死你!” 凭借方羽白的听力,自然听到了二刚夫妻的对话,对于狗哥曾广源他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尤其曾广源的人还这么蛮横霸道,耽误了他回家的时间,这个闲事儿,他管定了。 不过,自从修行之后,方羽白经历过的事儿够多的了,曾经一怒拔剑的事情也懒得去干,尤其是面对这种小喽罗,更不值得他亲自出手,到时候与警察解释起来,怕也是麻烦。 他又借来大妈手机,一条短信发出去,很快就有人告诉给他狗哥曾广源的电话。 “我是方羽白,还记得我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0章 高人竟然是你 有方羽白出面,蹭车事件很快就搞定了。 开中巴的黑龙,抽肿了自己的脸,然后拿出五千块钱硬塞到二刚手里,二刚知道对方身份,哪里还敢收这钱。二人推脱客气一阵,算是不打不相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事儿也就揭过了。 蹭车的事情处理完了,黑龙专门上了趟车,左看右看半天,大步走到方羽白身边,噗通跪了下来,求饶道:“小白哥,我黑龙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您看我这么处理还行吗?” 方羽白淡淡道:“有空约一下曾广源,他还欠我一个交代呢。” 黑龙道:“好,可是,狗哥说他一直联系不上您……” “把你手机给我。”方羽白拿过黑龙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告诉曾广源这是我的号码。” 方羽白说完摆摆手,黑龙很识趣的躬身下了车。 整个大巴的人彻底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贾亮拦车拜访,还让众乘客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么现在黑龙这个黑道混子跪拜求饶,让众乘客彻底明白了,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大男孩,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现代的人崇拜明星,喜欢看热闹,乐的骂当官的,却少有正常人愿意和黑社会发生关系。 一车人不敢再随便偷看方羽白,就连打拐大妈也觉方羽白是颗定时炸弹,还是少惹为妙,眼观鼻,鼻观心,装成年老体弱,闭目睡了过去。 方羽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到是乐得清闲。 大巴车走的是北二环绕过旧城棚户区,在走西直街通过旧城,到达客运站。 这条路本就比直穿棚户区要远很多,再加上二环快速通道项目全线铺开,所有车辆只能走临时开辟出来的一条半土路,原本二十多分钟就能通过的路,硬是多走了一个半小时。 方羽白切身体会到了两项工程同时铺开的不便,就更想好好读一读打拐大妈儿子那篇文章。 他曾在楚玉墨那里了解到各大修行势力主要运作方式,因此悄然组建了以肖辉为首,陈书文为技术支持的情报组织,到现在外围人数近百人,也形成了不小的关系网。 可惜资金好获得,人力资源是个问题,组织受限于忠诚有能力的人员,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方羽白根基太浅,朋友本就不多,再加上前段时间有意与关系较近的人斩断联系,能用的人屈指可数,若不是肖辉办事能力极强,陈书文的黑客手段过硬,这个情报组织连坚持下去都难。 方羽白急需有能力的人加入己方势力,他有些想见一见打拐大妈那个有见地的儿子,或许稍微运作一下,就能在政府部门,埋下一颗有潜力的种子。 东江火车站与客运站同在一个广场,站前街向来是最堵的地方,大巴车眼见离进站口还有几百米,却被堵住过不去。 车上人都收拾东西最北下车,司机二刚那个售票媳妇拿着两瓶水过来了。 “您是方羽白方先生吧?刚刚在城西,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和二刚怕打扰到您休息,也没敢过来道谢。” “不算什么,谁叫我坐你们的车呢!” “于您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可对我们就是大恩情,我和二刚想亲您吃个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方青手里虽握着镇封树,可一听到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稚声稚气道:“有时间,有……” 方羽白心念一动,镇封树无风自动,枝条缠上小蛇妖的双手,那样子似又要吸收元气,吓得小蛇妖连忙闭嘴,委屈道:“不就吃个饭吗,你发什么火!没见过你这样要把亲弟弟饿死的哥。” 方羽白朝女子笑道:“我和弟弟好久没回家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有缘见面再说。” 售票女子本就没奢求像方羽白这样的大人物能赏脸吃饭,来此说一声,不过是想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意。此刻见到方青委屈的样子,母爱冲脑,开口道:“方小弟既然饿了,吃顿饭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又不是想求您办什么事,是真心感激您帮我们解围,若是您嫌烦,不如我定下包厢,只您和方小弟去,让小孩子吃个痛快。” 方羽白见这女子说话有理有据,虽然有些不知轻重,却也说明是性情中人。他笑道:“我们是真没时间,青子也不是真饿。不过我最近可能会和曾广源见一次面,你们夫妻如果真有心,到是可以充当一次我的信使,顺道也解决一下今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方羽白说的麻烦,自然是此次与黑龙蹭车的麻烦。这件事看似结束了,但谁也不知道,黑龙在方羽白离开后,会不会再来找回场子。 跑长途客运的一般在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女子和老公二刚虽不混黑社会,但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胆量和性格本就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笑道:“那当然好了,这是我的电话,您有时间了,随时一个电话,我和二刚马上就去办。现在路不好走,一天就跑一趟车,基本上下午两点过后,我们都在东江。” “行,最多一星期,我会提前联系你的。” 女子又寒暄了两句,取来好多火腿肠面包什么的,给方青高兴够呛,直接就把女子当成了自己人,小胖手拍着胸脯,保证:“你不用担心那个黑龙,就他起那名字,以后敢炸刺你直接告诉我,我直接把他碾成碎沫。” 小蛇妖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这颇有痞气的话,彻底把女子萌翻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夸,把方青美的飘飘然。 好不容易大巴进站,方羽白拉着左看右看什么都稀奇的方青,慢的稍摇,远远跟在打拐大妈后面,他猜想大妈从省城来看儿子,很可能会在出站口看到那个发表城市建设论的高人。 到时候妙手空空偷一下钱包,姓谁名谁就都知道了。 一切都按照方羽白的推测发展,方羽白混迹在人群中,看着打拐大妈在出站口拎包左看右看,正是在寻找儿子。 “妈,我在这呢!”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拐大妈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儿子的声音,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在人流另一侧,正是自己的儿子,拿着包用力一顶,推开人群就冲了过去。 方羽白拎住小蛇妖衣领,登天步迈出,人如游鱼一般从人群中滑过,很快就追到了打拐大妈身后,定眼一瞧大妈身边的胖子,乐了。 原来打拐大妈的儿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江日报大记者程前。 “老程,等等我!”方羽白模仿程前媳妇李婧的声音,直接传音到程前耳旁,吓得这厮一哆嗦,左右看看没见到媳妇,惊道:“妈,不是说小婧没来吗?我刚刚怎么听到她说话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过完年才几天没见老婆,就想成这样了。”大妈白了儿子一眼,“孙子今天开学,小婧哪能过来,等我帮你把把关,我回去后,她在来。” “程胖子,你就不能回头看看。” 听到李婧的声音又响起,程前有些毛了,猛然回头一看,方羽白拎着个四五岁的胖小子,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诶呀妈呀,方兄弟,你可出现了。” 程前颠颠跑过来,给方羽白一个重量级拥抱,指着方青道:“方兄弟,这孩子是?” “胖子,用手指着人是不礼貌的。”方青挣脱方羽白的手,小大人似的朝程前伸出手,“你好,我叫方青,方羽白的亲弟弟。” “亲弟弟!”程前有些懵了,他知道方羽白父母失踪快十年了,现在有个四岁的义女,怎么又突然蹦出来哥四五岁的亲弟弟,说话还这样奇葩。 方羽白早就想好了说词,笑道:“他叫青子,是个孤儿,前段时间帮过我,成了我的义弟。为了办户口方便,就和我一个姓。” 程前想不出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怎么能帮到武力值颇为不俗的方羽白。 修行人的世界,程胖子永远都不会懂。 他伸出手握了握方青的小手,笑道:“你好,我叫程前,认识你真高兴。” 答对完小蛇妖,程前拉过母亲,对方羽白道:“方兄弟,这是我母亲,刚从省城来。” 方羽白笑道:“我和阿姨坐一辆车来的,还借着阿姨的口,拜读了那篇关于东江城市建设的大作,当时我就想看看能有这种见地的人是谁,没想到高人竟然是你!” “我可不是什么高人,那就是瞎写的。”程前嘴里这么说,眉宇间却掩盖不住欢喜,笑道:“看来咱哥俩真有缘,你和我妈在车上就见过了。妈,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神医,我当初生病,若没有小白,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多长时间。” 程前妈本以为方羽白是混黑社会的,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知道了神医,也就对方羽白的神通广大有些释然,这年月谁都能惹,千万别惹医生,谁也保不准这辈子得什么病,给医生面子总是好的。她讪笑道:“我们在路上谈了好长时间,后来困的就睡着了。” 方羽白道:“程大哥,咱们别在这堵着路了,你先送阿姨回家,晚上我做东,叫上强哥,咱们一起喝点。” 程前扫一眼方羽白和小蛇妖,见他们风尘仆仆,笑道:“看你和青子小弟的样子,铁定没人来接吧?走,我送你们回去,晚上咱们聚聚。过年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电话一直关机!” “去山里面了,过了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这不是开学了,得回来上课。” 程前妈惊道:“白神医真是学生呀?” 方羽白笑道:“阿姨,看来在车上,您就没怎么相信我的话。我真是学生,如假包换,这个程大哥可以作证。” “我还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没敢太深入谈话……” 程前妈说出了真实想,和方羽白再无芥蒂,四人说说笑笑,向停车场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1章 群魔乱舞之势 东江客运站与火车站紧邻,共用一个站前广场作为停车场。 方羽白刚将行李放在后备箱,就听火车站入站口传来尖叫声,不少乘客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很快就在门口围了个大圈。 “小白,怎么了?” 程前知道方羽白不是普通人,见他驻足停留,眉头紧皱,心知出了事儿。 “不清楚,说查到违禁品了。你们在这,我去看看。” 方羽白听到的可不仅仅是查到违禁品这种小事,而是警民冲突,拳拳到肉的干了起来。 当然,这种干,不是民袭警,而是警揍民。 方羽白听的真切,几名警察试图抓住两名男子,两名男子挣扎着反抗,嘴里喊着“冤枉”“救命”等话,周围乘客有些许质疑声,但又有警察站出来澄清,说这两人行李中夹带危险品,试图危害公共安全,让周围群众闪开,否则要一起抓到派出所协助调查。 这年月恐怖分子到处都是,人民群众本就多疑,再加上警察威胁说敢出头的一律协助调查,就更没人敢站出来制止警察的行为。 方羽白本没想管警察办案,可那两名被架走的男子声音凄厉,似有无尽冤屈,又提到上访、棚户区拆迁等事,让他忍不住上前一看究竟。 推开围观人群,只见六个警察站在入站口,拦住乘客,并阻止乘客拍照。 大厅内,四名警察将两名男人按倒在地,手里拿着手铐,试图铐住挣扎的男人。 可是这四名警察太弱,两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不壮,但力气都不小,各应对两个警察,还能撕吧挣扎,不让警察铐住。 “放开我们,我们有票,凭什么抓我们,上访又不犯法。” “我和儿子没带违禁品,你们冤枉好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能有三十多岁,另一个六十多岁,穿着解放鞋,迷彩裤,手掌粗糙,脸上黝黑布满皱纹,应该是长期从事户外劳作的人。 可惜乘客都被拦在了外面,被警察吓唬的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这两名男人喊了几句,就被强制将头按在大理石地面上,吱吱唔唔再难言语。另有警察背对众人,在两个男人软肋处使劲儿捶打,没几下就把俩人打的没脾气,再也喊不出来了。 若是一般闲事儿,方羽白懒得管,但这种情况有八成可能是非法截访,且手段狠毒,直接要给安插携带违禁品的罪名,方羽白赶上了,岂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他上前一步,喝问道:“那两人看起来就是普通老百姓,你们凭什么抓人?” “我刚刚已经说了,他们携带危险品,还拒捕袭警。你有什么意见吗?和他们是一起的?”一名警察说着就上前来,大有你敢再说话,我就把你也抓紧去的意思。 “携带什么违禁品了,他们的行李就在那儿,你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方羽白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帆布包道。 “我看你就是和他们一伙的,和我一起去派出所协助调查。”那名警察回头见已经制服了两个男人,怕方羽白煽动周围群众,再发生变故,伸手就来抓方羽白。 方羽白岂能被他抓住,手腕一翻,拿住警察胳膊,随手一甩扔出五米多远,喝问道:“你这是等不及要先给我安排罪名,现在是不是还要喊我袭警呀?” 方羽白身形一晃,已经冲到入站口内。 四名拖拽男子的警察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力,踉跄中后退好几步,两个“罪犯”已经被方羽白抢走。 “抓住他,他们三个人一伙的!”最开始被方羽白扔出的警察从腰间拽出橡皮棍,朝着方羽白就冲了过去。 其余四人反应也不慢,纷纷取出橡皮棍冲了上来。 方羽白劈手夺过一根橡皮棍,反手一推,用巧劲将一名警察腾云驾雾般扔出四五米远。他扔掉棍子,高声道:“我不是暴徒,只想让你们解释清楚,别逼我动手。” 方羽白声如雷鸣,震得大厅嗡嗡作响,但并没有止住警察,反而更激发其这群警察的凶悍劲。 “笑话,一个升斗小民,敢和国家机器对抗,这还了得!”这大概是此时在场警察心中共同所想,一个个不退反进,猛扑过来,棍棍都朝向方羽白要害。 方羽白眉头紧皱,欺身冲上前去,又扔出了三名警察,拉着两个“罪犯”向后退出数步。 “小兄弟,你快走吧,这不关你事,你快去报警。”年老男人眼角被打裂了,弄得脸上都是血,看到这群警察各个凶神恶煞,周围群众都在看人闹,怕连累方羽白。 方羽白心中一阵刺痛,这两个男人应该是父子,听他们断断续续的喊话,应该是因要去上访,买完票却被车站工作人员截住。 这个淳朴的老汉,遇到事情没想着牵扯越多人将事情闹大,而是担心无辜人受到牵连。他自己就被警察所打,却请求方羽白快去报警。 这真他妈是个天大的讽刺。 方羽白站在两个男人身前,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的事情,他管定了。 不能尚义任侠,修行何用! 不能恣意欢畅,生我何用? 十个警察拿着橡皮棍围了上来,他们对方羽白鬼魅般的身手有些惧怕,不敢再冲上去,只等着闻讯赶来配枪的同事,到时候手枪指着脑袋,任你身手了得,不得乖乖就范。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得这两个人,更并不是什么同伙,警察抓人可以,但是必须拿出证据,”方羽白身形一闪,已经将不远处的帆布包抢了回来。 他打开扫了一眼,对着围观人群高喝道:“大家都看一看,这些警察说这两人带了危险品,你们看一看这里都有什么!” 方羽白将帆布包里的东西兜底到了出来,不过两件换洗的衣服,两包踩碎破袋的方便面,一卷卫生纸,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堆皱皱巴巴的票据。 “看看,这就是警察所说的危险品,这世间还有没公理,有没有道义。” “你别妄图欺骗群众,安检设备已经看出来了,再说,如果没有东西,你们为何拘捕,为什么不和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方羽白上前一步,吓得那名警察退后两步,“你为什么后退,难道怕我打你不成?” 方羽白对着围观众人高声道:“两个普通老百姓,买好车票等着上车,却被警察无故刁难,试问这种事情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敢和警察去派出所说清吗?” 古代先贤曾说: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这世上人皆有私,并不需要所有人必须拥有仁者之心,去怜惜被强权压迫之人,只需要人们看到,若任由事情发展,总有一天,这样的伤害会加诸于己身,这就够了。 方羽白这话并未用上蛊惑之声,但却告诉围观众人,如果今天你们袖手旁观,那么有一天你们被警察无故刁难的日子,就不远了。 推己及人是圣人,由人及己是智者。 方羽白的话引发了大多数人的共鸣,围观众人纷纷要求警察拿出确凿证据,否则必须对两名男子给予赔偿道歉。 这群警察当然无法再众目睽睽下变出证据,只能硬扛着说事情有待于进一步调查,希望方羽白三人和警察回派出所处理。 老年男子从兜里掏出车票,看看时间列车马上进站,说不需要警察处理道歉什么的,指想快点上车,否则票就白买了。 围观的人里,也有着急进站的,拿出手机对着警察一阵拍照,这群警察见事情已不可控制,灰溜溜的逃走了。 年轻男子将地上东西装入包里,撕下一块卫生纸给老年男子擦脸上的血,心疼道:“爸,你别和我去了,省城也没多远,我去找一下上次遇到的那个老书记,很快就能回来的。” “我是担心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不会了,到省城了他们哪还敢这样。再说,家里也需要你,我担心我妈他们出事儿。” “也好,那你就自己去吧!可惜了这张票,八十块钱呢!”老汉转过头,对方羽白道:“恩公,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儿子就被坏人抓走了。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 “我姓方,叫方羽白,恰好遇上了,能帮就帮一把,不算什么事情。你马上去退票,还能退回一部分。”方羽白见事情结束,指点了一下老汉,转身快步离开。 老汉快步追了出去,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恩公的身影。 有了车站这个插曲,方羽白的心情说不上糟,却也不太好,上了程前的车,他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沉声道:“程大哥,我记得楚玉墨曾让我一个朋友退出旧城棚户区改造,他说怕是要出大事儿,今天这就遇到拆迁上访得了,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程前叹道:“兄弟,我就是个记者,接触不到太多内幕的,但旧城区改造涉及资金极其庞大,利益链条环环相扣,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若说没有猫腻,也决不可能。这阵子一切才刚开始,你瞧着吧,这以后群魔乱舞,说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2章 步步高升 谈到利益链条,方羽白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 那是去年夏天,小东北给他放了一晚上假,陈书文在网上弄来一分钱特价电影票邀请他去看电影,回来时候公交车已经停了。 别人看完电影或就近吃个夜宵,或打车回家睡觉,可他俩兜比脸都干净,吃夜宵别想了,连打车钱也是能省则省,只能步坎往家走。 那时候他身体不怎么好,陈书文更别提,两人走的累了,坐在路边长吁短叹,感慨为毛公交车八点半就结束,不说延长到十点,就是再延长半小时也好呀。 男人之间,思想一碰撞,就谈出了火花。两人分析,如果公交车晚半小时,那么出租车的收入是不是就要降低很多呢,毕竟一天生意最好的时间就是公交车下班之后的一段时间了。 于是,二人就谈及了所谓相关利益链条间的平衡。这个利益平衡,决定了公交车下班的时间,一般情况下都是大商场关门、电影院热映结束的时间。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负责公共交通部门的人,决定延长公交车下班时间,定然会让出租车收入大幅缩水,但事情发生后,或许很多人都不闹不明白,为什么收入会缩水,只知道钱难赚了,慢慢的就会引起出租车行业萎缩,大量的哥转行,引发新一轮的交通、就业等危机。 在这样的利益链条下,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莫名的混乱。 政府部门所要做的,就是要一叶而知秋,润物细无声,通过宏观与微观调控,顺应或者制造形势,去改变、影响这个利益链条,在平和中平衡各方利益,保持社会的稳定发展。 如果一个智者,能够充分了解政策,提前掌握各个利益链条有力位置,稍加动作便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取得自身利益最大化。 当时方羽白和陈书文谈及这些,还只是学生之间吹牛逼性质的谈话,两人虽然有了这种认识,却都安于现状,并没想着积极去发现、改变什么。 但现在方羽白的心态与过去有了根本的转变,程前提到旧城区改造,他忽然间想插上一手。不为别的,就为刚刚在火车站内被警察拦住殴打的两个男人,和像他们那样,挣扎着,生活在棚户区的人们。 尽所能,让每个人,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或许就是方羽白想做的事情。 方羽白愣愣出神半响,突然开口道:“程大哥,我给你提供内幕,你来报道,成就你大记者成长之路,这事儿你干不干?” 方羽白的目的很纯粹,他想要尽所能减少棚户区改造过程中的出现的问题,又想将程前推到前台,如果能借此机会让程前走入政府部门,那么将是己方势力迈出的重大一步。 程前有些意动,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母亲,心思又淡了下来,叹气道:“兄弟,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前一阵不是写了一篇关于东江城市建设的文章吗,那篇文章得到了省委临到的表扬,我可能用不了太久,就会调到省日报社,怕是不方便管东江的事情了。” 方羽白一愣,笑道:“那这是高升了?” 程前道:“也算不得高升,只是向前走了一小步,毕竟省日报社的发展潜力更大一些。再说,我父母都在省城,孩子也一直在那里上学。调过去总比东江要方便一些。” “时间定了吗?” “文儿都批了,只不过我手头还有几个追着的案子,简单处理一下,卖卖房子,也就个把月就去那头了。” “行,这是好事儿,我高考还准备报湖海大学呢,到时候去你家蹭饭去。” “你要报湖海大学!”程前疑惑道:“凭你的成绩,为什么不报考更好的学校,怎么想着就窝在临海了?” 方羽白笑了笑,并未答话,大学于他如浮云,他隐约觉得,父母当年不会随便来到东江定居,父母的失踪,或许就与东江的秘密有关。他不想离东江太远,这里有太多的记忆,他还要再此,寻找父母失踪的原因。 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方青在不停的吃东西,好似几千年未食人间烟火的饕餮。 程前作为记者,很会打破沉默,他拿出手机,分别给郝强、宋宁拨了电话,约好晚上吃饭。 方羽白本想邀请众人晚去小东北,可宋宁说自家开饭店的,哪能让方羽白请客,订好晚上七点半在醉仙阁聚餐。 方羽白不是矫情的人,这些人也真不差吃饭的钱,就同意了,到了玄武桥他没让程前往旧城走,拽着不愿下车的方青步行回圣龙小区。 此刻,方羽白在火车站出手的所有文件,已经全部送至市委书记何沉舟案前,何沉舟面无表情的看完视频资料,随手递给了杜海。 “暗中查一下,谁在控制铁路警察拦截上访者。” 杜海看着何书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知道领导还在思考,悄悄站在旁边没有发表自己意见。 果然,何沉舟敲了几下,沉声道:“让刘镇远关注一下孟文斌,他在警局多年,没有人能绕过他指挥铁路警察。” “好,我马上去办。” 杜海收拾好东西,却站在办公桌旁,并未离去。 何沉舟道:“方羽白这小子喜欢惹事,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情,尽量给他提供方便。” 杜海低声道:“实际上,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做了违法的事情,我们的人也没那能力去管。就比如这次火车站的事情,虽然他对警察出手了,但现在网上都传疯了,谁也不能因此事为难他。” 提到方羽白,何沉舟来了性质,起身站到窗前,外面阳光明媚,他笑道:“这就是他成熟的表现,不过还不太好,如果你是他,你怎么做?” 杜海低声道:“隐忍不发,搜集证据,找到幕后之人,一击致命。” “青春岁月,无怨无悔。如果曾有过,那该多好。”何沉舟没有对杜海的想法作出评价,反倒说出了这样没头脑的话。 杜海跟随何沉舟多年,他在领导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却又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同。 何沉舟叹声道:“杜海,你跟着我太久了,是时候让你出去锻炼一下了。” “何书记,我……” 杜海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此时何沉舟高升已是板上钉钉之势,如果他真的为杜海考虑,也应该在高升之后,酌情放到一线,那样杜海的起点就会更高一些。 “南埔镇正好有个位子,你怎么看?” 何沉舟说的南埔镇位子是南埔镇委书记一职,因为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坐落在那里,南埔镇在行政级别上属于副处级,如果杜海去了,和现在比是高升,且成为了一把手,终归要比领导身边自在一些。不过,若杜海能跟着何沉舟去省委,其发展起来,要比现在到南埔镇更轻松。 杜海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领导真实意图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坚决执行领导的决定,点头道:“我随时能够赴任,只不过,您身边……” 何沉舟道:“无妨,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去市图书馆,有一个叫肖辉的年轻人吗?” 杜海略一回忆道:“肖辉,临海安淮人大桃村人,十八岁入伍,训练于滇缅一带,去年八月提前退伍,在东江帝尊KTV做实习生,帝尊陈达福被抓后,此人不知去向。今年一月份,肖辉应聘市图书馆成为保卫科干事。” 何沉舟道:“对,就是此人。你安排一下,让他明天来熟悉一下工作。” “可是,这不和规矩,况且他在部队的档案显示,此人提前退伍原因很复杂。这……” “没关系,赵秘书长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他来此暂无职务,走合同制,具体能不能留下,还得看过段时间的公务员考试。” 杜海听这意思是领导早已决定的事情,心知多说无益,沉声道:“好,我先去和刘镇远见面,然后就去找肖辉谈话。” “还有一件事,通过这一阵适用观察,刘镇远才堪大用,刑警队长杨易那条线收了吧!” 杜海低声道:“杨易身后的人,我们不继续……” 何沉舟叹道:“自胡副书记来了之后,东江乱象频生,百姓需要稳定,这条线暂且切断吧。你要在去南埔镇之前解决此时。” 杜海确定领导再无安排,马上着手去办理了。 窗外春光灿烂,何沉舟的视线,已经望向更远处的那片山河。 北城原三十六中,现东江市传统文化基地总部,龙渊国术馆新建馆址,在轰鸣的鞭炮声中正是挂牌。 东江市代理市长高飞、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人郭长春、东江警局局长孟文斌出席了此次挂牌仪式。 与此同时,经龙渊国术馆武术培训的士兵、警员正式毕业,回归到原单位。 且龙渊国术馆部分优秀学员,经过严格的考核与审查,正式进入警队、部队中任职,光荣的成为国家公务人员。(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3章 天生木灵 方羽白回到圣龙小区旧宅,打开房门有些不敢迈入。不是睹物情怯,而是旧宅给他的感觉,竟然与从前完全不同。 “哇塞,后生,你是把望日峰搬到你家来了吗!” 小蛇妖方青从方羽白手中挣脱出来,蹭的一下窜入客厅内,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像蛇一样扭来扭去,将身上的尘土都蹭到了沙发上,直到看到方羽白略带杀气的眼神,这才从蹦了下来,指着窗前六盆生机勃勃的盆栽花卉道:“好浓郁的木属性元气,你怎么做到的?就靠养这几盆花花草草?” “哥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我哪知道会是这样!”方羽白此刻有点蒙圈,这些花卉是上次窗户破碎后他买回来的,难道区区几盆花,就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方青这个小蛇妖一点不客气,用不着方羽白介绍,挨个屋子饶了一圈,直接选择了朝南的一个卧室,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开心的坐在床上吐纳。 方羽白一阵头疼,这小蛇妖带回来简单,可后续的事情很麻烦。他可不放心让这只蛇妖脱离自己的视线,万一蛇妖受到什么刺激,兽性大发下吞食千八百人,到时候他方羽白的罪孽就深重了。 可他总不能到哪都带个孩子吧! 方羽白长叹一口气,不能去想,想多了都是眼泪,还是先现办法给小蛇妖办理套身份证明吧! 方羽白给手机充上电,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给肖辉的特殊手机发了条短信,没想到这次肖辉竟然没回话。 方羽白正心里担心呢,忽然听到小蛇妖大叫一声:“后生,快来救我!” 这货吓了一条,忙跑到卧室,见小蛇妖满身金光,颤抖不停。 “快,快用镇封树吸收我的龙元。” “搞什么鬼,不怕把你吸成蛇干?” “你当我想呀,快,好难过……” 方羽白见方青浑身颤抖,不像开玩笑,抖手祭出镇封树,茂密的枝叶将小蛇妖缠在里面,心念一动,那颗绿色珠子出现在手中,密密麻麻的丝线从绿珠中射出,和镇封树连接到一起,道道金光开始流入镇封树中消失不见。 吸光了小蛇妖身上的金光,方羽白收了镇封树,看着精神萎靡,浑身颤抖不停的方青,笑道:“怎么着,受虐待上瘾了,哥可先声明呀,以后再提出这种要求,可是要收费的。” “收费吧!我的命都差点折在你手里,今天晚上我决定吃下一只烤全羊,来弥补我所失去的!” 方羽白被这个吃货彻底打败了,早上在芦苇村时,厨师曾说过招牌菜是烤全羊,可惜费时费力,没准备好,随口一说的东西,这小蛇妖就记住了,现在几乎被吸成人干,仍是没忘记烤全羊。 方羽白笑道:“成,你现在顿顿烤全羊都行,不过,这些我可都记在账上,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后生你忒不地道!你昨天可把我数千年的龙元都吸收了,那是金钱能买来的吗?吃点东西你还给我记在账上。” 方青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无非是方羽白有多不仗义,多么卑鄙无耻下流,忘恩负义。小蛇妖越说越委屈,到了后来竟然呜呜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一句让方羽白无法拒绝的话,“还想当我哥,有你这么做哥的吗?” “青子,想当初你没变成人身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数百米长的大蛇,不,是大龙。虽然现在变成了小孩,可你也不能动不动老哭呀!不就吃烤羊吗,哥现在就是人傻钱多,包你吃到腻。” 方羽白拍着胸脯保证,终于让方青停止了痛哭。 “你说真的?” “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神龙难追。”这货心想,你不是总自称本龙,哥就把驷马换成神龙,害怕纠正不了你小蛇妖这些臭毛病。 方羽白这句话让方青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呢喃道:“一言既出,神龙难追,这话说的真好,我怎么好像以前听过呢!” 小家伙挠头想了半天,脑袋里像浆糊一样,毫无头绪,脱口说了句让方羽白哭笑不得的话。 “我估计是饿傻了,晚上吃完烤全羊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行,哥现在打电话,让人给你准备。不过你记住了,男龙有泪不轻弹,下次可别在这么哭了。” 方羽白的话,似乎触动到了方青心底的某处,让小蛇妖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青子,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怪怪的。不会是你刚刚在镇封树上做手脚了吧!” 方羽白一个栗凿敲在小蛇妖脑袋上,“脑袋瓜里怎么这么邪恶,竟是阴谋诡计。哥还需要做手脚吗?直接把你剁吧剁吧你还能打得过我!说说,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青撅嘴道:“你没感觉出来吗?这满屋子木属性元气,根本就是有主之物,我现在修为大跌,根本无法炼化,差点没把我害死。” “这玩意是有主的元气!”方羽白打了个响指,一朵金色的小花从指尖飞出,飘飘悠悠消失不见,“你没搞错吧?我怎么感觉不到。况且若是有主,离体后怎么能独自存在而不散去。” 小蛇妖揉着脑袋想了半天,可能是他也觉得说不通,不过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他总觉得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心想怕是真的饿糊涂了。 这时方羽白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短信息,方羽白看完用密语发来的信息后,恨不得仰天大笑。 他今天下定决心,想利用各方面关系,把颇有政治见解的程前挺到前台,可惜程前有老婆孩子,志不在此,这东西不能强求,方羽白只能作罢。 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何沉舟竟然鬼使神差的要让肖辉去做他的贴身秘书,这是方羽白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试想一个密谍头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入敌方高层,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吗! 方羽白看着短信傻笑,却猛然间想到,会不会是何沉舟发现了什么,才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思索半天又觉得不可能,想来是真的运起来了,挡也挡不住。 方青坐在床头,双手支着下巴,他心中一直就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本藏的好好的,却被方羽白说出的两句话印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方羽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让他洗个澡,带他出去买衣服。 可小蛇妖兴致不高,方羽白只能再次加码,“买完衣服,去吃烤全羊!” 小蛇妖精神为之一振,为了吃,洗澡、买衣服神马的都是浮云。 好不容易搞定了小蛇妖,方羽白带着他刚要离开家,正好遇到姬千寻回来,原来今天第一天开学,就是简单的打扫卫生,所以回来的早。 还没等方羽白介绍,方青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姬千寻惊呼道:“是你?” 小蛇妖胖乎乎的,动作却极其夸张,颇有几分奥特曼打小怪的意思,把方羽白和姬千寻都弄懵圈了。 “什么是我?小朋友,你认识我吗?” 小蛇妖背手踱步,绕着姬千寻好几圈,肯定道:“你,是你放出的木属性元气,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方羽白,他是?” 方羽白笑道:“你不用管他,小孩子不懂事。他叫方青,我在山里遇到的孤儿。” “你才是孤儿!”方青因为这事儿,都和方羽白炸刺好几次了。 方羽白道:“你不是孤儿,你父母在哪?” “那你父母又在哪?”小蛇妖的反问把方羽白弄得没电,只能讪笑着朝姬千寻道:“看见没,这小家伙嘴皮子贼硬,以后没事儿,多帮我调教调教他。” 小蛇妖出奇的对这句话没有反驳,嘟囔道:“你竟也是天生木灵之人,这个世界太疯狂,怎么会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人。” “青子,你叨咕什么呢?天生木灵之人,什么意思?”小蛇妖声音不大,却逃不过方羽白的耳朵,他到是第一次听到天生木灵这样的说法,忍不住问一下。 “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以五行之气演绎生灭,天下万物,莫不拥有五行属性,因此,万灵修行,也必然遵循五行相生相克规律,在此中寻找五行生灭之道,阴阳造化之理。万灵天生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五种属性各有强弱,决定了万灵修行后真元属性。” 方羽白道:“你这么一说,我多少明白了一些。就比如说人体,在华夏医学上,人体组织分属五行系统,从而形成以肝、心、脾、肺、肾五脏为中心,主持筋、脉、肉、皮毛、骨五体,开窍于目、舌、口、鼻、耳五窍,外荣于爪、面、唇、毛、发五表,凡此种种,都是五行属性在人体中的体现。但因人体五行强弱不同,因此有的人偏向于火属,有的人偏向于木,甚至是风、雷、冰等衍生属性。” “正是如此,天生木灵,就是说体内木属性极强,凭借肉身就能感知操纵木属性元气。这样的生灵少之又少,但凡修行,往往事半功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是修行中的天才。” 方青看了看姬千寻,叹道:“你们俩,竟然都是天生木灵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4章 颤抖吧,男人 方羽白早在获得异能后,身体就不断受到木属性真气的锤炼。 年前在望日峰半山腰闭关八天,原本体内长生真气全部散入到肉身之中,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身体和从前的不同,能够很轻松的感知到天地间木属性元气,据轩辕晴讲,这是肉身近道的表现。 此时听到小蛇妖的说法,与轩辕晴的两相对照,方羽白基本明白了什么是天生木灵,什么是肉身近道。 方羽白闭目细感,发现无需盗术天赋触碰姬千寻,就能通过木属性元气,大致感应到姬千寻体内气机变化,且在这个过程中,他才突然发现,姬千寻体内木属性气机,果然与空气中浓郁的木属性元气相同,这也就说明,之前小蛇妖方青说空气中木属性元气是有主之物,这个判断没有错误。 可是问题来了,方羽白如今对修行一事算不上大师级,却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虾米。姬千寻将气机散至体外,大摇大摆去学校,气机在家里不曾消散不说,还无法轻易被人吸收炼化。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却绝不会出现在七阶以下修者身上,甚至可以说,普通的八阶高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方羽白如今能感应天地间木属性元气,凭借肉身凝气成心中所想之物,但却无法让元气凝练之物保持长久之形。如果他能做到姬千寻这样凝练气机而不散,什么呵气成剑,御剑千里,那都是浮云一般,不在话下。 姬千寻绝非什么前辈高人,就在月余前,方羽白才在她体内种上真气种子,还因为此事,差点没闹出自焚。 想到此处,方羽白忽然心中一动。 姬千寻之所以能如此,会不会是体内金莲之故! 方羽白盯着姬千寻看了半天,又偷偷瞧了瞧有些走神的方青。他和小蛇妖相识太短,故事的开始还是建立在互相利用欺骗之上,绝不能让小蛇妖知道姬千寻体内神奇金莲,否则依照小蛇妖贪婪的性子,很可能趁他不备,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方羽白想明白此点,接着小蛇妖的话道:“我俩当然都是天生木灵之体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到是奇怪,你脑袋瓜里装的东西不少,说说,还有多少哥不知道的秘密。” 方青神色有些茫然,喃喃道:“我也记不太清了,有时候看到了,就想起来了。或许是睡的太久了,或许是太饿了。” 提到饿,小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小手一拍,高声道:“后生,你不是说咱们去买衣服吃烤全羊吗?怎么在这说个没完,快走吧!” 方羽白道:“先等一等,让你千寻姐先将房间内木属性元气收入体内,否则给人感觉怪怪的。” 小蛇妖急道:“那就让姐姐在这行功吧,咱俩去吃,不影响。” 姬千寻尴尬道:“可我不太明白如何将元气全部收入体内,每次行功,都好似自己随着元气,扩散到整个屋子中。感觉怪怪的。” “那个,那啥,我上次走的匆忙,没有教你气机引导之法,这才导致你无法收摄元气入体,你稍微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开始。” “可是我已经饿了呀!咱们不如先去吃饭,也不差一会半会的。” 方羽白兜头给小蛇妖来了个栗凿,“吃,你就知道吃。买东西你千寻姐姐是专长,一会你就祈祷吧!” 方羽白对姬千寻诡秘一笑,眼神瞟向流口水的方青,那意思是有些事情你别随便开口。 可惜姬千寻没明白他的挤眉弄眼,还以为这货离开个把月把脑子玩开窍了,心里喜滋滋的,有一种搞对象的酥麻感。 笑意飞上眉梢,红霞沁入眼角。 佳人一笑,明艳而不可方物,到是让方羽白心里不安分的直跳,干咽了好几口唾沫。他不顾方青挣扎,拎着小蛇妖的衣领给扔到南面卧室,又塞进些火腿肠,咔嚓锁上了门。 方羽白并没有说出方青是蛇妖所化,毕竟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相信真的有鬼神,尤其是姬千寻这个年岁。他只是悄悄告诉姬千寻,方青绝不是普通的小孩,万万不可将金莲的秘密让方青知晓,否则会有不可测的危险。 姬千寻疑惑道:“不是普通小孩我到是能理解,他解释修行典故头头是道,可总给我感觉有些奇怪。” 方羽白道:“怎么奇怪了?” “他举例习惯说的是万灵、生灵,而我们习惯说修者、身体。你不感觉很怪吗?” “他的来历不方便和你解释,总之,你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更不要在他面前暴漏金莲。”方羽白没想到姬千寻思维如此缜密,他琢磨半天,沉声道:“唉,不行,我得带他去亚轩碧树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方羽白虽然对姬千寻有所隐瞒,但思及她的安危,方羽白竟然显得有些毛躁,这到是让姬千寻心里暗暗窃喜。她淡淡道:“没事,你和他就留在这里,我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姬千寻的语气很稳,让方羽白也跟着冷静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将方青从卧室里放了出来。 此时刚刚下午四点,正是逛街的好时候。 在男人的世界里,经常流传一句话:“要逼疯一个男人很容易,拉上他逛逛街就可以啦。” 方羽白绝对属于逛街会疯的类型,姬千寻没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得带着方青买衣服,买生活用品。一旦姬千寻回来了,他马上觉得,曙光就在眼前。 这货打算的很好,自身的存在就是钱包,将买衣服那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姬千寻,谁叫她是女人呢!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他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到结尾。 一个长相帅气硬朗的小伙,一个身材高挑貌美如花的女人,再加上一个人见人爱的胖小子,一起在商场买孩子的衣服,这要是有人说不是一家人,绝逼是傻子中的傻子。 尤其是三人走在一起,方青对什么新奇东西都好奇,吱哇乱叫,玩的不亦乐乎,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各种羡慕的、嫉妒的、恨的都有,方羽白耳力出众,不用凝神都听的清楚。 这些方羽白也都能忍耐,可他实在低估了女人逛街时的可怕,终究是让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 姬千寻开始时候还能收的住,只是给方青选购合适的衣服,可她若干次经过女性专柜后,终于小小的给自己买了条围巾,然后是一顶帽子、一双布鞋、一件长衫、一条…… 就这样,从下午四点逛到了六点,方羽白双腿如灌铅,自异变之后好久没有体会到的疲惫感一波一波来袭,让他几乎怀疑要在商场羽化。 就连最开始到处跑闹的方青,也有些蔫了,无精打采的跟在方羽白身边,手里还拎着两个购物袋。 方青看着步伐轻快的姬千寻,疑惑的道:“后生,人类社会的女性,都是如此可怕吗?怪不得在家时,你让我祈祷。我现在岂止是祈祷呀,已经要颤抖着拜服在这小妞的脚下了。” 方羽白满脸悲愤之色,“我有个死党曾说,这世间有三种人,男人、女人、逛街的女人,我没有将这句真言放在心上,此时想起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唉!” 方羽白知道这世间没有如果,选择了,只能这样承受下去,唯有仰天一声长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方羽白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商场中的时候,姬千寻终于发现了两人的萎靡,也意识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狠心结束了购物之旅。 如果说商场是女人天堂,那么饭桌则是男人的战场。 从商场回归到现实世界,方羽白和方青吸收到久违的自由空气,一下子变得龙精虎猛,手中的购物袋都是浮云,往车里一扔,直奔醉仙阁而去。 方羽白“一家三口”出现在醉仙阁,无丝毫违和感,着实让众人惊叹了一次,到是成了酒桌上频频开玩笑的话题。 每每谈及此事,姬千寻笑而不语,方羽白却觉得有些尴尬,他当然对姬千寻有好感,却真没想过与姬千寻发生什么,最起码现在没有。 醉仙阁掌柜宋宁迎来送往,眼力见十足,她见方羽白提及男女关系,总是插话避过。想到上次出现的凤舞,其姿容与姬千寻不相上下,猜想这个神秘的男子带姬千寻来吃饭,或许并未有特殊想法,也就不再谈论此事,将话题引到了曾广源身上。 上次方羽白深夜“拜访”了曾广源,那厮第二天就来醉仙阁道歉,给醉仙阁留下二十万作为歇业补偿和大记者程前的精神补偿。又带着工程队,亲自将醉仙阁撞碎的大门修整好。 最初宋宁并没想过这事儿是方羽白办的,毕竟曾广源派人撞碎大门时,方羽白也在场,且和曾广源打过照面。 可过年时,曾广源又来醉仙阁拜访,有意无意总是将话题扯到方羽白身上,打听方羽白去想,这才让宋掌柜明白,原来曾广源态度转变,是因为方羽白。 此时宋宁将这些事情对方羽白讲了一遍,笑问道:“小白,是不是你暗中对曾广源做什么了?我记得那天咱们去K歌,你中途出去了一会!后来我可打听到,曾广源所在的别墅,离ktv就一墙之隔!”(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5章 抱着孩子来上学 能为朋友解决麻烦,这事儿一点不丢人。 既然宋宁问起,方羽白也用不着装模作样遮遮掩掩,他笑道:“我其实也没把曾广源怎么样,不过是到他家认认家门,和他谈谈人生理想。” 程前惊道:“还真是你做的,我感觉在看武侠小说一样!” 郝强道:“我早就说是这小子吧!他上次进看守所,不就是打了东江陆家公子,这小子是个击剑任侠的豪客!” “我算哪门子豪客,那个‘贱’字到是深的精髓!”方羽白特别强调了“贱”,在座众人哈哈大笑。 方羽白举杯道:“我没啥能耐,就拳头有点力气,他曾广源不愿意和我们讲理,那就让拳头和他讲理。” “对,这话说的有几分我的风范。”方青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烤全羊,双手捧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羊腿,死活不给别人分,基本是在用羊油洗脸,可是仍堵不住他的嘴,叫嚣道:“不过还不够狠,讲什么理,看到谁不顺眼,直接一巴掌拍碎,那样活着才舒服。” “啪!” 方羽白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我看你不舒服,是不是一巴掌拍碎你!” 这巴掌拍的超响,听的周围人都觉得脑根子生疼,不过小蛇妖似乎并不觉得什么,主要精力还在羊腿上,只是斜眼瞪着方羽白,嘟囔:“后生,莫欺少年穷,等我吃饱有力气了,咱俩大战八百回合。” 方青充满稚气的声音,让这句颇有威胁力的话顿时变了味道,姬千寻给他揉了揉脑袋,倒上一杯白水道:“青子,光吃肉别噎着,喝点水。” 自打逛完街后,方青对女人这种生物很是畏惧,诺诺不再和方羽白顶嘴,喝口水专心消灭眼前的烤肉。 有了这小家伙的打岔,众人再谈话时,总是不自觉的将注意力放在方青身上,这才发现,整整一只二十多斤的烤全羊,竟然不知不觉间,被方青吃掉了大半。 这还不要紧,桌子上还有十几个热菜凉菜,转来转去众人没吃几口,几乎都进了小家伙的肚子里。 程前惊讶道:“小白,这孩子不会吃撑着吧?” “胖哥,不用担心,这点东西对我来说洒洒水了!”这小蛇妖学习能力极强,在商场听到有人这么说,马上就学会用到了这里,惹得众人一时无语。 宋宁和楚玉墨处过朋友,多少知道一些修行人的事情,虽然也惊诧于方青的食量,却没像郝强、程前那样觉得不可思议,她笑着问方青,“青子,这些够不够你吃?我再让厨房来点拿手菜呀?” “用不着那么麻烦,再来只烤全羊得了!”方青油乎乎的小手很大气的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方羽白不动声色传音道:“再敢开口要烤全羊,我就把你烤了。”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威胁之意绝非说笑,小蛇妖打了个冷颤,忙改口道:“其实我吃不下烤全羊了,来几样拿手菜就行……当然,如果有羊的话……” 方羽白的目光有如实质,刺在方青的脖颈处,小蛇妖连忙收口,端起碗来开始喝汤。 “这小子是个吃货,大家不用管他,继续。”方羽白初次觉得,和吃货在一起有多丢份,讪笑道:“其实,我曾经也像青子这么能吃,只不过那时候过了,你们都没看到。” “你不只能吃,更能喝!”郝强笑道:“上次喝的哥都找不着北了,第三天去上班,领导还问我大早上喝什么酒……” “可别提喝酒了,我听宋宁说,上次你喝完酒,还开着车把我们送回家,你简直是非人类。” 程前说不喝酒,端起酒杯滋溜一下干了,笑道:“千杯不醉是不是挺没劲的,想酒后那啥都不好意思。” “滚蛋,你当我是你呢!”方羽白瞄了眼姬千寻,见她在给方青夹菜,似乎没听出程前话里的意思,心中大定,举杯开始吆喝劝酒,一时间够筹交错,酒宴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期间方青受不住诱惑,偷偷喝了两杯酒,竟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到是省了方羽白许多麻烦。 世间之人忙碌不休,离合聚散皆有命数。 尤其对方羽白来说,吃完这顿酒,能否有下一顿都是未知数,拼尽浑身解数,又将程前、郝强灌趴下,酒宴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宋宁叫服务员扶着郝强、程前去客房休息,再次感谢方羽白上次出手相助。 “咱们是朋友,我是一介武夫,能力就在拳头上,这算不得什么。”方羽白沉吟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说一下,是关于楚玉墨的。” 宋宁道:“我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可他还在暗地里保护着你。” 方羽白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在醉仙阁看到了一个小工,正是原羽白精武馆的一名优秀学员,想必是楚玉墨得知上次醉仙阁事件,特别派人潜入此处,保护宋宁的。 宋宁沉默半响,叹道:“怕是覆水难收。” “你不知道,楚玉墨有一向绝技,那就是覆水可收。我这可不是比喻,下次你见到他,一定要让他给你表演一番。” 方羽白拎着方青胳膊就要走,却被姬千寻打了下手背,抢过方青抱在怀里,一时间母性光辉将其映照的高大无比。 方羽白想想小蛇妖自变身后,就好似真的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从未么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情,反倒是自己处处提防,有些小家子,尤其是和姬千寻一笔,让方羽白很是汗颜。 “我们先走了,楚玉墨的事情我帮你搞定……”这货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这周末能给我安排个房间吗?我要和曾广源搭搭话。” “行,我给你留好。” “哎,走了,你们生意人每天忙乎也就算了,你说我一个学生,忙忙忽忽累的跟狗似的。”方羽白自嘲的笑了笑,摆摆手大步离去。 开学,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痛苦的,尤其是没完成寒假作业的同学。 方羽白就在痛苦之列,他岂止是没完成寒假作业这么简单,连寒假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拎着小蛇妖的衣领走入教室,看到讲台上高高摞起的寒假作业本,迎着满教室同学异样的眼光时,无论他脸皮有多厚,都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货站在教室门口足有一分钟,在同学们的目光中,转头又出了教室。 他把方青放在地上,将衣服抻整齐,拉着方青的手直奔班主任严叶的办公室。 开学第一天,严叶作为班主任,早就安排好了上第一节课,眼看着快到时间了,也不知道这群小兔崽子有没有不开眼的不交作业,他已经想好了怎样狂风暴雨、苦口婆心的去劝说某些不上进的孩子。 刚站起来要去教室,却发现去年下半年,在东江混的风生水起的神奇学生方羽白,满脸委屈的站在门口。 严叶自接手高三二班以来,就很少看到方羽白来上课,但偶尔来考试,方羽白都能不负期望,考出很好的成绩。 对于这样的学生,严叶还是很宽容的,他不仅没有追究方羽白的各种请假、旷课的事情,还多次在学校大检查的时候帮忙蒙混,算得上是个开明的老师。 此时看到方羽白委屈的样子,严叶大概猜出来,这小子定然是没做寒假作业,跑来请求原谅了。这事儿情有可原,理不可恕,看来还得好好敲打一番,才能让这小子重视起高考。 严叶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道:“你右手拿的什么东西,藏在旁边干什么呢?” “呜呜呜!” 从方羽白旁边突然传来了孩子哭的声音,严叶心知情况有异,走到门口低头一看,方羽白右手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这,方羽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东西,我好可怜呀!”方青瞅着严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严叶忙道:“小朋友,别哭,我刚刚不是说你。” 他这么一说,方青哭的更厉害了,办公室没去上课的老师听到动静,都围了上来。 有女老师送上糖果,这才让方青止住眼泪,但衣服前襟儿被泪水打湿一片,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方羽白见气氛刚好,开口道:“严老师,他叫青子,是我寒假参加西藏受灾救援时,认识的孤儿。” “你寒假去了西藏?” “嗯,前段时间尼泊尔发生强震,西藏的吉隆、聂拉木、定日也都是重灾区,二十多万同胞不同程度的受灾,我会点功夫,就去那里,看能帮助同胞们做些什么。” 方羽白说的声情并茂,好似寒假真的去过那里似的。 偏偏这货在这逗哏,有个新来不久的女老师还愿意捧哏。她在办公桌上一阵翻,找到了一封拆开的信递给方羽白。 “你就是方羽白!这信是你的,真没想到,你不只暗中资助灾区学生上学,还这么有爱心,去藏区救援。” 信封表面破烂不堪,收件人名字模糊不可辨认,只能看到东江四中高三二班的字样。 女老师道:“收件人名字看不到,我只能拆开看看是写给谁的。真是抱歉。” “没事儿,理解。”方羽白直接将信收起,并没有看信的内容,他这几年几乎隔数月都会收到来自川府的信,说心里话,资助那个可怜的女子上学,他不为名利、不计得失,只因为心中的梦。 成为英雄的梦! 另一位老师道:“小张老师你不知道吧!三年前川府地震,方羽白同学一次性捐款三万元,当时在学校里引起轰动了呢!说起来,方羽白同学真可以称为道德的楷模。” “老师您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一些每个人都想去做的事情。” 方羽白弯腰抱起眼睛有些红肿的方青,正色道:“严老师,这个孩子失去双亲,只认我为兄长,我想带着他一起上课,希望您能同意。”(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6章 挑衅 方羽白的请求,让严叶很为难,带着孩子上学,这简直是瞎胡闹。四五岁的小男孩,不说上课调皮捣蛋,万一不小心弄点翔在教室里,岂不是闹出大笑话了。 方羽白抱着方青的手稍微用力,小蛇妖马上会意,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姓张的女老师连忙拿出个苹果塞到方青手里,帮腔道:“严老师,我看这事儿也没什么,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对了,方羽白同学,这事儿你请求过政府援助吗?” “唉!”方羽白叹气道:“这孩子在地震时吓坏了,是我亲手将他从废墟中救出来,自此就离不开我了,初逢变故,我怎么能忍心将孩子再推给政府。” 这话说出口,方羽白的形象在周围老师眼中,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我认识旁边西城幼儿园的园长,要不然将孩子送到那去?”一个老师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这种情况,幼儿园不会管你收费的。” 方青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把头埋到了方羽白怀里。 方羽白无奈道:“怕是不行,这孩子受过心里创伤,冒然送到幼儿园,不只是在孩子伤口撒盐,弄不好,还会伤害到其他孩子。” 张老师道:“这在医学上叫创伤后遗症,他刚刚逃离大难,怕是只有在方羽白同学这才能拥有安全感。” 严叶看着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听着方羽白极具责任感的言语,如果再铁面拒绝,岂不是丝毫人性也没有,怕是以后在学校老师圈里也没法混下去了。 “走,和我去校长办公室,我和他说下情况。” “严老师,你忘了,校长去省城开会了,你还是找教导主任卜老师说一下吧!他同意了,这事儿也就定了。” 卜师仁是少有几个知道方羽白手段的老师,不仅没有为难方羽白,还当着严叶的面,把方羽白好一顿表扬,承诺要将此事作为正能量在全校大会上宣传。 方羽白不喜张扬,说小孩子害怕人多,委婉拒绝。 卜师仁表示,会提前知会高三年级各科老师,让方羽白安心。 严叶与卜师仁打交道好多年,从没见过他还有这么好心,想来行善之心人皆有之,可能这位一向无良的卜老师,也有一丝不曾泯灭的良知。 严叶也学方羽白,在班级里来了一次声情并茂的演讲,呼吁学生们以方羽白为榜样,努力学习,甘于奉献,为祖国发展、富强而奋斗,最后免不了又说了一下高考临近,认真复习之类的话。 方羽白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抱着方青走回座位,将小蛇妖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迎来了二零一五年的第一节课。 高考,对于国人来说极其重要,高三的课程基本上在上半学期都讲完了,下半学期就是系统的复习,各种模拟考试。 刚一开学,老师为了收回学生放假玩欢了的心思,基本上是一通动员,然后开始热身测试。 方羽白上半学期没怎么上课,新课程都是抽时间自学,好多理解与老师讲授会出现偏差,他只能趁着间隙时间,借来姬千寻的笔记,抓紧一切时间重新巩固学习。 班级里的学生和老师,原本以为方青一个连走路还不太稳当的孩童,定然要闹出许多波折,好几个被卜师仁打过招呼的老师都做好了忍耐怒气的准备。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这个胖嘟嘟十分可爱的孩子,竟然端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闹,连厕所也不去,拿着语文课本一看就是一上午,看那模样似乎还能看懂。 方羽白出名时如彗星崛起,大名传遍东江,而失势时,也是轰轰烈烈,沸沸扬扬。 但无论他出名还是失势,在学校这方净土里,在同学和老师的眼中,他还是一个学生,经常逃课又学习贼好,武力值特高却又不欺负人的学生。 这样堪称传奇的同学,去灾区救了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看模样似乎也有发展成传奇的趋势,这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到了下午,高三二班有的传奇人物方羽白,带了个神奇的孩子来上学了! 这则消息好似长了飞毛腿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全校,趁着课间十分钟来看热闹的大有人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把他人当成热闹看,本身就挺膈应人的了,偏偏还有人喜欢编排造谣说闲话。 有的说方羽白不甘心失势,抱个孩子来学校炒作。 有的说方青神色呆滞,抱着书本一动不动,分明是智障。 更有人说方羽白半年没上学,很可能是弄来个私生子。不过这说法因为不符合人体生理规律,很快就被人鄙视否定了。 各种各样的言语清晰飘入方羽白耳中,他懒得和俗人计较,但不代表这货没脾气。 他转头对着门口看热闹的众人道:“你们这么喜欢我,不如过来和我亲近亲近,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方羽白,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还和我们得瑟啥,这里是学校,你还能只手遮天不让人说话了咋滴?” “就是,你上你的课,我们看我们的风景,干你屁事。” 这些人嚣张的让人讨厌,班级里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却着实不愿意出头。 一方面是六月高考,时间紧迫,复习都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惹事。另一方面是外面围着的这些人,都是校园英雄联盟名存实亡后被桥西帮收编的外围人员,这些人虽然是学生,但更像痞子,惹上不说弄得家破人亡,铁定一身骚。 何况方羽白本身战斗力在那放着呢,正主没出手,别人还真犯不着说话。只有姬千寻给方羽白发了条短信,说这些人现在跟桥西帮混。 又是黑社会! 方羽白冷笑道:“最瞧不起你们这些孙子,以为跟着王祖德那厮混,就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了?还敢过来和我指手画脚。”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被钟陌背叛,被朋友夺走了产业。说我们不行,你为了出名,带个小屁孩来学校炒作,比我们不是更下作。” 方羽白道:“说我小弟是小屁孩,我说你们连小屁孩都不如,你们信不信?” “姓方的,你糊涂了吧,就他那呆滞的样子,怕是还没断奶的吧!” 方羽白哈哈笑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废物呢,我弟弟,方青,还没断奶的,对付你们这些渣滓,毫不费力。” “想骗我们欺负小孩,到时候让他哭个鼻子,然后全校老师学生就都可怜你了?你可别当我们傻。” 方羽白用手指捅了捅看语文课本津津有味的方青,笑道:“青小弟,这些家伙都把你说成是我私生子了,你还能忍得住?” 方青撇了一眼方羽白,哼道:“后生,你是想让我将他们一口吞下去,还是一巴掌碾成肉沫?” “就没有轻一点的手段吗?”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效果了!” “别打死,别打残,剩下随便。” “这个有点困难,不过我试试看吧!” 小蛇妖邪魅的一笑,从椅子上笨拙的爬下去,迈着小短腿,踱着四方步,朝外面六七个不良学生走去。没想到牛逼轰轰的走到门口,却被门槛子绊了一下,差点没来个狗吃屎。 “哈哈哈!”这群学生哈哈大笑,实在想不明白,方羽白派出个小豆丁到底有何用意。 “渣子们,承受本大爷的怒火吧!” 小蛇妖学着昨天晚上看电视里面的恶人,想咔咔的扭动脖子,可惜他胖嘟嘟脖子太短,憨态可掬像个没长大的熊猫,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方青彻底怒了,举拳冲了上去,却不料侧面突然窜出个高大如山的背影,恰好比他快上半分,冲入人群之中。 “我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小蛇妖身处左右手看了看,叹道:“可惜呀,我已经好久没动用龙拳了。” 高大的身影如狼入羊群,把和方羽白斗嘴的人揍得鬼哭狼嚎,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逃走了,这些人临走时发下狠话:“赵高,你别以为你老子有几个钱,我们桥西帮是不会放过你的!” “奶奶个熊的,一群怂包!” 赵无极朝着远去的人啐了一口,鄙视之情流于言表。回过头来,蹲下来朝方青小声问道:“你是小师叔?” “什么师叔?我还是你龙大爷呢!” 方青恼怒赵无极抢了他施展龙拳的机会,瞪了赵无极一眼,倔吧倔吧的爬回到椅子上看书去了。 赵无极一身风尘,肩头背着旅行包,脚下穿着脏兮兮的迷彩跑鞋,一看就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方羽白盯着赵无极看了半天,敏锐的察觉到赵无极如今境界竟然直逼五阶,这样子的修行速度,简直是不可思,也间接证实了他极具选徒的眼光,比之世家顶尖弟子只强不弱。 他朝赵无极笑了笑,传音让他不要声张,回去消停上课。 赵无极身材高大,刚刚一人挑翻六七个不良学生,其气质粗狂豪迈,脸型刚柔相济,给同学们的视觉冲击,比从前活在传说中的方羽白更加直观。 一时间无论男女,均是心情激荡。 赵无极却没理会这些同学异样的情绪,一个多月的铁血训练,让他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他在走廊掸干净身上的灰尘,也不管看得发呆的吊丝男,更不理会朝他不停放电的花痴女,龙行虎步进了教室。(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7章 魔王和奶哥 书到用时方恨少。 对于学渣来说,上课是人生最无聊的事情,很多人晚上不睡,把课堂当作大床,将老师的话当成催眠曲,一下课反倒精神起来,到处聊天打屁。 但对于学霸来讲,看着教室前面高考倒计时板,时间就像坐上了火箭,过的飞快,只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学霸门特害怕眼一闭一睁,高考就完事儿了。 就在这紧张的学习中,学校还响应国家号召,开展素质教育,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硬生生在每日下午四点半到五点之间挤出来个大课间,教室原则上不得留人,全体学生都要去操场运动。 这种要求固然是为了学生的身体好,可全国这样做的学校不多,少学习一分钟,可能就会比别人慢了半拍。 因此,在操场上跑动欢腾的,大多数是高一、高二的学生。而高三组的很多人,都是半死不活的站在操场边缘,或互相提问背诵,或拿着各种小册子默读,更有甚者蹲在某个角落里,掐时间做卷子。 方羽白和赵无极坐在篮球场边缘,谈论一些关于武学上的事情。 方青看着球场上跑来跑去的学生,嘭嘭跳动的篮球,恍惚记得自己似乎也有过这样欢快的经历,也曾有一个毫光四射的珠子。 小蛇妖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几步,在这玩着的学生见不知从那来了个小萌娃,都停下来逗弄他。 可惜这小蛇妖脾气不好,这群学生逗弄了半天,小蛇妖连笑脸都没有,不仅让众人有些意兴索然。见十几个自称桥西帮成员的痞子学生拿着篮球过来,这群人悻悻散去,到别的地方打场去了。 这十几个痞子学生手里拿着篮球,离着挺远就朝小蛇妖扔去,虽然没有用上力量,但方青看起来才四五岁,篮球的硬度足以把小家伙打翻个跟头。 “啊呀,小孩,快点躲开,别被砸死。” 这些不良学生跟着桥西帮,喝酒收保护费,泡妞耍流氓,行为变黑了,良心也跟着没了,竟对一个孩子这样出手,还在旁边嘲笑。 赵无极周身气机流转,刚要飞掠过去截住篮球,凭他如今的速度,应该能在篮球撞击方青之前拦下来。可是旁边的方羽白却一把拽住他,还向隐蔽处挪了挪。 “不用担心他,我这个小弟是真正的魔王,我不过是他的超级奶哥,小家伙这两天有气没地儿撒,特想揍人,下午却被你劫了胡,这次你可千万别去了,否则他真的发起飙来,怕是又要吃我几只羊。” 赵无极被师尊这话弄懵了,什么魔王、超级奶哥、几只羊的,这些东西不搭边呀! 不过他也听懂了,那就是这个叫方青的小师叔,绝非师尊所说是藏边灾区的孤儿,很可能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嘭!” 这篮球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扔的,奇准无比的撞在有些失神的方青身上,把小蛇妖直接撞了个腚墩儿,彻底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篮球滚到了一旁,众痞子哈哈大笑,戏谑道:“小孩,没撞死吧?要不要叔叔领你去医院看看病。” 赵无极看到方青摔在地上,有些担心道:“师尊,你没骗我吧?” “坐着别动,或许能偷学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小蛇妖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蛋儿上的土,对着众痞子不紧不慢道:“很好,你们成功的激怒了龙大爷,洗干净等着承受龙大爷的怒火吧!” 众痞子被方青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有个人上前抱起篮球,笑道:“小孩,这话是你那个逗比大哥教你的吧?来,给爷点个火,爷再赏给你了篮球。” “好,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请求你龙大爷,那一切就从你开始吧!” 小蛇妖话刚说完,身形不可思议的一晃,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小短腿根本不是奔跑的障碍,只要你想,你就能快、更快。 方青身高一米左右,却忽左忽右,忽东忽西,快慢相间,极其诡异。其脚步大多是小碎布,偶尔转合间突然加快,留下一到残影。 小家伙就这样踩着奇怪的步法,绕着十几人转了两圈,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小家伙学方羽白打了个响指,刺溜一声,众痞子裤子一起掉了下来,惊呼声不断在四周响起,有十几人当众脱裤子,这热闹可比有人带孩子上学要好看得多。 赵无极心头大震,他刚刚观察小师叔身法,只觉穿花拂柳,飘逸如仙,煞是好看,却根本记不住足下是如何迈步,仿佛从未在脑海中出现过一样。 方羽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小蛇妖,这小家伙刚刚迈出的步法,明显就是登天步。 登天步注重方寸之间身形百转,算不得轻身功法,却能让武者在奔跑途中身形突转,好似游龙一般,是以众击寡的利器。 按照江南雪所说,此步法为残篇,价值已经不高,只是胜在世间只此一家,运使出来身形诡异难测,又倾注了许多心血,这才传给方羽白防身。 这世间会此步法的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都是方羽白的朋友,决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在洞中睡了几千年的小蛇妖身上。 方羽白脑海中不断思索,从望日峰追逐蛇妖下山,他奔跑途中有登天步的影子,但那时蛇妖急于逃窜,不可能有时间偷学。还有一次是在东江车站,他曾抓着小蛇妖的衣领,用登天步绕过人流,追程前母亲。 难不成只是那短短十几米距离,就被这小蛇妖偷学去了! 方羽白心头疑惑,再看向独自面对十几个无良学生的小蛇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你妹的,如果学武都这么容易,世间天才起不是都成了渣滓! 这小蛇妖有古怪。 十几个掉裤子的痞子简直吓尿了,他们惊骇的四处看,短短三两分钟,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聚起了百余人,可刚刚是谁弄掉了他们的裤带,难道是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豆丁! 方青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掐着腰气呼呼道:“你们这群渣滓,以为我小孩子好欺负,尽管放马过来,来,说你呢,那个提着裤子露只羊的家伙,你不是要赏我个篮球吗,我等着呢!” 这个小蛇妖也是坑爹货,之前没人时一口一句龙大爷,现在有了观众,马上就自居为小孩子,把自己放在了极度弱势的一方。 众人随着方青的小手看去,真的有一人双手提裤,却因为着急,被屁股兜住,露出印着喜洋洋的黑色内裤。 也不知谁没憋住笑,好似点燃了鞭炮捻线,围观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把那人臊的脸比猴屁股还红。 “小孩,别以为我不敢揍你……”那人连忙提上裤子,用一只手拽住,伸腿将脚下篮球踢向方青。 这一下他没敢太用力,估摸着最多再让小孩摔一下,毕竟围观的人多了,万一打坏了也是个事儿。 没想到这次方青有了准备,小脚一踏,稳稳的将篮球踩在脚下,指着这群痞子稚声道:“我玩球球的时候,你们这群渣子还在吃粑粑……” “好有个性的萌娃!” “超级小正太!”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可人,尽管说的有些糙,可听起来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不好,反倒是让人觉得萌萌哒,可爱的让围观众人尖叫。 方青享受了一会众人尖叫,将手指放到嘴边,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喂,小痞子们,接球!” 小家伙一脚踏在篮球上,快赶上他半个身子大的篮球受力弹了起来,他握紧小拳头,猛地捶在篮球上。 “砰。” 篮球划出一道残影,嘭的击打在用球砸他那人的脸上。 毫无任何悬念,那人鼻血飞溅,应声而倒。篮球以更快的速度弹了回去,小蛇妖转身侧踢,篮球嘭的一声又砸翻一人,然后分毫不差的又弹回到他的身边。 “神龙摆尾!” 方青大概觉得闷声戏球不太壮观,从第三脚开始,就开始不断喊出所用招式。 “潜龙在渊、见龙在田、飞龙在天、双龙取水、龙战于野……” 方青越打越快,每喊出一招,意味着有一人被篮球砸中脸庞,围观众人本来是来看萌娃的,没想到萌娃瞬间变身魔王,惊骇的满场鸦雀无声,连掏手机拍照都忘了。 很快十三个痞子,只剩一人站在场中,提着裤子瑟瑟发抖。 他不敢逃跑,之前试图逃跑的人,都被这小怪物给放倒了,可不逃跑也是个死,这一瞬间,他真的后悔,这年月没有一样可靠的,连吃奶的孩子都欺负不得,以后还能干点啥! 方青高喝一声:“亢龙有悔!”双拳探出,击打在篮球上。 咔嚓一声炸雷响起,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剩下的最后一个痞子抱头倒地,竟然吓的尿了。 小蛇妖满脸惊愕的看着天空飘下的篮球碎片,他玩的正嗨,刚用上三分气力,怎么玩具竟然爆了呢! 夕阳的余晖撒在小蛇妖的脸上,在他童稚的面孔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周围经过短暂的平静后,突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蛇妖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你们别光鼓掌,谁还有篮球,给我玩一下,我还有最后一招没用出来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8章 夜宴 自方羽白获得异能后,回到东江首先杠上的就是旧城新崛起的桥西帮。 四中后巷一役,方羽白单挑了桥西帮二十多人,重创大佬王祖德的儿子王文礼。紧接着又通过舆论压力,迫使警方以涉嫌经营黄赌毒,查处了桥西帮的根基宁王府。 桥西帮根基被毁。原本想在学校发展学生成为下线的念头,也因为校园英雄联盟的成立而基本落空,就连手中的场子,也被很多趁火打劫的势力抢走,扩张的劲头严重受挫。 可以说,桥西帮的颓势,其根源在于方羽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桥西帮扩张太快,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方羽白也不会好到哪去!” 桥西帮大佬王祖德人精似的,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很淡定的收缩触角,经营合法产业,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方羽白装逼。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亚轩碧树爆炸案,方羽白冲冠一怒,为红颜远走异国,万里追凶。 王祖德得到大人物传来的信息,知晓方羽白**成是回不来东江了,将触手慢慢的又伸了出来。后来虽然方羽白活着回来了,却忙乎起其他的事情,没有精力再去关注桥西帮的小动作。 王祖德避开校园英雄联盟的势力,吸收旧城棚户区的小混混。避开飞车党的地盘,蚕食其它场子,闷声发财。 桥西帮的春天,已经跟随着天气,缓慢而必然的来临了。 后来方羽白的形势急转直下。 先是羽白工作室更名,校园英雄联盟成了在个校方监督下最普通的高中生社团,已经不在去关注掌控不良学生的动向。 桥西帮趁此机会,重新启动了在各大中学扩张的计划,大量吸收被青春躁动鼓动得找不着北的孩子们。 紧接着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原羽白精武馆副馆主、飞车党魁首萧汉东顺理成章的背叛了方羽白。一直颓而不倒的飞车党因此事瞬间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大多数飞车党人心灰意冷,感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彻底沉寂下来,哪怕苦点、累点,也不想在这江湖中飘摇。 没有了飞车党在道上的掣肘,没有了方羽白的威胁,消停了好几个月的桥西帮再次复苏,大胆崛起,砸场子、收保护费,这些都是小儿科,各种黄赌毒遍地开花,就连一直关门的宁王府,也在打通关系后,再次挂牌开张。 到今天,桥西帮已经走出旧城,其势力开始延伸向东江各城区,大佬王祖德志气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坐在东江地下王座的一天,那时候,整个东江都将颤栗在他的脚下。 更让王祖德欣慰的是,曾经那个在自己羽翼下总也长不大的儿子,经过两次挫折后,竟然一下子成长起来,现在儿子做事稳重,肯动脑筋,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各大中学招收外围学生一千多人,且组织结构严密,尺度拿捏的好,即便被警察注意到,也很难有证据指向核心成员。 此时,王祖德正在享用私人厨师做出的法国冻鹅肝。 西餐这玩意以前宁王府没有,前段时间,儿子要重塑宁王府形象,请来了做西餐的厨子,又花大价钱从法国等地运来原材料,竟然一下子提高了宁王府的档次,成为名副其实的消金窟。 也从那时开始,王祖德也享受起吃西餐时候,那种彷佛帝王般的优雅感。 “儿子,这次的鹅肝味道怎么和以前有些不同?” “当然不同,这次的鹅肝是为皇家贵胄准备的,整个法国数量也不多。我是专门买回来孝敬老爹的。一会你在尝尝纯正的西冷牛排,那味道,更是没得说。” 王文礼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来自波尔多苏玳的白葡萄酒的清新香气,正好中和了鹅肝的微微滑腻感,仿佛整个餐厅都飘着淡淡的清香。 这他妈才是生活,王文礼如是想。 “咔嚓!” 客厅的门忽然打开了,王祖德大惊,有这幢别墅钥匙的人只有三人,他、儿子和厨师,此时三人都在别墅内,但房门突然打开,不用说,只能是敌人。 王祖德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沙漠之鹰扔给儿子,这是年前在与金三角毒枭交易时,对方为表诚意送给他的武器。他用着不习惯,就放餐厅内,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如果我是你,就会继续让那把破枪躺在它该躺着的地方,而不是拿出来在我面前显摆。” 王文礼刚刚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就从客厅里传来一男子的警告。 这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三分不屑和七分的不可一世,浑没将王文礼手中的大口径手枪放在眼里,更别提他们父子两个人了。 “你是谁?有种站出来。”王文礼站到父亲身边,左手已经拨出了紧急电话,这是他和左护法刀疤约定好的联络方式,用不了五分钟,住在前面小高层一楼的刀疤就会赶来。 王文礼电话刚刚拨出,客厅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一个黑影从餐厅门口冲进来,王文礼砰砰连开两枪,都准确打在黑影上。 黑影中枪后闷哼一声,轰然落地,王文礼定眼瞧去,大叫一声,握枪双手也不知是震的还是吓得,颤抖个不停。 这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桥西帮左护法刀疤。怪不得刚刚的紧急电话拨出,客厅内响起电话声,原来刀疤已经被来人擒住。 此时王文礼两枪都打在了刀疤胸口,大口径手枪威力绝非盖的,刀疤连挣扎都没有,只剩鲜血汩汩而流,死的不能在死了。 “刀疤,原名熊天鹏,东北延边人,十六岁时杀人逃窜到金三角一带,十几年来犯下有记录的命案七条,当然,金三角火拼或黑帮抢地盘时,被他杀的人都没有计算在内。想必桥西帮现在的白货,也是刀疤和金三角牵线搭桥,这样的人,被自己的主子打死,到也不算冤。” 王祖德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是个爷们就站出来说话,躲在客厅里算什么。” “不是我不想进去,这不正赶上你家夜宴,我这有个吃货在厨房等着厨师制作鹅肝和牛排呢!” 外面的人笑道:“别急,厨师说三两分钟就好,你也可以趁此机会,打打电话叫叫人,我记得你们桥西帮,不是还有一个右护法叫金刚吗!实在不行,一千多帮众都叫来,大家也好认识一下,亲近亲近。” 王文礼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叫人,突然间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还以为来电话了,刚按亮屏幕,啪的一声,手机呈蛛网状碎裂,冒出一股黑烟,算是彻底报废了。 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现在连敌人都没见到,就损失了一员猛将,被摧毁了手机,这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父子二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迷惑与恐惧。 王文礼不想受制于人,迈过刀疤的尸体,慢慢探头往客厅瞧去。 你妹的,还真没人。 “爸,先逃出去再说。” 王文礼朝老爹招招手,当先冲入客厅,却见一个年轻人左手举着最大尺寸的托盘,稳稳当当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幼儿,正贪婪吸允手指上的鹅肝酱,嘴里还嘟囔道:“这玩意有些滑腻,虽然不如凤肝,但入口即化,丰满多汁,细致绵密,到也算可以凑活吃。” 能纯熟端盘的年轻人,当然是刚刚上了一天课的方羽白,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在学校篮球场大发魔威,将十几个桥西帮外围不良学生打的找不着北的小蛇妖方青。 方羽白对站在餐厅门口的王祖德父子笑道:“这么急出来迎接我们了?既然都出来了,我就凑合着在客厅吃吧,餐厅里的尸体,看起来也挺影响食欲的。” 王祖德见方羽白竟然敢带着一个幼童来找自己的麻烦,“方羽白,我桥西帮从前是和你有过些不快,可现如今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看不出来吗?”方羽白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将里面东西分类摆好,示意小蛇妖可以开始了。 “麻痹的,你找死!”王文礼举枪对准了方羽白,怒道:“姓方的,都说你武功高,我就不信,你再快能快过手枪。” 方羽白切下一小块鹅肝放到嘴里细嚼,点头道:“还不错,你小子选鹅肝还挺有眼光,不过这看人吗……要不你开枪试试!” 王祖德曾见过吞云吐雾的奇人,见方羽白有恃无恐,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方羽白远没有达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万一开枪打不死方羽白,怕是真的就成了不死不休了。 王祖德按下儿子持枪的手臂,沉声道:“方羽白,别说吃点西餐,你如果喜欢,我在宁王府给你留下专位,随时恭候都可以。”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方羽白哈哈大笑,对王文礼道:“小子,去餐厅取来最好的葡萄酒,顺便拿两个酒杯。” 王文礼见老爹点了点头,沉住气进餐厅拿着拿瓶上等葡萄酒,心里终有不甘,见客厅看这里是死角,悄悄往酒里吐了口唾沫,稍稍一晃就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09章 收编 王文礼往酒里吐完一口唾沫,心情有些顺过来,心想:“妈逼的,老子如果手头有毒药,就他妈毒死你!” 可惜谁都不会没事儿在家里准备毒药,王文礼只能用加了料的葡萄酒恶心人,取了两个高脚杯,连葡萄酒一起放到茶几上。 “我听说你这半年有很大长进,还以为能看到不一样的你,没想到还是这么的龌龊。”方羽白拿过葡萄酒,快如闪电的挥手,酒瓶子砰的一声敲在了王文礼头顶,直接将王文礼打趴在地,鲜血随着葡萄酒溅的到处都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王祖德怒吼一声,快步上前扶起儿子,趁方羽白不备,伸手抽出手枪,指向方羽白的脑袋。 “真想不明白,你那点智慧都是充话费送的吗?竟然能想起往葡萄酒里吐吐沫,怎么这么恶心呢!”方羽白扫了眼持枪的王祖德,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又叉起一块鹅肝放入嘴里。 方羽白越是如此有恃无恐,王祖德越是心虚不敢开枪,他害怕开枪打不死方羽白,反倒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你,你到底想怎样?” 方羽白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和方青埋头消灭桌子上的食物。 王祖德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生死边缘也不是没闯过,可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敢轻易放下枪,也不敢随意开枪,就这样托举沙漠之鹰十几分钟,胳膊都有些麻木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如果不是感觉到怀中儿子的心跳,他真要不顾一切的开枪了。 方羽白和方青终于消灭了茶几上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抽出纸巾擦嘴。 “很好,姜还是老的辣,你确实比你儿子强得多。”方羽白手指轻敲茶几,铛铛声音传出,王祖德只觉手中沙漠之鹰疯狂震动,竟然拿捏不住,直接滑落下去。 “这是妖法吗?” 王祖德心中骇然,但见眼前一花,定睛看去,沙漠之鹰已经落入方羽白手中。 “这样一个铁疙瘩,青子,你想试试打在身上什么滋味吗?” “这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小蛇妖接过手枪,短胖的手连握把都捏不住,更别提够到扳机了。好不容易一手扶住握把,另一只手就去勾扳机去了。 此时枪口正对着王祖德,把这厮吓得忙侧身躲过。 “砰!” 沙漠之鹰巨大的响声传来,巨大的后坐力将枪崩到半空,撞了方青鼻子又跌落在地,把小蛇妖撞得眼泪直流。 小蛇妖彻底怒了,蹲在地上,握着小拳头朝沙漠之鹰猛砸两下,硬是将地板砖砸的粉碎,合金钢制成的手枪砸瘪,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王祖德小心肝扑腾扑腾的乱窜,心想怪不得方羽白会带个幼童来,这尼玛还是人吗?简直是人形暴龙呀! 更让王祖德惊讶的还在后面,方羽白随手一扔,一个弹头叮叮当当在茶几上跳了几下,正好落在他眼前。 王祖德拾起弹头,只见红铜的材质凹进去一小块,正是自己那把沙漠之鹰专用的达姆弹,这种大口径手枪用达姆弹,随便打到人身上,基本就是一个大洞,王祖德曾特别研究过,他不会认错。 难道刚刚那一枪打出,子弹被方羽白接在手中! 王祖德尽管看到了弹头,仍是不愿相信。他四处仔细看了,却未发现有任何子弹撞击的痕迹,看来方羽白徒手接住子弹这事儿假不了。 了解了方羽白骇人的能力,王祖德反倒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他相信方羽白并不想杀他,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方羽白,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就是想来我这吃顿饭吧!” “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甘心呀!” “凭借你的功夫,你想要夺回失去的,难道会费力吗?” “我懒得去再抢回来,这不听说你混得风生水起,就找你来了。” “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病!你抢不抢回来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可你找我来干嘛?”王祖德被方羽白的想法弄无语了,无奈道:“你也知道,我前一阵被警察封了宁王府,这才刚缓过劲儿没多久,你如果有需要,我到是能拿出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方羽白靠坐在沙发上,笑而不语。 王祖德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我最多能拿出三百万,再多的话,桥西帮就彻底塌了。” 方羽白没理王祖德,对方青道:“去,餐厅有上好的葡萄酒,拿出来咱俩喝点。”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祖德不知道方羽白的底线,若是这样无限加码,岂不是要将全部身家搭进去! 可不搭进去怎么办? 王祖德喘着粗气,把昏迷的儿子扶到沙发上,沉声道:“桥西帮所有生意,每月的三成红利,如果这还满足不了你,你就直接打死我们父子吧!” 方羽白冷笑道:“你难道以为,杀掉你们父子,我还会有愧疚之心吗?据我所知,你这个儿子坏事没少做,但罪不至死。可你就不同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的白的都做过,死对你来说到是便宜了。” 王祖德怒道:“那你想怎样?有道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划出道来,我王祖德接着便是。” 方羽白摇头道:“我想,你一定会错意了。我不是在和你谈生意。” 王祖德眼睛一瞪,怒气攻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上次的事情,是我桥西帮做的不对,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如果我要赶尽杀绝,你觉得还有机会和我在这说话吗?” 王祖德看了眼餐厅死不瞑目的刀疤,他明白,凭借方羽白的武功,秒杀他父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之所以没有直接干掉他俩,绝非只是为了得到钱财分红。方羽白的目的实在是太明朗了,他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直接吞下整个桥西帮啊! 为了活命,将桥西帮交出去也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跟着方羽白,就算没有肉吃,总有一口汤喝。 可王祖德却不敢这么做。 他颓然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方羽白懒得去理王祖德,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和小蛇妖往沙发一靠,他喝着红酒,小蛇妖看着电视新闻,比在自己家还惬意。 新闻的内容每天都差不多,大同小异的结构,耳熟能详的内容,方羽白想想都腻歪,若不是小蛇妖喜欢看,他估计连电视都不会打开。 此时方羽白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新闻,主要心思都在算计今后如何发展,根本没在意新闻里报的是什么。 一杯酒喝完,又去倒第二杯,忽然看到电视里镜头一闪,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东江火车站被他救下的两名男子之一,独自跑到省城湖州的儿子。 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死了呢! 方羽白听新闻报道说,今日上午九点,湖州车站有男子酒后袭警,危害公共安全,被执勤警察当场击毙,具体细节还在调查中。 这则新闻很短,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没说。 方羽白想到昨日发生之事,男子在被警察按在地上时,曾喊出上访、棚户区拆迁等,后来又说去省城找上次遇到的老书记。可没想到才过一天,这男子就耍酒疯袭警,然后被击毙。 这里面既然涉及到棚户区拆迁,按照程前所说的利益链条论来看,这个男人的死,绝非是巧合。 方羽白昨天有了插手棚户区拆迁的想法,这才有了今日突然闯入王祖德家。 他要整合资源,强势插入利益链条之中,不是要攫取最大利益,而是要制止链条上的其他势力,为获得利益为所欲为。 还利于民,这个说法有些装逼,但却正是方羽白所想。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男子的死讯,他不想和王祖德耗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整合力量出击,才能今早的让棚户区拆迁进入正轨。 “你还没想好吗?” 方羽白关掉了电视站了起来,如果王祖德仍是不肯屈服,他就决定出手了。 不是杀人,而是要将王祖德送入监狱。 王祖德却以为方羽白是要下手杀他,他刚刚心里一直在权衡利弊,如果屈从于方羽白,很可能最终会被人抹杀。但如果不同意方羽白的请求,很明显现在就要死。 这等于是让他在死刑立即执行和死刑缓期执行中选一个。 既然无法改变两个判决,但凡想活的人,都会选择死刑缓期执行。 王祖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挺起腰杆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完全能配合方先生,只不过,这样做,怕是会给方先生带来麻烦。”(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0章 神秘人 方羽白盯着王祖德,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王祖德忙道:“不,方先生您千万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桥西帮的事情,我虽能完全做主,但这个归属问题,怕是我一旦决定,麻烦就会源源不断。” “对方是谁?” 方羽白原本以为王祖德这么说的意思,是想祸水东引,下一步定会说出一个大的没边的人物或势力,最起码也得是贾筠空那种级数。 可没想到王祖德为难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的起步资金就是那人给我,让我从桥西发展也是那人安排,就连和各方势力牵线搭桥,实际上也和我没什么事儿。” 方羽白听到王祖德心跳平稳,血液流速正常,感觉不像做伪。他原本以为黑吃黑吞了桥西帮,不曾想桥西帮幕后可能还有黑手,这人是谁?扶持起桥西帮的目的何在?具有什么样的能量? 方羽白心头疑云大起,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桥西帮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作奸犯科之事,其背后的黑手,也绝不可能是大善之人,方羽白打定主意向恶势力开战,又岂会轻易缩回去。 “你怎样和他联系?”方羽白问道。 “他基本没有问过桥西帮的事情,一旦有安排,就会有短信发到我手机上。” “短信呢?拿来给我看。” “每次短信看完后,就会自动删除。” 方羽白双目一寒,伸手掐住王祖德的脖子,“你他妈逗我玩呢!” 王祖德憋得上不来气,双手死命去掰,可方羽白手如铁钳,又岂是他能撼动。 三两秒钟过去,王祖德就觉得身体要爆炸开来,却丝毫力气也用不上,好似骨头、筋肉都被抽离出身体,往事如过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 他的生活,原本不是这样。 一九六五年,他呱呱落地,王家曾经虽不是名门望族,但爷爷、父亲都是手握实权的地方领导,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官三代。 可是好景不长,十年动乱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甚至从未得到过家族荣光,就成了右派分子,五岁时爷爷和父亲死于西北马棚,七岁时母亲挨不住批斗,病死在老家一个桥洞下面。 他到处流浪了三年,奇迹般的在那个年代活了下来,可惜王家的人大多不在了,他也不记得太多父母的事情,三年的流浪,甚至连老家在哪都记不清楚。所谓的平反,再也与他无关。 好在凭借乖巧和执着,他留在国营饭店里打小工,后来还进入了子弟学校里读书。 二十岁那年,他看着别人下海经商赚钱,空有心思,却连半毛钱的积蓄都没有。二十五岁那年,他赖以生存的国企饭店倒闭了,只能拿着最后发出的一百块钱,南下广州,走入江湖。 从此翩翩少年郎,银鞍白马度春风。 能走出去总是好的,虽然江湖水深,岁月催人,但终究给他更多的希望。 他去广州的第一年,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不怕苦、不怕累,跑码头、搞服装,多少赚了些小钱,结识了心仪的女子,有了王文礼这个儿子,以为生活能够这样下去也不错。 可惜毕竟踏入江湖路,就很难轻易回头。 他的事业半白半黑,得罪了不少人,那一年仇家找上门来,妻子为了掩护他被人乱刀砍死,他抱着五岁大的儿子逃离广州。 妻子的惨死,让他明白,人这辈子,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好事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安顿好儿子,潜回广州,用了一年零四个月,将二十三个仇家全部剁碎了喂狗,无论大佬还是官员。 这件大案轰动一时,各方势力为求平衡,放出江湖追杀令,他的一颗人头值三百万元。 广州再呆不下去了,他接上儿子,重新开始了流浪逃亡的生活。 这一流浪就是五年,儿子都十岁了,却没怎么接受教育,他迫切需要稳定的生活。就在那年,他遇到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帮他抹去案底,送他启动资金,指点他到东江旧城打拼,十几年间,他在神秘人的帮助下,逐渐掌握了东江七成的白货市场。 欲望永无止境,得到的越多,他越觉得神秘人的可怕,心里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才有了近一年多的强势扩张。 他曾幻想过一统东江黑道,成为东江地下王者。也曾想过到时候可能会狡兔死走狗烹,被神秘人请离出场。可他从没想过,死亡,竟然在最他最得意的时候来临。 方羽白掐着王祖德的脖子,对他的生机状态一清二楚,就在王祖德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方羽白将他扔在地上,顺带踢了胸口一脚,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王祖德双眼已经陷入了黑暗,意识里感觉黑白无常将锁链套在了脖子上,拉扯着他的灵魂直入地狱深处,然后将他掷入油锅中,浑身仿佛有万千细针刺入,疼得想大声吼叫,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是了,我这一辈子作恶无数,也该当行这下油锅之苦。” 王祖德害怕自己的挣扎,会让罪孽加在儿子身上,硬挺着不去挣扎反抗,任凭沸油入体,他的意识已经在逐渐消失。 就在此时,他的胸口被一只大手揪住,轻轻一拽就把他揪出油锅,随手扔上了高空,又像是一直向无穷尽的空间跌落。 “啊!” 王祖德惊骇莫名,双手四处乱抓,竟然抓到了一支手,猛然间所有意识潮水般回归身体,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视力一点点恢复过来。 不是地狱,不在油锅! 王祖德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中握着的,正是儿子的手。 方羽白没想到,刚刚这个黑道大佬无意识时,喊出的竟然是“万千罪孽都加诸在我一人身上,请求放过我的儿子。”冲这一句话,他倒了一杯酒递给王祖德,沉声道:“死一次,感觉如何。” 王祖德一口将酒饮尽,看了看昏迷的儿子,苦笑道:“不好,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再也不想死第二次。” “那么紧张你儿子也没用,他引诱、组织未成年人卖粉和性工作,虽还没达到枪毙的条件,三十年牢饭是没跑,对你们这样的人,我可不愿脏了手。” 王祖德不是没从死亡线上闯过,可刚刚的感觉与从前都不相同,实在太真实了,他此时对方羽白彻底服了,叹道:“那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给我发短信,前些年还会突然有便签出现在我书桌旁。便签我都留存下来,短信虽是自动删除,但我每次都用数码相机照下来,专机专用,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的犯事儿了,能给文礼求得一些保命的筹码。” 王祖德带着方羽白打开保险柜,抠掉一层挡板后,里面竟还有一个小型保险箱。这厮也没背着方羽白,输入密码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沓子便签,和一个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长时间不用,需要充电,方羽白就先查看便签。 便签上的字都是打印机打出,不存在识字认人只说。内容繁杂,主要是指导王祖德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事情早已过去不可考证,上面写的能给王祖德提供方便的人,有官员也有各方势力。 方羽白翻看半天,毫无头绪,将便签全部收起,要带回去细细研究,此时数码相机冲了电,已经能够开机了。 “他没有从你这里转移资金?” 方羽白见相机里有照片五十多张,最早的日期是五年前,算起来平均一年连十条指示都没有,看来神秘人确实没怎么对王祖德指手画脚,可他目的何在呢? 王祖德道:“没转移过半毛钱,甚至还在我最难的两次,提供过五百多万的无偿援助。”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可怕?会带给我麻烦。” “我年轻时在广州犯事儿,被江湖大佬下了追杀令,在全国各处躲藏五年仍被人追杀,是他出手帮我摆平,指引我来东江发展。他人脉极广,桥西帮之所以有底气,政界、商界都有他的人在。纵观东江二十多年来黑道风云起伏,据我猜测,或许都和这个人有关。” 方羽白陷入沉思之中,按照王祖德所说,这个神秘人势力大的惊人,又不求名利,目地极其诡异。虽然神秘人曾替王祖德摆平过广州追杀令,但通过这么多便签、短信、人脉来看,此人的目标应该还是在东江。 有人脉、有势力、有资金,这个人会是谁?他在东江扶持地下势力的代理人,其目的是什么? 方羽白对神秘人信息所知太少,根本无从去判断推理。他下意识的翻动照片,恰好看到去年十一月五日晚,神秘人发来的信息。 “杨易贪得无厌,极好女色,可留存证据,适当远离。方羽白离开东江,此去应该无期,桥西帮可以徐徐扩张。” 方羽白心头大震,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十一月五日,他在秦金刚的帮助下,离开东江前往索莱托德,欲图追杀飞天狐狸莫桑为何莲报仇。 那次虽然用的是本名,但离开的仓猝,连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他去往何处,可这个神秘人竟然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的消息,还说出“此去应该无期”这样的预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1章 高手 方羽白从来没想过,在他没有惹怒五老会秦家,没有与何家分道扬镳之前,竟然就有神秘力量在算计他。 看到这条信息,方羽白这才明白,为何他与秦金刚还没有到索莱托德,对方就在边境布下防线,拿着他的一寸照片检查过往人群。 很可能他刚从东江出发,关于他的基本资料就传递到了血狼总部。 可让方羽白想不通的是,若神秘人与血狼组织有联系,又断定自己回不来,为何当初那个自称血狼组织头领的乔纳森·布鲁赫,会主动示好,将飞天狐狸莫桑当成弃子! 或许神秘人与血狼组织并无关系,只是像天机门那样,提前得知情报,而后推测结果? 想到天机门,方羽白心头一紧,会不会是天机门的人是幕后黑手,甚至就是楚玉墨! 如果这世间还有哪个组织,让他感觉到神秘莫测,当推天机门为首。 不说天机门的庞大势力、获取信息的手段,单说楚玉墨那洞悉前尘往事,推演未来发展的能力,就让人觉得玄幻莫测。 如果这个幕后的神秘人是天机门,那楚玉墨……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没人可相信的感觉实在不好,他决定先着手解决首要问题,将神秘人的事放一放,待回去好好理顺。 装好便签和相机,方羽白沉声道:“这人是谁都不要紧,桥西帮我要定了。他如果来找我是最好不过,还能省去我许多麻烦。” 王祖德叹道:“既然方先生这样想,我一切都听方先生安排。” 相互配合,做起事情就不费力气。 尤其是王祖德并非草包一个,他新换了较有正义感又心狠手辣的主子,为了证明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拼了命的将收编弄得更稳妥,这样才能为父子二人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期间王文礼苏醒过来,大叫特叫的要和方羽白拼命。正好小蛇妖呆着没意思,拿他练练龙拳。 王文礼哪能想到屁大点小孩,竟然如此凶猛,一时间被揍的鬼哭狼嚎,鲜血四溅,看的老爹王祖德心疼的要命,却也不敢说什么。 形势不如人,硬挺是傻逼。 王文礼一向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又不是没在方羽白面前服过软,再低头没有多难,抽出空求了几次绕,终于让小魔头停了下来。 “我已经答应投入方先生门下,你也过来出出主意。”王祖德生怕儿子在闹出这种鸡蛋碰石头的傻事,一边叫他过来参与收编重组,一边使眼色让他忍耐。 和平友好的气氛再次出现,王文礼参与进来后慢慢弄明白,这次黑吃黑,方羽白也不算是纯粹欺负人,他还拿出很大的诚意,这个诚意,就是父子二人的身家性命…… 方羽白的态度很明确,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当然,他不在乎父子二人卷钱跑路,但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就很难像现在这样准确的预料了。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此时风头无两的桥西帮,就在这个夜里悄然易主了。 方羽白吩咐完桥西帮重组要做的事情就离开了王家,此时方青喝红酒醉喝的不省人事,被方羽白抱在怀里,风驰电掣般在胡同里穿行。 方羽白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避开了天网工程的电子眼,潜行到政府大院里。 政府大院的安保措施明显高于普通小区,但对于方羽白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很快就潜入到一号公寓旁。 自去年底芦苇村小白楼被人监视,何沉舟将父亲何近山接到了一号公寓,离得近了,多少有个照应。这样一来,司机强哥和保姆吴妈也都跟了过来。 方羽白凝神细听,公寓里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其中两人呼吸绵长,一左一右在公寓两侧卧室,应该是强哥和吴妈,这个位置最方便保护首长。 另一个呼吸声断断续续,像是破风箱,定然是何近山无疑。 可何沉舟跑到哪去了? 方羽白来之前已经从肖辉那里确认了,何沉舟晚上七点已经回到了公寓,难道做领导的都这么忙?大半夜的也不回家睡觉? 莫不是老何同志耐不住寂寞,发展了神马恋情,这才回家后偷偷从某处潜出! 方羽白极尽八卦之能,猜测何沉舟的去处,忽然间怀里的小蛇妖打了个哈欠,说梦话喊了声“妈”。 虽是梦呓低语,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公寓内两个绵长的呼吸陡然顿了一下,方羽白连忙捂住小蛇妖的嘴,控制呼吸和心跳,凝神细听,准备随时跑路,可这一听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跳。 就在二楼书房,竟然又多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方羽白急速后退,几个起落就跃到了围墙之外。 “何书记,您没事儿吧?” 方羽白藏在围墙后,听到司机强哥去了二楼,何沉舟道:“没什么,刚听到点奇怪的声音,想必是太累了。” “可我刚刚也……” 强哥话没说完,却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门窗的开合声,和极其微弱的脚步声。方羽白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急速前行而走,再不敢停留。 不过方羽白现在的听力比从前强的数倍不止,人虽遁走远去,却听到刚刚藏身的围墙处,传来强哥的声音,“刚刚有人在这里待过,这片树叶外面没有。” “回去吧,来人非常警觉,已经离开。”这个声音正是何沉舟。 强哥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个风衣女子?” 何沉舟道:“那女子的警觉性比此人差远了,不用管他,该来的总会来。” “奶奶个熊的!”方羽白心里有骂娘的冲动,他这段时间派人用高科技手段监视何家人,自以为对何沉舟有所了解,却不料你看到的,仅仅是你眼睛看到的,根本做不得数。 想何家姐妹与父亲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不还是不知道何沉舟的真实能力!自己只是观察了个把月,就自以为了解,简直是太可笑了。 方羽白原本来此的目的,是找何沉舟开诚布公的谈一下,谈桥西帮、谈背后的神秘人、如果有可能,谈一谈十几年前的往事那是更好,没想到因缘巧合下,竟发现何沉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对于这一点,方羽白绝不会判断错。 修者的第六阶境界为先天,所谓先天,是说人体秉受父母精血而形成的胎元,是人体生命本源,先天境的修者,体内穴窍通透,内力运转生生不息,真气性质发生根本转变,最直观的来说,六阶巅峰修者,就是可以进入胎息状态,体内经络自成天地,真气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刚刚何沉舟本人就在书房内,但就连方羽白的听力,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这只能说明他的修行境界极高,甚至可能已经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毋须行功,就能做到自然胎息状态。 也就是说,何沉舟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六阶巅峰,甚至更高。 方羽白心中惊骇莫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他一口气跑回到旧城,首先给肖辉打了个电话,严令肖辉不得凭借人力对何家人进行盯梢,只通过远程监控即可。又给轩辕晴的卫星电话拨了过去,得知轩辕晴刚刚带着何清返回了东江,正住在一处青龙组织在旧城的秘密安全屋内。 方羽白说要过去说点事儿,轩辕晴略一迟疑,就答应了。 这货如今奔跑起来速度奇快,安全屋又离他现在的地方不太远,三五分钟的功夫就敲响了安全屋的门。 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轩辕晴。 方羽白见她皮肤水嫩,发梢犹自湿润,猜想轩辕晴大概是刚洗完澡不久,仔细一听,屋内传来哗哗水声,想必何清还没有洗完。 在望日峰什么都好,就是找不到洗澡的地方,虽然五阶、六阶高手,能够用真气将污垢清除,但终究不如洗个热水澡来的舒服。 方羽白略有尴尬,转头欲走,“我还是等半小时再来吧!” 轩辕晴拉住他道:“你还是快进来吧!等半小时我们就要晚睡半小时。这孩子是谁?你大晚上抱着孩子到处跑什么。” 方羽白听到楼道里没人,猫腰钻入屋子内,“说来话长,我都怕你们不相信我。对了,火舞到底去哪了?有没有和你们说?” “我们没有谈这个问题,不过她到是留下了邮箱给何清,说会每天查看。” “这小妮子,回来后变得神神秘秘的。不说她了,晴儿姐姐,你猜这个小屁孩是谁?” 轩辕晴没有浪费精力去猜,反倒问道:“你是不是下山时去招惹那只巨蛇了?我那天感应到了强烈的木属性波动,往青龙湖而去。今日回来时,也看到巨蛇游走的痕迹。” 方羽白嘿嘿笑道:“那厮出来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本来琢磨你当天就能下山,可没想到你真沉得住气。” 轩辕晴冷声道:“我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某些人能瞒着我们暗地里去,自然有应付的办法。况且,上次那巨蛇明明能将你吞入腹中,却放着没动你,这里面定然有古怪。你说说,是不是这也是爷爷给提前安排好的。” 方羽白一愣,他当时瞒着众女独自去探险,就是想打乱师尊的安排,可此时轩辕晴一说,会不会自己这样去做,正是中了下怀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如果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都是命中注定,按照早已确定的轨迹去一件件发生,那么,人们拼命的去谋划、去奋斗又有什么意义! 方羽白就像做着一个无限循环的梦,感到莫名的惊悚,他不敢再往下想,闭上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轩辕晴见他脸色突然之间变得煞白,忙给他倒了杯水,“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突然间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担心罢了。” 方羽白没法开口将心中的不安对轩辕晴讲,只能找话题岔过去,他喝了一口水,指着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蛇妖道:“这孩子可不是一般人,我怀疑,他就是那条巨蛇……” 轩辕晴伸手摸了摸方羽白的脑门,疑惑道:“你这也没发烧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轩辕晴的手摸在方羽白额头上,好似一块暖玉,及其柔软温润。 方羽白以前很少去想男女之事,可自从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也不知怎么了,定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差,总是不自觉想到些什么。 他的脸变得通红,向后避开轩辕晴的手掌,佯怒道:“得,我刚刚进门就说,你们会不相信我!这事儿咱不谈了,等清儿出来,我有非常重要事情要告诉她。” 轩辕晴只当方羽白是在说笑,对方青的真实来历还真没怎么想,毕竟方羽白急公好义,有过认干闺女的经历,此次再领养个干儿子,也算不得什么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轩辕晴对小蛇妖的兴趣,比对方羽白要说的事情大得多。 小蛇妖胖嘟嘟的及其可爱,现在一边睡还一边流着口水,口水之中,还隐约有淡淡的馨香之气。 这种气息方羽白并不陌生,他第一次攀爬望日峰,第一次见到长生木,就曾闻到过这种气息。只不过,那时最先出现的是刺鼻的腥膻,让人腹内翻腾,几欲呕吐,而后腥膻变淡,才转化为馨香。 后来方羽白和轩辕晴在巨蛇嘴下逃生,也曾闻到过那种腥膻之气,正是从巨蛇口中散发出来。 让方羽白纳闷的是,现在巨蛇变成了小胖孩,腥膻之气竟然一点都没了,直接就变成了馨香,真是奇了怪了。 轩辕晴却没太注意这种气味,她拿出手绢给小蛇妖擦去口水,又给盖好被子,嫩白的手拂过小蛇妖的脸,轻轻拍打在小蛇妖的身上,嘴里哼着柔和曲调的催眠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轻柔的歌声,极尽温柔母爱之情,宁静安详之意。 小蛇妖似乎感受到了这种美好,伸出小胖手抓住了轩辕晴的手,竟放到嘴里吸允起来,还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让轩辕晴脸上充满了笑意。 方羽白想到轩辕晴曾经的惨痛经历,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何清洗完澡后,换上干净衣衫出来。她在望日峰上日夜修行,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五阶巅峰修者,水属性术法运转下,头发比轩辕晴干的还快。 轩辕晴见何清出来,停止了哼唱,示意方羽白开始说事儿。 “我刚刚去了一趟政府大院……”方羽白将去政府大院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沉声道:“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何书记的修为,最少也是六阶巅峰。我来此就是想告诉你们,去查探消息时,不要轻易靠近。” 何清面无表情未曾言语,轩辕晴道:“六阶境虽名为先天,但并不能未经行功就进入胎息状态,只有真正迈入七阶的宗师,才能在行走坐卧这些日常活动时,让身体趋于先天状态,自然进入胎息。既然何沉舟是七阶高手,那你有没有发现何……” 轩辕晴看了眼何清,“何近山”三个字没有说出口,但方羽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接触过何爷爷,他除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外,体内没有丝毫真气存在。” 何清突然开口道:“爷爷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近十年来,身体才越来越差。我记得五岁时,爷爷带我和莲儿去紫霄峰祭奠母亲,遇到十几只恶狼,被爷爷三拳两脚都打死了,当时我们还小,只觉得爷爷是个大英雄,却没有想太多其他的。现在想来,就算普通武者遇到十几只恶狼胜负都难料,何况还要带着两个稚童。”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何家这潭水太深了,一波接一波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难以接受。 轩辕晴道:“如果何沉舟是七阶高手,当日紫霄峰他为何没有到场?清儿,你头脑里没有一点讯息吗?” “或许随着修为的提升,我会想起更多的事情。”何晴沉默半响,低声道:“我想现在过去问一问他。” “不行!” 方羽白和轩辕晴同时制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方羽白道:“我们所知太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亲将你扣留,那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再救你出来。” “我曾派人调查过,即便当年的一些老人,都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只当你母亲是癌症去世。”轩辕晴叹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你父亲又对你们隐瞒太多的事情,一切都只能往最坏做打算,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小蛇妖忽然翻了个跟头坐了起来,蒙头转向就下了地。 “这小子干嘛?”方羽白被搞糊涂了,上前就要去拽小家伙。 轩辕晴一巴掌拍掉方羽白的手,轻轻拉住了方青的小手,领着他到了厕所,撒了一泡尿。 小蛇妖又迷糊的回到沙发上睡觉,大概是感受到了方羽白冷冽的目光,又打了个冷颤坐了起来,定眼一瞧轩辕晴,惊道:“怎么是你……” 轩辕晴疑惑道:“你认得我?” 小蛇妖看了眼方羽白,见他不停眨眼睛,挠头道:“我刚刚做梦见到你了,还给我唱歌。” 轩辕晴摸着方青的小脑瓜,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蛇妖再抬头看向方羽白,见他苦笑着挠头,一时间新闻联播附体,开口道:“我小名叫毛毛,哥,这是哪里呀?咱们回家吧,我姐别等的着急了。” “你姐?” 一直平和冷静的何清一下子急了,心想这孩子有姐,难不成方羽白带着“小舅子”出来玩来了! “嗯,我姐叫姬千寻……” “竟然是她!” 何清听凤舞提过姬千寻火里种金莲的事情,却不晓得姬千寻有个这么大的弟弟。她没想过小孩子会说谎,且说的这么顺溜。 转头看看一脸尴尬的方羽白,心想:“是了,我们何家这么多笑话,又与他算是说不清的亲戚关系,他能一直这样帮助我们姐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难免对我和妹妹心生疏离之感。何况姬千寻早就对方羽白有种异样情愫,此时倒也算水到渠成,我连这也要去干涉吗!” 何清原本性格就比较内向,自亚轩碧树爆炸案发生,至紫霄峰事件结束,她更像是换了一个人,将所有的心事都隐藏起来。此时她听到小蛇妖说是姬千寻的弟弟,略一推测就以为方羽白定然是和姬千寻确立了关系,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小舅子出来,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失落之感,更有自强之心。 她摸了摸方青的小脑瓜,竟嫣然笑道:“毛毛,我认得你姐姐,我叫何清,帮我向她带个好。” “好的,何清姐姐,还有这个漂亮姐姐,那我和哥就先回去了。”小蛇妖直接跳下沙发,拉着方羽白的手道:“哥,你到底走不走呀?” 方羽白最初是想说小蛇妖身份来着,可轩辕晴说巨蛇的存在,很可能是师尊安排好的,让方羽白既惊悚又失落,加上轩辕晴不信孩子是巨蛇所变化,方羽白又临时决定隐瞒这个事情。 如果小蛇妖起来后回答错一个问题,他就得好好解释清楚,可偏偏这小兔崽子骗术大神转世,说的天衣无缝。 一错再错,就造成了现在必须要走的局面。 方羽白抱起方青,要了凤舞的秘密邮箱,走出屋门有转头再次强调,“万万不可让自己利于危险之下,否则到时候我会拼命去救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何清心中这样问,脸上却是淡然微笑,“你放心,我明天就和晴儿姐姐离开东江,赶赴青龙基地。” “我们还年轻,总有些事情,不必急着去做,你安心修行,我早晚会帮你查出事情真相。”方羽白转身而去,再没有回头。 声控灯不知道灯下的人心中所想,亮了,又灭了,竟然再也没有亮起。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轩辕晴搂住何清肩膀,慨然长叹道:“小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楼道里灯光尽去,何清伏在轩辕晴肩膀,这个一直藏着自己心思的可怜女子,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任凭如雨落下。 轩辕晴手指翻动,一朵碧绿的小花出现在手中,散着柔和的绿光,将黑夜照亮。 遇到伤心事,何妨哭一场! 方羽白心情也很低落,为何清、为姬千寻、为世间乱七八糟的这些破事儿。他一路没和小蛇妖说话,回到家里闷头便睡,一觉天亮。 第二天早起,姬千寻已经弄好了早餐,与美女同居的生活,本来十分惬意,但方羽白却没来由的烦躁,胡乱的吃了几口,让姬千寻帮他请假,拎着手抓油条不松开的方青,直奔飞车党的摩托车修理厂。(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3章 岚姐 严格来说,飞车党算不上纯粹意义上的黑社会。 最初的飞车党是类似于车友性质的联盟,游走于灰、白地带,经常和犯罪两个字打擦边球,惹人嫌却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后来飞车党魁首萧汉东死皮赖脸的黏糊上方羽白,在四中老师唐心和陈燕的指导下,在马青羽部分资金的注入下,飞车党迅速转型,在旧城和南城支起了两家摩托车修理厂,虽然开始时赚钱并不多,但众人齐心合力,两家修理厂飞速发展,彻底摘下了“黑社会”的帽子,且开始与官方摩托车运动协会接触,试图组建高端摩托车俱乐部。 就在飞车党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萧汉东等部分飞车党众跟着楚玉墨背叛了方羽白,飞车党瞬间分崩离析,一直颓而不倒的飞车党因此事瞬间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大多数飞车党人心灰意冷,感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没有和萧汉东选择背叛,彻底沉寂下来,专注打理修理厂。 队伍还在,人心也还在。 方羽白要收编桥西帮,不可能尽用桥西帮的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这个班底,就是飞车党众人。 当初楚玉墨众人集体“背叛”方羽白,最主要的原因是凡与方羽白有联系接触的人,都很难被楚玉墨清晰推演未来,为了防止五老会秦家对方羽白身边的人下手,不得已而做出的资源战略重组。 这样的重组虽是不得已而为,却也让方羽白与如今的龙渊国术馆“划清”了关系,使得龙渊国术馆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够进入军队、警局、政府等部门,让方羽白的隐性势力快速得以开枝散叶。 凡事有利则有弊,众人的战略“背叛”是严格保密的,这使得原本因江湖义气、共同目标等理由走到一起的人,产生了隔阂与分歧。 飞车党的分崩离析、楚玉墨和宋宁冷战,都是弊端的体现。 当然,天寒愈觉暖贵,势颓始知人心。“背叛”虽让方羽白跌至人生低谷,却成了最好的一块试金石,有的人心中失望黯然离去,有的人翻脸另投怀抱,也有一些人默默守候,不离不弃。 此时属于飞车党所有,仍然苦苦坚持的两家修理厂,就是默默守候的方羽白嫡系。 飞车党在旧城的修理厂,是在浑河边上一座稍显破旧的二层楼,楼上是办公室和休息室,楼下则是修理车间。 方羽白带着小蛇妖方青快到修理厂时,看到修理厂外面停了不下五百辆各类摩托车,修理厂内外人山人海,吵吵闹闹不知发生了什么。 算起来飞车党虽属方羽白嫡系,但除萧汉东这个魁首外,其他人与方羽白的关系,就好比小弟和黑社会大佬,小弟的生死无法影响的大佬的抉择,因此普通的飞车党众,在方羽白与秦家、何家的交锋中,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加上方羽白的情报部门还未曾发展壮大,无法监察太多方面,方羽白对飞车党的现状并没有太多了解。 “难道赶上了飞车党聚会?” 方羽白抱着方青站在外围,发现修理厂里里外外有四五百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看起来并不全是混社会的,很多人手里拿着彩旗、传单等东西,到像是要举办一场活动。 方羽白要来一份传单,这才明白聚集在此处的大多是摩托车爱好者,应邀来参加、观看摩托车公路比赛,主办方竟然是浑河码头,最主要的受邀方,则是飞车党。 这哪里是什么比赛,分明是浑河码头的人,想要砸飞车党的场子。 此时还没到上午八点钟,无论是浑河码头还是飞车党,这两个正主都还没有出现,聚集在修理厂四周的人都是应邀来的车友。 方羽白手中的传单写的很明白,浑河码头VS飞车党,胜出者将得到浑河码头提供的五百万重奖,比赛场地由浑河二桥北侧起,向南到长兴镇的公路上。 这条赛道全长一百八十公里,整体上属于单车道四级公路,车流量极少。赛道东江部分有一小部分街道,出了东江市区大部分为山路,弯道约有三百多个,是摩托车爱好者比赛飚车的最佳场地。 此次比赛当然和和国际GT赛没有任何可比性,甚至连正规比赛都算不上,只是走关系获得了东江摩托车协会批准,地方交警大队的认可。 对于赛事,浑河码头这个主办方限制非常少,无论是排量、缸数、兴奋剂检查、车手年龄都没有硬性规定。 也真正因为门槛低,奖金多,才吸引了如此多的摩托车爱好者,齐聚在飞车党修理厂,等着参赛或观看赛事。 方羽白在修理厂外面四处撒么半天,想找个熟人问问具体情况,可惜都是陌生面孔,正想进厂子里看看,突然有人站在二楼房顶,拿着高音广播喇叭喊了起来。 “众车友注意了,众车友注意了。赛道清理工作已经完成,请各位车友自行驾车赶赴浑河二桥,届时会有专门人员安排接待,想在沿途观赏的,也会有专门人员引导就位。” 这则消息又重复了两遍,众车友三三两两的驾车离去,很快就没多少人了。方羽白并没有着急离去,他看到拿高音喇叭的人,正是飞车党的铁头。 方羽白朝楼顶的铁头摆摆手,高声道:“铁头,爬那么高小心摔着。” 铁头因看是方羽白,连忙从楼上下来,“小白哥,我们真没想到,萧汉东竟然是那样的人。” “别提这些了,那些不算什么。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铁头三十岁的人眼睛竟然红了,沉声道:“我们没脸去见您。” “挺大个人了,再挤出几滴猫尿来你可怂死了。”方羽白拍了拍铁头的肩膀道:“我都说了,萧汉东的事儿和你们无关。现在是谁在主持飞车党大局?” “是岚姐。” “岚姐?哪个岚姐?”方羽白不记得飞车党里有特别拿事儿的女性,一时间有些懵了。 铁头尴尬道:“就是,就是萧汉东的妹妹,你们应该见过面的。” 方羽白知道萧汉东有个妹妹,但见面次数太少,最长的一次对是受伤住院那次,萧岚假扮成他的“怀孕”女友,骗过防卫武警去看他,那一次也只说了一句话。 在方羽白的记忆里,萧岚长什么模样都有些模糊了,想不到她竟然成了飞车党现如今魁首。 方羽白道:“我记得她岁数不大吧!你怎么叫她岚姐?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能主持得了飞车党大局?” 铁头道:“您还没岚姐大呢,我们不也叫你小白哥!岚姐非常有能力,这一阵子将修理厂生意做的有声有色,比从前收入要翻了一翻,要不然也不会被浑河帮给盯上。” 铁头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原来所谓的主办方浑河码头,不过是个比较体面的叫法,这个势力东江道上都称之为浑河帮、码头帮,而帮内龙头,说起来方羽白还很熟悉,正是原来的四中老师陈陶笛。 去年八月中旬,方羽白为了唐心,在旧城帝尊KTV大打出手,把陈达福和弟弟陈陶笛都揍得半死,当天晚上又在肖辉这个侦察兵帮助下,搜集到陈达福走私、制假的证据,直接将这个二十年前东江一哥的儿子,现在浑河码头的大佬陈达福送入了监狱。 当时的帝尊KTV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将KTV整体出兑,大概能收回一个亿,用来清偿罚金。二是KTV保留,但六层楼的地产将折价两个亿,政府占百分之五十。 陈陶笛选择了后者,他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获得KTV这个长期下蛋的鸡,而是为了政府占股之后将与其发生的联系。 有时候资源往往比金钱要重要得多。 陈陶笛很会把握机会,他利用政府占股帝尊地产的关系,合纵连横,不仅很快将大哥陈达福浑河码头的势力整合,还左冲右突,短短几个月间,竟将东江浑河沿岸尽数纳入麾下,手下光马仔就有近千人。 只不过那段时间方羽白威势如日中天,掩盖了陈陶笛的锋芒。而陈陶笛也很能隐忍,一直没有对滨河路开修车厂的飞车党动手。 方羽白失势后,陈陶笛又观望了很久,他确定方羽白应该无力去反抗,这才磨刀霍霍,要将飞车党吞入腹中,一统浑河沿岸势力。 这里不得不谈一下,陈陶笛的办事手法与大哥陈达福有许多不同。他是文化人,做事喜欢玩些弯弯绕绕,体现在管理黑帮上,就是阴险毒辣,隐藏极深。 在收编整合浑河沿岸各方势力的时候,陈陶笛针对不同帮派,会拟定不同策略。以走私为主要收入的,他会断其销路,逼迫对方主动合作。以砍杀护场子为主的,他一面出动高手,斩杀对方龙头,然后逐一蚕食。 这一次对飞车党下手,陈陶笛的方法又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4章 上场 飞车党虽然分裂,但人数仍超过百人,真实战斗力不算弱。他们又黄赌毒一样不沾,连保护费现在也不收,只是安心开修理厂,定期组办摩托比赛,完完全全是正经的生意人。 对待正经生意人,再用黑社会的手段,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陶笛很有一手,他完全不需要用犯罪的手法,就能将飞车党击垮,将其人员收编过来。 他搭上美国的一方势力,运来了一大批走私机车,还请来了技艺高超的改装师、知名赛车手,在东江摩托车圈子里大肆散发消息,公然发布战书,要在今日与飞车党来一场摩托车公路赛,且通过东江市摩托车运动协会,邀请各界喜爱摩托的玩家到场,一举打败飞车党,在气势上彻底摧毁飞车党人的信心。 方羽白了解详细情况,疑惑道:“照你这么说,陈陶笛那小子的车是好车,人是高手,咱们飞车党为何要答应这个比赛,有信心能赢吗?” “不答应不行呀!” 铁头叹道:“飞车党之所以能几经风霜,一直存在不倒,与广大车友的支持分不开的。在车友眼中,飞车党是玩摩托车的权威,他们有了问题,都愿意求助于飞车党。 这次陈陶笛通过市摩托车协会,提前将我们比赛的消息向车友们散出,我们如果不敢应战,在车友眼中的地位自然就会一落千丈,到时候即便浑河帮的人不来收编,飞车党也没了存在的基础。” 方羽白笑道:“你小子行啊,这才多长时间,看问题就这么透彻了。” 铁头笑道:“不是我行,这些都是岚姐说的,她才是高手。” 方羽白笑了笑,他到是有些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萧岚了。“你们既然不愿意跟着萧汉东,为何却跟着萧岚?” 铁头道:“发生那件事儿后,大家伙本来是想着各回各家散伙来着,若不是岚姐站出来,怕是飞车党早就散架了。岚姐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有能力带着大家,带着飞车党走的更远,活的更好。” 方羽白问道:“那这次比赛,咱们有多大把握?” 铁头道:“也不能说我们一定会输,咱们飞车党虽然没有好车,但这么多年也认识几个有好车的朋友,即便性能上不如陈陶笛清一色新款进口车,却也不会差的太远,剩下的,就看我们飞车党的技术了。” “如果输了,又有怎样的应对措施?” “岚姐说,这就是命,赢了五百万到手,东江车友们会更加支持飞车党。如果输了,就当成她从来没有出现过,飞车党直接解散了事。” 方羽白笑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命,我们飞车党,只能赢不能输!” “唉,这玩意谁也说不准。”铁头叹道:“说实话,咱们飞车党虽然是玩车的,却都是穷玩,东江的摩托车比赛本身就不正规,大家就玩个乐呵,真的的技术比起正规赛车手差得远,这次比赛,很难。” 小蛇妖方青从方羽白怀中挣脱出来,指着铁头训道:“喂,秃头后生,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我以前遇到你这种未战先怯的家伙,直接一巴掌拍死。” “他,他是?” 铁头刚刚就看到方青了,却没来得及问,哪想到这小蛇妖说话像吃了火药一般。方羽白拎着小蛇妖衣领就个提溜起来,直接扔到旁边摩托上,笑道:“别听这兔崽子瞎说,他懂个屁,小短腿都够不着档位。” “后生,你要注意你的言辞,小心我……” 方青站在摩托上,还要叫嚣,方羽白随手扔过去一颗碧绿小树,立马没电。 “这小子叫方青,我弟弟,别理他。” 方羽白的目光没小蛇妖那么短浅,打比赛这东西不是你想赢就能赢的,影响因素很多,绝非你硬件够强,人员够多就一定能赢,这涉及到比赛理念、人员心态、战术配合、日常训练等等一系列的因素。 就比如说华夏足球,难道十几亿人口里面,竟找不出十几个会踢球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华夏足球不是没钱,也不是没人,而是没有环境,没有让他致胜的那些因素。 飞车党虽然在东江摩托车领域里面有很大的话语权,但赛车的真正实力、训练强度等条件,与国际高手相比,差距岂是一星半点。 表现在比赛上,估计是有输无赢。 方羽白眉头紧皱,沉思半响道:“参赛要求怎么定?” “比赛分为两场,第一场是车友专场,采取自愿报名方式,名额不限。第二场是飞车党与浑河帮比赛,双方各出十人。 两场比赛共同计时,按照最终用时统一评比。成绩取前二十名,一等奖奖金是天价五百万,第二、第三奖金是二十万和十万,其余各一万。 实际上,第一场比赛基本上属于友谊赛,参赛的人虽然眼红那五百万,真正目标最多就是那个第二或第三,大部分人是来打酱油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飞车党和浑河帮大战。” “飞车党都有谁参赛?能不能给我匀出一个位置。” “你想要参赛!” 铁头还真没怎么见过方羽白骑车,他有些担心道:“你参赛当然能匀出一个,可是真正的比赛是很危险的,弄不好还会车毁人亡……” “这你不用担心,你安排一下,让我代替谁。” 铁头尴尬道:“如果你真要上,自然是替我,我的车技在十人里面是最差的……” 方青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秃头后生,怪不得你胆子那么小,原来水平最次呀!” “我其实也还好吧!”铁头挠了挠光头,笑道:“不信咱俩比比……” 这次轮到方羽白和铁头哈哈大笑了,方青则一屁股坐到摩托车上,憋得说不出话来。 摩托车比赛为了减少风阻,防止摔碰,对赛车服的要求很高。方羽白自然没准备这玩意,好在他和铁头身材相仿,不止接收了铁头的名额,还把赛车、赛车服等全套拿下。 铁头的赛车服是一身白,而赛车是殷红如血,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及其骚包,方羽白借着玻璃门的反光照了照,笑道:“铁头,是不是你媳妇怀孕,把你憋坏了,怎么弄了这一身骚包的衣服?” 铁头嘿嘿笑道:“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是照着红色闪电的装扮弄得,纯粹追星,没别的意思。” 方羽白不知道赛车界的明星,也就没往下打趣追问,带上摩托帽,把小蛇妖方青扔给铁头让他打车走,风驰电掣往浑河二桥而去。 因方羽白在修理厂耽搁好长时间,待他们感到浑河二桥比赛现场时,第一场比赛一经开始,半小时后,第二场浑河帮对战飞车党也将开始。 两拨人各有场地,忙忙忽忽都在做赛前机车检查。 方羽白带着头盔遮住本来面貌,进入飞车党的场地后,众人还以为他是铁头,给他车上和衣服上贴上飞车党十号的标志。 方羽白觉得被人误认挺有意思,模仿铁头的声音和众人骂骂咧咧的开了几句玩笑。 此时天气虽然转暖,但小风一吹也飕飕的发凉,带着头盔取暖的也大有人在,众人竟然没谁怀疑。 方羽白就在这种隐藏身份的前提下,开始观察起了萧汉东的妹妹,如今的飞车党主事人萧岚,十名赛车手中技术最娴熟的人。 萧岚约有一米七左右,略显修身的赛车服穿在身上,更显得凸凹有致,曲线玲珑,婀娜而动人。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机车,调整状态,等待即将到来的比赛。 方羽白偷偷观察萧岚很久,见萧岚呼吸平缓,丝毫不像其他车手那样紧张发抖,心里不由大赞,“好一个沉默又冷静的女子。嗯,那个颜值也很高呀!” 这货其实同大多数男人一样,无论观察萧岚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最后都会把目光移到萧岚的脸上。 那张柔美中透着刚强的白皙脸蛋,很勾人…… 正当方羽白想入非非时,突然被旁边一个叫锅子的小伙拍了一下肩膀,锅子笑道:“铁头哥,你还偷看岚姐,小心我告诉阮英嫂子。” 锅子的声音不大,若萧岚是一般人肯定听不到,可萧岚自幼和哥哥萧汉东一起习武,虽然还没修出真气,迈入蜕凡境,但其听力要比普通人强的多,锅子的声音分毫不差的传入萧岚的耳中。 “铁头,锅子,你俩要是进不了前十,我让兄弟们把你俩腿打断。”萧岚连头都没抬,只是冷冷的说了这句话。 方羽白一脚踢在锅子的屁股上,也似模似样的检查起机车来。 比赛马上开始,双方参赛人员准备入场。 方羽白没料到,阮英竟在此时挺着大肚子打车赶来给丈夫铁头助威,他像萧岚打个招呼,颠颠跑到阮英身边。 “铁头,这次比赛不同寻常,可你也要小心点,咱儿子可等着你呢!” 方羽白看左右无人,把摩托头盔镜片掀起。 阮英惊道:“小白哥,怎么是你!” “嘘!别声张。”方羽白道:“这种事儿怎么能没我呢!铁头抱着我弟弟,估计打不上车,从修理厂走过来。” 阮英急道:“你可别开玩笑了,你一定连线路都没摸一遍,这肉包铁跑起来可都是玩儿命,和平时骑车不一样。” “没事儿,我有分寸。不和你说了,比赛马上开始。”方羽白放下镜片,拍了拍阮英肩膀,推着摩托上了赛道起点。(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5章 红色闪电 实际上,这次赛事虽然不是正规比赛,但浑河帮投入的却不少,仅直升机就弄来了六台,再加上每辆车手头盔上佩戴的实时传导无线摄像头、每隔一公里加装的高清摄像点、各大新闻媒体、主持人、维持秩序的人员、场地费用、奖励费用等等能看得到的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两千万。 这些费用从哪里来?无非是现场广告费以及赛后预期影响所能获得的利益。 现场广告费是一竿子买卖,陈陶笛并不看得上眼,他要的是持续的发展,长远的利益,这个利益,必须从东江万千车友中来,从后续的各类赛事中来。 这和现在社会中各种类型的炒作很相似,叫做花钱买名声,再用名声来赚钱。 陈陶笛是文化人,他很懂得这个道理。 因此,在赛前,陈陶笛严令浑河帮的人,不要学那些小白电视里面演的,跑到飞车党那面去装逼取笑,妄图打击对方士气。 大家都是成年人,逞口舌之勇这种无聊的事情做起来毫无意义。再说周围观看比赛的人很多,都是摩托车爱好者,还有各种媒体在采访拍照,若哪一方做的太过张扬跋扈,有失公平,即便最终取胜,也无法在车友眼中树立良好形象。 赛前解说员是东江市著名主持人黄健桥,据说浑河帮很大方,仅出场费就是五万元,比省台的二线主持人还高。 不过这个东江名嘴果然名不虚传,用十几分钟的时间,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通,还真把现场气氛引至了高峰,说至最后,特别强调了飞车党十号车手,也就是代替铁头出赛的方羽白。 “诸位亲爱的朋友们,请大家跟随我的视线,看一看我们的十号选手,一袭白衣,殷红宝车,正是:臀下汗血马,追星逐电来,瞬间让我想起了曾在网上疯传的车神,红色闪电。” 名嘴黄健桥说完这句话,现场一阵唏嘘声,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方羽白身上。 “哇塞,还真别说,那段视频我看过不下二十遍,这个十号,和车神的车一模一样呀!” “纯粹追星脑残货,一辆雅马哈FZR400cc大板鼓,虽然经过改装了,但跑起来时速也很难上到二百六,这次比赛不是红色闪电在市区,这个十号,估计是打酱油的。” “是呀,你们看看浑河码头那些车,不是哈雷、宝马就是本田、川崎,且都是超大排量,一辆车能买十几辆雅马哈大板鼓。十号先天不足,哪怕这人真是红色闪电,想赢也很难。” 方羽白耳力太好,赛场外众人的说话分毫不差落入他的耳中,他不懂摩托车知识,听到这些评论,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此时鸭子已经上架,必须尽全力赢得比赛。 这货瞟一眼萧岚屁股下面那辆黑色哈雷,那饱满圆润的曲线,啧啧! “好,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拭目以待,看一看十号在赛场中,能否如车神红色闪电一般创造奇迹。” 名嘴黄健桥终于白话完了,伴随着一声枪响,美女彩旗一挥,二十辆轰鸣待发的摩托车前后发车,三台直升机前后跟随,现场大屏幕不断切换视角,一场龙争虎斗已然开始。 真正的上了赛道,方羽白才明白,赛场上那些人谈论的一点不虚,眼看着众车手一溜烟跑了出去,可他的红色坐骑着实不够给力,百公里加速将近六秒,等他速度持续飙升起来,前面车屁股都看不到了。 “奶奶个熊的,回去得好好收拾铁头,弄个这破车,也敢来参加比赛,这他妈真成了打酱油的了!” 方羽白不知道,铁头的角色,还真是来凑数的。 飞车党玩车是穷玩,除了去年方羽白从贾筠空那弄来的一辆黑色哈雷,也就是现在骑在萧岚屁股下面的那辆外,就没有几辆好车,都是几万元的国产车或二手车。这次为了比赛,众人四处借车、改装,只凑出了九辆拿得出手的车。 输人不输阵,九辆就九辆! 铁头的雅马哈大板鼓经过改装,是除这九辆外最好的车,卖相也不错。 飞车党众人商议过后,就让铁头来凑个数,即便不能问鼎前几名,进入前二十还是有些希望的。 赛道东江市区这一段路况为新修路段,路况非常好,弯道不多,再加上工作人员提前封路,简直堪比国际专业赛道。 众赛手持续加速,基本都能短时间将速度飙升到二百七八,甚至有一些人,极限速度会偶尔提升至三百左右,甚至更多。 很多人都不知道三百公里每小时是什么概念,但大多数人都做过动车、高铁或飞机。动车的速度为二百五十公里每小时;高铁速度为三百五十公里每小时;而飞机的起飞时速,一般在二百二十到三百公里每小时。 如果将三百公里每小时换算成八十三点三米每秒,那么根据台风业务规定,十二级台风速度为三十二米每秒,十三级为三十七米每秒,至于所谓的十八级台风,风速为七十三米每秒。 时速三百以上的摩托车,经过普通人身边时,只来得及眨一下眼睛,然后感觉一阵大风吹过,空气猛然间抖动一下,在睁开眼睛时,已经看不到车的尾巴了。 方羽白开始的时候,卯着劲儿在众车手身后猛追,可市区这段路实在太好了,他将速度提升到二百四十左右,再无论如何也加不上速度了。 “晕菜,连二百六也跑不到。” 硬件提不上速,方羽白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看看头顶摄像的直升机,心知自己糗样定然已经传回了大屏幕上,说不准名嘴黄健桥正在拿十号车手做文章。 他开局就拉在了最后,追了半天离众人越来越远,这情况早已被通过视频,在大屏幕放了出来。名嘴黄健桥也正如方羽白料想的那样,开始拿方羽白这个遥遥落后的十号开涮。 “打酱油、大失所望、兜底选手……” 一系列的词语从黄健桥嘴里冒出,虽然每个词都挺损,却让赛场观看的车友高声大笑。 正当黄健桥拿方羽白兜底这件事侃侃而谈时,方羽白突然做出个奇怪的动作,竟然翘头靠后轮独行。 “哦卖糕的!” 黄健桥一把捂住了嘴,差点没把心脏下跳出来,观看大屏幕的车友一下子寂静无声,不知道在方羽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号怎么了?” 黄健桥忘了解说,喃喃自语,猛然间又觉得不够专业,忙道:“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十号怎么了,这难道就是红色闪电给我们的惊喜吗?要知道,我们的直升机跟随拍摄,十号速度虽然远远落后于其他选手,但他的速度仍然在二百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他竟然能在这样的高速下,做出翘头动作,简直是匪夷所思。哦卖狗的,他又在做什么!” 黄健桥再次惊讶的喊出上帝,只见大屏幕上,方羽白由翘头状态转为正常行驶,紧接着车速急速变慢,竟缓缓的将后轮抬起,紧靠前轮独行。 黄健桥激动道:“亲爱的车友们、观众们,我真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事实摆在面前,十号真的在前轮独行,此时他的时速仍维持在一百八十公里。请我们的摄影师不要变换镜头,将这惊人的一幕,永久的留存下来。” 方羽白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动作,原来这货觉得追上前车无望,反正这里路况不错,不如好好玩玩摩托车这个大玩具。 他开始凝神用盗术天赋感知机车情况,试探着做出各种奇葩动作。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谨慎,无非是相对容易,一般人也能做出的前后轮独行、滑胎漂移过弯等基本动作,没想到过了一会,这货竟然开始玩上特技了,什么飞车擒龙、独占鳌头,但凡他能想到的动作,都要在高速行驶的机车上耍一圈。 方羽白玩特技玩的嗨皮,却不知在大屏幕前的车友们已经彻底失语了,就连黄健桥也停止恬噪,专心在看方羽白在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表演出天下间无人敢做的骇人动作。 大屏幕上,竟然一直都没切入其他赛手的视频,甚至组委会又调回一台直升机,两台飞机从不同角度对着他拍摄。 陈陶笛坐在贵宾台前,看着笔记本电脑上传来的高清视频,拳头紧握,对手下人激动道:“这个人不是人,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我一定要招揽到浑河帮。” 在大屏幕前,黄健桥用近似独白的声音道:“此时此刻,我想所有的观众都和我一样的心情,十号,他已经不是个赛车手。我相信,即便是网络上疯传的红色闪电也无非如此。无论这个人是否能取得第一名,他都是我们心中的车神。好,让我们看一看,十号的真实身份。” 黄健桥展开报名单,用激动的声音道:“让我们永远记住十号的名字吧,他的名字是,梁家伟!” 所有的观众都欢呼起来,各种微博、朋友圈、超短讯漫天飞出,很快梁家伟的名字就传遍了东江。 而此时的梁家伟,正抱着狂吃烧鸡的小蛇妖方青,愣愣的看着媳妇阮英,梦呓般道:“媳妇,我铁头就这样出名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6章 特殊武器 随着摩托车驶出了东江市区,方羽白不仅玩够了特技,还熟悉了各种摩托车操作,开始专心驾驶起来。 这段道路已经变窄,路上还坑洼不平,急速行驶已经不太现实,即便方羽白的雅马哈最快只能到二百四十左右,他也无法在这样的路况下以最高速度行驶,待缓慢降至二百二十左右时,才能保持车身平稳。 再往南行驶十几公里,随着丘陵的高低起伏,弯道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时候还会出现连续弯道。 方羽白有些懊恼,他甚至已经无法保持二百二十公里的速度,一度在转弯时降低到二百,如果不这样,结果可能是冲出道路,撞山或者入水。 这货为自己的车技感到羞愧,却不知道,无论是空中的直升机,还是在赛场起始点看大屏幕的人,再一次被他的表现惊住了。 此次比赛的赛道全长一百八十公里,东江辖区的三十公里属于高速赛道,考验的主要是摩托性能的优劣,次要的是车手技术。但驶出东江这三十公里,剩余的一百五十公里都属于低速赛道,在低速赛道上驾驶,丰富的经验成了致胜的关键性因素。 在低速赛道上,即便是几十万的高端摩托,赛车经验多么丰富的车手,也无法持续保持高速,尤其是在经过弯道时,车速大多数都会降低到一百八十甚至更低,才能保持车身稳定。如果遇到连续弯道,速度降低至四五十迈也是经常的事情。 方羽白却在这样的路况下,将平均速度保持在二百一十左右,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时大屏幕上,追拍播放最多的,就是十号方羽白。 而名嘴黄健桥已经彻底被方羽白所折服,他不再用高声及俏皮话来推动观众达到高潮,而是将声音压低,用深沉又深情的语调,刺激着观众几欲蓬发的冲动。 “现场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直至今日见到十号梁家伟,我才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即便你眼前,是一条崎岖的路,放在你手里的,是一把炖了的刀,但若你心存志气,胸有丘壑,身具力量,那么你将无惧任何艰难险阻,走向人生最高峰。” “请大家跟随我们的车神,看他演绎出一次又一次的奇迹。我深信,他在这样的速度下,会很快追上前方的车手,在赛车历史上,留下最辉煌的战绩。” “也许,这种辉煌,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认为的辉煌,在车神梁家伟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次玩耍,只是一条赛道,只是一场征服!” 黄健桥不愧为名嘴,他每赞美一次十号车手,周围的观众就会热烈的澎湃欢呼,从赛事的角度上来看,他配合方羽白,将这场赛事推向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可惜方羽白表现的越突出,坐在贵宾席的陈陶笛越紧张。 这次赛事一等奖为五百万,对于一般人来说很多,但对于陈陶笛来说,不过是他外围赌局的十分之一。 这个读书人做事极其阴险,他要通过这一次比赛,既赚的盆满钵满,又赢得好名声,将来才有机会组办更多场次,更大规模的赛事。 对于这场比赛,他只能赢,不能输。 陈陶笛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秘书马上附耳过来。 “密切关注这个十号,赛道最后的十公里,共有二十四个急转弯到,必要时要……”陈陶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身后的秘书点点头,打电话布置去了。 且说方羽白驾驶着雅马哈FZR400cc大板鼓,在赛道上高速行驶,他如今不只对车不满意,更不满意自己的技术,经过五十多公里山路的调整,终于又让速度有了些提升,普通行驶时能飙至二百三十左右,即便遇到连续弯道,也能保持在二百公里的速度。 黄健桥在大屏幕前,说的最多的就是:“哦天啊、不能够、车神又在创造奇迹、这怎么可能……” 整个东江,甚至更远地方的车迷爱好者,被一条条微博、朋友圈信息吸引,在网上疯狂开始搜索“东江、车神、梁家伟”等关键字眼,一段段不可思议的视频被传至网上,点击下载量比做火箭飙升的还快。 方羽白办伏在车上,双眼眨也不眨,将前方道路尽收眼底。阮英说他没有之前熟悉赛道,对他来说影响并不算太大。 这货不仅是听力超绝,视力也远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他能通过风声,提前感知到前方的山体,更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地上的深坑、石子。再加上对身体超强的控制能力,使得他在漂移转弯时根本不费力气,稍微减速就能驶过连续弯道,让所有观看的人跌破眼镜。 方羽白速度未曾降低太多,但前面十九名车手却饱受低速赛道折磨,偶尔遇到稍好的道路,立马加速疾行,速度刚到二百六七,又到了连续转弯处,速度必须降到几十迈。 行至一百二十多公里时,方羽白在转弯处追上了一人,是飞车党的车手。 那名车手眼见方羽白以二百迈的速度在弯道上疾驰而过,一眨眼连轰鸣声都听不到了,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铁头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车手的这句话通过头盔上的无线传摄像头,和方羽白嗖的一声经过的视频传至大屏幕上,又惹来一阵阵惊呼。 大屏幕的视角切换到方羽白头盔上的摄像头上,随着摄像头左右微微晃动,摩托车精确而又最小变动的躲避地上的坑洼。 观看视频的车友这才明白,为何十号能在如此路况下,跑出这样的高速,他竟然能在高速行驶中,躲避掉路上影响车速的坑洼! 方羽白只觉得自己车不行,拼命的让速度提升,却不知道别人尽管摩托车比他的要好几倍甚至十数倍,却都无法在这样的低速赛道上跑出高速来。 这货超过了第一个人,心里还有点纳闷,很快前方又传来轰鸣的机车声。 一人、两人、四人、八人…… 方羽白越向前行驶,信心就越足,他也稍微反应过来,这样的路上,大多数车手,是达不到他这样速度的。 在超过飞车党锅子的时候,方羽白这货还回头朝锅子竖了个中指,锅子大惊失色,马上又被他激起了信心,猛加油门,竟然跟在他屁股后面,超过了两名浑河帮的车手,占据了第六的位置。 这一幕被空中直升机完整的拍到,传到实时显示的大屏幕上,着实雷倒了一群人。 黄健桥兴奋解释道:“大家看到了吗?我们的车神不只车技出神入化,他竟然还如此幽默,用这样诙谐的动作,鼓励队友向前,此刻,我多么希望,我就被他鼓励的队友!” 这话一说出口,网上“老玻璃、老兔子,来搞基”等等词语冲天而起,但却有更多的人竟抱着和黄健桥一样的心思,直接将名嘴这句话顶了起来。 此时,方羽白的前方共有四人,萧岚和一名浑河帮车手在第一、第二的位置上打拉锯战。第三名是浑河帮的车手,紧随其后,不过几百米距离,第四名离第三名远一些,有千米左右。而方羽白离第四名,尚有五百多米的距离。 前方四人车好,车技更好,能在好路的时候瞬间加速,也能在路况不好时平稳减速,依照方羽白二百二十左右的速度,要追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暂时只能远远的吊在后面。 好在方羽白这厮听力极佳,能通过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判断出众人的距离远近,心里底气,不担心,驾驭机车就更加从容。 看到指示牌显示,离终点只有二十公里的距离,方羽白在心底默默计算,若路况一直如此,不出意外的话,定能在十公里或者十五公里后,追上第一名。 赛车是件耗神费力的运动,越到后来,越能体现出车手的能力,萧岚与浑河帮车手凭借精湛的技术,在道路上你追我赶,第一的位置来回变换。 方羽白能看出来,纯以驾驭机车而论,萧岚的技术要比浑河帮的人略强上一筹,但她的经验不够老道,总被浑河帮车手以慢速压制,好几次险些冲出赛道。 方羽白让精神更加集中,将速度又提升一节,追过了飞车党同伴,占据了第四的位置,估摸再有三两分钟,就能追上第三名,帮助萧岚挡住浑河帮的车手。 就在方羽白离第三名仅有几米距离的时候,突然耳中听到超高频率震荡的声音,这声音速递极快,似乎凝结成束,直奔他身体而来。 自方羽白修行以来,一直锻炼的就是肉身之力,其肉身反应何其迅速,只是稍一感觉不对,身体已经下意识的作出反应,摩托车向左稍一倾斜,已经避过了这道声波。 方羽白抬头往天上看,一台直升机就在他的头顶。 他心中疑惑,不知道刚刚那道声波是真实存在,还是骑摩托精神太紧张而产生的错觉,试探着向前面浑河帮车手的摩托靠近了些。 “嗡!” 正当方羽白狐疑之时,又听到了这种高频声音,他已经能够确定,听到这声音,绝非自己的错觉。 他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然加速飙升至二百四十迈,从第三名车手身边急速擦过,瞬间朝着第一、第二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7章 猴子请来的逗比 就在方羽白超过原本第三的车手时,他感觉到那束高频声音从浑河帮车手身体一扫而过。 那名车手身体一抖,摩托车离拉歪斜的就开始画弧,勉勉强强停在路边,摘下摩托头盔开始低头呕吐,像是骑晕车了一般。 “你妹的浑河帮,小爷就知道你们不会仅仅是比赛这么简单!” 方羽白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定然是直升飞机上,有人用某种声波袭击他,却因他突然加速,刮蹭到了浑河帮车手身上。 因方羽白超车时,离浑河帮的车手太近,即便发出指令对十号下手的陈陶笛,都以为是十号搞了某种小动作,才致使浑河帮车手突然发病。 应陈陶笛要求,解决众车友的疑惑,通过大屏幕将方羽白超车的瞬间连续慢放了好几次,最终确定,方羽白在这个过程中并无任何小动作。 陈陶笛拍着脑袋,这才记起从美国进口的超声波武器,轰击到人身上后,就是呕吐的症状,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陶笛狠狠的瞪了眼秘书,秘书忙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方羽白确定了是直升机里的人搞鬼,就开始细听直升机内的声音,果然被他听到里面的人接到电话,必须在剩下十几公里的赛道上,将飞车党的十号和一号彻底抹去。 此时方羽白离前两名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他凝音成束,直接送到了萧岚的耳中。 “萧岚,千万不要紧张,你不是发生了幻听。”方羽白的声音一入萧岚耳中,吓了萧岚一跳,差点没冲出赛道。 方羽白见她平静下来,又道:“浑河帮的人在直升飞机上,使用一种声波武器,普通人根本听不到,你要走不规则S形路线,躲避袭击。这不是玩笑,你马上照做,若身体有不适,马上减速停下,等我上前帮你。” 方羽白就在传音的这十几秒里,天上的直升机已经对他放出了三次超声波攻击,都被这货从容躲过。 在大屏幕前的观众不明白十号车神又玩什么幺蛾子,只当是车神根本没当比赛是回事儿,在赛事的最后关头,再为大家表演一下,更没想到的是,随着方羽白开始左冲右突的表演,前面飞车党一号女车手,竟然也在路上画起了S型。 “这一号和十号,难道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不少人均被这两人行为闹懵圈了,就连一向以反应迅速著称的黄健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 只有陈陶笛和秘书握紧拳头,想不明白,对方如何知道己方有这种无形无声的武器,还能间不容发的想出对策。 “老板,前面那一号能看出来,是在无意识躲避,但后面的十号,每次都是向左或向右一点点,从不做无用功,怕是能洞悉攻击方向,不如……” 这秘书也是个妙人,懂得既提示老板又给老板充分的下命令空间,陈陶笛马上顺着秘书的话道:“前面一台对付一号,另两台共同对付十号。” 方羽白发现这种声波武器,并不能像枪支一样连续发射,每次发射都要停止两个呼吸。这种慢速攻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他原本的打算是超过第一第二,然后让萧岚不再争抢,自然也就没有了危险。 可对方竟然卑鄙的又调来一台直升机来攻击自己,两台直升机交叉射击,即便他是神人,在这种高速行驶中,也难保不中招。 “你们太狠了,就不能怪小爷出招了!” 方羽白伸手将摩托头盔摘了下来,本想一头盔砸到直升机上,可想一想那样太过明显,随手扔出赛道之外。 大屏幕前的人都已经惊呆了,这个十号车神竟然如此年轻,只不过在高速行驶中摘下头盔,不说万一摔倒的危险,就说破空的锐风吹在脸上,比刀割还疼,他怎么能受得了? 一时间,在网上观看同步视频的人一片哗然,很多技术帝列出大堆公式,计算出时速在二百二十到二百四十之间,人体要承受多大的风压,而人体皮肤肌肉又能承受多大的压力,用以证明,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行为,会对肌肤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并不致命,也并非不可接受。 休管网上各种评论和屏幕前观众的哗然,方羽白扔掉了头盔,稍稍放缓了车速,整个身体都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这种抖动并非人寒冷时发抖,而是皮肤、肌肉、血液、骨骼无一处不震动,是方羽白音波功发动的先兆。 只见方羽白朝着一台直升机遥遥来了个飞吻,啪的一声,直升机上所有玻璃制品霎那间炸的粉碎,实时传播的摄像头也不列外,直升机在空中差点翻了个跟头,摇摇欲坠勉强降落,再也无法飞到空中了。 在大屏幕前观看的车友以为突然停电了,等视频切换到另一台直升机的摄像头时,众人只看到了十号朝着摄像机开朗的一笑。 追风逐电的赛场,刚毅俊朗的外貌,神乎其神的车技,尽管方羽白面部镜头只是一闪即逝,却在大多数观众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哇塞,十号简直帅呆了!”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有型的车神,这还让我们渣男怎么活呀!我要去韩国整容成车神模样,思密达,等我!” 大多数年轻人关注帅哥更甚于赛况,网上高人们很快挖出官方给出的车神“梁家伟”照片,这才发现,此十号绝非彼十号。 那现在这个被人称为红色闪电的车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原本方羽白在网上很出名,十**岁帅气的小伙,在很多人心中留下影子。可他本就是长身体的年岁,经索莱托德烧成人干,后来又为斩杀秦仁,奔行辗转万里,方羽白已经退去青涩,不是经常相处的熟人,很难将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联系起来。 高人们一帧一帧回放视频,可惜的是因摩托车高速行驶,视频上十号的正脸相当模糊,只能看出是型男,却看不出是谁。 车神神秘的身份,让更多的人想一睹真容,有关东江此次摩托车赛事的各类信息霎时间充斥在网络里。 赛道上,全神贯注驾驶摩托车飞驰的萧岚,正按照神秘人的吩咐,在赛道上划着不规则的弧线前进。偶尔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后面竟然有个男子没有带头盔,正高速追来。 “十号,怎么是十号铁头的车!” 萧岚不知道方羽白顶替铁头赛车的事情,她心中一乱,走了一小段直路,突然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下,剧烈抖动起来。 好在萧岚长期练武,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硬生生抗住身体不适,没让摩托车失控飞出去。 萧岚想起神秘人说,浑河帮的人用声波武器,料想自己被击中了,她控制机车,想将速度降下来,却不料当头又受到一次冲击,整个身体好似突然被某种东西包裹,肌肉再也不受控制,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彻底失控,她整个人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将肉包铁骑到二百多迈,一担失事没有任何疑问,别管是机车还是车手,必然会被摔成各种零件。萧岚在飞出的瞬间,竟然没感到害怕,只是极力的扭头,想看一看,那个顶替铁头,给自己传音的神秘人是谁。 “嗖!” 一阵狂风吹过,萧岚只觉腰肢一紧,一只宽厚的手在她的腰间搭了一下。 紧接着这只手顺着她飞跌出去的力,急速从她的腰划肩膀,从肩膀托向头盔,最后竟好似瞬移一般,从头部一捋而下,拍臀、分腿,待她反应过来时,竟然又稳稳的骑在了告诉行进的摩托上。 只不过,这辆摩托车,已经不是萧岚的那辆哈雷,而是原本属于铁头的雅马哈。 “轰!” 失去萧岚控制的哈雷高速冲出赛道,撞在山体上轰然爆碎,萧岚刚要回头看一看,却被一只大手强硬的按下,紧紧贴在摩托车上,接着一个壮硕的身体靠了上来,牢牢压在她的后背上。 “伏下身子,你的头盔太大了。” 这声音沉稳冷静,让有些失措的萧岚很快稳定下来。 她这才清楚明白,刚刚受到攻击后,摩托车失控。在即将车毁人亡的瞬间,这个神秘人竟从后面赶来,在高速行驶中,一把将她抓住。 在如此高速下,抓住一个失事跌出的人,又能在间不容发中,通过急速捋过身体脊椎一线缓解冲力,将自己完好无损的接到另一辆机车上,这已经不能用车技来形容,只能说,这是神迹! 与此同时,方羽白救人的视频已经同步传到了网上,无论是赛道、赛场、网络,霎时间一片哑然。 过了一分多钟,现场在名嘴黄健桥的解说下,彻底欢腾起来。而网上实况视频留言板,被疯狂刷屏,“我擦、开挂、神人、偶像”各种表达不可思议的词语都被用出。 所有人都在回味十号救人的一幕,没有人去注意,十号接住人后,朝着天空中还剩下的两台直升机竖起了中指。 两台直升机内的人同时间感觉到身体被某种东西击中,浑身肌肉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胃肠极速收缩,将呕吐物喷的满飞机都是,只能狼狈的迫降在路边。(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8章 大王派我来巡山 浑河码头对决飞车党,最终以浑河码头完败而结束。 对于浑河帮来说,这次真的玩大发了,不只赔了夫人,连兵也折了进去。 但对于东江摩托车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次最成功的赛事,因为在这一战中,所有人见证了奇迹的出现,看到了车神风采。 这一战过后,除了十号,世界再无车神! 此时的车神并未觉得有多风光,他刚刚办理完领取奖金的手续,却被粉丝们围住,不得不动用登天步,如游鱼般脱离粉丝们的包围。 一众飞车党人将方羽白高高扔到天上,却在萧岚一声冷哼下,吓得缩了手,若非方羽白身手还算不懒,腰板一挺稳稳的落在地上,这一下定然要把屁股摔成八半。 方羽白笑道:“咋了,媳妇,怎么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这是谋杀亲夫呀!” 这货今天斩获颇丰,面对娇艳如花的萧岚,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有些失了分寸,开始口花花起来。 萧岚怒道:“姓方的,你说话注意点,谁是你媳妇!” “我可记得清楚,上次我住院时,某些人可是说怀了我的那个……” 方羽白说的是去年八月末,他在解救被绑架的楚绯红时,被楚标打成重伤,差点身死。那时候萧汉东带着妹妹去医院看望他,却被冷凝雪派的武警拦在外面,萧汉东就说萧岚是方羽白的女朋友,怀了方羽白的孩子,要进去见最后一面。 方羽白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萧岚更加生气。 当时她记得清楚,哥哥接到电话,说方羽白快死了,编了个理由骗过武警,没想到进入病房后,竟然发现方羽白气色很好的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个长发女子再给他拨橘子,根本没有受重伤,方羽白不只没感激探望,还口花花拿怀孩子的事情取笑她。 原本这件事儿过去很久,萧岚都快忘记了,今日方羽白顶替铁头参加比赛,在路上还救了她一命,她刚刚想过来说声谢谢,没想到这个缺德家伙竟然说话调戏自己! “大英雄,我看你就是个登徒子!”萧岚心中如是想,怒气冲冲的瞪着方羽白,双眼马上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大骗子!” “哎,你可说清楚,我骗谁了我!” 萧岚转身就走,方羽白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小白哥,岚姐,你俩慢慢闹吧!兄弟们回东江喝酒去了!”一众飞车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骑上摩托呼啸离去。 萧岚没想到这些飞车党的混蛋如此不义气,她穿着一身赛车服,别说钱了,连手机也没装,此处是长兴镇郊外,离东江一百八十公里,难不成要走回去…… 萧岚回头瞪了一眼方羽白,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方羽白身边,一字一顿道:“姓方的,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在车上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方羽白无辜道:“我没做什么呀!就是……就是……” 这货越说声越小,当时萧岚被声波武器暗算,骑着摩托失控被甩飞出去。普通人以为搂住萧岚的腰就能救下来,但实际情况是,在急速的冲力下,搂住腰的结果,不是胳膊被撞断,就是萧岚的腰椎被绷断。 方羽白为了卸掉冲力,右手急速在萧岚身上身下拍了一遍,又强制分开她的双腿,将她按在身前,骑着摩托车直奔终点。 天地良心,方羽白当时绝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只是想尽全力救下萧岚,夺得冠军。可此时萧岚提起,重新回忆下,他几乎将这个美丽女子摸了个遍,为了降低风阻,还将其压在身下,紧紧贴着骑行了十公里的。 方羽白想到此处,霎那间好似有万千电流在身体里乱窜,不自然的举起手去摸下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竟然闻道了淡淡的幽香,下意识的把手向上挪到鼻子下,用力的吸了一口。 “变态!” 萧岚从方羽白身边经过,肩膀用力撞了一下他,一股幽香飘入方羽白鼻子内,果然与手上的香味同源。 这货心神激荡,身体被萧岚一撞,一下子记起将萧岚压在摩托上的事儿,身体如过电一般酥麻。 就在此时,方羽白眉心一片冰冷,他打了个寒颤,所有麻酥感尽去,那种激荡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自诩定力还不错,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冲动的感觉。 这种冲动,不只是对萧岚,还有姬千寻,甚至是走在街上那些妖娆的美艳女子。 “妈蛋的,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下山之后,哥的春天来了吗?” 方羽白摇了摇头,突然听到机车轰鸣声,转头一看,萧岚竟然偷了他的车钥匙,启动了那辆雅马哈摩托,挂上档拧油门就走。 “美女,放开那车,冲我来!”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羽白哪里能让萧岚这样离去,他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弓箭般射出。 二人一个骑摩托,一个在后面追。 萧岚将油门拧到了底,可惜这破摩托的加速度实在够弱,方羽白的奔跑速度又快的离谱,骑出不到二十米,竟然被方羽白后发先至,一跃坐到了后座上。 方羽白暖暖的双手,放在萧岚柔软的腰肢上,让萧岚身体颤栗,紧张的好像摩托车都不会骑了。 “这次是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方羽白的声音沉稳冷静,不再有丝毫调笑之意,让萧岚没来由的心里一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撅着嘴挂挡、加油,摩托车渐渐加速,越来越快,好似一道流光,奔向遥远的彼岸。 归程比来时慢了许多,到达浑河二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众车友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些工人在收拾善后。 方羽白四处扫了一圈,竟然没看到铁头和小蛇妖方青。 “你去哪?”萧岚的声音不冷不热,也听不出是还在生气,还是怎么了。 方羽白不知道在赛道终点时为什么会说出那种有些流氓的话,一路坐在后座都有些尴尬,此时萧岚问起,他低声道:“去修理厂,我衣服都在哪,铁头还抱着个孩子呢!” “什么孩子?你是说那个叫叶轻眉的干闺女?” “不是叶轻眉,是另一个孩子,寒假出去遇到的孤儿,是个男孩。” 萧岚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这个登徒子,有时候还是有些爱心的,就连现在说话,也算是有条有理,怎么之前那么轻佻! 方羽白见萧岚不开车,还以为她不愿再载着他,翻身下了车,尴尬道:“你体内血气旺盛,隐约间气随意行,这是要突破进入四阶的征兆,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修行人。” “我跟着萧汉东学了八年武,处在三阶巅峰已经有大半年了,却不知道如何突破,迈不过那个坎。” “你叫他萧汉东,他没教过你突破之法吗?” “前些日子曾给过我一本书,说是三阶突破之法,可我没看。” “为什么不看?” “我才不看叛徒的东西!” “因为我?” “自大狂!”萧岚不喜大哥背叛,却并非因为方羽白,只不过当着方羽白面说出,就好似她多在乎方羽白一样,这事儿没法解释,越解释越不清楚,她索性挂档给油,骑着摩托就跑了。 方羽白看着萧岚远去的背影苦笑,他没想到萧汉东如此忠诚,假意“叛变”的事情,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没说。而这个小妮子性格又是如此倔强,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肯原谅。若是此时将飞车党再次拉入自己的阵营,这小妮子,是用,还是不用呢? 浑河二桥离修理厂有三公里左右,方羽白大白天不好惊世骇俗的发足狂奔,索性漫步而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刚走到半路,一阵机车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抬头看去,萧岚竟然又骑着摩托回来了,到他跟前来了个滑胎漂移,稳稳的停在他身边。 “修理厂出事儿了,铁头和阮英都被人掠走,你那个孩子,也跟他们在一起。” 方羽白沉声道:“是浑河帮?” 萧岚点头道:“陈陶笛留下了话,让你和我去浑河码头换人。” “他这是想闹哪样,难道他有本事,将我直接砍死喂鱼?”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陶笛最近和美国一伙势力有联系,你说的那种超声波武器我听说过,是美国军方研制大规模杀伤武器失败后的衍生品,每次发动均需要很大的能量,一般只能和大马力发动机绑定在一起,无法作为单兵作战的有力武器。” 方羽白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疑惑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萧岚直接抛来一个重磅炸弹,“我父曾经是国安优秀特工,十岁前我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陈陶笛有意吞并飞车党已经好久了,他的情况,我摸得一清二楚。” “萧汉东不知道?” “你说我会让他知道吗?” “强,咱们浑河码头伺候!” 方羽白竖起了大拇指,迈腿坐到了机车后座,用古怪唱腔高声唱道:“大王派我来巡山咯,巡完南山我巡北山咯,伊尔呀,伊尔伊尔呀!小心提防那山风咯,会变苍蝇小蜜蜂咯,伊尔呀,伊尔伊尔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19章 一统江湖 萧岚载上方羽白就往浑河码头飞驰,她担心铁头和阮英安危,尤其是阮英挺着大肚子,哪能经受这样的惊吓。 可是方羽白像是没心没肺一样,怪腔怪调唱的什么玩意儿,就算他不担心阮英,难道不担心那个小孩子? 咦,不对,这家伙唱的什么? 萧岚仔细听了两遍,这才听清楚,竟然是:“小心提防那山风,会变苍蝇小蜜蜂!” 山风为岚,这厮岂不是在说我! 萧岚一个甩头急停,想让方羽白吃些苦头,没想到方羽白双腿夹的稳,就像黏在了后座上,根本一点没受影响。 萧岚心头有气,撅着嘴跳下了车,怒道:“不许唱!你有心没心,阮英挺着大肚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都是你害的!” 方羽白向前挪了一下,将后座让了出来,笑道:“急有用吗?陈陶笛敢绑票要挟,万一咱俩冒然闯去,被陈陶笛一网打尽,该怎么办?” “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 萧岚扭头就走,方羽白慢慢骑车跟上,“你不是从小就接受特工训练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我当然沉不住气,陈陶笛这几个月来四处扩张,杀人放火什么坏事没做过,我们晚到一分钟,他们就多一分钟危险。枉我大哥在我面前把你夸得义气无双,现在看来,你和他都不是好东西!” “义气无双,这个词挺好,我喜欢。” 方羽白跟在萧岚身旁,看着这女子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放心,铁头他们不会有危险。你不如想一想,如何通过此时,让我们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萧岚停下来,疑惑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被抓走,怎么会没有危险?” “如果一只猛虎,被一群羊抓到羊圈里,你说谁的处境会更糟糕一些?” “谁是猛虎?铁头是和我大哥学了点庄稼把式,可他年岁太大,根本上不得台面,况且陈陶笛他们手里还有枪。” “有枪会稍微麻烦点,也不知道兔崽子能硬承受几枪!不过,问题应该不大,现在的浑河帮我不太清楚,但是以前陈达福是主事人时,他是武功最好的人,可能境界还不如你现在高。” “兔崽子!”萧岚特别强调这三个字,疑惑道:“你说你带来那个孩子是猛虎?” “我可能用错词了,那小家伙一向称自己为猛龙……” “四五岁的孩子!是修行高手!”萧岚根本无法相信,要听到方羽白亲口回答。 “算是高手吧!据我估计,五阶罡气境以下,这小家伙是个无解的存在。” 萧岚用手将长发捋到后面,这则消息太惊人了。一般孩子在四五岁时,连话还说不全呢,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 “相信我,那条猛龙腹黑着呢!有他跟着,铁头和阮英都不会有危险。咱们来好好谈谈,怎么处置浑河帮吧!” 萧岚疑惑道:“处置浑河帮?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黑帮烦,想让他们消停老实点。”方羽白说完这话,觉得这理由有些不够高尚,沉吟道:“东江的发展,不需要黑帮捣乱。” “你的意思是想一统江湖,做东江地下势力的扛把子?” “说的有点直白,不过还真有点这个意思,你想不想帮忙?” 萧岚瞪了他一眼,略一犹豫,迈腿跨坐在摩托后座上。 浑河帮总部,果然如方羽白说的那样,是一条猛龙进入了羊圈。 此时能站着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玩命啃猪蹄子的方青。能坐着的只有两人,那就是铁头和大着肚子的阮英。 二百多平的超大办公室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浑河帮帮众,而有幸倒在方青脚下的,则是被走的鼻青脸肿的陈陶笛。 小蛇妖将啃完的骨头塞到陈陶笛嘴里,稚声道:“别说本大爷欺负你,大中午的,给你啃点猪蹄。铁头大哥,你那还有存货吗?” 铁头从袋子里取出个鸡大腿,“没猪蹄子了,鸡腿还有三,你可悠着点吃。” “唉,都没有烤全羊好吃,也不知道俺大哥啥时候来,如果一会吃没了他还没到,我是把这些人拍死扔河里呢,还是洗洗烤了吃掉……” 陈陶笛毫不怀疑这个魔王随手就能拍死自己,他突出了嘴里的猪骨头,大声喊道:“千万别拍,也别烤,您想吃我让人去给你买!” 方青一巴掌抽在陈陶笛脸上,留下清晰的小掌印,“你当本大爷傻呢!让你出去找帮手。你就期盼着俺哥早点来,否则就洗干净屁股等死吧!咦,等死就等死,为什么我要说让他洗干净屁股呢?” 小蛇妖自己也觉得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似乎好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无声无息的褪去,让他总是不经意间说出莫名其妙的语句。 陈陶笛求饶被打,也不敢再触霉头,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铁头。铁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不给他任何生的希望不要紧,还从口袋里拿出个鸡爪子递给阮英:“媳妇,赶紧吃点,大中午的别饿坏身子。” 阮英怀孕了有些心软,将鸡爪子放了回去,对陈陶笛道:“你不用担心,我估摸着岚姐他们已经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一向不假。 就在阮英念叨萧岚的时候,方羽白和萧岚已经到了浑河码头,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东江刑警队的刘镇远,以及海关稽查处、扫毒组等近百名警察和特警。 刘镇远上前道:“小白哥,这事儿我可是听您的孤注一掷了,如果找不到证据,就是何书记想保我,我也死定了。” “刘队长,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是你擅自把自己的队长拘起来,你们警察找不找得着证据,和我有一毛钱关系。” 方羽白连正眼都没给刘镇远,就在刚刚,肖辉给他传来消息:昨日晚,何书记秘书杜海私会刘镇远,商讨拘捕刑警大队队长杨易一事。 收到这个消息,方羽白才明白,怪不得刚刚给刘镇远打电话,这厮一口答应,又用如此快的时间,调集了百余名警力,原来是早有准备,双方不过是一拍即合,互相利用。 刘镇远本想在方羽白那卖个乖,却不成想讨了个没趣,回头吩咐众人按照计划搜集证据,抓捕嫌疑犯。 方羽白则是凝神细听,寻到了边吃边叨叨的小蛇妖位置,拉着萧岚先警察一步到了现场。 方羽白蹲在陈陶笛身前,摇头道:“陈老师,我这人不喜欢废话。现在外面一百多警察在搜集你的证据,趁着警察没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陈陶笛已经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知道方羽白所言不虚,可他大哥被方羽白弄进监狱,他的仇人就是方羽白,难道对方羽白还能妥协吗?他咬牙道:“我和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方羽白冷笑道:“我知道你这人聪明,做事儿干净,即便所有证据全被警方掌握,估计也就是十年牢狱之灾。但你若进监狱,你们陈家可就没有自由人了。到时候各路仇家找上门来,我敢打赌,你和你大哥能在监狱里撑上一年,你俩就算是神人了!” 不得不说,方羽白很会谈判,字字如针,句句诛心,直刺向陈陶笛心底最软弱之处。 萧岚不喜油嘴滑舌的方羽白,更不喜这样机关算尽的方羽白,她将方青拉到一旁,不想让这个小孩子学方羽白,“我叫萧岚,听说你叫方青,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吗?” 方青没有回答萧岚的问话,睁着黑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萧岚,不时还用力深吸两口气。到是把萧岚盯的尴尬。 “姐姐抱抱,青儿好怕怕!” 方青突然扔到了手中的鸡腿,伸出小手求拥抱。萧岚愣了一下,心想毕竟是小孩子,无论有多高的战斗力,心灵却还没有成长健全。 她伸手将方青搂在怀里,抱了起来,却恍惚听到小家伙嘟囔了一句“好香”。 难不成小家伙和他那个哥哥都是登徒子! 萧岚警觉的架着方青胳膊,让他远离自己,却不了方羽白回手揪住方青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别理这小子,扮猪吃虎是他的专长。” 方青满脸委屈之色,却偷偷传声对方羽白道:“后生,这小丫头有古怪呀,你俩不是发生了什么吧?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方羽白瞪了方青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小蛇妖吐了吐舌头,却也真不敢再说什么。 “陈老师,还有三十秒警察就会走到此处,你若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损失什么。” “我同意!”陈陶笛思量再三,他没有勇气去坐牢等死,此时此刻,只能将希望放在方羽白身上。 “很好,找人替罪的事情,想必你比我熟悉。至于你锁在保险箱里的证据吗,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陈陶笛最怕的就是保险箱里的证据,听方羽白这么一说,一下明白过来,怒道:“证据在你手里?你早就想对我下手了?” “没,真没。我这人做事一向留有余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怪只怪你要动飞车党,还在赛场上搞出那些小动作。” 陈陶笛颓然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能提前躲过超声波攻击,又能反过来控制仪器。” 方羽白笑问道:“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 “等你下次还想与我为敌时,我会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0章 肚子里是儿子 “你为什么要放掉首恶,这样做和纵容犯罪有什么区别?”从浑河码头出来,萧岚这样问方羽白。 “何为恶?何为善?谁在纵容犯罪,谁又在积极去改善?这些,你明白吗?” 萧岚气鼓鼓道:“我怎么不明白,你这次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和陈陶笛妥协,这就是纵容犯罪。” 方羽白道:“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罪必究,那么你潜入浑河码头,偷盗陈陶笛的保险柜,这算不算违反法律?非白即黑的想法要不得,在你自己心中,要有衡量善恶的一杆秤。” 这时候刘镇远追了上来,让方羽白二人暂时结束了这个关于善恶的对话。 刘镇远道:“小白哥,您看,是不是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方羽白眉头一挑,“有必要吗?” 刘镇远搓手道:“这是正常程序呀!” 方羽白伸出手,冷笑道:“要不你铐我回去?” “不敢,不敢!”刘镇远忙按下方羽白的手,尴尬道:“小白哥,这次出警确实收集到很多证据,但您打电话所说的最主要证据,我是一个都没找到呀!这样的结果,根本不足以搬掉首恶。” “刘队长,咱俩一个酒桌喝过酒,我奉劝你一句,得到你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帮助应该帮助的人,其余的奢求都放远一些,这样你才能走的更远。” 方羽白从铁头手里拎过方青,和刘镇远擦肩而过,“其实,我更欣赏当初那个和楚绯红查找真凶的人。” 刘镇远看着四人远去,长叹不已。 一名老伙计上前道:“刘队,让他回去协助调查,这是正常程序,他现在落魄如此,还能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们就抓他回去,他还能怎么滴。” 刘镇远看了看这名快五十岁仍在一线奋斗的同僚,心想:怪不得你无法升职,我虽然不善于拍马屁、送人情,但我最起码还能明白谁能惹得起,谁惹不起,也能理解高人说话的用意。 那方羽白是什么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别说人家没犯罪,即便犯罪了,我敢随便铐回去吗? 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和人家搞好关系,尽量熟悉人家的套路。即便有一天要站到对立面,也要像对待英雄一样,给予充分的尊重。 刘镇远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这个习惯他还是从方羽白那里学来的。可是看到老伙计略有尴尬的笑脸,他明白,他还没有方羽白那种气势,让人觉得被他拍肩膀是一种荣耀。 “收队吧,方羽白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今天这件事涉及到杨易队长,我必须去汇报情况。” 刘镇远当先离开码头,去停车场开车时,却看到了方羽白几人在远处说话,他想了想,坐到车里,没有开车离去,想等方羽白说完话后,再腆着脸上前问问,即便要不来陈陶笛的那些致命证据,也好和方羽白重新维护一下关系。 方羽白几人并没有说什么机密,只是铁头张牙舞爪的在回忆方青发威的一幕。 铁头、阮英、方青三人被陈陶笛劫到浑河码头后,还没等陈陶笛说出什么反派应该说出的话,就被小蛇妖给揍趴下了,连带这从外面冲进来四十多人,都没能逃了小蛇妖的龙拳。 这期间陈陶笛的两名保镖只来得及开两枪,紧接着就被打飞,镶到了墙里,刚刚是被警察抬出去的,据说两名枪手身上的骨头,碎的可不只是三两处。 铁头神神秘秘的对方羽白附耳道:“小白哥,你这个弟弟,不会是超级赛亚人吧?”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悄声道:“赶紧回家伺候媳妇,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其实是氪星人,在地球上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啊!”铁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方青的眼神明显是相信了,只不过不晓得是崇拜还是惊讶。 方青不知道什么是氪星人,不过他听方羽白说他是神一样的存在,既然是神,总要有神的风采。小家伙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悠远望向远方,伸出小手拂在铁头的脑袋上,“信我的人,将永远得到我的庇佑护。” 铁头有点懵了,氪星超人怎么会有上帝的味道。 阮英却没铁头那么实在,她将最后一个卤鸡腿塞给方青,笑道:“青子,你可少吃点,神可得有最帅的形象,可别变成小胖子。” 方青一脸肃穆之色,稚声稚气道:“神说,我会保佑你肚子里的儿子,让他永远受到神光的照拂!” 阮英笑道:“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 “有什么问题吗?”方青疑惑道:“难道你们想要个姑娘?可此时性别已定,即便我神通广大,也难以更改了。好在人类的孕生周期不过区区九个月,你们想要姑娘,下次可以提前做出请求。我的要求是一只烤全羊……” 铁头悄声问道:“小白哥,青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方羽白道:“怎么,你还真不希望是儿子。” “谁说的,希望,老希望了!”铁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寻思青子逗我们玩呢!” 方羽白拍了拍铁头的肩膀,笑道:“没逗你,如假包换大胖小子,现在还很健康,你赶紧带着阮英回家保胎去吧。等你儿子生出来,我要给你安排重任。” 铁头哈哈大笑,握住阮英的手道:“媳妇,你听没听到,小白哥说我们这是个儿子!哈哈哈,我梁家伟有儿子了!” “熊样!”阮英听说是儿子,也忍不住高兴,抽出手羞道:“别臭美了,滚回家做饭去。” “得令!” 铁头来了个后空翻,高兴的跑到路口拦辆出租车,本想和媳妇坐进去,却被方羽白叫住:“阮英打车,你骑摩托回去吧!我们三还有其他事情,骑摩托不方便。” “行,那我走了……”铁头骑上摩托,对方青道:“青子,等孩子出生了,铁头哥请你吃烤全羊呀!” 方青嘿嘿笑道:“猪蹄子也不错,到时候一起给准备上……” 待铁头夫妇走后,萧岚道:“阮英怀的真是儿子?你俩怎么知道?” 方羽白笑道:“青子是妖孽,我可是神医。判断孕妇怀的是男是女再简单不过了。” “又会骑摩托,又说是神医!吹牛也不怕大发了!” “信不信有你,等阮英生了,你就知道哥的厉害了。咱们也走吧。” “去哪?回修理厂?” “不,咱们去市政府,我要一统江湖,总的找个靠山!” “市政府找谁?” “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还不去叫车!”萧岚不满意方羽白藏藏掖掖的,从他手里包过方青,让他去叫车。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具不具备特工的能力!” 方羽白摇头长叹,朝远处刘镇远的车勾了勾手,刘镇远屁颠屁颠的将车开到了跟前。“小白哥,你们去哪?” “和你的目的地一样。” 刘镇远惊道:“您也去市政府?” 方羽白打开车门,让萧岚和方青做到后面,他则坐到了副驾驶。 “我要去见何书记,还烦请刘队长引荐。” “我,我……” 刘镇远冷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本想说不是去见何书记,可转念一想,方羽白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已经确定了他要去见何书记。 难道说,方羽白对何书记的安排了如指掌! 刘镇远知道在方羽白面前话越说,破绽就越多,与其自己站出来出丑,不如将事情想明白再问。他开车前往市政府,脑海中不断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 昨夜他和杜秘书悄悄会面,杜秘书让他就东江火车站截访事情,关注孟文斌的动向。且尽快拘捕杨易,理由是以权谋私,收受大量贿赂,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据他手头所掌握的证据,杨易主要罪行是给某些特权阶层充当白手套。领导这样安排的目的,无非是要让案情到杨易这为止。 那么欲给杨易定罪,而不牵扯高层,只能从与杨易有关的几大帮派找证据,他决定向桥西帮或者浑河帮下手。 就在今日中午,方羽白突然来电,举报陈陶笛走私、贩毒、贿赂等一系列问题,并说陈陶笛已经感觉风声不对,试图销毁证据,希望他马上控制杨易,带人拘捕陈陶笛,抢救一手证据。 他知道方羽白的主要目的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做良好市民,很可能是借此机会打击浑河帮,欲图做些什么。他连忙和杜海秘书通话,杜海略一犹豫,就同意他答应方羽白的要求,马上带人来到浑河码头。 可就在一切顺利进行时,方羽白也不关注找不找得到证据了,态度突然转变。 方羽白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呢! 刘镇远手指敲在方向盘上,经过他的推断,已经基本能确定,方羽白应该是在那段时间,收到了消息,所以才会转变态度。 这件事情是该顺藤摸瓜查下去,还是装作糊涂,难得糊涂呢? 刘镇远患得患失,他感叹自己的情商实在不高,总是处理不好这类事情,这次该如何取舍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1章 山风 方羽白听冷凝雪说过刘镇远非常有断案能力,且在亚轩碧树爆炸案时,也曾亲自见识了刘镇远缜密的思维。此时见刘镇远心事重重,手指无意识敲打方向盘,已经大概猜出刘镇远在想什么。定然是这个华夏神探从自己的态度里,猜到了他和杜海谈话的内容已经泄漏。 方羽白洒然一笑,刘镇远的反应,早就在他的设计之中。 肖辉之所以能监听到杜海与刘镇远的秘密谈话,全是因为杜海。 杜海作为领导秘书,总要跟在领导身边,长时间休息时候不多,慢慢就养成个习惯,在等待领导的时候,喜欢用手机看看电影、快手段子什么的。 就在昨天下午,陈书文设计出一种最新监听软件,肖辉跟踪杜海出门到了一家咖啡厅,通过建立免费ifi吸引杜海连接,然后悄然将监听软件植入杜海手机。 没想到刚刚植入监听软件没多久,就听到了杜海与刘镇远的秘密通话,经过整理分析后,在今天中午告知了方羽白。 方羽白之所以在刘镇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并非不小心或情绪化的表现,而是想看一看,这个被冷凝雪推崇的刘镇远,到底有没有资格和能力,陪着他走一遭。 方羽白并不怕刘镇远顺藤摸瓜查下去,即便刘镇远手下有计算机高手,发现了这个病毒,也无法在网络里追查到监听之人。他心里想的,是怎样用敌人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紧张什么?想不明白为何我会知道你和杜秘书的谈话?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说与杜秘书,再次成就你向上攀爬的踏脚石。” “不,不,小白哥您误会了。” 刘镇远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沉声道:“自从我听过小白哥的名头,我打心眼里就将您当作我的偶像。我们还因何莲的事情,一起奋斗过,说实话,您与何书记之间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些耳闻,我是不会对您不利的。” “何书记的布局,若没有你,就等于瘸了一条腿,我在东江的发展,也需要有人帮忙。”方羽白说的很直白,他这人过去就太喜欢转弯抹角,修行之后更是如此。 刘镇远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萧岚,方羽白笑道:“她是我的人。” “小白哥,何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又没让你当内奸,你急什么。何况,我师姐才是真正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人。” “您师姐?啊,是冷队!” 说道冷凝雪,刘镇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个长发飘飘,冷艳如冰的女子;那个相信他有福尔摩斯的头脑,将他从棚户区片警调到刑警大队的冰山女皇,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却将模样深深的烙印到他的心底。 “好久没见到冷队了!”刘镇远长叹一声,低声道:“小白哥,您想让我做什么?” “是好久没见了!” 方羽白从刘镇远眼中,看到温柔、看到无奈。通过后视镜,从萧岚眼中看到不解、看到困惑。 若是以前的他,是绝不会拿出冷凝雪做筹码的,可刚刚很自然的就说出来那句话,难道在这夹缝中生存、改变,就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吗? 如果要用这种方法,去达成目的,那样的意义又何在。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方羽白原本的打算,是要将刘镇远拉入己方阵营,可他在用冷凝雪做筹码后,看到刘镇远的眼神、萧岚的困惑后,突然不愿意去那么做了。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能做一个正直的好警察。” 方羽白闭上眼睛,不再去说话,眼前也似乎浮现出冷凝雪的身影。 刘镇远与杜海在会客室里谈了十几分钟,凭借方羽白的耳力,虽然隔着四五道墙,仍是将二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刘镇远并没有向杜海说出被监听一事,只是向他汇报了抓捕浑河帮犯罪嫌疑人的经过,坦言并未找到有力的证据,只能让一些小虾米受审。至于浑河帮与杨易之间的受贿证据,更是没影。询问是否需要对桥西帮下手。 杜海并未直接给出答复,反倒问刘镇远方羽白此行目的。 刘镇远略一犹豫道:“此次围查浑河码头,虽然我们早有计划,可毕竟导火线在方羽白身上。因上午浑河帮与飞车党摩托大赛的事儿,陈陶笛绑架了几个飞车党的人,方羽白有能力自行救援,但他偏偏让我出手。我想,他的目的并非是要打散浑河帮,而是要借我们之手,达成他的目的。” 方羽白嘴角忍不住翘起,也不知是看见萧岚在给小蛇妖方青擦油乎乎的小手而笑,还是听到了刘镇远八九不离十的推测而笑。 萧岚瞪了他一眼,将头一侧,乌黑的长发挡住了脸,眼不见心不烦大概说的就是这。 杜海听了刘镇远分析,让刘镇远先等着,邀请方羽白三人到了何沉舟的办公室,倒好茶后微笑着关门退了出去。 “小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何沉舟笑容和煦,似乎从未与方羽白发生过不快。 方羽白现在很不喜欢这个政客,没有任何要叙旧的意思,朗声道:“这次来见何书记,有三件事情。” 何沉舟见他没有开口叫何叔叔,知道二人因何莲、何清一系列的事情,很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谈话,也收起了笑脸,正色道:“请说。” 方羽白嘴角轻颤,并未有实质性的声音散到空中,而是直接传至何沉舟耳中,“第一件事,何莲没有死,你和何爷爷若是真的伤心过,可以转为欣喜了。” 方羽白之所以告诉何沉舟,是抛掉了敌对立场,只是从亲情的角度出发。如果何沉舟与何近山,曾经为何莲殒命而心痛,他们就有知道真相的权力,而不是永远活在悲伤之中。 何沉舟点了点头,眼中泪花闪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冷凝雪队长曾和我说过有可能成功,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谢谢你,谢谢你们。” 方羽白这次没有传声,而是沉声道:“第二件事,算是这么久以来,我的正式声明。清儿和莲儿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师妹,但凡有人想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我会不死不休。” 何沉舟知道,方羽白说的不死不休,绝非随口的威胁。 他为何莲报仇,曾万里追凶,闯入雪狼大本营缉拿飞天狐狸莫桑。也能为柳莺莺报仇,辗转大半个华夏,一路追杀秦家七阶高手,最终在秦仁儿子闭关处,将其斩杀。 这样一个有仇不过夜的男人,有说出这样狠话的资本。 何沉舟紧盯着方羽白,从他灼灼的双目里,何沉舟看到了坚强,看到了自信,看到了决不妥协,看到了永不动摇。 如果当年自己也能像他这般,那该多好。 何沉舟长叹了一声,点头说知道了。 正当众人都被方羽白决然之色感染时,这货竟突然换上了笑脸,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笑道:“第三件事,是想和您谈合作。何书记,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方羽白,正在组建山风集团,想为东江棚户区改造,尽一份责任。” 何沉舟久经官场,对方羽白这种突然变脸只是诧异,却没有太大反应。 可萧岚和方青却被方羽白这货给惊了,前一秒还是大义凛然,不死不休,后一秒马上就是政客商人,满脸献媚,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能变脸如此之快! 何沉舟沉默半响,试图从给方羽白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这货的笑脸太假太假,假的就好似戴上了一层面具,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何沉舟以进为退,试探道:“只要是正当投资,我们都举双手欢迎,不会做出任何不公平的举动。只是不知道何先生的山风集团,有没有能力协助市政府,完成棚户区改造项目。” 方羽白道:“我相信政府对所有投资者都是公平的,山风集团的主要董事,都是东江之名企业家。像宁王府的王祖德、浑河码头的陈陶笛等人,这些人本就是西城的人,对西城棚户区改造最有发言权。” 何沉舟眉头皱起,他听杜海说了今日浑河码头之事,已基本猜出方羽白想从陈陶笛身上谋利,却没想到谋得这么狠、这么快、这么准。 最可怕的是,这个去年还是懵懂学生的男人,竟不知不觉的搞定了桥西帮,携万钧之势,来市政府和自己谈判。 这小子凭什么?他怎么确定我会答应? 何沉舟盯着方羽白,久久不语。 从某些角度来说,何沉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方羽白。没有他的开口,方羽白即便征服了十个桥西帮,也决计无法插手棚户区改造。 可方羽白似乎不小心摸准了他的困境。 空降而来的胡副书记急于建功,在有心人怂恿下,仓猝启动了二环快速干道和棚户区改造项目,虽然于他的部署无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对他计划有帮助,却很可能于东江市民的利益有损。 这世间,人是最不可控的因素。若因棚户区改造项目,惹得市民积怨,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件。 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他需要一个代言人。 一个不只为了利益,而插足到这个利益链条中的代言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2章 谈判 何沉舟没有急于表态,他是需要一个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的代言人,但他却不认为,方羽白是最佳人选。 方羽白有冲劲儿、有能力这一点不假,但方羽白也有致命的弱点。 他还不算成熟,在遇到某些事情时,会成匹夫之勇,不计后果的一捅道底。无论是当初前往索莱托德,还是后来追杀秦家外门长老秦仁,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何沉舟害怕棚户区改造惹得市民积怨,而发生不可控事件。那么他更害怕方羽白插足这个利益链条后,会看到更多所不能容忍之事,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态将更难以控制。 方羽白身体前倾,双手按在何沉舟办公桌上,及具压迫性的说道:“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五日,我与秦金刚秘密乘机前往开普敦。有一个神秘人曾密电告诉桥西王祖德,说我无法活着回来。我那时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过河卒,这个神秘人绝非是为了盯着我而盯着我。” 何沉舟心中惊起波澜,面部却毫无表情,“爆炸案就是因你得罪了薛宗仁,他雇凶杀你,不盯着你,难道盯着我?” “薛家虽名列东江三大家族,但并非走的黑道路线,否则你也不能毫发无损的摆平薛家。按理说,像薛家这样普通世家,根本无法与血狼直接搭不上话,可我人还未到索莱托德,血狼就已经全盘获悉我的档案身份,这绝非薛家能够做到。我曾调查过薛宗仁的过往,他是纨绔公子不假,也曾酒后醉驾撞死过人,可却没有买凶杀人的先例。薛宗仁是有理由杀我,可我和他的仇怨,并非是不死不休,且爆炸案发生时,我俩的事情已经淡了下去,若无人推波助澜,我想薛宗仁不能做出此事。即便他真的不杀我不罢休,请问,他从何处得知血狼接任务的手法?” 何沉舟皱起了眉头,这些事他何曾没有想过,也令人严审过薛宗仁,可薛宗仁矢口否认,根本无法突破。 方羽白看到何沉舟并非毫不在意,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也想找薛宗仁逼问一下,但因薛家被你端了个底朝天,我总不能潜入到监狱里来个刑讯逼供。直到昨天晚上,我发现了幕后有神秘人的存在,这才豁然开朗。整件事情疑点多多,但只要把这个神秘人放到疑点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何沉舟目光扫向萧岚和方青,方羽白笑道:“忘了跟您介绍,她叫萧岚,山风集团的执行总裁。那个孩子是我捡来的孤儿,现在叫方青。” 方羽白只是介绍,却没有让二人回避,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你何沉舟有话说话,这两人我都信任。 萧岚朝何沉舟颌首微笑,但看向方羽白的目光却凌厉的好似刀剑。方青则是顽皮的朝何沉舟摆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 何沉舟道:“你认为,这个人冲着何家来的?” “不一定是何家,也有可能是秦双,但绝不是我。”方羽白说的秦双,就是何沉舟“已故”的妻子,真名白七七的天下第七。 “桥西帮是怎么回事儿?” “二十年前,广州城一年里死了二十三人,江湖大佬发起江湖追杀令,目标就是王祖德父子。王祖德一逃五年,随着儿子的长大,受不了东奔西躲的日子,恰好遇到了这个神秘人。在神秘人的帮助下,他来到东江,混迹在桥西,逐渐掌控东江七成的白货市场,且不断扩大势力。说起来,王祖德看似风光,不过是背后神秘人的代言人。” “浑河帮呢?背后也有神秘人的影子吗?” “这个还不知道,今天浑河帮的事情,并不在我预料之中。只是偶然遇上了,顺手划拉过来。不过,我看了神秘人给王祖德的信息,你们权力圈里面够烂的了……” “是非自有律法去裁决。吃的越饱,在渔人收网时越逃不掉。” 方羽白好奇道:“这么说,政府在反腐上要有大动作。” 何沉舟道:“反腐是关系到一个政权和民族生死存亡的严重政治斗争,是紧迫的,也是长期的。我们政府,时时刻刻都在反腐,但不能因为想捡芝麻就丢了西瓜,必须有整体意识,有大局观。” “在其位,谋其政,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我只是打酱油看看,遇到不顺眼的,一板砖搂倒,昨天在火车站我已经这么做了,你一定知道。若真影响到你们的大局,最好提前和我打招呼。” “无妨,你随意。”何沉舟沉思半响,忽然道:“紫霄峰一战,血狼的人来到了东江,最后又悄然退走。” “我知道,他们不来,我也不会猜想到神秘人与血狼有联系。只可惜,我那时刚刚突破,没能留下那个手握血匙之人。” 何沉舟眉头上挑,盯着方羽白看了半天,他知道紫霄峰一战,血狼来了一大批人,去不知道,手握血匙的人,竟然也来到了东江。 “血族神器,竟然在血狼手中。” 何沉舟叹气道:“想为棚户区改造项目服务,不是有资金就可以,你还需要资质。” 方羽白笑道:“神秘人能巧取,我还不会豪夺吗?” 何沉舟按了呼叫,让杜海带着肖辉一起进来,对方羽白道:“具体事情可以和我的新秘书肖辉联系。” 肖辉微笑伸手道:“方先生您好,我是肖辉,还请多多指教。” “肖秘书过谦了,是您多指教我才对。”方羽白并没有和肖辉握手,而是很无理的跑到何沉舟前一把握住何沉舟的手,笑道:“何书记,多谢帮助。那我先走了。” 这货趁着何沉舟一愣神的功夫,一手拎着方青的衣领,一手拉住萧岚,快步走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中途又拽着还在等待杜海指示的刘镇远,蹭蹭的就出了市政府办公楼。 出了门,萧岚甩掉方羽白的手,嗔怒道:“你跑什么跑,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真是太无礼了。” “是呀,小白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刘镇远也疑惑的问,还以为方羽白一拳把市委书记打死了呢。 方羽白当然不是为为了握手而握手,在那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何沉舟压制在丹田内澎湃如大海的真气。 不过这种事情,他是不会乱说的,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只是看到老何有点恶心,怕一不小心吐出来。” 方青呵呵直笑,萧岚和刘镇远却被这理由呛的无语。 刘镇远尴尬道:“小白哥,您看,我这还有事儿没办完呢!” “孔子曰,你慌个毛呼!”方羽白抱着方青往停车场走,“不就是要杨易受贿的证据吗!这事儿哥给你办了。” “啊!”刘镇远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方羽白身后。 自上次曾广源谋杀那个记者未果,被方羽白摸到别墅后,老大许宝强突然转了性子,将六个嫩模禁脔都送给了曾广源。 一时间,曾广源美人环绕,春风得意,幸福美满,好不快哉。 在曾广源眼里,他的幸福,得益于方羽白的强势给大哥造成巨大的压力。 事后,曾广源特意调查了方羽白,隐秘的事情当然查不到,但摆在明明面上的一场场战绩都够惊人的了。尤其是方羽白原则性很强,除了那一次深夜“拜访”,并没有其他小动作,这让曾广源很放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曾广源有些把方羽白当成了朋友。 前天曾广源接到了方羽白的电话,说手下一个小弟碰瓷碰到了方羽白所做的客车上,这还了得,曾广源马上勒令小弟低头认错,并向方羽白跪拜赔礼。 大度的方羽白没有借机发飙,还留下了电话。 这种欲图交好的态度,让曾广源有些小高兴,这两天都拿着电话,琢磨是不是应该主动请方羽白出来坐坐。 这天曾广源刚吃完午饭,迷糊睡着了,忽然手机来电话了,接通后是个陌生女子。 这女子声音清脆,似乎有些兴奋,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曾广源迷迷糊糊也没听清是谁,但这女子其中的一句话,把曾广源惊的翻身坐了起来。 “曾哥,方羽白先生让我邀请您一会在醉仙阁吃个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您说在哪?”曾广源睡意全无,正襟危坐。 “在醉仙阁的雅间听潮,下午三点半。” 挂断电话后曾广源一看表,我擦,都两点六十了,忙起身穿衣,临出门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去有些不妥,给大哥许宝强拨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许宝强沉思半天没有答话,在曾广源有些等不及的时候,沉声道:“如果有可能,带他来见我。” “成!” 曾广源屁颠屁颠去了醉仙阁,刚停好车,一男一女就走了过来。 女子自我介绍道:“曾哥,我是刚刚给您打电话的,我叫邹美美,这是我老公二刚。” “哦,我听说过你们,前天被黑龙蹭车那个。” “那是小误会,开车哪有从不发生刮蹭的。”邹美美笑道:“有时候刮蹭都是缘分,这不是借着蹭车的事儿,我们夫妻能有幸和您相识。” “是呀,我和小白哥相识,那也是缘份。” 曾广源是冲着方羽白来的,本来没啥兴趣和开大巴的说话,可这个叫邹美美的声音清脆,说话也得体,到是不招人烦。 “那咱们进去吧,小白哥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们?不知还有……” 邹美美笑道:“应该都是小白哥的朋友,不过其中一人年龄不大,穿着警服,我听小白哥称呼他为刘队。” “刘队!”曾广源琢磨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心道:“何沉舟书记身前的红人,刑警大队后起之秀,岂不正是叫刘镇远。”(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3章 势不可挡 新春一声雷未闻,何得龙蛇已惊蛰。 乙未羊年正月十六,九九第三天,惊蛰。 天地未有惊雷,但各种消息却如春雷般炸响,一声接一声的响彻在东江。 最先的爆料是宁王府餐饮集团。该集团宣称,因集团管理不善,公司内部有部分员工,利用职务之便进行非法商业活动。经警方介入布控,最终掌握了这部分员工的犯罪证据,一举擒获。 这种未经揭发,自曝其短的做法几乎引发了舆论爆炸。 有人说是公司炒作,马上就有人反驳说是真正秉承良心做事,不惜自斩毒瘤,也要与黑恶势力做斗争。 有人指出宁王府董事长王祖德具有黑社会背景,有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 各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不仅没让自曝其短宁王府陷入泥沼,反倒是让其声望大涨,竟然被网友评论为东江市十大良心企业之一。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惊蛰这一天,宁王府自曝其短才过去一小时,一则小小的新闻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原东江市刑警大队队长杨易,因涉嫌收受巨额贿赂,为犯罪行为充当保护伞,被依法逮捕。在监押过程中,杨易畏罪自杀。” 新闻很短,本来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马上有人指出,宁王府部分员工的犯罪行为之所以顺利进行,就是因为有杨易在充当其保护伞,使得警方多次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这则消息一出,杨易的祖宗十八代差点没被高人挖出来,形势隐约有些不可控制。 警方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详细介绍了杨易的生平履历、犯罪动机、犯罪手法,被抓后的认罪过程、自杀后法医检查结果。 答疑方能解惑,真相不需要靠倒逼! 警方不止公布了杨易犯罪的全部资料,还请出了为破获这次案件,主动爆出行业丑闻的宁国府餐饮集团董事长方羽白。 方羽白的出场,让发布会一片哗然,所有与会记者都懵了。 不都说宁王府的董事长是王祖德吗,怎么会突然换成方羽白! 方羽白很有明星范,站在发言台上任凭众记者照够了相,这才开口道:“诸位可能会有些奇怪,方羽白何时成了宁王府的董事长?这事说来不长,就在十分钟之前,相关的法律文书才基本办理完毕。” 有记者问道:“方羽白先生,既然您是董事长,是否说明,您已将宁王府收购了呢?” 方羽白笑道:“我想这位记者误会了,我只不过是经宁王府餐饮集团股东大会选举出来的董事长,实际上,我没有持有一分宁王府股份,仅是受委托负责管理公司而已。” 方羽白不再这个问题给众人再询问的时间,紧接着道:“原宁王府餐饮集团董事长王祖德早就意识到有下属暗地里进行不法活动,却苦于搜集不到证据,这才委托我代为管理公司。我还算不负众望,不仅揪出了公司里的害群之马,还协助警方挖出了违法乱纪之人。为了解答诸位心中的疑惑,借东江警局发布会的机会,像诸位说明情况。” 方羽白颌首下台,很快就离开了会场。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记者们略过了注定被人遗忘的杨易,马上将方羽白回归的消息拟成文稿,发布到网站之上。 惊蛰日,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们还没从方羽白强势回归的新闻中走出,又有新闻爆料称:三月二日,东江浑河码头公司因涉嫌走私被海关查处,经过四天的调查,检察机关已经取得重要证据。将于明日对浑河码头部分高管提起公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这些消息来的有些突然,还似乎有些联系。 宁王府、杨易、方羽白这三者就不必说了,当事人已经站出来解释过。可浑河码头被查处,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就不简单了。 很多人都知道,方羽白与飞车党有一定的联系,而三月二日,是浑河码头与飞车党赛车的日子,赛车刚刚结束,浑河码头主要成员就被警方抓走,这绝非巧合,很可能也是有方羽白的因素在里面。 有心人重新将方羽白的过往扒出来,发现此人的成长史,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与邪恶势力的斗争史。但凡有方羽白出现的地方,必然有犯罪分子要落网。 这个发现让人惊异不已,始觉相信,或者这世间,真的有一种力量,是专门为了消灭邪恶而存在。而这个力量的代言人,如今就是方羽白。 方羽白却并没有觉得自己成了邪恶克星。他基本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过是抱着方青,跟在萧岚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将战略布局展开、实施,最终达成预想中的结果。 方羽白的战略布局很简单,他整合桥西帮,收编了浑河帮,扯着何沉舟的虎皮大旗,通过曾广源引荐,与东江后起地产大鳄许宝强达成了合作意向,初期融资十个亿,组建山风地产集团公司。从未有过大型企业管理经验的萧岚,被方羽白强硬安置在了执行总裁这个位置上。 作为主要投资方的许宝强曾问方羽白,“以一张白纸的萧岚未执行总裁,如何保证投资者的利益?” 方羽白笑着说:“胸中元自有丘壑,盏里何妨对圣贤。” 许宝强有些疑惑,瞧了瞧微微怒容的萧岚,心想:“胸大有用吗?若胸大就能当总裁,岂不是我的那些嫩模都是总裁了。哦,不对,那些嫩模已经给狗子了。奶奶的,这个方羽白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为了个娘们,敢玩这么大的买卖。” 方羽白哈哈大笑,起身告辞,临走时拍着许宝强的肩膀道:“棚户区改造项目,不动即是赚了。许总五阶罡气境的修为,想必总会比常人有些耐性。” 许宝强心下大惊,他知道方羽白有修为在身,却根本看不出来方羽白的深浅,可对方却能轻易洞悉他的修行境界,这说明对方修为总要比他高出一线才对。 怪不得连先生对方羽白都有些忌惮! 许宝强看着方羽白几人的背影,仔细回想方羽白说的话,慢慢的也想明白了。 棚户区改造利益纠葛不清,输赢不在建设进度上,而取决于上层的博弈。方羽白既然有能力插上一脚,则说明上头对此有不同的想法,只要进去了,就是赚到了,无非是早晚而已。 早了意味着要提前投入资金,承担中间不可测的风险。晚了则可能增加建设成本,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地产开放商最不怕的就是成本增加,只要占着了茅坑,想拉屎还不容易。 许宝强摇头感叹,他为了棚户区开发,也曾东跑西跑,可那块蛋糕被贾家吃定了,就连“先生”也没有办法,他根本插足不上。没想到方羽白这个不懂地产的强盗,整合了两个黑帮,就能大摇大摆的插足进去,这不得不说,权力真他妈的好用。 许宝强的投资不只有资金,还有熟悉地产运作的专业人员,只要能赚钱,他不介意教会方羽白,何况这次合作,也是事先得到“先生”的授意,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许宝强本身就是地产大鳄,有了他的帮助,山风地产进入正规不在话下。方羽白当起了甩手掌柜,将所有事情都交与萧岚处理。 萧岚看着他吊儿郎当,终于忍无可忍,问道:“你不怕再出现和羽白工作室、羽白精武馆类似的事情吗?” “我怕个毛线,公司名字就叫山风,已经属于你了!”这货死猪不怕开水烫,当甩手掌柜当的理直气壮。 萧岚没有办法,无奈道:“可我真的忙不过来呀!培养人也的需要时间吧!” “地产公司的事情,你暂时交与许宝强的人去做。你的主要任务,是抓紧时间整合桥西帮与浑河帮,尤其做好监督工作。我要这两个帮派,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但凡再有涉黑、涉黄、涉毒的苗头,我不会再给他们一点点机会。” 萧岚冷笑道:“你这是想替天行道,当个有白无黑的圣人呀!与其如此,何不当初直接将他们送入监狱。” “我曾和你说过,非黑即白的想法要不得。你有没有想过,打掉了桥西帮,会不会再出现个桥东帮、桥北帮?将陈陶笛送入监狱,浑河帮就会垮了吗?有利益存在,就会有利益集团的出现,黑帮团伙不是脓疮,割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就在那个位子占据,你打倒了这个人,还有那个人觊觎,拼着命的要上来。不一定是为了活着,还未了高人一等、为了占据更多的资源。二十年前东江大佬陈汉横行无忌,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也数不过来,后来有人将他的脑袋敲碎,可结果怎么样了?各大帮派林立,在黄赌毒每个领域都形成了规模,这些大佬赚的钱比陈汉多出百倍、千倍。这些钱,都来自于东江老百姓。” 萧岚道:“那你想怎样,你以为凭借你一个人,就能让这些人从此远离黑暗吗?” 方羽白笑道:“怎么是我一个人呢?这不是还有你,还有飞车党的弟兄们吗!” 萧岚为之气结,却也打心眼里佩服这种的想法,摆弄着方青的小手,看着方羽白也没那么讨厌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4章 拆迁弯弯绕 东江旧城棚户区可以说是东江最穷的地方,却并不是最没有商业开发价值的地方,最起码这里有二百平方千米土地,三十多万的人口,这就是商业开发的价值所在。 实际上,若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开发棚户区有利无弊。可因为无形中利益链条的存在,让棚户区改造越拖越久。 何为无形利益链条? 那就是不通过犯法的手段攫取资源。有些人比普通老百姓提前一步得到改造消息。开始用低价大肆收购棚户区住房,然后利用关系获得建房手续,从原有住房基础上加盖二层、三层,以期获得更多的拆迁补偿。 有了这些人做榜样,所有人都开始违章建房,导致棚户区越来越乱,到处都是危房。这种情况也是五年前棚户区改造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这些人的做法,导致了棚户区改造的失败,他们将钱压到这里,长时间下来,竟成了这里的坐地户。 后来的人吸取教训,不急着将钱压到购买住房上,而是等待最终确认的消息,只要这消息应下而未下,晚个十天半个月,就给这类人创造了机会。他们会放出各种虚假消息,派人游说走访拆迁户,曲解拆迁补偿中的利弊,用低于拆迁补偿的钱,提前购入房屋。 待拆迁消息下来后,马上动手拆房,既迎合了政策,又转手赚的大量差价。看起来一点不讨厌,很多拆迁户还在心里感谢这类人。 今年的棚户区改造,说是空降而来的胡副书记启动的,实际上,是东江某一部分利益团体合力的结果。 否则,如果是胡副书记仓促启动,去年马青羽也不会成立青羽建筑公司,和贾宇轰轰烈烈的搞起了棚户区住房收购。 据方羽白调查,贾宇早在去年八月份就开始着手提前收购房屋,与其一起的大大小小公司近十家,提前收购了一万多房产,按照每户房产最低差价十万来计算,这些人几个月时间,净赚十个亿。 这还只是利益链条的一方面,在棚户区开发改造过程中,能够这样不犯罪而生钱的方法太多太多。 比如说政府的财政补贴、税费减免、土地出让收益返还等优惠政策都让开放商有赚不赔。有些时候,政府还允许在改造项目里,配套建设一定比例商业服务设施和商品住房,将政府部分收益让渡出来,这些政策,更让开发商赚的盆满钵满。 时至今日,东江棚户区改造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不改造,老百姓苦。改造,因利益方互相博弈,老百姓真正获得少之又少。 方羽白从望日峰归来时,曾听了程前母亲一通高论,在火车站时,又看到因拆迁补偿上访被截的两名男子,他那时就动了心思,既然棚户区改造势在必行,那么何不尽自己的努力,让一切变得更加合理一些。 次日晚上方羽白跑到王祖德家里收编桥西帮,恰好看到了在火车站那名男子因酒醉袭警被当场击毙。新闻报道讳莫如深,方羽白也不太相信浮于表层的真相,他只是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可是棚户区改造项目已经被贾家夺去,即便是房地产后起之秀被人与贾家放在一起并称为东江新三大家族的许宝强,也没有获得分一杯羹的资格。 方羽白想插足,必须找到强硬的后台。 他找的是何沉舟。 方羽白这段时间一直监视、研究何沉舟。他知道何沉舟不赞成提前启动棚户区开发改造项目,但在常委会议上,当胡副书记突然提出启动此项目,何沉舟却没有反对,导致改造提前开始。 方羽白隐约摸到何沉舟布局的脉络,他认为何沉舟是在给人挖坑,但从何沉舟的角度,定然不希望治下一片狼藉,因此他果断的快速出击,直接到市政府拜访何沉舟。 在二人谈话时,何沉舟曾隐晦的提到,是非自有律法裁决,吃的越饱,在渔人收网时越逃不掉。 这就更印证了方羽白的猜测,这个阴险的连自己媳妇都算计的老小子,在给某些人挖坑。 不过方羽白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何沉舟,我方羽白就是个不稳定因素,桥西帮惹我,我整合了桥西帮。浑河帮欺我,我收编了桥西帮,遇到不顺眼的,我都是一板砖搂倒。 现在我想插手棚户区改造,选我,你好处多,我不仅能帮你占住茅坑,还能帮你挖出神秘人。不选我,怕是遇到我看不顺眼的,一板砖搂倒,影响了你的大局你可别怨我。 到最后,方羽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或许何沉舟也得到了希望得到的。二人虽然没有抛掉对彼此的成见,却也暂时站到了一个阵营里。 方羽白组建公司,从许宝强那融了资,也融来了资质。 何沉舟以贾家拆迁引发市民上访省城,最终被击毙一案为由,强硬割出棚户区南面七十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交与山风地产集团。 方羽白接下了这个香饽饽后,并没有像所有人想想的那样,撸胳膊上阵,迫不及待的赚钱。 十几天过去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去学校上课,偶尔走走上层路线,以研讨城区规划,请示拆迁方案等各种由头,将拖字诀一用到底。 萧岚忍不住问方羽白,如此拖延,被上面找个理由拿下去怎么办? “拿下去就拿下去呗,咱又没花什么钱。” 萧岚对他这种态度不置可否,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方羽白笑道:“给你透个底,何书记坚挺,我们就没事儿。” 萧岚疑惑道:“什么意思?是何书记不想让棚户区改造进行下去?” 方羽白诡秘一笑,“心照不宣你懂吗?棚户区改造已经启动,就必然要有个结果,否则不仅影响政府公信度,还对市民生活产生负面作用。但棚户区怎么规划、怎么拆迁、怎么安置、后续如何发展,必须要有一个更加详实的规划。” 萧岚道:“你云山雾罩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难道真的受过特工训练?” “你自从和我见面后,挖过三次鼻孔,偷偷看镜子两次,说明你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揉鼻子、摸下巴动作超过二十次,说明你虽然外表无所事事,可内心却很是焦虑,很可能在想棚户区改造一事。这一点从你喝水用右手也能证实。” “观察的这么细致!”方羽白来了兴致,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笑问道:“喝水用右手怎么了,挺方便的呀!” “你很少喝水,自我认识你后,你喝水都是习惯用左手,可每逢有下一步行动时,你就会换上右手喝水。难道你是天生左撇子,想用右手掩藏杀手锏。” 方羽白拍手大笑,“我现在相信了,你还真受过特工训练。我用右手喝水时,确实是在思考问题。不过有一点你错了。” “哪一点?” 方羽白竟然伸手握住了萧岚的手,笑道:“我思考问题时喜欢喝水,尤其是喜欢喝热水。” 萧岚还没想明白热水和右手有什么关系,忽然觉得方羽白的手温度急剧升高,一股热流从他的右手食指窜入身体,沿着胳膊直入胸腹,霎时间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这就是真气?”萧岚惊道。 “对,我的右手发生了点变故,能使用火属性真气。而你每次给我的水都是凉的,我只能自己加热了……” 萧岚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有些羞赧道:“不管怎样,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谁也没规定,特工就得什么都懂。我们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按兵不动,到底有什么目的?” 方羽白也不再和她绕弯子,解释道:“棚户区改造势在必行,但却不能搞一刀切,一味复制高楼大厦。旧城棚户区承载着东江原始文化根源,就拿我们现在手中的地来说,里面有很多古建筑,拥有四五百年甚至千年的历史,这些应该成为重点的保护对象,而不是拆迁的废墟。说到底,棚户区的问题,不是脏乱差,而是是违章建筑、管理不善的问题,是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不到位的问题。为了给东江留一份可追溯的文化根底,咱们就不能冒然开展拆迁工作。现在何沉舟的秘书肖辉,正在积极寻找各方面专家对棚户区历史资源进行考证,而我们就要做的就是好好占住茅坑。” “哦,我明白了,原来何书记并不是不想进行棚户区改造,而是他不同意现有的方案,你的作用是用来给他争取时间。” “这政治觉悟,我也是醉了。”方羽白摇头感叹,接住萧岚扔过来的厚重书本,笑道:“这事儿万不可告诉其他人。实际上我们按兵不动,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作用。高层博弈,总有人忍受不了先出招,出招就要有破绽,有破绽就……那个,你懂的。” “我不懂,你们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在拆迁上弄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与其把力量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为何不多用在老百姓身上。” “唉,说起来我也不明白,可能这就是人性吧!有利益就有江湖,庙堂、天下,哪里存在真正无争的一方净土!”(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5章 妖 自从方羽白向萧岚解释清楚棚户区改造里面的内幕后,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着实过了一段及其轻松的日子。 没有特殊事情,方羽白都会带着方青去上课。 他发现在某些时候,人果然不能和妖相比。 这个小蛇妖无师自通,能够捧着语文书看得津津有味,这点到不算奇怪,毕竟华夏文字千年以来虽有变化,却只是细微之处,构成及语法变化不大。 可让方羽白惊叹的是,小蛇妖跟着方羽白上了一个月课,竟然语数外文理综合门门精通,星期天下午放假,三人在家做了一套同样的卷子,得分竟然比方羽白还高一分。 “这你妹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羽白向天呐喊,深感命运不公,小蛇妖却在旁边撇撇嘴,得意道:“这算什么,你那个胸中自有沟壑、低头看不到脚面小妞,她办公室里那几本企业管理的书,我也背烂熟于心。” “胸中自有沟壑!”姬千寻心虚的低下头,一双秀气白皙的脚趾看的清清楚楚。 小蛇妖道:“别看了,你可比不了,勉勉强强凑活着吧!” 方羽白见姬千寻满脸通红,拎起小蛇妖衣领,“小子,别以为自己学会了点东西,就敢在哥面前抖擞了。你跟哥出来,哥保证不打死你。” 小蛇妖毫无惧色,凛然道:“国有利器,不示于人。君子藏器,待时而动。小人持器,叫嚣不停。你以为用武力就能让我屈服吗?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方羽白抡开手臂,啪啪的拍倒小蛇妖屁股上,小蛇妖不喊疼,只是叫嚣“威武不能屈、安能摧眉折腰”等名句,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 尽管姬千寻这一个多月看惯了二人瞎胡闹,可每次见到方青小大人似的耍宝,仍是忍不住大笑。 这一笑如花开明媚,美艳不可方物,方羽白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小蛇妖方青被华夏传统文化感染,眼光也不同于刚下山之时,盯着笑靥如花的姬千寻,喃喃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姬丫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颜值高秒杀一切,其他都是浮云……” 面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小蛇妖,姬千寻哭笑不得,方羽白却有杀手锏,他扔下方青,拉着姬千寻就走,直接将方青锁到屋里。 “今天没有羊吃了!” “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屋子里传来小蛇妖傻猪似的喊叫,眼看到吃完饭的时间了,小蛇妖最怕挨饿,只能屈服在方羽白的淫威下,再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因为方青食量惊人,每天至少一只羊,本着不便宜外人的原则,方羽白三人晚上的那顿饭,基本上都在小东北。 今天周日,方羽白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萧岚、铁头等人打电话,说在小东北聚下餐。他这样做绝非单纯的想和朋友交流感情,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 在方羽白眼里,小蛇妖方青一直是个不稳定因素,每次想到望日峰山洞中的巨无霸,他都会心生错觉,怀疑这小家伙是想扮猪吃虎,说不准哪天就一口把众人吞下,然后来个哥斯拉大闹东江。 为此事,方羽白曾偷偷打电话问过楚玉墨,询问关于妖的事情。楚玉墨不知他因何而问,却也简单的讲了一些。 理论上来说,世间万灵都可以修行,无论是否能化成人身,只要开启灵智,就可以称之为妖。据说上古之时,天地灵气充裕,仙、妖、人、魔并存于世,互相虽有战争,却也能和平共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人类的急速扩张,将万灵都挤到了动物园、植物园,不说开启灵智的机会变少,就算真有妖的出现,也悄悄融入人类社会,不会大张旗鼓的出现。 说起来妖并不神秘,不过是开启了灵智,拥有了喜怒哀乐爱恶憎,能够独自修行追寻天道,和人类修行一般无二。 妖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能脱胎换骨,化成人身,体内形成妖元,但其境界不过和人类四阶蜕凡境相当。 妖化成人身,并非随心所欲想变成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每个妖都有相对稳定的寿元,按照妖的年龄来算是多大,化成人身时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化。 不打这个电话还好,打完后,方羽白更加迷惑。方青本体他是见过的,那可是超级巨无霸。怎么可能化成人身后变成四五岁大的娃娃! 方羽白认为方青有其目的,就多角度全方位观察这个小蛇妖。 时间长了,他发现小蛇妖偶尔会陷入迷茫状态,像是在回忆某些逝去的记忆。但更多的时候,小蛇妖就真的如同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竟然能和四岁的叶轻眉玩到一起去,最奇葩的是,他还认了叶轻眉为大姐大,一见面就跟在叶轻眉身后得瑟。 方羽白挖不出方青的秘密,他发现小蛇妖喜欢吃、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就经常叫上朋友一起吃饭,他希望万一有一天,方青撕开真实面孔,能看在这些同他一起吃过、玩过的朋友们面子上,不做出让人伤心的事来。 小东北一如既往的火爆,可主持大局的却不是张自得,也不是柳如是,而是被方羽白从索莱托德带来东江求生的巴布鲁。 自柳莺莺死后,张自得就很少再来前台,大多数在后院办公室里看着照片发呆。而柳如是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芦苇村,一个月到是有二十天都在芦苇村那里。 巴布鲁为人诚恳,办事稳妥,聪敏好学。虽然是黑人,但中文被柳如是逼得说的地地道道,为人处事和方羽白学的颇有古风,在柳莺莺死后,没用多久就挑起了小东北的大梁。 方羽白早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不错,心想要不是黑人,到是能配得上柳小妹。这到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审美观不同,能产生亲情,产生不了爱情。 方羽白抱着方青,带着姬千寻来到小东北,看到巴布鲁患得患失站在柜台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打趣道:“小巴布鲁,相中哪家姑娘了,哥给你介绍。” 巴布鲁黑黑的脸看不出是否脸红,不过笑起来却衬托得牙特白,“方先生,您来了,包间已经准备好了,铁头他们已经到了。” “成,那我上去了,”方羽白刚要走,却被巴布鲁拉住。 方羽白道:“还有事儿?” 巴布鲁尴尬的搓手,“方先生,柳总回来了,看起来很不高兴,你去看看她吧!” “不在办公室,”方羽白仔细一听,就知道后院没人。 “刚和张总回家了。” 方羽白拍了拍巴布鲁的肩膀,将方青递到姬千寻怀里,让她们先上去。他则出了门,快步往张自得家走去。 到了张自得家门口,方羽白想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张自得问话:“你为什么大老远的要去芦苇村那块插上一脚?之前不是说要打造东江顶尖的异域烧烤城吗!” 这个问题方羽白也问过,可柳如是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下意识的就收了手,静静的站在门外。 柳如是道:“爸,这事儿你不要管,我有我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现在芦苇村拆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待另一处现代化村落建成,这里的人都会迁走,我不明白,你争的是什么?” “我不管,芦苇村这块地,我必须要拿到。我去找小白哥!” 柳如是起身要走,去被张自得拽住。“宝贝女儿呀,你小白哥现在看着风光,可秦家的人就是时刻悬在头顶的利剑,你就让他省点心吧!” 柳如是嘤嘤哭道:“我怕错过芦苇村,就再也找不到相似的地方了。爸,我一定要得到芦苇村这块地,这样才有可能救活我妈。” “救活柳莺莺!”方羽白心头巨震,柳小妹在芦苇村的动作,竟然是想要救活早已烟消云散的柳莺莺,这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张自得也被这个理由惊住了。 “你不要管是谁告诉的,芦苇村地下深处很特别,有可能让我妈活过来。” “孩子,我不管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你都不要去相信。我向你保证,你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并没有彻底离开,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张自得的话更让方羽白惊讶,当时柳莺莺死时,他和张自得都在旁边,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张自得叹道:“此事关乎机密,你万不可对人说起。你母亲死去后,小白去追杀秦仁,有高人曾用上古招魂术,将你母亲的魂魄封印在那把昆吾神刀中。那人说你母亲能够复活,只是需要时间。” 柳如是听到此消息后,痛哭了很长时间,张自得本以为她会断了芦苇村的心思,没想到她却愈发坚定道:“既然如此,我更要取得芦苇村那块地。” “为什么!”张自得急道。 “爸,这事儿你不要管了,你不懂。” 方羽白听到柳如是推开张自得胳膊,急忙退出楼道,又佯装刚刚来到的样子,想楼道走去,正好与跑出来的柳如是撞了个正着。 “小白哥,你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我需要芦苇村那块地。”(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6章 从长计议 方羽白没有再回小东北和众人吃饭,他从张自得家出来后,就一路潜行,到了肖辉设在旧城的一处安全屋。 陈书文已经等在了那里,又过了一会,肖辉化装成五旬老汉,也到了此处。 “我需要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目标是芦苇村那块地。” “那块地有毛用,你上次去了,不就是因为那块地跟人打起来了。”陈书文双手飞快在笔记本电脑上敲过,皱眉道:“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已经不属于赵氏集团了,现在属于博文地产。” “当时赵氏集团紧盯着芦苇村,我就觉得有事儿,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这块地关乎生死,书文,查一下博文地产的底子,我要摸到他在网上的所有线索。” “好,肖秘书对此有什么看法?”陈书文双手敲击飞快,却不影响与人谈话,果然是黑客高手。 “有八成可能是秦家。”肖辉在何沉舟身边当了快一个月的秘书,气质与从前有了很大的转变,他沉声道:“小白哥上次说过一嘴,赵氏集团背后有个禾先生,这个禾字,岂不是秦的下半部分。他们上次大费周章要得到芦苇村,又岂会轻易放弃。” 方羽白道:“那个禾先生死在了紫霄峰,应该是秦家人无疑。只不过,我不知道秦家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这块地。上次在何沉舟的干预下,政府已经决定不拆迁芦苇村了。” 肖辉道:“这段时间,我从没听过何沉舟提到芦苇村的事情,但是却接待了一个叫秦敬城的人。” 方羽白:“他们谈了什么,知道吗?” 肖辉:“不知道,那个秦敬城高深莫测,我也没敢偷听。不过,秦敬城看起来与何沉舟年岁相当,却在关门的霎那,我听到他说:你父亲身子骨可还好。那种口气,极像长辈在和晚辈谈话。” “有可能是秦家的老怪物,上次被我斩杀的秦仁,八九十岁的年龄,看起来也像年轻人一样。”方羽白眉头紧皱,柳莺莺因他而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会拼尽全力去获得芦苇村。 陈书文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已经将博文地产的资料都搜了出来。“博文地产一点问题都没有,从法人到几名持股人都没丝毫问题,且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犯罪、违规行为。” 肖辉问:“怎么个干净法?” “干净到十一名股东,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缺失。存款、取款记录分毫不差。”陈书文轻蔑笑道:“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能的,老虎还打盹呢,他们怎么就这么清楚!无非是为了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我敢断定,这个公司,是某个势力的白手套。” “是秦家,不会有错。”方羽白疑惑道:“我很奇怪,凭借秦家的势力,若想得到芦苇村,别的不说,就算暗地里屠村也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先是化名禾先生装神弄鬼,让赵氏集团站在前台。一计不成后,这次又弄出个干干净净的白手套。他们想干什么?” 陈书文一拍大腿,“那还不简单,小偷偷东西时候都鬼鬼祟祟的,就是怕别人知道。喂,你俩都瞅着我干啥?” 肖辉笑道:“你就是个网上小偷,这才清楚小偷的心里想法。” 陈书文握拳道:“我是超级黑客好不好!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兵王我就怕你,别惹我,小心我将你存款分分钟捐给希望工程。” “爱咋咋地,别捐给红十字会就行。” 陈书文嘿嘿一笑,拍了拍笔记本电脑:“在这没有设置太多加密程序,不敢随便侵入他人系统,否则容易被人查出来,等我回蜗居的,你小子得罪我,死定了。” 方羽白听到这心中一动,他看了眼陈书文,小胖子装作没看到他仰首望天花板,不过却也证明,这小子刚刚是有意说出那番话的,目的就是给自己提个醒儿。 方羽白的冲动渐渐褪去。他见肖辉化装成五十多岁的老汉,不仔细去观察,根本毫无破绽,想到自己这次是心急了,匆匆将二人召至此处,不仅不利于展开调查,还容易对外露出破绽。 方羽白正色道:“今天这事儿我办的冲动了,下次你俩可以在电话就提醒我。肖辉,你先回去,万一何沉舟找你,你最容易暴露身份。以后我不会轻易再约你见面,只有咱们保持距离,你才能更好的展开工作。” 肖辉道:“行,我成为何沉舟的秘书,虽然好处很多,却也不太方便,情报组发展耽搁不得,你要不要找人接替我的工作。” “我到是暂时有了人选,不过还需要联系确认。” 方羽白想到的人选是凤舞,他对凤舞的感觉,与众人都不相同,似乎在那次爆炸发生后,二人不仅是经历过生死那么简单,更是从心灵上,将对方当作了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依托。 只可惜凤舞现在隶属于警卫局,只怕真的来帮忙,也会有一些麻烦。 方羽白暂时还顾不上这许多,送走了肖辉,陈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不建议你此时挑衅秦家,说真的,我不喜欢楚玉墨那老小子,可是这件事吧,你还是去问问他!” 方羽白道:“楚玉墨我不敢完全信任,我感觉他瞒着我好多事情。否则我也不会如此艰难的组建情报组织。” “随你,反正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陈书文双眼紧盯着电脑,像是躲避着什么。 方羽白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姬千寻打来的。 “小白,你在哪?刚刚柳小妹来了,见到方青后,二人大眼瞪小眼怒视了半天,柳小妹把方青给带走了,我看形势不对,你快点回来。” 方羽白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直担心小蛇妖出问题,现在果然来了。“你快去找他们,若方青向小妹动手,你要帮助小妹,对了,让所有人离开小东北,我马上回去。” 方羽白急匆匆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对陈书文道:“兄弟,现在博文地产已经要对柳小妹在芦苇村的地方进行强制拆迁,你想办法暂时调开博文地产的全部资金,并向有关单位检举,暂时制止他们行动。” “好,我回去后,马上着手开始办,小东北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还不是方青,一言难尽,这年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事情乱死了。等我回头跟你细说。” 方羽白急匆匆走了,陈书文坐在椅子上,闭目像是睡着了,十几分钟后突然浑身筛糠似的抖动,汗水侵透衣衫,猛然睁开了双眼,惊惧道:“这怎么可能!” 方羽白急匆匆的赶回小东北,姬千寻正在门前等着他,急道:“小白,柳小妹和方青都不见了。” 方羽白深吸了几口气,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巴布鲁呢?” “不知道,下楼后就没见到他。” 方羽白四处张望,看到对面马路上的摄像头,忙给陈书文拨了电话。 “兄弟,无论你在做什么,必须马上调出小东北对面摄像头的视频,查出柳小妹和方青离开的方向,如果有可能,一直指引我找到他们。” 挂断了电话后,方羽白询问了一下周边店家行人,都没人注意到柳小妹离开的方向。好在陈书文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说柳小妹带着方青,开着一辆新汉兰达沿着顺通路向北而去。 方羽白迈步就要跑,姬千寻拉住他,递过一把钥匙,“铁头怕你用车,留下了摩托。” 方羽白点点头,启动了停在墙边的摩托车,姬千寻也坐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去。” 时间紧迫,方羽白担心柳小妹的安危,拧上油门飞驰而去。 此时的柳小妹已经开车过了北二环,停在了荒无人烟之地。她下车要将副驾驶的方青拽下来,可是方青死命的抓住手刹,就是不下去。 柳小妹怒道:“你给我下来!” 方青咬着牙道:“不下!你这个小妖精,敢如此对我,我是看在方羽白的面子上,否则我一巴掌拍死你。” “还敢提小白哥,你在我小白哥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呸,还我的小白哥。方小子红颜知己都够一个加强连的了,我也没见谁敢说是我的小白哥。像你这种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你就歇菜吧!” 这一阵子方羽白给方青看了不少快餐文学,里面说话一个比一个损,都被这小蛇妖学会了。 “好,你不下来,我就打到你下来!”柳小妹并指如钩,直插向方青双眼。 “哇,好歹毒的小妖。”方青在耍赖也避不开这一指,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线弓箭从驾驶位蹿了出去。 柳小妹轻轻一跃,人已如蝴蝶般落在车顶,手捏法决,轻叱道:“万木朝春!” 随着这声轻叱,四周狂风骤起,一道道暗绿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入柳小妹体内,有从她手中飞出,化成万千条柳丝,缠向方青。 “哇,蜘蛛精呀!” 方青本来握紧了小拳头,跃跃欲试要打出龙拳,可他在方羽白镇封树下吃过大亏,此时万千条柳丝飞来,与方羽白御使镇封树手法一般无二,吓得小蛇妖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胆量,转头撒开小短腿就跑。(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7章 本源土 方青小腿虽然短,但是迈动频率极快,忽左忽右好似一团小旋风。 柳小妹施展秘法,万千柳枝腾卷飞舞,看起来威势十足,却只能追着方青的影子,根本是在浪费真元。 “蜘蛛精,你省省力气吧!释放术法的速度如此之慢,还妄图追上你龙大爷的脚步!” 方青跑得飞快,嘴里也不闲着,把柳小妹气的柳眉倒竖,银牙暗咬,猛然间握起小拳头,嘭的一声捶在地上,娇叱喝道:“插柳成荫,画地为牢。” 噗噗噗! 这一拳击打在地上,以她为圆心,密密麻麻的柳树破土而出,枝桠相连围成一大圈,直接将小蛇妖关在了里面。 “青木魔法是不错,可你认为这些柳枝能拦住我?” 方青体内真气几乎为零,却对战力影响不大。柳如是的修为是五阶初段,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伤害柳如是的前提下将她拿下。 他的小拳头握起又松开,不再嬉皮笑脸,正儿八经道:“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可不是方羽白的敌人,我是他的盟友,咱俩可别自相残杀。” “我会信你?你一个不知根底的妖精潜伏在小白哥身边,难道会安好心?受死吧!” 柳小妹并指如剑,真气化形为柳枝,向方青缠绕过去。 “搜噶,竟敢说本大爷是妖,你才是妖气十足,你又在方羽白身边有什么目的?”方青上窜下跳,躲避柳小妹祭出的柳枝。 “我,我哪有妖气,你胡说。”柳小妹十指急速弹动,漫天柳枝化成大网,兜头罩向方青。 “蜘蛛精,你别欺人太甚。”方青就地打了滚,堪堪避开柳枝大网,他不退反进,握着小拳头腾空而起,一拳击向柳小妹面门。 “等的就是你。” 柳小妹伸手一握,漫天柳条消散于无形,一柄木刀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一斩风雷动!” 随着柳小妹一声轻喝,狂风骤起,惊雷阵阵,漫天绿色光雨随风汇聚,璀璨无比,墨绿的刀气携万钧之势,铿的一声斩在方青的拳头上。 “诶呀我的妈呀!” 这一刀的力量几乎达到六阶巅峰,方青拳头撞上刀锋,只觉一股沛然大力涌入体内,差点没把方青骨头打碎。 这是什么刀法!竟然能提升如此多的战力! 方青手腕一时用不上力气,未摸清状况前,不敢在莽撞上前,索性借着一刀之力,向后翻出十几米,欲图越过柳树围墙,逃出去找方羽白。 “还能逃得出我的天网吗!” 柳小妹手中木刀插入土里,一波波绿色真气如波浪涌出,原本纠葛缠绕在一起的柳树围墙猛然间绿光大盛,万千枝条霎时间疯狂生长,恰好将半空中的方青给缠绕住,晃晃悠悠挂在空中。 柳小妹气喘吁吁,脸色嫣红,这一番打斗对她来说压力不小,她抽出木刀指着方青道:“说,你到底潜伏在小白哥身边有什么目的?” “按照人类先贤的说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句话果然没错,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精,竟然都适用。” 方青佯装不屑的在吊书袋,身后的左手握住一根柳条,右手捏拳印,只待柳小妹走近后,脱身后一招制敌。 “你说什么!”柳小妹一刀刺向方青,却在小蛇妖脖子前停了下来,怒气冲冲道:“你如果答应我不再去打我小白哥的主意,我、我可以放你离开。” “你不怕我随口答应,过后不认账?” “你要是敢不认账,我就告诉小白哥你是妖精!” “你要是说我是妖,我就告诉方羽白,你也是妖!” “你,你好无耻!” “都是跟你学的……” 方青手捏拳印,藏在身后没有出手,只是与她斗嘴,柳小妹气的浑身乱颤,手中木刀却下不得手去斩杀方青。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摩托车声音,正是骑摩托追赶过来的方羽白和姬千寻。 “小妹,方青,你俩谁都不许打架!”方羽白听到了柳树围墙里面的声音,一拳一拳敲打在围墙上,却不料这围墙韧性十足,很难打断。 “方羽白,我试试。”姬千寻伸手按在树上,心意转动间,右手金光大涨,一朵金色莲花从手里冒出,但凡金光所映照之处,柳树化成绿光,在空中攸的一转,缩回到目瞪口呆的柳小妹体内。 柳小妹术法被破,原本吊在半空中的方青噗通一声做了个腚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吱哇乱叫,而是盯着金莲,喃喃道:“这不会是长生金莲吧!” “收起金莲!”方羽白让姬千寻收起金莲,大步上前,瞪着柳小妹和方青道:“你俩到底想干嘛?” “后生,这话你怎么能问我,你应该问这个蜘蛛精。”方青揉着屁蛋儿,要跑去姬千寻那里,却被方羽白拎着领子拽住。 “你敢打金莲主意,我就敢把你烤了吃了!” 方羽白拎着方青骑上了摩托车,对柳小妹道:“你把姬千寻送回圣龙小区,我在小东北等你。” 柳小妹刚要开口说话,方羽白已经启动摩托,一溜烟就走了,方青从方羽白腋下探出脑袋,还朝着柳小妹做了个鬼脸,把小丫头气的,双眼垂泪,银牙欲碎。 姬千寻搂住了柳小妹的肩膀,柔声道:“小妹,方羽白早就知道方青的底细,还提醒过我要小心,你不用因此事而担心。反倒是你,如果方青真的有问题,你不知道你的做法,会有多么危险。刚刚没把方羽白急死。” 姬千寻这话解了柳小妹的疑虑,还不动声色的说方羽白刚刚很担心,柳小妹哽咽了几下,也就释然了。她开车将姬千寻送回圣龙小区,待开车回小东北时,见方羽白和方青正坐在小东北门前台阶上,一大一小,斗牛一样互相瞪着双眼。 此时才晚上十点多,外面人来人往不断,不适合说妖的事情,柳小妹道:“小白哥,坐这干嘛?怎么不进去?” “进不去,之前我让服务员锁门走人了。” “巴布鲁呢?他现在就住在店里呀。”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低声道:“巴布鲁的事有蹊跷,你要掌握好小东北的账目等关键东西,防止出现纰漏。” “他会有问题!”柳如是这段时间用巴布鲁用的顺手,根本不相信小黑人会有问题。 “还不确定,现在没时间去管他,先解决你的疑问,我还得详细问你芦苇村的事情。” 柳小妹开了门,三人去到后院办公室,一进屋柳小妹就开口道:“小白哥,这个方青是妖,不知道跟在你身边有什么目的。” 小蛇妖跳脚怒道:“我都跟你说了,本大爷是神龙,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别吵了!小妹,我早就知道方青身份,你不用担心。”方羽白只当小蛇妖反驳柳小妹的话是口头语,并未想太多,可柳小妹却咬着嘴唇,不敢再多说。 看着柳小妹的神情,方羽白觉得有些可悲。 他对所有的朋友,因各种各样原因,都有不同程度的隐瞒,可和小蛇妖之间,却是互相知道秘密最多的。二人由开始的敌对,到现如今生活在一起,又互相戒备,虽然彼此间都知道对方的一些秘密,却能心照不宣,这不得不说,是对人性的一种莫大的讽刺。 此时方羽白将柳小妹和方青叫在一起,当然不是解决二人矛盾这点小事儿。 柳小妹说芦苇村存在一种东西,或许能让柳莺莺复活,方羽白想方青自称在望日峰数千年,当日还想逃到青龙湖,或许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方羽白怀抱这方青,不知不觉中,似乎成了习惯,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可柳小妹神色却几经变幻,她心想:“一般人见到妖怪,不都会害怕的不成样子,可为什么小白哥却一点不适都看不出来,这样看,我是否能将秘密告诉他呢?” 方羽白现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芦苇村的事情,没注意到柳小妹患得患失的神色,沉声道:“小妹,芦苇村现在被秦家的人控制,说实话,现如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和秦家抗衡,只能另寻他法。我想知道,芦苇村到底有什么,让你和秦家都这样锲而不舍想要得到?” 柳小妹瞅了瞅方青,方羽白道:“他说曾在望日峰住了数千年,对青龙湖一带比较熟悉,你说出来,或许他能帮上忙。” 方青做了个鬼脸,仰头高傲道:“什么叫我说住了千年,那是事实好不好!青龙湖一代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蜘蛛精,快说吧,我看在方小子的面子上,委屈的帮帮你。” 柳小妹不去瞅方青欠揍的嘴脸,“在芦苇村时,隐约感到一种特殊的元气波动,如果所料没有错,芦苇村地下某处,可能有传说中的本源土。” 方羽白问:“本源土?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在芦苇村时,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元气波动?” 柳小妹脸色微红,“我学习的术法特殊,立足大地后,能比一般修者敏感数倍甚至更多。本源土是天下奇珍,世间罕见之物,这土能汇聚天地元气,滋养本源,让生灵脱胎换骨,甚至能让肉胎不朽,自生灵识。” 方羽白问:“我也听过别人介绍天下奇珍,既然本源土如此玄妙,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8章 明修栈道 面对方羽白的提问,柳如是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妈说她曾在幼年时看过一次万物土,但本源土存在的条件极其苛刻,很多时候都不被人知。我在芦苇村感知到那种奇怪的元气波动,按照我妈曾说的,很可能就是本源土。若我能寻到本源土,我就能为我妈重塑肉身,到时候……” 柳如是没有再往下说,方羽白却想得到,若能拥有肉身,到时候被封印在刀身中的魂魄就可能归窍,从而让柳莺莺复生。 方羽白猜测,张自得应该是听从那个所谓高人的嘱咐,这才隐瞒封印柳莺莺魂魄之事。这件事虽然是在帮助己方,却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方羽白感觉自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以为面对的是整个大海,实际上只是人造出的鱼缸。鱼缸外面不知有多少人,会时不时的往鱼缸中扔两条大鱼,看着小鱼和大鱼搏杀来寻求刺激。这些人无聊时,会伸出上帝之手,给小鱼一些帮助,可能是异能、也可能是突然出现的奇人。 那如果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呢! 方羽白认为自己绝非是杞人忧天,自从他获得异能以来,见过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神秘事件,让他有些时候,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上苍,更有神话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仙人。 但苍天无语,仙人无踪,只有他这个江湖小虾米,在苦海之中争渡,去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天地间寻求答案。 方羽白想的多了,愣愣出神,方青也在此时,又一次陷入了恍惚之中。 柳小妹不知这一人、一妖都怎么了,她轻轻推了推方羽白,方羽白回过神来,问道:“婶子肉身已尽毁,你如何重塑?” “这个我自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抢来芦苇村,然后投入人力物力,将芦苇村挖个底朝天,找到本源土。” 方羽白皱眉道:“先不说能否抢夺来芦苇村。就说芦苇村真的到手了,村里面积虽然不大,整体挖一遍怕是也是浩大工程。” 柳小妹道:“也不需要整个挖开,我现在办的老年人活动中心,就是我感知到特殊元气波动最强烈的地方,我现在已经挖了二十几米深,应该就在那下方无疑。只是无法判定,到底需要挖多深。” 方羽白眉头一挑,“我已经让人给秦家的博文地产制造障碍,我们能不能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向下挖,到时候把本源土盗走,不就结了!” “哪有这么容易,我今天回来,一方面是因为芦苇村现在已经开始拆迁了,博文地产的人跟我谈拆迁条件,看样子有动手的意思。另一方面是我挖的深洞,有坍塌的迹象,若没有专业技术人员,无法再向下深挖了。” 柳小妹道:“实际上,即便没有挖掘的问题,我们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本源土,也根本没法偷偷带出来。” “不就是偷东西吗!只要咱们能挖到,就能带出来。” 柳小妹叹道:“本源土之所以有如此效能,是因它能转化天地灵气来滋养万物,一旦失去灵气滋润,本源土将很快失去效力,最终将回归平凡。如果我所料不差,芦苇村下方就算不是龙脉,也应该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处。如今天地间灵气缺失,很难有本源土生存的地方。我和秦家之所以要芦苇村这块地,就是因为要长久使用。” 打不过秦家,就抢不来芦苇村开发权,又不能偷盗出来,方羽白觉得这事儿太棘手了,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见方青神情恍惚,伸手在小蛇妖眼前晃了晃,“高人,你想啥呢?想没想到办法?” 方青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睛对柳小妹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怎么记得当时醒来时,身边就有你说的这种土,不过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想伸展一下身体,爬呀爬呀就进入了望日峰的山洞。可惜那个山被整体封印了,我被挡着出不去,就在洞里睡了一觉。” 方羽白疑惑道:“那你怎么不走原路回去?” 小蛇妖道:“我当时觉得山洞里元气充沛,就睡了一觉。” 方羽白问:“一梦千年?” “不是千年,”小蛇妖尴尬道:“似乎是几千年。反正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身体就变成了巨无霸,原路是回不去了,望日峰那倒霉地方还有封印在,很难破土而出,我当时想,反正不着急,就继续在里面修行,直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触动长生木封印,后来就遇到了你和那个轩辕晴。” “你说的从土里爬出来,还记得那土的模样吗?”柳小妹问道。 小蛇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忆道:“那土在一米见方的池子里,如同沙粒一般,颗颗晶莹剔透,吸收岩洞间火属性元气,全部转换为木属性元气,因此整片沙土呈现碧绿之色。” 方羽白问道:“你说什么?吸收岩洞间火属性元气?” 小蛇妖道:“是呀,那里到处都是岩浆,天地间都是火属性元气。我醒来后,不喜欢那里的气息,就顺着一条通道往出爬,后来到了望日峰山洞,那里都是纯正的木属性真气,正好适合我修行。我就留下了。” 方羽白问:“你在通道中爬了多久?” 小蛇妖道:“哪里能记得清,几千年都过去了。只记得是很久,那通道太窄了,走的很痛苦。” “很久,地壳、地幔,那个本源土,不会是地壳之下吧!”方羽白叹道:“你没变成巨无霸时候,有多大?” 小蛇妖伸出小手,边比划边回忆,不太确定道:“应该有这么长吧!” 方羽白一愣,小蛇妖比划的大小,绝对超不过一米五,难道这家伙化成人身是四五岁幼童,并非想扮猪吃虎,而是他的真实大小,本就是如此? 方羽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小蛇妖,却发现这小家伙面容悲戚,看起来好是伤感,他捅咕捅咕小蛇妖肋下,“青子,咋了,想起什么了!” 小蛇妖撅着嘴道:“我实际上也忘了爬出来时有多大了。只不过我为什么会在本源土里爬出来?难道我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我的亲人又在哪?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还患有严重的失忆症。” 方羽白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总会慢慢记起来的,别着急。” “唉!我如果找回所有记忆,该有多好。” 小蛇妖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话把方羽白和柳如是都逗笑了:“到时候,我必然能龙翔九天,想吃多少烤全羊,就吃多少烤全羊……” 方羽白道:“如果青子爬出来的地方,真是所谓的本源土,那么我可以做个简单的推测。你俩都学过地理,知道东江不是地震多发带,也从来未有过火山口。那么青子所说的岩浆溶洞,很可能是在地壳之下的地幔层。” 方青讶然道:“地幔层,东江这里的地壳厚度,接近三十千米,那就是说,我当时醒来时,很可能是在地下三万米左右。我去,谁把我埋得那么深!” 方羽白看着柳小妹道:“如今地球上最深的钻井为前苏联的科拉SG超深钻井,其深度也不过是一万两千多米,按照现在的技术,根本挖不倒三万米。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人类能否承受的压力、温度、气体等等条件。” 柳小妹道:“那怎么办?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修者的力量远远强于普通人,尤其是秦家还有七阶、八阶高手,挖到地下深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羽白道:“当然要试,不过,我们却不需要跟秦家抢夺芦苇村了!” “你想走他爬过的那条通道?”柳小妹一点就透,可是她马上否定了,“即便我们到达了本源土旁,一不能长时间占有,二无法悄然挪走。又有什么用。” 方羽白笑道:“怎么合着吃不着猪肉,还不让看猪跑了!如果我们无需大费周章,就能见到本源土,不比和秦家硬碰硬强多了?何况,你也说了,本源土不是不能挪走,而是找不到能让本源土存在的地方。现在,恰好有一处地方。” 小蛇妖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笨,早就惦记本龙当初呆着那地方。那座山体刻有大阵,不仅吸收青龙湖木属性真气,还引得青龙七宿星斗精华日夜淬炼,整座山峰灵气之充沛比龙脉还龙脉,否则当初我也不会选择那。” “怎么样?这下你该同意了吧!”方羽白对柳小妹道:“秦家千方百计要夺得芦苇村,又隐秘不想让外人知道,定然有不可告人的惊天计划。我们现在各方面条件都无法与秦家硬碰,之前我还想着偷偷将此消息散播出去,让其他修行世家去给秦家制造障碍,可现在不需要那么做了。估计秦家人根本不知道本源土在地下多深,即便我们将芦苇村让给他们,他们也无法短时间内找到本源土。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玩一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柳小妹眼眸流转,觉得这事儿可信,点头道:“你说怎么做吧,我听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29章 大神通 方羽白和柳如是、方青三人,在小东北后院的办公室谈了大半夜,终于将所有事情理顺清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去包厢里拼椅子小睡一觉。 这一夜,巴布鲁竟然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方羽白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拨了出去,所有人员都开始行动起来。而他和柳小妹,小蛇妖方青三人戴足了工具,掩去行踪,悄悄前往望日峰。 方羽白对望日峰是熟门熟路,在山间四处转来转去,再次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己方,这才登峰入洞。 三人一直行至上次止步的地方,甬道内铺满褐色的半凝固体,腥臭味道扑鼻而来,方羽白郁闷道:“青子,你说你咋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呢!” 小蛇妖怒道:“后生,我上次就告诉你,注意你的言辞。你也不看看本龙的身份,还需要做些普通人才做的事情吗?” 方羽白挠挠头,疑惑道:“不过你这消化系统确实有意思,这些日子跟着我大吃大喝,似乎确实没见过你蹲坑。” 小蛇妖得意道:“那是,本龙,还需要做那种事!” 柳小妹受不了二人在粪坑边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手捏法决,轻叱一声,万千柳枝凭空出现,铺在“粪便”之上,向下一直延伸下去。 若是在外界,柳小妹本身修为还不足以维持这样大规模的术法,不过这条甬道内木属性元气浓郁,正好可以为她提供持续能量支持。 三人就这样向下走出数百米,那种腥臭味道渐渐变淡,最后竟然变成浓郁的馨香。 柳小妹奇道:“东西还是这些东西,怎么变成香味了呢?” 小蛇妖得意道:“这些是我睡觉时流出的口水,这可是纯粹的龙涎香,你当是普通凡俗之物呢!” 方羽白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你一条小蛇,总把自己当成神龙,还龙涎香,不要再为你的龌龊的行为做演示了!” 柳小妹却觉得很奇怪,她戴上个橡胶手套,蘸起一小块褐色的“粪便”,仔细嗅了一下,差点没被腥臭味熏得晕过去,可没过一分钟,腥臭味就转为香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还真很像龙涎香!” 柳小妹取出个火机,褐色“粪便”在火焰炙烤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闻之让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柳小妹道:“世间所说龙涎香,产自于抹香鲸肠道内。抹香鲸靠捕食大乌贼为生,却无法消化大乌贼口中坚韧的角质颚和舌齿,这些角质颚和舌齿在抹香鲸胃肠内积聚,刺激肠道分泌一种特殊的蜡状物,将食物的残核包起来,慢慢地就形成了块状物。块状物被抹香鲸排除体外,在海水的作用下,将杂质漂出去,成为真正的上品龙涎香。只不过,这种龙涎香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龙涎香,据说,真正的龙涎香,是真的源自于神龙的口水,初闻奇腥,有剧毒,但经过处理后,是炼制丹药的上等材料。” “真的假的,说的我都相信了!我到是知道龙涎香能入药,可这些东西,分明是青子的……那个!”方羽白结果柳小妹手中灼烧过的“粪便”,除了沁人肺腑的想起外,腥臭味已经淡不可闻。 “青子,这些东西,是你排……流出来的?”柳小妹本想用上“排泄”两字,又觉得不对,忙改口称流出。 方青一仰头,不屑道:“我睡了几千年,流出点口水,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如是看了眼方羽白,咂舌道:“世俗中龙涎香价格就超高,差不多与黄金等价。如果这些东西是传说中真正意义的龙涎香,就是要出数倍黄金价格,也有修士愿意购买。”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方羽白稍稍用力,将手中一小块“粪便”碾碎,粉末随着甬道内的气流飘飞,馨香扑鼻,让方羽白恍惚觉得精气神都饱满了很多。他回望走过的数百米甬道,再看看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褐色“粪便”,磕巴道:“数倍黄金的价格……那岂不是说,我们卖粪,就能富可敌国……” “后生,你这是在侮辱我,再和你说一遍,这是本龙流出的口水。” 小蛇妖强烈抗议,可方羽白哪有心情去理他,而是磕磕巴巴问柳小妹,“这,不会是真的吧!” 柳小妹蹲下来研究好久,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有九成把握。” 方羽白一向认为“金钱与我如浮云”,这么多年以来,他也真的是金钱为粪土,可听到柳小妹确认的信息后,他还是有些呆滞了。 小蛇妖此时才反应过来二人一直在研究什么,他疑惑道:“蜘蛛精,你刚刚说我这些口水,很值钱。” 柳如是点了点头。 “有多值钱?够我每餐加一只烤全羊吗?” 方羽白一把抱起小蛇妖,“走,回头再研究这些东西。如果真是小妹说的那样,别说每餐加一只烤全羊,哥能让你吃羊吃到吐。” “哇,那我岂不是会流出更多的口水。这口水变成钱,钱变成羊,羊变成口水……”方青已经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有多么幸福。 三人嘻嘻哈哈向下走出三百多米,才脱离了“龙涎香”的范围。方羽白数学学得好,在心里已经列出“龙涎香”的厚度、长、宽、密度等一系列数据,他觉得心跳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怀抱的方青,已经不打算再松开了。 随着三人不断向下,甬道越来越窄,湿气也是越来越重,间或传来嘶吼声。 有惊喜,有悲伤,有痛苦,有愤怒。 柳小妹道:“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深处还有巨兽不成?” “这声音我听过,在芦苇村有、在望日峰也有,就好似真的有一条神龙在青龙湖里游曳。” 方羽白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不自觉想到了立春那一天,望日峰万物生发、青龙湖吼声震天、漫天云聚雨落。 那一天,他化尽丹田长生真气于肉身,成就长生木的进化。 那一夜,紫气蒙蒙东来,他脑海中多出莫名记忆,打开了擎天石下的神秘深洞。 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方羽白听到这些嘶吼啸声,心中不知不觉升起莫名感慨,他闭目不语,脑海中不断勾勒出两条神秘甬道的位置,竟然发现望日峰顶、擎天石下的神秘深洞,竟然与这条甬道相距不远。 方青听到这些嘶吼声,也出奇的沉默起来,过了好半响,他才开口道:“这声音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时光碎片在此处的回响。或许很久以前,这里真的有一条神龙存在。” 方羽白问道:“青子,你在这洞中数千年,可知离这不远,应该还有一条深不可测的甬道。” “当然能感觉到!可是却去不了。”小蛇妖闭目感应半响,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应该就在这里,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 方羽白见方青所指方向,与自己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方向一致,心想果然没错。他从后腰抽出昆吾神铁菜刀,朝着那个方向奋力斩去。 昆吾神铁菜刀不以锋利见长,但其本身坚不可摧,砍在岩石上比之刀切豆腐也差不多。 方青道:“后生,你不是要挖穿吧!我劝你别做无用功了。” 方羽白道:“什么意思?你没看出来我很轻松吗?” 方青道:“开始当然轻松了,这里的天地灵气被我吸收,所以山体只比普通岩石坚硬些。但这座山都人用大手笔封印,整座山立在这里不知几千、几万年,日夜受天地灵气滋润淬炼,坚硬处,比之精钢也不遑多让,我断定,你最多挖出十米,然后就挖不动了。” 方羽白不信这个邪,他铿锵运刀如飞,很快就深入了六米多,这才发现神刀劈砍中,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顺畅。他伸手按在岩壁上,盗术天赋自然运转,发现岩石比前面的要密实得多,想必正如方青所说,岩石的硬度逐渐加强,离甬道越远,开路就会越费劲儿。 方羽白想将两条甬道打通,也是一时兴起,并非真个不打通不罢休。他将昆吾神铁菜刀递到目光灼灼的柳小妹手中。 方青道:“我一直有个想法,这座山峰的封印,就是为了成就那个甬道,而我们立身的甬道,却是有人鸠占鹊巢。” 方羽白疑惑道:“什么鸠占鹊巢?你是说这条甬道不是天然形成?” “当然不是。这甬道内天地灵气如此充裕,你当真是夺天地造化吗!” 方青自回到这里后,似乎能记起的东西越来多,他沉吟道:“这个山体的封印具有双面性,一方面引导天地灵气、周天星辰之力汇聚此地。另一方面却是阻止灵气外泄,让山体从外面看去,与普通群峰无疑。” 方羽白道:“说起阵法,我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可能将这么大的山峰都封印起来的人,得多大的神通。” 方青道:“这不算什么,我们未曾入洞之前,我曾远眺云山七十二峰,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很可能这七十二座山峰,都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大神通的刻意为之。” 方羽白眉头一皱,望日峰的特别他深有体会,可若真如方青所说,云山七十二峰尽是大神通修者所为,这个神通,到底得多大呀!(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0章 以神御刀 方羽白见过会飞的血族,斩杀过能变身的狼人,对什么超自然的现象都能抱着坦然看待的态度,可他却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大神通的存在,能凭借人力,造就出云山七十二峰。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静夜里仰望浩瀚星空,不仅让方羽白感到自身的无限渺小,更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青子,你说这条甬道是鸠占鹊巢,怎么讲?” 方青道:“云山七十二峰及望日峰的阵法,引动周天星斗之力,汇聚天地山川灵气,最终将无尽天地元气汇聚于此峰,布阵者绝非想打造仙家洞府这么简单,保不齐是什么大手笔、大谋划。千万年以来的天地元气,本应悉数汇入那条甬道深处,可是却有人偷偷开辟出这条通道,将汇聚到此峰的天地元气一分为二,这就是我说的鸠占鹊巢。” “那这条甬道不是被你占据了……”方羽白疑惑道:“难不成是你老爹替你偷偷挖出的!” 方青挠头道:“似乎也不是呀,我在这涌动内是获得了些许好处,却总当不起数千年甚至万年的谋划吧!” “哎!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等我有时间,再进入另外那条甬道,看看甬道尽头到底有什么。” 二人比比划划研究大神通是如何盗取望日峰机缘这个话题,这期间,柳小妹握着昆吾神刀,神色凄迷似乎陷入回想之中。 方羽白昨日听到刀内封印魂魄之事,却为了让张自得和柳小妹安心,一直没有说破。此次他也是找机会,特意将此刀送入柳小妹手中。 刀里有柳莺莺的魂魄,似乎能感应到女儿的抚摸,刀身随着柳小妹的手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女儿思亲的心思。 好长时间过去,柳如是长叹一声,将昆吾神刀递向方羽白。 方羽白道:“要不这刀你拿着吧!我本就用的不多,一双拳头足够了。” “我妈没有告诉过你吗!这刀是你妈妈的本命法器,除了我以外,不可以让任何人持有此刀。” 柳小妹态度很坚决,却让方羽白陷入更多的困惑中。他疑惑道:“你妈妈和我妈妈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感觉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就没想着要告诉我吗?” 柳小妹叹道:“小白哥,你就别问了,到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母亲就是为救我而死!”方羽白在心中告诉自己,面上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甬道是如何通风的,通道内有些许潮湿,但小风飕飕的,一点都不觉得气闷。 三人各有心思,沿着甬道继续向下深入,大概下行了五千多米,相对宽敞的甬道已经开始慢慢变窄,有些地方得猫着腰爬过去。 方羽白一直在头脑中勾勒立体图像,若所感知没有错误,此时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望日峰的范围,正在朝着青龙湖方向斜着向下。 狭窄的通道,让前行越来越慢。 方羽白不想在通道内留下前行的痕迹,遇到狭窄的地方,他基本都是缩骨扭筋,慢慢通行。 洞中不辨日月,方羽白三人在通道内艰难前行,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前面仍像是没有尽头。 这种感觉很可怕,就如同航船失事后,独自一人搭着舢板,漂流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知何时才有希望。 开始的时候,柳如是还沉得住气,不怎么说话。到了第二天,小丫头终于是害怕了,一得空就问方羽白:“小白哥,如果突然间某个地方坍塌了,将我们埋进去,可怎么办呀!” 方羽白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越遇到困难事,他就会越冷静。 说实在话,走到此处仍然没有尽头,他也有些害怕,只不过在他身边两人,一个是没长大的小妖精,一个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如果他也惊慌失措,怕是不等三人找到本源土,就会在通道中先发狂。 “你没发现,这里天地元气相对比较充沛,我们都是修者,十几天不吃饭,还饿不死。哥身上有昆吾神刀,到时候要真的塌了,别说才下来两万米,就是下了二十万米,我也能挖出一条道路。” 方羽白摸了摸柳小妹的头发,笑道:“况且,这条路青子当年也走过,我相信他。” 方青饿的肚子咕咕响,哭丧脸道:“哥呀,我都不相信我了,会不会当年我的记忆有偏差!” “绝不会,我们下行了将近两万米,这条通道没有任何分叉,却气流稳定,温度适中,很明显不该是绝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俩都不用担心,真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诶呦!” 方羽白正在吹牛,脑袋嘭的一下撞在了岩石上,将一块岩石撞得粉碎,他呲着牙,揉着脑袋道:“看见没,哥脑袋这么硬,没有什么顶不住的!” 柳小妹二人被他模样逗得笑了,不紧张,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方羽白看出了柳小妹和方青都有些心虚,为了鼓舞士气,他开始边走边讲故事,讲求生、讲心态、讲恐惧、讲存在、讲意义。 方羽白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做人生导师的潜质,随便瞎掰就能把两个孩子弄得一愣一愣的。 三人又向下走了四、五千米,通道窄的连柳小妹都很难通过。 方羽白只能取出昆吾神铁刀,精心劈斩出能让柳小妹通过的道路。 柳小妹曾问他,为何不劈砍的大一些,这样通过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费事儿。方羽白说不能弄的太大,尽量不留下走过的痕迹,以防止今后被有心人查到。 柳如是深以为然,再通过时候,也尽量让自己不碰到岩壁,有刮蹭的地方,就用上一些木属性法术,让岩壁上长出些苔藓,隐去曾经有过的痕迹。 越向下,岩壁硬度越高,方羽白基本上是刀不离手,他不敢大范围劈斩,精雕细琢俨然成了雕刻大师。 方青看着他运刀越来越费劲儿,突然开口道:“这刀很明显与你心神相连,为何不祭炼成本命法宝。” “不可!”柳小妹道:“这刀是小白哥母亲的本命法宝,里面有小白哥母亲的印记,说不准,今后小白哥得用此刀去找父母。” 方羽白点头称是,方青思考了半天,沉声道:“此刀多有不凡之处,即便不祭炼成本命法宝,也能练成以神御刀。” 方羽白笑道:“以气御刀我见多了,可是以神御刀,别开玩笑了,那是八阶高手才能做到的,我现在想,太早了些。” 方青疑惑道:“这阵子我偶尔听你谈起修行法,你所谓的八阶,到底是什么状态,能不能给我系统的讲一遍。” 方羽白道:“你小子偷师不是老厉害了吗!我只在你面前用过一次登天步,你用的比我还纯熟。还用我教你如何修行!” “我也不知道怎么学会的,看你迈出两步,觉得挺简单的,就学会了。”方青挠头道:“我好多东西都忘记了,若能够修行,或许能让我尽早记起什么。” 方羽白道:“我听着怎么像是要拜师的节奏!” “那算了……”方青当初不肯做干儿子,此时更不肯成为徒弟。 方羽白笑道:“看你的熊样,走着也累了,坐下歇会,我给你好好说说今世法。” 柳如是拽了拽方羽白衣服,嘟囔道:“他身上那么多秘密,说不准居心叵测,你再教给他今世法,万一是养虎为患呢!” 方青怒道:“蜘蛛精,你可别侮辱我,怎么能说是养虎为患呢,那只笨老虎能跟我比!” 说完这话,方青又陷入迷惑之中,自言自语道:“怎么说那只笨老虎,是哪只呢?难道我认得一只老虎?” “哪只老虎?你什么时间认识的。” 方羽白将控神之声加入到问话中,想借此机会,从小蛇妖身上挖出更多秘密。 小蛇妖道:“我也记不清啊,是我记忆深处呢,还是这几天看到的。难不成是动物园里那只笨虎?不像呀!” 方羽白摇摇头,这小蛇妖思维太混乱,即便将如控神之声,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握刀劈砍岩石,每次收刀、挥刀看似很快,却仍是没落小蛇妖法眼。 “哥,你这劈斩看起来太屯了,要不咱这样,我给你讲述以神御刀术,保证让你凭借现在的条件,就能御使这柄宝刃,而你,给我讲述当世修行体系。” 方羽白本来也没想对小蛇妖隐瞒太多,他本身没有拥有真气,对当世修行法的理解,大多数还停留在理论层面上,并没有太多高深的东西。这些东西即便他不说,小蛇妖也有很多机会从别人那里获得。与其让小蛇妖从别的途经得知,不如好好讲一遍,卖个人情。 这个卖人情,却因为偶尔的一打岔,竟然可以换到听起来就很高深的“以神御刀术”,这买卖相当划算了。 方羽白以诚示人,当先简述了现代修行体系,尤其详细说了修者最重要的几个境界,比如四阶蜕凡境,就是体内真气自生,滋养骨血皮肉,是生命的蜕变,修者过此境界后,与普通人有了本质的不同。 小蛇妖听的专注,问道:“生灵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能化形成人,到是和这个四阶蜕凡境很像。” “何止是像,我有个哥们说,二者同源同出,是一个道理。”方羽白清了清嗓子,不太满意小蛇妖打断讲话。 “至于修行上最重要关乎生死的境界,则当属七阶生死境。”(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1章 催化剂 “之前你提到八阶修者才能以神御刀,现在又说七阶生死境,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一点如何修行的概念都没有呢?但好多时候,又能记起一些术法。” 方青特别疑惑,按理说他能化成人身,又能记起术法,决不可能对修行一事没有印象,可无论方羽白如何讲述,都换不起他任何一丝共鸣。 方羽白摇头道:“你说不知在洞中沉睡多久,据说现世的修行体系,也不过数千年,我猜想,在你那个时代,或许与现在的修行法,根本不相同。” 方青沉寂不语,许久后深深吐出一口气,从没有如此失落的叹道:“数千年,物是人非,我又去哪里才能追寻到来时的轨迹,寻找自己曾在意过的。” “找到你醒来时的本源土,或许会有些线索。” 方羽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深入到地下数万米,随着对小蛇妖了解的越来越多,他发现,尽管小蛇妖学习东西超快,说话行为也是痞气十足,但很多时候,这个小家伙就和真正的四五岁孩童一般无异,再加上无法重拾的过去,让小家伙比普通孩童更加惹人唏嘘。 方羽白原本的戒心渐渐散去,开口道:“修行,就是不断寻找进化之路。一阶至三阶,修者打磨体魄,试图引发身体与天地共鸣,于玄牝关窍自成小天地,生成内力为己用。因此说,四阶蜕凡境的修者,与普通人已经有了本质的不同。” “自四阶蜕凡境后,修者不断积累真气,理论上说,如果没有意外,最终都能达到七阶生死境。七阶生死境时,修者体内真气已经达致肉身承受的极限,若不寻求突破之法,就要承受爆体而亡的危险。” “据说,每一个突破七阶的修者,方法都不略有不同,但最终的结果,就是神识自生,不再积累自身真元,而是以神沟通大天地,挥手间移山填海也并非难事。” “至于八阶之上的九阶,我到是见过一个人,她说九阶修者,神识能够离体而存,虽然免不了被岁月侵蚀,最终黯然离去,但在常人眼中,估计也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仙人之流了。” 方青沉吟道:“照你这么一说,我到像是真的听说过永生不灭的仙人。” 柳小妹打趣道:“你睡一觉都好几千年,已经快接近永生不灭了。” 按照小蛇妖的性格,此时一定会自恋的不行,可他这次竟出奇的没有飘飘然起来,而是叹道:“几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到情愿记住更多的事情。” 方羽白问:“你觉得,当世修行法,于你回忆过往,会有些帮助吗?” 方青摇摇头,“没有一点触动,就好像我从来不会修行一般。不过,我或许是找到了变成巨无霸的原因。” 柳小妹道:“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在甬道内睡了数千年,怕是不知不觉中,被充沛的天地元气滋养,直接进入了七阶巅峰,却因不懂七阶突破之法,被天地元气撑成了胖子……” 小蛇妖尴尬道:“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反正没有化成人身之前,我可是一点不饿,否则当初……” 小蛇妖眼神乱转,不敢去和方羽白对视。方羽白这才明白,当时昏迷中被巨蛇卷入山洞,分毫未损的原因竟然是这家伙不饿…… 小蛇妖道:“现在想来,当初若不是你将我体内龙元卷走,怕是用不了多久,我没有办法突破,会被暴走真元撑爆而亡。” “也不一定,你当时身躯近千米,也没见你行动不便,说不准,这肉身已经适应了无限变大。”方羽白拍打一下方青的肩膀,能够感觉到这小蛇妖肉身之坚固,比大多数修者都要强,甚至小胳膊小腿中蕴藏的力量,丝毫不弱于自己。 “我虽然忘记了修行方法,但在当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遇到你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这才一路跟着你。” “喂,兄弟,是你一路跟着我吗!你当时可不是这么想的!”方羽白说的自然是小蛇妖卷走镇封树一事。 小蛇妖尴尬道:“那是误会,纯属误会。” 方羽白没在这事儿上磨叽,问道:“你说我身上有你熟悉的气息?什么意思?” 小蛇妖道:“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想来,或许是你的修行路,与其他修者有很大的不同。” 方羽白心中一动,他现在战力绝对不低,但修行路和周围朋友比起来,简直不能用坎坷来形容,真是太坎坷了。 他先是迟迟无法进入一阶,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大战后,才勉强算是突破了,境界跃升至三阶。但他这个三阶,与普通修者的三阶有很大不同。 别人的三阶化气境,能够调动周身精血,呼应天地元气,发挥出超出肉身的力量,慢慢于玄牝关窍内生成内力,自然跨入四阶的门槛。 可方羽白的三阶,却是始终无法在玄牝关窍内生出属于自己的内力,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羽白还记得在紫霄峰和白七七的谈话。 白七七曾说他是个异类,修行路不局限于当世三品修行法之中,让他慢慢走,不必着急。 可方羽白哪能不急! 别的不说,就说秦家、何家,都是他无法直视的存在。万一哪天秦仁的儿子秦天佑出关,那他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大宗师,唯一能做的就是藏起来,有多隐秘就藏的多隐秘。 方羽白想要获得对抗秦家、何家的力量,就必须不断审视自我,寻找提升实力的方法。他问道:“我哪里与其他修者不同?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出来呢?” 小蛇妖没好气道:“我要能说出来,还需要像你请教修行上的问题吗!后生,你省省吧,我知道的,还没你知道的多。” 方羽白直觉上认为小蛇妖能解决他修行上的问题,可惜小家伙失忆了,即便有真材实料,此时也用不上。 方羽白沉思半响,“如果青子当时吸收天地元气,就能吃成哥胖子,那岂不是说,只要元气充沛,就有可能将人直接提升到七阶巅峰境界。” 柳如是解释道:“别说成就七阶,理论上一步成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种都是伪的,不扎实的。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凭空而起的空中楼阁,根本禁不住考验。何况七阶名为生死境,冒然提升至此境界,又没有相应的心态、阅历,那么面临的只有两种选择,散功和爆体!” 方青道:“也不能说伪的就不扎实,强行提升境界,只要不毁坏根基,也是无妨的,因人而异吧!倘若有机会、有能力去控制,这种方法可以一试。别的不说,修行境界提高了,寿元就会大大提升,总会由更多的补救机会。哎,不说这个了,别在这狭小洞穴内,吃没吃、喝没喝,早点探到底部才是正事儿。后生,我来教你以神御刀术吧!” 方羽白疑惑道:“你还真会此术?无需八阶修出神识?” “当然会,不过,此法算不上纯粹的御刀术。”方青从地上捻起一小块岩石,真元运转下,岩石急如飞矢,啪的一声撞在前面岩壁上。 “看,这种属于驭气之法,随着真元浑厚,大约到了你们现在的五阶或六阶,以气御刀就成为了可能。真正的御刀术,是以心念驱使自己的真元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用以遥控外放的真元,操控武器进行攻击。” 方羽白道:“可惜我无法自主控制体内真气运转,否则学你这个飞石术,到是简单得多。” 方青道:“你虽无法运使真气,可你有这样一柄神兵,却可先别人一步,体会以神御刀的奥妙了。”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说,到底如何做吧!” “天生万物而有灵,你与此刀之间,早已建立了玄妙联系,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催化剂,将这种联系激活而已。” 方青说完话,将目光看向柳如是。 柳小妹疑惑道:“不是你说要传授以神御刀术吗,你盯着我干嘛?” 方青笑道:“以神御刀术简单。这个催化剂才最重要,所以说无需俺哥学习,只要你稍微付出一些就好。” 方羽白道:“青子,你没发烧吧!” 方青道:“没,若是在外面,浩瀚天地,气息驳杂,我还感受不到。可自从进入到这深洞之中,我就一直存在若有若无的感觉。” 柳小妹嘟囔道:“别装神弄鬼了,有啥话你不能一句说完。” 方青笑道:“一句说完,怕你不认。” 柳如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代替小白哥哥学术法。” 方青:“你是不能代替他学,可小白与此神兵之间,尚缺一个纽带,你难道不知道吗?” 柳如是面色陡然一变,辩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无辜的把我都弄不会了,不过不要紧,试一试就知道了。” 方青拿过方羽白手中的昆吾神铁刀,用力在方羽白指尖滑过,一滴血滴落而出,落在刀身上。 “果然不是你!” 方青朝柳如是努了一下嘴,意思让她也往刀身挤出一滴血。 方羽白见柳小妹不太情愿:“青子,别闹了,以神御刀,我竟然信了。走吧,怎么继续向下探索。” 方羽白说着要去拿刀,却被柳小妹抓住手。 “等等,我也想看看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2章 刀意 方羽白推开柳小妹的手,摇头道:“没必要这么做,这是方青开的玩笑。” “不,或许不是玩笑,我的血滴到这把刀上,与你绝对不一样!”柳小妹伸出手指,从刀刃上一划而过,一滴鲜血落在刀身上。 昆吾神铁刀好似突然变成了干涸的海绵,眨眼间就将柳小妹的血吸收进去。让人惊奇的是方羽白之前滴上的血液,仍旧好好的停留在刀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方羽白疑惑问道。 柳小妹道:“我妈曾说,我们的血会让你这把刀增加灵性。去年在望日峰时,我就已经试验过。” 方青道:“不,你说错了,岂止是增加灵性那么简单。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把刀本与方小子性命相连,可是却被人以大神通封印。这解封之物,就是你的血。真想不明白,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儿,搞什么飞机呢!” “这把刀确实被封印,我还见过另一种形态。”方羽白说的是与秦仁在红桥大战时,这把刀曾在柳莺莺手中变成三尺长刀,耀目生辉。 “为什么我的血能够解封?”柳小妹满目疑惑之色,她自以为知晓此刀秘密,却不料,自己知道的也不过是藏于表面的一些。 “此刀早被人用大神通与方小子性命相连,说的直观点,就是此刀不属于任何人,而是他的本命法宝。只是祭炼之初,不仅有方小子的血,还有你的血液为辅助。再之后隐藏主血,激活辅血,你的血液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封藏的钥匙。我想,此时这把刀在你手中,比在方小子手中的威力要大得多。” 方青一边思考,一边说,忽然道:“对了,你那天晚上用出一招风雷动,可不正是刀招。” 柳小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刀招我自小便学,可我现在只能用出前两式。” 方羽白叹道:“可是一斩风雷动,二斩鬼神惊,三斩断生死?那一夜,婶子曾在我面前用出这三式。” “还有天地开与万物生!”柳小妹不知怎么了,脸色微红道:“我妈说,让我在结婚后,将这五式刀招交给你。” “弄得好复杂,不如你现在就教给方小子。”小蛇妖挠头道:“不过,你用的刀法确实不错,可这名字有点大,又是天地开又是万物生的,还真当一刀一世界了。” 方羽白见整体气氛都有些不正常,他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瞧你那点智慧,武功名字而已,叫开天掌,难道还非得把天开了不成!还有,要叫哥,再敢叫我方小子,我把你腿打断。” 柳小妹叹道:“还需要多少血才能让这刀解封?” 方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刀上的封印之法,很可能是九九归元术。此术需要多少血来封印,就需要多少血来解封。既然你俩人都没有记忆,可能当初取血时还是婴儿,我想,共需要你的九滴血,就可以解开此刀封印。” 柳小妹咬着嘴唇,伸出手指,一滴、一滴的将鲜血滴在昆吾神铁刀之上。 “嗡!” 当滴到八滴血时,刀身剧烈震颤起来,原本黝黑的菜刀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道道刺目光华从刀身。 “我去,八滴血就解开了!”方青惊叫一声,一个貓腰闪到方羽白身后,“这刀不伤你俩,我可得小心别把我血祭了……” 耀眼的光华从刀身放出,将甬道内照的纤毫毕现,可怕的威压如惊涛拍岸,一波又一波从刀身散出,冲击得甬道铿锵作响。 方羽白双目圆睁,紧盯着刀身,随着他之前滴在刀身上的一滴血彻底被刀身吸收,澎湃的劲力经由右手,如一把又一把的利刃,疯狂冲入体内。 “咔嚓”声不住从方羽白体内传出,那是骨头被劲力斩碎的声音。 不仅如此,原本黝黑的尖头菜刀化成三尺长刃,古朴而锋利,一道明亮刀气从刀身喷薄而出,擦着柳如是的脖子而过,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这刀竟然不分敌我!”看着柳小妹的鲜血喷涌而出,方羽白大喝一声,向前迈出一步,将柳小妹也让在了身后。 小部分刀气从刀身射出,将方羽白前方的甬道斩的支离破碎,巨大的石块簌簌坠落,好似要崩塌一般。 大部分刀气都顺着方羽白握刀的手,冲入他的体内。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甬道内尤为骇人,不时有刀气从方羽白体内冲出,璀璨夺目,犹能斩入岩壁十余米。 柳小妹捂住脖子,就要冲上去相助,却被方青死死拽住。“不想活了,俺哥是木灵之身,他死不了,你要上去,被斩成碎片没跑!” 方羽白的身子像是开了酱油铺子,噗噗冒泡鲜血喷涌,可他却不吭一声,竟然还强自盘膝坐下。 澎湃的刀气无可抵挡,在方羽白体内肆虐碾压,似乎要将一切都毁灭,若非他早已成就了木灵之体,注定要被斩成碎片。 即便如此,这种劫难以不是轻易能够度过的,方羽白极力控制肉身,通体莹莹发出绿光,精气滚滚有如实质,调动身体所有潜能,承受刀气的冲击。 “好痛!”方羽白经历过道火灼烧、真气爆体,他对疼痛的忍耐绝对强于绝大多数修者,可仍免不了呲牙咧嘴,很难忍受这种持续的刀割。 尽管如此,他仍旧紧紧握住手中神兵,没有第一时间扔出,是因为他在肆虐的刀气中,感觉到一股可以毁天灭地的刀意,且在这刀意中,有那么一丝他熟悉的感觉。 好像来自于父亲,也好像源自于母亲。 “这是父母留给我的,他们不会害我!” 方羽白心中有此想法,就紧握神兵绝不松手,忍住刻骨的疼痛,用心去体会蕴藏于刀气中的神秘意境。 方羽白发现,那股刀意时而迅疾如电、杀意张狂,好似霸王举戈,狂傲不羁。时而冷酷无情、碾压一切,譬如仙人临九天,大道无情。更有时候,温柔如水,竟让他能在毁灭一切的刀气中,感受到一丝万物寂灭我独生的气息。 方羽白的身体,就像是一截破败的木头,任凭体内刀气肆虐而不顾。噗噗的血液喷射,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他的周围十几米,岩壁被飞出的刀气斩的支离破碎,由大块边小块,由小块变粉末,若不是此时三人在地下数万米,怕是早就引发坍塌,将三人活埋在里面。 方羽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上到处爆开,到后来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像是走到了毁灭的边缘,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柳小妹和方青已退到几十米外,仍要小心偶尔飞出的骇人刀气。柳小妹紧咬着嘴唇,恨不得以身替换。 就连之前不怎么在意的方青,也是眉头紧皱,不住嘟囔:“这怎么可能,仅是预留的刀气,就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留下此刀的人,根本就不想让人解开封印吗?” “决不可能,这刀是小白哥妈妈留给他的,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害儿子。”柳小妹想到妈妈曾告诉过她的事情,满脸通红道:“很可能,当初、当初就没想到我会提前解开这个封印。” “刷!” 一道白光斩来,小蛇妖拽着柳小妹又退出十几米,疑惑道:“你脸红什么?脖子上那点伤还没好?” “要你管!”柳小妹甩开小蛇妖,眼巴巴的瞅着盘坐在远处的方羽白。 此时方羽白的情况很糟,身上就没有一寸好的肌肤,鲜血淋淋。骨头嘎嘎响起,不时被击碎又重组,几近解体。 很痛苦,方羽白几乎疼得晕死过去,却在一波又一波的刀气中承受下来,不去管肆虐刀气带来的痛苦,专注于体会其中刀意。 迷迷糊糊中,方羽白似乎得到了什么,想要去抓住,却又好似一场春梦,了无痕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所有感觉如涨潮落潮,最终归于平淡。 方羽白猛然大叫一声,仰头倒在了地上。 肆虐的刀气消失不见,柳小妹飞掠到方羽白身边,看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抚摸着方羽白还算完好的脸,痛哭不止。 方青蹲在方羽白身边,不耐烦道:“哭啥,他精血旺盛,呼吸沉稳,不过是疼得晕了过去。你看看那把刀,现在你应该也能控制了吧!” “我要能控制,就一刀割下你的舌头!” 柳小妹跑到方羽白身边就知道方羽白没有大碍,她哭是因为她心疼,可这个破孩子惹人心烦,下意识的一指长刀,铿的一声,刀神倒转,直刺像小蛇妖。 “我太阳你个仙人板板!”小蛇妖离刀身太近,他根本没想到柳如是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在刀剑刺入嘴里时,骂出最想骂道的话。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小蛇妖已经闭上了眼睛,柳小妹吓得花容失色。但耀目的长刀,却稳稳的停在空中,锋利的刀剑,堪堪刺入小蛇妖最终一分,划的舌头滴答滴答流血。 “你们俩呀!真不让我省心。”方羽白伸了个懒腰,从地上慢慢坐起,摇头叹道:“九死一生啊!为了防止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决定了,从此句话说完,到咱们计划完事儿,再不许发生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3章 暗渡陈仓 小蛇妖差点被昆吾神刀贯穿脑袋,吓得慢慢的后退两步,擦了擦额头吓出的冷汗,“哥,就解封个神兵,咋闹出这么大阵势?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吗?”方羽白指了指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朝柳小妹道:“小妹,咱带的背包没毁吧!哥总得穿件衣服才能站起来!” 柳小妹见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烂的衣衫确实遮不住什么,满面羞红的将背包取来,扔到他的身边。 方羽白待浑身伤口全部愈合,控制肌肉急速震颤,将污血等赃东西都震落下去,这才换上干净衣服。“我就想不明白了,行走江湖如果都像我这么费衣服,难道所有人都必须背个服装店才能保证不走光吗!” 柳小妹道:“五阶修者能够罡气外放,打起架来有罡气护体,总不会像你这样狼狈。” 方羽白想想也是,自己与人打斗清一色靠肉搏,这几次不是身体着火,就是被狂暴真元、刀气冲击,有多少衣服也得败了多少。 方羽白握住悬停在空中发出刺目光芒的昆吾神刀,摇头轻叹道:“神兵啊神兵,你长得这么招摇,我带着你出门就是找被逮的节奏。还是委屈你变回原样吧!” 随着他话音,三尺神兵光芒内敛,逐渐暗淡,在三人还未适应突然而来的黑暗时,又变成了尖头菜刀模样。 “走吧!大难不死,咱们摸到本源土后,我再与你们细说。” 方羽白拧开应急灯,再次将甬道内照亮,黝黑的菜刀仍是握在方羽白手中上下翻飞,斩掉那些过于狭窄的部分,让三人能正好通过。 又两天过去,三人斜向下共行进了七八万米的距离,觉得空气中不再有木属性元气,而是炽烈的火属性元气,都知道可能已经快到了方青曾经爬出的那个岩洞。 这里的通道又变得宽阔起来,任方羽白多仔细的去观察,也找不出有人为开辟的痕迹。他知道快到目的地了,开始更加小心的清理三人走过的地方,绝不给任何人留下曾经来过的线索。 炽热的气息越来越浓,空气中温度足有六十度,至于地面则更高。若非三人在装备上早有准备,又都是修行高手,普通人来此,绝对只有两个字:“热死。” 方羽白将照明灯具留在了温度不高的地方,若是带来此处,电子产品都会温度过高而爆炸。他的背包是按照小蛇妖描述本源土的多少,用防热材料特制,足够装走九成的本源土。 小蛇妖行至此处,不时的走神,每次都是紧皱眉头,应该是想到了一些当时的片段,却还是回忆不起来全貌。 终于,三人走出了甬道,来到一处巨大岩洞中。 这里火光滔天,无尽的岩浆翻腾,汩汩而涌,岩浆中不时会沸腾翻涌,浪涛冲天,红色的液体温度惊人,四面岩壁被炙烤的发红,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即便是方羽白变态的肉身,都感觉被烤的要融化掉了,身上特殊材质制成的衣衫摸起来也有些咔吧脆。 岩浆外围,一眼望不到边的岩石起伏不平,有些狂躁的火属性元气充斥在这个巨大岩洞内,影响得柳小妹根本感觉不到本源土的气息。 若无人带路,要在这样的高温下,在这样广阔的岩洞里,找到一米见方的本源土绝非易事。好在小蛇妖恍惚中还有记忆,在前面带路,不至于让三人抓瞎。 “这里给我的感觉,怎么好似以前来过!” 方羽白左看右看,却没有一丝眼熟之处,想不明白,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做梦来过! 小蛇妖带着两人辗转走出万余米,指着前方一处巨大岩石道:“我就从那岩石后爬出。” 柳小妹当先跑了过去,绕过岩石,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是一块巨大、平坦的岩石,岩石中间有一米见方的圆形池子,通过池子周围淡淡的花纹,能够判定这里绝非天然形成。 池子里面氤氲成气,璀璨瑞光流淌,看起来神圣无比。 “这里面即便不是本源土,也绝非凡物。”方羽白上前用手扫开霞光雾气,见里面铺满了火红色细沙,颗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不断的向外散出丝丝缕缕的雾气,不像一池沙到像是一池水。 在这么高的温度里,不可能有水和雾气的存在。方羽白伸手感应一会,确定那根本不是雾气,而是天地元气的实质化体现。 方羽白起身,见一个愣愣的站在旁边,一个蹲在池边研究花纹,摇头道:“太不可思议了,天地元气竟然能实质化。这是不是本源土?你俩能不能不发呆,给我个答案。” “是,站在此处,那种感觉不会有错,我只是太激动了。” 方羽白见柳如是双目通红,明白这是要喜极而泣。他拍了拍柳小妹肩膀刚要安慰,没想到花季雨季的少女,最是多情易感伤,柳小妹顺势就伏在了他的肩上,将他紧紧的抱住。 方羽白最近不知怎么了,像是发春一样,总是莫名亢奋。此时感受到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下意识的也紧紧搂住,心里两个小人不住斗争。 感性的小人说:“在抱一会,这身材真让人兴奋!” 理性的小人反驳:“抱一会又不会死,互相慰藉,总是幸福的……” 两个小人谁也争不过谁,方羽白这货就浑浑噩噩的抱了好久,好久…… 直到小蛇妖摇头叹道:“这些花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意义。咦,你俩在干什么?难道在这里,你们还冷得要抱着取暖吗?” 方羽白心下一凛,忙推开了满脸通红的柳小妹,干咳道:“那个,不是冷,是激动的表现。” 这货蹲下来,抓起一把红色细沙,但觉丝丝火属性元气沿着右手食指进入身体,让盘桓在食指一直未去的南明离火真气有了些许的增加。 方羽白忽然心中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进入到这里会为何会有熟悉感。原来这里给他的感觉,与当初在索莱托德火蝎洞里得到的红色石头爆炸时的感觉很像。 那些石头每一颗都比高爆炸弹威力还强,绝非凡俗之物,可惜都被秦金刚以“国家研究”之名收走了。 当初秦金刚二次潜下火蝎洞时,说洞口被落石封死,这话此时想起,或许有待商榷,若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火蝎洞一次,一探究竟。 柳小妹见他神色异常,问他怎么了。 方羽白不想说出与秦金刚之间的纠葛,沉吟道:“这细沙放出的是火属性元气,青子本身却是木属性真气,你当时怎么能从这里爬出。” 方青一头雾水道:“我记得当时爬出来不是这样的呀!” 柳小妹道:“这是本源土绝对没错了。本源土的最大特点,就是能吸收天地元气,转化为使用者的属性真气,不具有这样的奇异,如何能称为本源土。” 小蛇妖听到这话,将小手都伸了进去,只见晶莹红纱以他的小手为圆心,逐渐转为绿色的沙子。 “果然如此呀!你拿出来,我再试试!” 方羽白换成左手伸入,激发眉心冰寒真气,只见绿色的沙子逐渐变成蓝色,空气中的温度可感觉到的开始下降。 柳小妹惊道:“你怎么还身具变异水属性真气。” 小蛇妖却是皱眉摇头,不太相信这种结果。 方羽白的冰寒真气伤人伤己,此时空气中温度还很高,可他却有些冻僵了,刚要缩手时,突然发现刚刚变成蓝色的沙子,竟然渐渐的失去了颜色,变成无色透明的晶莹沙粒。 与此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本源土中流入方羽白体内,方羽白双眼陡然一亮,眼前的柳小妹竟然不着寸缕,红的、白的、黑的纤毫毕现。 怎么忽然在此时,出现了透视异能! 这货吓得猛然缩手,透视异能消失不见,无色晶莹的沙粒又慢慢转回了赤红。 方羽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小蛇妖则是暗暗点头,不说一句话。 只有柳小妹显出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有五行属性,这怎么可能!小白哥哥,你再试验一次。” 方羽白怕再出现透视异能,将视线转到小蛇妖身上,再次激发了冰寒真气。 这一次时间很长,都快把他冻成冰棍了,却再也没有出现透视异能,蓝色的沙子当然也没有失去颜色。 “看来这东西也不准!”方羽白打了个寒颤,把手缩了回来,却不敢再盯着柳小妹看。 柳如是:“本源土在世间极少,具体有哪些独特功能我们也不知道。” 方羽白:“不管了,这里热的难受,怪不得青子会离开这里。暗渡陈仓计划完全成功,咱们收拾东西走人!” 打开背包,三人你一捧我一捧的将本源土装入背包中,只在池底留下浅浅的一层。 抬起头再次观察四周,这才发现,巨大的岩洞中,裂缝、甬道多的数不过来,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就有两处深不可测的裂缝。 能够直通望日峰的那条甬道,却在万米之外。 小蛇妖当年得需要多大的机缘,才能不选择近处,而辗转十几公里,恰好走入那条甬道,一路爬到望日峰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4章 阵法大师 方羽白将心中疑问说出,小蛇妖也是一片茫然。他站在原地,不太肯定道:“这里很诡异,看起来像是有一座大阵。” 自从方青说云山七十二峰是大阵后,方羽白对所谓的阵法就很感兴趣,此时本源土到手,他心情不错,笑道:“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蛇妖跃上巨石顶部,举目四望看了很久,点头道:“果真是一座大阵,阵法应该不复杂。那是少阳、那是少阴、老阳……” 小蛇妖对四方几个略显奇怪的地方指指点点,和方羽白讲解何为少阳、何为老阴,最后跳下来道:“凭借四个阵眼,吸收火属性元气,这不过是个最简单的四象阵,只不过现在有些残破了。咦!” 小蛇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方羽白问:“怎么了?我听的挺明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小蛇妖:“这个四象阵虽说不难布置,但在这里布置此阵,有何用处?” 方羽白:“当然是保护这里了,本源土呀!” “我当然明白这阵法是在保护本源土。四象阵法不仅可以隔绝阵内气息,更是主防御的霸道阵法。破解此阵没有技巧,只能正面硬撼,将四处阵眼一起摧毁。可奇怪点就在这里,这里的四处阵眼在源源不绝的火属性元气支持下,就是全胜时候的我,也没有把握将阵眼击毁。可这里的四象阵却莫名其妙的损毁了,不仅将本源土的气息泄漏出去,连我们都能如此轻松的闯进来。” 柳小妹:“按照你说的,四象阵残缺,应该是有外力入侵,可四象阵已损,本源土竟还在,那么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这阵法被人内部破坏,而破坏的人只有你!”方羽白指着小蛇妖道:“难不成是你当年从内部破坏了阵眼,致使阵法损坏。” “不,不是我!”小蛇妖脑袋摇成了小拨楞鼓。 柳小妹道:“当然不是你了,你不是说醒来后就沿着那个通道爬走了吗!” “通道!”小蛇妖一拍脑袋,翻身又跃上了巨石顶部,皱着眉头叨叨咕咕不断推算。 方羽白只听到什么“老阴不长”、“少阳不孤”等乱七八糟、断断续续的言语,他不甘心枯等结果,也跃上巨石,四处眺望。 这一望不打紧,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 他捅咕一下叨叨咕咕的小蛇妖,指着东南西北四处阵眼道:“青子,你看,这四处阵眼排列成如此,与周围岩壁相连后,是不是特别像一条鱼。” “别说话,我在脑海中构思呢!距离太远,总感觉怪怪的。” “什么距离太远?和哥说说。” “我当然看出这里的形状了,这里充满火属性元气,如果将火列为阳,我们经过的那条狭长通道为纽带,望日峰日夜被木属性元气滋养,就能当作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方羽白从何近山那里学过高瞻远瞩之法,最熟悉的就是从脑海中构思立体图形,按照方青的想法,他将整座望日峰、狭长甬道、岩浆溶洞,全部放在脑海之中,惊呼道:“青子,这两块地方如果合起来,好似一个太极图呀!” 方青一拍小手,沉声道:“果然如此,这四象阵是用来保护此地的,可其阵眼却并非四象之处。而是这个阳之极点。” 方青跃下巨石,再次蹲到了装有本源土的池边。他摸着池边的花纹,竟然翻身躺进池里。 阳之极点自然说的就是阳中阴,方羽白将这点刻入脑中,不自觉的又将望日峰那个洞口想象成阴中之阳,这两者相连,赫然是一副完完整整的太极图。 方青此时从池中跳了出来,失神般梦呓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是谁在算计着我。” 方羽白隐约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若果真一切早有人算计好了,多在这里待一分钟,他就会觉得一分钟不安。 “青子,这事儿我们回去慢慢研究,先离开这里再说。”方羽白不由分说,抱起方青,带着柳小妹原路返回。 方羽白曾和秦仁斗智斗勇,万里纠缠追杀,早已是消匿行踪的高手,一路后退,一路将三人痕迹抹除,走走停停,又到了当时以神御刀的地方。 方羽白切下巨大石块,将几处狭窄通道不着痕迹的堵住,即便秦家的人大规模撒网,调查所有裂缝,但行至此处,也会当此地到达了尽头。 三人归程已经走了两天,可方青仍是有些魂不守舍。方羽白笑道:“青子,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可我忘记了很多,就好像生命有缺失。”小蛇妖蔫蔫的,很是无助和伤感。 “哥告诉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比如说我当时没被你一口吞下,才有机会在这开导你。现如今所有事情都和我们原定计划分毫不差,即便秦家人有一天能够挖到岩浆溶洞,也不会怀疑,我们已经暗渡陈仓,将九成本源土都偷走。何况通过这次行动,我们还发现了不知几千几万年前的秘密,这难道还不够吗?” 方羽白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就好好的、正常点,等回去后吃饱肚子,哥陪你继续寻找答案。” 提到吃饱肚子,小蛇妖有了些精神,“那能随便吃羊吗?” “你又不是灰太狼,怎么小脑袋里总想着吃羊呢!”方羽白想到望日峰山洞内,比黄金还贵的“龙涎香”,揉乱了他的头发,笑道:“这世间山珍海味,好吃的多了去了,我们要做个幸福的吃货,而不是忧伤的蛇妖。” 方青拍掉方羽白的手,怒道:“龙、龙,我是龙呀!” “好好,你聋,行了吧!”方羽白瞪了眼爆笑的柳小妹,“笑笑笑,你不聋,高兴了吧!” 有了方羽白不停逗弄方青,小蛇妖阴霾渐去,渐渐活跃起来。 三人为了掩盖痕迹、制造障碍,归程用的时间比去的时候还要慢,待进入望日峰范围时,已经又过去了六天。 方青道:“望日峰的封印基本完整,我们以此封印为基础,在此处和山腰洞口布阵,就能将本源土的气息彻底封住,不让外人感知。” 方羽白道:“青子,这活得你来,我和小妹哪里懂阵法。” 柳小妹大眼睛眨呀眨,很无辜的看着方羽白,心想我也不是一点不懂呀,像隔绝气息的阵法,我最少会三种的。 不过这些话她都憋住了没说,她想看看,这个“潜伏”在小白哥身边,相处十余天感觉还算不错的小蛇妖,到底会不会教给方羽白布阵之法。 小蛇妖挠着头,为难道:“之前商量好的,可不是让我来布阵。” 柳小妹冷哼一声,心想这小蛇妖果然不安好心,之前说什么传授以神御刀术,实际上一毛未拔,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开起了神兵封印。此时轮到他出力了,就开始推三阻四。 可让柳小妹没想到的是,小蛇妖和方羽白都看向了她,异口同声道:“小妹,这次就看你了。” “看,看我什么!我又不懂阵法。” “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呀!”小蛇妖嘿嘿笑道:“我连布阵的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妹,我俩在家时确实商量好了,可这小子没和我说,布阵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到了这里他才偷偷告诉我,这个,你就委屈一下吧!” “你俩什么意思?弄得神神秘秘的。” 小蛇妖得意洋洋道:“实际上也没什么,布阵材料,是本龙的口水!我们只需布下隔绝气息的阵法就行,本龙的口水灵气充沛,历久弥新,是最适合做布阵材料的了。” 方羽白道:“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还不知道外面如今什么情况,我们也该出去收尾了。” 小蛇妖不再废话,开始讲述如何布置阵法。 柳小妹本没太在意,她自己就略懂阵法,此行也带来了相应器具,虽然称不上大师,但布置个四象阵毫无问题。不过,此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她就得耐着性子听方青讲完。 方青讲述的阵法名为阴阳五行阵法,以望日峰纯粹的木属性元气为基础,五行相生形成力场,不仅能保证本源土气息不外露,还能起到幻境、迷踪、防护的作用。 这种阵法不复杂,即便在柳小妹这个半吊子眼中,也算不得有多高深,听完小蛇妖讲述布阵之法,如果拿来材料,布置出来没有问题。 可此阵法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需要用五行材料来布阵,仓猝间哪能凑齐,她忍不住疑惑道:“我听说过五行阵,其材料需要五行属性,你就用龙涎香,如何布置得出。” 小蛇妖一愣,问道:“为什么布置不出?谁说五行阵法就必须要五行材料了?万物负阴而抱阳,天生就有阴阳属性。五行相生相克,控制好了就能演化万物,其他精妙阵法不敢保证,可区区一个掩盖气息、幻境防护的阴阳五行阵,我保证能本龙口水,就能演化出五行材料了。” 柳小妹被说的无言,心想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保证。 小蛇妖道:“正如我所说,五行相生,阴阳同属。布置此正反五行阵时,一要注意五行生克,以保证阵法持续运作。二要分辩阴阳,使阵法阴阳互转,具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小蛇妖微言大义,三两句话就将此阵关键点说的清清楚楚,又对如何改良阐述的清晰透彻。 看着有些发愣的柳小妹,小蛇妖毫不谦虚唱道:“请你不要在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5章 摊牌 方青简单的对阵法进行了修改、增添,用整座望日峰作为阵法的基础,保证了能量的持续供应。以五行相生相克法,解决了布阵材料的问题。靠万物自有的阴阳属性,让五行阵产生变化,具备了幻阵、困阵的能力。 柳小妹从未想过,简单的五行阵法,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说道。 直到听完方青的讲解,她才如醍醐灌顶,深刻认识到了在阵法知识上,自己连皮毛都没摸上,和小蛇妖相比,也就相当于幼稚园的孩童。 见不贤则内省,见贤则思齐。 柳小妹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她没在意小蛇妖在旁边唱歌得瑟,而是思考在布阵上的不解之处,像小蛇妖取经,彻底将此阵法及变化举一反三,学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彻底掌握如何布置此阵了,小白哥神刀给我一用。” 柳小妹一招手,昆吾神刀在方羽白腰间弹动了两下,锵的一声自动飞落到她的手中。自从开启此刀封印后,只要方羽白同意,她就具备控制此刀的能力。 她蹲在地上,开始镌刻阵纹,见方羽白二人蹑手蹑脚要逃走,冷哼道:“你俩闲着没事儿去帮我弄二十斤龙涎香过来,我在这准备。分工协作才能加快速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间才能布置好阵法。” 方羽白想到龙涎香的腥臭,就觉得要疯。柳小妹道:“那么多龙涎香,至少能卖出三倍黄金的价格,可惜呀!某些人既不会加工之法,又没有做生意的脑袋,干着急换不来钱呀!” “这话说的,整的好像哥有多贪财是的!我们是男人,这种累活、脏活,哪里有让女人去做的道理,义不容辞呀!” 方羽白说的义正言辞,还不忘捅咕正吃惊的看着他的小蛇妖,“是吧,小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是龙!” 小蛇妖转头就跑,可惜他的腿太短,只迈出一步,就被方羽白揪住了衣领,“走吧!青小弟,我们去弄二十斤龙涎香去。” 有了两个苦逼的搬运工,柳小妹布阵再无后顾之忧。刻阵纹、定阵眼、渡真气,最终激活,一系列程序走下来,又小半天过去了。 方羽白和小蛇妖早就被柳小妹赶出了甬道。 甬道的出口,处在望日峰山腰上,即便如此,扫视群山,仍是一览众山小,仰望夜空,不见弯月,只有繁星点点,更显深邃与高远,寂寥而空旷。 方青捅了捅望着夜空失神的方羽白,疑惑道:“你就不想看看,你那个柳小妹怎么为母亲重塑肉身。” 方羽白摇了摇头,他的父母、张自得、柳莺莺,甚至柳如是都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可他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父母失踪八年就不说了,就说张自得和柳莺莺,那次面对秦仁,二人明知九死一生,仍是赶赴红桥去营救他,这种生死相托的情义,方羽白永远不会忘记。 方羽白当然想知道所有的秘密,却也尊重别人保留秘密,这是相互信任的基础。 小蛇妖回头看了眼深不见底的甬道,叹道:“你们都有秘密,我想有秘密,却根本记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哥不是答应过你,到时候陪你寻找答案。” 小蛇妖嘟囔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哥呀!我都沉睡了好几千年了,比你祖宗年岁都大。” 方羽白揉乱小蛇妖的头发,笑道:“就你这个小豆丁,别说睡了好几千年,估计再睡上万年,也是长不大。” 小蛇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方羽白的手,而是懒洋洋的靠在方羽白的身上,“哥,望日峰与那处连接在一起,是个完完整整的太极图,而我从阳之极点苏醒,懵懵懂懂穿行数万米,到达了阴之极点,恰好由阴入阳,这一切都是何人设计?又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方羽白将小家伙搂在怀里,淡淡道:“青子,无论别人有什么动机,你都不用去害怕。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至乐就心中。你现在活着,就是最好的明证。与其因过去而惆怅,因未来而担心,不如做好你自己。我就特喜欢你吃烤全羊的样子。” 小蛇妖笑道:“说起羊,我真的饿了。我们到了芦苇村,能不能吃一只。” 方羽白拍了拍旁边的大背包,笑道:“二百多斤的龙涎香,若真的如小妹所说,是三倍黄金的价格,这一背包,就接近一个亿了,到时候我保你吃羊吃到腻歪!” “那就好,这么多天吃点压缩食品,我真的快饿瘪了!” 小蛇妖靠在方羽白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东方太阳升起,将笼罩在青龙湖上的大雾一扫而尽。芦苇村原来的何家小白楼,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已不属于何家,早在春节刚过,村里头宣布征地方案后,何家就用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将小白楼整体卖给了博文地产,现如今小白楼是博文地产设在芦苇村的办公地点。 自从年前赵家人来芦苇村闹事儿被打,主动退出芦苇村拆迁后,村民们胆气更胜,打算死也不搬离故土,可是何家的主动退出,让芦苇村形势急转直下。 若非那个叫柳如是的小丫头开办老年人活动中,死死抗住,估计村民们早就搬离出了芦苇村。 可在牛的钉子户,也闹不过不计代价的开发商。 自三月二十日起,博文地产又增加了拆迁筹码,只要在四月十日前完成拆迁的住户,额外奖励拆迁补助两万元。与此同时,青龙县委书记、县长等等青天老爷轮番上阵说教,终于把芦苇村这些不愿离开故土的老人家给说动心了。 正当村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拆迁之时,从东江市一股脑来了百多人,住进了柳如是开办的老年人活动中心,看样子要和博文地产死磕。 村民们隐约看出了大势,不看好柳如是的强硬对抗。再者说博文地产给出的补偿何止是合理,简直是让村民占够了便宜,村民们去意已决,劈哩啪啦的就把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 可惜这世间事,往往都不会太过顺利。 有的村民动手比较快,拆完后找博文地产要拆迁额外补偿,却发现小白楼内,各种制服的人都有,而博文地产的人各个都有点无精打采。 这些村民一下子慌了,心想莫不是博文地产犯事儿了! 村里如今的房子拆的七七八八,若博文地产犯事儿了,别说额外奖励,只怕拆迁补偿款也要没有,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这消息马上传了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炸了,有的老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提前去见马克思。 还好青龙县委书记马上来此声名,说博文地产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现在因为银行账目错误,需要封账一段时间。县委书记以政府名誉保证,即便博文地产真的无法开发芦苇村,也将寻找到新的开发商,从前与村民达成的协议,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了县委书记的保证,村民们暂时安定下来,但没拆房子的,却也不敢拆了,万一事情没有转机,总要有个住的地方。 一时间,芦苇村拆迁工作暂时停了下来。 直到今天一大早,博文地产的工作人员就行动起来,挨家挨户打电话告知,银行账目问题已经解决,是银行自身系统问题,一切都和博文地产无关。现在请已拆迁的人到博文地产领取额外补偿,未拆迁的,只要在月底拆完,一样可以拿到额外补偿。 这则消息一处,村民们自然都聚到小白楼,领款的领款,打探消息的等着官方来此声明。 秦敬城站在小白楼大门口的桂树下,手里捏着象棋里的“车”,随手一扔,压在对面老将上面。 “听说那个方羽白和柳如是今儿一大早都来到了芦苇村,正在弄什么全羊宴,我忽然感兴趣想去看一看。” 恭敬的站在秦敬城旁边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是博文地产的董事长刘志军,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却也是秦家的一条狗,自然知道秦家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刘志军扫了一眼石桌上的象棋,试探问道:“您,不是要将他们全部给……” “放心,我只是想见见方羽白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秦敬城足尖轻点,一步就迈出数丈,却让人丝毫不觉得别扭,很快就消失在刘志军视线里了。 刘志军越看压在老将上面的车越紧张,他多少知道上一届秦家外门主事,被人追杀万里,斩于珠峰脚下,万一从他这出现意外,他的结果估计就是陪葬。 “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秦秘书,快,开车,跟我走!” 刘志军叫来站在更远处的秘书,开车追了上去。 秦敬城身着长袍,一步数丈,好似御风而行,飘飘如谪仙人在世,离老年人活动中心还有三百多米,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烤炉前朝自己挥手,还有一女子和一孩童,坐在绿莹莹的大树下吃着烤串。 “这就是方羽白、柳如是,还有叫方青的神秘孩童吗?此时公然现身,这是要与我摊牌了!” 秦敬城早就通过谍报信息,熟悉了方羽白及周围人的样貌,却不知为什么,此时竟然无法感知到三人气息。(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6章 你算什么东西 方羽白虽然将秦仁斩杀,但在秦敬城看来,当初秦仁在紫霄峰受伤,真正实力很可能已经跌落至六阶,而后又被神秘人斩断胳膊,一路逃亡回到秦家总部时,勉强立于五阶罡气境。以此估量,结合秦家的谍报信息,方羽白那时的境界,绝对不可能是七阶,甚至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连六阶先天境都不是。 在武学修为上,每相差一阶,其实力相差都不可以道里计。 秦敬城知道自己被二长老用秘法提升至七阶生死境,与真正的大宗师相比要差一些,但哪怕对方都是六阶修者,也完全有能力将其斩杀。 当然,依照秦敬城的性格,二长老没有发话必杀方羽白,他也不会傻到去惹这个麻烦。他只想着在武力上压制对方,一方面是给方羽白一个下马威,让谈判更容易些;另一方面,则是要向所有秦家人表明,他秦敬城要比秦仁强得多! 三百米的距离,对于秦敬城这样的七阶高手来讲,不过需要几秒钟,尤其是他还刻意的加速,离远处看,急速的身形卷起一道风龙。 可惜这道风龙仅是一眨眼就消失了,因为秦敬城突然在烤炉前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方羽白非常娴熟的翻烤肉串,头也不抬道:“秦老先生是闻到我方某人烤肉的香味了,这才一大早上就赶过来。” 秦敬城闭口不语,却有些微怒,心想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在村东,你在村西,好几千米的距离还能闻到烤肉的那是狗鼻子! “青子,来点辣椒面不?”这一批烤串基本搞定,方羽白询问吃的满嘴流油的方青,浑然没将秦敬城放在眼里。 “小白哥,少加点辣椒,辣的嘴疼。”柳小妹嘴唇辣的通红,喝口茶解解辣,朝着秦敬城招招手道:“我当是谁非要拆我的房子,终于见到正主了。大老远的来都来了,也不差你一口,站那干嘛?” 秦敬城不是非要站着不动,他最初的想法是急速奔行到树下,卷起的狂风能将方羽白的烤炉掀翻,还能站在女人和孩子旁边,给方羽白造成压力。可当他冲到离方羽白五十余米的距离时,突然觉得真气运转突然不畅,差点没被自己绊个跟头,勉强靠着强大的修为,不动声色的停在了此处。 秦敬城并不知晓,这世间还有镇封树这样的东西存在,他以为自己初入七阶,状态不稳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原本的威慑没有了,站到这里看着人撸串调侃,秦敬城感觉到相当尴尬了。 方羽白将手里的烤串放到树下桌子上,却并没有停下来,又拿出腌制好的鸡翅开烤。 秦敬城以为身体出了问题,不敢过去以身犯险,更不好转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能背着手装深沉道:“方先生,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占据此地,到底想要什么?” “我在东江组建了一个小公司,叫山风地产,主要做棚户区改造项目。这年月拆迁难、送礼难,我遇到困难了。”方羽白话说一半,竟然突然停下不说了,专心的往鸡翅上刷油涂蜜。 秦敬城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年龄已经八十多岁了,人老成精这话绝对不假,方羽白这样的做派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待价而沽。 在秦敬城看来,只要能拿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方先生的事情我到是有所耳闻。既然方先生与我那外甥仍旧保持联系,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秦家已经全部撤出东江了,无论在哪方面,都很难帮助你了!” 方羽白知道秦敬城说的外甥是何沉舟,只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秦家人撤出东江竟是因为何沉舟之故。当时他和楚玉墨得到这个消息,还曾分析秦家退出或许是将他误认为是潜龙,现在虽然这个分析依旧成立,但可能何沉舟的作用会更多一些。 他翻了翻烤炉上的鸡翅,笑道:“既然帮不了,我也真不知道该和秦老先生谈什么。秦老先生牙口还好吧?过来吃点肉,喝点酒,应该没问题吧!” 这货特别强调“老”先生,又是牙口又是吃的,无非是想说你要吃,就得付出。不想付出只想吃,除非你有好牙口。 秦敬城哪里听不出方羽白话里的意思,他向前走了两步,却觉得真气运转极度滞涩,只能又咬牙停住。 “方先生客气了,秦家人的牙口一向不错,只不过我们也是正经生意人,凡事讲究等价交换,有些事情谈清楚比较好。” 这时刘志军和秘书开车赶了过来,但没有秦敬城的允许,没敢轻易过来。 秦敬城有些不敢轻易向前迎向方羽白,也不好没有建树回去面对下属,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方羽白岂能开不出他的窘态,笑道:“政府批文卖地,我们也不能阻碍社会发展不是。但去年赵家要开发这儿,而后遇到的事情,想必秦老先生会有耳闻。” “这事儿我知道些,当时似乎是方先生力挽狂澜,保护了芦苇村的村民。” “nonono!”方羽白摆了摆手指,“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知道赵家的背后,有一个禾先生,不知秦老先生认不认识?” 秦敬城当然知道禾先生是谁,不过他不动声色道:“哦?我到是不知此事,方先生的意思是?” 方羽白道:“青龙湖可供开发的地方多了,赵家吃力不讨好的非要得到芦苇村,就是傻子,也能猜到里面有猫腻,何况我方羽白还不算傻?” 秦敬城自作聪明道:“所以方先生就派令妹,来到芦苇村购置土地,开办老年人活动中心。” 方羽白借坡放驴,笑道:“当然,既然有人这么想要,无论对方是谁,你说,我怎么会错过机会,让对方轻易得手呢!” 秦敬城没想到当初芦苇村拆迁失败竟然是被这个小贼发现端倪了,不过这样也好,终究要成就他秦敬城来完成此任务。 “方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简单,无论芦苇村有什么,我要分三成。” 秦敬城:“这不可能,博文地产完全有能力独自开发。” “东江贾家何尝没有能力独自开发棚户区,可还不是要分出一部分给我山风集团。” 方羽白哈哈大笑,笑的那么肆无忌惮,笑的气息暴涨,澎湃刀气喷薄而出,咔嚓声中,竟然将地面斩出数十道沟壑。 秦敬城虽然真气滞涩,但七阶宗师的敏锐感觉还在,方羽白未曾动用一丝真气,却使得刀气暴涨,摧碑裂石,这样的修为,怕是已经直逼七阶。 他想到资料所说,此子去年八月份展露头角时,不过刚踏入修行界,可这才过去半年,竟然已到如此境界。 真是好霸道的刀气!好可怕的修行速度! 秦敬城不动声色将身体重心挪到右脚,以防止方羽白突然发难时,能够急速后退。他的性格与秦仁截然相反,不像修士,更像是商人,办事力求稳妥,不逞一时之勇。此时他自身真气滞涩,而方羽白显露出霸道刀气,此消彼长下,真动起手来,一个不好怕是要步秦仁后尘。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一向是做生意的原则。 秦敬城道:“方先生真的认为秦家已经牙口不好了吗?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想和平解决此事,若方先生没有诚意,怕是下一次来的,就是赤龙军了。” 方羽白从未听过什么赤龙军,但听秦敬城的意思,也能明白几分,应该是秦家解决麻烦的卫队。不过,他岂是被吓大的,冷笑道:“你秦家为了芦苇村,肯付出那么多,我只要三成不多吧!我和秦家也算打过交道,我这人为了目的,连命都能不要。不如,就让我见识一下赤龙军!” 秦敬城紧盯着方羽白双眼,他在方羽白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退缩之意,心知这个青年人极其聪明,并非真个要拼成鱼死网破。 “方先生是明白人,但芦苇村这件事秦家没得商量。不过,我们之间还夹着我外甥,他想必不愿意看到秦家与方先生敌对。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在拆迁补偿的基础上,对方先生给予一定的补偿。” 方羽白看起来有些心动,翻来覆去的终于将鸡翅膀烤完,给柳小妹和方青递了过去,“算一算补偿,如果能接受,我也懒得计较。” 秦敬城向后退了两步,朝着刘志军招招手,刘志军屁颠颠跑来。 “小刘,方先生是我的朋友,你算一下,这块地的补偿款是多少。” “这块地刨除房屋面积,共一点二亩,也就是八百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楼上楼下,共计六百三十平米,取整就算七百平。算起来补偿款共二百六十八万,既然是秦先生的朋友,博文地产能给出三百万。” “嗤!你知道我买这地儿花多少钱吗?知道我装修、人员花多少钱吗?知道我前些天带来百十名兄弟花多少钱嘛?你算什么东西,在这给我算补偿款。” 方羽白拿着铁签指向刘志军,说到后来随手一甩,铁签从刘志军脚尖前插入地面,连头都没漏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7章 杀人了 面对方羽白的咄咄逼人,秦敬城并没有动怒,他反倒从方羽白的愤怒里,看到离解决麻烦已经不远了。 秦敬城朝刘志军使了个眼色,喝道:“下去,有你这么算账的吗!没脑子的东西,竟给我丢人现眼。” “什么玩意,还三百万。”方羽白朝欠身退下的刘志军吐了口吐沫,叫嚷道:“我这人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讲究公平公正。这样吧,一口价,五个亿,我这地方,不比小白楼气派多了!” 方羽白这种直白的勒索毫无技术性可言,让柳小妹不忍去看,低着头专心消灭羊肉串。 “不行,你当我秦家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五个亿,五个亿我能买几个芦苇村!” 秦敬城怕的是方羽白不要价,只要开口谈价钱,那就说明一切都好说。 “你当我要的是拆迁款不成!”方羽白学着秦敬城的口气,嚣张道:“我要的芦苇村的内在价值。别给我扯那没用的,五个亿,你现在打款,我立马背包走人。” “这不现实,我秦家是需要芦苇村,却不需要用五个亿的代价来换取。” “反正我有时间,能耗得起!” “一千万,我马上打款。” “你当我是要饭的呀!我有在这费劲儿的时间,回东江多拆迁几户算了。” 秦敬城活了八十多岁,这样贪心的小贼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平时做地产开发,遇到这样的不良钉子户,要么派人强拆,要么直接绕过去就算了。可是如今秦家要在芦苇村有大动作,强拆容易惊动各方势力,绕过去今后又无法共处一个屋檐下,只能寻求最佳解决办法。 秦敬城当然早就知道方羽白这块地到手价格不过区区一百五十万,算上装修、人工,给三百万是绰绰有余。但这小子属猎犬的,早早就闻到了芦苇村的腥味,既然提前站上了位置,不给他足够的甜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敬城盯着方羽白双眼,心里在盘算方羽白到底多大胃口。 方羽白的样子有恃无恐,但秦敬城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退缩之意。人老成精,秦敬城已经有了对策。 “方先生,亏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去做,你不是第一次和秦家打交道,我也不怕告诉你,秦家想得到芦苇村这块地,确实有大用处,也谋划了好久。但你真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将秦家的脚步挡住,无非是让你我双方重新开战。” “秦仁死在珠峰脚下,这事儿谁是谁非,秦家早已不在意。这年月和平与发展是国与国之间的主题,何尝不是我们修行世家的主题。我当上了外门主事长老,也希望能在和平的基础上,给家族赢得更多的利益,但若是真的不能和平,我也绝不会那秦家利益交换。” “秦老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只是想告诉方先生我的想法。” “这样吧,三个亿,我马上撤出芦苇村。”方羽白向秦敬城靠近两步,递过去两根羊肉串。 秦敬城有一巴掌拍死方羽白的冲动,但他体内真气滞涩,最多能发挥出十之六七的功力,而方羽白刀气澎湃,若真的动手,胜负实是难料。 秦敬城接过肉串,沉声道:“三千万,十分钟内就能打款。” “秦老先生诚意不够呀,我一次减两个亿,你才加了两千万。” “方先生,这是生意,你的要价太高了,这就是我,如果是别人,定然被你一口价要跑了。” “两个亿,对得起我折腾如此之久了。” 秦敬城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亿,马上到账。” “成交,款到人走,这地儿就送给你了。” 柳小妹在大树下,差点没喷出来。她不是没见过钱,更是做生意的精英,可像是方羽白这样类似勒索的谈判,还是第一次看到。 早在计划前,方羽白就曾咬牙切齿的说要从秦家勒索五千万,那时柳小妹还不相信,认为最多两千万,如果再多,怕是秦家要翻脸了。 没想到大早上看了一出闹剧,方羽白竟然拿用粗劣的勒索,轻松将一个亿弄到手。 打款的小事儿,自有手下人去办。 方羽白让人搬了一套桌子,邀请秦敬城撸串喝酒。秦敬城也没摆什么架子,还真坐下来撸起串来。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小两个狐狸达成了协议,这仁义比开始时翻了翻的增长,几瓶啤酒下肚,二人头脑毫无醉意,但身心却似乎已经被友情沉醉了。 大小狐狸互相试探,各有心思。 秦敬城是觉得钱都花了,不借机多了解这个和秦家对抗的青年岂不冤枉。而方羽白不动声色的问东问西,主要想摸清秦天佑的信息还有何家的态度。 各有目的则各取所需,方羽白和秦敬城做生意有些胡闹,但做人还是相当有眼力见的。 二人热络的喝酒聊天,在试探中不时透露些对方想要知道的事情,相谈也算甚欢,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方羽白甚至还说今后要找秦老先生做一笔大买卖。秦敬城对方羽白情况了解甚多,不认为方羽白有和秦家合作的资本,却也拍着胸口同意。 吃饱喝足,所有计划圆满完成,方羽白信守承诺,带上从东江调来的一众小弟,彻底告别芦苇村。 开车的司机是二刚,自上次借着方羽白的面儿和曾广源吃了一顿饭后,二刚和媳妇邹美美被曾广源当成了方羽白的嫡系,江湖地位水涨船高。邹美美以期出色的沟通能力,进入了山风地产,负责外联工作,成了高级白领。而二刚则弄了几辆大巴,接了山风地产固定的活,赚钱比从前多,还轻松、有面儿。 十几天前,萧岚从桥西帮、浑河帮及山风集团抽调人手到芦苇村,这些人都不算相熟,还在磨合期,需要有人约束着,萧岚就让二刚做这个领头人。 二刚以前开大车,走南闯北见识得多,又是方羽白手下的红人,大多数人都能给个面子,半个多月过去没出一点乱子,上车后给方羽白三人安排在了最前面,借机和小白哥交流一下感情。 可惜方羽白没给二刚太多交流的机会,车刚开出了芦苇村,方羽白就抱着方青下了车,让众人先回去。 方羽白是想去一趟湖州。 自肖辉成为何沉舟秘书后,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方羽白情报工作的开展,他前些天离开东江时,曾发邮件请求凤舞帮助,今早回来收到了凤舞的回复,让他有空去省城见面。 看着两辆大巴离去,方羽白抱着方青往省城方向走,准备遇到过路车就拦下来。没走出多远电话响了,一看是铁头梁家伟来电。 方羽白一向细心,算算日子,阮英大约在这个时候生孩子,估摸着是喜电,忙接通了。 电话那面果然传来铁头有些飘飘然的声音,“小白哥,我听岚姐说你闭关出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小蛇妖在一旁喳喳问道:“生了吧?是儿子吧?” 铁头嘿嘿笑道:“青子呀,你阮英嫂还没生呢,不过住进医院了,大夫说就这一两天。我上次让小白哥给孩子起名,怕他又闭关,赶紧打电话说一声。” 方羽白捂住小蛇妖的嘴,笑道:“净扯淡,你儿子你不自己起名,让我起个毛线。” “我这文化水平哪够呀,再说,让你起名吉利。” “成,我一会得去趟省城,争取晚上就回来。你呼哧带喘的在外面呢?” “嗯,阮英说想吃芹菜馅饺子,我买点新鲜菜,回家给她包饺子去,小白哥,那我等你回来,你可得记着呀!” “没事儿,他不记得,我还记得呢,那可是我大侄子呀!”小蛇妖拽开方羽白的手,忙不迭的在旁边插话。自上次他和铁头、阮英被陈陶笛劫至浑河帮,一直就与这夫妻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哈哈,青子,到时候你就负责教你大侄子武功了。” 方羽白一把推开小蛇妖,捂着电话道:“他会教个屁,到时候都拐成他那样了。对了,等抱到儿子了,你可得出来给我帮忙了,现在咱们人手急缺。” “那必须的,我还得给儿子赚钱买奶粉呢!哎,你们干嘛呢?”电话里突然传来铁头的大喊声,“怎么动手打老人呢。” “关你吊事,滚蛋。” 方羽白听到电话里传来脚步和叫骂声,忙开口询问怎么了,却听到啪的一声,是手机被打落在地上,紧接着传来铁头和人厮打声。 远水难解近渴,方羽白连忙给陈书文打电话,追踪到铁头位置后,又给萧岚打电话,让她马上去帮忙。 “打架了?”方青问道。 “嗯,电话没断时,听声音对方人挺多的。” “哪还等什么呀,回东江呀!” “现在回去也得几个小时,等等电话再看,我去湖州还有重要事情。” 方羽白蹲在路边焦急的等电话,这期间来了一趟过路车,他摇着头没上去。二十分钟过去,萧岚打来电话,小蛇妖一把抢过去接通,方羽白伸手按了个免提。 “方羽白,铁头杀人了,刚刚被警察带走。” “什么!”方羽白和方青同时惊住了,前脚还打电话高高兴兴呢,怎么一转头就杀人了呢! 方羽白连忙问道:“对方是谁?什么原因?” “我刚刚赶到现场,就在铁头家那个大路口。当事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死的是谁还不知道,据围观群众说,好像是拆迁队打人,起了冲突。” “你马上安排律师去警局,派人询问周围人,将情况打探清楚,有录下视频的,即便是求、抢、买都得搞到手里。我马上安排人打听消息,争取一个小时后回东江。”(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8章 血债 方羽白火急火燎往东江赶,在路上接到刘镇远的电话:“铁头杀死的人是东江贾氏集团的二公子贾亮,这件事怕难以善了。” 方羽白对贾亮并不陌生,直接接触就有过三次,而且他对贾亮的印象,一次比一次好些。从某些方面讲,方羽白还在几次交往中,不只是对贾亮的印象分有所提升,还觉得贾筠空很有个人魅力,是个相当有能力的商人,贾亮的舅舅赵军,也不会是永远窝在青龙县的草包土豪。 方羽白还设想过,若有必要,东江贾家和青龙县赵家都能成为今后合作的对象。 没想到还未等展开合作,就先发生了流血冲突。 方羽白问道:“贾家什么态度?” 刘镇远道:“梁家伟打伤了贾亮随行的四人,现在都在住院,已经有警察去录口供。贾筠空也亲自看过了贾亮尸体,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方羽白明白,沉默中的爆发,更会让人措不及防。他问:“我能不能见一见梁家伟?” 刘镇远:“按照法律程序,你不是律师,无权与他相见。况且这样的杀人案件,律师想见当事人,可能也要等警方录完口供后才能。” “什么叫可能?” “按照律师法,律师有提前介入的权力。可人在警局,总有一些办法。听说你派了律师,但现在他也没有见到梁家伟,仍然在交涉。” “和谁交涉?你不能通融一下?” “这事儿我被排除在外了,是孟文斌局长亲自主抓。” “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刘镇远想了想道:“详细了解事情经过,保护所有人证、物证,如果有可能,与贾筠空交涉,请求谅解。我会帮你在警局多方打听情况。” “行,我想请你帮忙,保护梁家伟的安全。”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方羽白挂断电话,他早已让陈书文侵入天网系统,从铁头家路口的摄像调出了视频资料,那里虽是路口,但有些偏僻,只有一个摄像头,照的视频并不完整,还没有声音。 视频显示,路口四周的房子基本拆静,只剩下一个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上午十点零二分,贾亮带着四人从小房子里揪出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推推搡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期间贾亮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未动手。 十点零五分,推搡老太太的两人突然朝南面冲了过去,贾亮开始过去推搡老太太,还不时朝南面说话。 十点零七分,梁家伟冲到了视频范围内,贾亮的另外两个随从上前拦截,均被梁家伟打伤。 十点一十分,贾亮见状不对,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梁家伟上去一拳打在贾亮脸上,贾亮倒地抽搐。 梁家伟扶着老人家坐到旁边,上前去拽贾亮,却发现贾亮后脑都是鲜血,已经死了。 十点十五分,巡警将梁家伟等当事人带走,再后来这聚起了很多看人闹的人。不过据视频显示,这件事发生时,视频内并未有其他的目击人。 这件事情的起因,当然是贾亮对老太太出手,虽然梁家伟与其发生肢体冲突,但主观上并不是要打死贾亮。 方羽白手握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去拜访贾筠空,他上次见贾筠空,是揍了人家儿子一顿,顺道勒索几百万。这次见面难道说,是我的人干掉了你儿子,再给哥拿几百万来……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想想果然如此。 若梁家伟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可能一个照面就被人打到。可他偏偏是稍有武功的壮汉,一步一步奋起反抗,致使冲突升级,最终失手致人死亡。 这件事不同于方羽白斩杀秦仁,秦仁杀人无算,若方羽白不出手,世间律法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可贾亮只是有些跋扈,可能连犯罪都算不上,更别说就这样死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方羽白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让铁头承担其该承担的责任,不会因误杀的人是贾亮,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方羽白带着方青坐大巴返回了东江,打车直奔小东北,刚进入包厢,赫然发现挺着大肚子的阮英竟然也在。 方羽白沉声道:“萧岚,带阮英回医院去,大人重要,孩子更重要。” “我问过大夫了,我没有事情。”阮英起身急道:“小白哥,铁头怎么会杀人呢!我问了街坊,他们说是那人先动手打人,还打街坊李奶奶,铁头是正当防卫!” 方羽白道:“你坐下,我来解决这事儿。萧岚,赵律师还没回来吗?他怎么说?” 萧岚面露难色,看了眼阮英,犹豫道:“赵律师刚刚来电话,说家里老母病重,不能再处理这个案子了!” 方羽白一怔,疑惑道:“刘律师呢,不是也有事情吧?” 萧岚道:“已经联系不上了。不止如此,我已经找了十几家律师所,没有一家肯接手此案。” 方羽白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贾家的动作如此之快,能量又是如此之快。“书文,你把视频给大家看一下,我得找个明白人问问该怎么办,萧岚,你照顾好阮英。” “我来照顾铁头嫂子。”方青从椅子上蹦下去,跑到阮英身边,用小手握住了阮英的大手,“嫂子,有小白在,你不用担心。” 方羽白点点头,出了包厢刚要给楚玉墨打电话,却没料到楚玉墨恰好给他拨了过来:“你不用折腾了,要么劫狱救走梁家伟,要么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你怎么这么说,梁家伟出事前在给我打电话,是他见义勇为,失手误杀,我已经看过视频了,总还有挽救的机会。” 方羽白压低声音道:“现在没有律师肯接这个案子,我们连梁家伟本人都看不到,这才向你求助。” 楚玉墨道:“你现在求助谁都没有用了,你难道不知道,临海几乎三分之二的律师行,都多多少少和贾家有关系,现在别说在东江你找不到律师,就算去省城,我保你也找不到接案子的人。” 方羽白急道:“你不就是律师!你就眼睁睁看着无辜人承担不该承受的责任!” 楚玉墨道:“这件事,有律师也赢不了。我已经看过视频了,没有声音,没有目击人,如果贾家说是梁家伟欲图袭击,完全说得通。”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方羽白气的原地转了一圈,看到打扫卫生的大妈,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急道:“楚大哥,还有个目击证人,就是那个梁家伟要去救的李奶奶呀!” “晚了!” “什么晚了?” 楚玉墨淡淡道:“你说的目击证人,警察做笔录时心脏病突发,10急救的途中抢救无效死亡。” 方羽白惊道:“这怎么可能!贾亮推搡她时,我见她还没什么问题,怎么做个笔录就心脏病突发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楚玉墨道:“确实有可能是自然死亡,你不是学过医术吗,人在惊吓时能发挥出身体内在潜能,但在放松时却容易精神过度疲劳而受伤。” 方羽白沉默好一会,沉声道:“结果会怎样?” 楚玉墨道:“梁家伟因拆迁款的问题,对贾亮不满,含恨在心,在路上偶遇时,见没有目击证人,试图行凶。致贾亮的四名同事重伤,贾亮当场死亡。其行为恶劣,情节严重,处以死刑立即执行。至于赔偿金,看看贾家有没有意愿要了,如果他们想要,梁家伟的妻子将一无所有。” “难道没有一点挽救的办法吗?” “除非尸检报告证明贾亮致死原因是下方石头,就能以过失致人死亡名义为梁家伟辩护,有六成可能打赢官司,到时候估计会判七年左右。” “尸检报告!我该去找谁?” 楚玉墨没有回答,听声音像是在点击鼠标,过了一小会叹道:“现在已经晚了,刚刚收到消息,贾亮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系颅内大出血死亡,致命原因当然是梁家伟的拳头。” 方羽白怒道:“这是在说谎!不说梁家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从视频中就能看出,他那一拳别说致人死亡,想打晕人都不可能。” 楚玉墨道:“这世界,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力。力不胜钱,钱不胜权。你告诉我,你有什么!” 方羽白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咬牙道:“我有拳头!” “那你来我这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方羽白挂断电话,转头要走,阮英打开门,急切道:“小白哥,怎样样?” 方羽白见她脸面潮红,呼吸急促,忙上前扶住她的手,只觉血气翻涌,怕是要生了,忙推开门道:“萧岚,她快生了,马上送去医院。方青,你负责保护阮英。” “小白哥,我想去求一求贾家,毕竟贾亮因此而死。”阮英浑身颤抖,却想为丈夫做些什么。 “我和贾筠空有过交往,我去找他。你只需安安稳稳的生孩子。” 方羽白本想用拳头救出铁头,可想到此时最大的受害人,确实是贾家,这事儿要轮到自己头上,保不齐会比贾家做的还过分。 在试图武力营救铁头之前,确实有必要去一趟贾家,若贾家能将怒火散尽,或许也不用走极端的路。(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39章 和谈 方羽白左思右想,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见一下贾筠空。他给楚玉墨又打了个电话,那面沉默许久,告诉他去吧,但万事要小心。 方羽白听出楚玉墨话中有话,却不明白老楚同志要表达什么意思,想追问的时候,楚玉墨已经挂断了电话。 贾筠空在东江拥有大厦二百余处,是东江名副其实的楼宇之皇。他的别墅,也是位于东江风水最佳的钟山半山庄园里。 从亚轩碧树沿着半山公路一直向北,通过碧水桥再行进五六里,一片桃花盛开之处既是半山庄园。这里为钟山之龙头,碧水之凤首,典型的藏风聚气之所,天地灵气浓郁远超亚轩碧树,与被现代工业糟蹋千万遍的市区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方羽白在亚轩碧树住过,却从没有机会来此欣赏风景,因为过了碧水桥后就属于私家庄园领地,想要欣赏桃花,必须得到庄园主人的许可。 方羽白过了碧水桥后,被保安礼貌的拦了下来,待他表明身份后,保安通过对讲询问请示,获得同意后,邀请方羽白上了贵客专用电车,直奔半山别墅。 方羽白住过中档别墅,也见识过师尊轩辕未明在开普敦的大庄园,到了贾筠空这,还不至于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闹出笑话,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师尊在开普敦的庄园占地极广,却只是零星的安置一些摄像头,安保人员一双手都能数过来,这可能和师尊修为高有关,只要稳坐钓鱼台,毋须担心会有外敌侵入。 可贾筠空的庄园,仅是明面上的安保人员,就不下二十名,方羽白的超级听力,更是发觉一路上的地堡、暗洞什么纵横交错,隐藏人员竟超过百人。 方羽白不太懂军事阵法,却也能觉察出来,这些地堡、暗洞布局及其科学,若里面配置好武器,很轻松就能形成交叉火力,就算是海豹突击队也很难正面强攻进来。 “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有钱人再怕死,也用不着请这么多保镖,挖如此多的地堡,保不齐这贾家有些问题,难道是恐怖分子巢穴不成!” 方羽白表面上未动声色,却暗地里将所有隐蔽地点都记录下来,心里隐约觉得会有用处。 保安驱车带他直入一幢二层别墅前停了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迎了上来,平和道:“方羽白先生,您好,我是贾宇,我父亲正在处理一些事情,您先跟我进去喝杯茶。” 方羽白早就听说过贾宇之名,知道他为东江四大公子之首,过去因拆迁之事逼人自焚。心里想当然认为,贾宇和孟德明、薛宗仁、陆成翰差不了多少,终归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发现贾宇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贾宇和贾亮面相有七八分相似,算是相当俊俏的类型,不过贾宇肩宽腰细,身材修长有力,极富男人气息,最夸张的是他不是吃蛋白粉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三阶化气境修者。 练功修行这玩意说起来特别简单,小说里常说的某某某一朝顿悟,功力大增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练功绝不是轻松的活。 三阶之前,需要夜以继日的熬打筋骨血肉,那才真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得苦绝对比搬砖苦力还要多。三阶之后,又要日夜行功,聚敛真元,冲破桎梏,所受煎熬非常人所不能。像方羽白更是曾受过烈焰焚烧之苦、刀气刮骨之疼,多少次生死之间,才造就如今成果。 贾宇一个首富公子,不去花天酒地,反倒将精力投入到修行上面,尤其是他不卑不恭、说话得体,年纪轻轻就有乃父风范,不得不另方羽白刮目相看。 “喝茶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此行主要有两个目的,首先想给贾亮兄烧一炷香,我们俩也算是旧识。” 贾宇道:“那还请方先生跟我来,小弟的灵堂在那面。” 贾宇将方羽白引至别墅西侧不远的一座单层宅院中,这院子也不知从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也只是象征性的挂了些布幔,其他的挽幛、花篮都没有,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进到灵堂里,除了摆放的一口水晶棺材和大幅黑白照片外,竟然连个“奠”字也没有。 贾宇似乎看出了方羽白的疑问,缓声道:“这里虽是灵堂,却怕我奶奶和母亲见到伤心,而不敢大肆布置,反正人死如灯灭,只当是屈身之所罢了。” 方羽白叹道:“是呀,出了这样的事情,老人家是很难接受。” “何止是难以接受!”谈及此处,贾宇双目微红,“我奶奶和母亲平时最疼小弟,这次小弟突逢变故,奶奶知道后心脏病突发,差点也跟随小弟而去,这才刚刚渡过危险期。我母亲现在也半身麻木,无法起身行走。” “啊!”方羽白心中大惊,他当然明白亲人的离去会让人陷入极度悲痛中,却没料到事情会有如此严重。 这也就怪不得贾筠空会重拳出击,要将铁头置于死地了。 方羽白觉得这事儿太过棘手,却必须硬着头皮做下去,他心里不断琢磨,到底该用什么言语来说服贾家稍微的放放手。 方羽白心中忐忑,上香、行礼、瞻仰遗容完事儿了,尴尬道:“贾宇兄,有件事情不知你有没有耳闻。” 贾宇淡淡道:“方先生是说梁家伟是飞车党成员的事情吗?我相信这件事与方先生无关。” 方羽白道:“虽然与我无关,我却从头到尾知道事情的经过。此次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想将事情说清楚。” 贾宇道:“我们对事情的经过,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会对仇人出手,不会牵连到无辜人的头上,方先生,怕是您多想了。” 方羽白是明白人,如何不清楚贾宇的意思。 贾筠空死了儿子,病了媳妇和老妈,势必要让铁头血债血偿,谁若出手阻挠,谁就是仇人。即便手段有些卑劣,于感情上却也说得过去。 贾宇明确说此事与方羽白无关,不会牵扯更多人。可铁头不是丧心病狂的要去杀死贾亮,只是一时失手误杀,其罪绝不至死。 方羽白沉声道:“我没有多想,只是想替梁家伟求个情,出事儿前他正在和我打电话,绝非有意要和贾亮发生冲突。” 贾宇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方羽白,目光冰冷而无情。 “你可能还不知道,梁家伟原本陪着待产的妻子,今天为了在产前给妻子包顿饺子,才从医院出来。他给我打电话时对生活充满希望,让我给他孩子起名字,没想到就在此时,遇到了去做拆迁工作的贾亮。” 贾宇冷声道:“方先生话里有话,莫不是想将罪名放到我弟弟头上!”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方羽白沉声道:“我知道贾家为此事,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梁家伟也应该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可我想说,他真的是无心之举,悲剧也是偶然发生。他有家庭,有待产的妻子,我希望他得到公平的待遇。” “嗤!”贾宇冷笑道:“公平,你说的好听,梁家伟有公平了,可我弟弟的公平谁来给?我弟弟才二十三岁,还没有妻子,更别说孩子了,如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问你,你能将公平还给他吗?” 方羽白摇摇头,叹道:“谁也不想悲剧发生,梁家伟犯了错误,他不会为这次行为,做出违心的辩护,我希望贾家能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承受他该承受的罪名。” “他该承受的罪名就是以命抵命,他夺走了我弟弟,我就要夺走他所有。”贾宇咬牙切齿道:“谁若想救他,就是与我贾家为敌。” 方羽白压下心里的一股邪火,沉声道:“给他一条生路,算我求你们了。” “你!”贾宇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贾家在东江立足这么多年,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上次你把小亮打了,错在小亮,我贾家严格约束手下,没有任何人找你麻烦。可你别把贾家的大度,当成你为所欲为的资本。你真当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了吗?” 方羽白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变脸如此快,不过他仍是诚恳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为所欲为,只是就事说事。” “咳!”灵堂外走来一人,正是贾筠空:“方先生,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不过小子新丧,真不好长时间留你。” “贾先生,同为人父,求你给梁家伟一个机会。”方羽白上前一步,却被跟在贾筠空身后的三个长发年轻人挡住。 这三人不算高大,却有一股骇人威压从三人身上传来,好似三座大山挡在了方羽白面前。 方羽白被贾宇的话说的怒火上涌,本想抽刀迎上这三人,但看到三人身后显得颓然苍老的贾筠空,还是将这股气压了下去。 “方先生,你还是请回吧!”贾筠空推开三个年轻人,从方羽白身边走过,站在水晶棺前,看着永远不会活过来的儿子,久久不语。 方羽白叹了口气,“多有打扰,方某人告辞了。” “恕不远送!”(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0章 阴谋 这世间总有事情必须要做,却有更多的事情不能去做,连碰都不要去碰。 冲冠一怒固然爽快,可结果,很多时候都是双方皆伤。 方羽白坐着电车离开,他的心情与来时全然不同。 虽然他早就料到贾家不会善罢甘休,可最终尘埃落定,难免心中五味杂陈。贾宇后面几句话说的很重,可方羽白没有生气,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如果换成是他,说不准已经一刀将梁家伟给斩了,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不过,他没想到贾家竟然能招来三名高手! 那三人气息极强,最起码也是五阶修者。五阶又称为罡气境,其标准就是能够真气外放成罡,什么护身水甲、隔空刀气说的就是罡气境修者。 这样的人呵气成冰、出掌带火,在普通人眼里与仙人无疑。 方羽白如今对修行人的世界多少有些了解,即便在修行世家,五阶修者也绝非大白菜般的存在,尤其是那三人都非常年轻,定是宗门中的翘楚。 方羽白情报工作刚刚起步,无从得知三人身份,但那三人长发垂肩,却没有丝毫娘们气,气质十分怪异。 方羽白既然发现了有这样的人存在,当然不会错过多了解的机会。 电动车行进速度并不快,他坐在车上闭目凝神,可以将整个庄园所有人的举动尽收耳底。 贾筠空等人仍在灵堂,贾宇冷声道:“爸,为什么要让方羽白走,有三个师兄在,我们有绝对的把我斩杀他!” “我去,这小子看起来人模狗样,却这么狠毒,竟想向我下手,我得好好听听。”方羽白拍了拍开车的保安,“兄弟,肚子不好,带我找个地方拉抔屎。” 那保安没想到这个客人这么多事儿,说话还这么粗俗,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点头道:“行,山脚下有卫生间。” “我坚持坚持!”方羽白往座位上一靠,继续偷听谈话。 贾筠空咳嗽了几声,贾宇上前扶助他:“我们与方羽白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如此。” 贾宇道:“怎么没仇,上次小亮被他打成什么样子?这也就算了,棚户区改造项目,不是他硬生生从我们手里抢走了三分之一?何况他这次前来,是想为杀死小弟的凶手说情,这样的人处处与我们做对,您这是放虎归山。” 贾筠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方羽白腹诽道:遇到这么目光短浅的儿子,能不气的咳嗽吗! 这是电动车开到了山脚旁的一栋房子旁,方羽白连跑带颠冲进了卫生间。 只听一人阴沉道:“小师弟,这个人方羽白绝不简单。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毫无真气波动,却能在我的威压下不动声色,怕是有诸多古怪。” “哥古怪多着呢!这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哥来求情来了,好悬被你们当作猎物留在这。怪不得老楚同志跟我说话怪怪的,莫不是老小子算出了我可能会遇到麻烦?” 方羽白心头狐疑,楚玉墨有太多的秘密,他一直都有些不放心。 贾筠空似乎是咳嗽的缓过劲儿来,叹道:“你们都是修行界的人,不知有没有听说过秦家。” 那人道:“当然听过,五老会之首,势力最大的修行世家之一,伯父,难道这方羽白和秦家有联系?” 贾筠空道:“不,我听说方羽白曾追杀秦家一位长老数万里,最终将其斩杀。如今秦家的生意撤出了东江,估计也和方羽白有关。” 那人急道:“既然如此,刚刚真不应该放他离去。此人若走,无异于放虎归山。伯父,快问问保安,能否将其诓骗回来。” 方羽白听到此处,心中一惊。这人明知他斩杀了秦家长老,仍要留下自己,可见其修为及背后势力绝不会弱。看来一会离开此处,必须调查这三人的身份。 贾筠空稍微顺过了气,叹道:“算了,估摸着这会阵儿也该离开庄园了。这人有仇必报,却也不是随意出手的人。” 方羽白心里刚想:贾筠空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看人还是及准的。就听到贾筠空道:“况且,我听说被他斩杀的长老修为绝对不低,万一我们不能将他留住,这人无亲无朋,发起疯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哥还当你是真英雄,没想到确是真枭雄!”方羽白气的跳脚,恨不得此时再杀回去。 贾筠空道:“这件事情先放下吧!三位道长还得帮我解决其他的麻烦。” 那人道:“全凭伯父吩咐。” 贾筠空似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里是目标的资料,到时候让小宇跟你们一起出发。” 那人看了一小会资料,阴沉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伯父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毕竟身体重要。” 贾筠空叹道:“我的身体没事儿,怕就怕小宇的母亲和奶奶呀!” 那人道:“伯父请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师尊,到时候送来三颗元气丹,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绝对会慢慢好起来。” “一切拜托道长了。我已派人将材料送至青城山宗门,至于你们需要的材料,再过两三天最后一个应该能准备妥当了。对了,小宇,让那两个医生找个理由离开华夏,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师兄弟、道长、材料、宗门。难道这三人是道士,与贾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方羽白心中隐约有了猜想,还想继续听下去,但贾筠空回房休息,贾宇四人好半响不说话,可能打坐修炼上了。 外面保安来敲门,问他这么长时间怎么了?方羽白也不能占着人家茅坑一辈子,冲冲水拍屁股离开了贾家。 贾筠空临走时说的话,他有些想不明白,让两个医生离开华夏,会是哪两个医生?所为何事? 方羽白骑着摩托往市区走,途经去年十月份被马青羽撞一下的地方,想起了薛宗仁给马青羽出主意,让马青羽开车再碾压他一次,杀人灭口,到时候只当车祸赔钱了事。 这货心中忽然一动,贾筠空让两个医生离开华夏,岂不是和杀人灭口一个效果。这次事件中,又有什么环节需要医生呢! 想到此处,方羽白脸色大变,他忙掏出手机,“书文,马上监听贾宇电话,并且查询两个人的资料。一个是给贾亮做尸检报告的法医,另一个是今天去警局的10急救医生。另外,如果这两人有离开华夏的打算,务必不能让他们走。” “放心,这些简单。不过,我查到巴布鲁似乎有些问题,还记得月初时,那小子偷偷消失一晚上吗?” “记得,这不今天刚回来,没来得及问呢吗!” “这小子钱不存银行,我查不到他。不过他行踪诡秘,小东北的账目也有缺口,他一定有事儿。” “我现在顾不上他,我听说你给我收的那个便宜徒弟段子宇,已经光荣从燕京归来,这件事儿你交给他,办得好才能入我门下。” “你为啥不让赵无极来盯着?” “赵无极不是上学呢吗,这马上高考了,他不得多学学习!” “我去你大爷,哥不也要高考了吗?” “你日语学霸,数学天才,考试不是小菜一碟。何况我身边就你一个电脑黑客,不找你,我找谁呀!” “得,你就折腾我吧!对了,我把铁头电子笔录都弄出来了,这小子一切都承认了,却一口咬定贾亮的死因,是后脑的那块石头,很明显贾家在冤枉他。” “这事儿我也猜到了,做尸检报告的法医,绝对是贾筠空的人,所以才让你去查。至于另一个医生,我怀疑杀了目击证人灭口。” “行,这事儿你交给我,我把他们老底都查出来。” 方羽白把车停到圣龙小区,避开摄像头到了楚玉墨家,开门就道:“你就没算到,我到半山别墅,会被贾筠空直接斩杀在那?” 楚玉墨道:“你不是知道吗,只要和你有关,我都是模糊算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没事儿。”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算不出来吗?” “因为我知道贾筠空身边那三个道士的身份,他们绝对留不下你。” “你推算出他们了?” 楚玉墨摇摇头,“我的情报系统昨天才传来消息,青城山剑气冲天,怕是青城山的开剑大会要开始了。这才略微关注了一下,就发现了来到东江的哪三个牛鼻子。” 方羽白道:“什么青城山?什么开剑大会?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 “以前,秦家是当务之急,我当然主要围绕秦家给你讲,至于青城山吗,这个说来话长……” “话长就先不说……” 方羽白直接打断了他说话,急道:“贾筠空不愿放过梁家伟,更是想对我动手。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觉得是贾家收买了10的急救医生,将目击人李奶奶灭口。又利用验尸法医,炮制出贾亮的虚假死因。” 楚玉墨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如果警察确定为故意杀人案,多长时间会执行死刑。” “这个说不好,一般流程是公安机关确定后,报送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审理公诉案件,最迟不会超过一个半月。不过,我觉得这次他们的速度会很快。”(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1章 灭口 为了彰显法律的公平公正,无论警方、检控方的办事效率有多快,从抓捕嫌疑人到最终确定罪行,总会留出一些时间,给予嫌疑人辩护的权力。 方羽白本是去贾家为梁家伟求情,却听到了贾家为了置梁家伟于死地,不仅炮制了贾亮的虚假死因,更是罔顾人命,将目击人李奶奶暗杀灭口。 贾家的行为,不仅让方羽白坚定了援救梁家伟的想法,还让他觉得,必须要为无辜被杀的李奶奶讨回公道。 是非总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方羽白既然得知贾家恶行,之前的同情愧疚心情大减,绝心不会让事情如此湮灭。他回到了圣龙小区,约了刘镇远在警察总署后巷咖啡馆见面,骑着摩托车赶了过去。 刘镇远看起来略有颓废,询问后,方羽白才知道今日政府会议上,有人对他就任市刑警大队队长的事情大举反对牌,说无论谈资历、级别、功劳,这个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都轮不上他。 警察局长孟文斌虽然为他争取了几句,看上去并未上心,后来还是何书记硬插一脚,拍板决定让他暂时代理此职。但经过此事,以后能不能把代理两字去掉就不好说了。 方羽白略一思索道:“你慌个毛,从一个小片警莫名其妙的跑到刑警大队,现在还做了刑警大队代理队长,要知道,现在的高飞市长,还顶着代理的头衔。” 刘镇远尴尬苦笑:“我这人情商太低,一向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故,有些太过失态了。” “你何止是情商不高!”方羽白喝了一口咖啡,竟比袋装雀巢速溶还要难喝,呲牙咧嘴强咽下去,换了杯白水,对刘镇远道:“你的觉悟也低到不能再低。” 刘镇远一愣,悄声道:“难道,我跟着何书记跟错了?” “智商是硬伤呀!我和你分析分析,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方羽白低声道:“跟着何书记当然没错了,我早就看出你小子善于钻营,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好命,成了何书记的心腹。我问你,杨易上个月就被你搞了下去,你代理大队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现在会突然有人提出质疑?” “因为一直没开常委会呀?” “真为你的智商感到促急!”方羽白无奈叹道:“你是何书记的人,却有人站出来质疑,而且声浪不小。孟文斌也算是何书记的嫡系,他也没力挺你。你仔细想想,是为什么?” 刘镇远眼睛一亮,“你是说,有人要对何书记不利?” “算是吧!何书记将你强硬安插在刑警大队,其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对孟文斌不信任了,或者孟文斌就从来不是他的兵。你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他的枪,保护他的位置不动摇。” “保护?”刘镇远疑惑道:“怎么保护?” “何沉舟的秘书肖辉没找过你谈话吗?具体的指点一下你的工作重点什么的。” “肖秘书到是没有,不过……” “不过杜秘书走之前找过你,让你关注一下孟文斌……” “你怎么知道?”刘镇远一惊,马上想起来,方羽白早就对己方有监控,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 方羽白道:“何沉舟离开东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却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公然反对他的决定,这是高层博弈厮杀的结果,而战场却在具体基层。” 刘镇远道:“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不去管权力倾轧,将你办案的天赋发挥到极致,把屁股坐稳。” “就这样?” “不这样你想怎么样?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卑躬屈膝、钻营取巧之人。反倒是少了许多铮铮铁骨、踏踏实实做事的汉子。何沉舟这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在政治上搞谋略,却少有阴谋,都是上得了台面的手腕,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好官,你无需搞些阴谋诡计,只需严守自己作为警察的底线,将坏人绳之以法,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刘镇远本就极其聪明,只不过对为人处事和政治倾轧不熟悉,才经常做出很多不合时宜的举动,方羽白这番话说的的话正义凛然、掷地有声,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也恍惚明白,如果做人、如何做事。 “小白哥,你找我绝不是来劝慰我的,但梁家伟的案子,现在被孟局长接手,我插不上边。说起来,我在棚户区做片警时,和铁头关系最好,现在却对他的情况无能为力。” “你可是刑警队长,怎么说无能为力呢?只是你还没有想好怎样去做。” “孟局长的插手,让我有心无力,我能调动的资源有限。” “你的头脑和身份,就是最好的资源!” 方羽白将今日去贾家所见、所听之事一一道来,刘镇远蹙眉不语,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我看过铁头的笔录,他说看到贾亮一伙人推搡李奶奶,上前制止时,把贾亮打倒,可不巧贾亮脑后磕到一个尖锐石块,这才死去。事情有因有果,铁头主观上只是制止犯罪,法院判定十有八九会判过失伤人。 但贾家将李奶奶这个唯一目击证人灭口后,就变成了铁头寻衅滋事,欲图打击报复贾亮。法医在将致死原因改成铁头殴打,整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是要致铁头于死地呀!” 方羽白道:“贾家为子报仇,做些小动作我可以理解。不过他们将李奶奶灭口,这件事就关乎原则,你是警察,该怎么去做。” 刘镇远沉默半响,他也在衡量得失,不过看到方羽白灼灼的目光,开口叹道:“谋杀李奶奶的医生是案件突破口,能有力扳回不利局面。至于那个法医,除非能让其主动说出曾受到贾筠空指使,否则最多能判定是工作能力不足。” 方羽白:“那就先把这两人抓起来。” 刘镇远点点头:“我去找人查一下信息。” 方羽白道:“你在刑警队有心腹吗?说不准你问的,正好是贾筠空的人!” “公器私用!”刘镇远愤然道:“我亲自去查。” 方羽白道:“算了,我已经查到,10医生叫孙浩,你们刑警队法医叫李刚。” 刘镇远心下凛然,对方羽白的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结完帐出了咖啡厅,方羽白接到陈书文电话。 “小白,你现在在哪?孙浩此时已经在机场,七点将飞往旧金山。我伪造燕京通缉令给扣住,但对方同行的人很有能量,联系了燕京负责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查出是网络系统错误,现在估计就等着登机了。” “我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现在飞也飞不过去呀。” “没办法,那小子动作太快。我查到他时,他已经在机场了。你让刑警队长找个由头扣人吧!对了,那个法医李阳,明天早上飞巴黎,你安排一下。”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将这事儿说与刘镇远。 刘镇远道:“找个安全问题将人扣住到是不难,不过刚刚通缉令的事情很可能打草惊蛇,此时怕是抓不到人了,试试看吧。” “我骑摩托带你,有十五分钟大概就能赶到。” 方羽白如今对骑摩托信心十足,这里到机场有二十公里,刘镇远把警灯放在摩托上,一路飙飞到一百八,没用十五分钟就到了机场。 尽管方羽白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惜他们仍然是晚到了一步。 就在十分钟前,孙浩从机场二层巴士通道上跌落,恰好被一辆疾驰的出租车碾压过去,当场死亡。 这绝非是巧合,而是贾家再次杀人灭口! 方羽白和刘镇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隐约的怒意。 撞车地点已经暂时戒严,孙浩的尸体留在原地,等待法医鉴察,肇事司机也在戒严区内,有警察在现场询问。 刘镇远亮出身份,带着方羽白进入戒严区。方羽白戴上手套,握住孙浩的手,想通过盗术天赋感知孙浩的情况。 孙浩死去近十分钟,气机已经消散,但方羽白却从其体内,感应到某种难真气的波动,他敢断定,孙浩在死前被人暗算。 有警察说,通过监控录像,看到孙浩走在出口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径直走到桥边跌落下去。 “不是说和他在一起有个同行的人吗?那人现在何处?”刘镇远问道。 “是有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不过那人帮他处理完通缉令误会后,就和他分开了。在监控里也没找到此人。” “长头发男人!”方羽白用一下子想到了青城山的那三个道人。 “让人检测孙浩血液,重点排查是否有中毒迹象。对那个长发男人进行面目比对,找出来到警局问话。” 刘镇一边吩咐工作,一边翻看孙浩尸体,突然在其后脑脖颈处,发现了一处有血痂的红点。 这个红点像是小火疖刚刚长熟破头的样子。可稍稍挤压下,却并没有脓状物流出,而是暗黑色的血液。 刘镇远有着丰富的刑侦知识,他觉得这个火疖有些问题,“让法医重点查证此处,看是否有针状物刺入脑中,造成孙浩意识错乱。”(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2章 袭杀 方羽白很佩服刘镇远在侦查案件时,有如此从容的心态和精准的眼光。他想到贾家既然动作这么快,很有可能也会对法医李阳下手。 李阳家在玄武湖西北角的新天地花园小区,离机场太远,方羽白现在可用的人实在不多,只能给徒弟赵无极打电话,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边,让赵无极去将法医李刚偷偷带走,“保护”起来。 这期间方羽白没看到,一辆奔驰从“二层桥上”通过,微微打开的车窗里,露出飞舞的长发,和一双阴沉的眼睛。 刘镇远吩咐完工作,和方羽白又骑着摩托往李阳家赶去。到新天地时天都已经黑了,只见新天地小区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四五辆消防车要进入小区,却被小区乱停的车辆挡住。 方羽白第一个蹦出的念头就是有人纵火,扔下摩托和刘镇远进入小区,找人一打听,失火的地方正是六楼和五楼,这其中六楼是李刚住宅。 方羽白没想到贾家下手如此之快,他忙给赵无极打电话,却是已经关机。 方羽白心下大惊,赵无极来此要带走李刚“保护”,现在李刚家着火,赵无极消失,难道已经遇害! 方羽白凝神细听,发现李刚家并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反倒是楼下传来孩子嘤嘤哭声。 眼见大火熊熊燃烧,火势已经开始蔓延至左右,而消防车正在清理路上挡住的汽车,方羽白顾不得去思考赵无极去向,他让刘镇远等在外面,只身冲入火海,想将孩子救出。 火势很大,但并不能对方羽白造成威胁,他身体急速震颤,一波又一波不可闻的声浪从身体发出,将浓烟与火焰推离身体。 循着微弱的哭声,方羽白在卧室找到了蜷缩在墙角的小孩。 孩子的年龄不过两三岁,被浓烟呛得偶尔才能哭出来一声,若再晚来一会,绝对会被呛死。 方羽白将孩子抱在怀里,刚要转身离开,猛然间眉心冰凉,发觉身后有一股锋锐凌厉的气机袭来。甚至来不及去分辨刺来的是何物,后背已经血花渐起,冰凉的锐物已经刺入肌肉之中。 森寒气机让方羽白浑身皮肤颤栗,他大喝一声,声如龙吟,周身血气滚滚翻腾,漫天火焰倒卷而去,稍稍阻挡了锐物刺入之势。 与此同时,方羽白顺势借力,整个人超前奔出一步,扭动身体,昆吾神刀从后腰自动飞出,凌厉无匹的刀气卷起满屋烟火,铿的一声斩在锐物之上。 “轰!” 神兵相撞比之榴弹炸裂还要火爆,方羽白害怕伤及怀中婴孩,不敢挺身相抗,控制昆吾神刀归鞘,从窗户一跃而出,随着漫天火焰,从五楼直坠而下。 “御剑之术吗?”偷袭神秘人嘀咕一声,迅速隐入火光之中。 楼下此时聚集了很多群众,有几个壮年男子见方羽白从楼上跌落,大叫着跑过去,试图跑伸手去接。 这一幕被刘镇远看在眼里,心中有很大的感动。 所谓的守望相助,也无非如此,普通人尚且能为陌生人去拼搏,自己作为警察,又怎能迎难而退缩呢! 五楼坠到一楼,也不过一息之间,方羽白将将孩子朝刘镇远抛出,“接住孩子,疏散群众!” 孩子稳稳当当落在刘镇远手中,方羽白已经一脚蹬在二楼空调上,如离弦之箭又跃上五楼,手中已经稳稳的握住了神刀,准备与偷袭自己的人来一次真正的厮杀。 可惜就在这一会时间,偷袭人已经不见了,方羽白冲至后窗,见一条人影朝远处东窜西窜,很快消失在小巷中不见了。 奶奶个熊的,还不信能在我耳朵下逃走! 方羽白从五楼跃下,听力全开,要追踪偷袭人,却听到旁边树丛里传来一声闷哼,像是疼痛万分,忍受不住却又不得不忍的声音。 “有人受伤躲藏起来,会不会是赵无极!” 方羽白循声绕来绕去,总是被各种东西挡住,心里急的骂娘,也不知这小区是谁设计的,这处一块巨石,那处一堆密林,其迷踪程度堪比八阵图,难不成是给孩子捉迷藏用的! 方羽白好不容易绕到一处灌木后面,见一人胸口尽是鲜血,嘴里狠狠的咬着鞋梆,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这人正是刑警队法医李刚。他见方羽白出现,眼神中喜悦与惊恐并存,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轻声道:“你是方羽白?” “你认得我?” “在东江不认识你的人可能不多。” “你帮贾筠空做的伪证?”方羽白见李刚浑身是血,抓住他的手,盗术天赋运转下,已感知到他胸口被人一剑刺穿,右手筋骨尽碎,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大碍,一时间到是死不了。 李刚苦笑道:“应该是吧,除了贾筠空,别人还没有理由杀我。” “我的人在哪?” “是那个年轻人吗?在我们身后一直有个长发男人追赶,他将我藏在此处,引人向东逃走了。” 方羽白对此人违背职业底线的行为非常不满,见他伤势虽重,却不至于死亡,冷声道:“你在这藏着吧!一会你们刑警队长会来此。” “方先生,求你不要走,我可以转为污点证人的。” “我说了,一会就有警察来此。”方羽白有些担心赵无极安危,抬腿就要走,却被李刚用左手拽住裤腿。 “不,方先生,贾家在东江经营多年,我如果今夜去了警局,明日你就会看到我的死讯,求你救我。” 方羽白不能扔下他,又在担心赵无极,正为难时,见一人戴着帽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不是赵无极还是谁! “你腿受伤了?”方羽白抓住赵无极胳膊,发现这小子根本没有大碍,只是脖子上有一道寸许长伤口。 赵无极道:“没,装成瘸子才避开了长毛杀手的追踪。李刚怎么样?” 方羽白道:“他没事儿,死不了。你去开车,我在那面围墙下等你。” 方羽白打电话将刘镇远叫来,却见他仍然抱着在五楼火海里救出的小男孩。“他家人呢?你抱着他干嘛?” 刘镇远沉声问道:“他说他妈妈被人杀死了。你在五楼没见到杀手吗?” “见到了,几乎死在那人剑下。”方羽白擦了擦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柔声道:“你爸爸呢?” 小男孩摇了摇头,他看起来不过两三岁,还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停地哭。 方羽白没有时间再此耽误,让刘镇远抱着孩子,他扶着李刚,避开小区居民,越过围墙去往最近的安全屋。 李刚的伤势并非像方羽白说的那样真的没事儿,长毛牛鼻子一剑刺入其左胸,虽未刺穿心脏,但劲力却留在体内,让他伤口无法愈合。他的右手筋骨尽碎,即便搁在任何医院,也是无法有效接驳上了。 方羽白若还能运使长生真气,这点伤不过小问题,可他真气早已散尽,只能凭借半吊子的青龙医术救治。 方羽白虽然得闲时就研习青龙医术,对医术内容也早已烂熟于心,可他毕竟第一次实践。 理论上升到实践,必然是曲折的过程。这些曲折,此时都作用在了李刚身上。 疼痛、尖叫、酥麻、喷血、抽筋,各种症状在李刚身上层出不穷,比渣滓洞的用刑不遑多让。 作为一名法医,李刚自然能看出方羽白手法的拙劣,却也对方羽白神乎其技的金针技和理论构想惊叹折服,他近乎贪婪的要记住整个过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昏厥过去。 方羽白确定已将李刚骨骼筋肉接驳完毕,也驱散了长毛牛鼻子留下的诡异劲力,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脸色苍白、颤抖不止的李刚,“想不到,一个能为了金钱,连节操都不要的人,竟然能如此坚韧的承受这种痛苦。” 李刚苦笑道:“我其实没拿贾筠空一分钱。是我父亲,曾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梁家伟这件事,即便我不做,也有其他人去做。况且贾亮的死,确实是梁家伟将其打到后,撞到石头导致颅内出血。” 方羽白紧盯着李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医生要有医德,警察要说实话。你既是警察,又是医生,就必须要将事件真实情况还原,而不是用这种狗屁理由搪塞我。你在这好好反省吧,我现在没时间理你。” 方羽白将李刚仍在卧室,出来询问赵无极事情。 原来,赵无极到了李刚家后,告诉李刚另一个帮助贾家的人已经被灭口,让李刚和他走,可李刚不干,还试图报警。 这时候屋门被推开,一个长发男人走了进来,李刚跑过去喊救命,却被长发男人一剑刺出,正中胸口,若不是赵无极拉了一下,李刚早已身死。 赵无极与那长发男人交起手来,却不是那人对手,打斗中李刚右手被斩碎,赵无极喉部中了一剑,扯过李刚跳楼就逃。 那人并未追来,但从楼前却有另一个长发男人追来。 那小区设计的七拐八拐,正适合登天步奔行,赵无极虽然没把那长发男人甩掉,却是成功将李刚藏在树后,自己留下明显痕迹,将那人引走。 旧城小巷更像是迷宫,赵无极在外转了一圈,甩掉长发男人后,化装成瘸子,回来欲救走李刚。(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3章 惆怅 赵无极说的两个长头发男人,自然就是青城山的牛鼻子。 方羽白算算时间,猜想是长毛牛鼻子杀了孙浩后,通知了贾家。但贾家在半山别墅,到李刚家的距离,比赵无极距离要远一些,这才让赵无极抢了个先。 在这次交锋中,对方灭口一人,另一人被方羽白成功救出,看起来似乎是打了个平手,可实际上,方羽白却丝毫便宜没占到。 李刚的行为属于法医工作鉴定失误,即便肯转头咬贾家一口,也是不疼不痒。但孙浩却是受贾筠空指使杀人灭口。 在转作污点证人的价值上,李刚完全不能和孙浩相比。 方羽白感叹,贾家不愧为东江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其行为够狠,动作够快,步步为营,让自己有力无处使,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这个案件还在哪里存在破绽? 方羽白坐在沙发上苦思,刘镇远却被怀中不停哭泣的小娃娃搞的手忙脚乱。还是赵无极打开了电视,才让这个大难不死的小家伙消停下来。 电视正播报着新天地小区失火的消息。 新闻称:今日二十点,新天地小区五号楼二单元五楼西户发生天然气爆炸,爆炸对楼体结构并无影响,但因爆炸引发的火灾,却导致左右楼层均遭受严重损毁,尤其是六楼西户几乎彻底焚尽。 经过警方调查,爆炸原因初步确定为五楼西户业主天然气炉灶烧水溢出,扑灭了火焰,让天然气充斥屋内,待发现火灭后,再次打火引发爆炸,业主将楼上燃气也同时引爆,造成业主当场死亡,更是引发了大火。 新闻报道还特别请来了所谓的专家进行解读,讲解如何安全使用天然气,最后呼吁市民换置自带熄火保护的安全燃气灶。 方羽白对这些极不负责任的报道嗤之以鼻,恶意猜想电视台及所谓的专家,定然是受某个燃气灶销售机构的“委托”,借此爆炸悲剧,引导市民不理性换购燃气灶。 不过,这些事情方羽白真的没有精力去管,他在思考天然气爆炸的真正原因。 赵无极修为不过在四阶,而青城山三个牛逼最起码也是五阶修者,甚至今夜袭击自己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是六阶先天境高手。 按理说,赵无极救走李刚,两个人去追总比一个人把握要大些,可最终却只有一人去追赵无极,另一人则留下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袭杀自己。 方羽白闭目沉思,脑海中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他突然睁开眼睛,柔声问那个孩子:“你妈妈被人刺死,你怎么会躲在墙角没事?” 小男孩说:“那个坏人把我踢到墙角……” “果然如此!” 小男孩一说,方羽白就完全想通了。 这次天然气爆炸悲剧,根本不是新闻里报道那样,而是贾家针对自己的一次袭杀布局。 贾家最初完全是想将最重要的人证孙浩送走,可是陈书文为了阻止孙浩离开,自作聪明弄出来的通缉令却打草惊蛇,让贾家决定灭口,这才有了孙浩自杀一事。 孙浩死后,对贾家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李阳并不算是关键人物,贾家根本没有必要杀李阳灭口。但贾家却派来了两名青城山高手,其根本目的就是想试着除掉方羽白。 因此,当赵无极带着李阳偷走时,那人明明能去追赵无极,却让另一人去追,其目的不是定要杀了李阳,而是将赵无极驱赶走,不让他与方羽白见面。 那人则潜入五楼,杀死业主,引发燃气爆炸,又保护幼儿不受大火伤害,发出微弱的哭声,以此引诱方羽白救援,借机袭杀。 方羽白将这种想法和刘镇远、赵无极说出,三人仔细推敲,有九成九的把握,确是如此。 贾家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让三个年轻人十分愤慨,尤其是赵无极,恨不得直接杀入贾家,将凶手救出来斩杀。 可众人都明白,不说能不能凭借拳头撼动贾家,就说真的把贾家灭了,也在法律上站不住脚,反倒会让己方成为待罪之人。 当前最为紧迫之事,就是如何替铁头梁家伟解除这次必死之局。 目击证人已死,梁家伟杀人罪名证据确凿。就连自诩为神探的刘镇远,也觉得无力回天。 一夜过去,李阳的伤势已经稳定,惊叹于方羽白神奇的医术,对其感恩戴德。 不过方羽白对李阳并不感冒,他让赵无极留下来看住李阳,等待自己消息。他则出去奔走,试图寻找破解此案的线索。 刘镇远带着那名死里逃生的孩子,去联系有关机构,找寻孩子亲人。 方羽白先去了医院,阮英或许是压力太大,还没有生子的迹象。方羽白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和胎儿都很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方羽白告诉阮英,已经找到一些对铁头有利的证据,让她不要担心,静静养胎,等待生子。 阮英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本幸福的生活,一朝破碎,即便她生性乐观,却也是有些无措。 小蛇妖方青对铁头家两口子的感情很深,一直守在医院不曾离开。阮英让方羽白带方青回去休息,方羽白却知道方青身体状况,偷偷告诉他,小家伙真是超人,即便最终铁头获罪,凭借小家伙一人,也能将铁头完好无损的救出,让她什么都不要操心。 离开医院,方羽白又去了楚玉墨那里。还未等开口,楚玉墨已经告诉他一个及其坏的消息:“梁家伟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从警察局移交至检察院,按照这种速度,铁头被判死刑的日子不会很远。” 方羽白道:“铁头是被冤枉的,可是现在最重要的证人被人灭口,灭口之人又在飞机场离奇自杀。等于线索彻底断了。” 楚玉墨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此案你打不赢,还是早做劫狱打算吧!” 方羽白摇头道:“还没到这一地步,即便铁头真的判刑了,也不可能马上枪决,到时候真的输了,再劫狱也不迟,还请楚大哥指点迷津,告诉我到底还有没有方法,通过正常途径,营救铁头。” 楚玉墨沉默半响,叹道:“你本来很聪明,但此次却是当局者迷。大多时候,想解决一件问题,都要从问题外入手。” 方羽白眼前一亮,“你说的是让我围魏救赵?” 楚玉墨道:“对,既然这件案子没有了突破口,不如从贾家本身入手,只要扳倒了贾家,何愁此事不能推翻重新审查。不过,你的速度必须要加快,估计判决会在七日内结束。到时候报送最高法核准,估计也超不过十天。” 方羽白又和楚玉墨商量一些扳倒贾家的切入点,想到铁头自从被抓后,就没有见过亲人和朋友,而阮英又在这几日生产,其压力绝对很大。 方羽白道:“楚大哥,你能不能以律师的身份,去见一下梁家伟。告诉他一切都好,尤其是阮英。” 楚玉墨道:“阮英还没生吗?可否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能不能提前剖出来。” 方羽白道:“我替她看过,肯定是男孩,且母子健康。不过阮英他们一直想顺产,具体哪天生还真说不准。除非羊水破了还生不出来,才会剖腹产。” 楚玉墨摇头叹息,久久不语,在方羽白灼灼目光注视下,终于点头答应,以律师身份去见梁家伟。 方羽白道:“你将阮英情况都告诉他,让他务必心安,等着我去营救。” 楚玉墨摆摆手,让方羽白赶紧去办事,待方羽白走出家门,他倒上一杯从醉仙阁买来的绿蚁酒,酒面上浮起细如蚁的酒渣,色泽微微发绿,浓烈的酒气刺入口鼻,让人未饮已醉。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楚玉墨醒了过来,摇头叹息不止,默默地坐了好久后,他才起身穿上衣服,去往拘留所看望梁家伟。 梁家伟的状态很不好,他会一些粗浅功夫,也跟着飞车党混过社会,但本质上还是本分人,失手杀人本就让他压力,被关押后,又不曾见到一个亲友、律师,绝望感觉已经渐渐充斥脑海,若不是有阮英和未出世的孩子支持着他,估计他早已崩溃了。 楚玉墨很公式化道:“我们见过面,我叫楚玉墨,方羽白请我做你的辩护律师。” 梁家伟虽然在被抓,但他头脑还是清晰的,疑惑道:“你不是背叛方羽白了吗?他为什么还会找你?” “他找我,当然是因为我是最好的律师,能从贾家手里,救出你的性命。” 梁家伟摇头道:“我不懂法,却也知道罪不至死。可小白哥却找了你,你告诉我,是不是出现了变故。” 楚玉墨:“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所有人都在积极营救你,定会在审判之前,找到对你有力的证据。” 梁家伟叹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便真的出不去了,我也能接受。你来这之前,见到我妻子阮英了吗?她生没生?” 楚玉墨道:“我本想见面就告诉你,却没想到你最先问的是为何方羽白会找我,也不枉费方羽白在外面费心费力营救你。我们今天上午去的医院,不仅见到了你妻子阮英,更看到了你们刚刚出生的儿子。” “我儿子!我梁家伟有儿子了!”梁家伟霎时间双目通红,泪水盈眶,“我儿子是今天出生的,你……你有没有带他的照片?” “带了,早上七点半生的,出生时七斤二两,很健康,阮英也很好。”楚玉墨从兜里掏出了张照片,竟然是阮英抱着一个胖乎乎婴儿。 梁家伟盯着照片,再也忍不住虎目中的泪水,啪嗒啪嗒再也停不下来。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看着泪流不止的梁家伟,楚玉墨黯然惆怅。(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4章 风波乱 楚玉墨又叮嘱了梁家伟几句,让他务必心安,小心谨慎,严防贾家派人暗杀他。 梁家伟道:“这次见到了儿子,我保证一百二十个小心,一定要等到亲眼见到儿子。” 楚玉墨点头离去,出了看守所不远,来到了一个水果摊旁。 卖水果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相当一般,但胜在青春无敌,看起来也是俏皮可爱。 少女见楚玉墨沉着脸,掰开个橘子递了过去,“喏,橘子超甜,尝尝看能不能把你这臭脸甜开了。” 楚玉墨瞪了少女一眼,接过橘子吃了两瓣,高声让她给秤上二斤,却私下里低声道:“敢拿我开涮了,莫非是来到东江,胆子就肥了。” 少女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没来这我就不敢似的。对了,那照片没让他怀疑吧?” 楚玉墨没好气道:“你说呢?” 少女甜甜一笑,没在这话题上继续说,微微正色道:“尊主,为何你不将此事告诉方羽白?” 楚玉墨叹道:“我早就和你讲过,何谓天机不可泄露?救一人伤一人这事儿你当是扯淡呢?最终都要应验在我身上。再说,未来并非一成不变,有可能今日我们所做的,就已经会影响到未来,我告诉他又有何用? 这小子也是死脑筋,我让他劫狱,他死活不肯,看看走势再说吧!现在陆无裳在美国的动作很大,总感觉那小子是个极不安稳的因素,我只能投入更多的人手。要不是抽不出人来,才不会让你过来,你必须记住,只以此面目负责观察、保护,万不可泄漏天机。” 少女收起了笑容,点头道:“是,弟子知道了。” “唉,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儿呀!搞的我像是大阴谋家一样!”楚玉墨接过称好的水果,付了钱后苦笑离去。 卖水果少女努嘴低语:“全世界就你是大阴谋家,还不愿意承认。既然我来了,泄露天机也是我做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少女说的这些话,楚玉墨并不知晓,当然也就无力去改变,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且说方羽白得到楚玉墨的指点,想用围魏救赵之法,避开案情而直击贾家要害。他约好陈书文在蜗居见面,将这个思路说给了这个电脑黑客奇才。 “我就说吧,楚玉墨那老小子最阴险不过,这种损招只有他能想出来。”陈书文双指如飞,在键盘上划出一道道幻影,那速度让方羽白这种高手都难免动容,让方羽白不禁怀疑,这小胖子才是真正扮猪吃虎的损人。 “你小子得用多少教育片,才练出这套麒麟指,速度比之五六阶修者毫不逊色,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快!” 陈书文嘿嘿一笑,耍无赖般笑道:“就不告诉你,你还能弄死我咋滴。” 方羽白果然不能弄死他,但一指头点在腰间软肋处,却让小胖子常笑不止,“哈哈,快,给哥点开,否则哥要罢工了。” “罢吧!罢工就再也点不开了。”方羽白正好手机响了,见是程前来电,就把小胖子锁在屋里,出门接了电话。 “喂,程大哥,我昨天从山里面出来,才看到你的信息,怎么样,你到湖州还适应吗?” 程前声音有些低落道:“小白,我工作还好,不过,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程前小声道:“我最近感觉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就悄悄去化验,似乎……似乎膀胱癌又犯了。” “啊!”方羽白疑惑道:“什么是似乎呀,复发就是复发,没复发就是没复发,大夫怎么说的?” 程前道:“指标上似乎是复发了,可大夫也说不准,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你再帮我看看。” 方羽白为了营救铁头,忙的跟狗似的,不过膀胱癌也是关乎生死的大病,也不能耽搁,他略一犹豫道:“程大哥,本来这事儿应该我过去,可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今天能来东江吗?” “能,其实我来省城这几天特清闲,我那东江的房子还没卖呢,回去处理一下。” “那行,晚上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看看到时候咱们在哪见面。” 挂断电话,方羽白想了想又给郝强拨了过去,“强哥,我是小白。程大哥今天晚上过来,你俩联系联系,如果我忙着,你先把他接上。” 郝强道:“小子天天玩消失,这又忙什么呢?” “瞎忙乎,前一阵去山里了,昨天才回来。” “得,咱们见面再聊,我这上班呢,接电话时间长了不好,我跟老程联系。”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心里有点乱。虽然他没学过西医,却也知道癌症复发是治疗中的最大难题,是制约着癌症治愈的关键性因素,所谓复发的原因,都是治疗时不彻底,造成癌细胞在体内的残存。因此,在与程前、郝强多次的接触中,他总会抽空感应二人身体状况,基本能确定身体内没有病变的地方。 这才多久时间没见,怎么可能就又犯了呢? 癌症治疗中,二次复发而扩散的比例非常高,如果这事儿是真的,怕是情况堪忧呀! 方羽白医术除了昨夜在倒霉的李刚身上试验过外,基本上止于理论。况且青龙医术中,并无对此类精细到细胞的疾病有所讲解,他只能临阵磨枪,上网开始搜寻关于癌症的病症、起因、治疗、修养等等资料,尽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友人渡过难关。 查了一会资料,刘镇远又给他打电话,说在调查案宗时,发现一些关于贾家的事情。 方羽白正在寻找贾家弱点,听闻后立马跑去和刘镇远见面。 他和刘镇远约在了市警察局后面的咖啡馆,可约定时间已过了半个多小时,刘镇远竟然一直未到。 方羽白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他出门借了个电话,给刘镇远拨了过去,却是个陌生男人接通,问他有什么事情。 方羽白谎称找徐涛,打错了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去了趟警局,稍一打听,就听说刘镇远刚刚出去开会了。 方羽白同学博闻强识,所学甚广,却也没见过这种的事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刘镇远被人绑架了,而绑架的人很可能就是贾家。 他马上给陈书文去电话,让他定位刘镇远手机地点,发现是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东北角,锦颐商务酒店附近。 方羽白有些懵了,这绑架也太不专业了吧,竟然不关手机,藏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方羽白管不了这么多,骑着摩托就到了锦怡商务酒店附近。他听力超绝,将各种声音层层过滤,很快就找到了刘镇远的位置,正是在酒店十六楼的一处房间。 方羽白上了十六楼,在楼道尽头的窗户前远眺,刘镇远房间内的谈话内容,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原来,刘镇远并非让人绑架,而是正面临传说中的双规。 里面的人反复让他自述简历,工作内容等等,却没问出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方羽白知道,这可能是审问双规干部的一种手法,目的就是让你在不断重复中,思维慢慢混乱,露出某些破绽,从而慢慢崩溃,交代出纪委想让你交代的问题。 这阵子,方羽白对刘镇远的监控,远比一般人要多。他清楚刘镇远崛起的每一个环节,虽然是借助了何沉舟的力量,但从本质上还是刘镇远出色的办案能力,且在这个过程中,刘镇远从无徇私舞弊之事,他相信无论如何审查,都不会查出任何问题。 但方羽白却知道,双规的背后,绝非只是要调查刘镇远这么简单。 刘镇远由基层干警如此快速的成为市刑警大队队长,不可避免的打上了何沉舟的烙印。这次突然的双规,只能说明有人要从他这里切入,开始明目张胆的对付何沉舟了。 方羽白虽然不清楚何沉舟这个级别再往上是什么个情况,但他却明白,基层已经这样打成了白热化,更上层的大佬们,因为某些利益、理念,很可能已经赤膊上阵了。 刘镇远或何沉舟倒下,对他如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担心刘镇远初次经历双管,会做出某些不理性的行为,说出某些不该说的话。 他在调查组问话暂时停止时,传音给刘镇远道:“不要惊讶,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是方羽白。” 刘镇远不愧是刑侦出身,专业素质很强,过人一动未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去找何书记,你要保持清醒和冷静。另外,你不是查到贾家的事了吗?是什么,你给我个线索。低声说出,我就能听得到。” 刘镇远轻声道:“去查孟文斌、查土地审批、贾家定然有行贿记录。” “好,我知道了,双规不代表犯罪,你能经受住考验的。” 方羽白等电梯时,忽然听到了电梯里传来咔嚓声音。他对声音极其敏感,几乎是过耳不忘,这咔嚓声最熟悉不过,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带枪? 方羽白闪身躲入楼梯口,电梯到十六层停了下来,三个大汉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从电梯里出来,一人留在此处未动,应该是守着电梯,另外两人直奔关押刘镇远的房间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5章 军刺 从电梯里出来的这三人,腰杆挺直,身形彪悍,很像是军人,但他们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把大半个脸都遮住,又不像是军人做派。 方羽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三人掏出手枪,一人将枪顶在猫眼上,同时敲响刘镇远房间的门时,他才猛然明白过来,这是遇到传说中的枪手了! 房间内有人走向门口,方羽白一声大喝:“退回去!”与此同时,他掠出楼梯口,一掌斩在守护电梯大汉的脖子上,那人毫无悬念的软塌塌倒下去。 房间内要开门的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但枪手已经扣动了扳机,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一名枪手朝着方羽白一阵散射,不求毙敌,只求阻敌。另一名枪手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见人就开枪。 方羽白能在近距离下抓住沙漠之鹰这种大口径子弹,对射来的子弹并不在意,他没有做出任何躲闪动作,而是向前直冲,双手如穿花蝴蝶挥舞不停,将打到身前的子弹都抓在了手里。 十几米距离,不过眨眼工夫。 方羽白一耳光将枪手高大的身躯扇飞出去,顺道将手里的八颗弹头塞入枪手口中。 巨大的力量让这个枪手直接昏厥过去,撞碎了一面墙壁,落在对面房间里,咔嚓的骨碎声远比枪声还要渗人。 方羽白看也没看被他打出的那人,他的力道控制极好,只是将人打晕,却不会致死。足尖轻点下,身体已经诡异的一扭,冲入房内。 房间内的枪手很冷静,头也没回朝方羽白扔了一个无柄手榴弹,然后朝着窗户砰砰两枪,一个箭步冲上去,撞碎玻璃后用力跃出,抓住了早已垂落在窗外的绳索。 方羽白随手一挥,手雷紧紧跟着那人飞出窗户,在那人刚抓住绳索的瞬间爆炸。 那名枪手毫无疑问的被炸成了数十大小不等的肉块,随风从十六楼的高度跌落下去,腥风血雨也不知道惹得多少尖叫和呕吐。 刘镇远从厕所里冒出头来,他肩头中了一枪,鲜血汩汩二流,算不上致命伤,但审问他的四名纪委工作人员,均是被打中眉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方羽白并指如剑,在刘镇远身上急点几处穴位,封住了伤口处的血脉,沉声道:“职业枪手,走廊被我放倒了两个。现在怎么办?福尔摩斯大人。” 刘镇远眉头紧皱,他这一段时间在刑警大队,也开过枪击毙过凶徒,但这种大场面枪杀还是第一次经历。看着几分钟前还在审问自己的纪委同志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刘镇远十分的茫然与不解。他喃喃道:“我还在被双规,这事儿我还有权力吗?” 方羽白是越遇大事越冷静的主,没理刘镇远这个囊货,将外面打倒的两名枪手都拎了进来,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拨给了何沉舟。 “我是方羽白,刘镇远被双规,关押在高新技术产业园锦怡商务酒店。刚刚遇到三名枪手袭击,四名纪委人员死亡,我抓住两名枪手,还有一个试图逃走,被自己扔出的手榴弹炸死。” “双规?”何沉舟很惊讶,沉思半响后正色道:“刘镇远没有被双规,他是刑警队队长,这件事让他处理。务必尽快挖出枪手是何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还有,你闲下来后,到我家来一趟。” 刘镇远获得授权,好似吃了大还丹,一下子满血复活,取出电话开始一条条下达命令。 方羽白将电梯旁的枪手弄醒,冷声道:“说吧,姓名、年龄、哪个部门、被谁指使?” 这个枪手被方羽白偷袭打倒,受伤并不严重,他稍微缓一缓,见对方没有给自己戴上任何束缚,以为有机可乘,一个扫堂腿就踹向了方羽白小腿。 方羽白根本就没躲,任凭这人扫在腿上。 “咔嚓”一声响,枪手只觉撞在了钢架上,小腿下半截向前晃出,竟然因力量过大而而撞断。 方羽白伸手捏在枪手小腿断处,“不要反抗,我会让你好过一些。” 枪手闭口不语,转过头去,却看到另一名伙伴满脸血肉模糊,嘴里塞满了弹头,墨镜碎片插入一只眼睛当中,另一只还算完好,但也是血肉模糊。 “这人是谁?警察下手会这么狠吗?” 做枪手之前,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没想到,会承受这样的折磨。 枪手干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已是忐忑不安。 方羽白对待坏人,一向不会手软,他捏住枪手小腿的手稍微用力,咔嚓声中,一截骨头已经被捏的粉碎,然后又向上挪了一公分,再捏下去。 枪手疼得龇牙嚎叫,方羽白只是伸手卡住脖子,就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干什么!这不是刑讯逼供吗?”刘镇远打完电话,才看到方羽白在干什么。 “他们刚刚杀了四人,如果没有我,你还能在这里质问我吗?”方羽白冷冷的看了镇远一眼,冰寒的杀气让刘镇远一怔。 刘镇远无言以对,恰好听到了警车声,讪讪道:“我去外面拦着警察,你不要弄大了。” 方羽白松开了卡在枪手脖子上的手,冷声道:“还需要我再问你吗?” “刘强,男,二十七岁,隶属于军刺特战大队,是接到了清扫任务,才来到这里。” “证件呢?什么是清扫任务?” “执行任务是不带证件的。清扫任务,就是将目标范围内的人全部击毙。” “谁给你的任务?秦金刚吗?” “军刺的所有任务,都是经过秦队长批准。” 方羽白又弄晕了这人,给何沉舟打电话道:“如果这人没有撒谎,枪手是军刺的人。” 何沉舟道:“知道了,告诉刘镇远,让他亲自看押两人,不允许任何人私自靠近,务必保证两人安全,你马上来我家一趟。” 方羽白没有马上应声,他对何沉舟这种命令口吻很不感冒,正琢磨着是否要拒绝。 何沉舟或许也觉得这样说话不妥,“我知道了梁家伟的事情,让你来我这主要商量此事。” 听到这样的解释,方羽白才应了一声,他叫来刘镇远,传达了何沉舟的意思,拍拍屁股就往离开了现场,骑摩托往政府大院而去。 肖辉早已在政府大院门口等着方羽白,和执勤警卫打了招呼,带着方羽白步行进去。 肖辉悄声道:“我还接触不到核心,但今日常委会议上,气氛很不寻常。此次找你,定然是想把你当枪用,你要小心。”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在吗?” “匆匆离开,秦金刚护送。” 二人此时离一号公寓已经不远,担心被何沉舟听到,不敢再说话。 肖辉将方羽白送至书房,就欠身退出。 何沉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口道:“我上面有人,但走在我这条路上,敌人远远多于盟友。这次表面上是省里有人要动我,实际上是博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表现。至于军刺枪手出现的原因,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不过,我虽从未动用过军刺的力量,可军刺却是我的根基。” 方羽白道:“根基都被人动了,看来你的状况比我还严重。” 何沉舟:“还好,不过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三两个跳梁小丑而已。只要军刺还在,无论高潮还是低谷,我都永远不会有事情。” 方羽白拿起书桌上何清两姐妹的照片,沉吟道:“实际上,我很好奇当年的事情。” 何沉舟叹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如果你能见到她们姐妹,请你保护好她们。” 方羽白:“你也知道,我不同于你,秦家若找我复仇,我是自身难保。” 何沉舟摇头道:“若我感觉没错,你现在已经是木灵之体了吧?木灵之体天下罕有,虽不是金刚不坏,却几近不灭之躯。若你想逃,有几人能真的留住你!” 方羽白:“你果然是懂得修行的!” 何沉舟道:“我当然懂得修行,但那晚还是没有抓到你的影子。连我都抓不到你,料想出关后的秦天佑也奈何不了你。” 方羽白眉头紧皱,盯着何沉舟好半响,疑惑道:“你是七阶巅峰高手?” 何沉舟道:“都有秘密,你也不必深究到底。我在东江布局很长时间,没想过要将所有污垢一扫而尽,但有些官员做的太过,有些商人路走的太黑,在我离开东江之前,要将这些人清理一遍。” 方羽白道:“现在好像是别人要清理你呀?刘镇远是你的人,可他竟然被人无声无息双规了,如果我没去找他,可能现在你面临的就是他的尸体。” 何沉舟道:“自古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刘镇远的问题出在上面,而不再基层。上面的问题,我会尽快去解决,基层破局,需要你帮我来完成。” 方羽白:“你怎么不找秦金刚?” 何沉舟:“军刺乃国之利器,非是我何家之物。如果我这么回答,不知道你信不信?” 方羽白不置可否,沉声道:“我帮你破局可以,梁家伟的事情你能帮我搞定吗?” 何沉舟:“我让你帮忙做的事情,就是解决梁家伟事件的突破口。” 方羽白盯着何沉舟看了半天,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有点奇怪,明明自己就是大高手,却总要假于人手。高人都喜欢这样那啥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6章 合作 方羽白想说的那啥,自然是“装逼”两个字,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因何家姐妹的事情,对何沉舟有很大成见,但一码归一码,极尽刻薄的挖苦嘲讽,也不是他的性格。 何沉舟晓得他要说什么,却也不以为忤,笑道:“那你为何不奇怪,秦家怎么不派出几个宗师级高手,直接将你碾压成齑粉?” 方羽白摸着下巴不说话,他当然也奇怪这一点,还曾和楚玉墨多次探讨,认为秦家摸不清自己的底子,不想大规模引发与青龙的战争。 不过方羽白也隐约感觉,这个原因有些经不起推敲。或许各方势力制衡,是秦家不敢妄动的一个原因,但绝非必要原因。 何沉舟道:“你在紫霄峰顶,见过清儿与秦仁七阶巅峰大战,有何感想?” 自修行以来,方羽白经过大大小小杀阵数十场,但如果说哪一次给他的印象最深,唯紫霄峰之战莫属。 方羽白至今还记得,大战过后,紫霄峰上成片的松柏被烧成焦炭,坚硬的岩石被冻得支离破碎,几乎被凭空抹掉了十几公分。破碎的战场上,残肢断臂四处都是,一幅人间地狱模样。 每次想到七阶巅峰高手如此凶猛,方羽白就有一种无力之感,担心自己布局再久,若没有绝对实力,在面对秦天佑复仇时,也是无力回天。 他沉声答道:“七阶巅峰大战,惊天动地,似非人力。” 何沉舟道:“你说的很对,七阶巅峰修者,其自身真气达到身体能承受之极限,已能初步借用天地规则之力,是以一经催发,破坏力惊天动地。可这世间,七阶巅峰境的人绝对不少,八阶九阶也并非没有,为何很少见到这种超自然的大战?” “你的意思是,这世间有制约七阶巅峰修者的力量,因此,这些人出手才会有所顾忌?” 方羽白见识过七阶巅峰高手的力量,在他看来,那种力量已接近于无敌,因此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此时被何沉舟稍一引导,才发现了这个本不该忽略的问题。 “算不得制约,却让七阶巅峰境以上的修者,不愿轻易出手。” 何沉舟解释道:“这天地万物,因果循环不休,借用天地规则之力威力大则大矣,却并非没有副作用,甚至会影响到寿元和今后的修行。” 因果循环这东西玄之又玄,方羽白闹不机密,但何沉舟说的意思他到是明白,一句话:天地规则之力用多了,会遭报应! 方羽白非常疑惑:“既然如此不方便,修者们拼了命的向前冲,意义又何在?” 何沉舟道:“这就如同人活着,既然早晚是死,那生的意义又在哪里?无非是享受活着的过程,希望从活着中,获得自身的满足。普通人活在世俗之中,要遵守世俗规则,才能让社会稳步前进,不遵守这些规则,就是反社会、就是犯罪,早晚不容于社会,走向自我毁灭。修者也是一样,他们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渴望超脱出生死的束缚,可以不受世俗规矩的约束,但必须遵守天地规则,否则,就会被天地规则抹杀。” 方羽白道:“说的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何沉舟正色道:“当然恐怖。八阶修者寿元已经远超常人,最少也在三百年以上,想你师尊轩辕未明何等人物,堪称当世无敌,可他的年岁,应该还未过百,甚至还不如高寿的普通人,这与他当年的杀戮有直接关系。” 方羽白道:“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你也怕遭到因果反噬?” “也不全是。” 何沉舟道:“修行势力会扶持代理人参政,却很少亲自涉政,不是不能,而是各方势力不允许有人来打破世俗界的平衡。我未修行时就步入仕途,不想因为修行而退出。因此,我从不动用自身力量,去打破这个平衡。只不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能感应到我极尽隐藏起来的真气,这就是木灵之体的奇异之处吗?” “或许是吧!” 方羽白不愿说出自己的秘密,他疑惑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将你是修行高手的事情透漏出去吗?我想你隐藏如此之深,秦家或许并不知道吧?” 何沉舟道:“我相信你不会,你我虽有芥蒂,但终归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敌人,我不只没有对你出过手,还数次保护你。按照你的性格,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方羽白道:“那可说不准,这年月知人知面不知心。夫妻尚属同林鸟,何况我们并不牢固的盟友关系。” 何沉舟并无一点尴尬之色,反倒是好像有些高兴,“今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答不答应我的合作意向呢?” 方羽白:“只要能救梁家伟,我就可以考虑。” 何沉舟递给方羽白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能否救梁家伟,取决于你行动的速度。” 方羽白打开文件夹,眉头一挑道:“你要动贾筠空?动他能对你现在的局势有帮助呢?” 何沉舟道:“当然有帮助,贾筠空在东江经营数十年,其势力盘根错节,大到省市级官员,小到多如牛毛的大小帮派,都与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譬如说这次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若没有贾筠空在幕后操作,根本不可能如此仓猝启动。这次棚户区改造项目,不仅让贾家赚的盆满钵满,还将大大小小利益人员绑在贾家的战车上,为其以后更肆无忌惮的发展打下基础。贾筠空如今已经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利用非法手段,腐化政府官员,攫取更多的利益。只有打掉他,才能让东江官场为之一肃,让东江经济回复到正轨上。” 方羽白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目标是要把东江三大家族统统清洗掉?咱俩怎么说也属于盟友,透个底,你有没有给陆家布局?” 何沉舟道:“你真当我是喜欢痛宰民营企业的无良官员吗?据刘镇远汇报,贾筠空为了给梁家伟构织罪名,不只收买了刑警队法医篡改贾亮死因,还让急救医生暗杀了目击人李老太太,之后在机场杀死急救医生,在新天地小区制造爆炸案。梁家伟这件事,只是你经历的事情,贾家杀人灭口的事情从来没有少做过。上个月你不是在火车站救了一对父子吗,后来那儿子在省城醉酒袭警被击毙,据我所知,那人去省城拜见的高官,应该是贾筠空在省城生意的保护伞,而所谓的醉酒击毙,很大程度上另有隐情。你告诉我,这样的恶人,我难道不应该去动一动吗?至于陆家,我还真的有些布局,不过现在来看,陆家遵纪守法,我的布局只是预防于万一。” “还真有布局?”方羽白疑惑道:“听说杜海被你下放到了南埔镇,这不会是你的后手吧?” 何沉舟道:“政治这东西,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若真想学,等你上完大学后,我可以教你。” 方羽白:“算了,我这人还是喜欢让人当枪使,让我去设计这些,嫌累得慌。” “木灵之身,或许你还真不需要学这些。”何沉舟好似自语般的笑道。 “什么意思?” 何沉舟摇摇头:“没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抓紧去做。一方面梁家伟等不起,另一方面,我也等不起。” 方羽白问:“调去省城的时间定了?” “基本确定了,八月末或九月初。” 何沉舟叹道:“原本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最起码也要将贾家在省城埋的钉子也一起挖出,可惜出了梁家伟的事情,我若不动手,你也要把贾家翻个底朝天,到时候网一破,大大小小的鱼儿不知道要逃走多少。” 方羽白没想到,何沉舟提前动手,竟是因为此事,他沉默半响,还是开口道了声谢谢。 何沉舟摆摆手,叹道:“不必言谢,没有道理因为要钓大鱼就罔顾梁家伟的性命。救一人为救,救万千人也为救,于我来讲,此心并无任何差别。” 方羽白一直以为何沉舟是那种为了大局利益,能够断然牺牲他人性命的人,可何沉舟没有劝说他,也没有动用武力强留他,而是顺水推舟,为梁家伟而提前收网,这样的做法,到是让方羽白对其刮目相看。 尤其是何沉舟说:“救一人为救,救万千人也为救,于我来讲,此心并无任何差别。”这句话竟然让方羽白莫名感动,他想不明白,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为何当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方羽白翻看着资料,何沉舟介绍道:“杜海搜集了所有贾筠空有可能存在的犯罪事实,不过贾筠空做事谨慎,大多数又都时过境迁,想必很难再挖掘出来。但也正是他做事谨慎,定然会对所贿赂官员的信息做出记录并留下证据,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方羽白道:“你这是让我去做窃贼呀。不说我能不能找到这些证据,就说贾筠空身边有三个青城山的修者,怕是很难对付。” 何沉舟皱眉道:“你确定是青城山的人?” “应该没错,三人自称牛鼻子小道!” “青城山开剑大会在即,却有弟子下山行走,这很不寻常呀!”何沉舟喃喃自语半天,竟似乎把方羽白忘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7章 剑修 何沉舟琢磨事情有些失神,方羽白正好电话响了,是程前打来,就出去约了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回来后何沉舟已经理顺了思路,沉吟道:“青城山又称青城剑派,是最古老的修行门派之一。不同于一般修者注重肉身淬炼,青城剑派门下弟子修行至四阶后,必须要寻找合适的剑胎,像淬炼肉身一样,日夜用真气温养。万物生而有灵,随着施用者修为的增长,剑胎会逐渐生出灵气,与施用者心神相同,用之如同自己手足,就算是剑法初成,也被人称之为剑修。若剑修本人天资高,又拥有灵性足的剑胎,很多时候在六阶先天境,就能用出八阶才能使用的御剑之术,虽不能真个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在实战中,也比普通六阶修者要占很多优势。” 方羽白想到了在地下甬道中解封的昆吾神刀,或许就和这种御剑术相似。他疑惑道:“既然这种修行方式如此霸道,为何我接触过这么多修者,也有用剑的人,却没有人提及剑修这个词。” 何沉舟道:“若论斗法,剑修确实要强于同境界的修者,但并不能说明剑修更利于修行,相反,很多时候剑修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剑胎温养上,反倒是有碍境界的提升。何况寻找合适剑胎非常不易,赋予剑胎灵性更是难上加难,若没有绝对的底蕴,很难培养出修行大成的剑修。” “那何谓开剑大会呢?” 昨日楚玉墨曾提及过开剑大会,但因为时间紧迫,方羽白并没有细问,此时有了免费的老师,正好一并问个清楚。 何沉舟道:“正如我所说,剑修之路并不好走,修者找到合适剑胎后,还需要赋予剑胎灵性。若无八阶入神境修为,且耗费极大的心力,普通修者很难自行完成此过程,这也是剑修在一般门派中并不常见的原因。为了帮助门下弟子踏入剑修的行列,有些门派会定期举办仪式,提前准备材料,布下阵法,由门中高人主持,为弟子赋予剑灵。这个仪式在不同门派叫法不同,在青城山,就叫开剑大会。” “这么一说,我到是有些明白了。不过,开剑大会每年都有吗?你怎么知道青城山要举行开剑大会,给你下邀请函了吗?”这厮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是想起楚玉墨昨天说什么青城山剑气冲天,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冲天”到底是什么概念,想从何沉舟这里套问出来。 何沉舟对他的小心思并不在意,笑道:“你当赋予剑胎灵气是种白菜一样简单吗?即便八阶高手,也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才能为剑胎赋灵,还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青城山虽然有自古流传下来的法阵,让赋灵要容易许多,却也并不是想举办就举办的。如果没有记错,青城山上一次开剑大会,是在一百年前。至于我为何知道青城山要举行开剑大会,这当然那是一项秘法。你如果完成这次贾家任务,我到是可以考虑交给你。” “到时候你别另找理由搪塞我就好。” “不会,我绝对说到做到。” 何沉舟道:“开剑大会的时间不固定,对于每个宗门修者来说,都是莫大机缘。因此,在开剑大会之前,一般青城山弟子都会静静在师门内修行,让剑胎与自身更加契合,增加赋灵的成功率。这三名道士的年龄,若非有大机缘,自然也是要参加开剑大会的人。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 “三个小牛鼻子,杀人放火都是他们干的,如果我不小心斩杀了他们,会不会有大麻烦?” 何沉舟:“修者之间的争斗,一般来说政府都不会过问。但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即便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想杀谁就杀谁,那样只能引起公愤。就比如说你斩杀秦仁,有充足的理由在前,才有了秦家顺水推舟在后。你如果要动青城山的人,就必须有充足理由,以封住青城山之口。若你不愿意动手,也可搜集犯罪证据,交由军刺特战队去做。”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些重要事情。” 方羽白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军刺执行清扫任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们敢保证每次都是正义的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冷凝雪的名字,估计就在军刺某个暗杀名单里面吧?” 何沉舟道:“这世间黑黑白白,谁都无法保证所有的行为都是正义的,正如我们如今要做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也是不合法的,尽管我力求让整件事情更和规矩。不过,若有机会,你可以告诉冷凝雪,无论上面的命令是什么,我父亲都不会命令军刺对其突然出手。” 方羽白道:“这次事件呢?叛徒是谁?会不会下次也有人对我来一次清扫任务。” 何沉舟道:“这次的叛徒你认识,就是眼镜蛇王云,现在已被秦金刚控制起来,正在审问其目的到底是什么。至于会不会有下一次不合规矩的清扫任务,谁都不敢保证。” “跟你们这样的人交往可真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谋算尽也不知何为真,何为假。还不如回到洪荒时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来的简单轻松。” 方羽白大步离开一号公寓,他要去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风云已起,岁月催促,尽管江湖疲惫,却不得不拼着命的往前走,或许只有站到绝巅,才能俯瞰世事,挥斥方遒吧! 天色渐晚,竟细细绵绵的下起了小雨,方羽白骑着摩托车慢行在长街之上。 尽管何沉舟给了他一个大目标,但如何去执行,还需要仔细研究。 何沉舟说贾筠空会将行贿信息做记录、留证据,这一点方羽白到是相信。这些喜欢搞阴谋诡计做尽坏事的人,往往依靠利益而捆绑在一起,不可能有绝对的信任,为了要挟也好、保命也罢,都会偷偷留着一手。 只不过贾筠空会将证据藏在何处,这是最难破解的问题。 贾筠空不同于王祖德、陈陶笛之流,他表面上是正经商人,没有直接的犯罪证据,也就不好用性命或自由相威胁,但现在时间紧迫,这个切入点,该从哪里开始呢? 方羽白想问问陈书文,有没有从贾家账目中寻到破绽,掏出电话发现手机比暖手宝还热,电量刚好为零自动关机。他不晓得哪个无良软件在后台运行,把电量都消耗了只能骂了句“麻辣隔壁”,回头让陈书文给弄个纯净版的了事。 醉仙阁基本上是方羽白、程前、郝强的定点聚会场所,离政府大院不算太远,方羽白尽管骑得很慢,也没用上二十分钟就到了。 迎宾见识过方羽白用身体撞碎悍马的彪悍事迹,见他来了忙打开了中门,让他将摩托骑进去。 方羽白点点头刚要进去,恍惚间觉得身后有人注视自己,回头瞧去,只见一女子从马路对面走过。 那女子身材高挑,秀发如缎般披在肩上,在雨中漫步而行,虽未打伞,却没有一滴雨丝能淋在她的身上。 看到这个身影,方羽白不知怎地,竟有片刻的迷失,待女子施施然的走远,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清醒过来。挂挡拧油,摩托车轰鸣着原地甩头,朝着女子追去。 方羽白骑得飞快,可惜一直追到路口,也没再见到女子身影,只能悻悻掉头回去。 一来一回四五分钟过去,可迎宾还没关上大门,正伸着脖子瞅呢。 “小白哥,您刚刚怎么了,丢东西了?” “没,好像看到一个熟人,想去追没追上。”方羽白骑着摩托就要进去。 迎宾道:“小白哥,您可别吓我,刚刚您回头望去,可什么都没有呀!” “你说什么?什么都没看到?”方羽白胆子一向大,但在这个略显幽暗的雨中,出现一个自己骑摩托也没追上的女子,确实有些诡异了些。 迎宾被吓得脸色有些白:“真没看到,这下雨泡天的,又不是下班的点儿,有谁人会在雨中走呢!” 方羽白拍了拍迎宾肩膀,笑道:“瞧你大老爷们胆子小的,哥逗你玩呢。” 这货骑着摩托进到院里,心里却在想,女鬼有没有哥不知道,但这么像冷凝雪的女子,又是这么妖异的出现在我身边,要说不是为哥而来,哥打死都不信。既然你要来,哥就等着你再次出现。 方羽白停好摩托,女掌柜宋宁已经收到迎宾信息,出来迎接他了,看到殷虹的雅马哈大板鼓,宋宁惊呼一声,兴奋道:“小白,你是不是车神红色闪电!天啊,一定是你,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宋姐,你低调点,要签名咱悄悄咪咪的,但可不许抱有其他非分之想啊!” “一个月没见,你还学会油嘴滑舌了,等你下次带女友来,我给你兜兜底。” “没办法,做惯了名人,就是这么任性!” 方羽白哈哈大笑,与宋宁开了几句玩笑,到是觉得心里压力减轻了不少,笑道:“程哥他们到了吗?” “到了,就在老位置,你先过去,我处理点事儿马上回去。” 方羽白到了三人常聚的包厢,当先握住了程前的手,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8章 巧合 癌症的二次复发是个大问题,不只是对病人身体的摧残,更是对病人心里上进行折磨。 程前看到方羽白凝重的神色,无需多问,就大概明白了,自己这次是没跑了。 郝强却有些不愿去相信,问道:“小白,老程是真的复发了?你到是给个话呀!” “复发是肯定的了,不过,问题可能并不严重,你俩静一静,让我好好看看。” 方羽白拉着程前做到沙发上,让程前尽量放松,不要去想任何事情。他则闭目凝神,用盗术天赋仔细的去感知。 方羽白在程前体内确实发现癌变部位,与此同时,他还发现了从前施用盗术天赋时,并没有体会到的特殊感觉。 盗术天赋算是一种另类的第六感,通俗来说是把手当作耳去‘听’目标的状况。 方羽白很早就学会了使用盗术天赋,并且一直将这项能力日夜使用,作为杀手锏来锻炼培养。但说实在话,无论他如何去锻炼,这项能力提升都是非常缓慢的,直到上次吸收方青的龙元后,成就木灵之体,他的盗术天赋才有了长足的进展。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方羽白最初运使盗术天赋,能够通过触摸,感知到物体两米左右的情况,但成就木灵之体后,他可以轻松感知近十米的距离,若凝下神来,或许会更远。 这还只是从距离上来说,在对细节的把握上,更是有了惊人的变化。 从前方羽白触摸人体,能够感知到心脏跳动、血液流动、毛孔张合,若凝神细感,还能“看”到五脏六腑的形状、血管筋肉的走势等等。 但这些都属于大方向上的感知,只是能让他大致判断出这人身体是好是坏,并不能细致而微的察觉出,到底好在哪里,坏在哪里。 可是,现在方羽白能通过触碰,清晰的感知到人体内大部分的细胞。 人体细胞有多大? 如果将一根手指的宽度看成是一厘米,那么其十分之一就为一毫米。一毫米分成一千份,其中一份为一微米。 人体大多数细胞,都在十微米到二十微米之间。 方羽白如今的盗术天赋,已经达到能感知十几微米大小的细胞,这样的能力简直惊世骇俗,也正因为如此,他通过与何沉舟握手,能够感知到何沉舟刻意隐藏起来的澎湃真气。 此时,方羽白握住程前的手,去感知程前是否旧疾复发,才发觉了盗术天赋已经成长若斯。 方羽白能够感觉到,程前的身体状况并不算糟糕。在其膀胱内有五毫米左右的癌变肿块,且其癌细胞并未扩散,治疗起来难度不大。 让方羽白一直都没有放手的原因,是在他凝神感知程前体内癌变细胞时,发现眉心的冰寒真气,似乎会偶尔的跳动。 眉心冰寒真气,一直是方羽白无法掌控的东西,他觉得,偶然出现的透视眼、超级变态的听力、长生真气、甚至是此时正在使用的盗术天赋,种种异能似乎都和眉心冰寒真气有关。 方羽白虽然不能自由控制眉心冰寒真气,但遇到特殊的危险时,它总能自行启动。此时眉心真气的异动,让方羽白疑惑万分,也警醒万分。 难不成程前体内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会让我陷入莫名危险? 方羽白一遍一遍的去感知,却总也抓不住那种悠忽来去的感觉。 半个多小时过去,方羽白不知试验了几千次,似乎每次都与那种异样感觉擦肩而过,回过头却是灯火阑珊,不辨东西。 他知道这样不行,如此耗下去,即便自己不累,程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必须寻找个突破口。 审视自身,方羽白长身真气消散无踪,能够催运的除了肉身声波之法外,就剩下眉心真气了。 “既然你总是动来动去,我就把你放到程哥体内去动一动。” 方羽白琢磨着最后试验试验,若还找不出异动原因,也得暂时停下来。 程前是个普通人,方羽白不能将冰寒真气直接渡入程前体内,否则原因没找出来,还会把程前冻坏。 方羽白右手由握转为按,而起仅用右手食指去按住程前手臂。 之所以如此,是因当初他在紫霄峰一战后,调用右手火属性真气,将何清体内来自秦金刚的南明离火真气吸收,且压缩至右手食指,让这根手指产生了异变。 即便后来凤舞将那颗神秘火珠吸收,他的右手也不再有火属性真气,但食指的异变却保留了下来。只要他激活眉心冰寒真气,就会通过食指转化为南明离火真气,从而施放一些简单术法。 方羽白控制不了冰寒真气,却能控制冰寒真气转换过的南明离火真气,他控制着温度,将一丝南明离火真气渡入程前体内,直达膀胱附近。 方羽白盗术天赋所“看”到的一幕,正是微微赤红的一条火线,在他的控制下四处游动。 “嗡!” 方羽白耳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眼前陡然一亮。眉心冰寒瞬间流向四肢百骸,差点没把他冻僵。 不过,方羽白去强忍着没去关注眉心,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程前体内那道真气上。 盗术天赋观察下,只见一道道极其微小的光点,从程前体内飞速聚集起来,融入那道南明离火真气上。随着每有一朵光点融入,那道南明离火真气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有明显的壮大的痕迹。 “奶奶个熊的,这什么情况。” 方羽白忍不住自语,把程前和郝强吓得脸色都变了。 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再没有光点融入,而渡入到程前体内的南明离火真气,已经由一丝变成了一束,壮大十倍不止。 方羽白带着疑惑收回了那道真气,心神一动间,竟然可以控制这部分真气在体内游走。感觉无需通过右手食指,就能施法一些简单火属性术法。 这个转变让方羽白大吃一惊,若不是程前等人还在等着他说话,他势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小白,你这一弄就快一小时了,到底怎么样,给我们个答话呀。”郝强见方羽白收回了手,还不说结果,忍不住出言询问。 方羽白道:“已经能确定,程哥是膀胱癌复发了,不过病变处很微小,且没有扩散迹象。明天去医院,估计用不着开刀,直接用那个伽马刀或者激光束什么的,很简单就能搞定。” 方神医既然这么说了,到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宋宁道:“如果这样,我们就都放心了。不过我看程哥这次复发,很可能是你们喝酒喝的,以后再来我这醉仙阁,我得给你们控制着酒。” 方羽白道:“我查过资料,绝大多数情况,癌细胞的产生都是多种原因构成的,若喝酒能致癌,这世界早就要灭绝了。不过程大哥这次病发,到是可能有些诱发原因,你和我详细说说,是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 程前道:“没离开东江时候,就有些异样的感觉,只不过那一阵各种送行酒喝了很多,每天别说肠胃,就连肌肉都麻酥酥的,也没太在意。后来到了湖州,省日报社的人看不起我这地方上去,也没人愿意搭理我,就彻底闲了下来,才发觉到身体的异常。” “这么说你在东江就已经复发了!”方羽白瞅了瞅小酌绿蚁酒的郝强,心中忽然一动,“强哥,来,我看看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吧,我喝酒没老程喝的厉害,就上个月还去检查了,啥事没有。”郝强虽然这么说,却也是把手伸了过去。 方羽白刚刚在程前身上没少下功夫,此时只一搭手,就感觉出了郝强身体的异常。他搬着椅子做到郝强身边,抢过绿蚁酒一饮而尽,沉声道:“强哥,你心可太大了,快点让我再仔细看看。” “兄弟,你不是吓我呢吧!”郝强揉揉小腹,“我这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当初我告诉你之前,你不也是没有感觉。” 方羽白一指搭在郝强手腕上,南明离火真气已经渡入进去。 “我去,好热,什么东西……”郝强本想再扯几句,却见方羽白又开始闭目不语,瞧了瞧忧容满面的宋宁和程前,讪讪的闭上了嘴。 郝强的情况,要比程前严重一些,仅病变部位就有两处。不过郝强的身体要更强壮,尽管有两处病变,癌细胞却并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治疗起来也应该不难。 随着南明离火真气在郝强体内游窜,也有一朵朵光点融入真气之中,且数量要比程前体内稍多一些,再次收回方羽白体内,让他好不受用。 “这个光点是什么东西呢!”方羽白疑惑不已,他自审己身,并未发现有什么光点的存在,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宋宁,心中一动,说也给她看看。 方羽白仔细探查了半天,确定宋宁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奇异光点的存在。这就说明奇异光点,或许只存在与癌症病人身上,也或许只在郝强与程前体内。 这种奇异光点能让方羽白火属性真气壮大,若在所有癌症病人身上都有,只能说明造物的神奇,但若是只在郝强和程前体内有呢? 是巧合,还是有其必然的原因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49章 必然 方羽白原本是给程前看病,没想到这一看把郝强的病也看出来了。 癌症这玩意不同于其他疾病,得上了不分良性还是恶性,听起来都很渗人,尤其是二次复发,身体和心里都饱受摧残,治疗起来更是困难。 即便方羽白说二人此次问题不大,但能不能治好,治好后会不会再犯,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当然,能够提前发现病情,终归是好事。 郝强喝了两口闷酒,心情就平复过来,大咧咧对程前道:“老程,你是回湖州看病还是就留在东江呀?要我说,你也别回湖州了,就在东江,咱俩再做一回病友。” 程前道:“我上次得病,把家里人吓得够呛,这次我来东江,本就是打着回来卖房的借口,如果真像小白说的,没什么大问题,我就留在东江,等尘埃落定再和李婧说。” “你俩也别想多了,我虽然对癌症治疗不在行,但病情严重与否还是看的清楚的。就你俩这病,也就十天半拉月,稳稳的活蹦乱跳出来找我喝酒。” 宋宁道:“小白说了,就一定没错。你俩明天安心去医院,一天三顿饭加次夜宵,都包在我身上了。” “行,有宁姐这话,我就放心了,醉仙阁的饭菜,我一个小公务员,平时可吃不起。” 郝强哈哈大笑,端起绿蚁酒就要喝,被宋宁一把抢过:“什么时候来这,短你口了!还喝,就是你们喝酒喝的,瞎得瑟。” 程前道:“宋宁,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到时候传到外面,你这绿蚁酒就不用卖了。” 宋宁道:“不卖就不卖,什么也没有健康重要。” 方羽白手指头敲着桌子,他一直在思考二人癌症复发中的相同点,怎么都不觉得,这又是一次巧合。他沉吟道:“强哥,记得咱们那次在医院偶遇,你不是说过,有可能是某某公司弄出的神马生化武器,导致的膀胱癌吗!” 郝强笑道:“兄弟,你还当真了不成。我那不是看完生化危机,逗你们玩呢吗!” 方羽白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说笑,但是,你们没发现,这事儿有些过于巧了吗?你俩上次做完手术后,我已经能够确认,手术进行的很彻底,应该不会有复发的可能,可现在你俩竟然同时复发了,这期间会不会有某些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 程前眉头紧皱道:“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都没和你们说,现在小白说道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到是又让我觉得,那件事儿很有可能就是像我想的那样!” 宋宁问:“什么事情?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程前道:“我怀疑,南塔附近水源受到污染,这才导致包括我的一部分人得了膀胱癌。” 郝强疑惑道:“这事儿咱们不是谈过吗,若有水源污染,首推浑河边上,可咱们那几个病友,几个人都跑到南埔镇那面去了,应该搭不上边吧!” “不,不是那样的。”程前从旁边桌子里取出纸笔,开始画上了草图:“据我所知,我们一起的那些病友,虽然不是沿着浑河边上居住的,但却是围成了一个圆圈。” 程前简单的勾勒出东江地图,重点画出浑河沿线以及所知病友的居住地点。“你们看,就是这个区域,是膀胱癌得病高发区。” 郝强道:“这块不是高新技术产业园吗?” 程前道:“对,就是产业园,去年十一月,咱们在医院不是说起南塔得膀胱癌的人多吗,等回家后,我就将所有知道的人在地图上圈点了出来,最开始怎么看都看不出规律,后来还是李婧提醒我,这些人都分布在产业园周围。那之后我查询了东江地下水分布图、居民用水采集图,还找专业的朋友分析过。证明了得病这些人,饮用水都来自同一个自来水厂。” 郝强道:“还有这事儿!那你咋早不和我们说呢!” 程前道:“我当时心有疑惑,但朋友们都说这是巧合,若地下水真的有污染,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得病。” 宋宁道:“你们这批病友有多少人?” 程前道:“我们一起的有七个,算上小白干闺女的养母刘云,就是八个人了。” “这一批!”方羽白喃喃道:“如果只是这一批有八个,会不会还有上一批、大上一批呢?” 偌大的南塔近三百万人,有八人得一起膀胱癌只能说是巧合,但若有两批、三批甚至更多,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四人一时到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方羽白起身道:“走,和我去看看刘云,你俩都复发了,若她也一样复发,这件事就必须要查一查。” 四人开车直奔刘云家,一路上谁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待看完刘云的情况,再做判断。 自从方羽白在小轻眉丹田种上真气种子后,小家伙一天一点变化,看起来就像是大姑娘了一样。她怀抱这那只白猫,笑着说:“小白爸爸,你怎么来了。咦,青小弟怎么没来。” 方羽白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这都是什么叫法,半个多月没见,就改称小白爸爸了。” 小轻眉眯着眼笑道:“我长大懂事儿了,若还叫你爸爸,别人会误会你,到时候你该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都跟谁学的!” “国术馆里的陈燕阿姨说的,我觉得阿姨说的很有道理。” “行,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方羽白瞅了眼刘云道:“宝贝闺女,你和叔叔阿姨们玩一会,我和你妈妈谈点事情。” 方羽白示意刘云往书房走,小轻眉怀中的白猫蹭的一下蹿到他肩头,冲着刘云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就窝在方羽白脖颈,一动不动了。 程前道:“这小白猫真是神异,我上次就说要找个相猫的给看看,可那小子去南方定居去了。” “无妨,这只猫我多少了解一些,一般相猫师可能都不认得它。” 方羽白用手指摸了摸白猫,这不过比拳头大一点的小猫,身体内却蕴藏着骇人的力量。 他现在知道了世间有妖的存在,极度怀疑小白猫是什么妖怪变的,否则何以吃不喝能够存活,还具有奇异控制声音的能力。不过,连柳小妹和方青都感知不到这个小白猫身上具有妖气,更说不出此猫的来历,方羽白估计,这世间能相此猫的人,估计还真没有。 刘云给众人沏上一壶茶,对方羽白手语道:“那就去里面书房吧,我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进入书房,方羽白没有开口,而是手语道:“你身形消瘦,血气衰弱,是不是膀胱癌又复发了?” 刘云点点头,手语道:“过完年就感觉不舒服,前些天去检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脾等脏器,我估计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听到这话,方羽白大惊,忙伸手握向刘云手腕,“这怎么可能,你让我看一看。” 刘云并没有躲闪,也毫无悲戚之色,任凭方羽白抓住手腕。 方羽白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刘云看似还算正常的外貌下,其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衰弱到了极点,癌细胞已经随血液扩散,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境地。 方羽白探入一丝南明离火真气,万千朵光点如潮水般汇入,最终竟比程前和郝强加在一起的还多。 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 方羽白的南明离火真气,只能将奇异光点吸收走,但对于已经异变的癌细胞却无可奈何。 刘云通过方羽白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也没有办法,手语道:“我早在南非时,就是捡了一条命,是老天让我陪着轻眉走过这一段岁月。现在我要走了,最放心不下她,更不想将她托付给你,虽然你是一个好人。” 方羽白道:“我知道,我过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敢保证。” 刘云道:“可我若死了,却只能将小轻眉送到你那,我该怎么办。” 方羽白道:“说实话,自从小轻眉叫我爸爸那一天起,她就注定没有办法过平静的日子。回到东江这段时间,一直有高手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你们,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刘云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小轻眉有时候会悄悄趴在窗边向外看,走在街上,身后经常会跟着同一个人。就是晚上睡觉后,小轻眉还会悄悄起身,盘膝修行。” “我不该瞒着你,对不起。”方羽白叹道:“小轻眉很有修行天赋,她若成长起来,注定是万人瞩目的天才。” “我不希望她成为万人瞩目的天才,我只希望,她能永远不受疾病困扰,永远的快乐生活。”刘云双目垂泪,手语道:“这两天你来接她走,就说我要出国做个培训,这样她就不会承受我离开的痛苦。” 方羽白肩头的白猫又喵喵两声,小轻眉竟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哽咽道:“妈妈,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家伙哭着扑到刘云怀里,方羽白悄悄退出了书房。 程前悄声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情?” 方羽白沉声道:“她也复发了,且癌细胞已经扩散,怕是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0章 午夜 “啊!怎么会这样!我和老程的病都没扩散呀!”郝强与刘云见过好几次,对这个知恩图报,不结婚养育**的女子十分敬佩,却没想到几个月功夫,就要成为过眼云烟了。 “刘云初次治疗后,小轻眉白血病治疗无望,她不顾身体虚弱,带着小轻眉远赴南非,想看一看小轻眉父母曾住过的地方。回来后小轻眉换髓,她又是一通折腾,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而你俩身体健壮,自然要比她的抵抗力要强。” 方羽白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沉声道:“你们不只病情相同,发病时间也相似,已经能基本确定,你们得病,绝非巧合,而是必然。我必查出此事因果!” 郝强撸胳膊道:“算上我一个,我怎么说也是警察!” 程前道:“我到是调查了很多资料,因为不太确定,又调到了湖州,也就中途停了下来。” 宋宁道:“那你把资料给我,我让楚玉墨去调查取证,他是律师,或许会有更多的办法。” “你俩好了?”郝强问。 宋宁瞧了眼方羽白,点头道:“小白支持我的。” “你们不要对楚玉墨有意见,我那事儿不怨他。”方羽白听到书房内母女俩哭声渐小,低声道:“我暂时还摊上一个杀人案子,正在想办法救人,这事儿等你俩看完病再谈。” 程前惊道:“杀人案,你说的不是贾家二公子遇刺案吧!” 方羽白道:“让你说中了,就是这个案子。不过,不是贾家二公子遇刺,而是我的朋友被贾家构陷,现在正是生死之时,我只能先处理此事。” 程前叹道:“这件事网络上已经传开了,甚至行凶视频也有,跟贾家对战,这赢面不大呀!” “赢不赢是一说,做不做是另一说。但凡我能做到,就不会轻言放弃。唉,不说这事儿,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刘云怕小轻眉伤心,想让我带走轻眉,可带走了轻眉她怎么办?” 宋宁问道:“治疗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方羽白摇头不语。 宋宁低声道:“我最近生意上不忙,如果她能接受,我到是能过来陪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是人最孤单的时刻。” “孤单!我从未见她有什么朋友,她又怎会不孤单。”方羽白叹道:“事情都挤到一块了,宋姐,我听说刘云带着小轻眉去龙渊国术馆时,曾与陈燕有些交往,你联系一下楚玉墨,和陈燕通通话,最好找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多来陪陪刘云,等我解决完杀人案,再来想办法。” 宋宁道:“行,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联系楚玉墨。” 方羽白又进了书房,让叶轻眉先出去,和刘云谈了很久,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告辞离开。 此时四人已经基本确定,十有八九是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地下水有问题,才导致的膀胱癌的频发。但方羽白忙着去救梁家伟,宋宁要找陈燕陪刘云最后一程,郝强、程前明日要去医院治疗,大家都没有时间去处理此事,只能憋着一口气,等待以后再说。 方羽白开车将郝强、程前送了回去,最后又把宋宁送回醉仙阁,也就手骑上摩托。他这阵子骑摩托挺惯,这玩意不怎么堵车,着急时候能跑到二百多迈,是个非常好的交通工具。 从醉仙阁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方羽白想去医院看看阮英,没走上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急忙回头,恰好看到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妹,又来了!有意思吗,还化装成冷姐的样子,难道冷姐回来后,会这样对我?” 方羽白本不想去追,但这个女子看起来简直和冷凝雪一模一样,又这样一而再的挑衅自己,定然有特殊目的。他现在要对付贾家,苦于无法破局,这神秘女子主动跳出来,正好让他练练手,撒撒气。 这货一个漂移掉头,扭头就追了过去。 女子看似一步一步迈出清晰可见,但身形却是极快,偶尔又翻墙穿巷,方羽白追了十几分钟,却只能遥遥吊在后面,全凭着超强的听力这才没有追丢。 方羽白寻思这样下去不行,将摩托车锁在了沃尔玛商超外面的铁柱子,开始直线追击。 还真别说,虽然方羽白跑得绝对没有摩托车快,却不需要绕弯子兜圈,离那女子距离渐渐拉近到五百米左右。 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等待方羽白追来,绕来绕去,整体上却是向南走,不知不觉中,竟然过了高新技术产业园,到了南埔镇正儿八经的城区里。 方羽白越追越近,已经离那女子百余米,实在不想这样跑下去了,传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要设伏也好、求助也罢,抓紧点,哥可没时间和你玩藏猫猫。奶奶个熊的,早知道你来这,哥骑摩托多好!” 那女子扑哧笑了,还真的停了下来,“你还别说,我好多年没玩过躲猫猫了,要不我藏起来,看你能不能找到。” “别废话,你戴的面具还是什么,怎么和我冷姐长得……” 百余米距离,方羽白急速奔跑,几秒钟也就追了上来,这才发现女子只是身形像及了冷凝雪,脸型就不是那么像了,尤其她嫣然一笑,如春桃绽放,给人及其温暖可人之感,与冷凝雪的冰山美人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长得不像是不是?”女子咯咯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呆的,从你面前经过,你还能认错人,是不是心里特记挂你的冷姐,所以见人就想喊姐姐。” 方羽白懒得与陌生人打嘴炮,不耐烦道:“切,认错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说说,你引我到此,到底有何目的。” 女子笑问:“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呢!你要是不说要做什么,哥可要回去了。” 方羽白做势欲走,那女子却咯咯直笑,并没有出言拦他。 这货抬起脚又放下,摸着下巴道:“你认得我?” 女子点了点头。 “那我认得你吗?” “你问过我是谁,就认得我了。”女子声如银铃,在这寂静夜里,却显得异常诡异。 方羽白死活不想开口顺着女子思路走,他问道:“你要真没事儿,我可得回去了。要是想暗算哥,就赶快动手。” “我暗算你干嘛?我是想帮你。” “笑话,哥大老爷们儿的,还需要你帮!”方羽白这次真的转头就走,毫不犹豫。 “青城山!”女子声音极轻,却好似柔韧的套马杆一般,直接将这个威武的汉子拴住。 方羽白又转过头来,疑惑道:“你认得那三个长毛牛鼻子。” 女子咯咯笑道:“我就猜到,你会叫那三个道士为牛鼻子。” “跟你说话太累,有啥话你不能一句说完。”方羽白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主,他大晚上的没闲情和这女子扯犊子,不过这女子似乎摸准了他的脉,又知道青城山,又知道牛鼻子的,一点一点的勾住他,就是不让他离开。 女子扬起手来,带着粉红色的HELLOKITTY手表,笑道:“时间未到,说出来你也不信。” 方羽白道:“真等着暗算我呢?” “不是,等着让你看一出戏。” “青城山的人?” “算是,也不是。严格来说,应该是贾筠空的人。” 方羽白眉头微皱,心想这女子怎么看都像是等着给自己下套的人,此时是该留下,还是马上转头就走呢? 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青城山开剑大会,门下弟子会获得剑胎赋灵的机会。不过对于精英弟子来说,这样的赋灵,远不能满足他们对剑胎灵性的需求,因此,这类弟子并不受开剑大会的制约,而是要经年累月,寻找带有灵性的材料,待准备齐全后,经过宗门师长协助,赋予剑胎灵性,到时候心与剑合,威力远超开剑大会赋灵的普通弟子。” 方羽白想到在半山别墅,贾筠空曾对三个牛鼻子说:已将材料送至青城山宗门,至于三人所需材料,再过两三天应该能准备妥当。 将此话与神秘女子的话一对照,方羽白似乎明白些什么,疑惑道:“那三个长毛牛鼻子帮助贾筠空,就是想得到你说的带有灵性的材料。” “算是这样吧!”女子点头道:“当今世上污染严重,人类痕迹遍布各地,有灵性的材料少之又少,别说三个青城山弟子,就算经年老怪物出来,也未必就敢保证能寻得到。” 方羽白:“所以他们找到了贾筠空,就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贾筠空连修者都不是,哪里知道什么才是有灵性的材料。”女子双目渐趋冰寒,冷声道:“不过,这世间确有一种灵性材料,可以通过世俗的能力获得。” 方羽白不明白这女子为何突然变了脸,疑惑问道:“贾筠空能获得什么材料?” “胎儿,未出生的胎儿。”女子咬牙咔嚓直响,长发无风飞舞,衣袂飘忽不定,竟有一种午夜凶铃之感。 方羽白干咳两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澎湃的力量,心想无论是鬼是神,来一个哥打倒一个,来俩揍掉一双,胆气立马上来,冷哼道:“你说什么,未出生的胎儿?和我开什么玩笑呢!”(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1章 凶灵 “爱信不信,反正过一会,你就应该能够看到了。”女子好似学过川剧变脸,只是一句话功夫,面容就由阴冷转成温暖,美眸如水,盯着方羽白上看下看。 方羽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还很不自然的双臂抱胸,防范味道十足。 “你紧张啥子?” 女子上前两步,离方羽白又近了些,似乎要仔细看清他的模样。 方羽白吓得又后退一步,嘴硬道:“我紧张个屁,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应该是你紧张才对。” “不紧张你抱胸干嘛?” “废话,我不抱胸,难道还抱你……”方羽白话说的硬气,双臂却下意识的拿了下来,可惜这双拥有盗术天赋的手此刻是那么的多余,似乎除了抱胸之外,根本没有他们的放处。 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中,让夜晚更加迷离。 方羽白从未闻过如此香气,不浓不烈,淡雅而悠扬,好似淡淡相思,又如绵绵愁绪,清风徐徐如幽兰夜香,让人心神皆醉。 方羽白一时间有些怀疑,此女会不会像小说里说的那样,通过香气给自己下毒,可他眉心冰寒真气并未有示警,转观内视,也没有发现丝毫不妥之处,竟下意识的偷偷深吸了两口气,大感心跳加快,内心蠢蠢欲动,再看女子时也没有之前那种戒心了。 女子素手轻挽发丝,仪态大方得体,毫无拘谨之意思。一双美眸比夜色更深,但仔细看去,如水的眸子深处,藏着那么一丝俏皮,或许那才是她此刻心中的最真实感触。 “你,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这货闻着淡淡幽香,看着女子听话的退后两步,心里这个悔呀! 心想格老子的,哥还有后半句没说呢,你怎么就后退了,再给我十分钟,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随便起来不是人。 女子扬起手腕,卡通手表放在她身上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倒让方羽白觉得,这女子真实年龄,或许远没有看上去这么成熟,也许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时间快到了,听说你听力超绝,仔细听听,这附近可有什么异常。” “你带我来此,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只是得到一些消息,贾筠空手下的人,会在这附近交易,不过确切在哪,总不能让我挨个地方去搜寻。” 方羽白看了女子一眼,借着昏暗路灯,女子白皙精致的脸蛋,好似上好的美玉,让人看见就生不出怀疑,更别提戳破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奶奶个熊的,若真像这小娘皮说的,哥就是赚了,若是设计骗我,到时候别怪哥心狠手辣,把你劫走做压寨夫人。” 方羽白将四周声音全部收拢至耳中,犹有余暇问道:“你说他们交易未出生的胎儿,怎么个交易方法?总不会剖开肚子,将胎儿取出吧?” 女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羽白:“开什么玩笑呢!剖腹取婴,然后呢?这地儿连医院都没有,取出来干什么用?” 女子道:“阴阳生而天地合,胎儿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非金石草木之类所比。修行之中,胎儿被誉为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时,九九数足,胎儿则乘河车,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是谓先天之极。这里的河车,说的是紫河车,乃阴阳和合之物,有天地胎盘之意。而所说的九九数足,胎盘将兆,是指孕育九九八十一天的胎儿,九为数之极,阳之首,八十一天的胎儿,正是万物初生,阳之极致,也是自身灵识未生,最易当作材料之时。” 方羽白听的眉头紧皱,他从未听说过此种说法,但他熟读青龙医术,里面阐述阴阳相和,道则互生之理,这女子稍一提点,他就明白过来,九九之数的胎儿,确实可以当作赋灵材料。 可这世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人拥有理性,能够护佑弱者,共同迎接天地困难,而不是做出这种泯灭天良之事。 方羽白沉声问道:“八十一天的胎儿,不过刚有形状,虽然是阳之极致,先天而生,但及其弱小。据说赋灵之所以困难,就是因为灵性材料过少,我想,一个胎儿,根本不足以赋灵吧?” “胎儿有两种用法,一种是六月之阴之极数;另一种则是。用九九八十一天的阳之极数。用老阴之数的胎儿赋灵,那时胎儿灵识已生,主要采集的是胎儿之怨气与极阴之气,因为人类胎儿最是好采集,随采随用,一般成为修炼魔功之人的首选。用阳之极数胎儿赋灵,需要用八十一个时日正对的胎儿,早取一天则阴阳未合,不可入器,晚取一天胎儿灵识已生,会占据器灵,影响修者控剑。因此,很少有修者会使用。但此时胎儿未生灵识,炼入宝刃中只有先天之气,用时起来煌煌大气,威力奇绝。正常来说,八十一个胎儿,需要共同使用方可为宝器赋灵,我不知道贾筠空是如何采集材料,但我想,必然是青城山的人给了封印胎儿之法。” 方羽白记起贾筠空曾对三个牛鼻子说,所需材料两三天就能准备妥当,料想这神秘女子所言不差,他沉声道:“如果对方真的在此采集胎儿,你可有万全之法?” 女子摇了摇头,“要么录下全过程,然后抓住当事人,逼问出幕后人物,诏告天下修者,诛杀此獠。要么就是阻止交易,提前解救下胎儿。” “交易,我一直没想明白,真有人会出卖自己的孩子?” 女子叹道:“有需求就一定有供给,我听说你学习特好,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吗?期望世间人人都有天良,也不太现实。说起来,贾筠空这类交易,绝对不合法,却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你阻止了这次,也难以让这样的父母对孩子尽责。你想好了吗,一会如何处理?” 方羽白觉得胸中一股怒气难平,却也明白女子说的有道理。倘若真是爱孩子的父母,绝不会拿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交易,即便对方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也不会答应。若真的怀孕只为待价而沽,那么即便阻止了这次,也阻止不了下次。 方羽白闭气双眼,不想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夜风沙沙作响,带来细碎的脚步声。 “小娟,你还犹豫什么,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五十万呀,三个月赚五十万,还有什么犹豫的,到时候买房只写你的名字,还不行吗?” 男子极力压低声音,却分毫不差的传入方羽白耳中。 “老公,我这些天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要不咱留下这个孩子吧!” “你想什么呢!咱俩没结婚呢,留下这个孩子,你住哪、吃什么、喝什么?要是没遇到那个人,这孩子不是早就做流产了,还能让你等到现在!晚做流产两个月,一分钱不花还能赚五十万,我看你怀孕怀傻了。” “哎!”女子叹了口气,还是跟在男人身后,往一幢居民楼走去。 方羽白面色阴沉,快步跟了上去,神秘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身形一展,如御风般跟在后面。 那对要卖胎儿的男女再没有什么对话,到了居民楼后,敲响了三楼的房门。敲了两三分钟,这面房门门开,对面的却打开了,一个带着白口罩的人朝二人招招手,叫进了对面屋子里。 “屋子里有四个人,一个人坐在门口看门,两个人正引导那个孕妇换衣服,还有一人呼吸细密,脚步轻盈,应该是个修者。”方羽白又细听了一会,皱眉道:“似乎武功不低,会不会是长毛牛鼻子中的一人。” 神秘女子道:“如果是的话,就不好办了,我们无法潜入屋子,无声无息拍照。” “潜入个屁,我想好了,这群人渣,一会我一人一拳送它们去见上帝。” “不要留证据了?” 方羽白握了握拳头,沉声道:“老子的拳头就是证据,见到这种事还等着要证据,我他妈就白活了。” 这货绝非冲动选手,他拿出电话,拨给了刘镇远:“有人买卖未出生的三个月胎儿,这事儿警察管吗?” 刘镇远身受枪伤还没好,带着病正看着来自军刺特战队的两个杀手,听到方羽白的话有些懵了,疑惑道:“小白哥,你开玩笑呢吗?孕三个月的胎儿还没拳头大,那不叫买卖,那叫引产。” “别废话,就问你们管不管吧!” “华夏法律没听过这事儿,不过可以抓,至于怎么判,还得法院说的算。” 方羽白皱眉道:“那算了,你们等着过来收尸就得了,我来解决。” “哎,别的,小白哥,这事儿你问过何书记了吗?” “我问他干嘛?” “他是父母官,让他给出主意呀!” “行了,我知道了。”方羽白挂断了电话,思量一番还是给何沉舟拨了过去,简单的将事情说了。 何沉舟道:“抓住证据,录下口供,我会派人处理。至于参与其中的修者,大可以将其斩杀,之后向天下修者通告此事,让青城山站出来解释。” 方羽白:“这主意是不错,可是你在这当中起到什么作用了,这不是又把我推到前台了。” 何沉舟:“我的作用大了,最起码,无人会追究你杀人之事。” 方羽白:“你说真的,不会有人追究我杀人之事?” 何沉舟:“当然是真的。” “成,谁叫我嫉恶如仇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方羽白挂断电话,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大步走向那幢楼。(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2章 我不是救世主 神秘女子一把拽住了方羽白,悄声道:“你想什么呢?这样上去一点用处没有,不仅于胎儿没有太大帮助,还让原本有利事件,变成了麻烦上身。” 方羽白笑道:“人们都叫我麻烦精,不惹麻烦岂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神秘女子急道:“你别笑,我没和你开玩笑,即便你救下胎儿,那夫妻可能生下来吗?他们怀了三个月,就是为了拿胎儿换钱,若换不了钱,随便做个引产也就完了。你要知道,你不是救世主,你需要通过此事,作为对付贾家的切入点。” 方羽白收起了笑容,冷眼瞧着神秘女子,一步一步压迫过去,冷声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有的,就是一腔热血,就是匹夫之勇。若遇路上事,我总要抱有目的去做,看到困难就退缩,那样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神秘女子被方羽白逼得步步后退,咣当一下撞在路灯柱子上,可方羽白却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紧紧的贴了上去,二人相互间气息可闻。 “我劝你最好别和我上去,也千万别在我身上抱有什么想法,趁我现在对你印象还凑活,赶紧回家睡觉。别等我随便起来,你该后悔了。” 女子面容有些惊恐,但眼神里却满是坚毅之色。沉声道:“我姓沈,真的只想帮你,要不,你上去,我在楼下接应,防有漏网之鱼?” “随你,几万里我也追过,我还怕他跑到天边不成!”方羽白不在理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大步上了三楼。 在楼下他就听得很清楚,那个有修为的人已经用什么秘法,确定了孕妇的怀孕时日,正是今天。如今怀孕丈夫已经拿到了现金,而孕妇正躺在手术台上,麻醉药已经打上了,就等着药劲儿到了,剖腹取出胎儿。 方羽白本身办事就喜欢干脆利落,自武力值狂升后,办事就更加直接,这货根本连门也不敲,简单的一拳击出,防盗门咣当一下被砸的飞入屋内,坐在门口看门的毫无悬念被撞一头大包,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屋里的人谁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杀出这个程咬金,一时都有些懵圈了。 这货踩着晕倒地晕倒的看门人走入屋内,扫了一眼屋内惊愕众人,揉揉拳头嘀咕道:“以为安装个破铁门,就能挡住你们在里面做肮脏事儿吗?你,说你呢,大肚子那个,你瞅啥瞅?说有狠心儿女没有狠心爹娘,你看看你那个德行,我要是你,直接一头撞死算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知道他们摘掉你的孩子是生吃还是煎烤?真想不明白,你是狼心狗肺不成。不对,狼狗尚且知道孕养后代,这样骂你简直是侮辱狼和狗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你。” 孕妇最初为了赚钱,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此事。刚刚上楼前她有些后悔,想将孩子生下来,可她和男朋友还没有结婚,别说住房了,就是养活自己都是困难,若真的生下来,以后的日子不敢去想象。在男朋友的不断怂恿下,一狠心上了楼。 要胎儿的那个长发年轻人很讲信用,上楼就先将五十万交到了男朋友手中,看到一袋子红红票子,负罪的心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此时方羽白突然出现,一番糙到没边的话本就句句诛心,再加上这货刻意用上了控神之音,让孕妇心头大恸,无地自容,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该怎么办!” 孕妇男人数钞票都数到手抽筋儿了,此时看到有人来阻挠,那还了得! 勇气被金钱瞬间冲击的爆棚,竟上前挡在了方羽白和孕妇之间,色厉内荏道:“你谁呀!用你管闲事,我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 方羽白身形如鬼魅,一步迈到男人身前,一巴掌就把孕妇男人抽飞撞到墙上,“麻辣隔壁的,就你这人渣还敢和爷谈你的事!” 这一巴掌最少抽掉了孕妇男人半面牙齿,若方羽白不是担心等孩子出生后没爹,想废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这货双眼如刀,紧盯着孕妇道:“你怀着孩子,爷不抽你。你若真相把自己的骨肉,让别人当成烧烤涮的食材,下次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孕妇木然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的男朋友,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没有一丝心疼,反倒有些快意。 未来的日子怎么走,这孩子是生还是不生! 孕妇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样卖孩子是错,可以后生下来也是错;选择这样的男人是错,可若从此当成路人,怕更是错。 未来的生活毫无光明可言,这人生该何去何从! 孕妇想着想着,麻醉药劲儿到了,迷迷糊糊昏睡在手术台上。 方羽白从孕妇的眼中看到了对生活的困惑,但他不是人生导师,更不是全能上帝,每个人的路,还需要每个人自己取走。 沉沦也好,奋进也罢,终归不是别人能够左右的。 方羽白心中憋着一股气,朝着医生和助手勾了勾手,冷声道:“来来,你们身为医生,不只没有医德,还在这助纣为虐,来,过来让我抽两下,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那医生和护士吓得两股战战,转头看向他们的老板,那个长发年轻男人。 “你妹的,看这个长毛,他能救你们吗!”方羽白上前拎起医生,一个头槌将他撞得七晕八素,抬手扔到了刚要爬起来的孕妇男人身上。又揪过助手,左右两个耳刮子,打的牙齿和着鲜血喷涌而出,又扔到医生身上。 “你们仨给爷趴在那反省,谁敢起来,我就踢爆他!” 那三人哼哼唧唧果真一个摞着一个没敢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看形势总没错。 方羽白解决完这三人,转身对气的发抖的长毛冷笑道:“这么快就见面了,你们犯大事儿了!是你主动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我打得你就擒。” 长毛道:“方羽白,你还真当自己吃定我了?这事儿你管得了吗,就是警察来了也不犯法。” 方羽白朝长毛勾勾手,冷笑道:“牛鼻子这么多废话,来吧,看看我是不是吃定你了。” 长毛年轻人双手负后,盯着方羽白双手,到是有些许宗师范儿。 不过他的修为只是五阶巅峰,是师兄弟三人里面最弱的。 昨夜他师兄曾在大火中暗算方羽白,却差点没被方羽白仓猝回身一刀斩断兵器,回去后唏嘘感慨,特别嘱咐两个师弟:方羽白修为极高,即便没有跨入七阶,其战力也绝不容小觑,万不可单独寻其麻烦。 师兄的话犹在耳边,方羽白突然出现又挡住了跳窗逃走的路。长毛年轻人心中已胆怯三分,悄悄的扫了眼屋门,做好了逃走的打算。 实际上,此刻方羽白也是有些忐忑的,他没有和长毛年轻人搭手,还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五阶还是六阶。如果对方是五阶修者,问题应该不大,但对方若是六阶,怕是直接对抗的可能性不高,只能凭借木灵之身和昆吾神刀与其抗衡。 两人气势看起来都很足,但是都各有心思,谁都不想先出手,到是有些僵持。 这时外面传来了警铃声,毕竟买卖未出生胎儿这事儿在哪都说不出去,长毛稍有焦躁,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 方羽白瞅准机会,一个箭步迈出,横跨数米,拳如炮弹,凌空炸下。拳劲在空气中打出一圈涟漪,眨眼间就冲向了长毛胸口。 长毛大骇,脚下一蹬,急速退后,背后的右手仓啷一声抽出腰间尺许长的漆黑匕首,反握朝着方羽白手腕斩去。 这匕首一经拔出,屋内气温好似骤然降了两度,一股淡淡的黑雾从匕首散出,让原本湛亮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匕首散发出嗡嗡之声,好似小鬼恸哭、百鬼夜行,煞气十足。 “我去,这什么兵器!” 长毛的攻击速度在方羽白看来并不快,他甚至在试探出招后,就基本推测出了长毛的修为不过是五阶巅峰,可长毛的兵器却十分诡异,把这货到是吓了一跳。 方羽白没敢硬挫锋芒,也用不着硬挫锋芒,他拳头攸然一收,身体由高速前冲变成陡然向左,速度比刚刚的前冲快了何止一倍。 这种突然间改变方向,需要身体承受极大的压力,长毛为对抗方羽白而斩出匕首,招式已经用老,却无法像方羽白那样突然变换方向,只能大喝一声,真气运转下,一道淡黄色的气罩从丹田冲出,瞬间将身体笼罩。 一般来说,四阶蜕凡境后的修者,修行方向主要是注重真气的积累与温养,武功招式、肉身锤炼不过是加快真气炼化的手段。 因为相比肉身,真气运转的速度更快、更强。在斗法中,更快,就代表着掌握先机,更强,就说明可以将对方碾压。 正如此时的长毛,他的肉身无法做出方羽白那样突然转向的动作,但真气却可以。瞬间激发的护身罡气,足以挡住近距离手枪子弹的袭击,即便方羽白修为高过他,也必须先摧毁护身罡气后,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但只要给长毛一息反应的时间,手中神兵就能够转换反向,不求能斩杀方羽白,终归能将其迫退,然后越窗逃走。 避开敌人最强攻击,万不得已时用护身罡气抵消不致命攻击,然后试图反攻。 长毛的这种战术很正确,这世间大多数修者,都是如此对战,可偏偏他遇到了方羽白。 一个绝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3章 邪恶组织 方羽白很多时候都搞不明白,他现在算是几阶修者。 正常来说,修者九阶,每一阶都是质的改变,低阶修者很难越阶挑战高阶修者,这不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问题,就好似幼儿走到成年,是真的还未成长到那一步。 可方羽白却是个异类。 他修为不曾达到四阶,没有自身真气,即便体内拥有莫名真气,也无法随心所欲控制,像护身罡气这类相对简单的术法,他根本无法用出。不过,他体内的莫名真气极其强悍,只要稍一激发,就能迸发出骇人听闻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他做到七阶巅峰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说在他人体内,种下真气种子。 他属于异能者,拥有的超强耳力、偶然的透视、盗术天赋都是异能的一种,甚至他有些时候会想,自己的音波功、身体控制力、木灵之体,或者都能算是异能。这些异能让他的战斗力直线飙升,很早就拥有了越阶而战的能力。 此时长毛激发了护身罡气,以为最不济也能承受方羽白一击,让他有时间倒转匕首,以攻代守,落于不败之地。 方羽白见状冷笑,他当日在望日峰顶,终日与凤舞、白依依等人交手过招,五阶高手的攻击很犀利,但所谓的五阶护身罡气,在他的重拳下,与纸糊的盔甲差不了多少。 他甚至只用出六分力气,一拳轰出,在接触的瞬间,拳头急速震颤,将长毛的护身罡气轻易撕裂,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长毛的肩膀。 长毛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只觉肩膀钻性疼痛,整个人就已经飞出,耳中才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音。 历尽千辛万苦炼制的百鬼噬魂匕首直接落入了方羽白手中。 “他怎么如此强悍,感觉连真气都未曾动用!” 长毛翻了个身站了起来,作为五阶巅峰修者,他能够用出的术法还有很多,断了一臂并未让他失去太多战斗力。但方羽白超快的身法、狂暴的肉身力量,却让他惊骇莫名。 尤其是那把百鬼噬魂匕首,是长毛用了三年时间方才炼制出雏形,即便还没有赋灵,就已经拥有了惑神功能,锋锐程度远超普通兵刃,一旦赋灵成功,能够噬魂吞魄,不断成长,是他当作本命法宝培养神兵。 原本是想拿出来对付方羽白这个强敌,可没想到敌人如此之强,这把神兵寸功未见,就被敌人毫无阻碍的夺去。 方羽白掂量着手中散发着黑雾的匕首,没想到这玩意不足一寸,其重量却足有百斤,若是普通人别说使用,恐怕光拎着就费劲,怪不得长毛握着匕首时,反应略微缓慢。 更有意思的是随着匕首在方羽白手中晃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竟与他熟悉的控神之声很像,他看了眼长毛吃痛的神情,一时计上心来。 “牛鼻子,这把匕首什么来头,感觉不像正路来的呀!” 长毛急道:“方羽白,这是师门重宝,还请将他还给我。” 外面的警铃声越来越近,方羽白却似乎一点不急,拿着匕首晃动了半天,喝了声“接着”,随手将匕首扔向长毛。 匕首嗡嗡,犹似呜咽,让长毛心神一阵晃动。 “其他封印胎儿放在何处?”方羽白早就等这一刻,控神之声发出,好似九天之外而来,云里雾里不知归处。 “就在钟山地下密室之中。” 长毛被方羽白的控神之声影响,下意识的回答了问题,刚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儿,就觉得劲风临体,脖子好像被火车撞过一般,疼痛到骨髓,眼睛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方羽白再次握住匕首,踢了一脚长毛,骂道:“什么玩意儿,还师门重宝!脑袋被牛踢过不成。” “你不是刚刚踢了他一脚!”姓沈的女子也踩着晕倒的看门人进来,看着方羽白那把匕首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胎儿的用法有两种,取极阴或极阳之数。你手中的这把匕首,就是采集老阴之数的胎儿炼制,看此模样,其中怨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此言当真?” 方羽白明白,如沈姓女子所说不假,这把匕首就是用八百多六个月胎儿炼制。 须知六个月胎儿不同于八十一天的胎儿,六个月已经基本长出婴孩轮廓,最主要的是生成了自身灵识,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意识。 取这样的胎儿,与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说按照极阳之数采集胎儿已经让方羽白恨得钢牙欲碎,那么此种按照老阴之数采集胎儿的做法,已经然方羽白出离愤怒了。 他听过当官的以权谋私;见过有钱的为富不仁;领教过人穷志短鸡毛蒜皮;自己也做过为生存没脸没皮。 可他却从来没想过,人,真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哪怕杀掉百人、千人、甚至更多! 方羽白冷冷的看着倒地昏迷的长毛,声音无比平静:“炼制此物之法,你可懂得?” 沈姓女子道:“不过是最为简单的炼制生魂之法,不过此法有伤天和,正道之人少有人用。” 方羽白躬身抱拳道:“还请姑娘教我此法。” 沈姓女子素指弹出,几道气劲将屋内未曾昏迷之人击晕,将炼制之法说与方羽白。 女子道:“这炼魂之法不难,却只能抽取灵识初定之人,对一般成年人作用不大,除非……” 方羽白道:“除非什么?” 女子道:“除非将生魂转为死魂,抽取灵识初散瞬间的怨念,不过,我不希望你如此去做。” “我自有分寸,也不会因此而变。” 方羽白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他也不明白为何要像这沈姓女子解释,为了掩饰尴尬,朝手术台上因麻醉药而昏迷的女子体内渡入一道火属性真气,将麻药驱散。 警车已经停到了楼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上楼来。 方羽白对沈姓女子道:“你不走吗?不怕麻烦?” 女子笑道:“有你在这,我就应该没麻烦吧?” “随你,我可不认识你!”方羽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浑然忘了,刚刚还躬身求沈姓女子教法。 沈姓女子也不在意,反倒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方羽白旁边,是不是的偷看他两眼,似乎在看不可多得的趣物。 方羽白初时有些不自在,转念一向,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会怕你一个小娘们不成!这才目不斜视,装作浑然无觉,任凭沈姓女子像观景一样看他。 十几个警察似模似样的以战术队形冲入屋子,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紧跟着走了进来,正是原东江市委书记何沉舟的秘书,现在的南埔镇镇委书记,杜海。 杜海做了那么久的秘书,其眼力见绝对是有的,看到方羽白浑然无事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这里暂时没警察什么事儿了,他摆摆手,让众警察暂时撤出,又瞄了眼沈姓女子,向方羽白露出询问的目光。 方羽白双手一摊,看也不看沈姓女子:“别问我,我不认识她,办案时候偶遇!” 沈姓女子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册递给杜海,“我姓沈,一直追查此案,我与方先生是旧识。” 方羽白转头不语,不置可否。 杜海打开小册子,见上面清晰印着“中央警卫局”字样,姓名上写着沈梦晴三个字。 方羽白一直不知女子叫什么名字,借着杜海看名字的时候,装模作样起身去给孕妇摸脉,不经意却瞄向了那个鲜亮的红本本。 杜海知道方羽白另一重身份是警卫局驻华东区特派员。这个警卫局到底是什么存在,杜海并不太清楚,不过他从领导那里知道,方羽白的身份假不了,且很多时候权限极高,能完全越过地方酌情行事。 这个沈梦晴既然说与方羽白是旧识,方羽白的反应又挺奇怪的,杜海对女子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怀疑了,只不过看到女子精致如同瓷器的面容,心里有些感叹:为什么方羽白身边总会有各色美女出没,而自己一表人才,也算有些成就,却是单身狗一枚,这还有天理吗! 难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靠这种赤裸裸的对比才能体现出来吗? 杜海将小册子递给了沈梦晴,不再去看她,对方羽白正色道:“方先生,这里的事儿我知道了个大概,要不您具体给我说说?” “有人用高价,引诱三个月或六个月的孕妇剖腹产,活着取出胎儿,用以进行邪恶组织活动。” 方羽白踢了一脚仍在昏迷的长毛,“这人是邪恶组织一员,负责取出胎儿后,进行封存。据我掌握情报,此组织已经如此购买了八十余名三个月胎儿,以及近千名六个月胎儿。” 杜海听后大惊,何沉舟告诉了他大概事情,让他全力协助方羽白,却不知道此时竟然还涉及到邪恶组织。他哪能想到,邪恶组织的说法,只是方羽白灵机一动想出的理由。 坐在旁边的沈梦晴也是惊讶万分,她本以为方羽白热血上涌,只看到了眼前善恶,没考虑今后得失。却没想到方羽白只是钩织了一条罪名,就彻底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且将今后的路全打通了,根本不用摄像留证据那么麻烦。(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4章 恶向胆边生 杜海没想到此事涉及到社会安全、邪教组织。他思考了一会,未敢轻易表态,沉声道:“方先生,此事涉及太大,我该如何协助您呢?” 方羽白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邪恶组织的事情交给我,如何处理和教育医生、助手、孕妇及丈夫,这些事情交给你。但我需要所有人最详实可靠的口供。这你能做到吗?” 此件事情本来何沉舟就交代让杜海协助,再加上涉及到威胁社会安全的邪恶组织,杜海必然要全力配合。他点头道:“放心,我会成立调查组,亲自过问此事,待详细供词出来后,我会马上送到何书记那。” “你们南埔镇有个人小队长姓刘,那人办事儿不赖,怎么没见他来?” “小队长!” 杜海略一思索,马上明白方羽白说的正是几年三月份由小队长升任所长的刘华强。三月初,原来派出所所长退休,镇长李涛力挺刘华强当上了所长,据杜海所知,这其中,贾氏家族也起到助力作用。 杜海来南浦镇上任,实际上是抢了镇长李涛的位子,到不一定说二人一定互相打擂,但终归有许多隔阂。杜海认为刘华强很可能是李涛的人,更有可能在同贾氏家族交往中,有不可告人的利益纠葛。因此,今夜行动,他只是带了十几个年轻警员,想慢慢寻找自己在警界的“同志”。 没想到方羽白竟主动问起此人,难不成这个刘华强,是方羽白的人? 杜海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看来这世间利益纠葛,远超他的想象。 “您说的是刘华强吧,他今年三月,升任南埔镇派出所所长了。今天有事儿,没过来。” “别瞎想,我就是随便问问,与他有过些交往。”方羽白很不要脸的拍了拍杜海的肩膀,“何沉舟将你调到南埔镇,绝非无的放矢。这件事儿办好了,我或许送你件大功。” 杜海都快三十了,且怎么说也是镇委书记,却被方羽白一个毛头小子拍肩膀,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却又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快。 他根本就不相信方羽白的话,要知道方羽白张口闭口何沉舟,看样子他虽然与老领导暂时合作了,但路子仍旧没闹对,可别到时候功劳没有,把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 方羽白没管杜海心里咋想的,他说要送杜海功劳,可不是随口一题。 今日下午程前等人膀胱癌的离奇复发巧合,方羽白高度怀疑,是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饮用水有问题。那里是南埔镇直辖范围,一旦方羽白抽出时间调查,作为新上任的南埔镇镇委书记,杜海绝对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是功劳还是催命符,就看事情如何发展了。 方羽白放开了杜海,拎起昏迷的长毛,对孕妇道:“这世间所有的困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向困难投降,那样就彻底没了尊严,没了希望。生不生孩子本是你的自由,但你却不能将他卖给别人做食材,因为你是人,不是畜生。” 孕妇麻醉药劲上来前就已经被方羽白说的后悔,此时方羽白这句话,虽然不是指路明灯,却给了她无穷希望,她不住点头,泣不成声。 “杜书记,我把人带走,后会有期。”方羽白说完后也不走屋门,撮嘴轻啸,落地窗哗啦一声粉碎性跌落,这货拎着长毛一跃而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梦晴朝杜海点了点头,也从窗户跃出,好似九天仙子,足不沾地御风而行,朝着方羽白追去。 杜海砸吧砸吧嘴,他跟在市委书记身边多年,美女见过不少,可像沈梦晴这种飘飘如仙子般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杜海摇头长叹,他这个年龄和职位,早就不相信有一见钟情之说,但有了沈梦晴珠玉在前,今夜过后,那些庸脂俗粉,怕是再难入眼喽! “杜书记,您看这些人是不是先带回去?” 退到门外的警察看到里面谈话结束,忙进来问话,他们不是多尽责,而是大晚上的出警,能早点结束,谁都不愿意陪镇委书记在这发傻。 “都带回去。”杜海停顿思考一小会儿,“马上给你们刘所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所里,我要连夜审问。” “不用打电话了,杜书记,对不起,我来了晚了。”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人,正是与方羽白有过两面之缘的“刘队”刘华强。 说起来,刘华强能从“刘队”升到“刘所”,这里面还有方羽白的功劳。方羽白与南埔镇镇长李涛和贾氏家族先后大打出手,都是他妥善处理,给双方都找了些脸面。这也让他和镇长李涛、贾氏家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盟友。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方羽白后,当初年轻入警队时许下的誓言就时常在刘华强脑海中闪现,仿佛镌刻在灵魂深处,愈发清晰,难以磨灭。 刘华强是个明白人,新来的镇委书记出案子没通知他,是将他归入了镇长李涛一系。不过他却不想让自己真的成为哪一系的成员,他只想好好的办案,做一个好警察。这才在听到出警消息后,屁颠屁颠自己赶了过来。 杜海盯着刘华强看了有一会,也不知是不是被方羽白传染,凑近搂住刘华强肩膀,悄声道:“老刘,你和方羽白很熟?” “啊!”刘华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杜海好像懂了似的也点了点头,拍了拍刘华强的肩膀道:“这些人是方羽白抓住的,事涉邪教组织,今夜咱们俩费费心,尽快将案件整理出来,明天我会送一份给他。” 刘华强本来都做好了热脸贴杜海冷屁股的打算,没想到又是因为方羽白,他竟然一下子和新来镇委书记成了“咱们俩”,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竟有开怀大笑的冲动。 且说方羽白拎着昏迷的长毛,专挑僻静地方奔行,那名叫沈梦晴的神秘女子虽晚走一步,却是越追越近,到后来已经能跟他并驾齐驱了。 “你跟着我干嘛?”方羽白没好气的问。 “很好奇,你下一步会怎么做?”沈梦晴瞅了眼他手中的长毛,疑惑道:“你是要将他炼入匕首之中?” “他们能用千八百胎儿炼成此剑,我为何不能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怎么,你要阻止我?” “没!”沈梦晴有些失神,好半响才叹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果决。” “想象中的?”方羽白斜着眼看了半天沈梦晴,疑惑道:“你认得我?” 沈梦晴笑道:“你那么高调,认识你很奇怪吗?” “确实如此,像我这么如此拉风的男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走到哪里都注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方羽白嘿嘿笑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崇拜哥,你所看到的,仅仅是我无穷内涵的千万分之一……” 沈梦晴抿嘴轻笑,似乎看着这个男人吹牛,也是一种享受。 方羽白唾液横飞,肆无忌惮的吹牛,都快把牛吹爆了。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明的很,已经在此过程中,悄悄用上了控神之声。待看到沈梦晴心神有些恍惚后,靠近两步,如梦呓般低语道:“你到底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是沈梦晴,来这里帮你。” “帮我?为什么帮我,我又不认得你!” “你怎么不认得我,我……” 沈梦晴正说着呢,忽然脚下一空,半截身子都掉入下水井里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伸手抓住方羽白胳膊,稍一借力飘然跃出,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夜空中传来清脆的声音。 “方羽白,我还会回来的,下次绝不会上你的当了。” “我擦!你又不是灰太狼,回来干毛!”方羽白看着黑洞洞的下水井盖,也不知哪个孙子给弄走了,恨不得把偷井盖抓回来爆抽,可惜苦心设计半天,却只问出一句话。 下水井盖里传来老鼠吱吱的声音,长毛哼唧两声,有要醒来的迹象。 方羽白摸到腰间长毛那把匕首,想到不知多少胎儿被其抽取生魂,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仔细听听周围和下水管道内没有任何人,拎着长毛跃入下水道里。 进入下水道后,长毛迷迷糊糊有些清醒了,不过方羽白早就用青龙医术里面的封脉之术,将长毛丹田封住,现在仅是掐住他的脖子,就让他周身真气不能运转。 方羽白将长毛掼摔在地上,冷冷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当然也可以不回答。” 长毛无法运转真气,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方羽白身影。他伸手摸了摸四周,尽是冰冷管道,心知这应该是下水井道里,面对方羽白的问话,不自觉有些胆怯,木然的点了点头,又怕对方看不到,忙“嗯”了一声。 “第一个问题,匕首可是你炼制,用了多少胎儿。” 长毛道:“我的修为还不足以炼制此物,是大师兄助我炼制。共用了九百个六月胎儿,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们从来没杀过人,都是花高价买的。” “第二个问题,贾筠空指使10急救医生杀了目击证人,是谁在机场杀了孙浩?” 长毛诺诺不敢回答,方羽白问这些问题,不像是要知道答案,更像是在问罪,像是宣判死刑前的最后询问。 方羽白冷冷道:“好,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不逼你,我知道杀死孙浩的是个长发男子,就当作是你好了!” “不,不是我,是二师兄。”长毛丹田被封,人为刀俎不在意低下头颅,循着声音爬过去抱住方羽白的腿,痛哭求饶道:“方羽白,我自下山后,从没杀过人,求你放过我。” “第三个问题,新天地花园纵火案,是谁杀了五楼业主?” “人是大师兄杀的,求求你……”长毛一边哭,一边半蹲了起来,低垂的眼帘里精光四射,狞笑道:“求求你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5章 动于九天之上 随着长毛一声狞笑,原本插在方羽白腰间的匕首嗡嗡震响,似乎下一秒就会倒转刺入方羽白体内。而长毛本人,则是抱住方羽白双腿,脚下用力一蹬,要将方羽白掀翻过去。 这是长毛醒来后就想好的计策,方羽白只是封住了他的丹田,却不知他已经能够初步御使百鬼噬魂匕,只要靠近匕首两米,心念一动间就能隔空杀人。 长毛佯装求饶,没想到方羽白如此托大,不只让他靠近,还让他抱住了双腿,这种找死的节奏,长毛怎能不去成全。 而结果,正如长毛所料。方羽白被他猛地一掀,倒仰跌出,百鬼噬魂匕嗡嗡作响,好似万千鬼娃夜哭,从方羽白腰间飞出,倒转剑尖,直刺向方羽白胸口。 长毛紧追上两步,一口精血喷到匕首上,让哭声更强,速度更快,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匕首饱饮方羽白心头血后,威能更进一步的样子。 “嗡!” 百鬼噬魂匕吸收了长毛的精血,果然速度更快,不过这个快,却是因握在了方羽白的手中。 沈梦晴告诉了方羽白炼魂之法,若要将人的魂魄炼入这把匕首,最先要做的就是抹去前主人的神识灵力。又告诉他,只有将生魂转为死魄,抽取灵识初散瞬间的怨念,才能将成年人的魂魄炼入匕首之中。 方羽白取了个巧,他给长毛机会,让其激活匕首,然后凭借巨力,刺入长毛身体,让这个炼魂九百多胎儿的恶棍,遭受本命器物的反噬。 匕首闪电般插入长毛心口,连一滴血都没有喷射而出,尽被匕首吸收,浓浓的黑雾从匕首中飞出,瞬间将长毛包裹,黑雾中传来渗人的噬咬之声,还有长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下水道里声音凄厉,群鼠乱窜,十几分钟才渐渐消停下来。 一团黑雾在方羽白身边游荡,地上仅余破烂的衣衫和枯骨,还有插在上面犹自嗡嗡震颤的匕首。 方羽白猜测这团黑雾就是千余胎儿恶灵所化,他喃喃道:“你们报了仇,还不离去吗?” 可惜那团黑雾对方羽白的话没有一丝反应,仍是在空中游游荡荡。 这时候,一个淡淡的虚影从白骨上飘起,模糊似乎是长毛模样,他似乎睁开了眼睛,看到方羽白及那团黑雾,吓得发出肉身可闻的尖叫,转头就要逃走。 方羽白一脚踢起匕首,手指像弹琴一般在锋刃上急速弹动,按照沈梦晴所教炼魂之术,口诵真言,真气涌入匕首。 “咄!” 随着匕首黑光大盛,方羽白术法圆满,匕首从其手中疾射飞出十余米,直接将长毛的魂魄定在地上,让其左右哀嚎,却无法逃离。 一直跟在方羽白身边的那团黑雾好似又寻到了目标,朝着长毛魂魄一拥而上,拉扯着长毛,一同隐入匕首之中。 “唉!” 方羽白一声长叹,看着地上的枯骨,想到此人的恶行,他没有什么负罪感,却从心里感到深深的疲惫。 杀人者人恒杀之,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是这个下场,到时候若有时间回忆过往,会心生悔恨吗? “不,我不会后悔的!” 方羽白摇摇头,随手朝地上的枯骨一挥,一团炽热火焰飞出,很快就将骨头烧的渣都不剩。 “我没想补天不公,也不想做整天打击罪犯的大侠,但既然让我遇上不平事,就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方羽白朝着匕首一招手,尺许长短匕化成一道流光,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 “走吧,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那就跟我好好的在这世上走一遭。” 方羽白回到地面,却见到沈梦晴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朝他笑道:“我说过我会回来,没失言吧?” 这神秘女子之前中了方羽白的控神之声,说出是来帮助他,虽然不知此话是真是假,不过由始至终,这女子都没有对方羽白有过任何不利行为,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无可奈何。 况且这女子身材无懈可击,面容精致美的不可方物,方羽白与之在一起,说秀色可餐有些夸张,但绝对能让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尤其是在杀完人之后。 “你这一直跟着我,是想做我的压寨夫人吗?”方羽白打趣道。 沈梦晴笑道:“你如果真有山寨,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想你现在一定没这个心情吧?” “人也杀了,下一步就是回寨子睡觉,怎么会没心情。”方羽白上前就要去搂沈梦晴的腰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到是想看一看,这个女子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是暴怒扇过来一耳光,还是咯咯一笑,飘然闪过? 方羽白在伸手的瞬间,已经想到了可能的结果,甚至都做好了女子突然反目,出手偷袭他的准备。可这货万万没想到,这个叫沈梦晴的神秘女子,竟然不闪避、不反击,而是乖乖的让他搂住了腰肢。 搞什么飞机! 方羽白已经搂住了沈梦晴的腰,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下意识的捏了一把,触手温润柔滑,绝逼不是做梦。 女子幽幽轻叹道:“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你为什么不信呢!” 方羽白原本是不信这话的,可此时右臂搂住柔软的腰肢,盗术天赋自然运转,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个神秘女子无论是脉搏、血压、甚至全身各处反应,都没有说谎的迹象,只是可能被他搂住有些害羞,裸露的小臂起了一层小疙瘩。 夜风习习,方羽白搂着佳人,却比之前更加惶恐,他松手也不是,不松手更觉得不妥,讪讪道:“那个,我难道真的应该认识你吗?” 沈梦晴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藕壁看看表,咬着嘴唇道:“已经快两点了,你不去贾家了吗?” 方羽白挠头笑道:“我虽然不认得你,却觉得你特像我的一个朋友。” 沈梦晴笑道:“这样的搭讪,你不觉得太老土了吗?” “我是说真的,”方羽白借着说话功夫,将咸猪手缩了回来,“你最初引我到南埔镇,应该没想过我今夜要直捣黄龙。但你听我编排出邪教组织,马上就能猜到我下一步的行动,这种思维方式真的很像那个人。” 沈梦晴展颜一笑,“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之前贾家无可乘之机,你只能隐藏实力,采取守势。现如今青城山三个道士的行为,成了贾家最大的破绽,依照你的性子,根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能选择雷霆一击。” 方羽白打趣道:“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了解我,难道是我上辈子的红颜知己?” 沈梦晴并未反驳,眼波轻柔如水,隐约中又带有一丝俏皮之意,“我发现你这人真俗,我就不能是你五百年前救下的白蛇,现如今来报答你了!” “别扯了,你说的是白素贞,你可是姓沈。”方羽白哈哈大笑,扯着沈梦晴的手往前走,“我不管你来自哪里,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现在是真缺人手呀,既然你愿意跟着,就跟我走一趟贾家吧!” 沈梦晴道:“我得到消息,大师兄是六阶巅峰剑修,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他们采集阳之极数的胎儿,应该就是为他准备。二师兄初入六阶,但无人见过其出手,怀疑此人已经有本命法宝。别的不说,这两人我可都不是对手。你一个人,又怎能同时对付两人。” “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两人,你只需要帮我盯住贾家人毁掉证据或逃走就行。” 方羽白拥有的镇封树,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压制真气运转,他相信,在压制真气的条件下,凭借自己的木灵之身,即便对方是七阶修者,也有一战之力。 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方羽白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尤其是来历神秘的沈梦晴。 沈梦晴见方羽白不愿多说,也不做讨人嫌的试探询问,点头道:“行,这个我能帮你做到。” 有个帮手,方羽白信心十足,他没回去取摩托车,骑那玩意快是快,但是走到哪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留下证据。反正两人奔行速度不慢,索性一路穿街绕巷,直奔钟山贾家庄园。 贾家防御措施非常严密,尤其是晚上,几乎可以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配合上隐藏的地堡、暗哨还有高科技红外线摄像头,想无声无息潜入,简直是难上加难。 方羽白带着沈梦晴在庄园外侧转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潜入点。如果强攻进去,怕打草惊蛇,让贾筠空有时间转移或销毁证据。 就在方羽白苦思对策之时,陈书文竟然打电话来。 小胖子的声音非常沙哑,估摸着从接手任务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兄弟,贾家账目大体上看毫无问题,也正是如此,我相信贾筠空一定藏有另一套账目,很可能就在他的家里。咦,你小子是我肚里的蛔虫不成,竟然已经在钟山候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6章 青城山 青城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其峰峦、溪谷皆掩映于繁茂苍翠的林木之中,自古就是文人墨客探幽访胜和隐居修练之地,是道教十大洞天中的第五洞天。 当现代文明肆无忌惮的横推天下,将每一寸能够看到的风景都纳入“旅游资源”的时候,青城山后山圣母洞向西十里左右,却有一座模样不高的山峰,因终年云雾缭绕,鲜有人踏足,被人成为雾峰。 偶有游人试图探查雾峰,带着各种高端工具,一路攀登直行,却发现风景也就一般,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走出云雾,出现在山峰的另一头。 时间长了,雾峰无景的说法就流传出去,这地方也就更少有游人来此了。 世人懵懂无知,以为凭借科技手段会无往而不利。可是,若有修行高人行于此处,就会发现,你看到的,仅仅是你眼睛看到的。 这里的雾峰,只是庞大的禁止阵法中的一角。世人凭借工具,以为穿过了雾峰,不过是被禁制大阵从一面,送到了另一面而已。 青城山以幽而闻名,世人在前山、后山游玩一番,以为品味到幽中极致。但若真的有幸到禁制大阵里面瞧一瞧,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什么才是葱茏幽翠。 禁制大阵里面约有二十多平方公里,仍是峰峦起伏,空翠四合,但天地元气却要比外面浓郁数倍不止。浓郁的灵气宛若实质,萦绕在群峰之间、湖畔之侧。 这里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派之所在,是青城山传承数千年的根基。 大阵正中间的霄汉峰直上而去,没入云霄之中,峰顶老君殿是青城剑派聚会之所,大多数弟子都在霄汉峰上结庐而居,也有一些门中长老前辈,可在周围群峰中另辟洞府。 老君殿几乎将偌大霄汉峰顶部全部占据,其最深处,为放置门下弟子魂灯之所。 所谓魂灯,是每一位青城剑派弟子入派之时,用一点心头精血,施以秘法,与其性命相连的一件法器。魂灯虽然名为灯,却并非真的需要燃烧,在秘法作用下,只要此人还活着,就会微微发亮,好似常明。 魂灯所在地,需要有人不间断看护,主要目的是保证闭关或外出的人,不会猝死而不知。 这天刚刚凌晨三点多钟,道号清心的弟子睡了一小觉,醒来后按照惯例,在魂灯之间走一圈,忽然发现有一盏灯竟然灭了。 魂灯熄灭并不稀奇,剑派数千弟子,生老病死隔三岔五的总会出现,但他仔细看看魂灯旁的铭牌,霎时被吓了一跳。魂灯熄灭的不是别人,而是掌教真人座下三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掌教真人生性懒散,连收徒弟也是所有师叔伯中最少的。但不得不承认,掌教真人眼光贼强,几乎相当于放养的三个弟子,竟然都是出类拔萃之人。这个魂灯熄灭的最小弟子,其修为也在五阶巅峰,比一般分支最强弟子也不遑多让。 这样一个青年俊杰,魂灯突然熄灭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清心的心再也不能清了,他慌慌张张往大殿外跑。 可此时刚刚凌晨三点,即便真有闻鸡起舞,勤恳好学的师兄弟,也还要在过两个小时才会出现在广场上,他又能将“三师兄”魂灯熄灭的消息告诉谁去! “对了,掌教,去找掌教真人!”清心一拍脑袋,急匆匆的往山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寻思:掌教真人也真是奇怪,不登峰、不寻洞,而是在山脚下自结草庐,养了两只大熊猫玩,有权人的生活吊丝永远不懂,就是任性。 清心一边往山下跑一边腹诽掌教真人,可惜他修为实在差劲儿,黑灯瞎火的脚下失足,竟然一头栽了下去,惊慌失措双手乱抓,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石头又多少树木,终于停在了半山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待早上众弟子汇聚大殿前广场做功课,做完功课又去吃饭,竟然谁也没注意到,清心一直没有出现。 有几个熟悉的师兄弟们,知道清心在魂殿看守魂灯,要一星期才能结束,还以为这小子福至心灵,修为大涨,一不小心进入辟谷境界,躲在魂殿不出来呢,是以竟没有人去魂殿看一看。 三天之后傍晚,摔断了腿的清心爬到了登山石阶上,被下山玩耍的师兄救起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去通知掌教真人,三师兄魂灯灭了……” “我去,真的假的呀!你开玩笑呢吧!” “师兄,我说真的,快去告诉掌教!” 那师兄大惊,把清风直接仍在石阶上,差点把他刚接上的腿又摔断了。 师兄蹭蹭跑到山下,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和大熊猫玩耍的掌教真人,胖嘟嘟圆鼓鼓和大熊猫有七分相似的掌教真人,装模作样闭目掐指算了半天,也不知道算出点什么来,摇头苦笑道:“虽然由来有定数,但红尘来去,你们终归做过我的徒儿,终归要我出面去解决,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了!” 师兄不明白这个胖嘟嘟的老汉叨咕什么,试探道:“掌教,您不上山去看看吗?” “不去,这山没什么好上的,走了!”掌教话音刚落,圆滚滚的身躯竟然凭空而起,一道刺目光华闪过,竟然化成一道流光,直奔前山方向而去。 师双目圆睁,喃喃道:“天呀,这个肥老汉,竟然是剑仙……今后谁要说剑修没有未来,我就跟他急!” 师兄长吁短叹了一会,想到掌教真人就这样离开了,还得回去通知一下长老会,又匆匆跑回峰顶,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吃晚饭的众长老。 长老们没有掐指一算的道行,带着众人急匆匆赶去魂殿,这一看不要紧,何止是灭了掌教三徒弟一盏魂灯呀,连二徒弟的也是黑的,就连大徒弟李逸风的魂灯,也是暗淡一场,随时有灭了的危险。 “怕是掌教师兄三个弟子遭遇强敌了!” “这怎么可能,逸风师侄的修为,已经迈入六阶巅峰,或许机缘来了,追上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就一两年的事儿。此等年龄、此等修为,堪称年轻一代翘楚,除非有老不要脸的对年轻人出手,否则怎会陷入危机!” 大长老琢磨道:“我青城剑派与世无争,若逸风三人真的与老一辈人发生冲突,冲着青城剑派的面子,他们也不会不教而诛。” 另一位长老道:“如今恰逢千年一遇之大世,青年高手如井喷,别的不说,就我青城剑派里,逸风的修为也不过排在第三。何况他境界虽高,却一直没有本命法器,作为剑修,若真的斗起法来,比其他同阶修者要弱很多。” 大长老叹道:“是呀,也不知道掌教是如何思量的,如果他在这三个徒弟身上多用些心思,或许逸风早已突破进入七阶,也能挑起担子,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安心修行。” “逸风早就扛起了担子,若不是他在世俗中奔走,我们开剑大会的材料再有一百年也不能凑齐!大长老,如今怎么办?掌教只以为死了老三,可现在明显是要断其根基。若逸风被人斩杀,于我青城剑派,也是很大的损失呀。” “派出高手,出山与掌教会合,顺道接应逸风师侄。”大长老顿了一顿道:“我们不知敌人是谁、什么实力。低阶弟子就不要出去了,让王茜和杜宇飞去,吴师妹,你看如何?” 吴师妹有些犹豫道:“让茜儿出去历练一番到是好事儿,不过,她自从那次大灾后,就从未离开过青城山,此去要去面对强敌,别出现什么意外。” 二长老道:“师妹说的有理,万一敌人有七阶宗师呢?不如让我和师妹一起跟着去吧!” 大长老道:“师妹不能去,开剑大会她是主力。还是你带着两个弟子走一番吧!上次贾家用数亿资金,只换取了三颗元气丹,定然是家中有病人,你此去可以略施手段,我青城剑派缺钱呀!” 二长老道:“师兄请放心,定然不辱使命。” “马上出发,最好寻到掌教,一切让他定夺。” “好!”二长老答应的快,可心里却在嘀咕:“掌教师兄御剑而走,我靠两条腿哪能追上他呢!” 天色渐晚,三道人影从霄汉峰顶飞掠而下,如御风而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的东江,无论是栽赃、复仇、袭杀、取证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暂时的告一段落。 方羽白看着安静的躺在婴儿床里微笑的婴儿,他多么希望,此时梁家伟能够站在自己对面,笑着让他快点给孩子起名字,然后兄弟们去小酒馆,一起喝酒吹牛,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随着梁家伟的死,而变成了奢望。 想起这三天的风云变幻,方羽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太需要变强,需要更高的修为、更多的人手、更大的势力,这样才能面对强敌,一拳打碎;面对群敌,保全亲朋;面对这世间种种不公,有站起来说“去死”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7章 天机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共同演绎世间种种诱惑,悲欢离合。 凡人奔波劳作,在得与失之间徘徊,在别人身上,照见自己的影子,或因此幡然大悟,相信转头皆空;或更加执着前行,直到走至某一尽头,蓦然回首,已忘记了最初执着的目标。 方羽白看着梁家伟的骨灰下葬,看着众人一个个从墓碑前经过,或念念有词诉说旧情;或点上一根烟插在香炉中;或痛苦呜咽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人生好迷茫,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方羽白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很自责。 他曾答应过阮英,会将梁家伟救出,可偏偏他要追求某种原则,没有听取楚玉墨的建议,直接劫狱救人,给贾筠空留下了杀人的时间。 现在想来,某些原则或许过于牵强可笑,如果生命都不存在了,坚持这种原则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过去送铁头最后一程吗?”萧岚将轮椅手刹拽起,叹道:“我在这没事儿,你去看看吧!” “还是不过去了,在这远远的看着就好。” “这件事你真的已经尽力了,一切都是天命。” 说道天命,萧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腿,三天前凌晨医院那一战,她的腰椎被敌人飞针刺碎,现在下肢彻底瘫痪,能不能站起来还是未知数,这或许也是天意吧! 方羽白手扶着轮椅,盗术天赋运转下,萧岚身体每一分异常都能体会得到,他沉声道:“你不用担心你的伤势,这在我看来,真的只是小伤。” “我没上过学,你不要骗我!”萧岚苦笑道:“要是能医治,你还会等到今天?不过用我的下半身,换了小baby性命,却也是值了。” “什么叫下半身呀!这话说的我瞎想了。” 方羽白把萧岚长发揉的乱七八糟,把轮椅转到正面,盯着萧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我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伤。当然,现在还有些技术上的难题没有解决,还需要些时间。” 萧岚咬着嘴唇,轻声道:“那你可得快点,可别等到我人老珠黄了,到时候就算治好了腿,也嫁不出去了。” “四年后若还治不好,我就娶你。你那时才二十三岁,正是黄金年龄吧!” 萧岚面色绯红,蜷首低眉,羞声道:“先别说那么远的事情,我,我似乎想去趟那……” “去哪?”方羽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盗术天赋稍一感知,这才明白“那”是哪!忙招手叫女生活助理过来,让她推着萧岚去卫生间。 “小白,你看那边扫地的人,怎么给我怪怪的感觉。”萧岚离开时悄声道。 方羽白侧身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墓园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扫帚,不好好扫地,却望着这面泪眼婆娑。 “这大妈什么鬼,怎么替铁头难过。难道是铁头失散多年的亲娘,年龄不像呀!” 方羽白被青城山长毛偷袭暗杀,损兵折将,简直已到了风声鹤唳的境地。此时看到这个诡异的大妈,又怎能不仔细看看。 他锐目如鹰,虽然离得很远,却上上下下将这个清洁大妈扫了个遍,突然发现这个中年妇女裸露出的一点颈部皮肤光滑如丝,这个岁数、这种工作,有这样的皮肤,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有古怪!” 方羽白脚下一弹,整个人已经朝着中年妇女跃出。因为二人离得过远,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靠近,没料到那中年妇女见他奔来,并没有逃离,而是稍微转过头去,再抬起头时,竟然变换成一张娇美可怜的容颜。 正是三天前的夜晚,将方羽白引至南埔镇的神秘女子,沈梦晴。 “怎么是你!”方羽白眉头微微皱起,用身体挡住了沈梦晴,有些警惕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梦晴低语道:“我早就说过,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帮我!”方羽白实在被这话气坏了,“帮我你会中途逃走!若非你离去时触动红外线报警器,贾筠空怎会提前做出防备!若是你能看住贾宇,他又怎么有时间带着证物逃走!” “对不起,”沈梦晴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当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本以为会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去救梁家伟。” 方羽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青城山的杂毛要去暗杀梁家伟?” “就在那一瞬间,我有了些感应,可是回去后还是晚了一步,不只没有救下梁家伟,还害得我们损失两名五阶修者。” “你们?”方羽白疑惑的盯着沈梦晴,一下子想到了铁头遗物中的那张阮英和婴孩的照片,上面毫无ps痕迹,再联想刚刚沈梦晴化装成四十多岁妇女,惊道:“你是照片里的那个人?你是楚玉墨的人?” 沈梦晴默默的点了点头,“尊主早就推测到青城山的人会去暗杀梁家伟,也特别让我在监狱外布局保护。是我自作聪明,想让你更快一步发现贾家弱点,才擅离职守,将你引至南埔镇。” “你中途突然离去,是他推测暗杀具体时间出错了吗?” 沈梦晴低声道:“他没有估算错误,但却因为我泄露天机,让你提前发现炼化胎儿一事,导致整个链条都发生了变化。” 方羽白慨然长叹,怪不得楚玉墨一直怂恿他劫狱,原来早就推测到铁头有此一难。可自己偏偏想通过正常途径去解决此事,错过了最佳时间。 如此或许也无妨,楚玉墨安排这个沈梦晴在监狱外布局,若没有她的擅离职守,或许能有效阻止青城山的人去暗杀,铁头就不会死。 另一方面,如果三日前的凌晨,沈梦晴没有感应到铁头有难,和自己一直潜入到贾家内宅,就不会提前触动警报,还能将贾宇擒住,防止他带着证据逃走。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即便覆水能收、破镜能圆,难道人死还能复生不成。 太多的遗憾都是如此,一步错、步步错,斯人已逝,只能牢牢记住曾经,不让它在岁月中遗忘,然后,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方羽白,这件事情错都在我。我来此,就是请求责罚。” 方羽白摇头苦笑道:“我罚你什么,若说错,也是贾家的错,也是我的错,与你何干。” 沈梦晴轻啜不止,“尊主说你是最大的变数,一切事情都不能同你讲,可我还自作聪明,引你插足因果链条之中。若不是我,或许你有更多的时间为梁家伟奔走,甚至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解决掉青城山的三人。” “他确实也和我这么说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我是最大的变数,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世间能干扰天机的有很多,比如修为强大之人,能够将自身气机藏于九地之下,不被天机感知。还有很多先天灵宝,本身就是天道运行中的一部分,也难以感知。但这种都是作用于自身,无法遮蔽其他,皆不同于你这种。” “我是哪一种?” “秉承天地气运,应运而生之人。” “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是不是要说,我这种人,合着就该内裤外穿,去拯救世界!”方羽白被唯物主义教育多年,虽然本身就是修行者,也见识过了妖魔,但骨子里还是很抗拒天命这一说。 沈梦晴差点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不过她心中愧疚,笑点一闪而过,解释道:“不是说应运而生就要拯救世界,这只代表着一种大势的到来,而你是带动大势走向之人。秉承天地气运,则天机不可测,应运而生之人,其行为足以改变原有时间轨迹。因此,尊主不仅无法推测你的将来,甚至连与你交往过密的人,其未来道路,也跟随着你而改变。” “说的好深奥,不过我似乎明白了些!” “你明白什么了?” 方羽白嗤笑道:“我明白了,我就是头顶主角光环,永远不死的类型!” 沈梦晴急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正是因为你是应运而生之人,这世间不知会有多少人,想着将你斩杀,夺取你的气运。” 方羽白:“按照你说的,应该早有大宗师朝我出手了,为何来来回回,我见到的都是小虾米?” 沈梦晴道:“这我也不明白,天机运行本身犹如一场场的大梦,万事万物看似均有定数,却没有一场梦会完全相同,也就意味着最终结果都不是绝对。这其中涉及生死、因果等各种天地法则,别说是我,怕是尊主也在管中窥豹,时见一斑。” “原来老楚也没多神秘,很多时候都是看到蛛丝马迹,然后瞎猜的。”方羽白盯着沈梦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她脸上带着面具什么的,不由想到了凤舞那个神奇的面具,疑惑道:“你是怎么化妆的,这技能不错,哎,你能不能变个小动物啥的。” 沈梦晴被这货弄得哭笑不得,“你当我这是七十二变呢!不过是江湖上的易容术罢了。” “易容术,咋易的容?”方羽白上前两步,仔细看了半天,疑惑道:“你现在这个也是假面?” 这货边说边要伸手去搓沈梦晴的脸,却听身后传来萧岚的一声娇喝:“方羽白,你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方羽白转头嬉皮笑脸道:“遇到个熟人,想看一看……” 他边说边伸手指向沈梦晴,本想说:想看一看这张脸是真是假。却发现这丫头竟然又变回了扫地大妈的脸,还冲他使了个眼色,绕过他向旁边走去。 忙改口道:“本想看一看是真是假,没想到果然不认识,就是个扫地大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8章 基因污染 萧岚冰雪聪明,自然不相信方羽白这种无头无脑的话,不过那个扫地的女子已经离开,既然方羽白不想说,也就没必要在此事上纠缠。 梁家伟的葬礼结束,方羽白推着萧岚上了车,小蛇妖方青蹭蹭的跑了过来。 “哥,有没有那杂毛的消息?我的龙拳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其轰成碎渣了。” 小蛇妖用力握紧小拳头在方羽白和萧岚面前晃动,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 可惜小蛇妖说的“杂毛”,应该早已经遁走,即便是天机门,也没有办法查询到其踪迹,大家只能被动享受暴风雨过后短暂的宁静。 三天前的凌晨,在方羽白和沈梦晴偷偷潜入贾家半山庄园的同时,贾家也派出了两名青城山的高手,一人去看守所袭杀梁家伟,而另一人则是去医院,要将阮英和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杀死。 在医院一战中,萧岚为保护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二师兄”飞针所伤,腰椎断碎,但也为小蛇妖争取到反击的时间,一拳就将二师兄打的四分五裂,当场轰杀成渣。 可惜救得了这面,却救不了那一面。 看守所一战中,梁家伟被“大师兄”所斩,身首异处,应该还有两名天机门的五阶修者身亡,方羽白一方完全败北。 半山庄园里,方羽白的进展也非常不顺利。 因为中途沈梦晴的突然撤出,惊动了贾筠空,让其提前做出了准备。方羽白只寻到了封存在地下密室里的八十个胎儿,重创了从看守所行凶归来的“大师兄”,却让贾宇趁机溜走,很可能带走了贾家留存贿赂各类官员的实证。 从墓园归来后,方羽白去了市委大院,他不只没能救出梁家伟的性命,还将何沉舟的布局搞砸了,总要做好善后工作。 何沉舟却并没有苛责言语,反倒是劝慰道:“梁家伟的死,只能说是敌方太过于苍诳,警局的防守不利。我已责令孟文斌严格查处此事,对此人进行全国通缉。另一方面来说,梁家伟虽然死了,但有法医的证词,之前的案件将被推翻重审,也算的死的清白。” 方羽白:“可惜没有找到贾家贿赂官员的证据,打乱了你的长久布局。” 何沉舟:“你找到了贾家的暗账,足以作为贾家长期从事不法交易的证据,现在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贾筠空难逃法律制裁。还有贾家别墅下八十个未出生的胎儿,其性质极其恶劣,已在社会上传开,可以作为你应对青城山的有力证据。现在的结果不算太坏,政治的目的,本就不应该是互相争斗,浪费资源。更多的应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希望此事过后,曾主动或被动和贾家捆绑在一起的人,都能够悬崖勒马,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 方羽白叹道:“若真像你说的这样,最好不过了。这次算我方羽白欠你的,下次若有需要,又不怕我搞砸,可以再找我。” 何沉舟道:“我还确实有一件事。” 方羽白笑了,“你还真是不吃亏呀,我只不过客气一说,你连装一装、缓一缓的时间都不留。” “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知,还不能确定。不过却敢保证,你一定会答应。” “什么事,你怎么能确定?” “你认识原东江日报记者程前吧?这个人给你写过报道。” “认得呀,怎么了?” 何沉舟叹道:“就在半个小时前,程前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你说什么!”方羽白被这个消息弄懵了,“程前膀胱癌复发,此时应该在医院才对,怎么会发生车祸?” “你果然和他很熟。” 何沉舟从抽屉里取出个档案夹递给方羽白,“程前的确应该在医院治疗,可他似乎在调查什么,先是从医院调阅了近些年大量的膀胱癌档案,然后托人检测了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地下水。这次发生车祸,就是他取得资料回医院的途中发生的。你既然和他很熟,可知道他在调查什么?” 方羽白看着档案夹里的程前车祸照片,心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不知自己是否命犯天煞孤星,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好的结局。 方羽白沉声道:“他调查的事情有些特殊,起因是他和一些人膀胱癌痊愈后几个月又再次复发。我们初步推测,很可能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水源收到污染,诱发部分人患膀胱癌。本打算是等救出梁家伟后,我亲自去做,没想到他性子急,不等病好就去调查,竟然发生了意外。他不是托人调查地下水吗,有什么发现?” 何沉舟手指轻敲桌子,沉声道:“地下水的调查结果并无不妥,各项指标也都符合国家标准。肇事司机主动投案,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但若你的推测是真,那么我相信,这就绝不是意外,而是一次有针对性的暗杀。” “暗杀!” 方羽白脑海中千回百转,将自己所知的程前所有活动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中一遍遍过滤,他想到了第一次在醉仙阁吃饭,程前差点被撞死的事情。 沉声道:“一月末的时候,我们在醉仙阁与曾广源发生点冲突,程前差点突然出现的汽车撞死,当时只以为是曾广源对醉仙阁出手,程前不过是误中副车,难道那时就有人要针对他!” “那就不会错了,一切都能完整的解释通。你在现场救了程前,让对方有所顾忌,不得已暂缓下手。但程前继续调查不休,对方釜底抽薪,通过湖州的人脉关系,将程前调到省城。可没想到程前癌症复发,致使他又回到东江,重新调查此案。对方退无可退,只好突然下手。” “若果真如此,曾广源及其背后的许宝强,很可能就是对程前下手之人。我去将二人擒来,一问便知。” 方羽白起身欲走,却被何沉舟拦住。 “你暂时不能动许宝强。” “为什么?” “两个原因,第一,山风地产必须趁此机会,接盘贾家扔下的棚户区改造摊子,你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能够提供的贷款有限,暂时只有许宝强能给你。第二,许宝强的资源,都在各个楼盘上,决不可能是导致产业园污染的元凶,就算是他动手,也只是别人的走狗。” 方羽白皱眉沉思,许宝强、王祖德、陈陶笛,这些东江各方势力的关系不断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 王祖德背后有神秘人,通过他控制东江大部分黄赌毒,还很可能是亚轩碧树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陈陶笛一个弱书生,却能强势崛起,还与美国黑帮势力搭上关系,虽然他本人并不知道有什么人为他铺路,却也对方羽白说过,当时就感觉幸运女神在身边,一切都太过顺利。 许宝强是黑社会起家,后来涉足房地产领域,短短几年就积累出大量财富,其本身还是五阶巅峰修者,这些放在一起,就显得有些不寻常。 如果这三人背后,都有一个神秘人,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是同一个人! “不动许宝强,那我去调查污染问题吗?我一直没想明白,如果是水源污染,应该是大部分人都会患病,为何只是一小部分人。” 何沉舟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人天生就能拥有异能?他们夺天地造化,却又大部分遭规则反噬,会患上各种不同病症。” 方羽白点了点头,疑惑道:“可这和他们患病有什么关系,程前他们并未有任何异能开启呀!” 何沉舟道:“那你是否还记得,曾经死在你手里的楚标?可否知道他关于基因再造技术的研究?” 方羽白没想到,何沉舟饶了一圈,竟然问起了冷凝雪说要绝对保密的基因战士计划,他警惕的没有开口说话,可看起来,何沉舟却不需要他去解释。 “基因工程,是开启人类身体宝藏的钥匙,这世界几乎所有国家,都对此有不同程度的研究。就在我们东江,就在钟山,就有我国严格保密的秘密基地。如果你和冷凝雪关系极近,她应该告诉过你这些。” 何沉舟并不需要方羽白回答是或不是,继续道:“你可知,秘密基地为何要设在东江?” 方羽白摇了摇头,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想到,他也曾问过相似的问题,那就是当年为何父母哪也没去,而是留在东江十余年。 “涉及到基因科学,我是基本不懂的,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秘密基地所在地的下方,有一种科学研究最需要的物质元素,无法探查,无法挪动,是以基地才设在那里。” 方羽白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程前这些人,是因为基因实验而患病,或者说是因为这种物质元素而患病?” “算是吧!当初冷凝雪曾在洛杉矶刺杀我国最权威的基因专家,且抢走了最绝密的资料。军刺这才对其进行抓捕。那时,军刺就察觉到有另一方势力的存在,现在程前他们的症状,与秘密基地里的实验体很像。这是基因受到污染的表现,很可能军刺察觉的另一方势力,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方羽白沉默不语。他心思极其活泛,何沉舟对基因战士这些事如此熟悉,很明显是早就做好了功课,至于程前身死,不过是何沉舟的一个理由,来让自己更加尽心尽力为其办事。 方羽白不喜这种算计,却也知道,为了程前、为了刘云、为了更多因此污染而得病的人,他都没有理由拒绝何沉舟提出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59章 望气术 方羽白无法在调查基因污染的事情上拒绝何沉舟,却不意味着不能讨价还价。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我按照你的安排去做。那你是什么计划呢?” 何沉舟道:“不去做任何有关调查的事情,只是盯住许宝强,把他的资金全部吃入棚户区改造项目中来。” “你是想通过许宝强的资金流向,挖出幕后之人?”方羽白疑惑道:“既然猜到另一方势力很可能就在产业园,为何不雷霆行动,直接查封了事?” 何沉舟道:“你可能一直没弄明白,程前等人确实因此事而得病,但那里的地下水源,完全合乎标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以此控告涉事企业。况且,就算你查封了涉事企业,若无法挖出幕后黑手,你想想今后的日子,还能安宁吗?” 方羽白沉思半响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亲自给程前报仇。” “就那么愿意打打杀杀?” “不喜欢,不过程前是我朋友,他的死我也有责任,无论多么不喜欢,我都得去做。” 何沉舟叹道:“我怕你这个愿望不容易实现。不让你参与调查,不仅是怕打草惊蛇,更多的原因是你有麻烦了。” “我的麻烦从来就不少。” “这次或许有些不同,我收到消息,今天早晨七点,有两男一女上了成都到东江的飞机,估计此时已经快到了。” “成都?青城山的人?” 楚玉墨点点头,“原本是想让秦金刚与其交涉,可出了基因污染这事儿,秦金刚就抽不出来。” 方羽白没想到青城山的人如此快就赶来,不过他既然动了手,就不会惧怕后面的麻烦,他沉声道:“这件事我能解决,最不济也就是打不过逃走罢了。” “逃走到也不需要。青城山一向自认名门正派,这么多年极少过问政事,与秦家的路数截然不同,这次却出了李逸风等人,做出用胎儿赋灵之事,想必他们知道消息,也不会做出太过火的事情。但事儿这样的事,也难保对方蛮不讲理,恃强凌弱。你多加小心就是。” “行,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我还有个承诺没有兑现呢!” “别闹,承诺兑现的前提不是完成任务,你现在给我算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交给比较好。多一项技能傍身,你不想学吗?”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肯教,我就能学。” “这种秘法名为望气寻龙诀,教你不是问题,但你却要保证,不能私自传授任何人。” “望气寻龙,怎么听着像是堪舆术语。” 何沉舟笑道:“按现在术士的说法,确实能当作堪舆之术。不过我却敢说,此望气寻龙诀,江湖上除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个会的。” “那我到是很有兴趣来学,不过,你也能够看出,我至今未曾修出真气,这样的资质比身边的人差很多,也不知能不能学会。” “此秘法当世无二,岂能和一般术法等同!若是别人想学会此法难上加难,但是你若学习,不过朝夕之间。” 这是方羽白今天第二次听到自己是特殊的,忍不住问道:“我?凭什么我朝夕间就能学会?” 何沉舟道:“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与其说修者是在追寻天道,不若说修者是在不断认识自我。你若有一天,知道了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自然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方羽白翻了个白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何谓自知者?我想这世界没谁能真的完全了解自己。就比如说你吧!好好的高阶修者,不去逍遥快乐,非要在这烂泥塘里打滚,这就是自知吗?我觉得吧,有时有人因为不自知,所以才会做出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事儿,这活着,也就乐在其中。” 何沉舟被他说的失笑道:“你说的也对,或许这就是你认识自己的态度。不多说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这就传授你望气寻龙诀。” 方羽白被他说的勾起了兴趣,瞪大眼睛等着何沉舟说,没想到何沉舟却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坠,郑重道:“此物非比寻常,万不可遗失,更不能将望气寻龙诀告与他人。” “这,这怎么用?” 方羽白见上面隐约有纹路,却不知是岁月久远还是没有保存好,竟然磨损的看不出原本雕刻的是什么。不过这个玉坠一落入他的手中,他的眉心轰然炸响,九道气流如九条真龙出巡,从眉心煌煌而出,游转于四肢百骸。而手中的玉坠则嗡嗡作响,散出耀目白光。 何沉舟面露微笑,随手在书房内布下法阵,防止白光散到窗户外面,他则悄然出离开,留下肖辉守在门外。 当九道气流从方羽白眉心冲出,他恍惚间好似到了世界的尽头,立身于一片空旷之地,这里什么都没有,寂静无声。 “是你暗算我!”方羽白大声喊出,但声音却一直传向远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完了,一时大意听信了何沉舟的话,竟然被困在此处!” 方羽白心里认为自己应该还坐在椅子上,但用手摸了摸身体,又似真实存在,他有点想不明白,索性坐下来,仔细去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何沉舟没有任何出手的征兆,只是把那个破玉坠放到我的手里。那么问题就是出在那个玉佩身上。对,玉坠,怎么才一转眼,我就忘记了玉坠的事情的。” 方羽白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甚至摸到了手机,但就是不见玉坠的踪迹。 “连电话都在,要不要打个电话求个救!”方羽白摸出手机,犹豫的按亮屏幕,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龙头从屏幕中咆哮扑出,声音摄人心魄,直接钻入他的眉心之中。 “我去你大爷!”方羽白大叫一声扔出手机,双手乱抓,却觉得身下陡然一空,眼前画面变化,竟然又回到了何沉舟的书房,屁股下的椅子化成碎片,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肖辉在书房一直等到天黑,这才听到房内方羽白的叫骂声,忙闯了进来,打开灯却见方羽白将竹制椅子做的烂碎,正瞪着眼睛,不停地吸气呼气,看起来惊慌不已。 “方先生,您没事儿吧!”肖辉上前把方羽白扶到另一把椅子上,悄声道:“他说你在悟道,怎么了。” 方羽白惊魂未定,尤自觉的那条巨龙的咆哮声响在耳中,眉心沁凉如水,似乎真的钻入了异物。他想到了那个玉坠,四处寻找却不见踪影,问道:“肖秘书,你帮我找找,看看是不是我将一枚玉坠弄掉了。” 肖辉四处找了半天,根本没发现什么玉坠的踪影,抬头一看方羽白,却愣住了,指着方羽白道:“方先生,您这眉心,什么时候纹了一条龙。” “纹龙!什么龙。” 方羽白掏出手机,想用前置摄像头看一看,却心有余悸不敢按亮屏幕,肖辉拉着他到了衣冠镜前,这才看到,果然在眉心出现了一条盘旋的龙印。 “是刚刚扑到我眉心的龙。”方羽白仔细观看,眉心的龙印与他在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难不成是何沉舟那枚玉坠所化? 方羽白精神集中于眉心,侧头从肖辉身上一闪而过,只见肖辉丹田内弥漫着土黄色的气体,凝实而又厚重。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上眼睛再睁开,竟发现黄色气体仍在。 “肖秘书,你已经迈入了四阶蜕凡境?” 肖辉愕然的点了点头,却见方羽白径直推开窗户,望向外面,喃喃道:“果然让这老小子说中了,哥学这个术法,不过朝夕之间,这**的一转眼就黑天了!” 方羽白转身拍拍屁股,对肖辉道:“肖秘书,虽然天都黑了,我该请你吃个饭。不过,还有一件事得请你帮忙。” 肖辉道:“您是说程前的事情吧?下午五点接到医院电话,程前家人已将尸体拉到了殡仪馆,我开车送您到那去吧!” 失去的越多,越不敢去面对过往的人。方羽白犹豫好久,长叹道:“不麻烦肖秘书了,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方羽白离开政府大院,约了曾广源手下马仔黑龙,一起去南塔二手摩托车市场。他不是为了买摩托,而是要找到,是谁,三天前偷走了他停在南塔沃尔玛外面的摩托车。 那辆车是梁家伟留下来的东西,他要一直保存好,有一天传给梁家伟的儿子。 可此时天都黑了,摩托车市场外面空旷旷的,别说人了,连个鸟毛都没有。 黑龙听方羽白要买雅马哈大板鼓,疑惑道:“小白哥,您还用买这种车,我手里好几辆全进口车,你喜欢随便去挑。” “我不是买,是要取回,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把我停的车给偷了。”方羽白拍了拍黑龙肩膀,眯着眼道:“黑龙,干这活的不会是你吧!” “诶呀妈呀,哥,您可别冤枉我。我是跑大巴的,狗哥下面的人,现在都不沾这些了。不过,我小时候干过这活,也知道干这活的都不容易,我定然帮您找出车,让偷车的给您温酒赔罪,您就高抬贵手,饶了这些兔崽子吧!” “呦,你小子还挺讲义气,保证能给我找回车?” “嗯,保证,您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如果真是他们弄的,不用十分钟,就能送来。” 果然如黑龙所说,他一个电话过去,没用上十分钟,二十多人骑着摩托车浩浩荡荡而来,直接将二人围住,耀目的大灯晃得人眼睛生疼,看架式绝非是来道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0章 火拼 黑龙见到这群人的架式有些懵了,说实话,他跟着曾广源混社会的时候,曾广源已经基本收手了,这样几十人的群殴还真没见过。 不过黑龙毕竟顶着曾广源的名号,旁边还跟着个不知深浅的大神,这气势总归不能弱了,上前指着为首男人:“你们什么意思,不认得我黑龙吗?孟老二呢,让他出来见我。” “孟老二?哈哈,你去阎王殿去见他吧!”那人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前轮一抬,轰鸣着朝黑龙撞来。 二人相距不过五六米,黑龙没防备这人会突然出手,耀目的大灯晃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心想这下废了,被撞一下不死也残。 正当黑龙绝望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身后凭空刮起一阵狂风,只觉被人拽着衣领就扔到了后面,转了一大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轰!” 一声巨响从黑龙身后传来,飕飕两个巨大的黑影擦着头皮飞过。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方羽白这个大神出手了,可又觉得刚刚的大喝的声音有些粗狂,与方羽白这个小生不太对路。 黑龙揉了揉被摩托车大灯晃得生疼的眼睛,这才看到头上飞过的两个黑影,一个跌落在地,正是刚刚骑摩托撞来的男人,摔在地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响声。另一个却是一辆赛摩托,被方羽白单手一托,轻巧的放在地上。 “这主才是大神,那刚刚大喝的是谁?”黑龙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背心的光头大汉,裸露的粗壮胳膊上,刺着一条下山虎。 “孟老大,你回来了!”黑龙惊呼一声,“老二呢?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老大并未回答黑龙的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向方羽白,“这个朋友怎么看着眼熟?” 方羽白支好摩托车,笑道:“孟老哥,当日南塔拘留所里,还承蒙照顾。” “是你!”孟老大挠挠光头,又看看方羽白身边的红色摩托,疑惑道:“你哪面的?” 方羽白朝黑龙努努嘴,笑道:“这摩托车是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接住。” 孟老大点点头,从方羽白身边过去,弯腰拽起地上摔倒七晕八素的男子,二话不说,一耳光抽了过去,到是与方羽白风格很类似。 男子被这一耳光抽的两颗牙齿崩飞,落到地上还叮当响,竟然是两颗金牙。他本来都摔懵了,此时又疼的清醒了。 “孟……孟老大,你不是去燕京了吗!” “我去你奶奶燕京,”孟老大从旁边一人手里拽过个根铁链子,直接绕在男子的脖子上,又把另一段缠到那人摩托上,冷哼道:“拖行五百米,没死送医院,死了直接喂狗。” 骑摩托那人战战兢兢,吓得不敢拧油门。 孟老大一巴掌抽在那人脑袋上,直接把人抽翻在地,骂道:“马勒戈壁的,老子走了几个月,你们这群反骨仔勾结外贼也就算了,竟然又开始做起了没本买卖,你们不是喜欢刀头舔血吗,老子就让你们见见,什么是血!给老子爬起来,这是老子给你的投名状,不想要我可给别人了!” 被孟老大抽翻的人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哪还敢不听话,上了摩托拧上油门就要走,紧张下绕了一大圈足足有八百米,回来后挂在摩托车后面的男子半边脸都磨没了,还能送个屁医院。 孟老大拍拍手,从二手车市场里跑出四十多黑衣人,霹雳乓啷就把二十多个骑摩托的给拿下了,“打断腿先关着,等我回来处理。” 这群黑衣人都有修为在身,捂住二十多个骑摩托的嘴不让其发出声音,下手又及狠,咔嚓咔嚓骨碎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夜里,及其渗人。 孟老大又对刚刚做了投名状的人道:“杀人这事儿我也不会赖在你头上,现在就滚出东江,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让我见到你。” 那人得了特赦,骑上摩托车连家都不敢回了,直接向南疾行,生怕孟老大反悔,也打断他一条腿。 二手车市场外面又恢复了了宁静,只剩下孟老大、方羽白、黑龙,还有二十多要跟着孟老大去厮杀的干练黑衣人。 孟老大对方羽白抱拳道:“小兄弟,我还需回帮处理点家事,若有机会,咱们再叙叙旧。” 方羽白见孟老大出手太过血腥,整个一个黑道枭雄的手段,本不予和这样的人接触过多,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手段也不见得就好了多少。 或许有些时候,面对敌人,总要采取一些激烈手段。一个一直以来就有的念头突然再次燃起,他开口道:“孟老哥别急着走,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孟老大笑道:“我观小兄弟似对我做法有些抵触,黑道中人行事难免如此,此去诸多凶险,就不劳小兄弟了。” 孟老大不再与方羽白废话,骑上摩托车当先离开,身后二十多人呼啸跟上。 黑龙跟着曾广源后,也经常充当打手斗殴,可动辄杀人断腿的事情,还真没见过。他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害怕,“小白哥,下一步,我们?” “你先回去,我跟上去瞧一瞧!”方羽白上了摩托车,打火要走。 方羽白跟上去是有自己的目的,但看在黑龙眼里,却是小白哥义薄云天,不放心孟老大一个人去。一时间热血上涌,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声音都有些凄厉了,高声道:“小白哥,我跟着你。” 方羽白看着黑龙略有哆嗦的腿,笑道:“你跟的上吗?” “跟,跟得上,我,我,骑摩托非常好。”黑龙也是响铛铛的一个爷们,话越说越顺,胆气越壮越足,“我虽然没杀过人,可手底下功夫却不若,多一个人,总能多个帮手。” 黑龙的修为最多二阶初段,方羽白用一根手指头也能戳倒他,本没想带着这个江湖小虾米去,可他从黑龙身上看到了一种气。 义气! 明明心中胆怯,但为了别人而甘愿赴险,这就是义气,现在社会已经不多见的义气! 方羽白向后挪了下,把驾驶位让了出来,“我看看,你车技什么水平。” 黑龙挠挠头嘿嘿一笑,“您是红色闪电,我当然比不过,不过比上不足,比下绝对有余,不会让您失望。” 黑龙上车拧油冲出,风驰电掣而去。 孟老大的帮派堂口离二手车市场不算远,是个独立的大院子,黑龙驱车距院子还有千余米,方羽白就听到了哒哒哒的枪声。 “坏了,怎么动枪了!听声音还是AK!” 方羽白怕遭到暗算,无法顾及黑龙,让黑龙停下车再此等候,他则一步数米,飞快接近堂口。 堂口内根本没有经历太过激烈的战斗,但死伤却极其惨重。 孟老大带着二十多人而来,本想着凭借一双铁拳击退强敌,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带来重火力兵器,话还没说上一句,对方就很不讲究的掏枪射击。他凭借刚刚踏入五阶的微弱护身罡气,硬挨了几枪,将身边的几个兄弟扔到了水泥柱子后。 可惜大多数兄弟都被子弹撂倒了,费尽千辛万苦学的功夫,在热兵器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孟老大狂怒叫道:“康文松,你个杂碎!你以为杀了我们,你能在东江站住脚吗?这里不是美国,你偷运这么多枪支进来,政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孟老虎,我发现你和你那个愚蠢的弟弟一样,临死前都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康文松站在五六个枪手身后,志得意满,放肆调笑。 孟老虎气的睚眦欲裂,他身体中了好几枪,现在能硬扛几枪自己逃走,却带不走死里逃生的六个兄弟。他恨自己一时大意,以为凭借自己和手下二十多兄弟的身手,能够摆平一切敌人,却没有提前做好对方有重型枪支的准备,以至于兄弟们惨死。 十几个高鼻子洋人端着AK围了上来,在这种交叉火力下,孟老虎几人就是待宰羔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堂口大门四分五裂,方羽白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众枪手平时多有训练,举枪便射,却无法跟上方羽白的速度,每人只射出六七发子弹,就被他当头撞上,腾云驾雾般飞出,未等跌落在地,就因骨头撞碎而晕死过去。 这种结果还是方羽白想留给警察活口而刻意收敛力量,若是用足全力,这些人就不是晕死那么简单,而是成为一滩烂泥。 康文松在几个月以前就是四阶蜕凡境修者。被陈书文用计骗到美国后,在神秘势力帮助下混的风生水起。 在这个过程中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再硬也硬不过枪弹,费了二十年光阴习武,不如用一个月时间练枪。 有了这种想法,他的武功进境缓慢,但练枪的成果却远超常人。即便方羽白身法极快如一阵轻烟,他也能一边后退躲避,一边冷静的开枪,且枪枪命中,指哪打哪。 可惜他只能射出六枪,方羽白就追到了他的身边,左手一把抓住了烫手的枪管轻轻一扭,整杆枪就被他抓的四分五裂。右手一挥,六颗弹头噗噗射入康文松胸腹。 康文松惊愕的摸了摸身上的血洞,颓然瘫倒在地,失语道:“是用手抓住了我的子弹?” 方羽白将康文松对孟老大说的话原数奉还,笑道:“临死前能不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1章 江湖,哥来了 方羽白并没有真的杀了康文松,因为康文松在关键时候喊了一句:“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方羽白!” 方羽白没有见过康文松,却听过他的声音,知道他的事情。若是康文松说“我认得你”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方羽白名声在那放着呢。可这厮说的是“我看过你的资料”,这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你不是在美国吗,从哪里看过我的资料?” “这,这是个阴谋,你要答应不杀我,我才告诉你。” 方羽白看了孟老虎,见他并没有发疯似的叫嚣报仇,而是尽所能去救助手枪上的人,点头道:“你说罢,我保证不杀你,也不会让孟老虎杀你。” “我在美国,并不是一个人打天下,而是有高人在背后支持我。这次回东江发展,也是那个高人的要求。” “别高人高人的,到底是谁?” “不认识,也没见过。但是这人要钱给钱、要枪给枪,端的是神通广大,这次我能走私进来枪支弹药,也都是那人的手笔。” “他把我的资料给你?想让你干什么?” 康文松点点头,“他说务必让我小心,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你起冲突。就因为此,我还特意让众人都记住你的样子。” 方羽白皱着眉头,直觉上他认为康文松所说的神秘人,与桥西王祖德背后的人是一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处扶持代理人的目的何在?又为什么总是暗自里关注自己? 如果说秦家是悬在方羽白头顶,让他寝食难安的利剑,那么这个神秘人,就是他心头难以抹去的阴霾。随着方羽白四处惹麻烦,他和这个神秘人产生的交集也是越来越多,这个神秘人给他的危机感就越强。 “他为什么要让你来东江发展,据说你在美国过的还算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回来后务必整合南城黑道势力,尤其是,尤其是要严防你插足。” 方羽白更加疑惑了,他实际上从未想过要真的去混黑道,收编桥西帮和浑河帮也是因为这两方当家人惹到了他,他借机收编以用来掠夺原始资本,好插足棚户区改造。 当然,收编浑河帮后,他的势力沿着浑河一线,确实扩充到了南城,但他也严格约束众人,只在水道寻求利益,不得有任何越界行为。 按理说,他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南城的局势,为何神秘人要未雨绸缪,提前派人布局南城,严防他进来呢? “当初在美国,这个人是如何给你的援助?你们可曾有过账目、人员的往来?” 康文松欲言又止,翻着白眼佯装要昏迷。他被方羽白用手打入六颗弹头,虽不至于致命,但却无法运使真气去止血,说了一会话,地上流了一大摊血,若是不及时治疗,方羽白不杀他,他也活不成。 方羽白一掌拍在康文松肩膀,六颗弹头被劲力弹了出来,又并指点了几个穴位,虽没彻底止住血,却也让流速变缓。 康文松道:“每次他给我支援都是现金,也从未给过我一个人。不过,每次送货之人修为都不低,最少也是四阶修者。有一次我偷偷跟踪送货人,在他打电话时,隐约听到那人恭敬的喊什么刘先生。” 方羽白对东江各方势力略有了解,他左思右想,也记不起来有任何一方姓刘或姓柳的势力存在,猜想有可能送货人回复的不过是小头目,也有可能是康文松为了活命而撒谎。 “你还知道什么?现在说出来,我直接能治好你的伤。” 康文松想了好久,“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帮助,那人曾告诉我,当初我家账目上的十个亿,有九成可能与你有关,这是真的吗?” 方羽白大惊,陈书文挪了十个亿放到康家账户上,办的极其隐秘,一点尾巴都没有留下,这件事陈书文还是后来才告诉了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可这个神秘人为何能将两个不太相干的事情,如此准确的联系在一起? 方羽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想到了最不愿去想的问题。在凤舞归来并与康文松发生冲突的晚上,在所有的当事人里,有神秘人的内鬼! 谁会是内鬼? 是突然转了性的赵无极,还是莫名其妙要拜师的段子宇? 应该不是,这两人身家清白,方羽白差点没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查出来,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是温柔爱哭的苏飞霏,还是伤愈归来的凤舞? 更不可能,他是苏飞霏的救命恩人,更与凤舞有着非常“暧昧”的情节,这两个女子,怎么会出卖自己。 总不会是陈书文那小子吧!即便他行为有些诡异,定然隐藏着秘密,可总不至于自己去密告自己。 或许根本就没有内鬼,而是那个神秘人通过蛛丝马迹推测而出。 是了,一定是这样! 方羽白认为一定是自己想的多了,阴谋论把自己害惨了,才会遇到事情就想到阴谋。 他伸手在康文松身上几处穴位揉动半天,一丝丝火属性内劲如针般刺入,虽然不如神木刺效果,却也让康文松流血彻底止住。 不过虽然止了血,却将康文松的真气全部封在了丹田内,康文松一惊,试探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此时孟老虎已经忙活完了救人的事儿。 说是救人,实际上也没谁可救,除了被他扔到水泥柱子后面的六个兄弟外,其余的都被打成了筛子,无非是有一时半会没死的,问问遗言,说几句体恤话而已。 康文松想全身离去,孟老虎睚眦欲裂,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人不是他抓的,他自己的命都是方羽白救的,如果真像某些小说、电视里说的那样,不思感恩却指着方羽白,大声叫嚣不能放走康文松,这种事儿正常人都做不来,更别提骨子里有些英雄潜质的孟老虎了。 “我答应放你走,就不会失言。”方羽白让出了道路,看着被孟老虎摆放好的尸体,“不过,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我可以赔偿,所有丧葬费都我来出。”康文松急道。 “用不着,我现在是土豪,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走吧!” 方羽白摆摆手,康文松忙向门外跑,可他刚跑出十几米,从大门涌入一群武装特警,十几把九五突击步枪指向了康文松的脑袋。 “方羽白,你阴我!” 康文松一身真气本方羽白封住,伤口虽然止血却并未愈合,面对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方羽白叹道:“你认为我想杀你,还需要阴你吗?” 康文松一想确实如此,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警察来的不早不晚,恰好将自己擒住。 康与白垂头丧气的被特警带走,方羽白冷笑低语:“哥杀人也是有原则的,像你这种货色,怎配哥亲自出手。” 特警当然不会放过孟老虎等人,却唯独没有对方羽白动手,这到不是方羽白有多大的面儿,而是今天带队的人,是龙渊国术馆出去学徒。 表面上羽白精武馆更名后与方羽白没有什么关系,但龙渊国术馆有楚玉墨、萧汉东、陈燕,三人背负骂名,却悄然按照方羽白原定计划,将出色又忠诚的人才,投入到警队、军队,以及各行各业需要修行人的地方。 方羽白,从未失去对龙渊国术馆的控制! 当特警要带走孟老虎时,方羽白让等一等,“这里的密室关着一个人,应该是你的人吧!” 孟老虎疑道:“密室?我不知道有密室呀!” “你竟然不知道,那把人揪出来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方羽白走到内墙前,伸手摸了一会,手腕一抖拍在墙面上,瞬间爆发的震力,让一扇墙无声无息塌了下去,墙后竟然露出半米宽的狭小空间,里面锁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老二!”孟老虎猛地挣开手铐,将押着自己的两名特警震开,快步跑了过去。 “双腿中弹,应该是饿了好几天。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安心去协助调查,我会将他救过来的。”方羽白先一步握住“老二”的手,洞悉了此人伤势。 孟老虎噗通跪在方羽白面前,什么也没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别为难警察,我会捞你出来的。” 方羽白在孟老二身上轻拍几下,四个染满污血的弹头弹了出来,又在几处穴位连点,手法已经相当纯熟了。 孟老虎又看了眼弟弟,这才跟着警察离去。 方羽白处理完孟老二的伤势,确定没有危险后,交给随武装特警而来的急救车,又和带队的人简单说了事情的起因,让他重点关注康文松,最好将此人在美国所有事情,全部挖出来。 交代妥当后,方羽白朝不远处有些焦急的黑龙招招手,黑龙忙骑着摩托过来。 “行呀,小子,混黑社会的还知道报警。” 黑龙挠头嘿嘿笑道:“哪有什么黑社会,打架斗殴小混混而已,那密集枪声可是重罪,不报警哪行呀!” 方羽白拍了拍黑龙肩膀:“你这个司机不错,载我去山风集团总部。” “这都半夜了,上班的都走了!” “不,有人还没走,我要和她好好商议一下,这个江湖没有哥,简直是太寂寞了!” “小白哥,您是要有大动作了?” 方羽白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大声喊:江湖,哥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2章 胖老头 萧岚果然还在山风集团总部。 三天前事件发生后,方羽白这方损兵折将,但贾家更是不堪,各种公检法已经介入,失势倒台不过旦夕之间。 贾家倒台后,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必然要重新布局,山风集团有天然优势,很有可能吃下这块大蛋糕。 萧岚虽然身受重伤,若是普通人铁定倒下起不来了。不过她自打真正结识方羽白后,终于突破三阶瓶颈,修为大涨下,这样的伤势到也不影响日常办公,只不过双腿失去知觉,来往不方便,索性就暂时在公司住了下来。 方羽白很少来山风集团总部,但这次到来,却在萧岚的意料之中。 一个人失去的太多,总要从某些方面找回来,方羽白恰恰是这样的人。 因此,当方羽白说出要扫平整个东江黑恶势力的时候,萧岚一点都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措。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人员资料拿给方羽白看。 “自王祖德将儿子王文礼送往美国强制读书后,他到是变得十分乖巧,不仅未有逾越之事,还将全部心思用在了棚户区项目上,到是不可多得的能手。至于陈陶笛,也不知道是在藏拙还是,还是真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对业务运作一窍不通,花钱到是如流水。至于帮派成员的测评,都在资料里,一直是由邹美美负责的。” 方羽白大致看了看资料,又扔到萧岚桌子上,“陈陶笛继续监视,不用管他。将无法胜任常职工作的帮派成员全部抽出来,单独组建山风安保公司,王祖德、邹美美、二刚负责主要业务,从曾广源那将黑龙要来,一起加入安保公司。” “其实,你这样做的意义不大。扫平东江黑恶势力,然后呢?你也知道,这些人对于高阶修者大战毫无意义,某个人的小动作,可能还会影响到你的形象。” “我一直有组建情报部门,可惜受限于人手,摊子铺的不够大。我要将东江闲散势力都整合在一起,就是要练就通天手眼,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分析得知。” 方羽白握住了萧岚的手,不是借机揩油,而是再次检查萧岚伤势,“如果我的情报做的好,就不会发生三天前的事情,你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不能自由行动。” 萧岚笑道:“你不是说,我的伤是毛毛雨吗,还在自责什么?” 方羽白叹道:“这样的伤对于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我当初被道火焚体,几乎被烧成了人干,前些时间又被万道刀气斩骨斩肉,别说脊椎了,就是整个身体都差点支离破碎。” “你还有这样的经历!”萧岚惊道:“那,那岂不是很疼!” 方羽白被她的话逗笑了,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果然没错,她想到的不是自己怎么活下来的,而是担心会有多疼! “疼,那时感觉自己要被疼死了。不过,那种肉身的疼痛,终归没有心里的内疚来的强烈。” 方羽白让女助理不必跟着,推着萧岚的轮椅向外走去,“人活一辈子,不能孤孤单单往前走,可我这人很明显是命犯天煞孤星,跟着我的人面临的危险远比做个普通人要大得多,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更加争取,将一切对形势有力的筹码都抓在手中呢?” “其实,你不必活着这么累,生死本就有定数,各安天命罢了!” “天命!”方羽白笑了,笑的有些心酸,还有一些不甘,但终究没在说什么。 方羽白先是带着萧岚吃了点夜宵,然后带着她往了圣龙小区走。 萧岚打趣道:“你这是现在就等不及了,要把我娶回去吗?” 方羽白推着轮椅,半响没有说话,到是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只留下片刻的璀璨,方羽白沉声道:“如果你愿意,我今夜就娶你。” 萧岚手指揉搓着衣角,她和方羽白虽然互有好感,但绝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尤其是方羽白还在上学,决不可能因为这种淡淡的感情,就不理智的说出这样的话。而今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腿,真的没救了。 方羽白见她不说话,低声道:“你别多想,我说能治好你的伤,就一定能治好,只不过这种治疗,需要更贴身一些……” 萧岚虽然没有方羽白的盗术天赋,却从他那肯定的话语中,听出藏在深处的心虚,晃动着拳头道:“哼,我看你就是想趁着我现在不能走路,占我这个如花似玉大姑娘的便宜喽!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可是,治疗你这个伤,有很大的技术难题要解决,我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那我就等你能够做到好了!你可别想着什么美事!” “将来能做到吗?”方羽白长长叹了口气,不敢去想太远的将来。 圣龙小区仍是一如既往的脏乱差,在小区门口,就有好几个乞丐卷着铺盖呼呼大睡,方羽白随意扫了一眼,心里感叹无论国家发达还是贫困,都会有无家可归的穷人,这些人困了倒头便睡,饿了便去乞讨,虽然过的朝夕无定,但比之自己日夜担惊受怕、殚精竭虑,却也是逍遥自在。 他摇了摇头,推着萧岚进入了小区,却猛然间感觉错过了什么,心头大骇,停了下来。 萧岚问道:“怎么了?” 方羽白没有回话,而是又向后退回几步,将视线瞄向了乞丐群中,一个黑乎乎的胖老头。 没错! 就是这个呼呼大睡的胖老头! 方羽白微眯双眼,在这个躲在乞丐群中的老头身上,他看到了一股不仅仅局限在丹田的磅礴气机,浩瀚如渊海,深沉如宙宇! “这胖老头是个超级强者!” 方羽白藏于丹田的镇封树无需催发,自己就已经蠢蠢欲动,但出奇的是,他的眉心真气却动也未动,好似下午在何沉舟那被弄坏了一样。 “沉舟说有两男一女从青城山而来,难不成这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方羽白想让萧岚自行回去,却又担心对方还有同伙,萧岚的修为不过四阶中级,现在双腿又废,遇到敌人必死无疑,跟在自己身边,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逃生的机会。况且这个胖老头似乎并不是装睡,而是实实在在的睡着了,这其中必有古怪。 方羽白突然的怪异行动,无疑是在告诉萧岚,咱们有麻烦了,可萧岚根本看不出出那群睡在墙边的乞丐有什么奇异之处。 就在此时,从小区院儿里袅袅婷婷的走出个女子,很自然的推上了轮椅,正是姬千寻。 “方羽白,你不用管他,他疯疯癫癫,撵也撵不走。” “你认得他?” “不认得,放学后回来,他就在这,给他钱又不收。” 方羽白悄声道:“他应该是超级高手!” “我知道,他还要收我为徒来着,我没答应,他就赖在这不走!” 方羽白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心想若这么说,胖老头难道不是青城山来的! 他示意姬千寻推着萧岚往远走走,他则走到胖老头身边,掏出两个硬币,咣铛一声扔到胖老头身前的破碗里,“您老是丐帮的?” 胖老头打着哈欠睁开眼睛,伸手把两个硬币揣入怀中,“你才是丐帮的呢,老头子不过是出来的匆忙,忘记带钱了,这一路,可把老头子饿死了。” 方羽白见这老头的样子不像是寻仇,反倒有敲竹杠的意思,一下子乐了,“饿了没问题,来我这管饱。” 胖老头道:“你认得我?” 方羽白摇了摇头。 “不认得我,我吃得着你吗!”胖老头瞪了方羽白一眼,翻身坐起,朝着姬千寻道:“那小丫头,你今天不答应我,明天我可去你学校找你了!” 方羽白挪了一步,挡在胖老头身前:“您老何苦为难一个姑娘,不如我拜您老为师吧!” 胖老头冷哼道:“不敢,轩辕未明相中的人,我哪敢收成徒弟。” 方羽白笑道:“您老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从青城山不远万里来到东江,和您同行的两人呢?我想,凭您老的修为,拿下我不过是抬手之间,还用得着这样留后手?” “咦!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来东江是干什么的。”胖老头眼珠滴溜溜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不是说管饱吗?先吃饭,剩下的再谈!” 方羽白上上下下看了胖老头半天,若非新练成的望气术能看到他体内浩如烟海的气机,真的怀疑此人是个骗吃骗喝的老江湖。 “行,吃饭,不过您老喜欢在饭店吃喝,还是喜欢路边烧烤,要不回家我给您露两手?” “你还会做饭?必须去回家吃呀!”胖老头不知怎的,笑的像吃了蜜似的。 方羽白询问了一下姬千寻,说家里冰箱是满的,鲜菜也有很多,就带着胖老头回到家。 姬千寻给方羽白打下手,方羽白颠勺炒菜,萧岚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俩忙活,而胖老头则站在萧岚身后,眉眼都笑开花了。 方羽白不明白这胖老头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他笑的猥琐,忍不住道:“您老难不成吃了蜜?趁着做饭功夫,不如说说,青城山的事情,您想怎么办?” “凉拌!”胖老头笑的要开花,指着泡在温水里海蜇头道:“这玩意我喜欢凉拌,别泡大发了,没嚼头!” 面对这样的吃货“高人”,方羽白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伸着脖子过去说:高人,您弄死我吧。不如顺着“高人”的意思,看一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3章 酒 方羽白做饭手艺相当不赖,分量秉承东北菜传统,都是大盘大碗,胖老头吃的熨帖,大叹无酒不成席。 方羽白家里还真没酒,他朝姬千寻使了个眼色,意思去买酒,胖老头摆了摆手叫她不要动,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多出来个巴掌大的翠玉小葫芦。 “喝这个,仙家绝品,天下只此一份。” 方羽白看着这小葫芦笑了,直接在老汉面前摆上四个陶瓷大碗,“来,吃东北菜,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显得豪爽,用这个!” 那大碗最少能装一斤酒,看小葫芦大小,最多也就倒出二两,最多能到一个碗底。 二女没料到方羽白如此坏,笑的不行不行的了。 胖老头并未有一丝尴尬之色,反倒拿着小葫芦,叹道:“几世修行,到头什么都没留下,唯有这个小葫芦,今天就当着你主人的面,把你喝净了吧!” 方羽白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胖老头神神叨叨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当着你主人的面”?难不成胖老头的酒葫芦是偷的不成! 这酒葫芦明显是修者法器,无需开封,稍稍倾斜真气流转下咚咚的酒水自动流出,在三人惊愕的表情下,很快将四个大碗都倒满了碧绿的醇酒,那香气之浓郁,仅是深深的闻了两下,就让人飘飘欲仙,几欲归仙而去。 胖老头随手一挥,三个陶瓷大碗凭空飞起,又稳当当落在三人面前。 这酒碧绿透明,汁液晶莹,煞是好看,浓郁的香气飘散在房间内,竟让整个房间镀上淡淡的绿色。 方羽白不是好酒之人,但这酒似乎真的很好喝的样子,忍不住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差点没醉晕过去,而且望气术能够清晰的看到,无尽的霞光从毛孔中喷薄而出,整个人成了“香香公主”。 方羽白有种大声叫好的冲动,自从去年八月他身体发生变异后,就再也没有常过醉的感觉,没想到胖老头用那个神奇的小葫芦,倒出这种神奇的酒,只一口,就让他天旋地转,好半响才反过神儿来。 “您,这是什么酒?”方羽白醉眼迷离,却不敢再喝,他怕再喝一口,直接醉晕过去,到时候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胖老头摇头叹道:“是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你竟然连一碗都喝不了了。” 胖老头再次出取出翠玉小葫芦,一拍桌子,喊了声“收”,只见方羽白三人的酒液化成三道细流,倒留回葫芦内,每人仅剩下一两左右。 “喝吧,喝完后气运周天,对你们大有好处。”胖老头将自己的那碗酒一饮而尽,体内气机如海翻腾,却是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酒绝非凡品,方羽白想不出来这个来自青城山的怪老头,拿出这种好酒有什么用意,若是断头酒,也用不着暴殄天物了吧! 二女都看向方羽白,这货心想不喝白不喝,再说,这一两酒应该还不能让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他朝二女点点头,当先端起大碗,将酒液喝的一滴都不剩。 “轰!” 酒液进入腹中,好似烈性炸药被点燃,方羽白差点没蹦起来,他体内只有微弱的南明离火真气,完全无法引导酒液中蕴含的庞大元气,只能任凭元气在体内炸开。 不过他虽然无法引导气机运行,但因肉身远超一般修者,心念一动间,周身毛孔全部闭合,竟将全部元气牢牢锁入体内,不让其散出一点。 二女见他喝了没事儿,也端起碗把酒喝净,很快周身霞光喷薄,俏脸嫣红,没有两分钟,竟然沉沉睡去。 方羽白晕晕沉沉也就三两分钟,脸被涨的通红,好似关二爷,但他的精气神及其充沛,比之前有了显著的提升。他看着目光灼灼的胖老头,笑道:“好酒,要不您老再给倒点?” “你不只是木灵之体,我竟然看走眼了!不错,果然不错。”胖老头毫不吝啬,取出葫芦给方羽白倒上满满一碗,“喝一碗试一试!” “喝就喝,哥难道会害怕不成!” 方羽白多少被酒精影响,不再思考那么多,端起碗一饮而尽。强大的药力直冲头顶,原本微弱的南明离火真气吃了补药一般壮大的像一条神龙,在体内随心而游走。 他的脸像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醉眼迷离,一直关闭的毛孔再也承受不住,全部张合开来,浑身霞光喷发,通体璀璨如玉,仿佛被点燃一番。 胖老头扯着方羽白衣领,身形一闪出了家门,再一闪动,竟然带着方羽白直入云层之上。 方羽白只觉脚下犹如实质,但确实身在高空之中,醉意已然少了三分,对着盘膝坐在对面的胖老头道:“您老是仙人?还是九阶圣人?” “你先别管我是谁,还能喝吗?” 方羽白哈哈大笑,脚下层云随着笑声翻滚震荡,“有什么不能的,你把那葫芦都给我,我也能喝了!” 胖老头目露异色,竟真的将玉葫芦扔给了他,“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喜欢喝全拿去。” “我的东西,您老说笑呢吧!不过这小玩意巴掌大竟有百余斤重,端的是宝物,不会里面都是酒吧!” “喝一喝就知道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方羽白原本胆子就大的能撑破天,喝了一碗酒后,精气神好似坐火箭一般不断攀升,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羽化登仙了,又何惧再喝。 “咕咚咕咚!”这货一口几乎喝进去一斤,身体好似变成了太阳,先是喷涌霞光,紧接着蓬起一团烈火。 这并非真实火焰,不过是元气太盛透体而出的结果,但其温度却比普通火焰还高,方羽白随身衣物霎时间变成灰烬,除了昆吾神铁菜刀在其身前浮沉外,其余点滴不剩。 “还不够,继续喝!”胖老头向后退出十几米,盯着昆吾神刀目露异色,声音却直入方羽白脑海深处。 “喝!”方羽白将葫芦放在头顶,仰头向里倾倒。 一斤、二斤,三斤! 这酒葫芦里也不知装有多少琼浆美酒,任凭方羽白痛饮,也丝毫未见轻了一分。 方羽白气贯天宇,神焰滔天,若无下方浓密的云层遮挡,必然会被夜观天象的人惊为天外来客。 他虽然看起晕乎乎的,却只是精神上自然的反射,实际上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肉身,都没有一点醉意,反倒是在这神奇的酒液作用下,精气神不断的拔高攀升,一次一次突破他以为的顶点。 “难道能这样一直攀升下去吗?还是我喝醉酒的错觉!” 方羽白仰头往体内灌酒,正似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神奇酒液浓郁的芬芳在他鼻中已经变淡,骇人的元气进入体内,已经不会让身体有更大的反应,胖老头从远处飞来,一把夺走了翠玉葫芦。 “行了,够了,这酒对你已经无用了,给老头子稍微留一些。” 方羽白握了握拳头,感觉体内似蛰伏着神龙,拥有无穷能量,他不明白这个青城山的胖老头为何要送自己这样大的好处,疑惑道:“您大老远跑来东江,不为同门报仇,不问事情因果,难不成就是为了请我喝这顿酒不成?” “你这光溜溜的,和你说话别扭,滚回去穿件衣服吧!”胖老头朝着方羽白后背一推,直接将他推落云层。 “卧槽,黑胖子你好阴险!” 方羽白从望日峰时没少从高空跃下,但从那里跃下,最多二三十米就能找到借力点,可现在距离地面最少也有千余米,这样跌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有不死的理由。 “木灵之体,木灵之体!”方羽白握紧拳头又松开,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力量,比喝酒前强了数倍不知,即便现在让他正面对上七阶修者,他也相信有一战的能力。可力量强归强,不会飞是硬伤,他现在只能期待,自己的肉身足够结实,木灵之体恢复能力足够强,这样才能侥幸不死。 不过,这样的希望,是多么渺茫呀! “轰!” 一声巨响传来,一个小山包被方羽白砸的面目全粉,这货半蹲在坑里,姿势像足了终结者,心中之惊骇久久未平,竟然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三分钟。 “奶奶个熊的,这样都能不死,哥岂不是超人了!”方羽白扭了扭脖子,无需确定,他也能感知到,身体各处毫无一点受伤的痕迹。 “这是哪里!”方羽白跃出深坑,确定自己应该是在旧城北钟山脚下,他足下用力一蹬,竟轻松跃出十数米,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货在路上偷了衣衫鞋袜,回到家时二女还在熟睡,胖老头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啤酒,捡着花生米咔吧咔吧吃的高兴。 方羽白将两女抱起放到卧室,问道:“我恍惚记得您说那酒是我的东西,什么意思?” “这意思可就多了,你若记不起来,我说再多也没用。不过,我没想到轩辕未明竟然瞎了眼会相中了你的肉身,看来这老鬼受伤之后道行大减,竟然不曾发现你的根角。” 方羽白一直很感激师尊传授青龙医术,可自开启擎天石下秘洞后,他心中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此时这个怪老头竟然提及此事,他心中虽不愿与人谈论尊长,却又不得不解除心中疑惑。 “您老既然没想找我报仇,可否能为我解惑?” “当然,我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4章 绝密档案 方羽白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胖老头这个超级高手不仅没有对他出手,更是给了他天大的造化。这有点不科学,除非胖老头抱有某种目的,这个目的,莫非就隐藏在他要告诉的事情当中? 方羽白心下狐疑,但为了套出更多的话,仍是笑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不过,不知道您老如何称呼,与我又有什么渊源?” 胖老头捏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咯嘣咯嘣嚼碎,慢条斯理道:“你连翠玉葫芦都不记得,我说出渊源怕是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你可知晓自己是应运而生之人。” 又是这样的话! 方羽白本不相信什么气运之事,可三人成虎,听的多了总有些疑惑,“我到是听说过,却不明白此言何意?” 胖老头眯起眼睛,声音似从过往飘渺而来,“气运乃是天地大势,依着你现在的修为,确实难以感应到,但换个角度,你应该能够感应摸索到。” “什么角度?” “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数不清的恩怨,纠葛不断的人情。这些还只是从你自身角度来说,没有算上各方势力对你的算计。” 方羽白与胖老头碰了一下杯,笑道:“您说的这算计,不会还包括您自己吧!” 胖老头冷笑道:“当然有我,否则我在这和你废什么话!不过,我对你的算计,是让你变得更强,可别人对你,估计就没我这种好心了。” “可别人也是在让我变强呀,与您老的做法并无不同。” “小子,你不用怀疑我,此间事了,咱们后会无期,我不过是来此助你一臂之力。” 方羽白一翻白眼,“我师尊也和我后会无期了,还不是被你拿来说事儿。” 胖老头被他的态度搞的有点怒了,高声道:“你和他怎么会后会无期,要说那老鬼没在你脑海中留下意识,我就把我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方羽白心头大骇,师尊确实如胖老头所说,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脑海中留下了开启擎天石之法。 “怎么样,被老头子说中了吧?”胖老头冷哼道:“受凡尘间规则压制,活的久远的老怪物,都各有各的办法,其中轩辕未明的法子最为毒辣,千百年来,总会看不惯的出手阻挠,但每次都被他成功化解,可惜他这次找的是你,活该他倒霉了。” “千百年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尊年龄不过百岁,何谈千百年之说。”胖老头的话方羽白完全不懂,这已经在他认知外了。 “你可知,九阶修者的寿元有多少?” “听说八阶修者就能有三百年寿元,九阶修者只会更多吧!” “我告诉你,如果不染因果,九阶修者最少也能活过五百年,往多就不好说了。可这种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人活在世上,又有几人能不沾因果?但凡沾染因果,就会引发天劫提前到来。” “您老越说,我疑问就越多。实不相瞒,在修行上我和新手没有太多区别,您能说说,什么是天劫吗?” 胖老头指了指上面,“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我取出翠玉葫芦后,我们头顶就开始布满阴云吗?” 方羽白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我还能管得着吗?” 只不过他现在有求与人,不好这样对抗,还是规规矩矩的摇了摇头。 老头也没指望他回答,“这些阴云,就是我的天劫!修者到了七阶生死境,就已经能够触摸到天地规则,八阶入神后,移山填海也并非难事。但每一次借用天地规则出手,就是与规则的碰撞,逐渐被这片天地所不容。换个好理解的说法就是,修者修行好比是一场争夺天地气运的比赛,上天会将你的每一次行为都记录在案,以违规计算。这种行为无分善恶,只论你夺得多少天地气运。当你违规次数过多后,上天就会将你罚离出场,这个罚,就是天劫。” “怪不得说七阶高手,就已经不轻易出手。八阶老怪更是一个没见,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但若如此说来,八阶、九阶修者岂不是还不如凡人痛快,一不小心就要被罚离出场了?” “怎么个不痛快?修者修行所为何事?无非成仙二字,虽然扛不过天罚将灰飞烟灭,但一旦扛过去,就是破碎虚空羽化飞仙,试问修行不痛快吗?” “这世间真有飞仙一说,那仙界是个什么样子?” 胖老头盯着方羽白看了很久,摇头叹道:“都说沧海桑田,果然不假,你竟然全然不知。不过这样也好,走的舒服,走的快意。” 胖老头没管一脸迷惑的方羽白,砰的又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骂咧咧道:“仙界也就那吊样,还没有这个花花世界有意思。不过那里天地规则更加稳固,九阶之上,还有无穷可能,修者活的更加久远一些。” “既然上天计算违规,无分善恶,为何高阶修者还不敢出手。早点抗完天劫早点飞升岂不是更好。” “若在七阶、八阶夺取天地气运天多,往往还未等拥有抗衡天劫的力量,就会引发天劫到来,灰飞烟灭就是必然的下场,这就是你惹了一堆麻烦,却没有真正的高手来收拾你的最主要原因。” “按您说的,还有其他原因了?” “当然有,像我这样的老怪物,区区天劫到是没放在眼里,但若想在这天地中滞留不走,就不能全方位引来天劫,否则到时候想留也留不住了。 据我所知,秦家有个活了近千年的老女人,前段时间为了阻止你深入轩辕未明的巢穴,引发天劫几乎将秦家内门轰平了,若非同一时间还有四处共同引发天劫,削弱了天劫的威力,怕是那老女人想留也留不下了。” 方羽白那日深入擎天石下甬道时,从四面八方飞来各色光芒,将紫气东来的气机扰乱,致使他和轩辕晴提前从甬道内出去。轩辕晴曾说记起了一则青龙真正传承的传说,但后来就把这事儿差了过去,再没提起。没想到此时竟然被胖老头拿来说事儿,他疑惑道:“为什么要阻止我进去?” “这就和你师尊的寿元有关了。像我们这些老怪物,早就应该飞仙离去,但却因各有执着,一个个想方设法避开天劫,滞留此界。避开天劫的办法很多,或压制修为,寻找续命宝物,秦家老女人年龄不会超过五百,她就属于此列;或自行兵解,转世重修,一般修行上所说的‘生而知之’,大多是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则是夺舍重生,轩辕未明就属于此列!” “夺舍重生!” 方羽白听到这四个字,似乎许久以来的不安一下子找到了归宿,在望日峰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知识”也有了最好的解释。他颤声道:“你是说,师尊要夺我躯体重生?” “正是如此。轩辕未明比我在这个世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我甚至怀疑他就是青龙组织里的初代轩辕青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应该已经在这世间数千年了。” 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胖老头这样的解释,让很多压在他心底的不安都有了解释,但他仍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个曾两次救他性命的慈祥长者,会是设下圈套,要谋夺他身体的人。况且,若师尊真的有这样的阴谋,那一直与他相互扶持,走过各种艰难的轩辕晴,岂不是…… 方羽白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背叛,远比任何事情都更伤人。 “轩辕未明原本要选择夺舍重生的人应该是他的那个弟子陆无裳,还特此将一身修为灌顶传给陆无裳,可是偏偏在最后的日子里,他遇到了你。” 胖老头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很是高兴道:“我猜想,当时你应该是初露峥嵘,定然还未曾显露出此时能力,那老魔以为寻到了宝体,却不想棋差一招,将心神种在你的体内!” “此时的能力是什么?就是你们说的应运而生吗?” “算是,也不是。你的气运源于九龙玉佩,但你的能力,确实你本身所固有。” 方羽白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九龙玉佩的秘密,可这个胖老头竟然了如指掌,“您知道的可真多,不介意告诉我九龙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传说那是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胖老头盯着方羽白眉心看了半天,叹道:“有些事情你早晚会明白,到无需我现在多言。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这些留在这世界不走的老不死,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九龙玉佩,且在仙界,也有大人物不惜耗费大量资源,派人下来寻找此物。所以,你万不可将此物示于他人。” “这玩意我能藏住吗?你不就很轻松的看了出来!” “我能看出来自有我的原因,但你若不说,就是仙界大能也无法感知,这你可以放心。” 胖老头道:“轩辕未明只看出了你体质特异,却不知道你已经融合了九龙玉佩,这才将神识种在了你的体内。当然,也有可能这老魔已经洞悉了身融九龙玉佩,这才冒险下这一步棋,妄图通过长生木和望日峰的古怪,直接取你而代之。可惜他这数千年来夺舍的重要工具长生木,不仅被你一分为二,还分别炼化成他物,让他再也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5章 有朋自远方来 胖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即便方羽白心里不愿相信,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个胖老头说的,有九成九的可能,是真的。 不过他仍要将最后的疑虑问出来,“既然你们那么多人都想阻止我师……他夺舍重生,为何不先我一步,毁掉或夺走长生木,或者将望日峰爆破了事。最不济的,也能把我杀了,不就断了他重生的根了吗!” 胖老头道:“你说的这三种情况,一个比一个要难。 先说长生木,此物属于先天灵宝,这世间高人无数,但就连最习惯吹牛说洞悉前尘往事的天机门,也无法推测出大概位置,更别说其他人。再说摧毁望日峰,你可知云山七十二峰比我蜀山群峰的历史还要长,那是巨大的法阵,想摧毁其根基难如登天,何况还有青龙那个庞然大物在,哪容得别人大张旗鼓去毁坏根基。最后说说杀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经历过多少生与死,不过我想问你,当你在小区门口看到我时,凭什么有胆量和我谈笑风生?” 方羽白道:“我以为你不能秒杀我!” “木灵之体罢了,杀死你费些力气,不过却也不会让你跑掉,仅此这些吗?” 方羽白默然不语,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拖出。 胖老头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你体内不仅刀气澎湃如海,更有有横扫八荒,撕裂天地之势。能养成这样的刀气与刀势,绝非朝夕可成,最少也要有数十年的火候,你还不到二十岁,若非没有高手帮你蓄养刀势,我死也不会相信,或许,这才是你敢面对我的原因吧!” 方羽白不置可否,心想这老头比楚玉墨那个天机门主还要变态,几乎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你这样的刀势,足以保你在七阶修者手下全身而退,即便是八阶修者,若不付出些代价,也难以留住你。可这世间的八阶修者,大多是老不死的惜命鬼,若没有必杀的理由,又有谁疯狗似的,愿意冒着天劫提前到来的危险,过来斩杀你呢?万一不小心翻了船,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我明白了,这世间宗师境以上的高手就好似森林里的狮子,而我好比一头疯狗,扑杀我没什么,但若不小心被我咬一口,也就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胖老头被他这个比方逗得哈哈大笑,连称就是如此道理,见方羽白一脸黑线,这才停止取笑。 “实际上,这群老不死的也不敢将事情做绝,最多做些阻碍了事,能把事情搅黄了最好,最不济也把事情延后,这样就可能发生更多的变数。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否则今天你做了初一,明天就有人要做十五,到时候你针对我,我针对你,岂不是乱了套了。” “这到与世界秩序很像,偶尔的大国碾压小国不算什么,但若吃相太难看,就会有N多人站出来谴责,甚至干预,说白了,无非是利益两个字。” “确是如此,江湖江湖,哪有那么多的热血,哪分什么正道魔道,不过是势力间的博弈,人与人之间的媾合,若谈不拢才会出现战争。只要有利益关系,就很少出现你这样的‘疯狗’。” 方羽白也笑了,笑的很得意,笑的也很无奈。 “轩辕未明的事情只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若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找机会去望日峰一探究竟,不过不可带这个女娃去,万一轩辕未明有让长生木回复的办法,你们俩的性命就堪忧了。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想询问你潜龙的信息。” “我对潜龙一无所知呀!” “可你的龙渊国术馆怎么回事?为何在你对抗秦家时,把羽白精武馆改成龙渊国术馆,不是像秦家传达‘潜龙在渊’的意思吗?” 方羽白摸了摸长出的胡茬,瞎编道:“当时确实想偏偏秦家来着,不过,我真的对潜龙一无所知。” 胖老头点头道:“那就好,你一定要记着,你若有机会遇到潜龙,万万要小心。” “为什么呀?” “我如果说,你上辈子就是死在潜龙手里,你信吗?” “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说说而已,做不得真……”胖老头的“真”字刚发出半截音,突然停了下来,笑道:“怪不得你小子问和我同行的两人在哪,原来是他们来了。” 方羽白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三道极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更诧异的是灵觉中竟然能感觉到三道锋锐剑气从那个方向传来。 “青城剑派的人来了!还未请教您老如何称呼?” “世人称我为胖道人,”胖道人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了遥远的天际,“不过,很久以前,有个人曾管我叫胖子。” “别说,您这样和道人不搭边,到是后面的称呼挺适合!” “你怎么叫的顺口,就怎么来吧!我今天也算是值了,竟然看到你下厨做饭!”胖道人哈哈大笑,不以为忤。 “哥做饭时候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方羽白嘀咕着,不知道这胖子为啥高兴成这样。 三个青城山的人来的很快,若不是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想必他们的敲门声就会显得很礼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方羽白连老怪物都敢迎进家来,就更没有理由将远方来客晾在外面。他颠颠跑过去打开房门,对着为首的青年人笑道:“青城剑派的朋友吧?来来,里面请,大家一起喝几杯。” 敲门的人正是剑派二长老的弟子,青城剑派年轻一代的第二高手杜宇飞。他本以为方羽白会很错愕于己方的到来,甚至背后长剑已经蓄势待发,只待一言不合将方羽白斩杀。没想到对方竟好像一直在等着己方的到来,这道让他有些吃惊。 杜宇飞有过几次下山的经历,不过青城山不参与世俗间事,他与人交往的经验太少,对方羽白这样的反应有些不适应。 方羽白打了个招呼,就当先往屋里走,他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只能求救的回头看向师尊。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长老对杜宇飞的好,简直超越了父亲。他稍稍颌首,意思可以进去,也用眼神瞟了瞟身后,那个冷峻如冰霜的,艳丽似桃李的背剑女子。 杜宇飞这才记起师尊曾悄悄对他说的话,要表现的足够强势,有男人味,有主见,才能降服这个比他晚到青城十年,却在修为尚高出他一线的天才师妹,王茜。 想到这里,杜宇飞霎时间挺直了腰杆,朝王茜点了点头,大步跟着方羽白进入房内。 方羽白不知胖子在青城剑派的身份,料想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老怪物,职位绝对不低。不过方羽白不明白这老怪物怎么想的,竟收敛气机至无形,甚至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他坐在那里。 “九阶高手果然不凡,隐形人,高科技呀!”方羽白心里不无腹诽,却也没有拆台叫破,而是摆好椅子,等着看三人如何落座。 当先走来的年轻男子半边长发挡住眼帘,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情简直酷毙了,直接站到了餐座旁,侧身让后面的老道士上座,果真没发现坐在他斜对面的胖道人。 老道士个子矮,视线又被年轻人挡住,也没有看到胖道人。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冷艳女子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胖道人,“掌,掌教师伯,您怎么在这!” “师妹!你说什么呢!”这傻小子侧身顺着师妹的目光瞧去,这才发现似乎那里有个影子。 傻小子让开了视线,老道士一下子看清了胖道人的身影,扑腾站了起来,惊呼道:“掌教真人,您果然比我们要快!” 胖道人显出身形,却不再向和方羽白说话时那样和煦,而是举止威仪,不怒自威。 “老二,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难道不知道李逸风做了什么吗?” 二长老躬身道:“回掌教真人的话,我们今日中午才到东江,因带管制刀具一事,又和当地政府打了些交道,就在一小时前刚刚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特此前来询问。” 方羽白扫了眼俊男美女背后的长剑,那飘逸潇洒的劲儿确实拉风,可想一想三个气势汹汹的修者,被警察以携带管制刀具之名带走,他就忍不住想笑。 想必青城剑派这些人久不在世间行走,不知道华夏现代的禁武令远较古代还要厉害,多少修行中人不得不将武器变得更小,甚至是放弃携带武器,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胖道人冷哼一声,骂了句蠢材,二长老一句话也没敢回,一额头冷汗,也不知是真吓的,还是装样子硬逼出来的。 胖道人转头问方羽白:“小子,这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可知我的三个徒弟,差点都被你斩杀了。” “那三人竟然是你的徒弟!”方羽白冷笑道:“那只能说明你没教好徒弟,用三个月和六个月胎儿给神兵赋灵,难道你们青城山都是这么做的吗?若真是如此,怕是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去拜山。” “你放肆!”杜宇飞一拍桌子,背后长剑仓啷一声飞出一半,却在看到胖道人的眼神后,一下子泄了气,锵的落回鞘内。 “奶奶个熊的,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胖道人嘀咕的声音极小,却分毫不差被方羽白听去,这货也觉得说的有点托大了,笑道:“我这不是还给你留下一个没杀?” 胖道人低下眼帘沉默不语,二长老和杜宇飞不敢放肆,到是王茜不卑不亢道:“请问道兄,李逸风现在何处?” 方羽白笑道:“不知姑娘想怎样?”(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6章 需要合作 王茜慨然道:“我青城剑派严令弟子不得作恶,倘若李逸风所行之事清晰,还请道兄将人交给我们,我青城剑派,必然会对天下同门有个交代。” 方羽白本来对这陌生女子没甚在意,但这女子胆量非凡,在同来的长辈不敢说话的情况下,仍敢据理力争,维护剑派尊严,到是个有些意思的人。他笑道:“我若知道他在何处,估计你们掌教现在就已经没弟子了。” “那已死的两位同门尸身在何处?” “争斗之中,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他们的法器何在?” “姑娘这是在质问我?” “道兄误会了,只是这世间法器难求,我们需确认道兄真实目的。” 方羽白眉头一挑,沉声道:“姑娘是在怀疑我杀人夺宝了?” 王茜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日见到了贾筠空,据他所说,地下室胎儿是他为救母病,错听妖人偏方,花高价与孕妇买来,这期间虽有不道德行为,却未伤人命,与我三位师兄无关。” “无稽之谈。我观姑娘似已半只脚踏入七阶,难道不知道此胎儿赋灵之法吗?” “世事险恶,警方办事尚且讲究证据,敢问道兄证据何在?仅凭地下室取出的胎儿,这说服力可不大,我们有理由做出其他怀疑。” 方羽白当然有证据,比如说孕妇的口供、缴获的两件法器,警方对李逸风的通缉令。可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李逸风等人有作恶行为,尤其是那柄百鬼噬魂匕,里面还封印着长毛的魂魄,若真的拿出来,怕是更说不清。 这女子又不急不躁,明显对方羽白的动机有所怀疑,确是让他有些头大,有些无奈道:“事情实际上很明朗,无论是被取胎的孕妇,还是警方办案人员,都可以说是最有力的证人。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若姑娘执意认为我是杀人夺宝,我还真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不过,我想有贵派掌教这样的高人在此,总能明白是非。” 胖道人这时候一推三六五,摆手道:“我又不是天机子,我哪知道。” “死胖子,刚刚还在我面前装高人什么都知道呢,现在反倒推的干净。”方羽白狠狠瞪着胖道人,上述话当然是在心里腹诽,没敢真的说出来。 胖道人嘿嘿一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想查,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嘛,这样吧,老二和宇飞跟我回山门,茜儿你留在这里调查此事,没有查清之前,不得返回山门。” “啊!” 方羽白和杜宇飞同时惊呼,互相看了一眼,反倒是当事人王茜面无表情,似乎对胖道人这种安排毫不在意。 杜宇飞知道掌教从来说一不二,师妹又没有开口反对,只能硬着头皮道:“掌教师伯,师妹多年未曾下山,恐不能适应山下环境,弟子请求留下来协助师妹。” 二长老也流露出希冀的眼神,却未敢直接对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王茜。 王茜心领神会,躬身道:“掌教师伯,弟子久未下山,确实于很多事情不甚清楚,恐有差错,有损师门威严,还请准许二长老留下来指点弟子。” “老二,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踏入八阶了,杜宇飞可以留下,你要想一辈子在这红尘厮混,当然也可以留下。” 二长老不敢反驳,躬身道:“一切但凭掌教真人安排。” 胖道人看向方羽白,里面变成了笑脸,“听说你有可挺老大的公司,给我这个师侄留个位置如何?” 方羽白不明白这老妖怪什么意思,又不好当面开口询问,点头道:“位置当然有,不过就怕这位……这位宇飞兄瞧不上眼!” “瞧得上眼,这小子根骨比你要强的多,重活、累活都给他做,可着劲儿的操磨,年前无法迈入七阶,就算他自动脱离师门了。” “啊!” 杜宇飞听到这话要疯了,他虽然离七阶只有一步之遥,可别说他这一步了,就是师妹号称仅差半步的人,也是没摸到七阶的影子,师尊迈入七阶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儿,凭什么让他半年就必须进入七阶呀! 可是二长老恍惚想到了什么,瞅着方羽白眼睛都亮了,喃喃道:“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天……” “咳!”胖道人咳嗽了一声,对方羽白道:“以后杜宇飞算是我青城山的对外联络人,你若有事情,可以直接通过他传话与我。” 方羽白干笑道:“这是要合作的意思呀?”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我青城山和你合作,你认为区区一个秦家,敢随意和你炸刺吗!” “喂,我已经搞定秦家了好不好,昨天早上秦家外门长老还说帮我搜查到李逸风的行踪呢。” “奶奶个熊的,看来我得去拜访一下女妖怪去了,竟然敢随意对我们青城山的出手,老二,跟我走。”胖道人不容分说,拽起二长老手腕,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小辈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半响,方羽白干咳了两声,刚要说两句客套话,顺道问问两个青城山高手的姓名,低头却看到桌子上有一行五彩小字:“琼浆去阴毒,灵血补碎骨。” 这十个字若隐若现,就在方羽白的注视下,嘭的碎成一片璀璨,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正是胖道人用气机凝练而成。 方羽白有些失神,思索过后又变成狂喜,朝着青城山男女抱拳道:“二位不好意思了,我这还有些重要事情,不能奉陪,就不送了。二位可否留下电话号码,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们。” 这两人就算再没下过山,也明白方羽白是在逐客,可惜方羽白说的电话他们们有,杜宇飞觉得说没有,面子上过不去,可王茜却很干脆道:“道兄,辰时三刻朝食一过,我们来此寻你。” “不送!” “告辞!” 王茜很果断的飘然离去,杜宇飞本想拿出些师兄的样子,可惜他本身就很迷茫,尤其当这个天才师妹强势后,他就更加不知所措,颠颠朝方羽白点了点头,追在王茜身后。 见二人关门离开,方羽白迫不及待的去卧室,握住一醉不醒的萧岚的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萧岚的伤有的治了! 当初萧岚为了救正在生产的阮英,腰椎被刺得粉碎,致使下半身瘫痪。 方羽白成就木灵之体后,长生真气彻底消失,若寻来何清或白依依,用水属性真气慢慢温养,也应该能慢慢治愈,可那个青城山杂毛飞针的性质和百鬼噬魂匕有些类似,刺入人体后有阴毒随之侵入,跗骨难去,且不断破坏萧岚的生机。 方羽白之所以提出要娶萧岚为妻,就是因为他隔一天左右,就必须要为萧岚清一次阴毒,否则伤势就会扩散。至于说能治好萧岚的伤,不过是心中执着的念头罢了。 可青城山胖道人凝练气机留言告知,仙酒能驱除阴毒,方羽白的木灵之身,本来就有唐僧肉的效果。 此时方羽白查探萧岚身体,发现果然如胖道人所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取出昆吾神刀,要割腕放血了。 不过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青城山两个年轻高手的对话。 “师妹,我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过一夜。” “没什么不能的,师兄若觉得不舒服,可以自行离开。”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方羽白没想到那个有些木讷的师兄竟然如此纯洁,而充分引起他注意的冷艳师妹,竟又是如此的火爆,他心里有个冲动,想高喊:“美女,放开他,冲我来!” 不过低头看一看双颊嫣红,身材更火爆的萧岚,这种心思又淡了些。 “师妹,你稍等片刻,我去弄些钱来,咱们找个宾馆住下。” “师兄这是要依仗武力进行偷盗吗?如果这样,我明日就会回到师门,将此事报与掌门师伯。” “怎么回事,不是倒的节奏,而是两个高人一毛钱都没有……” 方羽白知道萧岚伤势能治后,反倒不像刚刚那样紧张,他在天上喝酒时,钱包手机被道火烧了个干净,就把萧岚包里的现金都取出来,找到了要在小区门口打坐到天亮的师兄妹。 “二位实在抱歉,刚刚有些急事,多有得罪,那面三百多米就有宾馆,不如二位先那屈就一晚?” 杜宇飞大喜,刚要答应,王茜却先开口道:“不劳烦道兄,修行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我和师兄早已达到辟谷境,至于睡觉,更是可有可无,在哪里都无所谓。” “听起来好牛的样子,能不吃不喝不睡,怪不得出门不带钱呢,可你们怎么坐的飞机,难道是化缘,不对,化缘是和尚才干的事情。” 方羽白盯着这女子看了半天,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见那女子似有垂上眼帘,不再理睬之意,忙道:“既然在哪里都无所谓,不如去我家里坐着。” “这,这到也是个办法,师妹,不如……”杜宇飞搓着手,有些心动,却不敢做主。 王茜彻底闭上了眼睛,不为所动。 方羽白搂住杜宇飞肩膀,叹道:“二位身无分文,又背负长剑,这都快到早上大妈出来跳广场舞的时间了,若被大妈举报,这个警察罚款、教育,估计最少每人一千,到时候身无长物,怕是两位长剑不保呀!” 王茜霍然睁开双眼,起身便往方羽白家走。 方羽白搂住有些木然的杜宇飞,“还未请教宇飞兄贵姓?” “杜,杜宇飞。” “这位茜儿师妹呢?” “师妹姓王,王茜。” “王茜!”方羽白呵呵笑道:“这到是和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对了,我那个朋友就在汶川,离你们青城山应该不远。”(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7章 似是故人来 方羽白随口一言,到是吸引了冷艳女子的兴趣,她问道:“在汶川,和我同名?” “应该是和你同名吧,王朝更迭的王,茜茜河边草的茜。” “是了,师妹就是这两个字。”杜宇飞一点都没有准七阶修者的气势,纯粹一个未见世面的孩子。 王茜道:“你说的这个王茜,是哪个修行门派的?” 方羽白叹道:“她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修行人,不过是个在汶川地震时失去所有的亲人的可怜小女孩。” 王茜猛地停下脚步,害的方羽白差点撞她身上:“汶川地震时她多大?” 方羽白道:“应该是**岁吧!我也有点忘记了。不过,那时候她应该在映秀小学读书,上小学的孩子能有多大!” 王茜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依旧冰冷,却隐约有些颤抖:“你怎么认得她的?她如今在何处?” “那场大灾虽发生在汶川,却是整个华夏人的悲痛日,映秀中心小学,47名学生中人遇难、人失踪,我就是在那之后认得她的。她如今就在汶川一中读高二,哦,或者也和我一样,是高三。” 方羽白说的不够肯定,因为那个女孩给他写的信件,他基本没时间去看,除了每月固定寄钱外,他实际上对那个被他资助的女孩并不熟悉。 “这怎么可能?”王茜双目微红,喃喃而不知所措。 “师妹,你怎么了?”杜宇飞疑惑道。 王茜道:“没什么,方道兄,您能和我详细谈一下您认识的这个王茜吗?” “当然可以,不过咱们还是回家谈比较妥当。” “好,回去谈。” 王茜足下轻点,如飞一般急速朝方羽白家而去。那速度、身法,让方羽白都不好意思追上去,那样必然暴露他拙劣的轻身功法。 好在小区门口离家也不算远,这货硬拉着杜宇飞,不紧不慢的往回走,悄悄问道:“宇飞兄,你这个茜儿师妹什么情况,为什么对我那个朋友这么感兴趣。” 七年前的5.1地震,映秀小学在无外援救助的情况,学校的校长、教师、学生相互自救,谱写了一曲生命的赞歌。事后方羽白通过网络得知此事,就从父母留下的积蓄中抽出一些,每月悄悄的汇给其中一个叫王茜的小姑娘。 这事后来被冷凝雪调查出来了,不过冷凝雪是调查他的银行账户,那个账户是他在第二次地震中,捐出父母留下的所有积蓄后,用来存每个月工资的,因此冷凝雪只以为他这样捐款资助三年,实际上他已经捐了将近七年,几乎是所有收入的一半。 今天,方羽白见到青城山这个王茜,不过是话赶话的随口一提,却似乎引起了王茜极大的反应,这让一向有些多疑的他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这才想从杜宇飞嘴里套出点话。 杜宇飞果然没什么心机,还特配合的悄声道:“师妹并非自小就在青城山,而是汶川地震后,被吴长老带回来,据说师妹地震前,就是映秀中心小学的学生。” “啊!还有这等巧事!” 这回轮到方羽白惊讶了,他相信世间有巧合,可绝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个学校,同名同姓,还都在大灾的时候幸存下来,这样的几率,绝对比抓彩票中五百万还要大。 方羽白这时候也想快点知道答案了,他迈开步子,虽然奔行起来远不够飘逸,可速度实际上并没有慢多少。 三人在客厅里落座,方羽白道:“茜儿师妹,难道当年你们幸存的同学中,有和你同名同姓的吗?” 王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一人叫王茜,她不只是我最好的朋友,还在地震中救了我的命。” “真有这么巧?”方羽白实在不敢相信,“这么说,我的这个叫王茜的朋友,和你也是好朋友了?” 王茜点头道:“不过,不过她将我救出后,自己却被消失在倒塌的楼房里,我不知道,她又是如何与你产生交集的。” 方羽白疑惑道:“你确定那个王茜死了?” “没有找到尸体,但定然是不可能活着的,尤其是我后来和师尊下过一次山,并没有找到她。正是如此,刚刚你说有这样一个朋友,我才急着想知道这个人的全部消息。” “还消息个屁呀,这定然是有人在吃空饷!” 方羽白瞬间想到了这个词,如今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事情让人不信任,他这七年来虽然捐给这个“王茜”的资金并不算多,还不到四万元,但这四万元几乎是他一半的收入,倾注了他的心血和心意,没想到七年来竟然将钱捐给一个早就在地震中“失踪的人”。 “什么是吃空饷?”王茜毕竟下山较少,好多词语不明白意思。 方羽白解释道:“我认识这个王茜,是在网络上得知她是大灾时失去双亲的可怜女孩,这些年我一直省吃俭用,资助她上学读书,既然早就查无此人,定然是有人借她的悲惨事情,博取世人同情,牟取利益。气死我了,亏得她还隔三差五的给我写封信报告情况,原来都是假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王茜皱眉道:“她还给你写过信?能给我看看吗?” “原本信都留着了,不过前段时间练功走火,差点没把整幢楼烧毁,那些信都烧掉了。”方羽白想到了姬千寻,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小蛇妖方青,猛然记起三月份开学时,带着小蛇妖方青去学校,正好收到了“王茜”的一封信,他颠颠跑到卧室,翻箱倒柜的把那封信找了出来。 “这封信是二月份邮寄来的,没被毁掉。” 方羽白打开信,见字体隽秀典雅,清丽脱俗,简直可以当字帖用了,但内容不多,无非是简单介绍学习情况。 他冷哼道:“这个吃空饷的人到有一把好刷子,可惜没用到正道上来。” 王茜接过信,闭目感应了半天,伸手在白墙上划来划去,白灰簌簌而下,很快就勾勒出一秀美女子伏案书写的画面。 方羽白对王茜的行为不解,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朦胧画吗?到是画的真漂亮,和我另一个学艺术的朋友有一拼。” 王茜道:“这不是朦胧画,我是用秘法重现写信之人当时的画面,没想到这骗子竟如此美丽。” 杜宇飞盯着墙上的话,挠头道:“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是个骗取善款的骗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道这些年骗了方道兄多少钱了?” 杜宇飞这么一说,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清醒了,他想:若写信人有墙上画上的这样美丽,写的字又是这样清丽,随便参加个选秀估计就能名利双收,犯得着骗自己三五万的小钱吗?尤其是还要隔三差五的写信,这说不过去呀。 方羽白心下疑惑,取出笔记本,他虽然没有陈书文的黑客技术,不过真正操纵起来,也能算是个及格的小黑客,很快就侵入到了汶川一中学校的内网,搜索了一阵果然没找到王茜的任何信息,但却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在学校内网中,显示了这些年所有捐款捐物的资料信息,其中赫然有他方羽白的大名,下拉清单里显示七年来月月都捐,从未间断。 更不可思议的是,每个月捐款金额根本不是三五百,而是三五千。迄今为止,在他名下捐款已经超过四十万。 方羽白将电脑屏转给王茜和杜宇飞,“这是不是闹鬼了,我每个月给那个王茜汇款不过三五百,七年下来也还没到四万元,可竟有人用我的名字捐了这么多。” 王茜蹙眉道:“你能看到映秀小学吗?或者其他的学校。” 方羽白侵到映秀小学内网,算是彻底惊呆了,捐款者的名单里,依旧有他的名字,捐款总额接近一百万。 “我勒个去,这是有狐仙替哥行善呢!”方羽白心里七上八下,疑惑道:“茜儿师妹,你确定那个王茜在地震中那个了!” “在那种灾害面前,非六阶修者难以自保,我实在想不出她能活下去的理由。”王茜神色黯淡,双目微红道:“我并非和她同名,但她救了我,我就要替她去活着。” “你是说你本名不叫王茜?那你叫什么?” 王茜点头道:“嗯,王茜是她的名字,我本名姓沈,名梦晴。” “噗!” 方羽白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去,若非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是准七阶高手,护身罡气随心意而生,非得被他兜头唾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诧异了。不过,你的本名真的叫沈梦晴?” “是吧,我已经七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王茜伤感道:“可惜我能用她的名字活下去,却无法再见她一面。生与死之间的无奈,也大抵如是。” 方羽白那抹布擦干喷出的茶水,又给二人加温道上两杯,笑道:“未曾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人生会有这样神一般的巧合,但不得不承认,上帝和我开了个玩笑,更是和你开了个玩笑。” “方道兄此言何意?” “我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能确定你说的那个王茜并没有死,而且同你一样,她也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你说的是真的吗?”王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绝对是真的,而且这个人如今就在东江,我明天将她叫来,大家互相见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8章 造神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人生喜事莫过于此。 当青城山的王茜和天机门的沈梦晴相遇后,两个美女的相拥恸哭的表情绝对让人心醉,尤其是刚刚给萧岚治好了脊椎暗伤的方羽白,更是摸着下巴,开始打起了二女的主意。 这货甚至有些开始相信,自己就是所谓的天命之人,否则为何会有这么多小白羊傻傻的往他身边凑合,如此大势,何惧一个还未出关的秦天佑! 但是发生在方羽白身上的,也并非都是他乡遇故知这种美事,就在刚刚,他收到陈书文的消息。 一直跟踪、暗查巴布鲁的段子宇,已经彻底摸清了巴布鲁的问题,原来这小子偷偷抽掉小东北的资金,是因为他暗自养了一伙吸血鬼。 方羽白对血族一向不感冒,虽然在索莱托德那群血族没有阻止他复仇,但在紫霄峰一战时,有一票血族和狼人追着他屁股后面打,到最后还有个高阶血族拿着所谓的血族神器偷袭他,若非轩辕晴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得知巴布鲁豢养了一伙血族,方羽白基本能够判定,巴布鲁是血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 他忽悠完了沈梦晴和王茜,成功与这两个神秘女子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后,带着赵无极和刚刚行过拜师礼的段子宇,直奔小东北而去。 原来的小巴布鲁已经不小了,自从来到东江后,这个小黑人成长速度极快,再加上长得黑,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左右岁的大小伙子。 巴布鲁的笑容很淳朴,管理、宣传手段也非常棒,小东北的生意要比张自得掌柜时还要好,他已经和邻居商铺谈好了并购条件,用不了多久,小东北的规模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年少多金,无父无母,又是大酒楼掌柜,再加上电视里长演黑人器大活好,这围着小东北转的小媳妇、大姑娘一票一票的,方羽白来了好半天都插不上话。 终于等到巴布鲁忙活完,方羽白朝着小黑人招招手,巴布鲁颠颠跑了过来,被方羽白一把搂住肩膀。 “这小子绝对是个普通人,就有这种胆色到我身边当探子!”方羽白盗术天赋感知得妥妥的,心里有些嘀咕,开口道:“去交代一下工作,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巴布鲁不疑有他,安排完工作后上了车,开始时候还满脸兴奋,但看到段子宇开车行进的路线后,黝黑的脸都变成黑绿了,一双被黑绿脸映衬得特别白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方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慢慢说,不是有意瞒着,这都几个月了,难道你有过要告诉我?” “我,我……”巴布鲁咬着厚厚的嘴唇,哽咽道:“方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饶过他们吧!” 方羽白冷冷道:“你是为谁在工作。” 巴布鲁有些愣了:“我一直给柳总工作呀!” 坐在旁边的赵无极一巴掌差点没拍碎巴布鲁的肩膀,“黑仔,一直瞧着你小子很上路,没想到装糊涂也有一手,赶紧交代,那伙吸血鬼到底什么来头,你又替谁工作,来我师尊这里卧底?” 巴布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方先生,您一定误会了,除了援救我那几个同胞,我没有给任何人当卧底,更没有做过任何出卖你们的事情。” 方羽白疑惑道:“同胞?你也不是血族呀,怎么会有血族的同胞。” “是这样的,来的这一伙人里,也有您认识的人,就是咱们初遇那天,和您见过一次面的老莫提。” 当初在索莱托德逛夜市,小巴布鲁向方羽白兜售“红石”,老莫提坚决阻止,其诚实的品性,让方羽白记忆犹新,只不过他如果感应没错,老莫提决不可能是血族。 “你和我详细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我们离开索莱托德不久,国内形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位真神不停的在各地显灵,号称末日救赎,很快时间其信徒就超过了百万人,简直成了索莱托德的全名信仰。” 小莫提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方羽白三人听的都有点傻了。 索莱托德的这位“真神”,很快就在国内形成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就在014的圣诞节前夜,国王亚伯拉罕公开发布宣言,称自己将投入“真神”的怀抱,自此后将索莱托德交与真神管理。 方羽白后来已经知悉,当初在紫霄峰偷袭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索莱托德的过往亚伯拉罕,料想那老小子回去后就被“真神”给降服了,这才让出位置,甚至很可能是随便找了个托,就把索莱托德抢入手中。 只不过这位“真神”正式统治索莱托德,却不用任何政治手段,他关闭了索莱托德一切的对外交往通道,将索莱托德变成了血族的乐园,二百多万人口,有百万人成为血族豢养的食物。 老莫提也在那场浩劫中成为了血族,但他不愿意吸着人血活下去,带着三个儿子逃出了索莱托德,躲藏在远洋轮的集装箱里来到了东江,希望得到巴布鲁的帮助。 “举国上下成为血族乐园,一百万人沦为食物,这是场人类浩劫呀!联合国跑哪去了?”赵无极惊的倒抽冷气,实在想不出来,这位真神到底想什么呢。 “索莱托德不过三万平方千米土地,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资源、又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你说联合国会闲的蛋疼去管那里吗?况且血族的能力你还未曾见过,那绝非人力能够抵挡,想必索莱托德民众,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方羽白对巴布鲁道:“你收留老莫提,打算就这样一直瞒下去吗?别的不说,黑市购买人血,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你敢保证老莫提他们,不会偷偷袭击普通人,甚至在某一天,将你也变成血族吗?” “老莫提绝不会害我,他是走投无路才投奔于我,我怎能不帮他。”巴布鲁神情黯然道:“我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您一直太忙,我实在开不了口向您求助。” 方羽白觉得巴布鲁不像是在说谎,可养着四个吸血鬼,这事儿绝非小事,他对此也比较头疼,拿出电话拨给楚玉墨,问道:“楚大哥,若普通人变成吸血鬼,还有可能再次变成普通人吗?” “你开玩笑呢?从某种程度上讲,血族相当于魂魄不全的人族,这才需要吸血生存,虽然能获得悠长生命,但一旦身死,魂魄立马消散,连转世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你小子不会又想什么歪点子了吧?” “没,就是问问,你知道索莱托德的事情吗?” “略有耳闻,不过世界上这种事多了,你能管得着?那个所谓的真神一定是脑瘫患者,普通血族数量再多,也不足为患,他在势力范围内乱搞,别人懒得管他,若真的敢向外迈出一步,试图打破平衡,无需我们东方人去管,西方教廷自然会派出军队将其剿灭。” “这个世界太疯狂,想到就有些头大,不过你确定没有什么办法让变成吸血鬼的人再变回来吗?” “你就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不过成为血族也不一定需要吸血,若遇到有天赋的血族,指引其修行,一旦达到八阶入神境,能依靠天道补全人道,就与普通人无异了。” “八阶,你不如让我去抢!” 楚玉墨怒道:“抢,提到这个字我就生气,你小子还敢来我这挖墙脚,沈梦晴那是我徒弟,你指挥我徒弟算什么事儿?” “我省吃俭用每个月给你徒弟汇钱容易吗?你们合着伙来欺骗我的感情,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个?老楚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整天搞阴谋诡计你不累呀,啥时候来一次酩酊大醉,跟兄弟把你窝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估计你就能真的把宋宁搞定,来次洞房花烛夜了。” “滚蛋,再敢和哥这么说话,龙渊国术馆这摊子我就不管了。” “得,不说了,我上次让你帮打听关于南北盗门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江南雪的消息,不过南北盗门合并在即,凭借你现在的势力,说不准到时候会有人给你送来拜帖。” “你不是知晓前世今生,就不能给我推算一下江南雪的情况?” “很难,盗门绝非普通门派,自有其遮蔽天机之法。但我大致得知,此次南北盗门合并,很可能跟南北盗门的核心功法有关。” 方羽白曾在轩辕未明口中听过此种说法,知道南北盗门核心功法一为承天功,一为摄魂魔音。但当时轩辕未明奄奄一息,他有很多不解,此时正好询问楚玉墨:“据说承天功是轻身法,而摄魂魔音为音波功,二者根本不搭边,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不成?” “猫腻多着呢!如果我所推测无物,这两门功法异名而同源,当属某位仙人所传,二者若能完美合一,怕是南北盗门将一跃而成为当世举足轻重的力量。” “这么说,南北盗门此次联姻合并,真的是大势所趋。” “也不一定,南北盗门分裂数千年,哪有这么容易通过一个联姻就统一起来,未来的事情,哪怕是我,也是看不清楚的。” 汽车马上开到了地方,方羽白和楚玉墨又寒暄两句,眼神突然变了,挂断电话后叫停了车,又仔细听了听,沉声道:“里面应该出事儿了,你们保护巴布鲁,我先进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69章 我是谁 老莫提和三个儿子藏身的农家房内一片狼藉,污血遍地。 老莫提头身分离,怒目圆睁,却早已失去颜色。两个黑人面目狰狞,满脸血污,嘴角露出长长的獠牙,像斗鸡一样互相看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方羽白推开房门,两个黑人短短的鼻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瞧着方羽白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像是看到了最佳的美味,嗷嗷叫着飞扑过来。 “轰!” 几乎不分先后,从方羽白一左一右各伸过来一个拳头,奇快无比的砸在两个黑人的脑袋上,毫无任何悬念的将两个低阶血族脑袋打的爆碎,还顺带各挥衣袖,罡气流转下将污血扫在外面,没有溅到方羽白身上一丝一毫。 一左一右自然是赵无极与段子宇,二人是方羽白的徒弟,虽然肉身没练成方羽白那样变态,却也是走的极致肉身之路,出拳皆是霸烈非凡。 方羽白首次明白,为何黑帮大佬都要收一堆徒子徒孙,原来有了手下,对敌就无需亲自出手,是出行必备的装逼手段之一。 方羽白见老莫提身上有多处咬痕,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出,定然是他的两个儿子与他发生冲突,将其杀死。想来这吸血和吸毒性质极其类似,犯瘾时候连至亲也顾不上了。 “去查查,还有一个人跑哪去了。” 有了徒弟,自然就用不着方羽白亲涉现场,他转头想去详细询问巴布鲁,忽然见一道黑影从远处天空掠过,紧接着就传来巴布鲁的惊叫声,心道坏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忙撒开腿往回跑。 可惜他仍然晚了一步,巴布鲁已经被一个背生短翼的黑人掐住脖子,一口一口的吸血呢!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碎!”方羽白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那个黑人血族举拳招架,却哪里能挡得住方羽白全力一击,由接触的拳头开始,整个人都崩碎开来。 方羽白一把扯过巴布鲁,撮嘴轻啸下,漫天血雾被声波尽数卷走,均匀的分散在方圆五十米之内,比之五阶修者的罡气还要来的痛快。 巴布鲁面色惨白,血族吸血的方式及其特别,仅是一瞬间,几乎将他浑身血液吸收殆尽,他眼前已经发黑,知道离死不愿,也有可能转头也会变成血族,在这为人的最后一刻,他捂着脖子,断断续续道:“方先生,对不起,我搞砸了,谢谢你能带我出来,让我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搞砸你妹,哥不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方羽白心念一动,插在腰后的昆吾神刀仓啷一声飞出,在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又自动归鞘。 方羽白控制肌肉,不让伤口自动愈合,将流出的血都灌入巴布鲁嘴里。 “我不要变成血族,我不要吸血。”巴布鲁此时已经失去了主动意识,说这话时候连带土语都用上了,把方羽白灌入他嘴里的血都喷了出来。 “哥的唐僧肉呀!”方羽白一把将巴布鲁的下巴摘了下来,怒道:“喝下去,再敢吐出来一口,哥弄死你。” 巴布鲁此时想吐也吐不出来了,只能被动的喝了好几大口,但觉体内生机慢慢回复,竟然头脑开始清醒起来,连脖子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方羽白能清晰感知到巴布鲁身体状况,见巴布鲁无碍后,不再控制肌肉,胳膊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巴布鲁,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若你早告诉我,或许结果会比这好一些。” 巴布鲁呜呜痛哭,他虽然掌管着一个酒楼,却毕竟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这样的大起大落过后,除了伤心,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唉!”方羽白一声长叹,这个世界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痛苦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他虽然有心思去管,却没有那个能力去关注地球那一边的事情。 寻思着巴布鲁哭一会就完事儿了,方羽白懒得将此事告知何沉舟,反正老莫提四人是偷渡而来,他用南明离火真气毁尸灭迹,将所有痕迹抹去了事。 待回到汽车旁边,却见车里的巴布鲁牙关紧咬,浑身黑气缭绕,背后两个黑色的蝠翼一会伸出一会缩回,竟然变成了血族。 “方先生,求你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吸血的怪物!”巴布鲁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却似乎很难控制身体,翅膀嘭的伸展出来,撞得车门咣当一声,瞧翅膀蜷缩的样子,估计有两三米长。 方羽白对这个小黑人一直很有好感,不忍心就这样将其斩杀,想起楚玉墨说血族修行一事,心下忽然一动,沉声道:“巴布鲁,谁说血族就一定要吸人血的,你必须要克制自己,生或死的决定权在你手中,如果你能控制自己,我就有办法让你变回正常人。” “是真的?”巴布鲁紧紧握住拳头,眼中尽是希冀之色。 “真的,我从不骗人。” “我尽量克制!”巴布鲁咬紧牙关,背后的翅膀伸展又蜷缩,能看出来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巴布鲁脸色渐趋平静,背后的翅膀彻底收回,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方先生,我挺过来了!” “好,是个好小子。我会教你回复之法,但你必须要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控制自己的言行。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能做到……”巴布鲁想到刚刚的经历,觉得即便再来一次、两次、n多次,自己也一定能挺过去。 “能做到就好,我们回去吧!”方羽白扯住巴布鲁的胳膊,本想凭借盗术天赋感知血族与人类的不同,却发现除了后背和牙齿有些增生外,其余部分都与人类一般无二。心道楚玉墨说血族相当于魂魄不全的人族,这句话果然没错,或许这个物种本身就是人类基因的一次突变。 巴布鲁道:“方先生,我记得老莫提跟我说过,变成血族并不痛苦,甚至有万事都在掌控中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变得狂躁,但是刚刚我变成血族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要爆炸开来,似乎空气中都充斥着让我恐惧的因素,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羽白佯装睡着不去回答,心想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血族。但开车的段子宇却开口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说低阶血族见到高阶血族会害怕,会不会是在这周围,有更高阶的血族存在?” “强者威压!”方羽白对此并不陌生,他多次面对强者,特别明白这种感受,忙让段子宇停车,闭目凝神细听。 “哗!哗!”一阵极轻的破空声传来,像是鸟儿扇动翅膀,但方羽白却知道,这绝不是鸟儿,顶多算是鸟人。 “一会有可能会发生战斗,若真的打起来,你们俩带着巴布鲁去圣龙小区找王茜,如果这小子产生异变见人就咬,一拳打成碎片。” 来的确实是鸟人,从千丈高空携万钧之势竖直而落,临到地面陡然张开数米长的巨大黑色蝠翼,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鸟人半低着头,长发遮脸,慢慢抬起头后,与方羽白恰好对视,二人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由轻蔑转成惊讶,由惊讶又转成疑惑。 “你是谁?” 二人同时开口问话,又同时闭上嘴不答,那默契就像是照着镜子。 “我是方羽白。” “我是谁?” 这一次二人又是同时说话,不过方羽白是自报姓名,那人却是不知所谓。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失忆了?” “我们一定有关系。” 方羽白简直快无语了,为何两人总要一起说话,如果一次两次都属于巧合,那么这第三次要不要用缘分来形容呢? 那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 方羽白心道你对哥能没印象吗!咱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照镜子时候就眼熟了。 “你是不是去过索莱托德?”那人道:“我记得曾在瞄准镜里看过你。” 那人一说,方羽白一下子记起,当初有人一枪将飞天狐狸莫桑打死,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我们为何长得如此相像?”那人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回忆,“除了那一次见过你,我似乎,似乎……” 那人用力棰脑袋,似乎这样的思索让他极其痛苦。 这时候巴布鲁浑身颤抖的走了出来,悄声道:“这人,似乎就是索莱托德的那个真神,只不过民众从不敢给他照相。” 那人双目锐利,盯着巴布鲁道:“你是从个索莱托德来的?咦,刚刚变异就能控制蝠翼,到是个有天赋的后裔。” “后裔个毛线,他是本大爷的徒弟,瞧你模样是华夏人,怎么跑到索莱托德装神弄鬼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失去意识很久了,不过见到你,或许我就能找回记忆。你难道不认得我吗?你的父母又在哪,能否带我去见他们。” 方羽白没料到这个将百万人口当作食物的血族恶魔,竟然能如此有礼节的提出请求,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亲人在哪里,就更别说带人去见了。 “我没有父母,更不知道你的身世,我想你找错人了,不过,我怎么觉察你体内真气澎湃,你不是纯粹的血族人?” 男人冷哼道:“血族,我只是觉得血族的翅膀能让我毫不费力的飞起来,其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好的。” “这货有点意思……”方羽白上下打量这人,如果自己的头发也向他那么长的话,基本上和照镜子似的,他到底是谁呢? “嗡嗡!”方羽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陈燕打来的,“小白,刘云快不行了,已经送进了急救室,你快点过来。” “刘云,小轻眉!”方羽白脑袋忽然间像是也震动起来,嗡嗡直响,他记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刘云和叶轻眉,刘云曾说方羽白和照片中叶轻眉的父亲叶道长得太像了。 更巧的是叶道在那次事故中并没有确认死亡,而是失踪,会不会这一失踪,就跑到了索莱托德,被什么亚伯拉罕变成了血族后裔? 方羽白瞪着眼睛,疑惑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吗?你是不是姓叶?” 那人皱眉思索,汗珠滴答滴答往下落,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却一声不哼。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你记不记得刘云?” 那人又摇了摇头。 “刘慧呢?会不会是你的妻子?” 那人深深吸了两口气,却仍是摇了摇头。 “叶轻眉呢?你有没有印象?” “叶轻眉……”那人喃喃自语,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0章 监听 “你会不会是变态,突然出手将见到的人类都杀死?”方羽白见那人眼神渐亮,试探问道。 “我又不是疯子,为何要那么做?” “真好笑,你把索莱托德百万人当成血族食物,难道不是疯子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失去意识很久了,清醒过来还不到半个月。” “说的好像你现在已经恢复了似的,”方羽白上下打量那人好一会,沉声道:“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给你看一些相片,但你必须要保证,不可随意出手伤人。” 男人瞪了方羽白一眼,半低着头不再说话。 “走吧,上车。”方羽白当先上了车,那人低头寻思了一会,也跟着做了上来。 当大家的座位都在同一个高度上,所谓的武功和地位上的差距,就慢慢的不是问题。 巴布鲁本在男人的威压下身体抖成了筛糠,可在同车坐了十几分钟,心里和身体上都慢慢的平复下来,也敢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此人了。 而赵无极更是直接,他一会悄悄男人,一会看看师尊,除了头型外,竟真的很难分辨。 “我是不认得你,却可能和你有些关系。一会我带你去见的人,很可能她认得你,甚至还能找到你的至亲。” “就是你说的刘云、刘慧、叶轻眉吗?” “算是吧,不过这里面没有刘慧。你如果真是那人的话,刘慧就是你的妻子,不过,她在几年前就死在了南非,你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吗?” “死在南非……”男人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有些冰冷,像是无动于衷,但眼角却不知怎地,竟然慢慢的流出了眼泪。 “师尊,他哭了诶!”赵无极坐在侧面,正好看到这一幕。 方羽白暗自点头,已有七成把握能确定此人就是叶轻眉的父亲叶道,可这个叶道除了是血族的身份外,为何会有如此高的修为?如果他真的是叶道,四年前南非那场流血冲突又怎会伤的了他? 男人伸手擦下泪珠,眉头紧皱,当他听到刘慧的死讯,并未在脑海中有什么触动,但为何心痛的会哭? 记忆,永远是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哪怕不曾得到,也是走过、路过、错过的鉴证,是活着的历史。 男人心里莫名的伤痛,却找不到过往的历史,任凭泪水滴落,久久不语。 当方羽白和男人同时出现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当叶轻眉看到二人时,瞪大了哭红的眼睛,惊愕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是叶轻眉怀中抱着的大白喵的一声尖叫,蹭的从叶轻眉怀里蹿了出去,如一道白光般落在男人的肩膀,趴在男人耳旁叫个不停。 那情形像是看到旧日主人,不掺杂任何声闻术法,只是单纯的嘶叫。 男人却并未理大白,而是盯着眉宇间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叶轻眉,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起,嘴角一咧,竟然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小轻眉,你长大了。” 叶轻眉捂着嘴,看了眼方羽白,又看看男人,连着向后退出好几步,直到撞到宋宁身上才停了下来,“你,你是谁?” 男人求助似的看向方羽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个叫叶轻眉的小女孩的父亲。 方羽白长叹一声,开口道:“我得进急救室里,你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好也去见一见里面这人。” 男人点了点头,不舍的看了眼叶轻眉,和方羽白推门进入急救室。 刘云早已经病入膏肓,所谓的急救,也是尽人事安天命,虽然方羽白二人进来的时间不对,但二人气场十足,却也没有人发疯似的阻拦二人。 方羽白稍微搭上刘云的手就知道了最终结果,对着摄像头也对着主任医师道:“无需救治了,我是她的亲人,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们要和她说最后的话。” 主任医师点了点头,众人都撤了出去。 方羽白传音让叶轻眉独自进来,他则用金针渡穴的办法,将刘云唤醒。 刘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人到弥留之际,大多数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她要在最后的时刻,再见一眼最亲爱的女儿,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用出手语。 “刘云,我想到了一个能让你不死的办法,却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能不死总是好的,刘云还想看着小轻眉长大,看着小轻眉出嫁,年复一年,在平凡中寻找幸福,可是,真的能不死吗? 方羽白道:“我能将你变成血族,应该能够让你活下来。不过,变成血族后,依照你的身体,必须靠人血为生。” 刘云的眼神亮了,又黯淡下来,她曾听轩辕晴和方羽白多次说过血族之事,那样的生活,她即便是死,也难以接受。 小轻眉跑了进来,有些惊恐的看了眼方羽白身后的男人,跑到一边握住了刘云的手。 小手握住大手,让刘云心里一阵踏实,她侧头看了眼慢慢长大的小轻眉,虽觉人生有憾,却也真的无悔。 方羽白道:“你认为如何?如果你同意,就给我个眼神。” 刘云笑了,却摇了摇头,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轻放在叶轻眉的头上。 “刘云,既然你不想转变成血族,我还是想让你回忆一下,当初是不是没有找到轻眉父亲的尸体,你看这个人,会不会有可能是叶道?” 方羽白拉着男人到刘云面前,拿着金针又刺入刘云的几个穴位,让她临走能好过一些。 刘云盯着男人看了半天,艰难的伸手指向男人手腕,张口做出叶的发音口型。 男人拉起袖口,在手腕处清晰的刻着一枚碧绿树叶的纹身,刘云见状松了一口气,朝着方羽白点了点头,又握住小轻眉的手,笑容挂在嘴角,却凝成永恒的微笑。 “妈妈!” 小轻眉超觉得听力已经能听到妈妈断绝了生机,抱着手臂哭成了泪人,在男人肩头的白猫也跳到了小轻眉身边,用柔软的耳朵轻轻去蹭她的眼泪。 人生最苦是离别,何况对于一个幼小的女孩。 方羽白见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他的肩膀,“刘云最后一眼看你的手腕,定然这枚叶子就是你的身份象征,你是叶道,也是叶轻眉的父亲,这绝对错不了了。” “我是叶道?”男人摇了摇头,怕被叶轻眉听到,附在方羽白耳边悄声道:“我敢肯定我不叫叶道,却又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你肯定个毛线,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能肯定你妹。”方羽白恨不得骂娘,不过在逝者面前,却不方便放肆,只能瞪了他一眼,站在叶轻眉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刘云早就对身后事有所安排,当天就火化下葬,参加葬礼的只有宋宁、陈燕、方羽白几人。 天空并没有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每个人的心里却低沉难过的不好受,宋宁抱着叶轻眉,走在方羽白身边,低声道:“你怎么一直没去看一眼程前?我们要查询的案子怎么办?” “那件案子要暂时压一压,需要揪出幕后黑手才能行动。我对不起程大哥,没有脸去看他。” “他的墓地也在这里,就在明天下葬,我希望所有的好朋友,都能送他最后一程。” 方羽白望着昏暗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举杯敬烛光。 今生已去,只能来生再见! 方羽白的心情是沉重的,先是铁头梁家伟遇刺身死,然后是程前被撞身亡,现在又有刘云这样黯然离去。 人生的悲哀大抵如是,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 方羽白将叶道暂时安顿在酒店,虽然叶道说不会发疯,但方羽白毕竟与之不熟,因此留下王茜和杜宇飞在其房间隔壁,叶道的修为应该超过了七阶,但王茜和杜宇飞都是准七阶的剑修高手,即便争斗起来,也有一战之力。 方羽白则带着叶轻眉,要回到圣龙小区居住,萧岚病好后回家去看奶奶,家里应该只有姬千寻,没想到还没进家,就听到了柳小妹及苏飞霏的声音。 刘云的事并未大张旗鼓的操办,叶轻眉也是个坚强的女孩,没有哭哭啼啼的不停,而是取出作业本,跑到卧室去做作业。 柳小妹来此是要和方羽白说龙涎香研发销售情况,自从望日峰归来后,她就着手于此事,现在已经初步有了成果。 而苏飞霏是来看望姬千寻的,估计也要顺道看一看方羽白。 三女见方羽白大张旗鼓的带着叶轻眉回来,均有些诧异,悄悄询问才知道刘云竟已去世,一时间唏嘘不已。 这三个女子与方羽白关系极近,方羽白像是一时嘴快,感慨道:“刘云走了,但莫名其妙的叶道回来了,最麻烦的是这个人还失忆了,真是愁死我了。小妹,你爸最近忙啥呢,我想去看看他。” “我爸都快成宅男了,有巴布鲁给打理生意,他的日子过的舒坦,每天修行打坐,明天我就把他送到终南山去。” 苏飞霏道:“小白,我记得你说过,叶道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回来了呢?” “这年月,被死亡的还少吗!这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懂了,对了,你们一定猜不到,叶道的修为极高,最少也在七阶生死境上。” 四人就叶道又谈论了一会,也到了吃完饭的点,柳小妹拉着众人去小东北,但方羽白指了指卧室里的小轻眉,婉拒说不能去,姬千寻也以快要高考为理由拒绝了,最后是苏飞霏怕柳小妹面子上过不去,陪着她去吃饭。 苏飞霏柳小妹走后,方羽白拜托姬千寻做饭,他则忙着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塞上耳机,里面赫然传来柳小妹与苏飞霏的对话声。(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1章 苍天无道 方羽白从康文松那里得知神秘人的爪子已经伸到了美国,并且还对当初陈书文转移十个亿资金在康家账户上的事情有所推测,因此让他对那天所有的当事人都产生了一些怀疑。 猜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蓬勃生长,不可遏止。 方羽白已经和陈书文商量过,对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进行监控,包括姬千寻、苏飞霏、赵无极、段子宇,当然,凤舞是因为行踪诡秘,又没有直接的电话联系,陈书文还没有手段监控,这才免于被查。 若方羽白只是老哥一个,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刨根究底,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和他在一条大船上航行的人太多了,但凡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因此,他不得不做个阴谋家,对身边的人一个个进行排查。 这种猜疑己方人的事情不能明说,更不能让人发现,否则会寒了己方人的心。还要讲究策略,能不动声色的给人下套。 刚刚方羽白特别在苏飞霏和姬千寻面前说出七阶高手叶道的存在,就是想打草惊蛇,查探二女是否有“间谍行为”。 可惜他戴着耳机,放到最小声音听了快一小时,柳小妹和苏飞霏都没谈论什么正经事儿,无非是感慨人生苦短,甚至二女还小小的**一次,而这个对象,赫然就是他。 这货有些小小的得意,但更多的是迷茫。 临近高考,班级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增加了七八对情侣,他年龄也不小了,若说春心不荡漾那是假的,就在不久前还差点把萧岚那个妖孽级的美女给收了。 还有他和姬千寻就这么“同居”着,虽然没有任何暧昧进行,但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玩暧昧,这里面的心动,绝非普通单身狗能够理解。 好花看多了会腻,美女见多了也难选择。 方羽白春心荡漾归荡漾,却无法在众多美女中,寻找到自己的归宿,他把这归责于自己是个纯情男子,众里寻她千百度,只待命中人自到碗里来。 此时,方羽白窃听苏飞霏,有些汗颜的把暧昧话自动过滤,可是在旁边哭红了眼睛的小轻眉,还是抬头作羞人状,让他老脸涨的通红。 他放下耳机,正色道:“宝贝闺女,你对叶道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他扔下我这么多年,又在妈妈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虽然他是我爸爸,可我不想认他。” 方羽白笑道:“别说你不想认他,就算你想,他现在也记不起你是谁!你知道吗,你这个爸爸可是了不得的高手,但四年前却在南非普通的流血冲突中受伤失踪,到现在连记忆也缺失。我猜想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许不是想忘掉你们,是被人迫害才忘掉,我今天提到你亲生母亲的死,他虽然没有记忆,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不停流泪。见到你之后,他真气更是起伏混乱,一看就对你有感觉。你就不想帮助父亲,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我才这么大点,怎么帮他?” “摄魂魔音!”方羽白悄声道:“你在摄魂魔音上的修为比我要高上一线,或许能通过摄魂魔音,找出埋藏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叶轻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却将愤然都用在了大白身上,用力揉搓道:“你个叛变的臭猫,见到那人就忘了我。” 大白被揉的喵喵直叫,求助似的看向方羽白,但方羽白装作没有看到,又朝着窗外喵喵直叫。 方羽白开始时候没有注意,但忽然间打了个冷颤,双耳朝着窗外听去,万千道声音在耳中过滤,果然听到对面三楼有一个沉稳又深沉的呼吸声。 “是她!”方羽白站起来道:“快吃饭了,我出去买点啤酒,马上回来。” 这货不动声色的出了家门,稍微绕了个小圈,朝着对面三楼潜伏过去,但刚走了十几米,就听到那个呼吸突然消失了,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向远处逃离,那速度即便是现在的方羽白,仍然无法追及。 他去了对面三楼,里面一家三口都昏迷过去,在窗口则放着一盒康师傅泡面,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根据面的温度和硬度,很明显泡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再有厨房里电饭锅闷着的米饭,证明这一家三口是下班后回来,一切综合起来看,那个神秘异能女子,很可能是刚刚来此,就被白猫发现。但也不排除此人来了好一会,等饿了才泡面的可能。 方羽白一直以来就受那神秘异能女子困扰,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被她窃听,愤怒的情绪都要爆棚了,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挖出此人。 这个代价是什么呢?那就是方羽白全面开放自己的听力,让大脑二十四小时高效运转,一旦有任何可疑声音出现,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然后将其擒获。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方羽白能清晰听到一条街外的如家酒店内叶道的呼吸声,隔壁房间杜宇飞聊闲王茜的声音,甚至是千米外桥洞下野猫发情,洗头房内男女呼哧呼哧等等一系列声音。 当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在方羽白脑海中,这货脸色竟然越来越好,到最后竟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 若是那个神秘女子也和自己有同样的听力,那岂不是说但凡说出口的都不再是秘密!会不会这个神秘女子,隶属于幕后神秘人呢? 方羽白将所有责任归到神秘女子身上,就能解释好多问题,就不用将怀疑的目标,放在自己人身上! 他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家,姬千寻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个人,到像是一家三口,温情脉脉,宁静而幸福。 可惜这个幸福注定不能持久,方羽白才吃了一碗米饭,就无奈的放下了筷子,让姬千寻照顾好叶轻眉,他则穿上衣服出去了。 不是他想要出去,而是陈书文来了,就在大门口吹着口哨等着他。 “发现一个最新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亲自来了。” “我现在也不敢轻易说话,记得我告诉你那个听力异能女吗?刚刚就在我家对面监听我。” “现在不在了吧?” 方羽白摇了摇头。 “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可还记得唐心老师?” “当然记得。” “唐心老师是五老会唐家的人,而唐家的总部就在省城,现在唐心老师在湖海大学读博。” “然后呢?”方羽白疑惑道:“这一点,我早有猜测,否则凭借咱们情报网络,不可能长时间找不到唐心老师的踪迹。” “切,真没劲,你早猜到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这么长时间就在决定报考哪个大学了。” “你小子在抗日战争时期一定是个叛徒,前段时间还跟我信誓旦旦说要和我考一个学校。” “唉,你弄明白好不好,我是查询叶家的时候,不小心查到唐心老师的,叶家,你别忘了,你老爸姓叶,今天那个神神叨叨的叶道也姓叶!” “你查到了?”方羽白又凝神细听半天,确定四周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拉着陈书文,让他详细到来。 “说起叶家,就必须提到唐家,原本五老会中最强的不是秦家,而是叶家,但当年叶家出了一个叛逆,本应与唐家一位千金联姻,以求世代交好,掌控五老会,但这个叛逆硬生生不愿取唐家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还为此叛出家门,独自在江湖上闯出名堂,人称霸拳无双,叶苍天。” 啊! 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若是以前他听到这个事情,只会当传奇故事来谈,但此时他已经能够确定,父亲本名就叫叶苍天,那也就是这个事情中的主角,可为何要提到唐家,难不成与唐心老师也有关系! “叶苍天是天才,可那个唐家大小姐也并非庸才,在宗门里闭了死关,连续几年都没有音讯,待门中长老觉察不对冲入进去的时候,唐家小姐凭空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副生辰八字。门中长老按生辰寻人,竟然寻到了一个两岁的孤儿,这就是唐心老师的来历。” “这是转生了吗?” “不知道,在我看来倒像是灵魂夺舍。不过这种能力应该都是八阶或九阶高手才能做出来的,我也就能猜猜。” 陈书文不懂修为,方羽白也不疑有他,问道:“那个叶苍天呢?去哪了?” “江湖中关于叶苍天的传说太多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不过这个人与你老爸只差了一个字,说不准与你大有渊源。” “别说那没用的,你这些消息更像是传奇小说。” “别急,还有呢。据说叶苍天曾拜访过你的师尊,也就是轩辕未明,他从你师尊那求得一宝物,和他同去的不是世家子弟,但修为同他一样深不可测,是以当时你师尊虽然不满,却也并没有大动干戈。” “我确实听说过此事。” “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陈书文看方羽白一脸迷惑,神秘的悄声道:“如果所传没错,那人应该姓冷,为燕京冷氏家族不从政也不经商的废物,冷浩然。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一定对他女儿的名字熟悉。” “别说了!”方羽白按住了陈书文的嘴,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你可别杀我灭口,”陈书文蹲在地上,悄声道:“说完叶苍天,必须提到叶家的另一个天才。可怜叶家连续出了两个天才,却都没有留住,又因两个天才,得罪了唐家与苏家,因此一蹶不振,成为五老会中垫底的存在。” “这个天才是?” “这个人正是叶苍天的亲弟弟,可惜这个弟弟比叶苍天小了十几岁,等他成长起来的时候,叶苍天已经消失在江湖。不过这并不影响世人将他兄弟俩并称为:苍天无道。”(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2章 聚 哥哥叶苍天,弟弟叶无道。 苍天无道! “瞧这名字,起的多霸气,可叹我老爸给我起名陈书文,一听就是小白脸的叫法。” “滚蛋,就你这游泳自带泳圈的家伙,给你起再霸气的名字,你也和小白脸搭不上半点关系。你还知道啥,别学那楚玉墨藏着掖着,一股脑的赶紧倒出来。” “你也知道楚玉墨那小子不是好鸟了!” 陈书文嘿嘿笑道:“这些都是哥拼了老命才得到的,哥是真不知道再多的消息了。但我敢保证,楚玉墨那小子一定比所有人知道的都多,只不过他像是没有人性的怪物,嘴比鸭子还严,估计你是问不出来的。我真怀疑,那老小子会不会哪天被秘密憋死。” “憋死也是他自己的事儿,嘴长在人家身上。走,哥请你吃饭去,怎么两天没见,你瘦了得有十来斤!”方羽白抓住陈书文的胳膊,确定他身体正常没有问题。 “能不瘦吗!给你弄这些秘闻,太消耗精力,我还要回去睡觉,吃饭就免了。”陈书文甩开方羽白,晃晃悠悠的走了,嘴里还轻哼着小曲。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方羽白目露精光,若有所思。 陈书文用心尽力带来了旧事秘闻,但于当今大势无补,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方羽白的决定。 方羽白基本能够确定从索莱托德归来的这个人就是叶道,也是叶苍天的弟弟叶无道,更是他方羽白的亲叔叔。 有了这样的推测,再用医学手段一证实,从此后叶轻眉就不能再喊他小白爸爸了,而只能改口叫小白哥哥,到是与方青真成了同辈。 叶无道能从心底感受到对叶轻眉的爱,更能觉察出与方羽白不可断绝的血脉关系,虽然在摄魂魔音下也没有恢复记忆,但他却没有再去寻根,而是留在了东江。 叶无道修为已达八阶,正如楚玉墨所说,血族的基因缺失已被他用天道补全,既具有血族能力,又不受血族限制。可惜他在记忆有缺,所学秘法不能完美呈现,因此在战力上远不能和八阶修者抗衡,但已是此时方羽白最强的臂助。 自方羽白获得昆吾神刀内的刀气与刀势后,本就无惧还没有出关的秦天佑,现在有了叶无道这个亲叔叔坐镇,更是压力顿减。 虽然一直有个幕后神秘人未曾挖出,但既然敌方没有动作,何沉舟也在紧锣密鼓的布局,方羽白也不去操那个心,他倒是轻松愉快的渡过了高三最后的日子。 萧岚伤好后,再没有和方羽白发生什么暧昧的事情,只顾竭尽全力的处理山风集团的事物,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将贾家留下的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彻底接手。 山风集团当然不会像贾家那样急功近利、盲目拆迁重建,而是按照何沉舟的构想,将城市文化提升到顶尖高度。考古、文化鉴定、设计师采风、城市建设开放性研讨会等等一系列事情把萧岚忙的焦头烂额,却也让山风集团的口碑变得极好。集团对棚户区改造的思路也得到了省委的认可,被评为临海省城市建设示范基地。 棚户区改造是新来的胡副书记挑起,目的是夺取何沉舟的政绩,进而打压其去省委后的地位。可惜胡副书记没有找好合作对象,贾家的倒台和山风集团的崛起,证实了他的眼光远不如何沉舟。 何沉舟离开东江在即,除了赤裸裸的陷害外,再无任何办法抹杀其功绩,其政治地位已经稳固。 当然,这些并不是何沉舟太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挖出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山风集团的急速扩张,需要大量的资金,银行提供的低息贷款杯水车薪,大规模的融资势在必行,这样一块大蛋糕人人想吃,许宝强当然不会放过这块肉,他拍着胸口保证,所需资金由许氏集团一力承担。 一个亿、两个亿、十个亿、五十个亿! 随着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一步实施,大量的资金涌入,无论是何沉舟背后团队还是方羽白情报部门,都摸到了许宝强背后的资金来源,是美国的一家上市公司。 只要狐狸露出尾巴,就再也难逃猎人的追捕。 秦金刚带着精英团队远赴美国追查此事,方羽白却在东江大展拳脚,依靠孟老虎、王祖德等人,在短短一个月内,将各方势力都笼络在麾下。 方羽白没有期待将所有流氓地痞一下子变成良民,却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将这群人一批一批的送往燕京秘密基地训练、折磨,回来后整合成保安队、吃公粮,负责一方市场的稳定与发展。 流氓地痞也是人,他们由于家庭、学识、命运等等限制,不得已走上黑道的路,却没谁愿意甘心这样走下去。虽然有一部分人渴望幺五幺六牛逼轰轰的日子,可大多数人却更希望自己活的有人样,被人瞧得起。 方羽白这样的策略不是一时兴起,就如同青龙医术一样,他是摸清了这群人的脉,虽然在执行过程中会有人反抗,但他打的可是黑社会的牌子,凡有人敢炸刺反抗,孟老虎一个指头就搞定了,因此进展极其顺利。 这段时间,凤舞归来,从肖辉手中接过了情报工作,这个小丫头浴火重生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其手腕极其老练,思维更加缜密,方羽白的情报部门急速扩张,俨然有了一方势力的模型。 让方羽白没想到的是,轩辕晴带着何清也回到了东江,跟着她们回来的,还有方羽白同父异母的姐姐,白依依。 三人回东江当然有其目的,那就是寻到白七七,也就是秦双的肉身之所在。 随着何清步入六阶,她能隐约感觉到白七七肉身存在,应该就在东江附近,这种事情何沉舟绝不会说,否则他早就通过方羽白告诉何家姐妹了,只能靠方羽白的情报网一点点去挖掘,靠何清不断提升修为,仔细的去感应。 但凡人都有相似的毛病,就是谁不在身边,就愈发思念谁。 随着众女的归来,方羽白身边每天都不缺美女陪伴,可他却开始担心其冷凝雪、楚绯红、江南雪等人。 楚绯红应该与冷凝雪在一起,从前冷凝雪和方羽白还有密电联系,最近这段时间却不知怎么了,方羽白发的密电毫无音信,就如同二女消失了一般。 至于江南雪,方羽白更是联系不上,他的情报网源源不断的送来南北盗门的消息,却半点没提到过江南雪。有时候方羽白看着对自己好不矜持的凤舞,甚至怀疑是这个丫头把江南雪在他的视听里给屏蔽了。 唯一不让方羽白操心的就是叶轻眉和小蛇妖方青,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孩子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但有了小蛇妖方青的陪伴,她也变得慢慢开朗起来,偶尔还能去找终日闭关的叶无道,两人一猫一蛇妖互相对视,一坐就是一下午。 五月底,学校高三组备战基本完成,各科老师也不再实行高压政策,上课就是做卷子巩固练习。方羽白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他修行后记忆奇好,又能抽出时间复习,因此学习成绩不降反升,把班主任严叶高兴坏了,任凭他自由离开教室,给予了极大的方便。 这天方羽白做了几套卷子,忽然听到大门口有人和门卫交涉,要进学校找个人。这声音他熟呀,正是他的第一个徒弟,马青羽。 当日迫于秦家压力,方羽白定计让马青羽从东江撤资,表面斩断了关系,却暗地里在燕京深山里组建训练基地,方羽白核心情报人员、二徒弟、三徒弟都曾在那个基地里训练过。 若无意外,马青羽应该不会再回到东江,更不会如此不提前告知,找到学校里来。 方羽白悄悄溜出教室,从墙头跃出学校,直接做到了马青羽车里,这才传音叫他回来。 “师尊,您怎么知道我来了,徒弟就不给您行跪拜礼了。” “你可行了,都快被你大舅教成书呆子了。你为什么突然跑回东江,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 马青羽左右看了看,把车窗关上,悄声道:“敌暗我明,我不敢随意通过电话告诉你。” 方羽白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知道谁能信任,只能亲自跑过来告诉你。你知道我大舅是苏家外门长老,他老人家办事喜欢钻牛角尖,追求完美无缺,这才导致当年要走极道炼体术的路子,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是八阶高手了。这些年他一直有个遗憾,未曾抓住当年苏家叛逆,找回苏家祖宗遗物……寻龙玉。” “什么是寻龙玉?” “不知道,估计没有太大用处,就是祖宗遗物,否则苏家早就倾尽全力调查。我大舅最近身体不好,我又在燕京闲的没事儿,就想帮他了了这件事。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到咱们自己人头上了。” “自己人,当年苏家叛逆,听起来年岁绝对不小了,我们自己人里,有这么大岁数的人吗?” “是没有当年那人,不过,却有当年人的后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3章 苏飞霏 马青羽神色有些黯然,方羽白皱眉道:“你说的不会是苏飞霏吧!” 马青羽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羽白前段时间确实对苏飞霏等人有所怀疑,但后来神秘异能女的出现,让他又打消了疑虑,悄悄将监控撤掉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方羽白还是个有着童话思想的正直青年,他了解人性的丑恶,却更相信每个人都有真善美的潜质,他不只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更希望所有好朋友,都有着相同的品质。 他虽然对朋友们有不同程度的隐瞒,但却从无恶意,只为了身边的人能更安全,走的更远。 此时马青羽千里迢迢从燕京潜回,就是为了告诉他,“我们”中出了叛徒,这让方羽白情何以堪! 他沉声道:“你能确定吗?” 马青羽道:“我回东江已经三天了,开始时候只是怀疑,后来我潜入苏飞霏家里,获得梳头后的掉发,与苏家叛逆的比较,认定率高达99.999%,她就是那人的女儿。” 方羽白摸着下吧,来回推演这些日子和苏飞霏经历过的事情,苏飞霏确实有机会传递敏感信息,但同时有机会传递信息的不只苏飞霏一人,甚至还有个听力异能的神秘女存在,凭什么非要将此罪名加到苏飞霏身上呢? 难道只因为她是苏家叛逆的子嗣! 方羽白摇头道:“即便飞霏是苏家那人的后代,又能说明什么?你和苏飞霏的关系一向最好,以你对她的了解,她怎么可能是我们中的叛徒!”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但我也查了苏飞霏的通话记录与短信记录,发现了许多异常。”马青羽取出一沓子A4纸,上面有很多用红笔标注的地方。 “您看这些地方,有的电话只是响一声,有的短信内容给人很突兀的感觉,就比如说这一条,应该是前段时间发的:我去图书馆,你也去吗?看似很平常,但对方却没有回话,之前也没有过任何通话记录。我查询了对方号码,是个临时卡,只用了一天。” 方羽白印象最深的是刘云死的那晚,他带着叶轻眉回家,还特意用叶无道的出现,打草惊蛇试探苏飞霏与姬千寻。他拿着记录翻看了半天,找到那天的大概时间,果然发现苏飞霏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和柳小妹去吃饭,您别等我了。” “查,去查这个号码,即便是临时卡,也要查出是谁用过的,与谁通过话。” 方羽白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扔下记录推门就要下车,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副驾驶上。 “你详细说一下那个苏家叛逆的信息!” “那人叫苏康,并不是自小从苏家长大,而是被人贩子拐走,十八岁时,凭着记忆找回到苏家的。苏家老祖宗可怜他,又经过观察,觉得他品性不错,这才收入近苏家内门,传授其核心秘法。苏康天赋极好,简直堪比上品修意之人,只一年时间就将苏家秘法融会贯通,不到二十岁就成了六阶巅峰高手。一般来说,六阶巅峰高手已经有资格进长老会了,但苏康年龄不够,族里反对声比较多,还是老祖宗力排众议,破例让他提前进入长老会,也埋下了之后的祸因。苏康进入长老会后,有机会接触到了族内传承之物,趁机一股脑的将东西偷走,在众高手追击下,他被迫将偷走的东西散至异地,引得众高手分散开来,最终苏家虽然将偷走东西追回,但却没有抓住苏康这个人。这次我通过蛛丝马迹,查到苏康最终应该逃往了东江,脑袋一抽就想到了苏飞霏,没想到一查下,竟然真的是她。” “东江,又是东江!” 方羽白双手互捏,咯嘣咯嘣直响。 他的父母江湖飘泊,最终定居东江;冷凝雪出生在燕京,却也来东江发展;江南雪属北盗门的人,却闲着没事儿跑到东江做文职警官;何沉舟修为深不可测,却甘愿在东江为官;华夏基因基地设在东江钟山;很可能神秘人的生化基因研究室就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严格来说,望日峰、青龙湖以及云山七十二峰都属于东江;现在又听说苏家这个挺奇怪的叛逆,最终也是逃往东江。 如果两件事发生在这里算是巧合,那么三件、四件、甚至更多事都发生在这里,就只能说明这里的不凡,定然还有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可这个秘密如何去查? 方羽白甚至都不知道这秘密代表什么! 方羽白沉声道:“我查过苏飞霏父亲的信息,虽然姓苏,却不是叫苏康,想必是用了假名。可这个人彻底消失了,甚至从前还怀疑死了。但既然此人十九岁修为就达到了六阶巅峰,又好好的苏家子弟不做,莫名其妙的偷东西跑路,这人就不会轻易死去。既然苏飞霏现在有诸多疑点,我有理由怀疑,这个苏康就站在她的后面。” “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查到苏飞霏这些有疑点的通话记录,如果真的是她父亲,没有理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因此才猜想,她或许是我们中的叛徒。” “叛不叛徒这个结论咱们先别随意下,我救过苏飞霏的命,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另有苦衷也说不定。但这件事不能不查,你就先不要回燕京了,就留在东江,布控人手着手调查苏飞霏。” “我人手有限,又人生地不熟的,怕有失误吧!” “就让你查一个人,你反倒推三阻四了!要真不愿意,你就继续会燕京去玩去吧!” “愿意,怎么不愿意,我还有许多修行上的事情要向您请教呢。” 方羽白瞧也没瞧马青羽,冷哼道:“已经迈入了五阶,这速度蹭蹭的,等高考完了,我就让赵无极来你这报道,若苏飞霏事了,会有一大波高手等着操磨你,其中或许还有剑仙呢!” 方羽白推门下车离去,实际上他让马青羽留在东江的目的,还真不是为了调查苏飞霏,而是他忽然间有了种危机感,似乎随着这件事情的解密,很多事情都会尘埃落定,他方羽白坐着的这艘船能不能平稳的行驶下去,或许近期就会有分晓。 还有一点,苏飞霏的秘密,让他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身边还有谁能信任?马青羽告密苏飞霏是否另有目的? 他要将这些人都放在眼皮子地下,才会觉得安心。因此,离开马青羽后,这货又翻入学校,将对着卷子头疼的陈书文约了出来。 “我要重新启动上次中止的调查计划,这一次将苏飞霏列在首要,重点调查与她接触的一切人、电话、微信、邮件等等。” “苏飞霏有问题?”陈书文漫不经心问道。 “有,我就怕有大问题,不可挽回。另外,其他人也都密切监控起来。” “兄弟,哥虽然是黑客天才,可哥毕竟只是一个人呀!你都在为高考复习准备,哥也得抓紧学习才有可能考入湖海大学,哥还想和唐心老师来一次校园邂逅呢。你怎么不让凤舞的情报部门去查?” “我怀疑苏飞霏和那个听力异能女有联系,我们的调查主攻方向是电子设备,这非你莫属。实际上,马青羽也回来了,我让他也在调查苏飞霏。” “至于下这么大力气吗?” “让马青羽调查是我找的一个理由留下他,他突然回来东江,让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你在调查苏飞霏时,还要兼顾一下其他人,比如说马青羽、比如说凤舞。” “你这是要没朋友的节奏呀,是不是也派凤舞调查我了!” “你!” 方羽白盯住陈书文的双眼道:“你的问题你自己清楚。咱俩从尿尿和泥就在一起玩,我却从来不知道你亲生父母在哪,你小子的秘密用一支手都数不过来,可我却宁愿相信你不会害我。你说我图什么?” 陈书文洒然笑道:“有秘密是正常的,就如同我不也从没问过,你老爸到底是不是叶苍天!” 方羽白指着眉心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那这里呢?” 陈书文起身拍拍屁股,迈着八字步往教学楼走:“我知道个屁,你看我为了你的事情,这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就饶了我吧,准许我有些秘密吧!” “你会帮我的吧!”方羽白喊道。 “帮,不帮你我帮谁!你可是我发小,几辈子的好朋友!” “几辈子!” 方羽白心中猛然一惊,眉头皱的更紧,他忽然记起那日青城山胖道人曾提醒他:若有机会遇到潜龙,万万要小心,又像是开玩笑说他上辈子死在潜龙手中。 此时听到陈书文说的“几辈子”,似乎另有所指,一时间头疼欲裂。 方羽白不明白自己的头为什么会疼,这不是今天才发生,而是自习得望气寻龙术后就时常发生,他还一度怀疑是何沉舟给他下套了,但内观自省,却并未发现一丁点问题,只能归咎于是修行出了岔子。 每当这种疼痛爆发时,方羽白体内并不算浑厚的南明离火真气都会如沸腾的岩浆,壮大数倍不止,甚至感觉木灵之体都随着真气燃烧起来,让他有一拳打碎地球的冲动,若非有九龙玉佩散出的冰凉真气,怕是会疼爆了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4章 凶手 方羽白头疼的劲儿过去,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他知道玩无间道这玩意,一般在朝夕之间看不到成绩,到是没期望着马上就能从苏飞霏身上挖出太多秘密,却不料有另一个秘密已经要水落石出,即将呈现在他的面前。 而这个秘密水落石出的起因,则是今天晚上的聚会。 世间高人虽然能飞来飞去,但高人也是人,需要人际交往。 临近高考了,因为修为突破而精神正常的轩辕晴,特别召集了方羽白要好的朋友,组织了一场考前减压聚会。 轩辕晴召集来的人,都是方羽白“现在的朋友”,因此,不包括陈书文、楚玉墨等“背叛者”。其中女子有何清、凤舞、苏飞霏、姬千寻、萧岚、柳小妹、王茜、沈梦晴和叶轻眉,男子则有赵无极、段子宇、巴布鲁和小蛇妖方青。 所谓聚会,大多数都是以吃饭开始。 众人分成两桌,方羽白一左一右被两个孩子占据,但都有些面色不快。 方羽白冲着方青露出询问之色,方青小大人似的叹道:“某些人估计是老爹没来,伤心了。” “你闭嘴!”叶轻眉瞪了方青一眼,声音如从天外飞来,小蛇妖一时没注意着了道,脑袋昏昏沉沉,好悬没砸到桌子上。 轩辕晴知道叶道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在聚会前她询问周围人,却都没有人和叶道有什么交集,就下意识的给忽略了,此时见到小轻眉的表现,她自然明白这事儿没弄好。 段子宇曾四处拜师学艺,眼力见儿比跑堂小二还好,见状后马上起身,拍着胸脯说不用十分钟就能将叶道前辈接来。 看着面容渐渐转过来的小轻眉,众人知道这次对上路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天,等着人到齐了再吃饭。 轩辕晴特意抱着叶轻眉,坐到方羽白身边,询问近期发生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了解方羽白修行状况,做出适当指点。 因为青城山胖道人曾对方羽白说轩辕未明可能的阴谋,方羽白如今对轩辕晴不敢彻底交底,好在他的表演天赋极强,到是没让人觉察出什么。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方羽白已经听到了段子宇和叶无道上楼的声音,但轩辕晴突然间冷汗直流,像是病了一般。 “晴儿姐姐,你怎么了?”方羽白抓住轩辕晴的手,担心她旧疾复发,再次陷入杀戮意识之中。 “没什么,只是感到不安!”轩辕晴连手都颤抖起来,周身煞气弥漫,又岂是不安那么简单。 叶轻眉仰头看向轩辕晴,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脸,才让她稍微好些。而叶轻眉怀中的大白,喵的一声电射而出,好似一道白光,恰好落在开门进来的叶道肩头。 轩辕晴腾的一下站起,怀中还抱着叶轻眉,但神兵紫月已经绕身飞舞,凌厉的杀气直指叶道。 叶道将肩上的大白抓了下来,随手扔给了叶轻眉,对轩辕晴冷冷道:“这位姑娘,你认得我?” 一桌子的人都愣了,没想到之前那么好的氛围,突然之间有演变成全武行的趋势,都将目光看想了方羽白,等着他来定夺。 方羽白咳嗽了一声,伸手抄住了在空中飞舞的紫月,又递到轩辕晴手中,“亲姐,有话说话,别动不动亮刀子。你认得他吗?” 轩辕晴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坐下。 “你认得我姐吗?” 方羽白又看向叶道,虽然二人知道是叔侄关系,却从未像亲叔侄那样称呼过。他本以为叶道会说没见过,毕竟这个叔叔连亲闺女都不记得,就算真的见过轩辕晴,也应该不记得才对。 可惜这货忘记了,叶道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说曾在索莱托德见过他,此时叶道盯着轩辕晴看了半天,竟然点头道:“不认得她,却见过他。” “见过!”方羽白瞪大眼睛,惊道:“在哪里见的?” “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 “果然是你!”轩辕晴并指如剑,手中紫月发出耀眼光芒,绕过挡在中间的方羽白,斩向叶无道。 二人相距不过三米远,轩辕晴又是以速度见长,只是眨眼间,紫月追风逐电,离叶无道额头不足一寸。 “咄!”叶轻眉高喝一声,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后发先至,撞在紫月之上,借着稍微减缓之势,叶无道一拳迎了上去,将神兵紫月崩飞。 “别打!” 方羽白是知道三年前拉斯维加斯事件的,但现在是非难辨,绝不能让这二人大打出手,他一跃而起,一把握住飞旋的紫月,掌、刀相撞,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要打架,要复仇,把话说清最好。” 方羽白任凭紫月在手中嗡嗡震颤,死死抓住不放,对在座众人道:“今天都散了吧,方青,带你大姐大先走,其余人谁也不许留下。” 方青是执行最彻底的人,不管叶轻眉挣扎,抱住她从窗户直接跃出,也不知道踩碎了谁家的汽车,惹得报警器直响,但小蛇妖早已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凤舞、何清等人看了看方羽白坚决的神情,也都起身离去。 唯有王茜和沈梦晴不肯走,连带着杜宇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你们走就赶紧走,真当准七阶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不成,哥**和你们掌教称兄道弟,难道解决不了这点问题,赶紧走!” 方羽白知道轩辕晴虽然还未踏足七阶,但她能御风而行,战力或许能顶得上一沓准七阶高手。叶无道更不必说,即便失忆了,八阶修为也在那放着,最可怕的是还能展开两个翅膀。 一旦二人开战,众人在这徒增伤亡,根本对两个能飞来飞去的人无可奈何,何况事涉轩辕晴隐秘之事,也不方便让众人知悉。 沈梦晴朝方羽白点了点头,拉着王茜和杜宇飞快速离开。 待屋子里没睡了,方羽白指了指座位道:“都坐下,把话说清了,因果来由,背后真凶,三年前就不明不白,现在也想不明不白的厮杀吗!” 轩辕晴和叶道谁也没坐,这样狭小的空间内,一旦对方出手,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你们不坐,那我问,你们答。叶道,你先说,三年前,你在拉斯维加斯干什么?怎么见过我晴儿姐姐。” “跟随他们去截杀她。”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截杀我晴儿姐姐。” “记不清了,只是有模糊印象,与我同一队伍的人都被她斩杀,但她胸口中了我一枪,又被狼人追赶,最终被我擒获。” 方羽白咬牙道:“她腹内胎儿,是你取出的?” “胎儿?”叶无道沉思一会,沉声道:“我擒住她时,她的腹部已经受伤,但我不记得感应到她腹内有胎儿!” 轩辕晴怒道:“你胡说,我当时只是中了你的一枪,腹部何谈受伤之说。” 叶道一挑眉头,“你认为我有必要胡说吗?我虽然对过去事情记得不多,却也不至于沦落到信口开河的地步。” 方羽白也认为叶道不是胡说,这一个月来,他对叶道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个叔叔对过去做过的事情从未有过隐瞒,即便将百万索莱托德人当成血族食物这种疯子才能做出的事情,也未有什么否认,只是说当时不曾恢复意识。 但问题来了,如果叶道没有记错,难不成轩辕晴在逃亡厮杀中,就已经被人划破小腹,取出了胎儿? 可轩辕晴明明记得,是被擒之后,有人徒手将她小腹撕裂,又取出的胎儿。 为何两个人的记忆,会有如此大的偏差呢! 方羽白为轩辕晴:“你可曾记得当年那凶手模样?” 轩辕晴摇了摇头,“我当时身受重伤,只记得那人的眼睛,还有他捧着血淋淋的胎儿。” “捧着胎儿!”方羽白想起在贾家地下密室所见封印的八十个胎儿,疑惑道:“你当时怀孕几个月?若秦金刚算的日子正确,你怀孕的日子应该超不过百天,百天的胎儿,还没有巴掌大,需要用捧着的吗?” 轩辕晴瞪着眼睛久久不语,冷汗直流,方羽白的分析像是一把刀子,剜入她的心底。 这些年来,她每每想起当日事,意识都会被杀戮取代,以至于从来没有完整的想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即便这段时间修为稳定,她也刻意的避开了曾经伤口,想将伤心事彻底遗忘。 可此时她才发觉,记忆中被取出的胎儿需要那个恶魔双手捧起,哪里是怀孕三个月应该有的胎儿。 难道……难道当时思维混乱,看花了眼! 不,那记忆太深刻了,绝对不会是花了眼! 轩辕晴摇晃着头,却理不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叶道却忽然开口,“你说你只记得那人的眼睛,却忘记了那人的相貌吗?” 轩辕晴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忘记了从前的记忆,却永远也忘不了一双眼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或许同我一样,被人用秘法影响了记忆,这才会有胎儿被人挖取的记忆,只不过我想不明白,动用那么多人力擒下你,却只是篡改了你的记忆,这样做目的何在?难道只是让你伤心!” “这个目的,或许他知道!” “谁?”轩辕晴急问道。 方羽白道:“秦金刚,他已经来了!” 秦金刚没有方羽白变态的听力,更不知包厢里为何剑拔弩张,不过他自然的站在了轩辕晴旁边,这才询问怎么了。 方羽白道:“秦大哥来此,若是为了谈三年前旧事,但说无妨,我们现在就是在谈论此事。” 秦金刚看了看陌生的叶无道,也不婆妈询问,沉声道:“我查到了三年前旧事的线索,应该与一位陆先生有关。”(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5章 陆先生 “陆先生?详细说说。”方羽白见轩辕晴的样子,估摸着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了,再次邀请众人坐下谈,这次几个人都比较听话,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人在聚餐呢。 秦金刚道:“你是知道我去美国查什么,可惜浪费如此之久,不仅没有查到幕后黑手是谁,还打草惊蛇,被敌人彻底斩断了尾巴,怕是以后都难以为继了。在追查过程中,我们抓到了一名未来得及撤退的狼人,在我们的逼问下,这名狼人几乎将所知全部吐出来,其中一项内容,就是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的一次围捕行动。” “时间上确定了吗?”方羽白问。 “确定了,正是晴儿出事儿的时间,他未曾见过幕后指使人,但听消息灵通人士说,幕后老板被人称为陆先生,而且他说,不只是那次,他们的团队,基本上都在替陆先生办事。” “陆先生!” 方羽白听到秦金刚的话,猛然记起康文松曾提到,在美国扶持他的势力,似乎是什么刘先生,这个刘和陆发音有些相似,会不会是康文松或秦金刚弄错了,“你确定是陆先生?而不是刘先生或李先生什么的?” 秦金刚道:“美国人发音本就有些怪,再加上以讹传讹,就很难肯定。但这个狼人是在追查许宝强资金流向时候抓住的,定然与许宝强幕后之人有关系,这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他在东江另有所图,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这个幕后黑手与东江有关。” 方羽白接着道:“而东江能拥有这种势力的人,除了陆家陆国军之外,别无他人!你是不是这样分析的。” 秦金刚道:“对,之所以认为是他,还有一层原因,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最有研发实力,经常承接国家基因研发任务的就是他陆家,而这件事的起因,很可能就在产业园。” 叶无道缓缓说:“在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我只保留了一小部分记忆,其中最深刻的,就是作为基因战士计划里的试验品,后来那个愚蠢的乔纳森把我塑造成了索莱托德的神,我的灵识在众人念力下慢慢觉醒,这才杀掉了亚伯拉罕,最终恢复意识,回到华夏。我之所以回到东江,是恍惚记得亚伯拉罕提过东江有合伙人,若是你们说的陆家也在做基因研究,会不会就是亚伯拉罕在东江的合伙人?” “上次亚伯拉罕等血族来到东江,在紫霄峰被清儿斩断一臂……” 秦金刚说到此处有些心虚,瞧了眼轩辕晴,见她木然失神,似乎并未想到当日紫霄峰顶偷袭一事,这才继续道:“我当时就曾怀疑过亚伯拉罕来华夏的目的,但当时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亚伯拉罕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从紫霄峰直接就返回了索莱托德,没想到竟然是被你斩杀。” “这样一来,亚伯拉罕定然是想来东江洽谈某些事情,却因紫霄峰受伤,提前回国。” 方羽白这个推测结果是正确的,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当日亚伯拉罕不曾去东江,不是受伤,而是因程前在调查水污染一事。只不过当事人都已身亡,到是方羽白说的原因最为合理。 方羽白道:“产业园水污染,牵出毫无关联的许宝强;许宝强又通过美国空壳公司弄来大规模资金,引出所谓的陆先生;而产业园最有实力的基因研发公司,就是陆家所有;陆家与亚伯拉罕有合作关系,因此亚伯拉罕派出一队人马参与三年前围捕晴儿姐姐一战。如果陆国军是幕后黑手,那么一切似乎都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我有一事不明,陆家和轩辕家有仇怨吗?他陆国军有什么理由将手深得那么长,既要负责东江的基因事务,又要万里迢迢跑到拉斯维加斯算计晴儿姐姐?” 秦金刚道:“陆家与晴儿无仇,但亚伯拉罕确是欧洲血族后裔,当年晴儿父亲身死,老爷子跑到欧洲大开杀戒,不知道多少高阶血族死在老爷子手中,若是亚伯拉罕要求陆家协助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羽白沉思半响,摇头道:“不对,这事儿看似合理,但还是说不通。既然血族与轩辕家有深仇,为何反倒留了晴儿姐姐一命?何况现在晴儿姐姐怀孕一事也有疑点,这中间定然有我们没有想到的隐秘!” “怀孕之事有什么疑点?”秦金刚没有听到之前他们的对话,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很有可能晴儿姐姐并没有怀孕,而是有人篡改了她的记忆。” “这怎么可能!当时晴儿确实有呕吐、食欲不振等现象,现在想来,却是孕期反应无疑!” 方羽白上前握住轩辕晴的手,他发觉轩辕晴的子宫确实有一处撕裂痕迹,但仔细去感知,却发现除去撕裂位置,其他部分比较光滑,并未有什么裂伤,到是与怀孕三个月的女子有些许不同。当然,也不排除三年时间已将当初怀孕的痕迹抹去。 从轩辕晴的身体上查不出真相,方羽白只能换一个思路。 在是否怀孕一事上,他倾向于叶无道所说的:轩辕晴并未怀孕,而是有人篡改了记忆。 但若将这件事归责于陆家或者亚伯拉罕等血族,又从道理上讲不通。 陆先生、陆、陆! 方羽白不停的叨咕这几个字,忽然睁开了眼睛,疑惑道:“晴儿姐姐,陆无裳是什么来路?” “他?他十来岁的时候被我爷爷从美国带来,被收为关门弟子。你怎么能怀疑他!当初就是他在拉斯维加斯救的我,他还为你亲自向秦家……” 轩辕晴说道此处忽然停了下来,面色变得非常古怪。 方羽白沉声道:“正是因为他在拉斯维加斯救下你,我才想摸清他的底细。” “不可能是他的,实际上,这些年他不只一次的救过我。”轩辕晴目光中尽是不敢相信之色,可她越是不想去信,越觉得陆无裳有作案的动机。 方羽白平静道:“我与陆无裳有过一段时间接触,此人极为执着,从他吹笛练功可见一斑。他眉宇间似有无尽哀伤,若心底无私,则属于身处苦海的可怜人;若执着于欲望,恐变成不择手段的阴谋家。我们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家,但换一个角度来看,陆家对晴儿姐姐出手不符合逻辑,他们不会在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若是陆无咎呢?他有没有出手的理由?比如说为了师门传承等。” 轩辕晴喃喃道:“如果这样说,无裳确有出手的理由。我当时主修杀戮之道即将有成,若无意外,将顺理成章掌控青龙外门事务,恰恰是因为那一次事件,我精神极易失控,无法掌控外门,无裳就正式接手外门。这件事只是看得见的好处,我受制于走火入魔,爷爷在练功失败后,将周身功力灌入无裳体内,这之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听说在年初时,他就已经迈入七阶,且成为大宗师。” “若是师尊练功失败,也有陆无裳的影子呢?”方羽白突然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众人都是聪明人,将陆无裳放到这个位置上,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陆无裳,秦大哥,你马上去查一下他的一切,包括他是否与东江陆家有什么关系和联系。晴儿姐姐,叶叔,你俩跟我走。” 秦金刚道:“你们去哪?” “既然你们在美国未曾摸出许宝强背后之人,我也犯不和他虚与委蛇了,这就端了他的老窝,试探着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挖出幕后之人!” 方羽白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道:“对了,眼镜蛇王云叛变,你手下还有骇客高手吗?” “十几亿人口,永远不缺人才。” “这件事,如果能不让何沉舟知道,最好不要告诉他。” “你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件事涉及到晴儿姐姐,你就不能给别人留点隐私吗?” 方羽白看到秦金刚为难的样子,扭头道:“算了,这是还真不用你操心,你要能帮忙就帮忙,帮不上还请闭上嘴。” “小白,除去军刺,我是真无人可用!”秦金刚追上去,尴尬道。 轩辕晴突然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你和秦双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姑姑,亲姑姑,这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吗!” “放屁,秦双原名白七七,难不成你原名白金刚!”轩辕晴真的气坏了,指着秦金刚鼻子道:“偷袭、撒谎、告密,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好的品质!” 轩辕晴骂完秦金刚,拉着方羽白跃窗飞出,一掠数十丈,几如御风而行,叶道呼啦一下子展开蝠翼,飞入高空中缀在方羽白二人身后。 秦金刚没法辩驳,却又不想放弃,拼着命的在后面奔跑,可惜他的轻功与轩辕晴差得远,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方羽白对此也很无奈,他问了陆无裳所有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陈书文,让他调查陆无裳与陆家之人,是否有直接或者间接的交往。 等交代完事情,方羽白开始感知轩辕晴真气运行轨迹,他不求能够御风而行,只想习得一鳞半爪,让自己奔行速度更快。 不得不说,有盗术天赋的感知,再加上望气术直观的看,轩辕晴真气运行的路线、快慢,分毫不差的被方羽白学去,稍一试验,一道火龙绕体而行,呼啸来去,好不壮观。 这样运转真气于轻身只有一点点功效,但若作为驭火的术法,则要比方羽白会的威力强大很多。 轩辕晴诧异道:“同样的行功之法,用在不同属性真气上,会有不同的作用。但一般时候人们不敢轻易试验,很容易真气暴走。” “我还好,别说真气暴走,恐怕真气爆炸也对我造不成太大的损伤。” “你现在的肉身确实强的变态,竟能空手硬撼紫月,或许比之极道炼体术走的最远的苏菜也要强上许多。不过,你是如何窥测到我真气运转的?盗术天赋真的有这么神奇?” “不,光是盗术天赋还不够,必须要有何沉舟教我的望气寻龙术配合。说心里话,最初我并不觉得这望气术有什么太大用处,现在才发现,这简直是盗武的绝世手段。”(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6章 青龙传承 方羽白虽然早就修成了望气寻龙诀,但能真正的自主使用,还是在最近几日头部钻心疼痛之后。 此时他将盗术天赋和望气寻龙诀配合使用,在不断“盗武”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二者一个用感知,一个用目视,竟然有完美契合在一起的趋势,就如同阴阳和合,上辈子本就是一体。 “奶奶个熊的,难不成这个老何,与北盗门有关系!” 方羽白一直没弄清何沉舟的身份,此时发现两种功法有些互补,不免想到何沉舟或许和北盗门有些许联系。但他也只来得及这么一想,许宝强别墅就在前面不远了。 自从许宝强听从“先生”的建议,将一众小蜜、二奶什么的都扔给了妹夫曾广源,确实在修行一途上又进了一步,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六阶先天高手。 六阶是修者的一个重要转折,修者在四阶时拥有真气,不过如同武装了枪炮的普通人,还没真正拥有藐视世俗的能力。可一旦步入六阶,体内穴窍通透,自成天地,内力运转生生不息,真气性质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相当于整个人都进化成为了超人。 那种掌控自身一切,不惧世间法度的感觉,一度让许宝强觉得小宇宙爆发,甚至想挂出天下第一的招牌,以武会友站在人生绝巅。 还好他还不傻,知道这只是修行上的一种感觉,自己还没真个天下无敌,别的不说,那位从未见过真身的“神秘先生”仍然给他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 许宝强修为大涨方知不足,这一阵子除了办理“先生”交代的事情外,基本上是在家闭关,期待修行上的再次进步。 可惜他跟错了人! 许宝强刚刚体会到六阶先天境的妙处,就被寻上门来的方羽白一顿老拳打散护身罡气。又被这个煞星两指点在气海后,原本浩浩荡荡自行运转的先天真气好似死蛇一般蜷缩在丹田内一动不动。 “方羽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方羽白一脚踏在许宝强胸口,那劲道差点没把许宝强踏碎了,“卸你妹,要不是何沉舟那老小子追求稳妥,在你敢动程前那一刻,小爷就要来抽筋扒皮了。” 许宝强脸都紫了,他心里明白方羽白为何找上他,可越是明白,越要往死里否认,他怒道:“你们早就打算好了榨取我的资金!我要去告你!” 方羽白兜头抽了他两耳光,“大家都明白人,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嘴皮子功夫,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痛快的回答,我会考虑是杀你或者放你。你如果还跟我打马虎眼,想死,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方羽白,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你,老子也是混过黑道的。” 方羽白确实没时间和许宝强耗,他发现了太多的背叛,现在太喜欢直来直去了,“第一个问题,程前车祸,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谁是程前。” 方羽白摇了摇头,叹道:“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货把脚从许宝强身上抬起来,又不紧不慢的踏了下去,虽然看不出一点威力,却足有万斤力气,好似压路机从许宝强小腹碾过,许宝强要张口嚎叫,但方羽白只是轻轻在他下巴处拂过,他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空气中只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淡淡的血腥味。 “脊柱第十三块断裂,若是普通人一辈子大小便失禁,卧床等死是必然的了,不过凭借六阶修为,有个三年五载还有希望站起来走路,活的有些人样。” 方羽白先让他绝望,在给他希望,淡淡道:“还是第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回答?” 许宝强满头大汗,咬着牙恶狠狠道:“有种你就弄死我,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也好,据说你儿子藏身在惠灵顿,二十年后,你还能和你儿子成为好兄弟。按早死早投胎来看,你还能有幸成为哥哥。” 方羽白极度卑鄙用许宝强的儿子做要挟,举掌便要拍向许宝强的脑袋。 “慢!” 许宝强高声喝道:“姓方的,祸不及妻儿,你不能动我儿子。” 方羽白双目森寒,毫无表情。 许宝强叹道:“他挡了别人的路,是我派人杀的。” “第二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方羽白强压下一巴掌拍碎许宝强的怒火,但声音却更加冰冷。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犯罪嫌疑人一旦开始交代罪行,就会从心理上得到放松的满足感,大多数会再无顾忌的将所做的事情全部交代。 许宝强虽然已是六阶高手,但人性与普通人毫无差别,他已经开始交代,这些年“神秘先生”给他的压力,让他一股脑的将心底秘密都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一直都称他为‘先生’。” 方羽白很明显违背了只问两个问题的誓言,开口道:“你们如何联系?” “很多时候是他找我,我虽然有联系他的电话,但都不是直接打给他。他对东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应该就在东江。”许宝强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求饶道:“方羽白,我能帮你找到他,求你不要杀我。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也是听命于先生。” “你应该求我,不要对你儿子动手。”方羽白冷冷道:“你的恶行,无需我一条一条给你念出来。我不是替天行道,只是完成我对朋友的承诺。” 许宝强挣扎着爬起来做到椅子上,深深的看了眼儿子爽朗的照片,朝着方羽白点了点头。 从许宝强家出来,方羽白打算直捣黄龙,到陆家把陆国军揪出来,但陈书文却打过了电话。 “我没有查到任何陆无裳与陆家联系的记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兄弟,别卖关子了。” “轩辕晴绝没有怀过孕。” “那是谁在害他?你知道吗?” “我能知道这个秘密,已经差点要了我的命了。”陈书文喘着粗气,汗水顺着手机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兄弟,跟你在一起可真遭罪,你就是个麻烦精。” 方羽白通过电话也听出了陈书文身体的异样,“谢谢你,兄弟。用不用我派人去照顾你。” “别,高考前别在给我打电话,我就知足了!”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盯着轩辕晴看了很久,沉声道:“你没有真正怀孕,却出现怀孕症状,只能说你在那断时间被人暗算了。在拉斯维加斯被擒获后,对方不曾杀你,却偏偏给你增加了一段本不存在的记忆。要么是不忍杀你,要么是不干啥你,增加的这段记忆,却能让你失去竞争的资本。” 轩辕晴咬着嘴唇,那种被人将孩子生生从腹内掏出的感觉还在,却不过是一场并不存在的梦。没有了对胎儿的愧疚,却升起了无边的怒火。 她拿出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从前一样,“无裳,我有些事情想当面问你,你能不能回东江一趟。” “恐怕短时间不能,不过,你却可以来找我。” “你在哪?” “望日峰!” “在那干什么?” “在寻找青龙真正的传承,一份师尊不曾留给我的传承。” “我明天一早就到。” 轩辕晴挂断了电话,看了眼方羽白,足下轻轻一踏,整个人飘忽就要飞走,却被方羽白一下子握住了手。 这货笑嘻嘻道:“虽然被人背叛的感觉很不好,但你从未怀孕过,更没有发生过那种惨事,这绝对是个最好的消息。你不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了,对我这个从头到尾帮助你的人,是很不负责的吗!” 轩辕晴手腕翻转,想挣脱出来,但方羽白最开始便是学的缠丝手,又岂能让轩辕晴逃脱。 轩辕晴怒道:“年初时,陆无裳就突破七阶,成为大宗师,我若敌他不过,还能御风逃离,你去找死吗?” “你难道现在不是大宗师?藏拙也不待这么藏的,我已经看的分明。况且你怎知我没有一战之力,不相信你试试能不能把我甩掉!” 方羽白指了指天上,“不怕告诉你,天上那位可是八阶的存在,那是我亲叔叔。” “贫!”轩辕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坚持一个人去找陆无裳了。 方羽白回家让姬千寻看好方青和叶轻眉,开上车载着轩辕晴和叶无道,出了东江后,直奔青龙湖。 方羽白三人离开后不久,姬千寻将方青和叶轻眉安排睡下,左思右想半响,终于还是换好运动服,悄悄出了家门。她不会开车,也没有出小区找出租车,而是到了无人之处,手腕一抖,一朵硕大的金色莲花飞出,她则稳稳的站在上面,咻的一声,化成一道金光,朝着西方急驰而去。 方青拉着叶轻眉,目瞪口呆的看着姬千寻飞走,喃喃道:“我的妈呀,大姐大,这个小美人,什么时候御器飞行了?” 叶轻眉揉了揉眼睛,呆呆的摇了摇头,“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找小白哥哥。” 方青拍了拍胸脯,牛气哄哄道:“放心,我知道一个人,一定能找到方羽白!” “是谁?” “柳小妹,就算方羽白藏到地底下,柳小妹也能将他揪出来。” 叶轻眉一把揪住方青耳朵,“你又皮痒了,应该叫柳姑姑。可为什么柳姑姑能找到小白哥哥呢?” “松、松开,”方青呲牙咧嘴道:“还姑姑,她俩自幼时就有一腿,说不准哪天,你就得叫她小白嫂子!” 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直奔张自得的家。(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7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书文给方羽白打过电话后,冲了个澡想美美的睡一觉,躺下后迷迷瞪瞪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大吼一声,惊惧坐起。 “这怎么可能,为何会突然生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哥不就告诉他一个早就应该遗忘的秘密吗!” 陈书文起身打开台灯,拿着笔在桌面上的白纸上画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符号,冷汗直流,跟下雨似的。 “晕呀!难道还要让哥掉下十斤肉吗!”陈书文画了好久,把笔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天花板怒道:“贼老天,我去年买了个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哥这次就要坏你的大事儿,有本事你再降你那鸟雷劈死我!” “轰!” 外面突然间电闪雷鸣,差点没把小胖子吓死,可这货在雷声停了后,打了个寒颤,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伞冲入稀稀拉拉的雨中。 沈梦晴、王茜、杜宇飞三人被方羽白从酒楼里赶出来后,回到了入住的宾馆,可没过多久,苏飞霏竟然来拜访。 苏飞霏是方羽白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见面能说的很多,再加上她娇柔可人,善于交流,四人谈些房源比的事情,共同的话题很多。 当外面电闪雷鸣,稀稀拉拉的小雨下起后,苏飞霏要起身告辞,说顺便去前面圣龙小区看一看方羽白怎么样。 还未等走出门口,竟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陈书文!你怎么来了?” 苏飞霏不无警惕的看着陈书文,陈书文却似早已料到苏飞霏在此,他急道:“小白有难,我不管你到底站在哪一头,若你还记挂着他曾救过你,就不应该来此打探消息。” 苏飞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喏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陈书文绕过苏飞霏,对沈梦晴道:“亏你还是楚玉墨弟子,难道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沈梦晴皱眉不语,手指轮动,似在推算。 “别算了,等你推算完了得十年!十年之后,黄瓜菜都凉了。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去救小白。唉!晚了快三个小时,但愿那小子吉人天相。” 陈书文转头就走,沈梦晴面色极差,虽未推算全面,却也是略见一斑,拉着王茜就往出跑,杜宇飞紧紧跟在后面。 苏飞霏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埋在心底却从未拨出的号码,祈求那人不要伤害方羽白,却传来那人冷冷的回话:“我答应你不杀方羽白,却也不会对他施以援手。” 苏飞霏茫然站在走廊里,欲哭无泪。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骷髅巷里,在她最绝望的时刻,那个身影将她搂入怀里,面对群敌。 她更不会忘记,在她四处奔走,为母借钱治病时,是他将钱送到手中,是他把母亲送到医院。 她的生活因他而改变,她早已离不开他,在那么多朋友背叛他的时候,她毅然的放弃一切,只为向他表明,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可惜生活往往不随人愿,她不想去干扰他正常的生活,只想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也难以达成。 她的父亲出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强大的力量击溃了她的一切。 “我知道你喜欢他,也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他却在不断破坏我的计划,我需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否则,我将动用我的力量,将他碾压成齑粉。” 就这样,她陪在最爱的人身边,却成了监视最爱人的工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哪怕只是拥抱霎那的温暖。无怨,又无悔!” 苏飞霏擦干眼泪,她冲入雨中,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处小区,敲响了一楼东户的门。 门开了,是穿着一袭白衣的白依依,在她身后,屋内两姐妹的笑容,比灯光还要明艳。 灯光忽明忽暗,正如此刻楚玉墨的心情。 他焦急的给方羽白拨过电话,可对方打了个哈哈,并未告诉他身在何处,很明显方羽白已经对他有了戒心。 他又给沈梦晴去电话,却在响了几声后,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喝酒、躺下,前尘往事、现在未来,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能看到的总是不重要的,楚玉墨却明白,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定然发生着什么,让他难以去改变的事情。 在楚玉墨看来,天道浩浩,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此时此刻,该何去何从呢? 手机嗡嗡震动,是宋宁来电。 楚玉墨拿起电话,想了很久却没有接通。 对宋宁,楚玉墨无法说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本就不应该存在人类的感情。 对,不应该。 宋宁联系打了几个电话,都无法联系上楚玉墨,担忧的对着身边的老人道:“干爹,为什么要在今夜找他?” 这个老人正是棚户区小酒馆的聋哑老人,只不过他不是宋宁的父亲,而是干爹。 此刻聋哑老人不聋不哑了,摇头叹道:“天道浩浩,我却只能摸到一角,他的天赋比我要强得多,看的比我更远远。此时此刻,我怕他选错了路,彻底沦为天道的工具。” 宋宁道:“修行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不过您父子俩这关系,可真是太累了。” 老人叹道:“是呀,太累了。宁儿,这一次前方一片昏暗,怕是为父的大限以至。” 宋宁惊道:“您怎么这么说,您,您不是上代天机子吗!趋吉避凶是您的专长。” 老人道:“这可能就是天机子的宿命吧!玉墨是个可怜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怪他。” “我怎会怪他,您可能不知道,他前两天向我求婚了。” “啊!”老人惊道:“你,你可不要答应他。” “为什么?” 老人沉思半天,叹道:“若你喜欢,到是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要小心他,万不可将全部感情投入到他的身上。” 看着宋宁一脸疑惑,老人道:“他出生时受煞气侵体,天生没有感情,我是他父亲,无论怎样都无怨无悔,可你不同,你完全可以从开始就远离他。” 宋宁道:“这就是您父子二人反目的原因吗?怎么会有人天生没有感情,您不是在骗我吧!” “我们父子的恩怨太多了,但实际上很多都怪我,是我对他倾注的太少,若是能像对待绯红那样,或许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看您给他的并不少,就说这个天机门主,简直就是人世间行走的神。只可惜您不会表达,为什么不将一切都告诉他呢?” 老人指了指头顶,无奈笑道:“你不懂修行,更不知天机,我若早告诉他,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不会有当年救下你的故事了。” 宋宁确实不懂,不过修者与普通人,在思维上并无二致,她叹道:“现在怎么办?他不接电话,更找不到他在哪里!” “我推算不出他的动向,却能算出这次事件最关键的地方,我们守株待兔就好,现在就走,应该来得及。” “行,我去换件衣裳。” 宋宁跑回卧室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方羽白站在门口。 “你,你是干爹?” “嗯,我修为大减,也不知能不能骗过玉墨,只要在正确的时间撑过一时三刻,就能救方羽白于危难。” “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有的在算计他,有的在帮他,他到底是谁?” “方羽白”揉了揉脸部,又变回老人模样,叹道:“这个面具比我给那小丫头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转换面容好慢。” “干爹,您要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宋宁嗔怒道。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你不应该知道。从天道角度上,干爹是支持玉墨的,但方羽白是绯红的救命恩人,是你宋宁的好朋友,也是我这个老汉的酒肆常客,我不论天道,只谈人道,这才拼出这个老命,为他寻求一线生机。” “天道、人道,说的好深奥。不过干爹说什么,宁儿就一定帮你。若是楚玉墨还是想害小白,我也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气话罢了,在这场交锋中,怕是许多六七阶修者,都要成为劫灰。你开车把我送到地方,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宋宁摇头长叹,想到可能会有一场凡人想象不到的大战,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不是兴奋,而是害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只是个普通人,紧张在所难免。 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儿,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隐约感觉,你是玉墨的最后救赎,若我不能制止他,怕是这个世上只有你有能力了。你不要害怕,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我会将你送到安全之所。” “我是害怕,却不是怕死。干爹,咱们走吧!” 宋宁驱车冒雨前行,经过市委大院前时,因灯光昏暗,没看到路边有一个粗壮的汉子逡巡徘徊,溅了他一身水而去。 这个汉子正是寻不到轩辕晴踪迹的秦金刚。 秦金刚很可怜,他脑海中一直回放着轩辕晴指着他鼻子骂的话:“偷袭、撒谎、告密,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好的品质!” “我是个坏人吗?” 秦金刚从未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也真的不是个坏人。他兢兢业业,为了完成祖国教给他的任务,再苦再累再多误解,他都能挺下来。 可为何偏偏要被自己的妻子误解? 为什么要被曾经生死同往的小兄弟站在对立面? 方羽白在分开前特别嘱咐他,不要将此事告诉何沉舟,可他能不说吗? 这件事虽是妻子的私事,更是关系到国家对修行界掌控的大事,涉及到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老首长定夺,让何书记从容布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太过于忠诚,就是秦金刚的可恨之处吧! 秦金刚在政府大院附近转悠,暴雨倾泻而下,他没有用真气护体,在告密、或不告密之间徘徊不定。 当宋宁车子从他身边经过,溅起的泥水从头淋到角,他想通了,真气陡然一放一收,所有的无垢都被南明离火劲震飞,他则毅然决然的走入政府大院,按响了何书记一号公寓的门铃。(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8章 风雨 暴雨倾泻一夜,待天亮时,长空如洗,清湛澄寂。 方羽白三人已到了青龙湖北岸,准备登峰后的大战。 轩辕晴足不沾地,御风而行,叶无道轻轻振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方羽白闹出的动静很大,他单手捂住额头,脚下火龙飞舞,每一步迈出都是十几米距离,看起来威势十足。 只不过,他捂住额头是因为头疼,确切说是眉心疼得要命。脚下火龙飞舞,也不是驾驭火龙的神奇功法,而是体内不算浑厚的南明离火真气,被眉心窜出的九道冰龙驱逐,不得已在体外运行,一方面烤火不至于让自己冻僵,另一方面也能稍微保留一些元气,不至于让南明离火真气彻底散掉。 这次头疼持续时间很长,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方羽白想难不成寄居在体内的九龙玉佩,终于要现出原型了! 按照青城山胖道人所讲,九龙玉佩乃是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但什么是下个轮回,这钥匙如何用,对人体有什么用途,那死胖子半点口风都没漏。到是神神叨叨的说留在这世界不走的老不死,还有仙界大人物不都在寻找此物。 方羽白现在已经不惧秦天佑的复仇,这次登峰面对陆无裳这个大宗师,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但眉心九龙玉佩的异动,却让他隐约心惊,似乎要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轩辕晴看出了他魂不守舍,淡淡道:“你体内让人惊惧的冰寒真气,比之当年我爷爷留给陆无裳的还要雄浑霸道,我知道那是你的秘密,但现在似乎真气有失控的表现,你当真不需要我帮你?” 方羽白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就在轩辕晴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这货忽然开口道:“晴儿姐姐,我记得师尊临死时曾对陆无裳说:不怕做错事情,就怕一错再错。经年往事,我不会再怪你,放下心中执念,你才能走的更远。” 轩辕晴疑惑道:“你是说爷爷早就知道?” “咳。” 方羽白干咳道:“师尊知道是肯定的了,我,我就怕……” “你怎么也学着婆婆妈妈起来!” “唉,我就怕当时之事,早在师尊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轩辕晴猛地停下了脚步,怒道:“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即便爷爷后来知道,难道他会害我不成。” 方羽白知道,轩辕未明从小将轩辕晴养大,让轩辕晴去怀疑自己的爷爷,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了,但当日胖道人对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忘记,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轩辕晴三年前的旧事基本明朗,他在头疼的时候也在思索,若轩辕未明是敌,那么轩辕晴是敌还是友? 方羽白对轩辕晴的感情很奇特,总是在那不经意的怜惜中,带有他自己也都道不明的情感,他希望轩辕晴是友非敌,但若果真是友非敌,那么,一个对轩辕晴更残忍的推测,很可能就是真实成立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呀,”方羽白生怕轩辕晴受伤,不停的强调如果。 “如果师尊的目的,就是让陆无裳不知不觉中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那么,当初陆无裳对你所做之事,就是早在师尊预料之中。” “这是哪门子如果!理由呢?”连在旁边听着的叶无道都觉得方羽白这是无稽之谈,忍不住开口询问。 “理由很多,先说最直接的理由。师尊仙去前告诉陆无裳放下包袱,走的更远,有很大可能他是知道当日陆无裳所做之事。可他从未言明,更没有为晴儿姐姐治好心病,还顺理成章的将青龙交与陆无裳,将毕生真气灌入陆无裳体内。这就说明,陆无裳所做之事,正对了师尊的想法。” “你说的决不可能!”轩辕晴怒道:“枉我爷爷那么看重你,你却如此怀疑他。你说,我爷爷为什么要害他的亲孙女,却去成全一个阴谋算尽的小人?”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理由。”方羽白缓缓道:“师尊让我将骨灰葬于擎天石下,却从未说过望日峰上有长生木,擎天石下有密道,更别提密道开启之法。进入密道那夜你就在我身边,可曾记得有数道气机干扰,害的你我未曾探入秘洞底部,你可知为何会有人干扰我们?” “可叹爷爷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却坚信你的人品,将最重要的托付于你。你可知爷爷未曾传功给陆无裳之前,十算九中,他在生前帮你留下后路,若你有他老人家的修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这不是怀疑他的理由。” “这当然是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不是师尊的亲孙女?” 方羽白突然放出这个惊雷,一下子把轩辕晴懵住了,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皱眉道:“小白,你是不是脑袋疼的昏头了。” “不,头疼只会让我更清醒。我以前想不明白,我从未感觉到师尊在我身上动过手脚,为何他能将意识直接种入我的体内?直到前段时间,我与王茜交流秘法,得知神识转嫁必须有一种宝物作为媒介,我才想明白,师尊早就将神识留在长生木上,就等着我登峰时,控制长生木进入我体内,进而在我脑海中留下他的记忆种子。” “他老人家给你留下指引,这没有什么错吧!”轩辕晴也感觉到这中间的不寻常,说话的口气,已略有转变。 “若是指引,当然没有什么。可若将此事,与师尊放任陆无裳对你的所作所为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恰好证实了另一件事,也有很大的可能,说明你不是师尊的亲孙女,最起码也是不得他信任的孙女。” 轩辕晴咬着嘴唇道:“你到是说说,证实了什么事情。” “你一定知道,这世间有活的极其久远的老怪,那么,你可知道活到千年甚至更多岁月的老怪,是靠什么续命的?” 轩辕晴沉声道:“据说续命之法很多,有的依靠天地灵宝,增加寿元,这也是很多门派都有专司炼丹修者的原因;有的转世重修,比如藏传活佛就属此列;还有一种就是夺舍重生,秦双之于何清,就与此类似。” 方羽白点头道:“据我了解,师尊活过的岁月,都快能和华夏历史看齐了,而他所依靠的续命之法,就是第三种夺舍重生。他开始想要夺舍的对象是陆无裳,但遇到我的纯属性体质,临时改变了主意。” 轩辕晴被方羽白一步步引导,反应已经不想开始那样强烈,只是摇头不信,喃喃说不可能。 “说实在话,我也不愿相信这种推测,但有人告诉我,进入到擎天石下,就能见分晓。陆无裳虽然成为大宗师,但我方完全能将他吃的死死的,既然师尊当时就想让我们进入下面,我们不妨下去一探究竟。” “可是,若真像你所说,会不会有危险?”轩辕晴心中略有动摇,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方羽白道:“应该不会,这种成年人之间的夺舍,比之何清幼年无自主意识要难太多,必须要用到完整的长生木,但我当日分出了大部分长生木,成就了姬千寻的长生金莲。此宝物既然有缺,就无法彻底激活,这也是我昨夜没有答应姬千寻跟来的重要原因。” 轩辕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一切猜测,都可能在擎天石下甬道内找到答案,此时就犯不着去忧心多疑。 “登峰!” 一阵清风托起轩辕晴的身体,扶摇而上,曼妙挥洒的身躯直如九天玄女。 方羽白忙道:“姐,这次你修为大进,能带我飞了吧!” 方羽白一直就想让轩辕晴带他装逼带他飞,可惜叶无道很没眼力见,高喝一声:“我来带你。”扯住方羽白衣领,蝠翼轻轻一震,直直穿入云霄。 陆无裳站在擎天石旁,微笑着等待轩辕晴飞身上来。 “小师叔不是说再此寻找青龙传承,不知可曾找到?” “还不曾找到,没有你,没有方羽白,或许这份传承不会出现,因为师尊本就不是留给我。”陆无裳声音悠扬动听,看向方羽白道:“小白,别来无恙。” 方羽白看到陆无裳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色中山装,不无恶意的猜想,难不成你小子与何沉舟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刚一走神,还没来得及谈话,陆无裳已经看向了叶无道,面色陡然变换不停。 方羽白道:“陆兄可是认得此人?” 陆无裳摇了摇头,笑道:“不曾见过,只是感觉到血族的气息,因此有些动容。” 轩辕晴迈步要上前开口,却被方羽白错身挡在后面,“陆兄说在等师尊真正的青龙传承,不知是何物?” “既然名为青龙,自然传承就是青龙。” “如何获得?为何要等我们?” “我遍寻青龙典籍,知晓擎天石下有密道。”陆无裳闪到一边,在其身后的擎天石下,竟然挖出一道一人高的洞穴,看样子直通擎天石下。 “由此下行三千余米左右,有一处结界,典籍介绍需用青龙镇教长生木开启。想求得传承,就需小白你的长生木了。” 方羽白看到密道笑了,本想着自己费力来挖,没想到已经有现成的了。“长生木被我一不小心给进化了,不知可否使用?” “进化了!”陆无裳眉头一展,“可是成了镇封树?” “正是如此。”方羽白伸出手,一株尺许高的小树从手心钻出,莹莹绿光散出两三米远,绿光所照之处,四人真气陡然一紧。 “应该无妨,进化后效果只会更好。”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下去吧,取出传承后,晴儿姐姐还有些话想问你呢。”方羽白当先走了进去,到了洞口又停了下来,指着叶无道说:“他不属于青龙的人,还是别下去为好。” 叶无道点点头,酷酷的停下脚步,看样子是死也不会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79章 意外 方羽白若有所思走在前面,陆无裳微笑着走在中间,轩辕晴则是咬牙切齿的跟在最后,若不是还没确定陆无裳的罪行,可能此刻陆无裳已被她戳成透心凉了。 陆无裳像是感应到轩辕晴若有若无的杀气,笑道:“怎么有种即将被问罪的感觉。” “哪有,陆兄你多虑了!”方羽白指着一路上安置好的高能灯:“这些灯不是以前就在这的吧!” “看来小白你果然来过此处,”陆无裳笑道:“我来此峰已经多日,早就下来过一次,还将师尊的金塔,放置到了下方结界之处。” “那就好,师尊当日让我将金塔放在擎天石下,我正担心你的人下来惊扰到他老人家。”方羽白还待说些话,却从甬道深处传来阵阵嘶吼声,这声音有惊喜,有悲伤,有痛苦,更有愤怒。 “这些天我时常听到这个声音,却寻不到声音来源。”陆无裳解释道。 方羽白将小蛇妖方青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讲出,“这声音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时光碎片在此处的回响。或许很久以前,这里真的有一条神龙存在。” “神龙!那一定是青龙!”陆无裳兴奋道。 “或许是吧!”方羽白从嘶吼声中听到了愤怒与无奈,心情不知怎的,竟似乎受到了影响,非常低落。 几千米距离,很快便至结界,是一处肉眼可见的绿色薄膜,金塔安好的摆放在一旁。 轩辕晴上前抱起金塔,方羽白则伸手触碰薄膜,心念一动下,镇封树已然飞出,薄膜慢慢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开启之法果然已映入我的脑海!”方羽白心中轻叹,越是接近真相,就越觉得残酷。 打开结界,里面已经不再是狭长甬道,而是一处无法想像的庞大殿宇。 这巨殿古朴沧桑,气势宏大。三人打开结界,就是站在巨殿的大门前,光是圆拱形的大门,直径就有六七丈,门上有一处石刻题匾,上面书写着转来转去的大字,三人虽然不认得,却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古朴的气息。 即便方羽白早有心理准备,仍被这大殿的宏伟惊嚇。三人有些茫然的走入殿内,仿佛走入了星空之中,四周的墙壁和头顶之上,尽是绿光闪烁的符箓法咒。 方羽白心想,这或许就是望日峰甚至云山七十二峰中,最核心的部分。 大殿占尽了一个大,但内里却是空空如也,唯有正中间有个十余丈的高台。 “这便是青龙真正传承之地吗?”方羽白道。 “或许是吧!”陆无裳身如飘絮,纵身往高台上窜去。 轩辕晴右手拖住金塔,左手扯住方羽白的手,十余丈高度,不过几个纵越。 从下方看高台只能觉察出高,却并不能感觉到大。登临顶部,却发现足有篮球场大小。 这上面果然不在空空如也,却足以让登台三人震撼一下。 高台的正中间横放着丈许长的玉棺,玉棺四周纹路密集,不均匀的摆放着五坛和轩辕晴手中一模一样的金塔。 轩辕晴把金塔交给方羽白,飘身半空之中,皱眉道:“这是乾坤九宫阵,玉棺所在为离位阴之极点,坎位阳之极点翠意朦胧,生机盎然,当是树木无疑。乾、艮、震、巽、兑皆有金塔,中宫与坤宫空缺。咦,那玉棺内是什么!” 她从空中落下,快步走到玉棺前,透过棺盖,竟然发现里面是一条蜷缩的青蛇。 “为什么棺内会是青蛇!” 陆无裳双目发亮:“你是因棺盖遮挡没看真切,这可不是青蛇,而是麒麟首、蛇身、鹰爪、鲤鱼尾的青龙!” “青龙!” “没错,乾坤九宫阴阳变,易骨易神天地惊。典籍里记录的果然没错,青龙的真正传承,就在这条青龙身上。小白,快快将镇封树栽与坎位,金塔至于坤位,九世易骨法,圆满就在今朝。” 陆无裳兴奋的要去接过方羽白的金塔,却被轩辕晴挡住。“小师叔,在这之前,我有些话要问你。” 轩辕晴杀气肆意,犹如一盆冷水,让陆无裳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这是要阻我获得传承吗?” “我只想把话说清楚。” 神兵紫月绕着轩辕晴飞舞,漫天杀气如刀,割裂的空气呲呲作响。 陆无裳心知难以善了,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你问吧!” “三年前拉斯维加斯,可是你暗算于我。”轩辕晴长发飞舞,杀戮之气逐节攀升,若一旦爆发,必是惊天动地一击。 陆无裳虽然进阶大宗师,却也不敢轻挫锋芒,他周身雷光闪现,噼啪直响,正是将雷道功法运转到极致的表现,“我想你是误会了,三年前是我救你,你难道忘记了吗?” “孰是孰非,过后再谈。晴儿,你先退下。”方羽白目露精光,突然发出轩辕未明的声音,手托金塔,插入二人中间。 “无裳,为师可曾说过,允许你来此?” “轩辕未明”的突然出现,吓得陆无裳蹬蹬后退好几步,险些撞在玉棺上,轩辕晴则是大惊,痛声道:“爷爷,你果然……” 轩辕晴想说的是“爷爷你果然要夺舍方羽白的肉身”,但话不曾说完,就看到方羽白背着的手悄悄摆了摆。 “无裳,为师问你话呢!” “轩辕未明”又上前一步,平地狂风骤起,但随着他深吸一口气,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无裳错开玉棺,又退后一步,“师尊,无裳来此,只是……只是担心这段传承就此湮灭。” “一念起,则一祸生。为师早就嘱咐你,不怕做错事,就怕一错再错。你难道忘记了吗!” “轩辕未明”声音低沉,却凛凛有惊天之威,陆无裳虽然已成就大宗师,但他自小跟在轩辕未明身边,对这个师尊的狠辣手段在了解不过,若真的身死也就算了,可此时竟然在方羽白身上“复生”,难保没有斩杀自己的能力,他吓得又后退一步,低头道:“师尊,无裳不敢忘记。” “不敢吗!” “轩辕未明”冷哼一声,犹如大锤直入陆无裳心底,“三年前你知晴儿在修行杀戮之道的关键时刻,设计篡改晴儿记忆,让她走火入魔。我念你一时被他人所惑,被贪念所引,这才不曾点破,还希望你迷途知返,我现在想,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再等你回头了!” “师尊,无裳知错了!”陆无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部表情悲痛莫名,极其丰富,眼光却悄然瞄向了大殿入口。 “你知错了?那就是承认三年前所做之事了!” 当方羽白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无裳一下子明白过来,竟在这短短两句话里,被方羽白摆了一道。 实际上方羽白这个小手段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他的惑神之声威力并没有多强,尤其是对修行人的效果更加不堪,只能稍作影响。 依照陆无裳这么多年的布局所表现出来的智慧,稍微动动脑子就应该能从“师尊”的话里寻到破绽。但他太了解“师尊”的手段,在积威之下,一时不查,错把李鬼当李逵了。 不过既然轩辕未明没有复生,他陆无裳难道还会怕眼前这两人吗? 陆无裳鼓着掌站了起来,笑道:“小白,你真是不错,怪不得师尊最终会想将传承交与你。不过可惜的是,你体内真气像是小虾米,而她才刚刚迈入七阶。我本希望咱们三人和平相处,甚至守望相助也可以,但你们俩偏偏要寻我的不痛快。” “陆兄,真以为吃定我俩了吗?我上面可还有个八阶修者呢。” “他?”陆无裳笑道:“别说他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八阶修者,就算是真正的八阶又能怎样?等我收取了青龙传承,出去再解决他也不难。” 陆无裳从容上前,周身电光闪现,离方羽白还有十余米,就已经电的二人周身发麻,果然晋升大宗师后,战力与六阶修者有了天壤之别。 “慢着!”方羽白伸手按下被电起来的头发,伸手祭出尺许长的镇封树,“你不是想要传承吗?我给你好了。” 陆无裳笑了,“小白,镇封树确实能镇封修者真气,不过你这树像个小豆丁,你认为对我能起多大作用。” “正是因为没有,这才留给你开启传承呀!”方羽白随手甩出,镇封树稳稳的落在坎位上。 陆无裳大喜,却是十指齐张,十道雷光迸发,同时伴随一声嘶吼,一只紫电神龙于电光中出现,凶威惊人,朝着方羽白二人俯冲了过去。 “小白闪开,这不是真气化形,这是青龙秘术!”轩辕晴手握神兵,急速挥去,凭空狂风呼啸,迎向了紫电神龙。 方羽白摇头轻叹道:“原以为七阶会很可怕,却跟青城山那胖子差得远,打起架跟杂耍似的,也忒不痛快。” 随着他的话音,落在坎位上的镇封树瞬间生长到数丈高,茂密的枝桠摇曳,几乎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内。无论是凶威赫赫的紫电神龙,还是狂暴的风刃,在碰到镇封树的枝叶后都失去了该有的威势,被方羽白轰然一拳打散。 方羽白甩了甩手腕,虽然紫电神龙被严重削弱,可仍是电得他铁拳发麻,打散后仍有电光环绕,心道七阶大宗师虽然不能和九阶相比,但比六阶先天修者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昨晚拿下许宝强,可是毛力气都没费。 陆无裳盯着头顶的参天大树,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镇封树的成长需要庞大的木属性真气,即便青龙的底蕴,数千年也不过让长生木成长为镇封树,你怎么可能让他成长若斯!” 方羽白心道:斯你妹,这玩意吸近了哥的长生真气,才变成镇封树,又把小蛇妖数千年龙元吸收殆尽,这才成就如今气势,你纳闷,哥还偏偏不告诉你原因。 镇封树有些类似于空间结界,在这个结界里,不只真气运转困难,还很难借用天地大势。方羽白本身真气就是小蚯蚓,更没有七阶之上那种借用天地大势的能力,他只有强悍的肉身。 他的肉身虽未达到什么金刚不坏的地步,但是比之七阶宗师境高手要强很多,何况肉身想抗本就是他的强项,没过多久,就把陆无裳打的鬼哭狼嚎,四肢尽断,犹如一滩烂泥堆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0章 绝智 “晴儿姐姐,该你了。”方羽白拎着陆无裳衣领,扔到轩辕晴脚下。 从旁边拿起金塔,放在坤位上,问道:“陆兄,这两样都放好了,该如何获得传承,你看的典籍里是如何记载的呢?” 陆无裳道:“典籍记载,玉棺内为青龙,我青龙一派功法皆源自于此龙,但青龙最大的财富,确是其无暇肉身。这里的乾坤九宫阵,就是用来夺取青龙肉身的,九宫由乾而始,至坤而终。六世尊主涅盘之力,通过长生木这个媒介,将青龙肉身精粹引至中宫位,成就青龙之身。” “这么说来,这里果然是青龙的真正传承了。” “那还有假!师尊不曾告诉你吗?” 方羽白也被陆无裳说的迷糊了,若按照陆无裳所说,似乎师尊确实留给他莫大的财富,青城山胖道人很可能是为了阻止他得到好处,才出言中上师尊。 轩辕晴更倾向于这种说法,却也不敢让方羽白去试验一下。 方羽白揉了揉太阳穴,笑道:“说实在话,我对这个什么青龙肉身真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师尊也没告诉我来取肉身,我更犯不着做无用功。你若还是陆无裳该多好,直接给你算了。” 陆无裳摇头苦笑:“其实咱们真的没有太大仇怨。当日我所做虽然不堪,却也没想真个伤害晴儿姐姐。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 “你这心也真够大的了,我是不会修改记忆,否则非得给你改成泰国籍试试你的感受!” 方羽白懒得去管他,跑到玉棺前,用力将棺盖掀开,怔怔的盯着青龙看了很长时间,喃喃道:“好家伙,小爷这辈子算是见过龙了,长得真他妈好看,只可惜挂掉了。真是奇了,神龙也能挂掉,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长存呢!” 这货掏出手机咔咔一阵拍照,心想:“小蛇妖总说自己是伟大神龙,这次哥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的龙,虽然人家个头小,但皮囊好,即便小蛇妖当时长达数百米,但也不过是条蛇!” 他选取各种角度拍照,还有闲工夫问道:“陆兄,你的小眼神不停的往外面看,是想跑呀,还是觉得你的人能无声无息的解决外面的八阶高手?” “两方面都想,不过我看你似乎成竹在胸。” “当然,可能你听不到,现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你的人把你忘记了。咦!” 方羽白刚吹完牛,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上前一把抓住陆无裳,眼睛却盯住了大殿门口。 嗖! 一道金光飞入大殿,很明显是被大殿的古朴大气所震撼,金光一收,露出身形,竟然是驾驭金莲而来的姬千寻。 姬千寻性子极淡,她只是稍微诧异一下,看清方羽白在高台上,就运转轻身功法登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方羽白心中一紧,胖道人特别吩咐不要让他和姬千寻同来望日峰,没想到姬千寻竟然御器而来,万一胖道人说的是真的,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他瞧了眼镇封树,见并无什么异样,稍微放下心来,“叶无道在哪,他怎么没阻拦你?” “外面没有人呀!我是感应到这棵树的位置,径直飞进来的。” “我擦,他竟然无声无息消失了!”方羽白一拍额头,心想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节奏,急道:“晴儿姐姐,是杀是留,你给个话,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废了他的武功!”轩辕晴看着陆无裳犹豫再三,咬着牙一刀朝陆无裳丹田刺去。 “而敢!” 一声大喝从甬道内传来,轩辕晴好似被重锤击中,神兵砰的一声被声波击飞,陆无裳借机一滚,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脱离了镇封树绿光范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殿内腾起漫天绿光,尽数被他吸入腹中,随着咔嚓声不断传来,被方羽白打断的四肢基本接合上,一翻身轻巧的落在地上。 方羽白心呼可惜,一失神的功夫,让陆无裳逃走了,他将轩辕晴和姬千寻拉在身后,“躲在镇封树范围内,我无惧任何人。” “小辈口出狂言,我到想看看你如何不惧任何人。”随着声音传入,从大殿外飞入一片黑云,直奔高台而来。 待黑云飞入镇封树绿芒笼罩范围,明显顿了一顿,但气势不减,仍向方羽白压来。 “给我破!”方羽白心念一动,腰后的昆吾神刀急速飞出,被他一把握在手中,一股恐怖的波动从刀身扩散,滔天刀气直冲如黑云之中。 轰! 茫茫刀气如浪涛般席卷而出,轰的一声,黑云四散消失,一中年男子倒退飞十余米,悬身立在空中。 “驭气飞行,是八阶还是九阶?”姬千寻悄声询问轩辕晴。 “九阶!”轩辕晴神色凝重,虽真气运行受阻,但仍握紧神兵紫月,将轩辕晴护在身后。 方羽白却不管什么八阶还是九阶,反手将昆吾神刀插入腰后刀鞘,指着中年男子骂道:“果然是你陆国军,现在不装模作样在幕后做神秘人了吗?” “笑话,我何尝需要做神秘人,只是懒得与人计较罢了。方羽白,我不欲和你为敌,你们若退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没有了黑雾遮挡,陆国军的声音也由邪魅霸气变成了温文尔雅,听起来让人很是舒服。 方羽白笑道:“不在乎我抢了桥西帮,不介意我收拢东江黑白势力,不介意把你的走狗许宝强弄死!” 陆国军摇了摇头,“我的追求不在金钱,更不在要成为什么雄霸一方的人,你如果需要,我甚至还能帮你。” 方羽白道:“这么好,说的我都动心了。只是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棺材里那条小龙吗?于九阶的你又有什么用处?” “于我没用,却对他有用。” 陆国军双眼璀璨明亮,及其真诚道:“青龙为天生木灵,夺得它的肉身,对陆无裳至关重要。我与方先生有冲突,却无实质性的仇怨,此事于方先生无损,何不成人之美?” 方羽白不知怎地,看着立身空中的陆国军,心里竟然生不出任何恶感,还觉得他的话很正确,笑道:“成人之美很好呀,我到是没什么意见。” “那你何不让开高台。” “好呀!”方羽白想也没想,就要纵身跃下高台,却被轩辕晴一把拉住。 轩辕晴低声道:“小白,不要看他的眼睛,他有大问题!” “咦,晴儿姐姐,你怎么在这!” 方羽白竟然在简短的几次对话里,忘记了为何轩辕晴会在他身后,更忘记了这里是哪里,只记得脑海中有个模糊的身影,还有一双黑亮如渊的眼睛。 想到这双眼睛,他头疼欲裂,觉得一直硬朗如钢铁的肉身竟然有些酸软,借着轩辕晴的手站稳,这才看到立身在空中的陆国军。 “嗡!” 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倒流,一下子又回到了方羽白的脑海,他指着陆国军怒道:“三年前是你对晴儿姐姐用的这种术法,给他制造的虚假记忆?” 陆国军摇头叹道:“我的这门术法名为绝智,专门断人记忆,可惜,我只得到一半术法,仓促之中未竞全功。不过我之前所说并无虚言,对你我并无恶意,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你或许还能亲上加亲,方先生又何必挡我。” “什么是亲上加亲?”方羽白抚着额头,感觉头疼有所减轻。 陆国军叹道:“苏飞霏,他是我的女儿,她对你一往情深,即便你们最终走不到一起,却总是最好的朋友。我对不起她,却不能不顾对她的承诺,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你就是苏家的那个苏康?” “我就是,当年我做了错事逃到东江,却仍是被苏家追杀,只能被迫斩断和她们母女的任何联系,以保护她们不受苏家伤害。现在我完全能对抗苏家,我要将这么多年所欠的,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却也是个可怜人。”方羽白的头已经彻底不疼了,转过头看到有些呆滞的轩辕晴和姬千寻,他再一次愣住。 “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为何忘记了所有事情!” 方羽白惊惧自己为何会什么都记不起来,猛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滔天恐怖的锋锐之气,似要直接切入身体,将自己斩成碎片。 方羽白猛然回头,只见漫天金色光华,化成千万柄金色锋矢,将他们三人淹没。 来不及拔刀出拳,方羽白一声大吼,舌绽惊雷,道道波纹从口中冲出,白茫茫的气浪翻滚。 “啊……” 这是方羽白施展音波秘法,但又不是单纯的音波功,而是借此机会,将体内刀气与刀势全部激发,其威力绝非普通音波功可比,白茫茫的刀气随着音波功从口中倾泻而出,如一堵大山砸了过去。 “轰隆!” 方羽白吼出的刀气、刀势以及音波翻滚不休,雷音阵阵,与漫天金色锋矢相撞,好似昆仑蹦绝壁,又如长风扫寰宇,将金色锋矢一扫而空,金光之后,赫然是脸色发白的陆国军。 方羽白看到此人,记忆又一次重新回归,与之伴随的是脑部极度的疼痛。 “好,好一个霸道的绝智之术。这你妹就是因果报应,哥刚刚用惑神之音偏了儿子,马上就被他老子还回来两次!” 陆国军这种绝智之术极其诡异,通过真真假假谈话,深沉如渊海的双眼,专门断人记忆。方羽白回忆中招的前前后后,隐约猜测这就是一种声闻密法,与摄魂魔音效果极其相似,只不过被九阶高手携天地大势运使出来,威力不可同语。 方羽白不敢去看陆国军的眼睛,索性闭起了眼睛,不再与陆国军废话,反手抽出昆吾神刀,凭着超强听力,一刀朝陆国军斩去。 刀气如练,洞穿云霄,如惊涛拍岸,劈杀陆国军。(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1章 夺舍 方羽白的刀气如峰,刀势如虹,足以对陆国军产生威胁,迫使陆国军四处躲闪,看起来颇为狼狈。 陆国军对方羽白施展“绝智”之术,也间接影响了轩辕晴和姬千寻,直到和方羽白交手数十回合,二人才醒转过来。 姬千寻虽然能御器飞行,但她的修为及眼力远不如轩辕晴,她见方羽白攻守有据,以为方羽白尽占上风,高兴道:“晴儿姐姐,方羽白的修为竟然如此强悍,能将九阶修者打的乱窜,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修到如此地步。” 轩辕晴忧道:“陆国军虽看似狼狈,但九阶高手意存天地,即便如此躲闪飞纵,也绝无力竭之时。可方羽白却是凭借自身力量,连借用天地之力都不懂,每挥动一刀,都是在消耗己身力量。人力有时穷,敌势不变,我方势力却渐衰,境况堪忧。” “啊!那怎么办?我,我虽能御器飞行,却不懂这样的争斗!”姬千寻拉着轩辕晴退到树下,悄声道:“我御器速度极快,要不如咱们逃吧,我带上方羽白应该没有问题。” 轩辕晴摇头道:“你不知晓九阶修者的能力,我们不是不能逃,而是逃不走。陆国军接连两次用绝智之术暗算方羽白,此人决不可能看着方羽白安然离开。” 姬千寻眉头紧皱,沉声道:“能不能安然离开,也要试过才知道。一旦方羽白势弱,我就带他离开。就是你该怎么办?” 轩辕晴久经杀阵,明白此时面对陆国军这个九阶修者,无论方羽白坚持多久,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多不同。 为今之计,只能于死中求活,险中求胜。 轩辕晴看向玉棺,咬着嘴唇道:“我总要试试,看看到底是典籍记载的对,还是小白推测的对。” 轩辕晴将姬千寻带出乾坤九宫阵外,让姬千寻小心陆国军偷袭,她则大步走向中宫之位。 按照陆无裳所述,修者占于中宫,则乾坤九宫补全,阵法自动运行。 若此法是历代祖师为夺取青龙法身而设,那么九世易骨法,就将转到自己身上。即便到时候仍不是陆国军对手,却多了更多对抗的能力。 若此法如方羽白推测,一旦开启后,就是爷爷夺舍之时,到时候爷爷发现夺舍错误,为了保方羽白进行下次夺舍,相信会先救下他。所谓夜长梦多,未必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能算是破局之法,轩辕晴为求破局,对己身安危毫不在意。 若是没有镇封树,陆国军有一万种办法生擒方羽白,可在镇封树的影响下,他的攻击威力不足原本威力的十分之一,而方羽白手中的神刀随心而斩,无论攻守都极其霸道,他又不敢硬挫锋芒。 他本想采取守势,利用九阶修者能源源不断的从天地大势中剥离能量的优势,要生生耗死方羽白,可此时见轩辕晴要步入中宫,他担心一旦阵法发动,青龙传承被此女夺取,只能不计代价的施展秘法,主动进攻。 方羽白实战经验之丰富远超普通修者,正好借此机会,在陆国军身上留下十余道刀口。 被昆吾神刀所伤绝不好受,每斩出一处伤口,都会留下一种驱之不去的刀意,随着下一刀挥斩,气机牵引,让小伤变大伤,大伤连成片。 方羽白一边全力对抗陆国军,一边向轩辕晴传音:“晴儿姐姐,万不可站入中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有杀手锏未出,最少还能坚持一天一夜,总会有办法。” 轩辕晴转头朝方羽白笑了笑,这一笑明媚动人,可惜方羽白害怕陆国军的绝智之术,没有睁开眼睛。 轩辕晴手腕一翻,纤纤素手捏着一朵碧绿的小花,散着柔和的绿光,她轻轻将小花插在耳边,迈步要进入中宫。 决然又无悔! “贱人安敢!”陆国军手捏拳印,金光闪烁刺目辉煌,一拳击在昆吾神刀侧面,右腿如神龙摆尾,硬撼方羽白铁拳,整个人借势越过方羽白,快如闪电般冲向轩辕晴。 陆国军的速度快,但毕竟受镇封树影响,被方羽白抖手搭住肩膀,顺势一撸,别说胳膊了,连手指关节都一个不差的卸掉。 就在这耽误的一瞬间,轩辕晴已经站在了中宫位置。 方羽白和陆国军的打斗有片刻的停顿,方羽白担心轩辕晴被夺舍,陆国军担心大机缘消失,可实际情况确是乾坤九宫阵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方羽白单手一引,抓住飞来的昆吾神刀。铮铮龙吟之声不绝于耳,一股沉重的沧桑感从刀身上传来,仿佛岁月凝刻,黑色的刀身发出耀目的光华,在斩下的瞬间变成三尺长刃。 煌煌剑光耀目生辉,盖压日月,方羽白高声喝道:“一斩风雷动!” 狂风骤起,漫天光华聚拢于刀身,惹得惊雷阵阵,风雷齐动。 陆国军眉头紧皱,右手一甩,被方羽白撸掉的关节全部接上,且金光璀璨,裂石崩云。 拳刀相击,轰然爆发的力量将陆国军震飞出数米。 方羽白不退反进,长刀光芒瞬间消散,又如吞噬光芒的幽冥,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大殿一下子黑了下来。 “二斩鬼神惊。” 方羽白张口喷出茫茫白气,已经用上了音波功,一圈圈涟漪比长刀更快,震得陆国军双耳嗡嗡,稍一停顿已失去了后退的最好时机,只能再次举拳与长刀硬抗。 “轰!” 这一刻金光爆发,即便陆国军真气被压制,还无法借用天地规则,但其普通一拳的力量比七阶大宗师全力一击也不遑多让,不仅挡下了方羽白这一刀,还彻底借力,再次飞身到了空中。 “哪里走,决战到天亮!” 方羽白朝着陆国军大喝一声,跃起飞出,手中长刀没有任何光华,也不再吞噬光芒,到似返璞归真,变得平淡无奇。 陆国军嘴角轻笑,方羽白的修为他及其清楚,无论如何还没到驭气而行的地步,他不计代价一跃而出,最终难道还能飞回高台不成! “三斩断生死!” 方羽白只是轻轻道出这五个字,陆国军之前被斩的所有伤口同时受到气机牵引,轰然炸裂,连成一片。 “小儿科!”这样的伤看起来很重,却不影响九阶修者的战斗力,陆国军只需退出镇封树范围,不过分分钟就能愈合。 他欲图向后飞退,却发现身体被莫名力量锁定压制,竟然连举臂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这是什么刀法!” 陆国军对方羽白层出不穷的“后手”所惊,张口一声道喝,绝没有方羽白的音波功那样气势磅礴,却让方羽白心神一阵恍惚,手中长刀一偏,从陆国军右手腕处划过。 噗! 在沛然刀气下,陆国军右手炸成粉碎。但一刀既去,那种锁定的力量不复存在,陆国军一脚揣在方羽白胸口,咔嚓声中最少踹碎了三五根胸骨。 方羽白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翻着白眼,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下去。 陆国军目露凶光,他堂堂九阶高手,这些年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何尝能算计到他,没想到竟然被方羽白逆袭受伤。九阶修者还不是真的仙神,无法做到断肢重生,但他陆国军是专门研究基因工程的,早就掌握了断肢再生技术,失去一手的伤势还减弱不了他的战力。 此时方羽白跌落高台,正是趁他病要他命之时。 陆国军左手捏拳印,飞身朝方羽白追去,他相信即便方羽白是铁打的,三五拳下去,保准也能轰成肉泥。 此时。 陆国军距离方羽白不足十米,陆无裳已经悄悄从另一面登上了高台,正打算偷袭制住有些茫然的轩辕晴。 “昏迷跌落”的方羽白也没闲着,他一方面抑制着肉身自动恢复,以防被陆国军看出,另一方面悄悄运转刀势,准备在下一刻用处昆吾神刀的第四斩:天地开! 从方羽白斩出惊天动地的三刀,到中招击晕跌落,这过程说起来慢,但招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没有打斗经验的姬千寻哪想到一直占优的方羽白,会突然昏迷跌落,在方羽白跌落十几米她才反应过来,伸手一甩,一朵硕大金莲飞出,她要凭借金莲瞬间急速,救下“昏迷跌落”的方羽白。 可从前屡试不爽的御器飞行,竟然出了问题,那朵金莲从手中飞出后,眨眼之间就失去控制,没入了镇封树内。 姬千寻忽觉有万道信息冲入脑海,脑袋一下子炸碎开来,整个人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整座大殿忽然间震颤起来,也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诵经声,间或有巨龙的嘶吼、嚎叫、哀鸣。 一道更加浓绿的光芒从镇封树冲出,站在中宫的轩辕晴,和已经潜到轩辕晴身后十米左右的陆无裳,几乎同时被绿芒击中,双双被击飞,径直跌下高台,还不曾落地,已经各施术法功夫,劈哩啪啦打了起来。 欲图将方羽白斩杀的陆国军见状陡然收住身形,急速冲向高台,但那道浓绿的光芒并不曾散去,反而与高台融为一体,陆国军只冲入绿光两米多远,就再也难入分毫。 方羽白袭杀不成陆国军,更担心姬千寻的安危,胸骨咔嚓一阵响动,已经自动愈合,手中长刀璀璨滔天,不仅让他止住跌落身形,更是带着他向上飞去。 原来他早已能够御器飞行,只是从来不曾在人前表现,当作最后的杀手锏使用。 可惜无论他留下什么杀手锏,当他无法控制镇封树的时候,他也会被镇封树发出的绿光所排斥。 轩辕晴和陆无裳在台下斗的不可开交,方羽白和陆国军都被挡在了绿光之外,绿光内则是美眸圆睁的姬千寻,却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机。 方羽白用尽全力,仍是无法抓住近在咫尺的姬千寻,他心中愤怒、内疚、疼痛的感觉交织,大声怒吼道:“轩辕未明,你要夺舍就来找我,你放过她!” 原本死寂的姬千寻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依旧黑亮,却深沉如渊海;那张面孔明艳动人,却冰冷无表情;那声音淡然悦儿,却又让人冷到骨子里。 “你体内封印无数,我夺舍你不是作茧自缚吗!何况你是我的弟子,若有选择,我也会选择一个不相干的人。” “姬千寻”虽然对方羽白说话,却冷眼看向陆国军,淡淡道:“陆国军,你难道就是这一世的潜龙吗?”(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2章 轩辕青龙 陆国军眉头紧皱,他早年就得到关于青龙传承的消息,更是不惜为此用亲生儿子陆无裳布局,欲图谋取此传承。可他万万料想不到,说好的传承哪去了?怎么变成了轩辕老魔借机夺舍而生! “姬千寻”淡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绝非当代潜龙。你虽然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步入九阶,也隐约得到了一些好处,能略知天地大势,但你的九阶修为稀松平常,你的布局漏洞百出,连对上我未曾教过术法的弟子,都弄得如此狼狈,你又怎会是潜龙。” 实际上陆国军并非像“姬千寻”说的如此不堪,只不过要打击陆国军,就要抓住这些痛点。 陆国军沉声道:“轩辕未明,你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不成?你也不过刚刚夺舍,我到想掂量掂量,你到底有多大道行。” “看看,你这种人强则强矣,却总是看不清形势。你连我到底是谁都没弄清楚,还想跟我动手。我来问你,你之所以来此谋求青龙法身,不过是为了得到木灵之体及青龙原是秘法,是也不是。” 轩辕晴和陆无裳听到上面对话,已经停了下来。轩辕晴驭气站在方羽白身侧,陆无裳无法飞行,只能站在远处,望向众人。 陆国军仰首不语,不反驳,就说明被对方说中了。 “姬千寻”道:“这世间本就没有易骨易筋之法,青龙法身之说,不过是我杜撰出来吸引贪心的人带着长生木来此的由头。你不知道吧,此时我这副身体,才是正经的木灵之体,这还要谢谢我的好弟子。” 方羽白恨得睚眦欲裂,却无法突破绿色屏障,“你不是轩辕未明,难不成是轩辕青龙?” “然也!” 夺取姬千寻身体的轩辕青龙叹道:“你到真是一个天才弟子。这世间本没有什么轩辕青龙,但在这之前,或许也没有我,所以,你称我为轩辕青龙也没有错。” “那晴儿姐姐呢?她是你的亲孙女吗?” 轩辕青龙突然笑了,“你们说呢?” 谁都没有说话,轩辕青龙不承认也不否认,却足以让轩辕晴一世支撑全部断掉。 方羽白悄然握住轩辕晴的手,将她挡在身后,“你如何才能放过姬千寻,用我的身体又什么不行?” 轩辕青龙道:“我最初看好的确实是你的身体,霸道无双,肉身无敌。可惜后来才发现,你的身体有天然封印,除了肉身坚固外,也堪称废体了,这才将视线转到姬千寻身上。不过我却没想到,你这个废体,竟然能借刀意而飞行,凭借我的长生木,能抗衡且重创九阶修者,不愧为秉承天地气运之人。” 方羽白道:“长生木明明被我一分为二,又分别炼化,你是如何控制的?” 轩辕青龙笑道:“这世间本没有长生木,是我出现后才出来的长生木,他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又怎会被你真正炼化!” “你现在躲在绿光里,想必还未曾完全占用姬千寻的身体,即便你控制了她的肉身,又有什么把握能承受我和陆国军的联手攻击?” 方羽白一句话就将九阶的陆国军绑了过来,当有共同敌人时,即便仇人也可能练手合作。 轩辕青龙道:“这我还要感谢你们呀!我拥有长生木数千年,但此物生长需要精纯的木属性元气,这许多年来离进化远到没变。可你不仅让长生木进化成镇封树,更是让其再一次到达进化的临界点,能让我躲在结界里,如此从容的与你们谈话。” “那些龙啸怒吼是怎么回事?你说轩辕青龙之前世间无你,那就是你成就了轩辕青龙。” 轩辕青龙道:“你在这拖延时间,难道能等到对付我的存在?” “你难道不需要时间夺取肉身吗?”方羽白反问道。 “好,各取所需,我说一说也无妨。”轩辕青龙道:“我也忘了是四千年前还是五千年前,总之很久很久之前,我还不叫轩辕青龙,不过是个刚刚御器飞行的小散修,每日御器在天地间寻找灵地,偶尔到了这望日峰,站在擎天石下,发现了此处洞府,就在此歇息、修行。好巧不巧,有一日洞府中突然出现了天地异兽,一只幼龄的迷糊青龙。你们懂的,天地异兽呀,意味着数不尽的天才地宝、威力强绝的秘法,若能收为己用,更是天地间最强绝的战力。可惜那只青龙迷糊归迷糊,却宁死不跟随于我,竟然自断生机,三魂携青龙珠逃走,只余七魄被我拘禁、炼化。我取了青龙具有破魔功效龙角,费尽心机化成长生木,成为我的护法之宝。又日夜炼化七魄,总结出所有青龙秘法,才有了这世间青龙。” 方羽白心头巨震,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好多不曾明白的事情,比如说小蛇妖的身份、自己体内神秘绿珠的根角等。不过他这些日子早就成了一个好演员,不动声色道:“九阶就能飞升仙界,历届青龙的身份可能都是你吧?据说每一届青龙都是站在世间绝巅的高手,渡劫只是小儿科,为何你不飞升仙界?” “你怎知我不曾飞升?仙界虽然灵气数十倍百倍于尘世,但也是没有希望之地。我利用在尘世留下的意念种子,在此界复生,目的就是寻找一物。” 轩辕青龙看向陆国军,笑道:“你应该知晓我要找的是什么吧!我听说你这些年也没有停止过寻找。” 陆国军咬牙道:“九龙玉佩吗?我都怀疑,那东西不在尘世,而在仙界。” “仙界大能何其多,又可以恣意运使大神通,那东西若在仙界,亿万年来还能真个寻不着?只有在这脆弱的下界,无法运使神通寻找,九龙玉佩才能藏在茫茫天地之中。” 轩辕青龙看向方羽白,笑道:“秉承天地气运而生,通过你,有很大的可能寻找到九龙玉佩,何况我们算是师徒,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真是贴心的师尊。我到是想学习学习,夺取肉身时,如何能救出受害人呢?” “你别徒劳了,这世间除了我,没人能掌控长生木,镇封树加长生金莲,这尘世间还没有力量能够打破。何况,夺舍过程,本就不可逆转,这女娃与你不过数月交往,你又何苦与为师做对呢!” 方羽白没有理他,传音陆国军:“他告诉你如此多的秘密,一旦脱身,决不可能再放过你。” 陆国军真气如潮水般起伏,周身金光闪烁,双目如电扫在高台之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方羽白大喝一声,一颗翠绿的珠子滴溜溜从手中飞出,万千碧绿丝线从珠子中射出,并未被绿光所阻,瞬间与高台上的镇封树连接在一起。 “青龙珠!”轩辕青龙面色陡变,却因正在夺舍过程总,站在那里无法移动,只能全力催运镇封树,让绿光潮汐张退,试图阻拦绿色丝线。 方羽白之所以与轩辕青龙对话,固然是借机问出往事因果,最主要的是他在不停的催运体内青龙珠,感应被轩辕青龙控制的镇封树,只待二者搭建起联系,这次陡然出手。 “轰!” 当镇封树连上了青龙珠,就成了吸取元气的魔树。大殿内空气陡然收缩,一波波绿色元气涌向镇封树,就连之前它发出的结界也不例外,都被镇封树瞬间吸收。 “陆国军,还不动手!” 方羽白发现凭借青龙珠,虽然短时间控制了镇封树,却无法像从前那样完全掌控,不敢稍有怠慢,急着让陆国军出手。 没想到陆国军竟然扑身抓起陆无裳,驭气向着大殿门口飞离而去,“我可是真散修,你们师徒慢慢斗法,就当我父子不存在。” “你妹的,隐藏在幕后的人过人都是真小人。” 方羽白控制青龙珠,一时间无法动手,只能在心里大骂。对轩辕晴急道:“晴儿姐姐,彻底封住她周身气脉,能延缓夺舍时间,快些,我坚持不了太久。” 轩辕晴一向杀伐果决,虽念及轩辕未明的亲情,出手却毫不犹豫,并指如剑,要封住轩辕青龙气脉。 二人相聚不到十米,轩辕晴又以速度见长,只是眨眼间就冲到进前。可也就是在这眨眼间,轩辕青龙由手指弹动,到举起胳膊,只是朝着轩辕晴一戳,就破掉她的风属性护甲,将人击飞出去。 轩辕青龙,竟然强悍若斯。 方羽白无法上前攻击,心念所至,昆吾神刀铮铮鸣响,漫天风云为之变色,朝着轩辕青龙狂劈下去。 好慑人的刀气!好惊世的刀势! 轩辕青龙胳膊无力垂下,但看向那把怒劈而来昆吾神刀,确是笑了,冷艳中透着嫣然抚媚,与姬千寻绝无二致。 方羽白恨得牙痒痒的,他是要救姬千寻,若这样将其斩杀,那又有什么意义,只能再控昆吾神刀,由劈变刺,封锁轩辕青龙气脉。 就这一耽搁,轩辕青龙再次聚起力量,弹指将昆吾神刀击飞,甚至双腿也能轻微活动起来。 “好徒儿,你这把昆吾神刀来头甚大,可惜你还发挥不出十之一二的威力,不如让我好好教教你,你我何必兵戎相见呢!” 这话说出,轩辕青龙已经缓慢迈出一步,悬停在方羽白面前。二人同时出拳,速度均慢的如同蜗牛,恰好双拳相击。(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3章 战 方羽白自修行起就以铁拳见长,“姬千寻”的肉身虽然也是木灵之体,却和方羽白差的很多,二人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相撞,方羽白被震飞数十米,轩辕青龙则是蹬蹬后退十几步,落回到高台之上。 方羽白气血翻腾,只是这一击,就将青龙珠和镇封树之间的丝线挣断数千根,他忙集中精神,保证镇封树还在自己控制下。 “不曾真个获得长生木,却机缘巧合拥有青龙珠,不愧是秉承天地气运之人,还不收起青龙珠吗?这本是为师之物,看到它也是有些想念的。” 轩辕青龙无法快速解决方羽白,这样说话不无威胁之意,其目的就是在乱方羽白的心神。 “你凭借神识之力,控制姬千寻的身体,但你的一部分神识必须留在镇封树上,想必也是无法完成夺舍吧!” 方羽白冷笑道:“不如我们来个省事儿点的,若答应放过姬千寻,我就再不阻拦你做其他的事情。” “你认为我会同意吗?”轩辕青龙笑道:“外面好像来了许多朋友,不知他们的性命,能不能让你放下执着。” 方羽白凝神细听,竟然听到了张自得的声音。 原来张自得、方青等人,已经进入甬道之中,恰好遇到了陆国军父子。 只听张自得怒道:“苏老二,你敢伤害大哥的孩子!” “张老三,别和我套近乎,这些年我从未找过你们的麻烦,也算对得起你们了。方羽白的生死与我无关,你有时间拦着我,不如快些进去,或许能救他一命。” 陆国军带着儿子从张老三等人身边走过,又停下脚步道:“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方羽白这次死定了,里面的人是几千年的老怪,你们最好别进去添乱。” 方羽白听到二人说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以前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张自得被叫做张老三,原来这个苏康(陆国军)与父亲还有一层关系。 可惜这些过往秘密不能当饭吃,方羽白听到陆国军最后说那句话,心叫苦也! 若是陆国军没有说他要死了,张自得等人还会犹豫,可这话一说出来,柳莺莺已经第一个冲了下去,方青拉着叶轻眉紧跟在后面,竟再无任何犹豫。 自始自终,镇封树和长生金莲就没有脱离轩辕青龙的掌控,在这场争斗中,败因早已埋下,方羽白之所以苦苦支撑,用尽浑身解数,只是不愿就这样认输,要让轩辕青龙赢也要付出代价。 柳莺莺等人的修为,面对轩辕青龙毫无作用,只是徒增伤亡,方羽白高声喝道:“轻眉,你们不要进来,速速离开望日峰。” 在来人当中,叶轻眉的听力比方羽白弱不了多少,方羽白期待她们听到后,能停下脚步,可惜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却无法传至甬道之中。 轩辕青龙哈哈笑道:“你当这里就是普通山洞吗?别说是你,连我都不知这里的真正主人,这座大殿自成一片天地,除非你站在门口,否则声音很难传出去。” 轩辕青龙一边说,一边驭气飞起,站在大殿门前等待,“你说他们见到我在这里,会不会失去戒心,一个个冲进来问情况呢!” “轩辕青龙,你赢了,放过他们,我还你镇封树。” “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这个弟子不拘形式,有时候也颇为不要脸,我总要手中抓到些什么,才能觉得安心。何况,我在来的这四人中,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难不成是哪一世的熟人!” 方羽白知道轩辕青龙说的是小蛇妖方青,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旦他放开对镇封树的控制,恐怕分分钟轩辕青龙就能彻底完成夺舍,到时候没了牵制,绝非此魔对手。但若不放开镇封树,他连阻止众人的能力都没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众人步入危险!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方羽白只能不停高喊,希望叶轻眉能听到。 轩辕晴之前被轩辕青龙一指戳飞,小腹被磅礴气劲破开个大洞,差一点就毁掉了气海。此时她也看明白形势,强自运转真气,要飞身到大殿门前,让众人逃走。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青龙对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他的动作像是机器人,但仍比受伤的轩辕晴快了一步,反掌将其推回大殿内。 高台上一次出手,殿门前一次出手,轩辕青龙对轩辕晴没有任何留手,毫不不顾及此世情义让人心冷,对轩辕晴心中的打击,远远超出对肉身的伤害。 轩辕晴落地后双目通红,欲哭无泪。 “柳小妹,快来救我!”轩辕青龙站到半开的大殿门口,朝着过来的四人呼救。 柳小妹不疑有他,飞身扶“姬千寻”,却被轩辕青龙按在脖子上,瘫软昏厥过去,随手扔入大殿内。 张自得翻手抽出军刺,大喝一声刺向轩辕青龙,却连护身罡气都突破不了,就被轩辕青龙打翻在地,也是一脚踢入大殿。 唯有小蛇妖拉着叶轻眉止住了脚步,站在大殿之外。 “不是要救人吗?在殿外能救人?”轩辕青龙向旁边侧身让开通道,笑道:“我有这么多人质,也不在意你们两个孩子,要不愿意进来,那就快些离去。” “方青,带着叶轻眉快走。”此时方羽白的声音已经能传到方青耳中,可方青却犹豫再三,竟和叶轻眉走了进来。 方青盯着轩辕青龙,“我记得你!” 轩辕青龙笑道:“这世界真是奇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几千年了,竟然能让我再次遇到你。这一次你还能逃走吗?” 方青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但看到你,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你。所以,我这一次死也不会逃走。”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开始吧!”轩辕青龙伸手朝小蛇妖勾勾手,一场大战瞬时爆发。 望日峰下,陈书文闭目推算了一次又一次,沉声道:“我必须登峰,但我不懂修行,你们得有个人送我上去,另两个人再此等着接应方羽白。此事干系重大,我无法看清未来,护我之人能否有性命回来,我不敢保证。” “我去!”沈梦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拉着陈书文就要登峰,却被王茜挡住。 “梦晴留下,你是楚玉墨弟子,对危险感知强于我,留下来的用处更大。我送他登峰,师兄定要替我保护梦晴。” 王茜的修为要强于沈梦晴,不容分说,直接带着陈书文登峰而去。 陈书文二人登峰不久,苏飞霏、何清、何莲、白依依四人也飞奔而来。沈梦晴盯着何清看了许久,叹道:“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尽是灰暗,若能不去,我希望你留下。” 何清摇了摇头:“若是在来之前,我或许会听你劝诫,但到了这里,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召唤我必须登峰。我想我找到了一直以来在寻找的东西。” 时间紧迫,众人分毫不敢耽搁,都朝着一个目的地而去。 那将是怎样的一处伤心地呢! 当王茜带着陈书文飞掠到峰顶,恰好与陆国军父子擦肩而过。 陆国军没有阻拦二人,陈书文却冷冷道:“数十年布局,一朝如丧家之犬,你也甘心如此?” 陆国军怒道:“我若一巴掌拍死你的时候,你就不会逞口舌之勇了。我的敌人不在这里,你别期望着我会帮你去救方羽白。” 陈书文道:“方羽白无需你去救,但你若不去阻拦你的死对头,他才会是这场阴谋中的最大赢家。” 陆国军狐疑道:“你知道他?他在哪?” 陈书文道:“望日峰有三条密道,取天地人三才之意。中央密道为天道,西方密道为人道,东方密道为地道,你说作为潜龙,他应该占据何处?” 陆国军一咬牙,拉着陆无裳就要向西而去。 “蠢到无药可救!”陈书文冷哼道:“此时你去人道,能找到个屁,摘桃子的都聚在了天道之中,你若晚一步,包管你这辈子都再无机会。” 陆国军智商绝对够用,只是缺少推演大势的能力,他明白陈书文这是要借刀杀人,可若此事涉及到那人,他甘愿做这把刀。 “王茜,留在此处,若何清来此,让她寻到西方人道。”陈书文吩咐完,对陆国军道:“带我下去,我能帮上忙!” 陆国军扯着他的胳膊再次进入密道,这一次不能逃走,而是要与那人一决雌雄。 修者一旦交手,很少有旷日持久的大战,时间还没过去半小时,大殿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小蛇妖方青猛则猛矣,却不是轩辕青龙的对手,按照轩辕青龙嗤笑所言,小蛇妖只余三魂,没了七魄,更没有青龙本体,此时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妖,能有什么作为! 当小蛇妖的身体被轩辕青龙一巴掌拍碎,化作袅袅婷婷的三道轻烟,被他一口吸入体内的时候,方羽白这方再无一点逃生的希望。 轩辕青龙此时已经能够很轻易的控制肉身,虽然还有最后一部分意识留在镇封树内与方羽白争夺,让他夺舍未竞全功,但他一步一步朝方羽白走去,只要再拍碎方羽白,这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小白,我去毁掉镇封树。” 柳小妹朝着高台狂奔,虽然无法驭气,但脚下步步生莲,一条青藤搭成斜桥,让她直接跑了上去,临到高台,镇封树绿光爆闪,青藤斜桥好似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融化消失。 轩辕青龙见状哈哈大笑,这小女子到有些意思,就算是九阶修者都会被镇封树影响,运转真气极度困难,连借用天地大势都不可能,更别说她一个六阶小修者。 轩辕青龙不甚在意柳小妹,他离方羽白还有一步距离,就要将无法动弹的方羽白毙于掌下。 “轰隆隆!” 整座大殿忽然间震颤起来,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波动从高台上传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4章 潜龙 轩辕青龙大惊失色,抬头看去,只见原本数丈高的镇封树绿光通彻天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竟在眨眼时间里生长至近百米,将大殿顶部岩石撞得碎裂纷飞。 “天啊,怎么会突然进化了,难道是那个小女子!”轩辕青龙心中大惊,飞身而起,果然在高台上寻不到柳小妹的身影。 镇封树急速生长到穹顶,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沿着顶部向四面八方延伸,粗状的枝干状如虬龙,似乎要无限生长下去。 万千道根须从高台四周窜出,轰隆隆中,将三十余米的高台彻底撑爆,变成一地碎石。 原本高台上的金塔被枝叶一扫而下,落地摔成一地,就连那个玉棺也落在地上摔碎,露出里面没有了角的青龙的肉身。 轩辕青龙目瞪口呆的看着镇封树成长,莹莹绿光笼罩整个殿堂,原本控制镇封树的那部分意识只来得及传出被磨灭的最为痛苦的气息,就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这部分意识的被毁,让轩辕青龙元气大伤,若想复原回到巅峰,最少还需要百余年的修养。 “好,好,竟然能在我手下夺走镇封树。不过,即便如此,能改变你们覆亡的结局吗?” 轩辕青龙活了几千年,百年修养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双手神曦流转,拍向方羽白,滔天神威似乎完全不受镇封树的影响。 “哗啦!” 镇封树垂下的枝叶挡在方羽白面前,散发的碧绿光晕挡住了轩辕青龙的这一掌。 “小白哥,快逃,我坚持不了多久。”绿叶滑过青龙珠与镇封树之间的丝线,也传给了方羽白这样的信息。 “小妹!你融入了镇封树之中!”方羽白心中大惊,无需分神控制青龙珠,他手持昆吾神刀,与轩辕青龙大战起来。 柳小妹确实坚持不了多久,皆因为轩辕青龙的力量,不可以常理来推度。 轩辕青龙活了数千年,深知夜场则梦多。当镇封树替方羽白挡住一击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接踵击出,即便方羽白拥有木灵体魄,又有镇封树的护佑,仍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木灵之体有个好处,就是抗揍。 轩辕青龙在镇封树的范围内,无法窃用天地规则之力,一时半会无法解决方羽白,就将攻击方向转向了镇封树。 仅是三掌印在镇封树上,几乎遮蔽整个殿堂的庞大枝干开始土崩瓦解;再三掌拍下,漫天绿光陡然黯淡,一株碧绿的小树,一朵耀目的金莲从巨大的树干中跌出。 小树是镇封树,金莲则是长生金莲,但此树非彼树,此花非彼花。 方羽白和姬千寻留在两个宝物中的意识早被轩辕青龙打散,轩辕青龙的意识又被柳小妹磨灭,此时两物都等于无主,飘飘荡荡从高空飞落。 轩辕青龙飞身去抢,但被方羽白缠住,那两件宝物像是受到吸引,斜插着落在青龙肉身之上,如糖融水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没有了镇封树和长生金莲,那棵巨大树木好似变脸一般,彻底改变了模样,不仅如此,它散出的绿光再无“镇封”效果。 轩辕青龙气势陡然攀升,一掌逼退了方羽白,看着断裂一地枝叶后仍剩下冲入大殿顶部的巨大树干,哈哈笑道:“好,怪不得能夺我长生木,原来你的本体是上古建木,看你修行不易,暂且留你性命。” 轩辕青龙当然没有这么好心,这年月建木早已不存在,他在二十年前还拥有一枚建木之叶,却迫于两人的压力送了出去,他要留着柳小妹的本体,来个建木养成计划。 活着时间久的人,就能这么任性。 轩辕青龙回身一掌,遥遥拍向方羽白。这一掌没有镇封树束缚,力量狂暴无匹,簸箕般的大手探出,若五雷轰顶般压去,要将方羽白拍成肉酱。 即便以方羽白如今肉身,仍是被掌力压得双股颤颤,但他却毫无退走之意,反倒紧握手中的昆吾神刀,铿锵鸣响中空气氤氲翻滚,气势急速攀升,竟不弱轩辕青龙这一掌。 “轩辕青龙,吃我一招天地开!” 方羽白大喝一声,一跃十余米,携天地之威,迎向巨掌。 这一刀果然天地大开,惊艳如虹芒,迅捷如闪电,斩的虚空扭曲,出现裂痕,攻击力威慑当场。 “轰隆!” 刀光太犀利了,璀璨无敌,竟然切开了轩辕青龙幻化的大手,斩掉了轩辕青龙额前一缕头发。 轩辕青龙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刀法,无需真气,只凭刀势与刀意就能让一个小修者强悍若斯,“这小子秉承天地气运,难不成这刀法,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原因!” 轩辕青龙将近三成意识被毁,战斗力却不是下降三成那么简单,他对方羽白这种无匹刀法有些惧意,又隐约感觉到姬千寻的意识有反噬迹象。 心里琢磨,此时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万一被人摘了桃子可就反美不美了,何不先行撤离! 要主动后退,当然不同于兵败如山倒仓皇而逃,他避开方羽白的猛攻,伸手卷起地上的青龙肉身,这里面有镇封树和长生金莲,不容有失,之后一声长啸,身如长虹,直奔殿门而去。 “前辈别着急离开呀!” 随着这句话响起,一只保养的极好的手,从殿门外探入进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更没有什么真气流转,倒像是朋友见面打招呼,可轩辕青龙却忽然一个踉跄,尖啸一声,拳头爆发万丈光芒,轰向那只手。 “噗!” 那只手随着轩辕青龙拳头的光芒无限变大,但看起来仍是十分和谐,一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稳当当的握住了轩辕青龙的拳头,又变回正常大小,随手一甩将身体僵直的轩辕青龙甩向方羽白。 何沉舟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小白,轩辕青龙还没来得及吞噬姬千寻,你得用望气寻龙诀找出她意识所在,助她重新夺回肉身。” 轩辕青龙被何沉舟单掌一抓,就失去了再战的能力,直接被方羽白擒在手中。 他实在是太郁闷了,若是二人正面对战,他虽然战斗力下将,也决不可能败于何沉舟之手。可何沉舟出现的时机太巧,又不知用的什么秘法,引动姬千寻意识突然反噬,致使轻松就将自己制住。 轩辕晴双目圆睁,怒道:“何沉舟,你竟然是当代潜龙?” 何沉舟淡淡道:“算是吧!或者也不是,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轻眉坐在小蛇妖被拍碎的那团烂肉前痛哭,张自得拖着被打断的腿到了柳小妹化成的建木旁,如何呼唤也得不到柳小妹的回应。 何沉舟看着狼藉一片,沉声道:“对不起,秦金刚一通知我,我就独自驭气赶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方羽白没料到最后站出来帮自己的,竟然会是何沉舟! 小蛇妖方青被拍的灰飞烟灭,怕是救不回来了,方羽白只能先估眼前人,叹气道:“这哪能怪你。柳小妹的本体是建木,可有援救之法?我寻到姬千寻意识,该如何助她重夺肉身。” 何沉舟沉思道:“本体是建木,那就不会轻易覆灭。何况我观其本源略有损伤,还不至于出现大问题,反倒是姬千寻时刻有彻底泯灭的危机,事不宜迟,你最好先救助姬千寻意识,我来助你意识离体,进入姬千寻体内。” “何叔叔,谢谢你。”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方羽白此时此刻若是小女生,真想上前亲一口何沉舟。 “你无需多做,击晕姬千寻,运转望气寻龙诀,放松后,我自然会帮你。” 方羽白明白姬千寻的危机,且何沉舟说的合情合理,也不做他想,开始运使望气寻龙诀。 疼痛! 剧烈的疼痛甚至比之当日道火焚身、刀气斩体还要来的猛烈,好似灵魂即将割裂,即便方羽白久经疼痛折磨,仍是疼得哼起来…… “必须要保持放松!”何沉舟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方羽白觉得何沉舟一双手印在自己百会穴上,疼痛开始渐渐淡去,意识也悠悠荡荡,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小白,这太危险……” “这是轩辕晴的声音,可无论多危险,我也得救姬千寻呀!”方羽白隐约之中看到了一点光亮,但那光亮一闪即逝,又重新变成一片黑暗。 “兄弟,千万不要相信何沉舟!” “这不是小胖子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不相信何沉舟,为什么呀?”方羽白眼前又看到一点光亮,想要伸手去抓,但突觉身体陡然一紧,被一股力量急速拽向远处。 遥远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地方。 陆国军带着陈书文进入了大殿时,方羽白刚刚晕倒,姬千寻(轩辕青龙)失去了意识,张自得抚着柳莺莺化成的建木,叶轻眉坐在小蛇妖尸身前,却有些看不懂发生的事情。 轩辕晴小腹流血基本止住,飞扑向何沉舟,却被何沉舟挥手抓住,“我不想多伤人命,你也不要再来。方羽白如果能保住一命,我不会非要杀他才罢休。甚至我可以帮你们唤醒姬千寻。” 何沉舟说完话后,没有伤害轩辕晴,只是随手将其甩到建木树下。 “何沉舟,你果然在此!”陆国军飞身扑上,一脚踢出,劲力如浩瀚**,满地碎石崩飞,好似刮起了超级飓风。 这就是没有被镇封树压制的九阶修者的能力,他们能借用天地大势,每一拳都有开山断河之威。 天崩地裂,乱石穿云! 陆国军的攻击太过凌厉,勉强步入六阶的张自得连看都看不清,在场的只有轩辕晴和叶轻眉勉强捕捉到攻击的轨迹。 不过几个眨眼,陆国军已经踢出数百脚,可是如此凌厉的攻击,何沉舟却也不过伸出一只右手对抗。而他的左手,则是抵住方羽白眉心,发出万道金色光芒。 何沉舟一边抵挡陆国军进攻,一边道:“国军,回头是岸,你何苦执着于当年。” 陆国军怒道:“我执着又怎样?你何家弄的我家破人亡,你又夺我潜龙传承,难不成你何家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却作甚都是错的?”(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5章 逆之则亡 面对陆国军的怒火,何沉舟不再做口舌之争,叹道:“对与错因时而异,天道浩浩,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些道理你都不懂,就算当年陆叔没被打成叛徒,我将潜龙传承让给你,你也是心中充满忿恨,绝不会有大成就。”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吧!你们这样的人我确实做不来,婊子做了,贞节牌坊也立了,说的自己有多高尚伟大,可笑却做出谋害妻子的丑行,现如今抢夺别人的气运也抢得这么理所当然,你还要点脸不!” 陆国军越说越气,将主攻方向变成方羽白、姬千寻二人,到是让何沉舟有些忙乱。 “陆国军,你若还不知进退,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何沉舟虚掌如山,朝着陆国军压去。这是九阶修者独有的大神通,有的叫身外法身,有的叫掌中日月,实则为天地规则实质化的表现,威力绝伦。 “我是不知进退,你我儿时同得传承,相约共同研习,可你们何家竟然一夜间将我爹打成叛徒,此仇不报,枉活一世。” 面对何沉舟施展的大神通,陆国军毫不退缩,一脚踹出,如盘古蹬地,泰山压顶,极尽最大威能,且充满羞辱之意。 “枯骨沉沙,岁月年华。你以为你曾经失去的,是我现在拥有的。却不知我得到的,只是我曾经失去的一小部分。告诉你也无妨,我并不需要跟你争夺潜龙传承,因为我本就是潜龙,而你,作为一个最普通的人,在这一世能修至九阶,就应该珍惜飞升机会,而不是执迷于往事。” 何沉舟右手化掌为指,道道剑气冲天,将陆国军法身斩的破碎;指又变拳,一拳将陆国军轰出数十米远,震得他右脚发麻,好半响不敢在施展此法。 陆国军的九阶,绝非轩辕青龙说的稀松平常,他自知无法胜过何沉舟,就不再一味抢攻,只是在旁纠缠骚扰,严重阻碍了何沉舟对方羽白施法。 可此时术法已经展开,何沉舟又不能中途停止,只能竭力防守。 掌、指、拳交替变换,掌能遮蔽天地,指能撕裂万物,拳则摧毁阻拦,化天地规则以为己用,虽然不足以斩杀陆国军,却也斗个奇虎相当,对方羽白施法也在缓慢进行。 两名九阶高手争斗,掀起阵阵狂风,陈书文背靠殿门一角,吹的东倒西歪,索性坐到地上,拿着根断枝在地上画来画去,眉头紧促,长叹不已。 陆无裳问他叹什么气,陈书文没有理他,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高声喊道:“何沉舟,我们斗不过你,你取走想要的东西后,真的会放过小白吗?” 何沉舟道:“他不只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小女的朋友,我杀他何用?” 陈书文道:“可你没有办法救回姬千寻,对吧!” 何沉舟略一沉默,“她的意识怕是早已被吞噬,我没办法救她。” “既然如此,还请封死她周身气脉,将她交与给我,我想尝试唤醒她。” 陈书文猫腰跑到叶轻眉身边,对陆国军道:“陆先生,事不可为,我不想拿你做枪使,虽然你俩的恩怨无法坐下来和谈,却也不必一时分出胜负,不如你暂且退下,万一何沉舟取物失败也不一定。” 陆国军心中愤恨,他不愿意被陈书文呼来喝去,却是真的与何沉舟相差一线,尤其是之前被方羽白斩断右手,战力多少受到影响。他知道陈书文不会无的放矢,只能咬着牙暂时退了下来,静观其变。 没有了陆国军纠缠,何沉舟隔着数十米,挥手将姬千寻扔向陈书文。 “我去,哥不懂武功,轩辕晴快来救我。”陈书文不管被扔来的姬千寻,抱起叶轻眉就往“建木”树下跑。 轩辕晴在九阶高手面前不堪一击,但速度绝对要比不懂武功的陈书文快得多。她飞身过来接住姬千寻,还能追上狂奔的陈书文。 “别管我,把那个带过去。”陈书文瞄了眼青龙肉身,轩辕晴马上会意,拎住青龙一只爪子就往建木方向飞掠。 “留下青龙肉身。”何沉舟见状心念一动,一道剑指击出,裂开空气泛起金色涟漪,斩向轩辕晴。 陆国军本来也要抢夺青龙肉身的,可一直形势都不对,没想到被陈书文抢夺先机。 他飞身上前也要截下轩辕晴,但见到何沉舟这个老对头出手,下意识的就替轩辕晴挡住了这一击。 “小轻眉,想办法唤醒方羽白!”陈书文一把抓过叶轻眉怀中的白猫,朝着镇封树扔了过去,“融入建木,唤醒柳小妹,成与不成,就看你了!” 何沉舟想到了关于建木的传说,高声喝道:“陈书文,别怪我翻脸!”他右手遮蔽日月,拍开陆国军,将大白与陈书文都笼罩在手掌之下。 就在此时,叶轻眉捂住陈书文双耳,朝向方羽白高声喊道:“小白哥哥,快醒醒……” 叶轻眉对摄魂魔音的修炼,一直就比方羽白高出一线,此时全力喊出,犹如洪钟大吕,气息浩荡、震得天地轰鸣。即便她帮陈书文捂住了耳朵,仍把陈书文震得双耳流血,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处在正面的方羽白突然睁开了眼睛,甚至手中的昆吾神刀还弹动了一下,何沉舟大喝一声,按在方羽白眉心的手发出万丈光芒,慢慢向后拉出,遮天蔽日的大手稍微转个方向,要将建木及其下方的所有人都抓在手中。 一声声龙吟从方羽白眉心传出,显化出一只巨大狰狞的金色龙头。 “他要从方羽白身体里抢夺九龙玉佩!”陈书文摔得满脸开花,却高声喝出这个秘密。 陆国军大惊,他这辈子一直在奋斗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打倒何家为了养父报仇。这些年几乎何家所有的政治敌人,都与他有些关系。比如亚轩碧树的爆炸案是为了杀死何家姐妹打击何近山,双规刘镇远后派出特战队暗杀,是要扳倒何沉舟及军刺特战队。 第二件是夺回潜龙传承。当年他与何沉舟是最好的少年朋友,发现潜龙传承后相约共同研习,可当夜陆家就被何家打成叛徒,他家破人亡,更名进入部队,遇到了叶苍天及张自得,才渡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第三件是找到九龙玉佩。潜龙传承里曾记载,九龙玉佩是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得九龙玉佩者,得天地气运加身,成就无上法。因此他这些年除了不断对何沉舟布局,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全球各地扶持代理人,寻找九龙玉佩的消息。 陆国军执着的这三件事,打倒何家因何沉舟的高升算是暂时失败;为了夺回传承他背叛旧友、背叛亲族,不断积蓄力量,修为实力上却总是与何沉舟差一线;奋斗多年寻不得的九龙玉佩,此时竟然又要被仇人所获。 失望、失落! 一瞬间燃起的怒火,几乎要将陆国军炙烤得死去,他不再去管什么青龙肉身,一脚卷起风云,迎向何沉舟巨大的手掌,不管不顾与何沉舟斗了起来。 大白这只神奇的猫果然没有辜负陈书文的厚望,它瞄的一声尖叫,身形如御风般又加快几分,整个猫身如大饼一般贴在了建木树干上,而此时轩辕晴也不过刚刚拉着青龙肉身和姬千寻到达建木旁。 “卧槽!失算了!”陈书文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却发现白猫并没有融入建木之中,趴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力气,像是昏倒过去。 何沉舟见状松了一口气,右手施展术法与陆国军纠缠,左手却慢慢向外拉动,将幻化出来的金色龙头彻底拽了出来,在其身后,竟然牵连着九道龙状的炽白气柱,普一出现,整座大殿内的气温就开始急速下降,一个呼吸间就布满了白霜,而且随着白色气柱越拉越长,大殿内的温度还在下降。 “我去年买了个表,可惜没买棉袄!冻死哥了!”看似昏迷的陈书文打了个寒颤,朝扶着他的小轻眉使了个眼色,哆哆嗦嗦的往十几米外的建木走去。 何沉舟一方面要对付死缠烂打的陆国军,又要专注于九道冰寒气柱,没有注意到贴在建木上的大白竟然缓慢的融入进去,几道枝条悄无声息的将青龙肉身与姬千寻缠绕住,却再没了动作,直到陈书文哆嗦的坐到了树下。 陈书文道:“当日姓楚的用度人经救了你母亲柳莺莺,我恰巧也能用一用度人经。这个小青蛇与姬千寻没你活不成,你却有机会活下去。我能做的,也就只能到这里,孰轻孰重,你自己把握吧!” 建木枝条似被狂风拂动,从陈书文手上滑过,传意道:“我不是吝惜性命,我是个做生意的,以我一命换两命这种便宜事定然不能不占。只是一旦开始融合二人,我就会失去意识,直到再次将二者分离出来,那时就是我身体崩溃之时,我只是想多看一眼小白哥。” “他命硬着呢,你的命更不软,小青蛇是方羽白一大助力,你越早让他出来,对他的帮助越大。”陈书文抱着叶轻眉,用小家伙的身体取暖,靠在建木上,竟在极度冰寒中睡着了。 “轰!” 随着九道冰寒气柱脱离方羽白,天地之间猛然开始震动,像是望日峰要崩塌一般。 金色巨龙化成一枚玉坠落入何沉舟手中,其余九道冰寒气柱纠葛缠绕,发出震天啸声,一会变成一块九龙玉佩,一会又化成九道气柱。 何沉舟哈哈大笑,飞身一脚踢开陆国军,双手结出玄奥法印,天地间道音隆隆,四方共鸣,紫气升腾,异象纷呈。 “收!” 何沉舟眉心发出耀目强光,九道冰寒气柱嗖的一声,没入其中。 大殿内肃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何沉舟,只见他的眉心处,留下清晰的九龙印记!(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6章 重提旧事 此时大殿内风停云息,落针可闻。陈书文的言语,就显得尤其突兀:“夺得别人气运的感觉爽吗?” 何沉舟松开方羽白,任凭其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对陈书文道:“你虽然知道一些秘密,却根本不知这天地大势来自何处,去往何方。非是我要夺他的九龙玉佩,而是这九龙玉佩本当我所有,我只是取回我曾经之物罢了。” 陈书文似不怕得罪何沉舟,冷笑道:“你果然如陆国军所说,既要做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抢了就是抢了,何须多言。” 何沉舟果然不再与陈书文多言,而是随手扔给陆国军一物,笑道:“国军,要不咱们算一算账?” 陆国军看着何沉舟扔来的玉坠,眉头紧皱,半响后突然怒道:“何沉舟,当年引我回苏家盗取寻龙玉的人是你!” 何沉舟不无得意的笑道:“说你不懂天地大势,竟然连寻龙玉是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半本潜龙绝智术就换来此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呢?” 陈书文插话道:“喂,你俩先别谈恩怨了。何沉舟,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但不得不说这次你赢了。现在能让我们把方羽白带走了吧!” 何沉舟道:“当然,这事儿我答应过你们,不过,我怕你们带走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让他长眠于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书文皱眉道。 “书文哥,我听不到小白哥哥有任何呼吸和心跳声!”叶轻眉睁着哭红的眼睛,拉住陈书文的一角。 陈书文睚眦欲裂,怒道:“何沉舟,你说过不杀小白的!” “这次真不是我失言……”何沉舟冷冷道:“九龙玉佩被他炼化过久,他不曾修出神识,取出九龙玉佩后,自然魂魄受损,肉身覆灭。” “你,你……”陈书文指着何沉舟恨得欲食之肉,又不得不服软道:“无论生死,我也要带他回家,你同意否?” 何沉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书文将叶轻眉放到张自得怀里,“掌柜的,我知道你不想走,但这孩子是小白的妹妹,你必须将她安全带出。” 他又对轩辕晴道:“带着小白尸体回家,他是木灵之体,或许还会有生还希望。” 轩辕晴点了点头,拽着不愿离去的张自得,抱起身体僵硬的方羽白,几个起落就到了大殿门口。 “慢着!”何沉舟闪身拦住轩辕晴等人,盯着方羽白尸体看了好久,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说不出来怪在哪里,但小心谨慎总不会错,他忽然不想放任何一人离开。 “怎么,何书记要食言吗?”轩辕晴冷冷问道。 何沉舟沉默不语,他现在完全有能力留下所有人,不想留下一点点隐患。 “留下青龙肉身,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何沉舟沉下了脸,挥手将庞大厚重的殿门关闭,大有关门放狗之意。 “好,果真是妙人。”陈书文拍着手冷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人之贱则无敌,何书记果然至清,潜龙果然无敌!” “青龙肉身不容有失,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沉舟说起歪理毫不脸红,背着双手风度翩翩,大义凛然。 “滋嘠!” 沉重的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推门的是一双白皙如玉的手,随着殿门打开,露出这双手主人精致无暇的面孔。 女子看着目瞪口呆的何沉舟,淡淡道:“你当日对我出手,取我肉身之时,也是在行非常事吗?” “双儿!”何沉舟惊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活过来了,是吗?”女子将巨门彻底推开,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叶无道、何清、凤舞、白依依、苏飞霏和王茜。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你这个伪君子呢!” 女子长叹道:“清儿,莲儿,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父亲,一个亲手将妻子杀死,夺取肉身之力成就己身,又装作悲痛万分的负心人。” 何沉舟双拳紧握,沉声道:“秦双,你说够了没有,当年事的因由,你比我更清楚,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即便最后,我也给你留下一线生机。” 秦双冷笑道:“你可真实一个对我仁至义尽的君子,不过你如此仁义,为何又要食言留下方羽白的尸身呢?” 何沉舟忍着愤怒沉默好久,他虽然被秦双挤兑,又有女儿看着,有些拉不下脸再留轩辕晴几人,但他仍要仔细推算一下,若放这些人离开,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何沉舟多年来不显秘术,在观察天地大势上比天机门尤为准确,但具体到查探身前身后事情上,就要远远弱于天机门。 不过相对弱,不等于弱。 何沉舟略一推衍,已经窥得一貌,发现了一位气势汹汹从珠峰赶来寻仇的人,更看到了一个自认识得天机,顺应大势之人。 他甩袖道:“放他们走又何妨,天道大势已尽归我身,我又有何惧哉!” 轩辕晴几人忙从他身边经过,与何清三女站在一处。 秦双转头从白依依、何清、凤舞三人脸上扫过,笑道:“真好,醒来后能看到你们。不过既然我醒来,就要与他算一算当年旧账,你们跟着叶无道退去,若是有缘,以后再相见吧!” “妈!我和你在一起。”何清上前一步,不想离开。 凤舞看了眼身体僵直的方羽白,双眼通红道:“妈,我也要留下来,给小白报仇。” “报仇,开什么玩笑,小妞!”陈书文在建木旁高声喊道:“你老爹杀了小白,你难道还能找你老爹报仇不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这不可能!”凤舞看向何沉舟,哭道:“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何沉舟道:“清儿,莲儿,你们不要走,留在这里,爸爸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让她们走,等着看你的丑态吗?”秦双冷冷道:“叶无道,带着她们离开。” 叶无道很直接,插入到秦双与众女之间,数米长的蝠翼呼啦一下展开,犹如一堵黑墙,朝着众女一煽,一阵巨风刮起,将众人送出十余米。 他则拉着秦双,一步迈入大殿内,挥翼关上了大门,再无一点声音传出。 轩辕晴截住要返身回去的何清、苏飞霏等人,用极低的声音道:“九阶对决,你我皆是劫灰,小白未死,若被何沉舟或陆国军发现,再无生离此处的可能。” 王茜点头道:“陈书文在峰下还留有接应之人,早已料到此时之事,方羽白此处乃是大劫,先离开才有生机。” 众女不愿离开,却也都识得大体,知道此时不能意气用事,扶着姬千寻和张自得,凤舞抱住已经僵硬的方羽白,向甬道顶部飞掠而去。 大殿内,何沉舟看着双手牵在一起的秦双和叶无道,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 秦双笑道:“怎么,现在看着还嫉火中烧?我二人本来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可你将我肉身封印于此,用绝智之法将叶无道变成你的工具,硬生生又将我二人连在了一起。有的人做了一辈子夫妻,却对你毫无怜意,有的人只是相看一眼,却胜过三生三世,能为了你不计较任何生与死。” “那就去死吧!”何沉舟一掌拍出,掌心散发无尽金光,好似烈阳升起,一只金龙冲出,咆哮着要碾碎前方一切。 叶无道猛吸一口气,一拳迎了上去。秦双上前一步,与叶无道并排而站,素手挽出一柄水剑,直刺向金龙咽喉。 “这热闹看的,算上我一个!”陆国军哈哈大笑,一脚带着浩瀚天地之威,朝着何沉舟就踹了过去。 陈书文道:“秦双,你就是白七七吧!你和叶无道怎么纠缠在一起了,要不要说清楚些,万一你们都死了,我也好给你传个话。” 秦双咯咯笑道:“你是谁家的胖娃娃,胆子到是不小,可你认为我们都死了,何沉舟能饶过你吗?不如你下来帮忙。” “别,我一点武功不会,帮不上什么忙。但此时方羽白等人即将离开望日峰,天机尽出我手,胜券已然在握,我总会比你多活一段时间,或许有机会告诉那个白依依,谁才是他的亲爹。” “我就先灭掉你这个恬噪的小子。”何沉舟因秦双的出现,怒火有如实质,化成烈焰从体内冲出,朝着陈书文点出一指,化作赤红剑气,要将他斩于剑下。 “这么不冷静!”陈书文身躯肥胖,想向旁边躲闪哪里来得及,却不料身前突然多出个人影,将那道剑气挡下,正是身体伤势渐渐恢复的陆无裳。 “妙哉!无裳,保护好这个小胖子,为父也想听听当年发生了什么。” 陆国军见到何沉舟火冒三丈,想到很可能这家伙带了一顶大绿帽,心里别提多爽快了,飞身挡在何沉舟与陈书文之间,到不是为了保护陈书文,就是要给何沉舟添堵。 秦双道:“天机尽出你手,你不会是天机子吧!但我听说上代天机子姓楚,难不成你是他弟子?” 陈书文道:“谁家天机子不懂武功,我可是连修行都不懂的普通人,你久未出江湖,不知道这代天机子也姓楚,只可惜这个人有些二,也许经此一战,才会真的有资格继成天机门。快说说你们吧,何沉舟此时正在融合九龙玉佩,若等他弄完,我们这些人还不够他炒一锅的。” “说就说,又没有什么丢人的。” 秦双的性子到是与女儿何莲比较像,爽快、干脆。“我原本是秦家之人,在二长老安排下转世在白家,名为白七七。” “哇塞,超级卧底的意思呀,这得多大手笔!”陈书文惊道。 “秦家当年英才辈出,我也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秦双道:“我在白家快速崛起,却忘记了前世之事。在夺取九龙玉佩时我身受重伤,遇到了叶无道,还有他那位天才哥哥叶苍天。我与叶无道一见钟情,伤愈后在大哥的见证下走在了一起。” 何沉舟不欲让秦双爆出当年旧事,但对手两人是九阶修者,一人是八阶血族,若非他融合了九龙玉佩,获得无穷天地气运,怕是此刻已经败在三人手里,只能忍着怒气,尽快融合九龙玉佩,获得更大的力量,将这群人彻底碾成齑粉。(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7章 俺老孙去也 秦双与何沉舟生活数年,自然能看出来他的愤怒,不过这正合她意,继续高声道:“我和无道婚后一年,生下白依依,但依依是天生绝脉,大哥抱着依依帮我求得建木之叶,这才保住她一命。我将九龙玉佩交与大哥,一方面是报答他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凭我和无道之力,无法保全此物。” “这么说,你是早就与叶无道交好,那怎么又与何沉舟生下两个孩子!”陆国军在旁边插话,音调极度欠揍。 秦双瞪了陆国军一眼,若不是此时共同对付何沉舟,依照她曾经“天下第七”的脾气,必然要与陆国军开战。 不过此时陈书文站出来替秦双说话,“内个陆国军呀,你呀不要高兴的看热闹,你虽然有妻子,又有两个情妇,生下了苏飞霏与陆无裳,不过据我所推算,你那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这个血缘吗……似乎和某个管家很像。” “啪!” 陆无裳回身一巴掌,几乎抽掉了陈书文半边牙齿,这小胖子硬气的没哼一声,含糊不清道:“你还打我,你应该高兴,没有人和你抢家产。” 秦双朝陈书文伸了伸大拇指,“我带着白依依回娘家,却在一次出门后,被人围攻擒住,我至今不知围攻我的是何人,不过却记得一双眼睛,我被人抹去了这一世记忆,重新将上一世秦双的部分记忆植入到脑海中。” 陈书文道:“哦,何家与秦家一直就是联姻关系,何沉舟母亲姓秦,你又得回了秦双的记忆,这才嫁给了何沉舟,因此秦金刚称你为姑姑,你也以为自己是秦双!” 秦双道:“正是如此!不过,我因是转世重修,这一世资质又好,即便一直没有修行,也不知不觉突破了七阶生死境,修出神识,迈入八阶。” 陈书文道:“太没有天理了!你看我前面这人,费尽心机获得轩辕青龙的灌顶,到现在也不过成就大宗师,可你不知不觉就八阶了,啧啧。是不是你到八阶就恢复了记忆呢?” “只恢复了部分记忆,在无道找到我后,除了不曾记起是谁在我记忆中动手脚外,其他的都想起来了。” “前夫寻来,莫不成是你做出什么,才让何书记恼羞成怒?”陆国军说话句句夹枪带棒。 “我虽行走江湖,不拘小节,又怎会像你媳妇那样!”秦双冷笑道:“错缘已成,何况我当时已经又有了两个女儿,并不觉得重新回到从前就有多好。” “我猜想是叶无道锲而不舍,不小心查到了什么吧!”陈书文道。 一直闷声不语的叶无道终于开口:“正是如此,我查到了何沉舟并不是普通人,其修为很可能达到八阶,且精通绝智之术。我将此事告诉了秦双,秦双感叹世事无常,为了两个孩子,本想如此将错就错,可何沉舟却与他父亲密谋,设计暗算我俩。” 陆国军笑道:“卑鄙的何家父子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会说的大义凛然。” 何沉舟无言以对,只能冷哼彼此彼此。 秦双道:“何近山坚决要杀了我,无道答应成为何沉舟傀儡,只求他们父子能放过我。何沉舟抹去无道记忆,将他派往南非寻找圣兽踪迹,却没有兑现诺言,反而抹掉我脑海中关于无道的记忆,要将我彻底封印。我在最后一刻突破进入九阶,神识逃离出本体。在这之后的事情,我的孩子们大概都已经清楚了。” 陈书文点头道:“那叶无道呢?你的经历呢?” “他的经历你得问我。”陆国军道:“我去南非找血族洽谈合作,发现一个工作组中竟然有个高手,就擒住了他,用绝智之术磨掉了所有记忆,放在血族哪里做个内应。” 陈书文想不到这群人一生之中竟然如此纠葛,演绎出的恩怨绝对堪比传奇小说。在他的挑拨下,不仅将所有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还没有谩骂、没有后悔,难不成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想让真实在历史上留下印记? 四人就这样边说边打,从东打到西,又从南打到北。何沉舟的功法是南明离火功,真气自然是火属性,可是随着打斗时间越来越长,他由开始偶尔用出冰寒真气,到后来随手就能用出,说明他对九龙玉佩的炼化程度越来越深。 兵法上讲究以己之矛攻敌之弱,以己之盾防敌之利,在高手对决中也同样适用。 何沉舟炼化九龙玉佩,攻击越来越强,对手三人里叶无道最弱,秦双次之,陆国军最强。但叶无道和秦双守望相助,若攻击一人,另一人不惜拿命相换,其合力反倒最强。但对陆国军,二人都有一定戒心,攻击之时从不与陆国军相邻。 按照伟人所说,战争的目地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其基本方针就是歼灭战,所以何沉舟表面上主公叶无道和秦双、对陆国军积极防守,示敌以弱,却在陆国军以为有机可趁之时,给予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几乎是眨眼间就将陆国军击溃、击伤、击逃! 陆国军逃的很狼狈,他原本被方羽白斩断右手,此时又被何沉舟震碎左腿,虽然凭借九阶修为,他还不至于摔倒靠爬的,但却实实在在的失去了和九阶高手对战的能力。 陆无裳大惊,替父亲挡了一击,扯着人就要往出跑。 可何沉舟已经下了杀心,又怎会让他们逃走!他一掌击出,冰寒真气如地狱玄冥之水,让陆无裳父子的行动瞬间变慢,陆国军没想到败亡会如此之快,不顾后方何沉舟杀招,借用天地规则之力,一掌拍向厚重的木门。 “逃!” 在秘法加持下的木门,千万年都不曾毁坏,坚逾精钢,却在九阶高手全力一击下轰然崩碎,陆无裳被父亲磅礴气息送至甬道,惊起回头,却只看到父亲被何沉舟一掌击打得四分五裂。 一蓬灰暗的气体从陆国军碎裂的身体中急速飞出,在陆无裳未曾反应过来时钻入其脑海。 陆无裳瞪大双眼,恨声道:“这就是父亲吗!” 何沉舟没有追杀出来,只因秦双二人再次将他缠住。陈书文叹道:“这当然不是父亲,若是,也只是你的父亲。” “我不甘心!”陆无裳高声痛哭,一掌插向自己的胸膛,却只插入了一分,就瞪大眼睛停住。 慢慢的,陆无裳回头看向大殿,诡秘的笑了,转身向甬道外飞掠而去。 此时陆国军夺舍陆无裳身体逃走,秦双和叶无道两人败亡也是早晚之事。 陈书文身后的建木始终没有动静,推算方羽白如今的情况也是一片茫然。他心中焦急,思路却清晰。 为今之计逃则全盘皆输,依照何沉舟的性子,绝对会各个击破,唯有死命坚持,等到推算中那难以预料的天机到来,方才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他拍着手掌大声叫好:“好,真是精彩,何书记你果然英勇无敌,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神识能夺谁的舍,难不成你刚刚让何清姐妹留下,是因为你早就在两姐妹身上种下意识种子了?” “种你妹!” 陈书文说的如此不堪,终于将从没有说过脏话的何沉舟惹毛了,对待两个女儿,他确实没有二心,刚刚让二女留下,也是因为看到了出去的危险。 他足下用力一踏,整个人电射而出,秦双和叶无道飞身与他各对一掌,却被冰寒之气瞬间冻成一块玄冰,一掌震到了大殿另一头。 他与陈书文之间再无旁人。 “你到底是谁!”何沉舟声音迷离若九天飞来,双目灿若星辰,释放璀璨神芒,正是绝智之术。 天地之间气温骤降,陈书文嘴角的血一下子凝固,整个人都茫然起来,“我,我是……” 他“我是”了半天,却像是受到什么干扰,没有说出来。 何沉舟又进了一步,再次施展绝智之术。 陈书文像是忽然开窍,高声道:“我是你大爷!这绝智之术逊屁了,你们竟然都能中招,一群蠢才!” 何沉舟本来是想知道要杀死的讨厌虫豸是什么根角,没想到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闭嘴不再废话,遥遥一掌拍出,巨大的手掌带着排山倒海的劲气,誓要将陈书文连同建木一同拍碎。 “嗡!” 天地之间忽然传来嗡嗡震颤之声,这声音分明不大,却能透过何沉舟呼啸的掌力,传至每个人的耳中。 一道道绿光从建木上发出,将大殿映照的绿意盎然。绿光照射下,所有人都觉得身体猛然间一沉,真气滞涩不易控制,就连召之即来的天地大势都难以把握。 “镇封树!” 何沉舟眼见天地规则幻化出的大手渐渐变淡,仍然不换术法,只是眉心一动,一道冰寒真气飞出,速度不减的击向陈书文。 “轰!” 高耸入顶部的建木突然间轰然倒塌,一道金光飞射而出,间不容发的将陈书文从冰寒气息下救走,另有一只小拳头从旁边伸出,一个摆拳将那道冰寒气息击打得粉碎。 “奶奶个熊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我还回来。” 这个从崩碎建木中走出的小豆丁看到众人一脸惊异,挠挠头道:“我台词没错呀!你们惊讶什么。那个何什么来着,你小子也太坏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教训你一顿不行了。” “方青,别忙着装,我需要镇封树,抓紧麻溜的!”陈书文又颠颠跑到建木碎片中,身后跟着手托长生金莲与大白的姬千寻。 “简单……”小豆丁随手扔出镇封树,迎风而长到数丈高,他则挠头笑道:“只不过你叫我什么?方青,这名字不错呦!” “不错的多着呢,赶紧先去挡住何沉舟吧!” “好嘞!”小豆丁一步数十米,胖乎乎的脚丫在坚硬的地面上趟出一道又一道深沟,“姓何的老小子,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龙拳吧!” 陈书文见有了镇封树的存在,小蛇妖方青加上秦双、叶无道,这个组合不会轻易败于人手。心里的一颗石头也就半落在地,他在地上左挑右挑,选择一截生机最盛的建木,坐在了镇封树下。 “兄弟,这一世你懵懵懂懂,若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可还会如今生这样,我们再成为兄弟?” 姬千寻站在陈书文身前,沉声道:“陈书文,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将这句话告诉方羽白。顺便和他说一声,俺老孙去也!”(未完待续)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288章 大结局 “时间不紧不慢的从我们身边溜走,岁月如刀,在心底划下年轮的轨迹。我们就这样走着,一些人走入你的生活,一些人离开你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方羽白放下了笔,完成了语文作文,又从头至尾的检查了一遍,看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离去。 那天的望日峰一战,他失去的太多、太多,即便此时想起,仍是心中悲痛难平。 好多事情,都是发生在他昏迷之后,由他人转述,但其中的惨烈,在他昏迷前,及昏迷后,都能深切的感觉到。 据说,轩辕晴等人刚带着他从甬道内出来,就遇到了秦天佑的袭击。 若是轩辕晴未曾身受重伤,还能与七阶大宗师秦天佑一战,当时只能且战且退。 那一战,苏飞霏为救何清,被从崖顶击落,从此不知所踪。张自得右眼被秦天佑一指点碎,若非他怀中叶轻眉发出摄魂魔音,让秦天佑楞了一下,张自得也会被爆头而死。 一众人逃至山脚下,和杜宇飞、沈梦晴相会,合众人之力,才将秦天佑击退。 众人不敢带着方羽白回东江,更不敢大规模集体撤退,这样更容易遭到敌人注意。 沈梦晴推算好久,将人员分成两拨。 轩辕晴、王茜、杜宇飞、叶轻眉四人护住失去意识的方羽白,藏于望日峰半山腰洞内,施以秘法遮掩气息。除叶轻眉外,其他三人修为极高,即便有七阶修者出现,也能带着方羽白全身而退。 凤舞、何清、沈梦晴、白依依、张自得往紫霄峰退去,沈梦晴将张自得装扮成方羽白模样,受四人护持,一旦遇到危险,绝不恋战,以逃走为第一要义。 兵分两路,两路皆遇到敌人。 留在望日峰的四人,被重新折回的秦天佑寻到,轩辕晴被斩断一臂,王茜气海重创,几乎被废,叶轻眉功夫没有白练,扛起与她身材不成正比的方羽白就跑,杜宇飞则死命缠住秦天佑,在即将绝望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御剑西来,将秦天佑斩于剑下,正是消失大半年的冷凝雪。 退守紫霄峰方向的人,也遇到了敌人,却是有惊,无险。 他们到的时候,似乎敌人已经退走,只剩下宋宁坐在地上,怀抱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凤舞看到老人忙跑了过去,惊呼楚伯伯。 原来此人就是曾经救过凤舞性命,又送凤舞神奇高科技面具的楚衍教授,也就是楚绯红的父亲。 “是谁伤了您?敌人在哪?” 宋宁刚要开口,却被楚衍摇头制止,“敌人已被我消灭,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丫头,你也不用担心方羽白,我相信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可惜我无法再见到绯红了。” 凤舞嘤嘤哭泣,低头在抬头时,面容已变成了绯红的模样。 老人伸出手摸向凤舞的脸,眼睛却看向凤舞身后,笑容永远的凝固在这一刻。 凤舞痛哭着回头看去,楚绯红正从远处飞掠而来,却再也无法和父亲说上一句话。 再后来的事,方羽白就不是听说,而是亲身经历。 他被何沉舟算计,失去了九龙玉佩,也失去了所谓的天地运势,连带着意识被导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可惜何沉舟善观天地气运,善查大势走向,费尽心机夺得九龙玉佩,掠走天地气运,却根本不知方羽白的根角。 当然,方羽白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转世的什么神圣,还是只是天道下的一个小小bug,当他失去九龙玉佩后,无论是肉身还是神识,都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据后来新任天机门主沈梦晴分析,九龙玉佩融入方羽白体内,激发了方羽白自身能力,却又极度限制了方羽白潜能的发挥。正如当日青城山胖道人所说,方羽白的气运源于九龙玉佩,但他的能力,却是本身所固有。 当没有九龙玉佩的束缚,方羽白固有的能力彻底发挥出来。他的意识昏迷,肉身僵硬,不是将要死去的寂灭,而是破茧后的重生。 方羽白即将醒来时,呵气赤霞澎滔天,千丈山巅风起云涌;挥手间浮云四合,天地四合惊雷阵阵、电闪雷鸣。 无论身处云山七十二峰何处,皆能听到方羽白佟佟的心跳声,充满了澎湃的力量,好似成为了天地脉搏,那时候,云山七十二峰生机如海,皆因方羽白的醒来而变得不同。 但在方羽白的记忆里,他只不过是看到一丝光亮,刺得双目生疼,吓得猛然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而已。 无需修成真气,他仅凭血气肉身之力,就能悬停空中,疾驰而行。无需迈入八阶,他的神识就已经极尽强大,甚至能凭借肉眼,就能隐约看到天地间一道道的秩序链条,靠浓厚的血气影响天地大势。 那时已经到了黑夜,最重要的敌人还在望日峰下的大殿,冷凝雪留下来给众人治伤,防止另有未知敌人侵袭,方羽白则飞身到了峰顶,恰好擒住了从甬道内飞掠出来的“陆无裳”。 当然,方羽白后来才知道,陆无裳竟然被他的亲生父亲夺舍,以至于方羽白用强大神识斩杀陆国军后,陆无裳在轩辕晴面前自废修为,黯然离去。 方羽白进入大殿后,秦双肉身已灭,叶无道也只剩半截身子,却凭借血族强大的复原能力活了下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与秦双共用身体。 小蛇妖方青被彻底炼化九龙玉佩为己用的何沉舟追着打,姬千寻御器飞行,帮着拒敌。若非小蛇妖手持镇封树,压制何沉舟无法飞行,怕是两人根本坚持不到方羽白的到来。 还好,方羽白到来后,有能力追着何沉舟吊打,最终将其生擒下来。 陈书文用度人经将柳小妹的魂魄引至镇封树上,期待有重新复活的一天,但他本身不曾修行,身体承受不住运转度人经的反噬,竟然化成碎片,尸骨无存。 方羽白在考场之上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低着头怔怔出神,却忽然听到铛铛铛的敲桌声:“同学,你没事儿吧?考试时间快结束了,要是不舒服,我们这有医生驻守。” 这声音方羽白及其熟悉,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更熟悉的面容,笑了,也哭了! “方羽白!”唐心老师捂住嘴,担心的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好巧呀,流动监考竟然能遇到你,一会考完你在外面等等我!” 方羽白点了点头,想起陈书文曾对他说过,终于知道唐心老师在在湖海大学读博,高考就要考湖海大学。可如今兄弟已去,只让姬千寻传给他一句伤感的话,还有一句逗比言语。 来世,还能在成为兄弟吗? 方羽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来世,若还有缘分,今生就已足够。 “还有三分钟考试结束,请同学们最后检查一遍,尤其是姓名、考号等信心。” “唉!”方羽白一声长叹,提笔又在作文最下面加了五个字:俺老孙去也! 这五个字一度让判卷老师怀疑是作弊的标记,但更多的人读了方羽白的作文,惊叹这五字乃是神来之笔,一句俺老孙去也,道出多少无奈、心酸,又强烈的表达出不屈与希望,让“希望”这个主题彻底得到了升华,与临海省高考作文题目与要求完全契合,是在考场上不可多得的佳作。 就这样,临海省高考满分作文新鲜出炉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方羽白考完语文后,并没有在考场外等待唐心,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当一个人失意时,最怕提旧事,最怕见旧人,尤其是这个旧人,还是已逝去兄弟最想见的人。 临海省高考,监考老师每一场都会轮换,流动监考更是如此。直到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方羽白都没有再见过唐心。 从考场出来,萧岚开车在外面等他,可他却悄悄离去,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 在这一战中,所有受伤的人,哪怕断手断脚,在方羽白堪比唐僧肉存在的木灵之体救治下,都不算什么伤。 柳小妹虽然离去,但她的魂魄寄养在镇封树内,方羽白和变成真正青龙的方青悄悄去了一趟曾被他们三人封印的秘洞,这才发现被柳小妹放在万物土里的已经长成一颗三尺多高的碧绿小树。 方羽白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柳小妹所谓的肉身,就是重新生长出来的本体。他在大殿内寻到生机最盛的一截断木,也摘种在万物土里,重新封印此处,只待柳小妹母女的魂魄圆满,与肉身重新契合。 生者如斯,逝者却永远逝去。 苏飞霏,那个如梨花一般香冷又凄苦的女子,就那样坠崖消失。众人来回在那面悬崖找了很久,只看到拖动数百米的模糊血肉,连一个手指都没有找到。只能收集血肉,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以聊慰思念。 陈书文做的更绝,连血肉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句俺老孙去也,就真的去了! 方羽白慨然长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如何处置何沉舟;再比如要不要答应冷凝雪去昆仑山转一圈,沿着一条双方父母可能走过的路,看一看能否直通仙界,还有即将来临的南北盗门联姻合并,需不需要在这之前找到江南雪。 与这些大事相比,什么棚户区改造、东江黑道洗牌、高考志愿等等,都是小事情,方羽白将乱七八糟的交给马青羽、赵无极、段子宇、巴布鲁四个徒弟去处理。 正当方羽白茫然不知如何决断之时,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从他身边匆匆跑过,顺手将他兜里的八十零钱给摸走了。 方羽白摇头轻笑,这孩童的手法并不高明,却让他记起当日和江南雪学习盗术天赋之事,下意识的伸手进兜,竟然发现一个折成心形的一百块钱。 “我去,被这小鬼摆了一道!”方羽白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小鬼的身影。 他急忙将心形百元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娟秀小字:“小白,来救我!” 方羽白将钱仔细揣好,要去做什么,他已经有了决断! (全文完)(未完待续) 第166章 豪气干云霄 藏地高原白天时还好,艳阳高照,空气比东江好了不知多少倍,但一到晚上,朔风飞扬,颗粒状的浮雪被狂风吹起,打在裸露的肌肤上,比针刺还疼。 方羽白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雪域高原,虽然没有高原反应,但白天和夜晚温度的反差及高远强烈的紫外线却让他很不适应。后来学秦仁,买个藏袍,白天摘下袖子,晚上紧紧裹起,防寒效果非常棒,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秦仁即使修为大跌,在高原上奔行速度仍是比普通修者要快得多。他一路向西,绕过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基本走的是一条直线。除非方羽白逼得急了,否则他连路过城镇都不进去歇一歇。 二人几乎不眠不休,在第十七天凌晨过了拉萨,离珠峰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公里,按照二人的速度,明日凌晨就能就能赶到珠峰。 方羽白追得很无奈,从前秦仁重伤待援,必须要前往最近的秦家联络点,方羽白按照陈书文给的信息,能够提前布局。可自从秦仁在秦岭消失一天后,伤势得到了救治,虽然仍旧被方羽白追着,但他直线而行,二者的速度相差不多,方羽白追击起来就很费力。 有时候好不容易即将追上,却遇到村镇,秦仁性格狠辣,杀人如切菜毫无顾忌,方羽白怕波及无辜,没办法肆无忌惮的拼杀,只能让秦仁休息补给,等到杳无人烟之处再重新追踪。 这是第十七天的晚上,方羽白遥望前方有一个村庄,秦仁还回头朝他摆摆手,进入村庄休息去了。 方羽白心头暗气,绕过村庄准备去前方设伏,却忽然听到东方传来嗡嗡的声音。 大半个月的追踪拼杀,已经彻底将他身体潜能开发出来,譬如说听力,现在他凝神细听,能够清晰分辨三千米之外的声响,此时听到的嗡嗡声并不陌生,是一架武直-11直升机。 方羽白将身后的黑色斗篷翻过来,变成白色棉布面,卧伏在雪地里,离得稍远就很难分辨。这是他从秦仁那里学来的技能,每次想到这些,他都觉得命运这玩意真他妈操蛋。 方羽白有师姐冷凝雪,但真正教他修行入门的却是江南雪。有八阶巅峰的师尊轩辕未明,有几个五阶、六阶神秘的朋友,但真正让他各项能力飞跃式发展,学得求生、设伏、侦查、反侦察等等技能的人,却是此刻要追杀的敌人。 人生往往都是这样,在亲人和朋友那里,你会学到爱和勇气,而从敌人那里,你会学到你所缺少的能力和智慧。 方羽白不想节外生枝,潜伏在雪地里,可那架直升飞机却径直在他不远处落下,小胖子陈书文包裹的好似粽子,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陈书文语气肯定,一双眼睛去四处撒么,根本找不到方羽白的具体位置。 方羽白看他咋咋呼呼一如儿时,翻身站起,吓了陈书文一跳,佯怒道:“你小子偷偷在我身上放了追踪器,看我得空不收拾你。” 陈书文上前搂住方羽白肩膀,笑道:“哎呦,你还长脾气了,我不是怕你像上次那样无声无息就跑出国了吗!这次没有我,怕是你早就追丢了吧!别说,大半个月没见,你长个了。” “别扯淡,我要去前面设伏,秦仁非常卑鄙阴险,你快坐飞机离开吧!”方羽白拽过帽子戴在头上,推着陈书文让他回去。 “别追了,我这次亲自来,就是怕你不回去。” “追到此时,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哪能现在放弃。” “怕是你不放弃也不行了,你就没想过,秦仁逃到家族山门后,为何又出来让你追?”陈书文从衣服里掏出一沓资料递给方羽白。“你看看资料,两年前,秦仁的儿子冲击七阶壁垒时突然真气暴走,差点自焚而死,秦家长老不忧反喜,将其送至一处隐秘之地,放言最迟五年,秦家必然出现一名大宗师。” 资料里详细介绍了秦仁儿子秦天佑的生平,但方羽白此时没时间看下去,塞回到陈书文衣服里,“大宗师是什么意思?隐秘之地,莫非是珠峰?” 陈书文道:“秦金刚说,六阶巅峰修者在突破之时,会有机会挖掘身体潜能,获得天赋异能。这种能力虽然让修者变得更强,但却可能让修者因此而陨落。一旦拥有天赋异能的修者进入七阶,就被称为大宗师。至于秦天佑的闭关之地,谁也不知道,但这个秦仁有意引诱你来此,我想,他儿子的闭关之处,应该就在此处。” 方羽白勒紧衣服,沉声道:“那又能如何!我要杀他,是他作恶太多,岂因他儿子就退缩。” 陈书文抓住他的胳膊,“哥,那是准七阶高手啊!你疯了?再说,秦天佑闭关之处,还有秦家人守护,你这不是报仇,这是在找死。” “也不一定,秦仁万里迢迢,不惜冒着被我劫杀的危险来此,就说明秦天佑出不来,最起码暂时出不来。”方羽白甩开陈书文的手,坚定道:“我必杀秦仁,不止为张家婶子,更是为这一路被他杀死的上百名无辜人。这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留之是祸患,不能让他缓过劲儿来。” “那你不怕他儿子出关?” “他的性子,就算我此时退走,他儿子出关后,还不是一样会找我麻烦。与其等着敌人准备好,不如我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奶奶个熊的,哥就知道你是这性子,来,这个东西你拿上,我还帮你请来个帮手。”陈书文从怀里掏出重新配上鲨鱼皮鞘的昆吾神刀递给方羽白,又朝飞机招了招手,一女子从飞机上跃出,足不沾地飞掠而来,正是能够御风而行的轩辕晴。 方羽白道:“晴儿姐姐,你来帮我劫杀秦仁,不怕青龙与秦家彻底开战吗?” “无妨,此刻我的替身正在羽白精武馆坐镇,而你则在一直追杀秦仁,只要悄无声息杀掉秦仁,不会有人知道。”轩辕晴将脖子上的围巾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此处离珠峰不足百里,我在山脚处设伏劫杀,你自己小心,很可能此处有人接应秦仁。” 轩辕晴御风飘然离去,身着白衣和雪山融为一色。陈书文递给他一个对讲机,“这个东西能在五公里范围内对话,我会监视你的动向,一旦你往回折返,就会去接应你们。” 方羽白收好对讲机,拍了拍陈书文肩膀,转身急驰,寻找设伏点。 好兄弟,话不必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羽白的设伏点很远,因为双耳异能,让他能清楚听到秦仁的声音。秦仁果然去村庄见一个人,但这人却不是再此接应他,而是定期上珠峰送必须物品的秦家子弟,一个刚刚踏入四阶的修者。秦仁必须有这名修者带路,才能找到秦天佑的闭关所在。 秦仁稍作休息,和那名修者出了村子,急速奔珠峰而去。 方羽白盯紧秦仁,伸手握住了昆吾神刀,竟发觉似乎与从前的感觉略有不同,好似有一道道锋锐之气从刀身传入手中,仔细去感应,锋锐之气又消失不见,脑海中突然闪出那夜柳莺莺持刀立于空中的影像。 一斩风雷动…… 二斩鬼神惊…… 三斩断生死…… 这样一个与父母关系颇深的女子,这样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婶婶,这样一个风姿无双的武者,这样一个舍身救己的恩人。 方羽白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情怀瞬间爆发,他拔出昆吾神刀一跃而起,身体竟然短暂的停在空中。 “一斩风雷动!” 巨大的声浪卷起漫天风雪呼啸着冲向秦仁二人,气流撕裂空气呜呜作响,击打在脸上犹如刀割。 秦仁早就知道方羽白会在某一处设伏,却没想到刚一出现竟然吼出让他心中胆寒的招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方羽白这一刀只是徒具其表,与当日那个疯狂女子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不过自受伤境界大跌之后,他已经没用信心用火拳接下方羽白这样的刀招了。 “你先走,我断后。”秦仁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藏刀,与方羽白激烈厮杀起来。 二人拼斗大半个月,交手次数不可计数,各种诡秘手段尽出,压箱底绝活几乎掏尽,对手的招式路数基本上都印于心底,清楚不过,已经很少会有惊喜。 秦仁不再有烈火焚天之势,方羽白音浪震天时候也不多,至于刀罡剑气漫天飞舞的场面更是少之又少,两人之间,除了斗力量、斗速度、斗耐力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亮点可言。 但越是如此,越是凶险,一旦有人慢了半拍,除了身首异处之外,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秦仁且战且退,方羽白紧追不舍,只有他追得紧,才能让秦仁紧张起来,待到山脚下,一战功成的机会也就越大。 百余里的路途,翻山越岭,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山脚,这一路奔行本没有路,却硬是被二人拼命厮杀趟出一道深沟,犹如天然出现沟渠,在高低错落的雪山中绕行,直奔珠峰脚下,明天积雪融化,或许会出现一条条溪流,蜿蜒流转百余里。 “行至此处,秦仁,你还往哪里跑!” 方羽白一跃而起,冰霜挂满头发眉梢,一直不曾动用的冰寒真气瞬间激活,涌入昆吾神刀之中,手中神刀忽然暴起十余米刀罡,朝秦仁当头斩落。 神威凛凛犹如天神临世,豪气干云直冲霄汉!(未完待续) 第167章 归来 对于方羽白来说,二零一五年的开头,有些过于悲情。 所有人都错估了秦仁,他为了复仇,竟然强压下在紫霄峰留下的伤势,回到东江欲杀方羽白泄愤。他的复仇打乱了方羽白整体部署,直接让方羽白陷入了死地。 因为楚玉墨的介入,方羽白侥幸得生,但小东北掌柜张老三的妻子柳莺莺为阻拦秦仁,力竭而死,灰飞烟灭,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尽管方羽白辗转万里,在珠峰脚下将秦仁斩杀,可已死的人却再也无法复活。所谓的报仇,不过像是笑话一场,与死去的人无一点用处,只是让心存愧疚的人,有些许心安。 “有位诗人曾说过,生命像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左岸是忘记,右岸是铭记。人们在生命之河中争渡穿梭,忘记该忘记的,铭记该铭记的。” 张老三轻轻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将一根刚刚抽芽的柳枝放在墓前,叹道:“你长大了,但我所知的事情并不多,能告诉你的也有限,在遗忘与铭记中徘徊,无需执着,这就是人生。” “你可能也隐约猜出一些,我和你父亲早就相熟。那时我刚刚十六岁,在东北军区十六集团军当兵,八十年代部队管的乱,我整天被人欺负,最后还被撵到猪场养猪。不长时间你父亲也进入了我所在的部队,当然也被欺负到猪场。” “我父亲也当过兵?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这世间能知道他本来面貌的人或许已经不多了!”张老三和方羽白走出墓地,让黑人巴布鲁开车去前方国道上等着,他俩则慢慢往回走。 “当时你父亲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后来是为了摆脱身份,才转换了样貌。” “一模一样!”方羽白一下子想到了叶轻眉的父亲叶道,问道:“掌柜的,你知道我父亲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关于你父亲的过去,我所知真的不多,他从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家人,也从未见过有兄弟姐妹找过他。” 方羽白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他想到叶轻眉的父亲叶道,想到他和叶轻眉骨髓匹配程度,心中忽然猜想,会不会那个叶道,就是恢复原本相貌的父亲呢?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父亲过去的事情。 “掌柜的,我父亲也在部队养过猪,后来呢?” 张老三望着天边云霞红满天,似乎忆起从前的日子,笑着道:“你父亲是个养猪好手,猪场三十六只猪都愿意听他的话,你父亲称他们为三十六天罡,这些猪按时吃饭、睡觉、排队洗澡,首长参观时,能整齐走方队,还能变换队形,将两个班的士兵冲击的七零八落。” 方羽白无法将张老三所说的人和自己父亲联系到一起,在他小时候,他爹连只鸡都抓不住,如何能让猪俯首听话! “你父亲教我习武,教我养猪,我则是负责开小灶,弄下酒菜。后来全军大比武,我和你父亲都进入了特种战队,一起执行过任务,经历过生死,和你父亲在部队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年,全国上下乱成一团,我和你父亲恰好在国外出任务,厌倦了做别人手中的工具,商量后索性诈死,换个身份从西南边境潜回国内。那时候我才十八,却没有了斗志,只想找个地方养猪,开个小饭馆。你父亲二十,却意气风发,要去京城闯一闯。我没什么亲人,就死乞白赖跟着他到了燕京。只不过我开饭馆,他做事业,除了在一起吃饭喝酒外,很少谈论各自都在干什么,只是保留心中那一份美好。” 方羽白听到此处,到是感觉张老三所说的人,性格上已经和父亲重叠在一起。 “实际上他的事业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是用铁拳打出自己的天地。那时候正赶上一波好时候,国家改革开放,搞活市场,上一代大哥被国家打击的七零八落,各方势力角逐京城,只要能在京城站住脚,真金白银唾手可得。” “我父亲会混黑社会?”方羽白挠头疑惑,在他印象中,他父亲可是个斯文人。 “会,不过我想你父亲并不是为了钱财。他没用两年功夫,就在江湖上打出来赫赫威名,却忽然有一日向我告辞离去。” “离去了?来东江了吗?” “不是,估计是行侠江湖了吧!”张老三轻笑道:“那时候港台片进入大陆,天天演什么天龙八部、笑傲江湖,你父亲的武功比之武侠片里虚幻的高手不知要强多少倍。他离开京城时曾对我说,人生寂寞如雪,要到更大的江湖中寻找刺激!” 方羽白一阵无语,“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这可是亲爹啊,连性子都是如此相似。 “你父亲离开京城后,江湖上乱象丛生,我不在江湖中,打听不到江湖事,却偶尔能听到食客谈论霸拳无双叶苍天的事情,每每那时,就是我下酒独酌之时。” “后来呢?我父亲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为什么到东江隐居了呢?” “你父亲做的最了不得的事情,就是把你婶子带到我身边。”张老三目露温柔之色,笑道:“他所做的事情太多,又没有编纂成册,我都是道听途说,你婶子知道的远比我要多。可惜了,往事也不过如此逝去成烟!” 提到柳莺莺,二人都有些黯然,还是张老三先开口,“九六年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和莺莺回到燕京,我和莺莺一见倾心,她就成了你婶子,留在了京城。而你父亲变得有些沉默,说要在东江定居。” 方羽白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来这定居,他有亲人在东江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你父亲办事,虽然看似任性而为,实则每次都有深意,东江并不是宜居城市,只可惜他从未对我说过原因。不过你父亲到东江后这里发生了一件事,别人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我猜想定然是你父亲做的。” “什么事?” “当时的东江黑社会势力猖獗,你父亲到东江后,东江一哥陈汉被人敲碎脑袋横死在别墅里,此后他的势力分崩离析,自立山门,这才有了如今东江局面。” “那我父母失踪的事情,您怎么看?” “你父亲到东江后,我们见过几次面,如是那丫头的名字还是你母亲给取的,不过我们却再也不谈论江湖上的事了。后来我出了点事情,再来东江时,你父母已经失踪。不过你婶子有一次喝醉曾说,这天下无人能威胁到你父母,除非天上之人!” “天上之人!”方羽白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道:“我婶子是和你说笑吧?这天上不过是大气层,然后是月亮、太阳、星星。难不成还有神仙不成!” 张老三摇头道:“我哪里清楚这些事情,或许是你婶子思念太深,酒后成疾。” “那您知道一枚玉佩吗?” “什么玉佩?”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那把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在婶子手里,竟然变了模样?” “昆吾神刀,你父母在京城那一段日子,你婶子最喜欢拿那把刀剁骨头,但变成那晚的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你婶子临走时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以后除了柳小妹,我不会再交给任何人。”方羽白说完这话忽然想,这把刀在母亲手里就是菜刀,在婶子手里又是剁骨刀,看来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宝器,可似乎哪里不对啊。 “小白,今后怎么办?关于秦家,我也有耳闻,岂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对付的!” “秦家暂时无虞,我有位朋友和秦家长老谈判,这件事只是个人恩怨,不会再无限制扩大。只不过秦仁有一个儿子叫秦天佑在珠峰闭关,秦家曾有一位长老断言,必然在三年内出关。他才是麻烦所在。不过我在珠峰安插了人手,一旦秦天佑提前出关,我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不会再像这一次这样没有准备了。” 方羽白说的朋友,是师尊轩辕未明修行方面的亲传弟子陆无裳。 回到东江方羽白才知道,当初秦仁跑回秦家山门却并没有在里面躲太长时间,皆因为陆无裳以青龙当代龙头的身份问话五老会,说秦仁攻击轩辕晴在先,无理寻衅方羽白在后,此事到底是个人恩怨还是家族仇怨?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如果是个人恩怨,就让个人去解决,如果是家族仇怨,那么青龙将和五老会不死不休。 秦家虽然在五老会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但却不能绑着另外四家与势力庞大,以杀人著称的青龙死磕,这不仅不符合五老会的利益,也于秦家利益不符。 不过即便如此,秦家也想偷偷出手,解决掉追至山门外的方羽白。 可秦仁回到山门后,长老出手帮其解除体内神木刺,这才发现并非普通神木刺,而是轩辕未明这个杀神所独有的真神木刺,这东西非施法之人无人能解,这个发现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方羽白出手,只能帮秦仁处理好伤势,让其留在山门内避开方羽白。 秦仁哪里肯缩在山门内,他偷偷潜出山门,欲图去珠峰寻找闭关的儿子。他知道儿子现在无法出关,但只要将方羽白引至闭关之处,到时候父子二人合力斩杀方羽白,为孙子报仇雪恨。 没想到行百里者半九十,被方羽白斩杀只珠峰脚下,暂时了结这一段恩怨。 方羽白本想问问张老三知不知道,为何父母没有传授自己修行之法,可想到事情早已过去,张老三与父母又不谈论江湖事,怕是问也白问,话到嘴边就变了。 “掌柜的,为啥你自称张老三?你不是没有亲人了吗?” “唉!” 张老三长叹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望着已经沉下去的夕阳,久久不语。(未完待续) 第168章 潜龙在渊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一夜暴富的传奇,每一天,也不缺少众叛亲离的故事。当一切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难免有些讽刺的意味。 方羽白万里追凶,在珠峰山脚将祸首秦仁斩杀,没想到回归东江没几天,就再次成为热门新闻的焦点。 一月二十日,大寒。 购买最新一期羽白工作室漫画周刊的人突然发现,出版商和主编竟然和上一期完全不同,原本的羽白工作室变成了陌陌工作室,原本的主编马青羽变成了主编钟陌,这让熟悉周刊的读者们大吃一惊,连忙翻看内容。 还好,周刊内容与从前并无明显出入,到是略让人松口气。 消息灵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发现羽白工作室已经悄无声息的易主了。 原本工作室最大的股东为马青羽,可马青羽突然撤资,将股份高价卖给东江名流钟鼎盛,一个以房地产起家的亿万富豪,他的儿子,就叫钟陌。 羽白工作室更名为陌陌工作室,原工作室核心人物钟陌摇身一变成为工作室董事长,原总经理陈燕因长期旷工而未履行请假手续而被开除,主编马青羽转卖股份后辞职消失,动漫运营部经理苏飞霏直接辞职,在省城动漫基地找了一份工作。至于主要作者,很多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自然没精力去管到底谁当家。 据传工作室白金作者韩维是最早的一批老人,他在公司怒斥钟陌是阴险小人,二人甚至在公司里大打出手,可最后韩维不得不屈从于早就签好的合同,继续在工作室做两年的创作。 羽白工作室易主的消息初时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很多读者看了书却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当天晚上新闻特别节目竟然是对陌陌工作室董事长钟陌的专访。 钟陌在访谈中详细说了当初创办工作室的初衷,以及所有人做出的努力。他坦言,这个工作室之所以能够发展到如今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借用了方羽白的个人影响力。但他也从多角度证实,方羽白在东江的影响力,恰恰是因为众人精心包装的结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方羽白只是文学作品中创作出来的一个人,若将工作室比喻成一条小舟,方羽白不过是站在小舟上的标志而已。 何况,最直接来说,方羽白从未在羽白工作室占有一分一厘的股份,此次更名,只是一个公司所有权的正常变更,和方羽白本人并不发生任何关系。 钟陌呼吁所有工作室的忠实朋友,现实与故事有很大差距,所有人都应该理性的看待英雄故事,学习里面坚强不屈的精神,而摒弃里面不良的糟粕。 这期访谈引起了轩然大波,网上就此事争论不休,一些方羽白的激进粉丝甚至联合起来,抵制陌陌工作室的产品,但事件另一方的方羽白并未对此事做出任何说明,粉丝们的抗争犹如无根之水,很快就没有了后劲儿。 尤其是此时恰是初高中期末考试的时间,面对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的考试,学生们累的都快成狗了,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考试卷子压了下去,至于何年何月能再被人关注,那就难说了。 可是,关于方羽白的事情,很明显不会如此收场。 羽白工作室事件刚刚过去两天,一则更加轰动的新闻瞬间传遍东江,甚至整个华夏。 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且斥资三个亿,对北城原三十六中教学用地收购改造,成为东江市传统文化基地的总部。最为震撼的消息是龙渊国术馆与华东军区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不仅国术馆学习的人有机会被选入军区成为特战队员,军区还会定期选派精英在国术馆接受武术培训。 目前,军区第一批接受培训的士兵已经在国术馆内接受培训。这样的合作方式虽不是军民合作之先河,但紧密程度却堪称为壮举。 这则消息一出,以方羽白为偶像的人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事情原委,马上精武馆易名的内幕就被挖出了水面。 据小道消息,精武馆开业当天深夜,馆主方羽白曾与不明势力在东江红桥大战,致使红桥几乎坍塌,方羽白重伤失踪月余。原精武馆法律顾问楚玉墨在授权期间几经运作,以武馆发展为由,大规模融资,将方羽白原本股权稀释,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为了精武馆最大的股权人,待方羽白回来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辛苦办下的武馆,已经成了楚玉墨的囊中之物。 “这是赤裸裸的抢劫!” 不少人听到消息后愤而拍桌,如果说羽白工作室更名,是因为方羽白付出的不够,且没有原始资本投入,可羽白精武馆却是方羽白的心血,是他一手创建的。 众人犹记当日精武馆挂牌开业时,不明身份的直升飞机,东江警局的栽赃陷害,此时联系方羽白名下的两大实业突然更名,龙渊国术馆与军方的合作,傻子也能闻到里面阴谋的味道。 方羽白被人盯上了,很可能盯着他的,是某个权力极大的高官,而钟陌、楚玉墨之流,不过是没有污点的白手套而已。 面对这样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有些沉默。 秦家,隐居在秦岭深处的神秘世家,作为华夏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即便在深山之中,关于方羽白的消息仍是第一时间呈送至家族长老会大殿上。 名为长老会,此时却只有两人,一人年约八十,状如枯枝的老人端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正闭目听着身后男子低声读诵情报。 老人听完后闭目不语,足足十几分钟后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苏家在我的压力下,将马青羽调用给方羽白的资金全部撤回,没想到我们的人没来得及动手,却让别人捡了个漏。敬城,这个方羽白是在自污,还是真的失势了?” “二长老,我看这两者都不像。”男子声音极低,但字字清晰,即便在大殿里也没有一点回想。 二长老枯木般的手掌摩挲着楠木扶手,一道道氤氲之气从椅子上蒸腾而起,如云霞翻滚,似波涛汹涌,他的声音宛如钢锉般让人心中发寒:“一个十八岁的小子,竟然追杀秦家一名七阶长老数万里,最后还成功斩杀,而我们秦家又不得不装成集体失语,这比八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还要可笑。你来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了。” 秦敬城看着满屋云霞之色,想到二长老当年的狠辣,身子不自觉的躬下两分,低声道:“八十年前,敬城不过是五岁的孩子,即便后来看到备忘录,也不敢评价当年之事。不过今日二长老所做,敬城认为是秦家最好的选择。” 秦敬城先表明了尊重二长老的立场,这才稍微抬起身来,继续道:“秦仁长老和我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最为清楚不过。他负责外门,因此最先得到消息,却没有请二长老定夺,竟然直接带人去紫霄峰抓捕秦双,害的我们几乎暴露了那个棋子的身份。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有青龙方面的保护,我们无法直接去抓捕秦双,只能徐徐图之,那方羽白于秦仁并无太多交集,说得难听点,不过是当日紫霄峰旁的路人甲……” 大殿内气温陡然升高,秦敬城心中一凛,慌道:“二长老,敬城只是就事分析,并非对同门有何不满。” “我知晓你的心思。外门主事人的位置必须要七阶,你想的那么多,不如加快修行,否则一旦天佑从珠峰归来,你就再没有一点机会。” “是,敬城明白。”秦敬城脸上的汗珠滴下,却不敢用手去抹,低声道:“秦仁长老虽修为大跌,对付一般的六阶武者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却最终陨于方羽白之手,可见我们情报中的评估与此人的真实武功修为差的太多。这样的一个年轻俊杰,却是一个默默无名之辈,这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秦仁长老所说,此子神力无双,不仅拥有轩辕未明那个老魔头的真神木刺,还能用出与我们秦家相似的火属性真气,这些也就算了,此子体内还有一股强于七阶的冰寒属性真气,这些都足以说明,其背有几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二长老沉声道:“其中有一股就是青龙,十几天前,轩辕老魔亲传弟子陆无裳曾通过渠道知会于我,但一个青龙,却不是我能忍气的理由。” “当然,轩辕老魔一死,青龙实力并不足以与我们秦家抗衡。方羽白体内的火属性真气,有可能是秦金刚那个叛徒所留,不过能在一个人体内留下八阶冰寒真气的人,唯有那个人。” “何以如此肯定?” “敬城原本只是猜测,可是看到这个龙渊国术馆,已经基本能够肯定了。” 秦敬城见二长老露出沉思之色,知道这次算是摸到脉了,低声道:“龙之腾也,必潜乃翔,潜龙在渊,二长老,您看,我分析的可有遗漏?”(未完待续) 第169章 平静 二长老听完秦敬城的话后,眉头紧皱,好久才开口道:“不是自污,也不是失势,唉,难道又是大乱将起吗?敬城,你去一下后殿!” 秦敬城一愣,后殿在哪?他疑惑的向后看了看,除了千百年不变的岩壁之外,那里竟然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速去速回!”二长老随手一挥,将秦敬城直接送入洞内。 洞内呜呜直响,红彤似火,扑面而来的高温似要将大殿内所有东西焚毁,二长老摸了摸金丝楠木盘龙椅,洞口无声无息的关闭,隐约中有撕心裂肺的惨嚎。 十几个小时过去,二长老坐在盘龙椅上纹丝不动,好似一截朽木,一点生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忽然间他睁开了双目,一道耀目的火光从眼中闪过,脸上闪出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唉,可惜呀,生逢大势,却如此后继无人。” 二长老声音低不可闻,不再嘶哑的声音里,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落寞,回头轻轻一招手,岩壁无声打开,秦敬城龙行虎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二长老面前,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 秦敬城没有理由不跪。 就在刚刚入洞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已经脱胎换骨,突破了六阶壁垒,成为了一直向往的七阶高手。秦敬城活了八十五年,竟然从来不知道秦家竟有这样一处地方,能让人直接突破进入七阶。他心中有敬畏,更多的是欢喜。 他从小和秦仁一起长大,武功始终比秦仁高上一线,后来秦仁犯错被关了二十年,是他为秦家尽心尽力,将外门发展壮大,没想到秦仁出关后仅用十年,就先他一步突入七阶,硬生生将外门主事人的位子从他手中抢走。 之后秦敬城被秦仁压制了十五年,现如今除了当年的本部人马,他根本无法调动外围资源,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甚至他认为自己无法突入七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中这口怨气。此时二长老助他步入七阶,那就是要将外门主事人的位置教给他,或许等二长老有一天离开,或许…… 秦敬城已经不敢多想,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二长老原本想说这样提升的并非没有代价,可看到他佟佟三个响头,又把话憋了回去,沉声道:“你不用跪我,这是秦家祖先的余荫,你为秦家做了那么多事,我又没有老糊涂,总不会让你白做。” “敬城明白,定会为家族尽心竭力,不辜负二长老厚望。” “暂时让秦家的人从东江撤出来。”二长老掏出一枚玉佩,上有九龙盘绕,氤氲生辉,看起古朴而又神秘,竟然与方羽白当日所戴的九龙玉佩有六七分相似。 “二长老,这是?” “你一向稳重,这让我很放心。不过此时有青龙咄咄逼人,叶、唐、苏、白四家蠢蠢欲动,现在又多一个不知深浅的方羽白,各方势力早就眼红我们秦家,难免不趁势做些什么,形势不容乐观。这枚玉佩是老祖当年所留之物,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秦敬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珍而重之收起玉佩,又是三个响头磕下去,在二长老的示意下起身道:“以后我们如何对待何家?” 提到何家,二长老忽然乐了,“我当年一时没注意,就让你那个妹妹与何近山好了起来,一个草莽人物,竟然能一步步成长起来,最可笑的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竟然也是我秦家最为出色的子弟,这可真是讽刺啊!” “二长老,那秦金刚真的不是……” “你就当他不是吧!十五年前何家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尤其是这次秦双的短暂出现,更验证了我的猜测。不过何家暂时不要动的好,何沉舟这个人还是很有潜力的,他成长的越快,我们在中央的话语权就越稳,这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二长老说完话犹豫了一会,叹道:“不过我们的人撤出,也不能一点条件没有,你直接去找何沉舟,必须要来芦苇村那块地,这是机密,更是命令。” “二长老,紫霄峰之战时,有血族和狼人的身影,不过都被轩辕晴斩杀干净,要不要查一查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 “自身有问题,外夷才会侵入,芦苇村那块地必须拿下来,其余事情伺机而动。你下去吧!” “敬城明白了。”秦敬城弓着身子退下大殿,再也难掩兴奋神采,身形如风,飞掠而去。 大殿内二长老摇头自语:“如果当代青龙是陆无裳,那么能御使真神木刺的方羽白又会是谁?难不成世间真的有潜龙存在?” “为什么没有呢?三百多年前若非潜龙,我秦家又怎会衰败,被叶家抢占先机。不过你竟然会让我帮秦敬城提升修为,他满脑子里都是欲望,如何能为我秦家办事。” 深幽的岩洞内突然传出声音,二长老并未有一点惊讶,只是叹道:“有欲望才能受控制,秦家如今青黄不接,禁不起折腾,若没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又怎能博得话语权。” 大殿里静了好久,那声音道:“真是难为你了,若不行,则放弃,又何苦坚持。” 二长老道:“坚持了不知几千几万年,怎能到我这里就放弃,你若真的还惦记我,不如多培养一些高手,在那面总比我这面简单得多。” 那声音道:“很难,大道如砥,善行者易,我本以为来此会寻找到更多的方法,没想到答案却在你那里。贞素,你又何苦如此!” “住口!”二长老霍然站起,声音竟有些尖利,他怒道:“你若不走,我何苦至此,万勿多言。” 砰! 二长老身后岩壁在他甩手间轰然关闭,再也没有声音传出。而他,则坐在盘龙椅上,目光冰冷如铁。 世间有那么多人在关注方羽白的事情,可他却在专心致志的坐在教室做着模拟试卷。他尽管记忆力增强了,武功变高了,可毕竟不是神仙,没有先知先觉的能力,想取得优秀的成绩,就必须付出辛苦与努力。 他坐在最后一桌,不时会有学生悄悄回头看他,有的眼神是怜悯,有的是幸灾乐祸。尽管方羽白神识敏锐能够察觉,却也装作不知道,毕竟现在整天播报的新闻都是关于他,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不敢采访询问,总要让好奇心重的同学们过过眼瘾。 姬千寻到是没有看他,不过这个女子比所有人都直接,一下课就站在了她的座位旁边。 “晚上一起吃饭?” 姬千寻的话差点没让旁边偷听的学生晕过去,外人虽然知道方羽白曾“英雄救美”,先后帮姬千寻摆脱过赵高和陆成翰的纠缠,可之后方羽白几乎没来上过学,声名鹊起如日中天,而姬千寻则是班级的乖乖女,正常上课永不缺席,从没有人将这两个人往一起想过。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姬千寻母亲去世,父亲扔下她去了澳门,这个平民校花彻底变成了冰块,对所有人都不假颜色,尤其是男人! 可此时这个冰山美女竟然主动来邀请从神坛上走下的方羽白一起吃饭,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方羽白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是一个字,行! “那好,晚上回家见。” 姬千寻扔下这句话,面色分毫不变的回到了座位上,周围的学生彻底疯狂了,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讨论起这个“家”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 方羽白实际上并不想与姬千寻发生太多瓜葛,不过他要去圣龙小区的家里找一些东西,也就顺带同意了,没想到同学门会有这么大反应,看来这世间永远如此,名人是非多,美人是非更多。 姬千寻刚回到座位,前面的赵高就来了,他人高马大站在方羽白旁边。 方羽白以为这小子是来挑衅的,扫了一眼没愿意搭理他,可赵高一开口吓了方羽白一跳。 “方羽白,我前些天在羽白精武馆学习了,昨天精武馆改名,我就退出不练了。” “赵高,我怎么不知道你去精武馆了?”方羽白确实没印象,他现在记忆超强,回东江后曾看过精武馆名册,并未发现有赵高的名字。 赵高可能觉得居高临下说话不太好,躬身屁股就撞到了旁边桌子,蹲了下来又比坐着的方羽白矮了半头,想了想还是蹲下来,低声道:“我本名赵无极,转学前得罪了厉害人,就更名为赵高,实际上身份证什么的还是赵无极。” “赵无极。”方羽白眼睛一亮,伸手就搭在了赵高肩膀,向前一拉,又借力一送,赵高蹬蹬蹬退后五步,这才站稳,站起身满脸通红,却见方羽白尽是笑意。 “果然是你,修行二十几天,就已经能初步调动精气,很有天赋啊,怎么不练下去了?” 方羽白没有开口说话,蚊虫细小的声音却响在赵无极耳边,他左右看了看,上前悄声道:“这是小说里的传音入密吗?” “哪有,别听小说家瞎说,十个有九个是假的。” “那就是还有真的了?” 方羽白捏着下巴,笑道:“如果我写,可能会有部分真实。” 赵无极双眼放光,刚要说话,上课铃已经响了,他忙低声道:“方羽白,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如果以赵无极的身份,后天考完试,我到是有时间。”(未完待续) 第170章 旧城狂魔 赵无极一有空就回头看看,可方羽白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他心里有些懊恼,也有几分担心。放学后拦住了吊儿郎当要走的陈书文。 “你和方羽白挺要好的,他这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和他说话?” 赵无极心里认为陈书文是见方羽白失势了,这才刻意疏远,心里有些瞧不起这样的人,说话也带点火药味。 陈书文比他矮了一头,仰脖没好气道:“爱说不说,要你管。你想干啥?有话快说……” 这货把说字音调拉长,后面虽没带出“有屁快放”四个字,但意思傻子也明白。要是搁在以前,这货绝不敢这样对赵无极说话,可自从二中数学竞赛过后,赵无极像是受到什么正义的召唤,彻底转了性子,在班级再不飞扬跋扈,专心学习,到现在竟然成为年级里屈指可数的好学生之一。 陈书文这厮是典型欺软怕硬的用贱高手,对待转了性的赵无极,贱气飞扬,说话也硬了起来。 赵无极想到面前这胖子在二中曾扶着他进考场,忍住要揍他一拳的冲动,低声道:“昨天方羽白答应明天考完试和我一起吃饭,可他今天一整天没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你请他吃饭!怎么感觉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陈书文哈哈大笑,推开赵无极道:“你俩爱有啥恩怨就有啥恩怨,我可管不了,拜拜了您!” 这货甩掉赵无极,掏出手机看了半天,嘟囔道:“妈蛋的,长得帅就牛叉了,过了一夜还不够,又你妹的折腾一天,咋不把你腰累断,让你明天考不成试。” 陈书文想到从昨夜起,代表方羽白的小光点就一直停在圣龙小区里,气得不去想他,刚揣起手机,就见班主任严叶朝他招手,这厮一溜小跑过去,“老师,您找我有事儿?” “我记得你和方羽白挺要好的,他这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和他说话?” 陈书文心想老师巨,你这是和赵无极商量好了吗?问话都一样,不过面对班主任的询问,他没法像对待赵无极那样,挠头道:“老师你误会了,方羽白性格孤僻那是有目共睹,我和他从小到大都是同班,因此别别人熟了些,实际上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我和赵高走的近。” 严叶叹道:“这一阵我听过很多关于方羽白的消息,你们即便不是朋友,也是多年的同学,等你们一旦步入社会,就会知道同学之间的关系有多么难得,放假后多走动走动。” “行,我听老师的。要是没事儿我先走了。” “等等,”严叶一把拉住要跑的陈书文,“你跑什么,我还没问完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住?明天期末考试,他今天却没来上课,我得去看看。” “那小子居无定所,我也不知道。”陈书文见严叶愁眉苦脸,改口道:“不过我应该能通知到他,让他明天务必来考试,老师您就放心吧!” 严叶还不松手,陈书文叹道:“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儿?我憋不住要去那……” “我记得有一阵你和姬千寻走的很近,她父亲离开东江后,她在哪住?从来不旷课的人,今天竟然也旷课了。” “老师,您松手,我保证,今天晚上即使不睡觉,我也要把您要找的人给找到,明天让他们来考试,绝不会拉下咱班的成绩,OK。” 严叶松开了手,讪笑道:“通知到就好,你也要认真复习,别忘了,数学给你定的目标是14分。” “老师,您杀了我吧!”陈书文以听到这个分数就觉得伤心,两退一紧差点没吓尿,他飞也似的逃开,高声喊道:“这目标你留着给别人吧,我可真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你们可都和老师签了军令状的了。”严叶瞧着陈书文的背影嘿嘿直笑,他接手高三二班之前,本以为这个班级出了个爱折腾的方羽白,很容易把班风带坏了,没想到自他接手后,方羽白就基本没来过教室,而以前调皮捣蛋的学生都像是转了性子,埋头苦学,成绩蹭蹭上涨,今年期末只是明年冲锋的预演,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明年的高三二班,一定能成为四中状元班。 陈书文逃出了学校,寻思了半天,还是转头去了圣龙小区,嘟囔道:“哥偏要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七次郎的存在,说不准还需要哥叫救护车哩!” 这货报着不良心思到了圣龙小区方羽白旧宅门口,咚咚咚敲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开门,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绿色的光点一动不动,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方位,但确是在附近无疑。尤其是光点是绿色,说明方羽白的生机正常,不是偷偷死在某处。 “妈蛋的,有这么激烈吗?还不给哥开门了。”陈书文不信邪,对着防盗铁门不停的敲,声音直冲六楼。 住在隔壁的那户人家是苏飞霏大姨,八月份的时候,江南雪对方羽白进行柔韧性地狱训练,撕心裂肺的声音曾引起她的不满,她曾敲开方羽白家门要来个泼妇骂街,没想到被江南雪拿着蝴蝶刀恐吓一顿,再不敢炸刺了。 后来方羽白与冷凝雪、楚绯红又在家里练了两个月的武功,整天霹雳乓啷响个不停,苏飞霏大姨也没敢再敲门,只能咬牙切齿的扎扎小人,在家暗骂几句小贱人。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苏飞霏大姨甚至已经忘记当初被恐吓的心情了,听到陈书文敲门敲个不停,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打开自家房门,骂道:“要死了,敲这么大声还让不让邻居休息了!” 方羽白并没有和陈书文说过苏飞霏的事情,因此陈书文也不认得苏飞霏这个势力的大姨。他歪着头看了看这个说话没好气的老女人,转过头继续敲门。 “哎,你耳朵聋了,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苏飞霏大姨上来就拽陈书文,却没料到这小胖子脾气还挺大,胳膊一甩,挣脱了她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我又没敲你家门,你出来咋呼啥。”陈书文敲不开兄弟的门,又被泼妇又骂又拽,心里不爽,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崽子你在这敲门扰民,我动手怎么了,我动手怎么了……”苏飞霏大姨一下一下推着陈书文,她刚刚在陈书文甩胳膊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小胖子嘴上挺横,可缩手缩脚一看就不厉害,估计打架也不咋的,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可惜陈书文的脾气和方羽白差不多,遇软则软,遇硬则更硬,他被这泼妇推的急了,用力反手一扒拉,直接把她推了个跟头。 苏飞霏大姨没料到这胖乎乎、白净净的小子还敢还手,她呜啦一下子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一边挠一边哭喊:“你他妈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陈书文虽然才一米七多点,但比苏飞霏大姨还是要高出挺多的,对付一个老娘们撒泼还真不算什么,趁着苏飞霏大姨双手乱舞的当口,一只右手就掐住她的双手,伸着左臂顶住她的脖子按到了楼道墙上,恶狠狠道:“别他妈和我扯这个,惹急了小爷揍不死你。” 只可惜他过于白胖,装着发怒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苏飞霏大姨车开嗓子喊:“非礼啊,强X啊!有色魔非礼啊,小宇,快出来救救妈?” 陈书文左臂压着苏飞霏大姨半个胸,感觉到鼓鼓囊塞的一团,再看看这泼妇的一脸横肉、劣质的口红、刮光的眉毛、发着油光的粗脖子,心里一阵膈应,差点没反胃吐了。 下意识的松开一支手,可这泼妇刚一腾出手就要抓他的脸,此时再想用一支手抓两只手已经来不及,只能用双手将泼妇双手高举按在墙壁上。 苏飞霏大姨双手被按,伸出粗腿已经踢向陈书文的裆部。 “你妹的,这要是踢上还了得,小爷的传家宝绝逼要被踢碎!” 陈书文毫不犹豫的伸腿岔开泼妇双腿,腰部一挺,双手用力,全身顶了上去,不再让这个泼妇再有伸手踢腿的机会,张口怒道:“我让你踢,你到是踢呀!” 他和泼妇在这撕吧,听到楼上有声音,抬头见有人好几个男女站在楼梯向下看,其中还有个十六七岁,满脸青春痘的小太妹捂住双眼尖叫,好似生怕看他一眼就要失去贞洁一般。 陈书文心中叫苦,略有失神,苏飞霏大姨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耳朵,陈书文虽然心里膈应,却也没有办法,侧头顶住泼妇的脖子。 现在,他的整个人,除了关键点外,已经基本上和这个泼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贴合。 陈书文,他已经彻底凌乱了。 一个留寸头的的青年从屋里伸出个头来,估计就是苏飞霏大姨喊的小宇。他手里拿着手机,肩膀上耷拉着耳机,估计刚刚是戴着耳机打电话,所以出来晚了,此时看到陈书文和老妈的姿势,还有小胖子略有迷醉的小眼睛,嘴巴张的能塞入个鸡蛋,眼睛都直了,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擦,好重的口味。” 苏飞霏大姨正在和陈书文斗力斗勇,没听到儿子说的是什么,怒喊道:“小宇,帮妈打死他!” 小宇从震惊中被老妈喊醒,揣起手机,一步冲了出来,抬起飞脚踢向陈书文侧腰,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死色魔,你敢非礼我妈?我踢死你!”(未完待续) 第171章 功夫 陈书文眼看着青年冲了出来,心道苦也,哪是小爷要非礼你妈,现在摆明了是你妈,逼着不让小爷松手啊! 他用力想向后退两步,可苏飞霏大姨铁了心的要和他死磕,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就等着儿子一脚踢死这个死胖子。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小宇踉跄向后跳出三步,被楼梯绊着摔倒在地。 一个最少四十四号的大脚缩了回去,来人很轻蔑的用手在裤腿上掸了两下,伸手揪住苏飞霏大姨的衣领,拖拽着就扔到了她家,又对着倒在地上的小宇道:“滚回去,再敢出来,我废了你一条腿。” 小宇现在半天腿都麻酥酥的不能动了,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妈,这是个高手!” 苏飞霏大姨听到儿子说高手,立马就软了下去,他儿子拜在奇人门下一年多,被儿子说成高手的,那定然是她暂时惹不起的了! 不过这口恶气怎能咽下,苏飞霏大姨咬牙道:“那天来的你师兄弟们,不是还没离开东江吗?打个电话过来给你报仇。” 小宇有些为难道:“我拜师时间一年,孝敬师傅的钱还不到三万,一直都是外门弟子,只学些粗浅的功夫,那几个人名为师兄,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咱们出头。” 苏飞霏大姨想了一会,从里屋翻箱倒柜拿出张存折,“小宇,这里有五万块钱,你先把他们叫来,帮咱们出了这口恶气,晚上安排到锦绣大酒店,等明天妈就去你小姨那把房子卖了,到时候让你好好和师傅学武,可留着点心眼,别像新闻里报的方羽白那样傻。” “妈,你把小姨房子卖了,她和飞霏姐姐住哪?” “租房子呗!她们有钱就买下来,再说,卖完房子,我又不是全拿走,会把她们那份给她们。你的发展最重要。” 小宇欲言又止,这几年他痴迷于学功夫,托关系找门子,真让他幸运遇到了高手。可这世间没有白给的午餐,从拜师到现在花的钱比上大学都多,可师傅并没交几手真功夫。 前一阵他听说东江出了个传奇人物方羽白,武功几乎天下无敌,且开了武馆学费超低,只认资质,绝不藏私,他就动了心思,和师傅请假回家省亲,顺道看一看方羽白是否名副其实。同门的几个师兄弟听说他家在东江,非要跟着来看看,实际上来看他家是假,蹭车票、蹭吃住,蹭旅游才是真。 “你快点打电话呀!不能饶过那个死胖子,竟敢非礼你妈!”苏飞霏大姨让儿子快点打电话,她则拿起固定电话,给老公打电话哭诉。 小宇之前带着耳机打电话,不知道事情始末,出去后亲眼所见,胖子色魔连五十岁的老妈都不放过,又是亲脖子,又是抓腿,看情形若非老妈及时喊人,保不齐就发生了什么,他虽不愿与那几个师兄弟过多接触,但有为首师兄已经修出真气,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为了给老妈报仇,只能忍辱负重了。 且不说苏飞霏大姨母子俩在屋内商议,陈书文满脸臊红,朝楼上看热闹众人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和泼妇打架吗?你,说你呢,那个满脸青春痘的……你捂着眼睛干嘛?” “妈呀,色魔盯上我了!”小太妹尖叫一声,蹬蹬蹬几步冲到楼上,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喀嚓喀嚓似乎将所有锁都关上了,听的楼道里的人目瞪口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不明事理,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低声道:“小伙子,那家女人太泼辣,老公手底下还有些人,惹不起,你快走吧!” 陈书文感动的差点没哭了,忙道:“谢谢大爷提醒,流氓好惹,泼妇难缠,我还是先撤了吧!” 众人散去,陈书文转头要走,却被赵无极一把搂住脖子,“我帮你挡了一脚,你连话都没有就要走。” “不然怎地,施恩不图报,你还想让我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吗?大哥,你没听说这泼妇老公手底下有人,咱们明天就考试了,我一百多斤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咱后会有期。” 陈书文一矮身脱离了赵无极的胳膊就跑出了楼道,却猛然听到一声尖叫,门外一人将楼道门咣当关上了,让他和铁门来了个亲密接触,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忙仰头捏着鼻子。 楼道门又被人从外面拽开,一女子白衣如雪,冰身玉肤,凝脂欲滴,眉目间尽是歉意,“抱歉,你刚刚冲出来,我……” “你什么你,磕死我了……”陈书文感觉鼻血应该止住了,却看到赵无极一脸惊艳神色,稍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老相识,只能自认倒霉道:“天啊,怎么是你,飞霏姐,没啥事你怎么来这了,专门为了磕我鼻子的吗?” “陈书文,你仰着头我还没认出来你,真是抱歉,刚刚下意识的以为是坏人,就把门关上了……”苏飞霏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陈书文擦鼻血,看到陈书文身后紧盯着自己的赵无极,心里有些不悦,却碍于陈书文的面子,问道:“这位是?” “路人甲,旧城真正的色魔,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家伙,你不用管他。”陈书文拉着苏飞霏出了楼门,悄声道:“小白让你来的吗?” “小白也在这吗?今天周五,我放假休息,来看看姬千寻。”苏飞霏小声道:“那个路人甲,不会是以前追求千寻的人吧?” “就是,泡泡糖一样,黏的不行。咱俩先走,把他甩掉。”陈书文擦干净鼻子和手,拉着苏飞霏就要走,却见四辆面包车涌入小区,直奔这里开来。 “我去,来的这么快。你先走,装成不认识我!”陈书文面不改色转身走到楼道门口,坐在小区凳子上,看也不看苏飞霏,他此时比较男人,要牺牲自己,换取苏飞霏的逃跑。 可四辆面包车却停在了苏飞霏面前,从里面跳出二十多个拿着木棍铁棒的年轻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摇下车窗,对苏飞霏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欺负你大姨的人了吗?” “欺负我大姨的人!”苏飞霏疑惑的看了眼陈书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个胖子,兄弟们,揍他。”秃顶男子朝众人一挥手,一群人举起武器朝陈书文奔去。 陈书文没想到苏飞霏和来人竟然认识,这下心中没有顾虑,撒丫子就往回跑,边跑边喊:“赵高,快出来,我告诉你方羽白在哪?” 楼道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陈书文一头钻了进去,后面的年轻人也要跟着冲进去,却嘭的一声倒飞出来,撞翻了紧跟在后面的四个人,五人哼哼唧唧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赵无极慢慢的从楼道里走出,看着拿着各色武器的二十多人,轻蔑道:“你们这样的人,来多少,我打多少。不服气尽管冲上来。” “丫的装逼,揍他!”秃顶男人拎着个铁棒就冲了上去,周围人见他如此勇猛,也都一窝蜂的冲向赵无极,却谁都没注意,老大离赵无极比他们远多了,恶狠狠的跑了好几步,已经气喘吁吁的慢了下来。 赵无极双手有些微颤,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曾经年少,凭借人高马大和家里多金,所做之事无非是捉弄老师、欺辱同学、吃喝玩乐,牛逼轰轰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后来在方羽白手中吃了暗亏还有些不服气。数学竞赛那次,他眼见姬千寻被坏人带走,却没有与人一战的能力,若没有方羽白,很可能发生令人痛心之事。 自那以后,赵无极一下子成熟了起来,他算是明白了,以前的行为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越是张狂,越显得自己很lo。所谓地位、金钱、学识,固然能让一个人看起来高大上,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有扛起天塌的能力,有捅破天的勇气。这样才能在所有依仗都靠不住的时候,能用自己的力量,破除前方的困难。 元旦时,赵无极去了羽白精武馆,亲眼见识了方羽白抬手间幻化出火焰巨掌抓住直升飞机的一幕,心中震撼程度无以复加,偷偷挤到前台报了名,要学习真正的功夫。 可没想到修行还不到一个月,羽白精武馆就被小人用卑鄙手段夺走。 尽管教练没变、场地没变,可这不符合他的审美,索性收起东西离开了精武馆,想要做方羽白的追随者。 都说朋友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你的逼格。赵无极现在是相信了这句话。 他还没有正式开口和方羽白说话,只不过刚在追寻偶像路途上迈出一小步,人生就已经如此精彩,真的好期待今后的日子! 木棍迎面敲来,简单,一拳迎上去。 棍碎。 持棍之人倒飞出去。 铁棒横腰打来,简单,一脚提过去。 棒弯。 挥棒之人虎口崩裂。 赵无极打架从来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在他眼里,这二十多个青年力量一般,速度很慢,恰好成了给他练手的拳架子。(未完待续) 第172章 奇葩泼妇 秃顶男人带来的人没在赵无极手下支撑两分钟,一个个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大身后,他们彻底怕了,想不到世间还真有这种猛人,能一挑二十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赵无极双腿不丁不八站立,双目微垂,背着双手,好似一代宗师。实际上他也不好受,这种猛烈的打法虽伤人,也伤己,藏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红肿,脚背脚底也麻酥酥的很不好受,正在集中精神,试图调运周身气血,尽快让受伤部位恢复正常。 秃顶男人双股颤颤,他想逃走,可面前这个强壮的学生正堵在他家门口,能往哪走? 苏飞霏很合时宜的上前,高声问道:“大姨夫,这里面有误会吧?这两个人是我学弟,跟大姨八竿子打不着呀!” 秃顶手下能有二十多号马仔,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夯货,此时明显不如人,有了台阶马上就能抓住。 “你大姨那人能咋呼,呼天抢地的把我喊回来了,我还没问过她,你等等,我去问问你大姨。” 赵无极稍稍错身,秃顶男人小心翼翼的过去,一开楼门,见儿子小宇已将那个胖子反手按住,正押着出来。 秃顶问道:“儿子,是他?” “是他,刚刚要非礼我妈。” “我非礼你妈!小子,你眼睛瞎了就算了,还侮辱我眼睛瞎。”陈书文抬头,不小心扫了一眼牛逼轰轰的泼妇,满脸油光那个酸爽,有那么一瞬想死的心都有了。 秃顶男人一巴掌敲在陈书文脑袋上,他虽然不相信这个白净的小胖子会非礼自己那个真正的糟糠之妻,可这小子说话太气人,变着法子骂他眼睛瞎呢。 “你放开他!”赵无极要上前去救下陈书文,却忽感脚下有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陈书文眼中偶现精芒,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被外人所觉。 “小子,你很能打,不过也总得讲理,这小子想非礼我夫人,我总不能这样就算了。” 陈书文刚要说话,却被小宇一巴掌抽在脸上,苏飞霏忙上前将拉开小宇的手,把陈书文扶起来。“小宇你别打人,大姨,大姨夫,他是我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飞霏大姨手掐水桶腰,指着苏飞霏道:“他刚刚要非礼我,整幢楼的人都看到了,那还有假,你说你个丫头,现在没人管教,看看都坠落成生么样子了,现在是你亲大姨被旧城色魔袭击,你不帮亲总的帮理吧,怎么替这个旧城色魔说话。” 苏飞霏听到“旧城色魔”四个字,才想明白过来这个胖子为什么之前会说“路人甲”是真正的旧城色魔! 陈书文上上下下将大姨瞧了个遍,奇葩大姨跳着脚要冲上来挠他,吐沫星子能像下雨似的喷个不停,嘴里怒喊:“你这个旧城色魔,还敢看老娘。老娘抓花你。” 小宇忙拉住老妈,秃头深感丢人,侧身把脸上吐沫抹去,不动声色的退后好几步。 陈书文刚刚在楼道里被小宇打了一拳,经过连番折腾本就不舒服,又被奇葩泼妇吐沫一喷,心中厌恶再也忍受不住,推开苏飞霏俯身狂吐不止。 秃头带来的马仔虽然被赵无极揍得鼻青脸肿,但面对这一幕仍是忍不住笑。事情原委虽然还不明朗,但所谓的“色魔”看到欲图“侵犯”的对象,都吐成这样了,也没啥好继续下去的。 “你们都散了吧!小宇,和你妈回家!”秃头面子过不去,板着脸让众马仔回去,自己转头先进了屋。 “段天,你这是干什么,你得为我出气呀!” 此时天已经黑了,之前全武行大战声势很大,但速度太快,楼上的人只当外面发生了冲突,此时大姨撕心裂肺的叫喊,这才知道有热闹可看,含蓄的站在窗帘后向下看,有两个大胆的小年轻,已经公然下楼观赏闹剧了。 苏飞霏大姨是典型的泼妇,她根本不怕人多,甩开儿子的胳膊,扯着嗓子喊道:“诸位街坊邻居刚才都看到了,这个胖子色魔刚刚在楼道里想非礼我,大家帮我把他抓起来送派出所去。” 小区里人大多都知道这个奇葩泼妇,没人应声,小宇脸面却没老妈那么厚,被人看着觉得臊得慌,他学过功夫,捏住老妈脉门,就要拉回家里。 “哎呦,阿姨,您这是骂谁呢?” 就在这当口,传来这样的问话,三个年轻人从不远处走来,几步就到了跟前。 为首之人身穿唐装,满面笑容,扯开小宇的手,笑道:“小宇,怎么还将功夫用到自家人身上了。” “师兄,我刚刚没了解情况。” “别说了,这三人就是欺辱阿姨的人吗?我若连自家师弟的事情都管不了,以后也别在行走江湖了。”师兄不容小宇分说,向前稍微一站,恰好面对陈书文、苏飞霏、赵无极三人。 “咦,这位美女也是色魔一伙的?” 苏飞霏白衣似雪,娇容如玉,眉目间隐约可见忧色,如一朵摇曳在寒风中的梨花,惹人怜爱。师兄看到苏飞霏,只觉眼前刷的一亮,竟再也挪不了视线了。 “师兄,她是我表姐苏飞霏。这事儿是个……” 小宇还没说出“误会”两个字,就被师兄打断,“这事儿师兄帮你做主了,你带阿姨往后些。苏小姐,既然都是自家人,还请过来。” 师兄笑面和煦,上前要拉苏飞霏手臂,没想到苏飞霏巧手一翻,不动声色退后两步,竟然躲过了他的一抓。 “咦!” 师兄非常惊讶,他这一抓看似简单伸手,但速度却是很快,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可苏飞霏竟然很轻巧的躲了过去,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个练家子,这更提起了师兄的兴趣。 “苏小姐无需害怕。” 师兄嘿嘿一笑,已经又上前一步,出手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在黑暗中带起一溜残影。 赵无极错身上前,抬手抓向师兄手腕,却不料师兄手腕传来一股巨力,震得他五指发麻,双腿轻颤,蹬蹬退出两步。 师兄哈哈大笑,抢身上前,一掌推在赵无极肩膀,直接将赵无极八十多公斤的身体推飞跌出,翻手再次朝苏飞霏抓去。 没想到赵无极大喝一声,翻了个跟头稳住身形,左脚用力踏在地上,身形如电,右腿急速弹出,踢向师兄的右臂。 赵无极这一脚力量极大,因急速而带动的气流,激荡得空气劈啪作响,苏飞霏站在在侧面,也感觉劲风如针刺,更别说正面的师兄了。 “呦,战斗力不行,却属癞皮狗的。” 师兄眼中精芒闪现,左手在赵无极脚面轻轻一拍,足下一扭整个人已经借力避开了这凌厉的一腿,欺身到了赵无极身侧。 “中!” 他轻喝一声,心意所向,体内气力相生,发于脚、撑于腿、冲于胯、拧于腰、送于肩,肩膀助力右肘,已经狠狠的击打在赵无极的胸口。 咔嚓! 赵无极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又一次飞了出去,可师兄并没有收手,而是伸手抓住赵无极的右手脚踝,劲力一冲,将他远远甩出十几米,跌在地上,用力爬了两次都没起来。 师兄转头对苏飞霏大姨道:“阿姨,这样做你还满意吧?一会我们师兄弟会将他和这个胖子扭送到派出所。” 苏飞霏大姨虽然是个刁蛮泼妇,但抓着陈书文等人不放,不过是想撒撒气,在街坊邻居面前长点连,操作好了还能弄出点钞票来,可没想着要把人打吐血。 面对师兄这个猛人的问话,她心里还是惧怕的,茫然的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到,这师兄问话的目的,估计是让自己当证人,以防警察追究他的责任,这岂不是巴结高手的好时候!忙开口道:“满意,阿姨太满意了,这些小色狼,就得好好揍一顿,一会咱们一起把他们送到派出所。” 小宇在后面使劲儿拽了一下老妈的衣服,眉目间尽是忧色。 陈书文悄悄后退两步,弯腰在垃圾桶边上拎起一块酒瓶子。 师兄见状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怎么着,还想打我一瓶子?” 陈书文摇了摇头,又退了两步,一瓶子朝方羽白家玻璃砸过去。他扔瓶子很准,穿过防盗窗空隙,将方羽白朝阳卧室玻璃砸碎,竟有一股寒风从窗户内往外吹出,在场众人无不被冻得哆嗦一下。 陈书文拍拍手上的灰,昂首挺胸道:“我看这家人不顺眼,就是想砸玻璃,说好了,打可以,别打脸。” 师兄朝两个师弟使了个眼色,一人揪住陈书文衣领,左右开工,劈啪开始抽脸,没四个耳光就打成了猪头。另一人去拎起失去抵抗力的赵无极,扔到苏飞霏大姨脚下。 “小宇。”苏飞霏朝小宇使个眼色,让小宇说话。却不料师兄身形一闪,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出三分,伸手已经握住她的右手,一股沉重的气劲从其身上冲出,压得她无力反抗。 “阿姨,走吧,我们去警局报警。” 师兄拉住苏飞霏的胳膊,朝围观众人笑道:“都散了吧,街坊邻居们感兴趣的可以和我们去派出所。” 华夏人多年来养成习惯,喜欢看麻烦,而不愿惹麻烦。 师兄此话一出,人群哗啦一下散去,只剩下一个穿着破旧黑色风衣,带着墨镜,背着旅行包的纤瘦女子,恰好站在路中间。 女子很不情愿的放下旅行包,摇头叹道:“我劝你最好拿开你的臭爪子。”(未完待续) 第173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师兄左手拉着苏飞霏的手,好整以暇的上下打量这个既堵住路、又出言不逊的女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黑色矮腰马丁靴配上紧身牛仔裤,将双腿映衬的修长挺直,高领黑色针织衫包裹住玲珑身段,一身黑衣黑发,衬得肌肤白嫩如雪,更添几分遐思。 有些破旧的风衣说明此女长途跋涉来此,虽有些颓然之意,却让女子有一种经过风刀霜剑后的成熟,给人大气磅礴之感。 如此女子,在师兄眼中,简直如天人。 师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嘴角上翘,打心眼里高兴起来。这一趟东江真的没白来,竟然接连遇到两个如花美女,还都是主动撞到枪口之上,这年月虽不兴采花了,但只要有瓜葛,随意耍些手段,想要的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女子见师兄眼神飘忽,专挑身上特殊部位紧瞟,似乎多看一眼就能把自己衣衫扒掉一样,她冷哼道:“看来你不只耳朵聋了,脑子也傻了。” “姑娘说笑了,我不仅耳朵没聋,脑子更好的很,不过无论是耳朵还是脑子,都没我的眼睛好,竟然能在此见到姑娘……” 师兄还待贫嘴,忽然间感觉到眼前一黑,一股让自己心悸的气息迎面而来,他大叫一声,甩开苏飞霏的手臂就向后飞退,第一步退出三米,将两个师弟撞开,第二步退出五米,将苏飞霏大姨撞得跌出四米多,待第三步要继续后退的时候,双眼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整个人倒飞出十米,连着翻了两个跟头,轰的一声将围墙踏了一个大洞,翻身落回到地面。 “这次你眼睛还好吗?” 女子在师兄双眼上各砸一拳,闪身又站回了原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纸巾,擦拭拳头上沾染的污血,然后随手一甩,分毫不差的扔到十几米外的垃圾桶里。 师兄两个眼珠子差点没被这女子打的冒出来,眼眶爆裂几个大口子,头晕目眩,勉强站立,却也晃晃悠悠。 小宇扶起了老妈,被师兄撞飞的两个师弟也顾不得抓着陈书文和赵无极,跑到墙边扶住师兄,低声问,该怎么办? 师兄心中惊骇莫名,黑衣女子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很像练过几天功夫就妄想做女侠的世家子弟,看年岁也就二十多岁,即便会武功,也不会有多强。他本想着先口花花打打嘴炮,然后露一手武功,结一下缘分。哪曾想风衣女子出手如此凌厉,他甚至都没看清女子如何出手,就被闪电般的两拳打飞。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女子出拳打在双眼时收了力量,否则这两拳不说把脑袋打爆,一双眼睛铁定保不住了。 面对如此强敌,师兄再也没有微笑下去的底气,低声对师弟道:“跳墙、快跑。” “我劝你们最好别跳墙,墙那面现在可停着一辆警车。” 师兄耳中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被神秘女子打裂的眼角像吹了气一样爆开,鲜血漫入眼睛里让他以为是瞎了。 “是谁,有种你站出来!”他发狂似的大吼两声,这才发现双眼还能视物,双臂一震,拽着两个师弟跳上墙头,墙后果然停着辆警车。 两个警察在马路对面的小酒馆里吃饭,见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拽着两个惊慌青年站在墙头,忙撂下筷子分奔而出,却不料那满脸鲜血的男子如袋鼠般纵越,几个起落就消失小巷里。 “妈的,快问问有没有人报警,我过去看看怎么了!”为首警察纵身往墙上跳,可墙实在太高,他肚子又太大,只能骂咧咧开着车,从远处绕到小区里。 苏飞霏大姨被师兄撞飞出去,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但这一系列的变故太过骇人,小宇扶着她进屋她也没敢再炸刺反对。 神秘风衣女子左手拎着旅行包,右手扶起陈书文,咯咯笑道:“怎么样,被打成猪头不影响走路吧!” 这女子笑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又略带几分调侃之意。 陈书文仔细瞧着她的容貌,有几分一线明星的长相,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如翦水,潋滟迷人。 他有个毛病,看到陌生的漂亮女子就紧张,一紧张就说不出来话,再加上他脸被打肿了,吱吱唔唔半天,愣是只蹦出个你字,无奈叹了口气,起身去扶赵无极。 赵无极之前与师兄对了两招就被打的吐血惨白,既然与人打架,就做好了被人怒揍的心里打算,可那个师兄实属笑面虎,不仅一肘打断了他的胸骨,还在扔出他的瞬间,冲击真气将他右踝捏断。 陈书文看了下赵无极的伤势,皱眉道:“他伤的很重,得去医院。” 神秘女子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书文,“这是方羽白家钥匙,你们先进去,警察快来了,我应付一下警察。” “你认得小白?”陈书文对方羽白身边的人基本都认识,竟然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女子,他疑惑道:“竟然还有他家的钥匙?” 神秘女子笑道:“在国外我们是朋友,对了,他没在这里住吗?谁把玻璃打碎了?” 女子说是方羽白国外的朋友,陈书文想了想也就释然,自从方羽白去索莱托德给何莲报仇后,就变得更加神秘,对所做之事讳莫如深,很少有人知道全部,再说,凭那货的女人缘,认识几个高手美女也不算什么。 他挠头道:“那小子就在家里,可不知怎么了,竟然怎么都不出来,玻璃是我刚刚砸碎的……” “你被打成这样也没出来?”神秘女子疑惑的看了眼卧室,可惜厚实的窗帘挡的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陈书文三人刚进楼道,警车就开来了,陈书文却拉着二人没有进屋,而是趴在门缝偷看。只见神秘女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递了过去,又悄声说了几句话。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电话打了两分钟,恭敬的将小本子还给了神秘女子,还敬了个礼,上车掉头离开。 “妈呀,是华夏政府的人?还是国际刑警呢?”小胖子黑客出身,心里七上八下,这以耽搁,神秘女子已经走到了进前。 “总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好猥琐……”神秘女子说话毫不客气,不过她声音清脆动听,听不出来是调侃还是不悦,到让人提不起脾气。 她从陈书文手里拿过钥匙,当先开门进了屋。 屋内那股寒气已经散尽,但一股灼热的气息却迎面扑来,神秘女子眉头一皱,快走两步先看两个朝阳卧室,没有方羽白,忙转头到了北面卧室,一推门,竟然反锁着。 神秘女子侧耳细听,竟然在门内听到两个人的呼吸,柳眉倒转,怒道:“方羽白,开门!” “稍等,稍等!马上,马上!” 方羽白的声音有些焦躁,翻箱倒柜也不知在干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方羽白才打开房门,只见一陌生女子站在门口对自己怒目而视,身后站着瞪大眼睛的苏飞霏,在后面是幸灾乐祸的陈书文,他听力超群,自然知道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个受伤的赵无极。 这货穿这个大花裤衩,光着膀子露出健硕的肌肉,脚下一双拖鞋千疮百孔,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似的。 神秘女子双目氤氲,似有降下暴雨之势,却没有投入方羽白的怀抱,而是猛地推开方羽白,一步窜入屋内。 方羽白一怔,忙回头去拉她,却不料苏飞霏也闯了进来,陈书文刚要跟进,苏飞霏一声尖叫,突然回身一掌将陈书文推了出去,挥手将房门关上。 “哎,别关门啊!我什么都还没看到呢!”陈书文跳着脚怒喊,卧室内却死一般的寂静,没人理他。 “重色轻友的混蛋,谁搭上你都不会有好事儿,哥刚清静清静,这次又被人打成了猪头,这次让你不死也脱层皮,哥不陪你玩了,省着姓楚的又埋怨我。”陈书文趴在门缝说完话转头就走,要扶起沙发上的赵无极去医院,却突然听到方羽白在耳边说:“兄弟,不是我不出去救你,我也刚刚苏醒过来,你先走,留下赵高,这小子本名赵无极,你回去查他八辈祖宗,他很不错,值得一交。” “传音入密,你小子还真练成了!”陈书文嘟嘟囔囔的话外人很难听清,他对赵无极道:“你小子脑袋蒙了猪油,非要找方羽白,这次要是落下个残废,瞧你以后还得不得瑟。” “残废不了,我现在能感觉得到。”赵无极神采奕奕,他能清晰感知自身血脉运行情况,那个师兄或许想弄残他一条腿,可是在关键时刻,却从丹田涌出一股微弱的力量,抵挡了一下,现如今虽然伤的很重,但对于武者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还不枉我在二中扶过你,你小子,是条硬汉。”陈书文拍拍赵无极的肩膀,出了方羽白家。 “我一直没忘记过。其实你也不是孬种。”赵无极看着陈书文胖乎乎的背影,心中如此想到。 陈书文刚打开楼道门,忽然身后房门开了,小宇探出个脑袋,轻声道:“那个,那个胖先生,咱俩能谈谈吗?”(未完待续) 第174章 火里种金莲 “胖先生!你才是胖先生,你们一家都是胖先生。” 陈书文揉着肿起的双颊,感觉牙齿都松动了,本来心里就有气,又被始作俑者叫做胖先生,嘴里哪还有好话,怒道:“谈什么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医药费拿来先。” “医药费好说,我正要带我妈去医院,咱们一起去,晚上吃个饭,洗个桑拿去去乏。” “滚蛋,洗个毛线,别拿这么幼稚的东西贿赂我。”陈书文嘴里说的挺凶,脚步却没挪动,盯着小宇的双眼看了好半天,板着脸道:“专车接送、法国大餐、天上人间。” “成!”小宇连忙跑出来,像扶着老佛爷一样扶着陈书文,“您先进屋等等,专车马上就到!” 陈书文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哥叫陈书文,记住了,哥这不是胖,是健硕。” “记住了,陈哥,我叫段子宇,您叫我小宇就行,里面请。” 小宇这些年四处拜师,苦累都受过,不说阅人无数也差不多,陈书文说话不客气,却没有他师傅、师兄那种骨子里盛气凌人的味道,即便骂咧咧,也让人感觉到善意,他相信,从陈书文身上,一定能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且说神秘女子和苏飞霏先后闯入了北侧卧室,苏飞霏看到屋内状况,尖叫一声关上了房门,而神秘女子则是挡在只穿着一件宽大男士衬衫,露着白生生一双长腿的姬千寻身前。 姬千寻面色羞红,低头不语。方羽白满脸无奈,不知从何说起。 苏飞霏尴尬的不知道该待着还是出去,而神秘女子根本没管身后的姬千寻,只是对方羽白怒目而视。 房间内气氛凝重压抑,好似即将爆炸的火药库。 对,确实好似要爆炸一般,或者说,这里已经发生过爆炸。 房间内除了墙角剩下烧成一半的转角柜外,只有遍地飞灰,和乱七八糟的脚掌印。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飞霏自关上门后,就感觉房间内的温度直线上升,而热力的源头,竟然来自于姬千寻和那个神秘女子。 方羽白叹了口气,要举步上前,却被神秘女子伸臂拦住,“不许看,不许过去。” 方羽白摊手道:“姑娘,我感谢你救了我的朋友,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你说你来这捣什么乱啊!” “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神秘女子犹犹豫豫道:“我从昆仑山来,你再说你不认识我!不许过去,就是不行。” “昆仑山!”方羽白仰头无奈道:“姑娘,别说你从昆仑山来,就算你从天上来,我也不认识……啊!你从哪来?” 神秘女子咬着嘴唇,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万里迢迢来找你,你却……” 女子伸出纤白手指,指着方羽白大花裤衩子和破烂拖鞋,又侧头看了看身后姬千寻的白腿,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子了。 方羽白面色不停变换,好似霎那间经过了春秋四季,人生百年,他猛的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神秘女子紧紧搂在怀里,仰首闭目,久久不语。 神秘女子略一挣扎,也靠在了他的肩上。 姬千寻神色黯然,拽了拽衣角,却遮不住裸露的长腿,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飞霏却被眼前一幕弄懵了,这个神秘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方羽白失散多年的兄妹?还是幼年指腹为婚,此时投奔夫家的准妻子? 没容苏飞霏天马行空太久,神秘女子缩肩一抖,就从方羽白怀抱中脱身,微怒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羽白叹道:“说来话长,你们俩要不先回避一下,我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行!” 苏飞霏和神秘女子一起开口,互相看了一眼,转向方羽白。 “到底怎么了?” 两人竟然又一起开口,说出同样的话,彼此看了一眼,火药味十足。 “飞霏姐,你们还是先出去吧!事情很麻烦。” 一直闭口不语的姬千寻开口了,她满面羞红,推着苏飞霏出门,双手温度奇高。 神秘女子一把拉住苏飞霏,往门上一靠,死死盯住方羽白,不容置疑道:“你说出来,咱们共同想办法。” “你俩不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咋呼,谁要是敢尖叫,定斩不赦!”方羽白恶狠狠的朝二人比划,转过了身子,背对二人。 方羽白这么一说,苏飞霏到是有些心虚了,不过神秘女子把胸脯一挺,哼道:“我什么还没见过,想吓唬我出去,门都没有。” “好,那你们就看着吧!” 方羽白背对二人,默默的脱掉了大花裤衩,姬千寻早已知道是这样,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你,你耍流氓!” 神秘女子眯着眼,指着方羽白开始尖叫,却被苏飞霏捂住了嘴,“你答应过他的不尖叫的。” “可我没让他脱衣服呀!” 神秘女子用手捂住眼睛,却留出缝隙,偷偷去瞧方羽白健硕的背影。 他的身材可真好啊! 神秘女子差点没把这话说出口,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心虚的看看苏飞霏,心脏像小鹿般砰砰乱跳。 “不脱衣服,一会我连裤衩都没得穿!”方羽白叹气道:“姬千寻身上的温度过高,如果不这样,她的衣服就要先一步燃烧,然后是身体,房间,最后都成为飞灰。” 苏飞霏这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空无一物,只有遍地飞灰,想来是姬千寻燃烧所致,她疑惑道:“可你脱衣服又能怎样?” “不只是我要脱,等,等到临界点。” 四人都静静站着,无人说话,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而姬千寻则满面羞红的脱掉了唯一的衬衫。 三分钟过去,姬千寻猛然开口道:“来了!” 苏飞霏和神秘女子都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蓬火光从姬千寻身体里冲出,方羽白急速伸出右手按在她的小腹,万千道绿光沿着他的手臂涌入姬千寻小腹,正是碧绿如玉的真神木刺。 道道绿光瞬间将姬千寻包裹住,火焰逐渐变小,最终隐入体内,只不过火焰并没有消失,能明显的透过姬千寻皮肤由白转红,仿佛身染赤血。 苏飞霏二女心中差异,顾不得害羞,紧盯着方羽白和姬千寻。 能看出来,是方羽白在控制着绿光保护姬千寻,他极力想将绿光压缩向姬千寻小腹处,可随着范围越来越小,这个过程越来越困难,经常性的出现反复,甚至有两次绿光陡然四散而开,火光又冲姬千寻体内冲出。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内温度已经超过五十度,苏飞霏虽然脱掉了外衣,却还是禁受不住,要出去喘口气。神秘女子不想离开,忙握住苏飞霏的手。 “别走,万一需要我们帮忙呢!”她找了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朝苏飞霏体内渡入一道暖流,虽是暖流,却好似隔绝了外部温度,让苏飞霏稍微好受些,这才能留下来继续守在这里。 方羽白的气息越来越沉重,双腿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姬千寻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肤色一会变得赤红如血,一会又变得莹白如玉,面容痛苦不堪,也不知在其体内正发生着什么事情。 马上快两个小时了,当绿光再一次爆散而开,方羽白声音颤抖道:“姬千寻,这次不知怎么了,火种的反弹之力特别大,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我会分出你右臂的神木刺,你必须集中精神,试着去控制,否则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失控了。” 姬千寻点了点头,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姬千寻右臂的绿光陡然散开,赤红的火焰从右臂蓬起。 “收!” 姬千寻猛然间握紧右拳,一声轻叱,绿光均匀的散布在手臂上,与肩膀连成一体,将火焰压制住。 “好,现在是右手!” 方羽白如法炮制,放弃了五成神木刺交与姬千寻,二人共同施力,逐渐将火焰压制在小腹丹田之处。 方羽白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再加把劲儿,逼出火种。” 姬千寻摇头道:“说不清楚,和上次的感觉不同,有些怪怪的,好像,好像我控制的那部分神木刺,正在改变模样。” 方羽白盗术天赋独一无二,能通过触碰“看”到对方身体状况,他集中精神细细感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了?”姬千寻问。 “你控制的神木刺好似幻化成一朵金色莲花,在火焰之中逐渐生长盛开。” 方羽白说的简直如同神话故事,苏飞霏和神秘女子不约而同的侧头去看,只见姬千寻小腹丹田赤红一片,隐约散出金光,虽看不道莲花,却真的有金色。 “我也隐约感觉到了,只是不敢确定。”姬千寻忧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能压制住火种吗?” “现在火种已经趋于稳定,我还有部分神木刺没有使用,压制没有问题,只是我怕这种变化对你造成伤害。” “或许,我可能听说过这种情况。”神秘女子侧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姬千寻的丹田处,一字一句道:“我曾在师门典籍上看到过一个说法,阴阳生则性命坚,火里也可种金莲。若真炼化为金莲,或许会有天大的好处。” 神秘女子越说嘴撅的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小,大概是有些后悔说出这些话了。(未完待续) 第175章 良徒 按照方羽白所说,姬千寻体内的“火种”趋于稳定,他不需要太过费力去控制,转头朝神秘女子一笑,挥左手甩出道绿光,两枚碧绿如玉的松针悬停在神秘女子与苏飞霏身前。 “给你们看看这玩意,莫名其妙跟着我走,搞的我跟个怪物似的。不过这玩意坚不可摧,如针似玉,你们若是喜欢,到是能拿去做个耳钉。” 神秘女子捻起神木刺,闭目感应好久,沉声道:“大荒极东,有木高不足尺,状如虬龙,翠如碧玉,长生而不灭,是谓长生木。其叶如针,为神木刺,有镇封之效。我只以为你说的神木刺是木属性真气,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这东西是神物,哪能用来当耳钉!” “你也知道长生木?”方羽白奇道。 “知道一些,在一本手抄本上看到,你回国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得到这种东西的。” “你就不怕知道得太多被我杀人灭口吗!”方羽白哈哈大笑道:“等搞定这件事儿,我再和你细说。咦,花开了。” “我也感觉到了!” 姬千寻猛地睁开眼睛,轻叱声中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伸臂取过窗台上被烤的干黄的衬衫穿上,一蓬绿光从其小腹飞出,漫天四散飞舞。 方羽白随手一招,绿光如百川归海被其收入手中不见,但在他右掌内,却出现一颗赤红的珠子。他看着珠子摇头长叹:“你们先出去吧!马上这珠子会进入我手中,还会有一场大火。妈的,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个珠子,你给我看看。”神秘女子想看看珠子,却不敢明目张胆去看没穿衣服的方羽白,只能闭着眼睛伸出手。 “这东西到我手上就长上了,甩也甩不掉,反正你们来了,我到是不怕再燃烧一次,你还是睁开眼睛吧!”方羽白快速穿上裤子。 神秘女子睁开眼睛,伸手去触碰赤色珠子,却被方羽白挡住,“别碰,这东西烫手。” 他将珠子按在大理石窗台上,很快窗台都烧得有些发红。 “看到了吧,这东西很可怕,我当时手欠,以为是个宝物,没想到这东西赖在我身上就摘不掉了。” “也不一定。”神秘女子展开纤白的右手,嘭的一声腾起一团炽白火焰。 “真气外放!你竟然已经进入五阶罡气境了!” 方羽白大吃一惊,可让他吃惊的却在后面,他竟然感觉原本在手中甩也甩不掉的赤红珠子,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火属性真气,同性相吸吗?”方羽白试着将珠子靠近女子右手,当触碰的霎那,珠子化成红色液体,流入神秘女子右手之中。 轰! 一道红色炽热的气流从神秘女子身上冲出,方羽白蹬蹬退到门口,才止住脚步,但可怜的玻璃窗已经嘭的炸裂开来。 方羽白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又看了看收起火焰巧笑倩兮的神秘女子,他疑惑问道:“什么事儿都没有?”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右手,原本炽白火焰竟然变成红色,但此时火焰一出,马上就能感觉到室内温度急速上升。“应该对我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具体什么程度,现在还不知道。” 方羽白叹道:“奶奶个熊的,看来果然有命运这一说,原来折腾我如此久的东西,竟是为了让我带回来给你。” 苏飞霏把长外套给姬千寻穿上,疑惑问道:“小白,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位小姐是?” “我叫凤舞,凤凰的凤,舞蹈的舞,我和方羽白可是从小就认识哦。” 方羽白心想哥小时候连女的都不认识,上哪和你从小就认识,不过他脸皮厚,这段时间尔虞我诈撒谎从不眨眼睛,随口瞎掰道:“我远房妹妹,这丫头长得快,挺长时间没见都快忘记长啥模样了。你们先简单谈一谈,稍安勿躁,外面还有个伤员,我得先弄好他。” “我和你一起去。”凤舞上前挽住方羽白胳膊,开门出去。 姬千寻虽然也想出去,可她这身打扮着实出不去,只能等着。苏飞霏和她要好,自然不能扔下她不管。正好借着没有外人,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和方羽白之间,到底有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赵无极半靠在沙发上,他断了两根胸骨,右踝骨头碎了两块,但他能感知气血运行,刚刚已经将断裂处都接上了,又调动周身精气,感觉已经好受很多,见方羽白出来了,咬着牙装没事一样站了起来。 “你怎么想起学武了呢?在二中被陆成翰那犊子的保镖打怕了吗?”方羽白也不让赵无极坐下,就这么站着问话。 “不是怕了,而是觉得窝囊,不只被人欺负,还救不了想救的人。” “这个回答还算凑活,我再问一个问题。练成武功后,你想做什么?” “这两个问题不一样吗?”凤舞在旁边问道。 方羽白笑而不语,他也曾和凤舞一样,问过江南雪同样的问题,随着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他越来越明白,在修行之初,有个人触碰到你的本心,对你会有多麽重要。 赵无极胸部伤口隐隐作痛,这样站立使得右踝碎裂处钻心疼痛,他想到所经历的人生,不过是欺辱弱者,让弱者妥协,然后被强者欺辱,向强者低头的过程,这样的人生,即便拥有再高的地位,拥有再多的金钱,又与蛆虫何异?人生的意义,并不仅仅只为了活着,还要活的有滋味、有尊严、有自己! 对,就是要有自己! 再不要因为世事的无奈而去改变! 再不会因为力量的不足而无奈放弃! 赵无极脱口道:“活着,做自己!如果有人要其辱我,我就推开这人,如果这天敢压我,我就要将天捅个窟窿,这样才不负人生走这一遭。” 方羽白指着赵无极哈哈大笑不止,都笑出了眼泪,赵无极眼中怒意狂飙,咬着牙转头就要离去。 “你想要的比天还大,我连自己都是泥菩萨,哪里能给得了你这许多。” 方羽白敛去了刚刚大笑的轻狂,话语虽然平淡,却很真诚道:“但我想,我应该能为你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创造一些希望,走过一段人生的旅程。” 赵无极转头与方羽白对视了很久,在羽白的眼中,他看到了火一样的热情,“用拜师吗?” “用,不是跪拜我,而是跪拜这一个传承。” 方羽白向前一步,独自站在赵无极身前。 赵无极噗通跪在地上,方羽白手抚其顶曰:“坚守本心,方见日月。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赵无极只觉方羽白声音渺渺,好似响彻于云霄之外,又如细语在脑海之中,所抚之处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从头到脚转了一圈,最终又返回头顶消失不见。 这就是四阶武者的真气吗? 赵无极想到此处,细细感应不由大惊,胸口、脚踝伤势竟然已经完全长好了,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方羽白收回手后,赵无极佟佟磕了三个响头,心悦诚服喊了声“师尊”。 方羽白弯腰扶起赵无极,郑重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谈起,否则与你有性命之忧。” “弟子定当牢记师尊吩咐,守口如瓶。” 方羽白见他略有紧张,笑道:“拜了师傅,我却也还是你的同学,天色已晚,明天还要考试,你先回去,我会找你的。” 赵无极离去后,凤舞上上下下打量方羽白,笑道:“你怎么弄得自己跟神棍似的?为何要收他为徒?” “佛曰,不可说!”方羽白笑而不答,惹得凤舞举起拳头对着他猛捶。 “这个不说行,你必须告诉我,怎么又跑来和她同居,你俩还那样?” “哪样?那是火烧的,你看不出来吗?”方羽白伸手去摘凤舞背着的旅行包,笑道:“姬千寻的家当烧的一干二净,你俩身材差不太多,找套衣服给她穿。” “凭什么?我的衣服才不借别人呢?”凤舞转头避开方羽白的手,撅着嘴不同意。 “那你们先等着,我出去找现在还营业的地方买衣服去。” 方羽白光说却不走,凤舞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出去买衣服,估计明天早上也回不来,很不情愿道:“你先出去溜达溜达,我叫她出来换衣服。里面被烧的全是灰。” 方羽白笑道:“要得,要得,洗个澡,省着把你衣服穿脏了。” “滚蛋!”凤舞心里不情愿,一脚踢在方羽白屁股上,方羽白借力跃出五米多到了门口,又转头苦兮兮道:“外面温度确实冻不坏我,可我这身打扮,像是从夏天穿越过来的,容我换件衣服先?” 凤舞回过头不理他贫嘴,方羽白飞快冲了个澡,换上当初青龙湖边,何清姐妹借给他的白色立领中山装,出来后特意在凤舞面前转了一圈,趴在凤舞耳边道:“你脸上不是面具,用不着整容吧!” 凤舞帮他把衣服打褶地方抻好,有些黯然神伤,也不回答他的话,把他推出了家门。而她,则是掩面低声轻啜。 方羽白摇头长叹,隔着门直接将身影传到凤舞耳中:“丫头,这里一切都很好。事情远没有我说的那么可怕,咱别哭了行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凤舞再也遏制不住,所有的委屈与感动都化成了晶莹的泪水,汹涌澎湃而出。 征尘暗,霜风劲,追想当日,有泪如倾!(未完待续) 第176章 潜龙勿用 只有经历过死亡,才能明白生的可贵。 自凤舞说来自于昆仑山,方羽白就猜出了眼前这个长相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女子,就是当初几乎死去的何莲。 何莲化名为凤舞,定然有凤凰涅盘重生的意思,既方便行走江湖,又可防止有心人查探。可她为何面貌会有根本性的变化,方羽白却无从得知。 “想哭,就让她哭一会吧!”方羽白摇头轻叹,悄声走到了外面。 没有月亮的夜空,星星特别明亮。 方羽白仰首望着天空,繁星点点,却找不到儿时父亲曾指给他的那些星。 他也想大哭一场! 不是因为面对的困难,而是因为不得已的改变,因为那些曾经同行,又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方羽白用力的摇晃着头,要把所想的东西抛出脑海,但有些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好似千年雕刻的印记,再也无法抹去。 他思索再三,跑到小区门口用公用电话拨了个号码。接通后低声道:“楚大哥,是我,我想和你谈谈。” 楚玉墨没好气道:“别管我叫哥,你是我亲哥!不是让你没大问题别找我吗?” “大事儿,真有大事儿。我现在在圣龙小区。” “那你来我家吧!注意尾巴。” 凭借方羽白如今的身手和耳力,还真没谁能悄无声息的跟踪他,他随意翻越了几个小巷,确定无人跟踪监视,就快步直奔楚玉墨公寓。 到了门口,他掏出个曲别针捅入锁孔,轻轻一抖,然后用力一拧,就将门打开。这种开锁技巧是当初江南雪教给他的,随着他盗术天赋的熟练运用,这类小技巧用起来得心应手,比当初江南雪也不遑多让。 楚玉墨正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见他进来,皱眉道:“你小子桃花运一波接一波,赶也赶不走,以后准备怎么处理?” 方羽白无奈道:“哪里有什么桃花运,都是各有因由,我现在就是吃不准,才来找你解惑。” “有什么解惑的,咱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你和陈书文那小子喜欢算计我,把我推到前台,当你的免费劳动力,我认了,可你不能遇见事儿就来麻烦我吧!” 方羽白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有些迷茫。难道我就只能孤家寡人,不能结识新朋友吗?” 楚玉墨道:“推算你身边的人,太劳心劳神,还不准确。我们正好借着秦家逼迫苏菜,让马青羽撤出这滩浑水的机会,将你拥有的势力与你本人做出分离,我虽不能完全预测到与你断开关系人的未来,但基本吉凶还是能推算出来的,这样就能尽最大可能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逐渐壮大势力。今天我收到消息,秦家面上的很多人,都撤出了东江,这就说明我们的应对措施,有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我又仔细的想了想,或许秦家的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楚大哥,这不说着我能不能结识新朋友的事儿吗?怎么扯到秦家了。不过秦家会将人撤出东江,到是出乎了咱们当初的预料。” 楚玉墨笑道:“你小子经过这么多事儿,怎么还不开窍?秦家撤走的原因,或许就决定了你到底能不能交新朋友。” 方羽白揉着下巴,沉思道:“秦家撤离东江,不会是因为怕了我吧!这不科学啊?” “有什么不科学的?” “我斩杀秦仁,这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秦家处在风口浪尖,不可能不有一些动作。即便青龙能罩着我,但青龙与秦家势力,不过伯仲之间,我的各种麻烦只会增多,没道理减少。尤其是秦家不可能只有秦仁一个七阶高手,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怕了我的道理。” 楚玉墨道:“如果你背后还拥有神秘的力量呢?” “可我没有了!” “蠢材,如果他们认为你有呢!”楚玉墨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恨他不开窍。 “认为我有!” 方羽白皱眉想了好久,忽然开口道:“楚大哥,问你一句话。乾坤颠倒沉日月,阴阳玄境出昆仑。这是什么意思?” 楚玉墨惊道:“你从哪里得知这句话?” “秦仁与我交手时,曾莫名其妙说过这样一句。此时想起来,会不会这句话有什么隐秘。” “这句话何止涉及到隐秘,当今世上,能知道这句话的人,怕都是百岁以上的老怪物。” 楚玉墨沉思了一会,似在整理语言,眼神飘忽道:“世间修行门派、家族多如牛毛,五老会不过是其中传承相对久远,比较活跃、势力较大的一支。天机门、青龙甚至已经式微的南北盗门,千百年前都绝不弱于五老会,但若论最为久远的传承,当属昆仑山。据说上古时期,世界并非此种模样,而是仙神遍地,与凡人生活在一起。那时候,世间门派、家族,都以昆仑为尊,昆仑山也被称之为帝之下都,万神之所在。后来天地发生巨变,诸神黄昏,万仙陨落,乾坤颠倒,日月沉浮,几成混沌。天帝集合众仙神,以昆仑山为中心,力分阴阳,重开天地,这才有了如今世界的雏形,又经过千万年演化,终成此时格局。也流传下乾坤颠倒沉日月,阴阳玄境出昆仑这句话。” “难道秦家以为我的背后是昆仑山?”方羽白疑惑道:“你以前给我讲天下门派势力时,也曾提到过昆仑派,不是说昆仑派早已没落几百年了吗?” “不,这句话虽然说的是昆仑派,但实际上,却是指昆仑派背后,最为神秘的一个势力,潜龙!” “世间有青龙,又出来个潜龙,楚大哥,你知道的秘密可真多!” 方羽白这话说的不无幽怨,不过他也有许多楚玉墨不知的秘密,却也没想着要逼楚玉墨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楚玉墨道:“潜龙传承很神秘,也很少在世间显化,但据说每一次朝代更迭或世事大变,潜龙才是真正的推手,其他势力不过是借潜龙而获得利益罢了。轩辕未明在世之时,被人成为轩辕老魔,世间虽然有不少八阶存在,却几乎无人能与轩辕未明抗衡。这个几乎,是因为轩辕未明不曾与潜龙,或是当代潜龙交过手,因此无法断定是否为天下第一。” 方羽白沉吟道:“这么说,世间知道潜龙的本就不多,见过潜龙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然秦仁会认为我与潜龙有关系,是不是因为我体内的冰寒属性真气?” 楚玉墨道:“这次还长了些脑子,世人虽然见过潜龙的不多,但千万年来,有记载的潜龙出手,都会带来百里甚至千里冰封,可见潜龙或潜龙的传人,应该是冰属性真气。你体内冰属性真气几乎超越了七阶,秦家怎能不去怀疑。话说你小子这道真气到底从何而来?” 方羽白挠头道:“这个我不是不说,而是真不知道。这真气我又不能控制,每次但凡激活,都要把自己冻成半死,我也深受其害啊!” “装,你就装吧!”楚玉墨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想,秦家还没蠢到家,一方面通过你的冰寒属性真气,推测你为潜龙的人,另一方面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怕是也不经意间将秦家人的思路,引向了潜龙。” 方羽白道:“我当时起名的时也没啥想法,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形势,只能保存自己,适时而动,因此想到了何老爷子曾和我说过的潜龙在渊之势,咦,楚大哥,会不会是何老爷子与潜龙有瓜葛?” “不可能,何近山的履历再清楚不过,他不可能是与潜龙有瓜葛。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去猜测潜龙在何方,只要知道,秦家是因为怀疑你与潜龙有关而撤走就行。” 楚玉墨沉吟道:“我想,秦家撤出东江,就是不想与你短时间内发生冲突,你大可以过的轻松自如一些。不过姬千寻和苏飞霏都不适合你,还是你那个师妹不错。” 方羽白脸色微红,他以为楚玉墨知道了何莲化名凤舞的事情,挠头道:“现在步步危机,我对谁也没那个想法呢!她这次回来,却很让我意外。” “回来?你说楚绯红又回来了?你不是说已经将她送到你师尊那里去了吗?”说道这里,楚玉墨忽然一愣,讶然道:“你回来个师妹,不是楚绯红?何清下山了?” 方羽白这才知道,楚玉墨并不知道何莲之事,忙道:“不是何清,是另一个人,晚上来的,叫凤舞。” 楚玉墨疑惑的看着方羽白,觉得他心跳、脸色都算正常,闭目掐指而算,半响过后豆大汗珠从额头上直流,猛然睁开了眼睛。“烈焰焚天,赤地千里。你这个凤舞师妹什么根角,竟然和你一样,过去未来很难清晰推算。” “楚大哥你是知道我的,修行上的事,我懂得实在太少,连你都不知道,我自然更不清楚了。”方羽白将这事儿满了过去,岔开话题道:“昨夜我按照你教给我的方法,想在姬千寻丹田内种上一颗真气种子,没想到差点没把我俩烧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楚玉墨道:“因为她一直与你在一起,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天生与你体内真神木刺相合,你俩的误打误撞,恰好成就了火里种金莲之势,此时真神木刺在她体内化成金莲,对她有莫大好处,或许能成为你最大的……” 楚玉墨看了眼方羽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成为你最大的助力之一!”(未完待续) 第177章 朋友 方羽白从楚玉墨家出来,已经感觉轻松了好多。 他潜回了圣龙小区,在小区门口五金店里扯了两块白塑料布,用来暂时封住窗户,又买了一堆熟食凉菜鸭血粉丝等小吃,喜滋滋的回了家。 家里有三个女人,就不能用曲别针开门了,他敲了两下门,听到三个脚步声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来。 似乎三女互相看了一会,姬千寻和凤舞尴尬的退后,最后是苏飞霏给方羽白开的门。 姬千寻身穿凤舞的衣服,稍微有些小,显露出曼妙的身姿,正对着凤舞微笑。凤舞却佯装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屋内气氛微妙,方羽白觉得后背发凉,小心陪着笑脸道:“都饿了吧!我买了点东西,咱们简单吃点。” “米饭我焖上了,菜也洗好了,我去炒两个菜。”姬千寻起身接过方羽白买的吃食,进厨房装盘炒菜,到像个女主人,让凤舞更加不悦。 方羽白去封堵窗户,苏飞霏拉着凤舞也参与进来,一通忙活,凤舞的面色才稍微好一些。 姬千寻炒了四个热菜,配上方羽白买的四个凉菜,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四人围坐这吃饭,三个女子都闷声不语。 方羽白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太玄了,差点没把我和姬千寻烧死。” 苏飞霏已经从姬千寻那里知道了大概发生的事情,可凤舞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瞪了眼方羽白,撅嘴道:“我看你是故意的!” 方羽白讪笑道:“完全是意外。苏飞霏,我观察你身体轻盈,血气内敛,是不是跟着马青羽那小子修行了?” 苏飞霏点头道:“马青羽教我打太极拳,我稀里糊涂的瞎练,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程度,打架更是不敢。” “你如今血气内敛,呼吸绵长,走路时身体轻盈若飘,最起码也进入了二阶。”方羽白握拳佯怒道:“我发现身边的人修行一个比一个快,谁再敢和我说修行式微,我就和谁急!” 三女被方羽白搞怪的样子逗笑了,这货得意忘形,嘿嘿笑道:“至于打架,你们女孩子不用学这玩意,没用!” 凤舞收起笑容,撅嘴道:“谁说不重要,今天若不是我,估计苏飞霏要被那人非礼了!” 虽然凤舞像小姑娘一样,见到姬千寻后就有些耍小性子,对苏飞霏也是忽冷忽热,但苏飞霏还是非常感谢凤舞将她从师兄“非礼”中救出来,笑着附和道:“凤舞姑娘说的对,虽然武力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无疑是最直接的,尤其是遇到流氓,当其他方法都无用时,必须拥有自保的力量。” 方羽白笑道:“正因为如此,我学了一种法门,能在人体内种上真气种子,这样修行起来,有很大的可能提前化生自身真气,直接进入四阶。现阶段大多数修行世家,都是用这种方法。昨天,姬千寻说想修行习武,我就凝结一枚火属性种子,利用真神木刺引导,将其种在姬千寻丹田。没想到她的身体与我的真神木刺天生相合,刹那间将我体内所有神木刺引到体外,致使我封印解开,将房间内东西彻底烧光。” 凤舞担心道:“你体内有封印?是怎么回事?” 方羽白道:“出国时发生的事情,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等以后我再和你细说。” “出国时发生的,”苏飞霏想了想忽然大悟道:“我说你回国后,怎么瘦得像是骷髅,不会是被火烧的吧!” “也不全是,我是修行走岔路了。”方羽白见凤舞双目又氤氲成气,知道这小丫头又要感伤了,不愿在这事上多说,“好在姬千寻暂时控制了部分真神木刺,在大火中得以保全。我也及时控制真神木刺,再次补全封印。然后我俩就一直昏迷到今天正午。” 苏飞霏问道:“陈书文说敲了很长时间门,你们清醒着,怎么不出去呢?” 方羽白无奈道:“不是不想出,而是出不去。我在索莱托德时有些奇遇,得到了今日凤舞吸收那个赤红珠子,搞得我每日正午火属性真气都会自动激活,持续十来分钟。可今日激活之后,火性真气一直没有消失,反而再次凝练成珠,跑到了姬千寻体内,十几分钟就会引发大火,简直比自焚还要可怕。我们两个摸索好几次,终于找到了方法,恰好是你们来的时候。在后来,你们也都看到了!” 凤舞知道方羽白和姬千寻没发生什么龌龊事情,心里才好受些,沉吟道:“我在师门典籍里看到过,阴阳生则性命坚,火里也可种金莲。你的真神木刺性属阴,而那颗珠子为纯阳之火,二者相克相生,这才造就金莲的成型,若是姬千寻能完全控制金莲,怕是直接就能迈入四阶,且比普通修者要多出许多不可测的能力。” 方羽白问姬千寻,“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姬千寻伸出右手,闭目凝神,竟然从白嫩的手心里,慢慢长出一朵金灿灿的莲花。“看,我能控制它出来,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用。” 这朵莲花虽然金光灿灿,但看起来并非死物,柔软又富有生机。 苏飞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花瓣,疑惑道:“摸起来非常柔软,就好像真花,但麻酥酥的,有点像过电。” 凤舞也碰了一下,却猛地缩回了手,惊讶道:“这花能镇封真气!” “应该是吧!毕竟它是由真神木刺转化而来,真神木刺本身功效就是镇封。”方羽白看了眼金莲,想到楚玉墨所说,或许姬千寻会成为最大的助力之一,难不成,老楚推算到了什么不成! 四人边吃边聊,凤舞将自己的出身来历娓娓道来,虽然时间点上有些出入,但方羽白不说,别人也不会知晓。 苏飞霏也没什么隐瞒的,将当初方羽白救她的事情简单说了,姬千寻虽然没说话,但看方羽白的眼神也有脉脉深情。她想不明白,方羽白救过那么多人,为何还有人要背叛他。他的徒弟马青羽、师妹楚绯红、朋友萧汉东、老师陈燕、“小弟”钟陌,这些人从前都围绕在他身边,可突然一夜之间都转换了嘴脸,夺走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不是一切,还有我们在! 姬千寻看着满脸笑意的苏飞霏,听着凤舞叽叽喳喳的讲旅途所见,想到傍晚神神叨叨的陈书文,跪拜行师礼的赵无极,或许还有许多她不知道而会突然出现的其他“凤舞”,正所谓疾风知劲草,真正的朋友,会永远坚定的站在你的身后。 吃了一顿饭,芥蒂基本消除,苏飞霏告辞回家,方羽白起身要送回去。凤舞提议几个人一起走,也省着走路无聊,这里面有没有小女人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苏飞霏回到家,站在窗帘后面,悄悄看方羽白三人离去,苏母搂住女儿的肩膀,轻声道:“飞霏,你的心思妈知道,他是个好人,可绝非普通人,妈是怕你跟不上他的步伐,终究是飞蛾扑火啊!” 苏飞霏拉上窗帘,没有说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哪怕只是拥抱霎那的温暖。 无怨,又无悔! 第二天,凤舞很早就离开了家,方羽白知道她去了市政府,去看一看那个养育她多年,却对她们姐妹隐瞒太多秘密的父亲和爷爷。一世情缘一世愁,白依依与何家十几年的恩怨纠葛,让何家姐妹,如何去面对! 方羽白慨然长叹,想到自己老爹或许还和白七七有场风流债,同父异母的姐姐白依依此刻就在望日峰顶,也是一场说不明白的乱账,这世间事乱七八糟,比看电影还曲折离奇,简直太刺激了,害的他想要尿尿。 高三上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将对学生日后填报高考志愿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因此大多数学校都高度重视。四中正在申报市重点中学,高考成绩的好坏,将直接决定评估的优劣,因此四中今年上半学期期末考试,将完全按照高考程序模拟走一遭,金属检测仪、电子信号屏蔽器、身份证刷卡、指纹确认等一样不少。 方羽白和姬千寻在家里弄了几场大火,好在二人进门时把书包放在了门口鞋柜,随身揣着的手机都烧成了飞灰,但准考证、身份证、钱包什么的都还在,稍微整理一下,直奔学校,参加此次模拟高考。 考试过程自然不必多谈,方羽白自修行后,记忆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且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拿出课本自学。因此虽然几乎半年都没来上课,但对知识的掌握却比从前更强。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考理综和英语,方羽白胜似闲庭信步,尤其是最后一门英语,对他这种口语能当走遍美国范本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虽然不敢保证能打满分,但一百三十分以上还是很轻松的。 到了能交卷的时间,他第一个就出来了,走到学校门口,竟然看到两个熟人蹲在不远处,正是南塔拘留所的郝强与东江日报大记者程前。 这俩人在地上比比划划不知道干什么,方羽白走过去一看,画的弯弯绕绕,和小孩尿的床差不多。他疑惑道:“你俩在这干嘛呢?这不是画画,也不是下棋,玩的还挺高兴。” 程前抬头一看是他,咧嘴笑道:“这不,我们知道你今天考完试,就在这等你呢!” 他边说边往起站,却起来的太快,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方羽白一把扶住。 郝强拍拍手起身,直接给方羽白来了个拥抱,指着程前笑道:“他这一阵病好了,在家夜夜笙歌,把身子掏虚了,刚刚还说要向你请教养生之道呢!”(未完待续) 第178章 能饮一杯无 方羽白与郝强有些交情,但与大记者程前不过在医院见过一次,冒充神医为其诊过病。 这年月知人知面难知心,方羽白如今极度失势,估计不只东江人知道,但凡看过新闻的华夏人,都多少听说过。他早已不是单纯的普通学生,这两人此时来此,让他不得不有些猜疑与防备。 他笑道:“我养生之法懂得不多,不过程前大哥身体有恙不假,可不像是夜夜笙歌弄的呀!程大哥,你们当记者的都不休息吗?你现在身体状况,属于医学上说的亚健康状态,纯粹是累出来的。” 程前胖乎乎笑起来很憨,也很实在:“方兄弟,你别听郝强瞎说,这小子刚认识时候一本正经的,熟了之后满嘴跑火车。我俩本来早就想过来找你了,怕耽误你期末考试,这才商量着等到今天才来。” 方羽白笑道:“我现在时间多,两位哥哥身体都没啥问题了,咱们今天必须要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郝强拍了拍程前肩膀,笑道:“咋样,你输了吧!我就说小白什么都不会问,这个时间点,开口必然要一醉方休。” 程前摇头道:“不,你说的是方兄弟突逢巨变,定然肝肠寸断,见到咱俩才会想着一醉方休。而我看方兄弟精气神内敛,不见悲喜,只剩从容,想必俗世那点小事儿,还不足以让方兄弟动容。” 郝强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方羽白,挠头道:“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老程,你啥时候又学会看相了。” “你当哥这么多年记者是白当的呢!”程前拉着方羽白,指着对面路边停着的哈佛H6,笑道:“方兄弟,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烦愁随风去,能饮一杯无?” 方羽白哈哈大笑,“遍寻知己无路去,回首却在灯火中。程大哥如此知我,必须能呀!” 二人过马路上车,郝强在后面追着喊道:“你俩没良心的,淫一手好湿,酸不酸呀!还偏偏把我拉下了。小白,其实我也知你,早在拘留所时我就知道!” 天空零零星星飘点雪花,但天气回阳,刚一落地就化成雪水,让气温变得微凉。 方羽白没料到喝酒的地方果真是有绿蚁新醅酒,也有红泥小火炉,配上醉仙阁这个颇有古风的名字,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雅致的仿古风格小院,藏于闹市之中。常绿小巧的树木让院子内生机盎然。小院坐落于南城新区,很明显不是真正的古建筑,但无论是假山亭台、飞檐廊柱,还是窗棂雕花、宫灯垂纱,都让人仿佛置身于千百年时光里面,挑不出一点瑕疵。 有纤纤素手为他们提壶斟茶,有半掩轻纱的长衫女子叮咚奏曲,一通前戏下来,三人已经完全融入宁静优雅的环境之中。 这时才有服务员将茶点撤去,上来八凉八热十六个硬菜,当然免不了还有红泥小火炉温的绿蚁新醅酒。 温酒的是个二十**岁的女子,长相也就属于中等,离美人这两个字差好大一截,但她举止优雅得体,素手温酒,展颜微笑,总能给人一种娴静的淡然感,让三个男人喝酒这种粗俗的事情,也变得优雅起来。 方羽白虽然惊叹闹市之中竟然有这样一处妙地,可他如今灵觉敏锐,发现温酒的女子总是不经意的打量他,让他有如坐针毡之感,更觉得程前二人来找自己,或许有什么目的。 几杯新酒下肚,程前也察觉出方羽白有些不自然,他悄悄观察,这才发现每当温酒女子偷偷扬眉观察方羽白时,方羽白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他哈哈大笑,起身对女子道:“我说宋夫人,宋掌柜,感情你今天把场子包给我,原来还有自己的目的。来来,方兄弟,小强,我给你俩介绍一下。” 女子起身朝二人点了头,微笑道:“还是不劳烦程记者介绍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宋,是这间小院的主人。” 方羽白看了眼程前,又瞧着宋掌柜双眼,心道你二人早就相熟这不奇怪,奇就奇在对我的态度上,与其虚与委蛇,还不如摊开来问问。他冷笑道:“宋掌柜认得我吗?” 女子点头道:“认得,只不过从未见过面,所以很好奇,是不是我的唐突,打扰了您喝酒?” “算不上打扰,只是不知道,宋掌柜到底想干什么?” 方羽白声音有些发冷,却看都没看程前一眼。 郝强人比较直,此时他才明白,方羽白喝酒时有些怪怪的原因,竟是出在这个宋掌柜身上。他不悦道:“老程,你说找个优雅的喝酒地,这还不如去我家咱们啤酒鸭脖来得痛快。” 程前有些尴尬,他只是从新闻上知道方羽白遭人背叛,却不知方羽白时刻有生命危险,因此也不太理解为何方羽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当记者的,一般都能说会道,脸皮也厚,举杯道:“方兄弟,郝强,这事儿怪我,我应该一来就将宋掌柜介绍给你们,也就不会发生误会。” 方羽白沉吟道:“我与两位哥哥,也算有交情,若咱们只是谈天喝酒,我非常感谢,若两位哥哥另有他求,也不妨直说,我定然不会让二位为难。” 郝强被这话说的一头雾水,程前也闹不明白,反倒是宋掌柜忽然笑了,她很从容的给三人斟满酒,对方羽白笑道:“我不过是个小酒馆的掌柜,从爷爷那听过你的名字,更在新闻上知道您的事情,出于好奇,才借此机会偷偷看看,但我听方先生的话,怕是真的误会了。” 方羽白端着酒杯晃动,心里在琢磨宋掌柜说这话有几分真实性。郝强却有些微怒,他举杯一饮而尽,沉声道:“小白,合着你认为我和老程找你喝个酒,还能带点什么目的不成?你要这样想,咱这酒喝不喝也没什么劲了!” 程前也明白了,很可能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不过无论结果怎样,这事儿也不能就这样误会下去,他摇头叹道:“上次在医院,得到方兄弟指点迷津,我这病才能好起来,心里头一直都存着感激。这两天满世界的报道都和方兄弟有关,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也没时间见面,可方兄弟遭人背叛,我们没想着要做雪中送炭那么高尚的事儿,只寻思大家喝喝酒,心情舒畅一下,这人生也就美好了不是!” 方羽白超强的听力,让他能听到三人血液流速、心脏跳动,按照经验来说,人在撒谎时,心跳会加快,血流会加速,但面前三人却没有这种表现,难道真的弄错了? 方羽白看向宋掌柜,“不知宋掌柜的爷爷是谁?为何会认得我?” “旧城、酒肆、老酒、盐豆、鸡爪,”宋掌柜叹道:“那个聋哑老掌柜,就是我的爷爷。” 方羽白端起酒轻抿一口,在嘴里仔细品尝半响,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叹道:“这是新酒,那是老酒,可这里面的味道,是一样的,我怎么没喝出来!” 宋掌柜轻笑道:“新酒有浮沫,味道稍苦微涩,如一番风雨,几番新凉,最终入腹才化成暖意春色,七彩风光,是年轻人所喝之酒。而老酒清澈通透,味道绵纯甘厚,如一场情伤,一世风光,酒劲儿上头后始觉人生如梦,不如一尊还酹江月,是成年人所喝之酒。” “是,是,确实如此!”宋掌柜对新酒老酒的描述,与方羽白所想一般无二,他这时候已经相信,这个宋掌柜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宋掌柜没问题,那么郝强和程前,就更应该没问题了! 方羽白有些尴尬道:“两位哥哥见谅,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容我敬二位哥哥和宋掌柜一杯酒,以作为赔礼。” 方羽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郝强道:“也怪不上你,这年月人都没道德底线,墙倒众人推,你曾经的朋友、伙伴做出那种事,如果我是你,恐怕不会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朋友。” 程前道:“话说开了就好,我老程这个人在社会上呆久了,各种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多了,我虽不敢说这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儿,却敢说,这辈子从来没对不起过朋友。” 郝强端杯道:“来吧,敢不敢为朋友这两个字喝一个!” 若是正常喝酒聊天煽情,方羽白绝对该举杯附和,可他无端怀疑在先,这杯酒喝完,大家表面上看还是朋友,或许受的伤就真不好弥补了,他伸手压下郝强的酒杯,沉声道:“实际上,我并不是因为遭人背叛,而疑神疑鬼。富贵于我如浮云,那种背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现在是一不小心,就有生死之忧。” 程前疑道:“这话怎么说?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些人抢走了你的东西,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不是那些人,是背后更为可怕的势力。” 方羽白右手食指点在玻璃酒杯上,杯中新酒急速翻滚,只一眨眼时间就蒸腾得点滴不存,他瞧着目瞪口呆的三人,摇头叹道:“我这样的人,所涉及到的事情,往往都出乎常人意料,时刻伴有生命危险,不得不防。”(未完待续) 第179章 砸场子 谈到死,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不害怕。 即便真的鼓起勇气面对死亡,在死亡面前,也还是会感到恐惧。 方羽白在郝强三人面前谈到他随时面临生死,一方面当然是在解释刚刚疑神疑鬼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郝强二人,你们要做出选择。 郝强听完他的话后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整的跟咱们国家没有法律似的,兄弟,你想多了。严格意义上说,狱警虽然不在公安系统,可也是警察!” 方羽白道:“我真不是在说笑,元月一日晚,我与人在红桥大战,现在红桥刚刚修好正式通车。” 三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一月一日红桥突然路段突然封闭,有人用手机偷拍,偌大的钢铁大桥仿佛被拖拉机犁过,没有一块完整的路面,好多地方甚至能看到下方流水。曾有传言说是方羽白造成,不过大多数人是不信的,在世人看来,人力毕竟有限,不凭借工具,安能有如此破坏力。 可这话此刻从方羽白口中说出,加上他一指将杯中酒蒸腾消失,在座的人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事实上,红桥破损虽与方羽白有关,但大多数是秦仁这个七阶高手的造成,方羽白如此说,不过是让几人充分认识到,与自己相处,会有多么危险。 一时间酒桌气氛有些沉寂,方羽白嘴角上翘,刚要举杯说两句场面话,然后告辞。毕竟他的世界,已经远离了在座的普通人。 没想到郝强先一步挺起腰杆,正色道:“我也不是说笑,我真是警察,怕死,但却从不怕事儿。” 程前摇头苦笑道:“我这人从小就很怕死,要是上学时候听到你这种极具威胁性的话,我铁定尿遁逃走了。可当了记者之后,被人殴打、威胁、贿赂,基本都经历过,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这生和死,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越怕它,它就越要胁迫你一辈子,让你不得安宁,让你永远的去做一个懦夫。” 他举起酒一饮而尽,用东北话搞怪道:“其实俺们当记者的,胆子都老大老大的了!” “你们都说了,要不我凑个热闹,也说点?”宋掌柜见几人没反对,搬个凳子也凑了过来,笑道:“我姓宋,叫宋宁,旧城老宋头的亲孙女。我虽然是个女子,但要说生死,也还真见过。前年这片地刚开发,我这人死心眼,为了保住这个小酒馆,差点没被流氓放火烧死,是程大记者帮我渡过了难关,这才有了今日。程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不是酒席场面话,这是肺腑之言。” 方羽白疑虑尽去,可他却有些想不明白,若说郝强和程前与自己曾经发生过瓜葛,此时够意思不肯在危难时离去,可这个宋掌柜好好古风酒馆不开,硬要和自己搭上关系,这种主动找死的节奏,还是很令人诧异的。 宋宁从方羽白眼神中看出这小子现在风声鹤唳,是个十足阴谋论者,叹道:“我有个朋友,与你有些瓜葛,他现在是龙渊国术馆馆主。” “啊!” 郝强惊呼道:“你是那个叛徒的朋友!” 程前解释道:“从前是,因为方羽白的事情,宋宁和那个楚玉墨已经分开了。” 方羽白摇头轻叹道:“楚玉墨和我并不存在什么背叛,我现在也还是龙渊国术馆的大股东,宋掌柜真不必如此。” 宋宁苦笑道:“我不是因为谁而与他分开,只是不想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 程前叹道:“宋宁最是嫉恶如仇,楚玉墨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不过这世间好人多得是,遇到楚玉墨这样的,是应该好好考虑。” 方羽白感觉头大,他没想到饶了一圈,竟然绕到楚玉墨女友身边了,怪不得楚玉墨能在旧城鱼龙混杂的地方,能找到那么幽静的小酒肆,原来和聋哑老掌柜的孙女有一腿。他现在觉得非常愧疚,没想到楚玉墨为了帮他,竟然让宋宁如此误会。既然自己都可以交新朋友,为何要隐瞒楚玉墨与自己的关系呢? 他端起酒杯,沉声道:“其实楚玉墨这件事……” “砰砰砰!” 方羽白还没等解释,耳中忽然听到这样的声响,应该是有人在狂敲小院大门,还有不少人在门外骂骂咧咧,意思是一个破逼的公开会馆,定个位子推三阻四,一个月了还定不上,一定要讨个说法云云。 “奶奶个熊的,”方羽白心里膈应,他感觉自己真有做扫把星的潜质,无论去哪,都能遇到一堆麻烦,或者是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 他把酒干了,叹道:“楚玉墨的事情咱再说,现在有人来砸场子闹事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这个小院曲径幽深,各种建筑物的空间布局将外界噪音最好的隔离,也使得宋宁三人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宋宁疑惑的打开腰后对讲机,正传来服务员焦急的喊话:“宋总,许宝强那伙人又来了,在门外敲个不停,有个家伙说不开门就撞开。” “别让他们闯进后院,打扰其他客人用餐,我马上就出去。” 宋宁向三人告了个罪,就要先出去,却被程前拉住:“这个土鳖暴发户,没完没了,还敢撞门,你先别出去,让他门撞,我现在就报警。” 方羽白道:“怎么,程哥你也知道这伙人?” 程前道:“知道,二十三号晚上,我来看看能不能订上位置,宋宁和一个熟客商量,把今天晚上让给了我。许宝强让手下人来订位子,当天就起了点冲突。” 宋宁叹道:“这伙人目的不纯,我下个月一号有两个位子他们又不订,很可能是来闹事儿的。” 程前道:“许宝强这几年靠着房地产起家,现在涉足餐饮行业,光会所就有六家,南塔的天缘大酒店也是他的,他不在自家饭店吃,跑到你这来,摆明了就是闹事儿。即便你将他迎进来,他也会挑毛拣刺,不让你这安生。” 方羽白笑道:“让郝强去呀,他刚刚不是说他也是警察吗,警察不正好管这些事儿吗!” 郝强挠头尴尬笑道:“兄弟,我的执法权只在监狱里,出来后得特殊情况,不过哥们没穿警服,打几个小混混也不在话下。” “用不上打架,他们再无法无天,这也是市区,报警用不了三分钟就到,他们不敢怎么着。”程前拨了报警电话,对众人道:“你们在这坐着,出去人多嘴杂,南面不打起来,我自己去看看,有时候记者比警察好用。” 宋宁忙追上去,“我是老板,总得出面,咱来一起去。”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方羽白定然听从安排,反正很快警察就到了,也用不着他。可他知道了宋宁与楚玉墨关系不一般,又因为他和楚玉墨的“闹翻”,把楚玉墨推向了“小人”的行列,让二人关系闹的很僵。此时宋宁遇到麻烦,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安然坐着不管。 方羽白见宋宁和程前匆匆去了前院,拉着郝强也跟了过去,走到前后院连接处的月亮门,见程前和宋宁不过刚刚到大门口,几个年轻服务员搞笑似的手里拿着拖把、扫帚当武器,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但每次大门被敲的碰碰巨响,这些年轻人都会不自然的抖一下,毕竟这种砸场子的事情,现今社会已经不多见了。 程前看砸门的架式,也没敢直接开门,万一这伙人进来不由分说就给他一顿胖揍,吃亏的还是自己。他在等警察赶来,到时候对方不敢动手,谈不拢就给他们欺行霸市的行为曝光。 不过,此时也不能任由对方敲门而不管,程前清了清嗓子,站在门这面高声道:“许宝强许总在吗?我是东江日报记者程前,有话坐下来咱们慢慢谈,你们这样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程前没寻思这句话能让对方停下来,后续还有一堆既得体、又具有威胁性的话,可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外面静悄悄像是人都撤走了一样。 方羽白听到外面的人似乎想上车离去,他隐约听到远处的警铃声,料想是那群人也知道警察来了,准备撤退,便拉着郝强回包间。 郝强道:“警察还没影呢,这群人就被老程两句话吓走了,看来记者果真比警察好用。” 听到这话,方羽白突然心中一震。凭借他的耳力不过是隐约听到警铃声,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得到,那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记者的场面话吓到。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见程前以为事情结束,转头耸肩,朝宋宁微笑。 方羽白耳中听到发动机高速运转的轰鸣声,他大喝道:“程哥,闪开!” 喊话的同时,方羽白甩开郝强,右脚猛然用力一蹬,脚下青石板路被他一脚踏的粉碎,整个人已如离弦弓箭一般,朝大门飞掠而出。 程前其实也听到了外面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不过他以为对方要闪身走人,听到方羽白的声音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双手防住后脑,迈起粗腿就往侧面跑。 “轰!”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漆红的木制大门被撞得四分五裂,一辆巨大的悍马H1咆哮着朝躲闪不及的程前碾压过去。(未完待续) 第180章 阴谋的味道 被巨大越野车撞飞的木门碎片,好似一颗颗炮弹飞出,醉仙阁的服务员尖叫着散开,其中一块最大的门板直接撞在了程前的后背上。 程前感觉像是被冲城锤撞了,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飞出两米远跌落在地。轰鸣的发动机好似死神的撞钟,他耳中除此外已经再无其他声音。 “麻痹的,完球了,老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程前身体的力量仿佛都随着那口血喷出,甚至连向前爬动的力量也没有,心底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却不料一股狂风从身边刮过,竟然将他“吹”出了四五米远。 与此同时,Duang的一声巨响犹如火车相撞,震得程前双耳发麻,还未等他落地,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掀起这阵狂风的,自然是感觉到不对劲后,飞奔而来的方羽白。 从月亮门到大门的距离足有三十米,对于普通人来说,全力冲刺最少也需要三秒钟。 可方羽白绝不是普通人。 从他用力踏地如箭矢般飞出,到挥手将这条线上的人都送到安全地方,然后一个肩靠,止住了撞入的越野车,最后挥起左臂一巴掌拍下,硬生生把即将翻滚前飞的越野车拍在了原地,整个过程,也不过用了三秒钟。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越野车水箱哗哗流水的声音。 方羽白整个人,呈前冲状,镶入了越野车中,这并非是他非要强硬耍酷,而是刚刚为了救出包括程前、宋宁在内的五人,他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这才在车轮下将程前救出来,实在刹不住闸,这才与越野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种接触即便是方羽白也难免受伤,作为支撑的右腿已经完全插入青石板地面里,他能感觉到最脆弱的脚趾断了四根,脚踝也错了位,至于直接与越野车撞击的右肩稍微好些,肩撞本来就是他的强项,随着身体不断强化,其硬度和强度,足以支撑这样的撞击,不过有些轻微的挫伤。 郝强已经跑到了昏迷的程前身边,摸了摸呼吸,告诉方羽白没事儿。 宋宁吓得面无血色,但还是上前询问方羽白怎么样,有没有不良反应,会不会有事儿。 方羽白让宋宁靠后,深吸一口气,周身肌肉嘭的一声鼓起,左臂用力撕扯,将越野车前保险杠彻底扯掉,肩膀用力一顶,将车推的后退半米,从车身里走出来,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他没事儿,就意味着开车的人要有事儿了。 这货走到驾驶室旁,也懒得去开车门,一拳砸碎玻璃,将撞得七晕八素的车主揪了出来,随手卸掉双腿关节,扔到了地上。 他又把视线放在了门外,七人靠在最前面,剩余看热闹的三三两两,分散在五六米之外。有意思的是这七人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不过是面对方羽白的目光,稍有惊恐。 方羽白见这七人岁数都不太大,没有一个有大哥样,猜想程前所说的许宝强并不在场,他仔细环顾四周。 天色虽然已经微黑,看不清围观人的面貌,但方羽白却能将在场众人的心跳听的清清楚楚。靠墙边有一人带着鸭舌帽,心脏跳动的极不规律,且在躲避他的眼睛。 方羽白指着那人冷笑道:“你过来!” 那人有些惊慌,却强自镇定说:“我看看热闹还不让。” “别等着我亲自揪你出来。” 方羽白感受到那人的心跳血液流速都与常人有异,明显的心中有鬼。只不过他这样随手揪人,也让围观众人心中害怕,一哄而散,只剩下当事人在内了。 那人没敢走,却也没上前,嘴硬道:“看热闹不犯法,我还就是喜欢看人闹。怎么,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方羽白指着门外众人,冷声道:“事情没清楚之前,谁敢走,我打断谁的腿。” 他听到警察已经不远了,也懒得和这伙人对话,回身从郝强手里接过昏迷的程前,在他后背轻柔两下,就把这胖子弄醒了。 郝强看到这神神奇的手法,惊讶道:“小白,你可真是神医啊!” 方羽白笑了笑没有解释,他能救醒程前,并不是已经得了青龙医术的真传,而是长生真气之故。 当初在开普敦,为了控制方羽白体内长身真气异变化为道火燃烧己身,他师尊轩辕未明让陆无咎在其体内种下九颗神木刺,将其丹田封印。 轩辕未明临终前让方羽白去望日峰埋葬骨灰,因缘巧合下方羽白将真神木刺收入体内,待他逐渐能控制真神木刺时,就已经能够解开陆无咎的封印。只不过因为右手火属性真气,一解开封印,长生真气就会异变成道火,那段时间他是能解封,却不敢! 后来他为了助姬千寻修行,在姬千寻丹田内种下一颗火属性种子,没想到姬千寻身体天生与他体内真神木刺相合,阴差阳错下,吸收了他体内一半的真神木刺凝成金莲。而原本栖于他右手的火属性真气凝成红色珠子,被凤舞取走。 这样一来,引发方羽白丹田长生真气化生道火的因由就消失了,他才得以解开所有封印,且因能控制体内真神木刺之故,可以短时间用真神木刺构建真气通道,不用如最初那样弄坏手指才能将长生真气导出体外。 尤其让他意外的是,当日从“白七七”体内吸出秦金刚的南明离火真气,竟然还安稳的留在了食指内,只要用真神木刺构建一处从丹田到食指的通道,就能御使南明离火真气,比之过去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他用长生真气医治程前的内外伤,不是没想过留下证据,来起诉闹事的人,只是他见刚刚敲门的那群人似有所依仗,很可能对方早有准备,即便不治好程前,怕也不能怎样,又何必让朋友无端受罪。 程前醒来后,活动一下手脚,感觉并无大碍,但面色却不太好,不是受伤,而是无奈。 他悄声对方羽白道:“这次的事有古怪,对方砸场子太明显了,我估计他们早已准备好了退路。” 方羽白点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帮你压场,警察马上到了,怎么处理你来看吧!” 程前叫来宋宁,附耳道:“去后院查看监控,刚刚门外怎么回事儿。” 宋宁快步去查看监控,程前蹲在司机旁边,拍打司机的脸,指着方羽白小声道:“谁让你这么做的?看到没,那是我朋友,说出来给你留个活路,说不出来警察不弄死你,我朋友也会灭了你全家。” 程前这话说的声音贼小,周围的人根本听不到,方羽白却咧嘴朝着那司机一笑,心想这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胖子,逼供到是有两下子,动不动就拿灭门来吓唬人。 不过这一招也真好使,家人永远是一个人的弱点,即便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害怕祸及家人。 那司机透过方羽白破碎的衣衫,见他身体毫发未损,这样的猛人,若真铁了心为难他家里人,即便从老板那得到再多好处,家人也没命去花。 他偷偷扫了一眼门外的人,颤声道:“哥,我就是小喽罗,我也不想这样呀,我不开车撞门,他们就要开车撞我。” “他们是谁?”程前沉声问道。 “狗哥!是狗哥。”司机声音极小,生怕被门外人听到。 “南城曾广源?” “是,就是他。” 程前点点头,到方羽白身边小声道:“指使人是曾广源,许宝强手下头号打手。一直以来,醉仙阁都是人满爆棚,虽没刻意挤压许宝强的会所,但终归让他眼红了。” “眼红就闹出这一出,与行凶杀人没什么两样,这人张扬跋扈至此吗?” 方羽白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拉着程前走到门旁,指着带鸭舌帽的人道:“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感觉他像幕后指使人。” 程前仔细看了眼,沉声道:“就是他,他就是曾广源。” 这时候来了两辆警车停在门前,简单了解情况后,让鸭舌帽曾广源离开,然后要将一众人都带回警局。 程前沉声道:“警察同志,这里是案发现场,曾广源指使手下,开车撞入醉仙阁,这是很明显的蓄意谋杀,怎么能放他走。” 警察眼睛一横,喝道:“你这是教我怎么办案吗?蓄意谋杀也好,交通肇事也好,他曾广源就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指使了!” 曾广源在旁边冷笑道:“就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指使了!警官,我路过这,看到有热闹看,这年月看热闹还违法吗?” “你也闭嘴,这里没你事儿。”警察瞪了他一眼,朝他挥手道:“赶紧走,你要是看到当时情况,可以和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算了吧,我就看看热闹,马上走。” “慢着,”方羽白拦下曾广源,沉声道:“门前监控录像,他与这八人都属于许宝强手下,请问他不和八人待在一起,却带着鸭舌帽混迹在看人闹人群中,这是何道理。” “你谁呀,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警察指着方羽白道:“你是当事人还是醉仙阁老板?” 程前冷声道:“我是东江日报记者,他是见义勇为,将我从车轮下救出来的人,他叫方羽白。” 这警察即便不怕记者,也听过方羽白的大名,他愣了一下,缓和语气道:“我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既然你们有监控,咱们就看看现场监控,如果和曾广源有关,就把他一同带回去。” 这时候宋宁从后院出来了,面色很不好,悄声在程前耳边道:“车从监控外开来,不是和那伙人一起,看不出来受任何人指使。” 警察道:“你是醉仙阁经理宋宁?你俩别在那提前撺掇,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曾广源在旁边冷笑,方羽白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他心知此事从警察这,铁定不会有结果了。(未完待续) 第181章 风雨兼程 事情果然如方羽白预料那样,警察看完了醉仙阁的监控,不仅放走了曾广源,还对门外七人警告了几句,直接放走了。只是扣押了那辆半毁的悍马越野车和开车的司机。 这事儿说不上警察有偏袒曾广源等人的行为,因为从监控录像上看,悍马越野车像是突然失控,闯入视频监控中,直接撞碎大门,冲了进去。而曾广源一直站在人群里打电话看热闹,那七个敲门的人,不过是敲敲门、骂骂人而已,怎么论也谈不上犯罪。 鉴于醉仙阁众人属于受害方,警方录取了口供,并没有将众人带到警局,只是扣押了肇事司机和车辆,收集相关证据,等法院判决,是属于交通肇事还是蓄意谋杀了。 醉仙阁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从老板到服务员甚至部分顾客都受到了惊吓,尤其是破碎的大门,看起来像是被导弹袭击过,再营业下去也不现实。 宋宁安排服务员招待方羽白三人,然后打电话联系装修公司,争取将破损处连夜修好。 郝强叹道:“这个曾广源早有安排,闹不好还会在车上动手脚,比如说刹车失灵,然后最多判个交通肇事,赔偿点钱了事。” 程前怒道:“这些人明争不过,就开始明抢,今天能开车撞门,明天就可能开车撞人,不行,我得找朋友搜集一下许宝强的事儿,看看有没有缓解的余地。” 程前给朋友打电话寻求帮助,很多人一听和许宝强有关,唉声叹气各种推脱,气的程前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方羽白道:“和我说说,这个许宝强到底什么来路。” 程前道:“许宝强属于东江老牌大哥,走的是黄赌毒路线,赚取了第一桶金。十年前全国大规模严打,一批黑道大哥被枪毙,他幸运逃过一劫,从此后算是金盆洗手,皈依正道。 他这人很有魄力,借着东江发展新城的契机,依靠着以前黑道班底,从最开始抢拉土方,到最后组建工程队接工程,五年不到就积累了大量经验和财富,成为贾家之下第一大房地产商。然后许宝强开始做慈善、做基金、搞餐饮,全国遍地开花,到现在其名下财富保守也有百亿。自在薛家倒台后,商业口的人私下里都将许宝强与陆家、贾家并成为东江新三大家族。 不过,虽然许宝强在十年前金盆洗手,但他毕竟曾是黑道大佬,人们猜测其后来过程中,也必然伴随着肮脏的交易。而今天带鸭舌帽的曾广源,在道上人称狗哥,最是心狠手辣,是许宝强手下的第一闯将。许宝强刚刚转白的几年,就是他带着小弟抢拉土方权,抢小工程,他就是为许宝强做黑手套的人。” 方羽白疑惑道:“许宝强是不是涉黑咱不管,可我感觉没道理呀。一个拥有过百亿财富的大佬,会揪着醉仙阁这个小会所不放吗?” “这到是也正常,”郝强插话道:“我在监狱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现在正在以犯人为研究对象写论文,我发现犯过罪的人,很容易发生心理偏执,因为一些不值当的小事儿而走向犯罪道路。这个许宝强从前是黑道大哥,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却在餐饮这块被醉仙阁挤兑的惨败,这无关乎钱财多少,而是偏执心里作怪,他不甘心眼皮子底下有不和谐因素,难免不采取一些过激手段。” “黑道大哥吗!哥就给你来个以黑治黑的非常手段!”方羽白手指轮番轻敲桌面,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算计。 三人又喝了一个多小时,郝强和程前喝的热血上涌,非要拉着方羽白去唱歌。 方羽白打开手机,一条陌生号码短信上写着:“曾广源住址:二中北巷,富贵华庭十八号别墅。未归。” 郝强见他看手机,打趣道:“咋了,兄弟,红颜知己叫你回家睡觉呢!” 方羽白喝了杯中酒,笑道:“滚蛋,我还上学呢,哪来的红颜知己。不过唱歌也行,我记得二中北面有一条街都是KTV,咱们去哪吧。” “去那行,我有个姐妹在有店,凯迪花KTV,咱们一起去吧!”宋宁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忙活完了善后的事儿,尽地主之谊来了。 “行,我把媳妇叫出来,你们有红颜知己的,都赶快叫上,否则晚上回家跪搓衣板,别怪哥没提醒。” 程前拿出手机给媳妇打了电话,郝强扭扭捏捏把正在读研的女朋友也给叫上。宋宁看了看方羽白,见他没动作,笑道:“小白,要不姐帮你找个女伴,我们这的小女孩,可多崇拜你的了。” “千万别,俺还上学呢!”方羽白心想你不找我头都大了,若真找了,估计得被女人们闹死。 可世间事往往都这么寸,这货心里刚想着不找个女伴,出门恰好看到有些失神在街上游荡的凤舞。 凤舞这几日早出晚归,方羽白让人暗中留意她的动向,发现她在市政府、市委大院附近出现过,心知这个可怜的女子,定然是不愿相信,生她、育她多年的父亲和爷爷,会对她们姐妹隐藏有那么多的秘密。 这里离市政府很近,方羽白料想凤舞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不愿知道的消息,因此才情绪这么低落。 方羽白让程前几人稍等一下,悄声跑到凤舞身后,伸手去蒙她的眼睛。 路灯摇曳多姿,路灯下的男女浪漫邂逅,这是一幅多么醉人的场景啊! 程前、郝强和宋宁坐在车里,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句歌词:“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可惜他们看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方羽白双手刚要蒙上凤舞的眼睛,突然感觉眉心寒如玄冰,凤舞一声轻叱,右手如刀,已经朝着他裆下切来。 即便方羽白肉身如铁,也不敢凭空受这一击,他高喝一声“是我”,腹部收缩,脚下微错,向后避开半尺,堪堪躲过凤舞这一记手刀。 哪只凤舞听到声音,并没有收手,而是反肘一挥,双拳如疾风骤雨般朝他攻去。 二人速度极快,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两道魅影,看的车内三人眼花缭乱。郝强咽着唾沫道:“这还是人吗!看来我也必须要拜小白为师,好好学学功夫。” 程前眼睛眨也不眨的观看方羽白二人相斗,嘴里却不含糊,“你不是写论文做学者吗?敢不务正业,你女朋友不抽死你!” “男人要有这功夫,谁tm还敢抽我呀!” 郝强双手比划着跃跃欲试,可心里却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自己二十五岁了,面临着结婚、生子,或许永远也不能如方羽白那样,不羁放纵爱自由,只能在远处,默默去看别人的人生,葬去自己幼年的理想。 凤舞的攻击非常犀利,却并没有动用真气,方羽白与其缠斗三五分钟,才看清她的眼中尽是泪水。 方羽白硬生生受了凤舞一掌,却将她搂在了怀里。 “别哭了,有我在。” 怀里温暖,肩膀宽阔,凤舞伏在温暖的港湾里,嘤嘤哭泣。 天空悠悠荡荡飘着细碎的小雪,路灯下相拥的二人好似雪中剪影,孤单、清冷,遗世、独立。 方羽白手机嗡嗡声打破了平静,凤舞害羞的从他怀中挣脱,他则拿出手机,看到短信上写道:“曾之前去了九号别墅,刚刚回家,经查,九号别墅为许宝强房产。” 方羽白揣起手机,对风舞悄声道:“我去行侠仗义,你去不去。” 凤舞抹去眼泪,坚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去了凯迪花KTV要了个中包,程前媳妇叫李婧,曾经自己做买卖,为人能说会道,加上举止淡雅天生让人亲近的宋宁,即便郝强女朋友文文静静不喜说话,凤舞心情不好不愿说话,也慢慢的被二女调动起来,拿着麦一首一首唱的不亦乐乎。 方羽白三人则是啤酒、红酒、洋酒满天飞,时不时给四女的歌声喝彩,众人玩的比较嗨。 酒过三巡,郝强和程前喝的五迷三道,方羽白也佯装大醉,拉上凤舞说出外面醒醒酒,最多十分钟就回来。宋宁等人未疑有他,继续唱歌聊天。 方羽白拉着凤舞出了KTV,躲入黑暗之中,哪还有一丁点醉态,带着凤舞避开行人和摄像头,很快就潜入了富贵华庭,站在了十八号别墅外。 “路口拐角摄像头照不到他家门口,咱们直接从门进入。屋子里一般不是变态,应该没有摄像头,不过也小心一些。一楼左手房间有男人在玩电脑,估计是司机兼保镖,二楼客厅一男一女在那个,你去一楼把玩电脑的弄晕,然后蒙面来二楼。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什么是一男一女在那个?”凤舞疑惑道。 面对这样的好孩子,方羽白竟然无言以对。他叹道:“楼上我搞定,楼下你搞定,其余你别管,成不?” 凤舞撅着嘴点点头,方羽白整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掏出两个曲别针捅了捅,找好方向后,用力一抖将门打开。(未完待续) 第182章 别拿我当病猫 方羽白打开曾广源别墅门后,仔细看了看房内隐蔽处,并无明显的摄像头,料想一个黑社会大佬,防卫措施不可能做到自家屋里,朝凤舞使了个颜色,他则直奔二楼。 曾广源今天办事儿没闹机密,刚在老大家被训过,回家后又苦兮兮的给媳妇交公粮,忽然听到咔的一声。他混迹江湖多年,砍过人也被人砍过,虽然这两年洗手不干了,但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刚要回头去看,却觉得一阵风吹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身下的媳妇已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要不,你回头看我一眼?” “不,不,大哥,我绝不回头,我什么都没看到。门口包里有一万块钱,旁边的欧米茄手表,您都拿走,那个iPhone6您给我留下,那东西能显示位置,您拿了危险。” 曾广源这话说的极有水准,不求饶但却处处为劫匪着想,简直堪称应对入室抢劫的典范教材,可惜他应对的人,并非是来抢劫的。 “你小子门清啊!这得被抢过多少次才能有这反应。”方羽白带着手套,捏起曾广源裤子扔了过去,把衣服穿上,婆娘盖上,这身材走形成这样了你还有兴致,你们夫妻感情深呀! 曾广源心道能不情深吗,她哥可是我老大!不过他当然不敢和方羽白说这些废话,先给媳妇盖上被子,又捡起裤子慢慢穿上。 “我不求财,你回头吧,咱们谈谈。” 曾广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怕求财的,这年月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抢劫杀人,拿到钱自然就会离开,犯不着多弄出条人命。可若是谈谈的,怕是仇家寻了上来。 “哥,咱有话好说,我可回头了。”曾广源慢慢回头,却见对方没有拿任何武器,好整以暇的靠在桌柜上,悠闲自得,好似在自己家里一样,正是傍晚时在醉仙阁遇到的那个杀神,方羽白。 “我今天说的很清楚了,醉仙阁的事情与我无关。”曾广源见方羽白并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知道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对方既然摸了上来,就必然要一个结果。 可哪个结果是对方能够接受的呢? 曾广源是许宝强手下头号战将,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能分得清的。他直视方羽白双眼,这让他说话显得很真诚。 “方先生,我不知道您和醉仙阁的关系。我们在东江也有许多像醉仙阁那样的会所,但却没有一家能达到醉仙阁的水准,本想高价将醉仙阁买下来,可宋宁宋总一直不同意,这才出此下策!” 方羽白没理他,转头去开卧室门,曾广源看着刚刚方羽白靠过的桌柜,那里有一把时刻上膛的九二式手枪,如果能取出来,会不会有机会将方羽白干掉呢?反正方羽白是偷偷潜入,弄死后扔到浴缸,灌入水泥往浑河里一沉,一辈子也没人能发现。 不行,这个方羽白简直如同超人,能把悍马H1撞得半废,若是打不死他,他来个杀人灭口…… 曾广源左思右想,硬是没敢去拿那把手枪,乖乖的站在床边。 方羽白开门将凤舞迎了进来,简单的对她说了傍晚醉仙阁发生的事情,笑道:“你说,这样的人,我是杀了好呢,还是杀了好?” 曾广源心里一哆嗦,方羽白的大名他在道上是听过的,对方不仅直面自己,还不在意让女伴也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给了两个选择,可你妹的都是杀了自己,这是真要下手了! 他噗通跪到地上,急道:“方先生,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情啊!您千万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方羽白靠在桌子上冷冷看着曾广源,一句话也不曾说。 曾广源心里凉到了底,方羽白这样的表情,他过去经常在许宝强脸上见过,而被许宝强这样看的人,现在骨头渣滓都烂没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求饶,说出真相吗?只怕那会更糟,可就这样等死吗? 不,不能这样。 曾广源往前爬了两步,哭笑道:“方先生,是我嫉妒宋宁的醉仙阁,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和我大哥许宝强无关,更与我妻儿无关。我这条命您拿去,求您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了。” “哦!你还有儿子?” 方羽白左右扫了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他走过去把相框掰碎,把照片拿了出来,揣到了兜里,笑道:“我要你的命干嘛?不能吃不能喝的,你认得我,知道我最近有些麻烦,就拿我当病猫好欺负呢!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的手段,不过不知道也无所谓,说不准你会有机会亲身领会一次。今天我还有事儿,懒得与你计较。另外告诉你一声,醉仙阁的损失不小,程前记者差点丢了性命,这玩意我总要回敬你一次。” 曾广源急道:“您千万高抬贵手,我一定将后续事情处理好。” “装逼打脸的事情我最愿意做,可惜你这么识趣,到是挺无聊的。若哪天你也觉得无趣了,大可以找我找回场子。”方羽白上前拍了拍曾广源右肩,和凤舞下楼飘然离去。 曾广源一头冷汗,想伸手去擦擦,这才发现右臂已经失去知觉,抬都抬不起来了。 他忙拨了个电话,接通后悄声道:“大哥,那个方羽白摸到我这来了,刚从我这离开,你赶快避一避。” “避什么避,你被方羽白吓傻了吗!他怎么可能去完你那又来我这。”电话那面的人有些发怒,却也没骂出太难听的话,沉声道:“没为难你吧!” “没,只不过把淑琴弄晕过去了,楼下阿虎没动静,应该也晕了过去。” “马上救醒淑琴,然后来我这。” 许宝强放下电话,把黏呼呼搂抱自己的嫩模撵了出去,随手一挥,离着四米多远的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竟然是个能够真气外方的高手。 他叼起一根烟却不点火,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对于方羽白,许宝强知道的远比普通江湖人知道的多,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却阴差阳错就惹上了,现在该如何收场,又怎么和上面交代呢! 曾广源很快就来了,将刚刚别墅内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当然免去跪地求饶的那一段。 许宝强叼着烟沉思半响,让曾广源去楼下看会电视,他琢磨琢磨该怎么处理。确定曾广源下了楼,许宝强拨通了一个号码,沉声道:“我想和先生通话。” 对面约等了三分多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阿强,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已经做好了防范,暂时先不要动手了。” “这次是宝强没事先做好调查,下次若要动手,定然一击必杀,不会再给方羽白任何机会。”许宝强正襟危坐,向“先生”做出保证。 电话那面道:“什么年代了,别动不动就想着杀人。杀人不是目的,记者的孩子在省城,你找人制造点麻烦,在给他偷偷走走高层,调到省城后,对他好,也是对我们好。” 许宝强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打心眼里佩服先生,恭敬道:“先生教训的是,宝强鲁莽了。” “十年过去了,武功、武功没练好,性子、性子没磨平,明天把你那些二奶三奶的都送走,你才有望能在五十岁之前再做突破。” “是,宝强知道了。” 许宝强挂断了电话,打开电脑,显示出楼下画面。嫩模将大长腿搭在茶几上,曾广源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在看电视。他思前想后半天,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曾广源从大哥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看着挎着自己胳膊,面色妖娆的小嫂子,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是我曾广源的春天来了吗? 且说方羽白和凤舞离开了曾广源家,回到凯迪花KTV时,才过去了十五分钟。可怜刚刚有些醒酒的郝强和程前又被他轮了一圈,彻底趴在马桶上起不来了。 方羽白一手拎着一个醉酒男人,直接扔到了别克商务的后排座,他则拿着钥匙上了驾驶座。 宋宁担心道:“你没事儿吧!喝这么多还开车,我开吧,我只喝了三杯红酒。” “没事儿,宋姐,你就让他开吧,这家伙千杯不醉,测酒仪都白费,整个是把程哥和郝哥坑了。”凤舞本身性格开朗,和方羽白“行侠”一次,心情好了起来。 宋宁傍晚时见识了方羽白以人力撞毁悍马,此时就算有人告诉她,方羽白能飞,她也不会怀疑。 方羽白开着宋宁的商务,将记者和狱警都送回了家,又开回到醉仙阁。 宋宁说自己还有车,让他开车回去,可他笑着说不方便,硬是推辞没开,拉着凤舞快步而去,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你这是带我去哪?”凤舞以前是乖宝宝,听过男女朋友偶尔会出去开房,心中小鹿乱撞,心想方羽白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想到这,她又恨不得刮自己的脸,羞死了,何莲呀何莲,你好不知羞,你自己才动了歪心思! 夜色正浓,有些人的心,也似乎要融化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未完待续) 第183章 忆往昔 方羽白带着凤舞潜入了南塔的一个小区,一套小平米居室。 这里只是简单装修,除了一张行军床和电热壶外,没有任何家电设施,显然不是凤舞想象的“金屋”。这虽让凤舞略有失望,心情却平复下来。 “来这干什么?又要行侠仗义?你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 “你真当我闲的没事儿干了!我现在是躲避麻烦都来不及,哪有心情行侠仗义。再说,咱们晚上那种行为,不过是为了保护亲人朋友而做出的无奈之举,听起来似乎没错,却也是罔顾法律法规,于这个社会发展毫无意义。” 说到此处,方羽白有些无奈,叹道:“前些时日,我追击秦家外门主事秦仁,从东江辗转万里,一直到珠峰脚下将其斩杀,虽然是解了心结和后患,但因此事而死的无辜人超过百人,这些人虽不是被我所杀,却皆因我而死,有时候这样的行侠仗义,我想想都觉得可悲。” 凤舞道:“你惹上了秦家,我说你如今怎么会草木皆兵。这事情和我爸也有关系吧?” 方羽白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可能有一些关系,不过现在事情不明朗,你不要多想,我感觉你父亲与秦家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名为亲戚,很可能对抗居多。” 凤舞道:“我不想管他们与秦家到底怎样,只想弄清楚,当年在我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天我偷偷查探,我爸和爷爷做的事情,虽然不是阴谋诡计,却也让人心里发寒。” 方羽白叹道:“何书记这一阵子在东江的部署,可能与之要调离东江有关,东江表面上看来繁荣稳定,但暗地里却有很多龌龊事情,非重拳不足以扫寰宇,他也是无奈之举。刨除当年旧事,他是个出色、称职的领导干部。” 凤舞疑惑道:“你知道我爸和爷爷的事情?” “知道一些,我现在敌人很多,不得已需要采取手段防范。” 方羽白烧上一壶水,笑道:“还记得我被劫匪挟持到青龙湖东岸的事情吧?那天你说东岸电闪雷鸣,我想,那晚我可能被雷劈中了。” “我已经猜到了,这段期间我和冷师姐查过你的档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四眼,怎么就突然拥天翻地覆的改变,发现最初的原点,就在那晚的电闪雷鸣里。” 方羽白将这个秘密说与凤舞,让她心里暖暖的,她伸手咚的敲在方羽白头顶,美滋滋道:“看你还算有良心,一会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方羽白笑道:“不急,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与你听。” 他隐去了九龙玉佩等太过敏感的事情,将获得异能后的所有经历,一一向凤舞道来。 凤舞发现方羽白经历的事情,如同传奇故事,曲折离奇,但脉络还是比较清晰。总的来说,就是因为救人,而引发一系列的麻烦,这里面有些核心人物。 第一批人,当然是冷凝雪、苏飞霏、唐心、姬千寻。 方羽白因冷凝雪,无端被孟德明嫉恨;为救苏飞霏与桥西帮结怨,之后在四中后巷与桥西帮发生大战,唐心受伤,方羽白也因此事,被孟德明殴打,在强项令高强帮助下名闻东江;唐心利用方羽白的名声,组建校园英雄联盟,方羽白为了救唐心与帝尊KTV陈达福冲突;数学竞赛时,为了救姬千寻怒打陆成翰,被关入拘留所,结识郝强。 可以说,这批人引发的事情,虽然有些麻烦,却让方羽白的生活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但另外一批人引发的事情,却将方羽白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这批人里,首推的是何家姐妹。 爆炸案发生后,方羽白为了给何莲报仇,在秦金刚的帮助下,远赴索莱托德追杀飞天狐狸莫桑,虽然获得了一些机缘,却险些身死。在望日峰、紫霄峰时,又因为何清缘故,几次险死还生,还因此彻底与何家、秦家走向对立,这才有了之后秦仁报复,柳莺莺身死,方羽白万里斩杀秦仁的事情。即便到了此时,方羽白仍然因何家姐妹之事,随时面临生死的威胁。 其次,就是方羽白的一些朋友,如马青羽、陈书文、郝强、程前等。 若没有马青羽肇事,估计方羽白不会与薛宗仁进一步发生冲突,也就没有后来薛宗仁买凶发生的爆炸案;若不是因为救陈书文和姬千寻,方羽白也不会得罪贾家,虽然现在贾家没有行动,但有了薛宗仁的前车之鉴,难保贾家不会在背后偷偷下手;这一次又因为郝强、程前、宋宁的事情,与东江地产大鳄许宝强发生冲突,具体会引发什么事情,也是未知。 “若没有我们姐妹,你也不会面临这样的危险。对不起!”凤舞双目含泪,神情有些低落。 “有什么对不起的,咱们是朋友!”方羽白眼珠一转,笑道:“或许咱们不只是朋友,还有亲戚关系,算是兄妹呢!” “胡说!” 凤舞酝酿的悲伤心情被他一句话给弄没了,伸手就要去掐他。被方羽白一把挡住:“别怒呀!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说起来我们可都是受害者呀!不能起内讧,要团结一致,把事情搞清楚。” 凤舞白了他一眼,若是以前,她才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已经能够平静的去接受了。她问道:“那个白依依,真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应该假不了,你母亲亲口说的!” “那她是我妈和你爸的女儿?” “这个我原本不太确定,因为你母亲说的那个人,和我父亲完全对不上。可前几天我才知道,我父亲应该就是那个人,当年还曾抱着白依依,去我师尊那里求建木之叶,治疗白依依的天生绝脉。” “建木之叶!你别说话,让我想想。”凤舞揉着太阳穴闭目沉思半天,突然睁眼道:“我从咱们师门手札里,看过关于建木之叶的描述,里面标注说当世唯一一枚,在轩辕未明手中,看来师傅当年还查过你师尊呢!” 方羽白疑惑道:“我听你说过好几次师门手札了,你和冷师姐到底去了哪里?见到师傅了?” “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凤舞像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趴在方羽白耳边悄声道:“咱们的师尊,就是冷师姐的亲爹,师门手札,自然是师尊手写日记了。六年前,师尊无端失踪了。咱师姐沿着师尊的脚步,独自mo索修行,就是想要寻找到父亲的踪迹。” “我说为什么冷姐交的修行法很不系统呢!原来她也是摸索着修行。”方羽白叹道:“张家婶子曾说,这天下无人能威胁到我父母,按照现在所知的消息,我父母的失踪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我总感觉,或许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才是解决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 凤舞道:“我母亲,她还能清醒过来吗?” 方羽白道:“短时间应该不能了,当初因为真神木刺的压制,她不得不陷入沉睡,后来我能够控制神木刺,取出来后依然不能回复,大概是与秦仁一战时,伤到了根本。” 凤舞皱眉道:“那还有谁直到当年事呢?要不我去问问我爸。” “最好别去,据我调查,你父亲不懂修行,估计当年不过是秦家的棋子。”方羽白见凤舞神色黯然,叹道:“明天我送你去清儿那,你母亲曾借用她的身体,或许她会有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好,我现在的手段杠杠的!” 凤舞握拳道:“我现在可是五阶高手,师姐说我能单独出来闯荡江湖了,到时候咱俩双剑合璧,把不服气的统统打倒。” 方羽白心想,哥现在都是在刀尖上行走,怕是你来了只能添乱。不过这种积极性还是不能打消的,他笑道:“这事儿不急,见过你姐之后再说。” 凤舞问道:“你带我来这是干嘛呀?就说这些吗?” 方羽白笑道:“当然不是,不过你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吗?” “讨价还价,你好小气!”凤舞白了他一眼,起身转了一圈,笑靥如花,看着目瞪口呆的方羽白。 凤舞转了一圈,竟然变成了苏飞霏的面容,看起来竟然分毫不差!方羽白惊叹道:“天啊,你这是七十二变吗?能不能变动物、大树什么的!” “咚!” 凤舞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娇嗔道:“你给我变只苍蝇看看,还七十二变,我这可是高科技面具。” 她侧身用长发遮住脸,再抬头时,已经变回了何莲的样子,一双眼睛乌黑灵动,嘴角俏皮上翘,一如当日爆炸时,蜷缩在方羽白怀中偷偷的欢喜。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真好,我还以为你去韩国做了整形手术,一直都没敢问你变模样的事情。不过这是什么高科技,竟然这么厉害,如果人手一个,想犯罪太容易了!” “这面具量产不了,对材料要求极高,世间没有几个的。”凤舞有些尴尬道:“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东西是楚伯伯偷偷送给我的。”(未完待续) 第184章 她是异能者 “楚伯伯,你是说绯红的父亲,楚衍教授?”方羽白疑惑道:“是他救的你?” 凤舞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复杂了,是楚衍教授救的我,不过,给我面具的,似乎又不是他,而是他的另一个意识!” “怎么说,也是精神分裂?” 凤舞握拳示威道:“什么叫也是呀!你可不许说我姐!不过楚教授着不像,我也说不太清楚,两个楚教授,看起来都很正常,也不会突然转变,似乎,他的那一个意识,即使是他本人也不清楚,只有我才知道。” 方羽白皱眉沉思。 上次在旧城小酒肆,他和楚玉墨因为意见不同,险些闹翻,陈书文说楚玉墨不怀好意,可方羽白怀疑楚玉墨是另有目的,因此让陈书文调查过楚衍。可惜的是互联网并非万能,楚衍的资料只剩下百度词条,详细档案一点都没有。 原本他只是对楚绯红、楚玉墨和楚衍的关系略有怀疑,此时听说楚衍不只是科学家,竟然还有别人不知的秘密,这种怀疑就越发强烈。 楚玉墨定然和楚衍,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凤舞又变回了“凤舞”的模样,只有尽量少露出本来面目,习惯成自然,才能避免在人前露出马脚。她见方羽白沉思不语,撅嘴道:“你想什么呢?看你眉头紧皱,像是在琢磨阴谋诡计。” “唉!”方羽白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我都快成阴谋家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干女儿。我俩的缘分,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呀!” 凤舞道:“那你在这干嘛呀?为啥不直接去她家?” 方羽白尴尬道:“你不知道,在叶轻眉的养母刘云眼里,我们这类人都是作奸犯科的坏人,若不是为了小轻眉,她八百辈子都不会想和我打交道。” 凤舞眼睛一转,笑道:“难道她家就在这个楼里?” 方羽白指了指楼上,“刘云睡下有半个小时了,估计已经睡熟了,小轻眉就快下来了。” “你太残忍了,不让小女孩好好睡觉!” 方羽白笑道:“你不知道,小轻眉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很特别。咱们去门口等她。” 当凤舞亲眼见到了叶轻眉,才知道方羽白说的果然不虚。 叶轻眉穿着毛绒绒的粉色睡衣,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极尽灵动之色,粉雕玉琢的,像是瓷娃娃一样。她见到方羽白稚声稚气的喊了声爸爸,伸出两手,迈开小腿扑了过来。 凤舞被她纯真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刚要上前,却忽然听到“喵”的一声,从叶轻眉胸前突然窜出一道白光,先叶轻眉一步,落在了方羽白肩头,竟然是一直巴掌大的白猫。 白猫很人性化的瞟了一眼吃惊的凤舞,然后一翻白眼,窝在了方羽白脖子旁。 凤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错,那只猫竟然白了她一眼,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被一只猫鄙视了!可不忍又能怎样,她这么大的人,又如何能与一只猫一般见识。 凤舞不去看白猫,对小轻眉道:“轻眉你好,我是凤舞阿姨。” 方羽白纠正道:“不是阿姨,是姑姑,凤舞姑姑。咱们进屋,刘云睡觉轻,这声猫叫别吵醒她。” 叶轻眉悄声道:“凤舞姑姑好,您长得可真漂亮,给我的感觉与何清姑姑很像。” “那是因为我们都漂亮呀!”凤舞首次领教了叶轻眉灵觉的敏感,不敢再多话,先一步回到屋里。 进屋后,叶轻眉从方羽白身上跳下来,撅着嘴朝着白猫道:“大白,你从爸爸身上下来。” 白猫有些不情愿,蹭了蹭方羽白脖子,却见方羽白没有丝毫要管它的意思,只能轻轻跳到叶轻眉怀里。 “笨大白,我怎么告诉你的了,咱们不是说好不许叫吗!万一把妈妈吵醒了,咋俩就见不到爸爸了。” 叶轻眉一边说,一边把白猫揉成一团,白猫可怜兮兮的盯着方羽白,方羽白却坐在床上阴险的直笑。 “那么大点的猫,可别揉坏了。”凤舞不知道白猫根底,见叶轻眉小手不大,但揉的那个劲儿挺吓人,悄声向方羽白说情。 “凤舞姑姑,揉不坏的,大白最喜欢我这么揉它了。” 凤舞吃惊的看着叶轻眉,她刚刚和方羽白说话声音极小,普通人就是站在对面,也很难听清,可漫不经心揉虐小白猫的叶轻眉竟然听的清清楚楚。 叶轻眉像是猜到了凤舞惊愕的原因,咧嘴露出齐刷刷的小牙道:“凤舞姑姑,你和爸爸一到这间屋子,我就听到了,我还能听到,对面三楼日夜保护我的两个叔叔说话。” “对面三楼!”凤舞掀开窗帘一角,隐约能够看到三楼东户窗口有人影,这个时间点在窗口,基本上都是有目的的人,“是你的人?” “算是一伙的吧,我的人在顶楼……”凤舞抬头看向顶楼,那里漆黑一片,看不到是否有人。 方羽白道:“对面的两人是五阶修者,能打却不善于贴身保护,顶楼的是我安排的特种兵,通过电子眼监控周围。表面上,我和小轻眉很少接触,她应该不会成为目标,但也不得不防。” 凤舞知道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自家的麻烦事儿,却也对这样的情况无可奈何,只能心底暗自发誓,定要更用心修炼,当自身足够强大,就不用在东躲西藏,将一切事情摆平。 她叹道:“小轻眉这是天耳通吗?我曾在师尊手札里看到过,说这样的人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但也因过早开发出潜能,身体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或许她的白血病,就是因为这个异能。” 方羽白道:“这就是我说小轻眉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原因,你不知道,天耳通并不是她唯一的异能,我今天来,就是要教她使用另外一种。” “还有一种?” “对,因为双耳听到的更多,她能够操纵和模拟一些声音。”说道这里,方羽白声音突然变成了女生,和凤舞的嗓音几乎难分彼此:“比如像我这样。” “有点乱,让我静静!”凤舞转过身沉思半响,回头竟然用方羽白的声音说出一句话,虽然大体上很像,却仍有细微差别。 “不太对,我这个和你刚刚的不一样,我是用真气震荡发声,但你刚刚并没有任何真气波动。”凤舞试验了几次,都无法达到方羽白的效果。 “我是用身体发声,震荡空气,形成声音。我给你做个很有意思的试验,按理说你用真气,也能做得到。” 方羽白取来两个玻璃杯,凝神摩挲半天,然后隔着一米左右放好,笑道:“你看好,特别有意思。” 他朝着其中一个玻璃杯轻轻一弹,却在另一个玻璃杯上传出“叮”的一声。 “隔空传声!”凤舞凝眉沉吟道:“这就是你的千里传音之法?” “算是吧!用玻璃比在空气中难很多,这东西易碎。”方羽白将手指放在一个玻璃杯上,手指急速而有韵律的颤动,另一个玻璃杯发出嗡嗡声音,很快就变成了“凤舞”二字,只不过声音尖锐,像是电子合成声。 “看,震荡玻璃杯,比震荡空气难太多,还不容易控制声音。” 此时水已经开了,方羽白正好拿玻璃杯倒上水,笑道:“这种方法看似很玄奥,原理却很简单。只要你能感知到声音的波长,在发声时候让它在人耳能接受频率之外,随着声音的逐渐衰减,到了你想让它发声的地方,自然就能让对方听到。” 凤舞道:“按照你说的,岂不是衰减到一定程度,会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方羽白道:“当然不能,就如同这两个玻璃杯,你想让另一个响,就要发出与另一个玻璃杯相同的震动,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共振的介质。” 凤舞试验了几次,毫无头绪,方羽白叹道:“这东西是一种感觉,当你能够听到,你就能够做到。你听不到,和你说了也很难理解。不过,这些都是小道,玩玩而已,在实战中,能吓唬吓唬低手,面对高手,就如同小孩挠痒痒,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凤舞道:“小轻眉能做到吗?” 小轻眉摇摇头,“我不太会爸爸那种,大白才会。不过我能发出一些声音,让人精神恍惚。” “大白,你是说它会?”凤舞感觉,今夜来此见叶轻眉,已经颠覆了她对小孩的认知。 “这只猫可不简单,我的这种技能,很多是和它学的。”方羽白抓过白猫,放在手掌上,问道:“它还是不吃东西吗?” “轻眉让它多吃点,才能长大,可大白不听我的,一口东西都不吃!”叶轻眉睁着大眼睛看着白猫,稚嫩的声音格外好听,“爸爸,大白会不会饿死。” “要死它早就饿死了,你不用管它。”方羽白将大白放到一脸好奇的凤舞手中,笑道:“你研究研究它,我今夜来这,是要给轻眉种上一颗真气种子,她这么小不适合练武,若能修出真气,到是可以逐渐改善身体。” “我就觉得奇怪了,”凤舞疑惑道:“你说体内真气并非你自己所有,这样使用,难道不会衰竭吗?”(未完待续) 第185章 疑惑 方羽白无奈道:“当然会衰竭,不过,似乎能够慢慢回复,当然,每次衰竭时,我都超级能吃……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能量转换器,将食物源源不断的转换为长生真气……” 凤舞道:“我看师尊曾记载过,凝练真气种子,是七阶巅峰高手才能做,你现在真是奇葩,没有七阶的战力,却有七阶的真气。不能御使真气修行,却又能凝练真气种子。” 方羽白道:“我也没办法呀!你要,或者不要,真气就在那里……” 凤舞对方羽白这种脸皮彻底无语了,从他手里接过微缩版的白猫开始观察起来。方羽白则开始检查叶轻眉身体,为其种入真气种子。 凤舞发现大白的皮毛非常柔亮顺滑,骨骼匀称,牙齿锋利,绝不像是没长大的小猫,尤其是它从不吃东西,还能控制声音,这么多奇异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巴掌大小的白猫身上,让凤舞忍不住猜想,“你到底是猫吗?” 可惜没人能回答凤舞这个问题,直到方羽白结束了对叶轻眉的指导,这只神秘的白猫都没有在凤舞眼前展露丝毫的异样,只是静静的卧在她的手掌中,与她对视将近一个小时。 “喵星人,你赢了!” 凤舞与白猫对视的双眼干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见方羽白行功完毕,叹道:“经过我与大白长达一个小时的眼神交流,我敢断定,它绝对不是猫!” “其实我也知道它不是猫,”方羽白笑道:“要不是小轻眉喜欢它,我早就把它拆开,看看是不是某些势力派在我这的高科技卧底。” 方羽白在叶轻眉丹田内种上真气种子,小丫头已经沉睡过去。方羽白一手将叶轻眉抱在怀里,一手拎起白猫放在肩头,对它道:“我要离开东江一段时间,你负责保护小轻眉,明白吗?” 大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侧目幽怨的看了凤舞一眼,喵的叫了一声。 凤舞面容突然失控,各种脸型变来变去,比川剧还精彩,好半响才恢复正常。 方羽白笑道:“怎么样?大白很诡异吧?这声音我得记住,下次遇到可疑人物,先来一声,好区别真假。” 凤舞狠狠的揉搓大白脑袋,握拳示威道:“你个坏家伙,我记住你了,等我挖出你的老底。” 大白把眼睛一闭,老神在在,似乎根本没将这样无力的威胁放在眼里,逗得方羽白哈哈大笑。 偷偷送回了叶轻眉,方羽白带着凤舞穿街绕巷,径直向西而去。 傍晚时下了场小雪,此时寒风吹过,即便不觉得寒冷,但二人仍如常人般下意识的紧了紧风衣。 凤舞道:“咱们现在去哪?就这么走着?” 方羽白叹了口气,遥望西方,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不可见的天边,万里之外的珠峰,也有一人在当空远眺,跨越时间与空间,在与自己遥遥对视。 目光中有仇恨,更有轻蔑! 方羽白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望日峰,我或许会在那里闭关。” 凤舞叹道:“闭关吗?冷师姐说我刚进入五阶,必须要找人切磋磨合啊!” “放心,我连自身真气都没修出来,所谓的闭关,可不是像六七阶高手那样找个盘坐不动,我是主动去望日峰找虐去。” “好,我就喜欢虐人了……”凤舞说完后觉得不妥,连忙捂住嘴,见方羽白笑容暧昧,掐住他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一下。 凄厉的叫声响彻东江,不知惊散了多少野鸳鸯。 天蒙蒙亮,青龙湖大雾弥漫,三米之外已不可视物。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深处谁家女,笑抛一枝莲。” 方羽白操着小舟,载着悠悠清唱的凤舞,欲横渡青龙湖,前往望日峰。 时隔将近半年,二人再次同乘一舟,心情与当日截然不同。 凤舞清脆的声音穿破浓雾,却掩不住歌声中的淡淡哀愁,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已经懂得了愁的滋味,这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成熟,更是人生中最可悲的无奈。 方羽白因何家老爷子指导过的高瞻远瞩之法,犹如拥有了上帝之眼,从高空俯视小舟的位置,即便在闭上眼睛,也不会迷失在浓雾之中。 方羽白从凤舞歌声中听到了哀愁,听到了无奈,听到了伤心。想到当日何家姐妹将他从青龙湖东岸救起,未经岁月变迁,却已沧海桑田,人世变换。 这样的人生,好多悲苦。 而人,却只能在悲苦中不断前行,也不知是为了活着,还是为了什么永远也道不清的理由。 曙光渐渐刺破浓雾,让视线看的更远,可青龙湖渺渺无边,云山七十二峰拔地而起,好似在另一个世界,山与水交接之处,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但方羽白和凤舞都知道,向前走,彼岸,终究会越来越近! 方羽白准确将小舟划到第一次登岸之处,二人弃舟登岸,进入飘渺的云山群峰之中。 从前何家姐妹每年都会到紫霄峰祭奠母亲,但何清几乎不记得云山七十二峰的路,凤舞虽然与何清是双胞胎姐妹,长相几乎相同,但对方向的敏感性,却比何清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却对这里的道路了如指掌,入山之后,几乎是她在前面带路,方羽白只是偶尔修正路线,到是让方羽白大大意外了一把。 二人行进速度很快,没到八点,已经站在了望日峰下。 看着高耸入云的望日峰,凤舞叹道:“这座山峰爷爷曾和我们讲过,此峰海拔接近两千五百米,虽然不算太高,但与周围群峰地势呼应,使得山风呼啸,气候复杂,即便是开着直升机也不易安全飞上去,因此很少有人登过峰顶。不过真的登临峰顶,却可一览众山小,能遥望省城与东江,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 方羽白环顾四周,高岗上的帐篷已被风雪撕扯破烂,只剩几缕布条随风乱舞。想到自从当日何爷爷指点过自己高瞻远瞩之法,就再也没有迷过路,可惜物非旧物,人亦非旧人,即便此处风景绝佳,心情又怎能如从前一样。 “走吧!咱们开始登峰,我猜何清见到你,一定会大哭一场。” “那可不一定,我猜,姐姐一定会送我一朵盛开的鲜花。” “胡扯,这年月草还没长呢,哪来的花!” 凤舞笑了笑,却没有与方羽白分辨,不过她仰望峰顶,似乎已经看到姐姐正捧着碗口大的雪白花朵在峰顶等着她,这种感觉如此真切,就如同真的看到一样。 望日峰几近于直上直下,对于普通人来说登峰大不易,可对于方羽白和凤舞这样的修者,却并不算太难。 二人攀登速度很快,不长时间就到了方羽白曾经遇险的那处平台,现在变成了黑漆漆的洞口,正好再此休息。 方羽白发现凤舞虽然是五阶修者,能够真气外放成罡,但登峰的方法,却与自己基本相同,竟然主要是靠肉身之力,而不怎么借助真气。 他从背包里拿出湿巾递给凤舞让她擦手,奇道:“我见那白依依也是五阶罡气境修者,为何人家登峰时候飘飘若仙,而你却和我一样,如此狼狈!” “谁狼狈了!我是怕你自卑,才陪着你!”凤舞把擦完手的湿巾狠狠朝方羽白扔去,气鼓鼓的坐在洞口,周身真气澎湃,一股股热浪袭来。 方羽白伸伸舌头,从凤舞的表情里,他就已经猜到,自己触碰到了女人最不该触碰的东西,讪笑着从背包里取瓶水递了过去,腆着脸道:“来,喝口水,哥领你去洞里探险,这里面可有一只超级巨无霸。” 凤舞扒拉开他的水,撅嘴道:“不去,我最怕蛇、鼠、蜘蛛等东西,想起来头皮都发麻。” “那咱喝口水,继续上啊?” “不喝,”凤舞皱着眉头问道:“你说师尊记录了世间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为何没有留下具体的修行法呢?” “这我哪知道呀!你好歹还见过师尊留下的手札,我在你没回来前,连到底有没有这个师尊都不确定。” 方羽白喝了一口水,叹道:“这也不算什么,前一阵我才知道,我父母应该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可这么多年,却连入门功夫都没交给我,更没给我留下什么绝世武功,我找谁说理去呀!” “你不觉得奇怪吗?师尊给师姐留下秘密洞府,还有大量的修行资料,却偏偏一门功法都没有。还有,你说我爷爷掌控着军刺特战队,但不只我父亲不曾修行,他也没有教给我们姐妹。” 说到这,凤舞可能觉得自己的不够说服力,叹道:“就算爷爷和爸爸对我们姐妹有戒心,可你父母呢?连你都能想到,提前给小轻眉种上真气种子,为何你父母没有这么做呢?” 方羽白原来从没想过这件事,此时被凤舞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从白七七、张自得等人口中推测,父亲很早就应该是七阶高手,母亲也不会太差,可为何没有指导过自己修行呢? 若说他父母对他也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又为何会将世间修行人视若珍宝的九龙玉佩留给他? 疑云重重,又有谁能解惑?(未完待续) 第186章 心灵感应 陈年旧事,若非当事人不说,仅凭猜测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做不得真。 因此,即使方羽白想破天,找出种种理由,也无法理解,包括父母在内的这些“大人物”,为何不给后辈们铺一条更宽敞的路。 好在他和凤舞都是开朗的性子,既然苦思无果,也就不去钻牛角尖强求。尤其是凤舞,心情糟糕似大风吹过,过去后就是艳阳天,眼珠滴溜溜转,还怂恿着和方羽白去深洞里面探险,看看所谓的大蛇到底是何模样。 方羽白此行确实有一探深洞的打算,他背包里装有高亮手电、荧光棒等东西,但他如今听力大涨,洞内传来深沉的气机声震慑心神,很明显那条巨大的“哥斯拉”还在里面。 那条巨蛇摧山裂石,足以抗衡七阶修者,想起和轩辕晴从蛇信下逃生的事情,一切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若没有想好万全退路,方羽白还不会傻到主动下去招惹巨蛇。 好说歹说打消了凤舞的兴致,开始起身向上攀爬,方羽白道:“你不太习惯凭借真气攀登,可我见过五阶修者,光凭身体的力量,不可能做到你这样轻松。你不是……” “你才是!”凤舞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可没经过基因改造,你连真气都没有修出,就有这样的体魄,为何我不能!” “我和你不一样啊!” 方羽白怀疑自己体内有九龙玉佩等乱七八糟东西,这才让自己与一般修者不同,可凤舞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笑道:“怎么不一样,难道你不是人?” “怎么说话呢!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方羽白朝凤舞追去,可小丫头的速度并不比他慢,二人在岩壁上你追我赶,腾转跳跃,若让人看到,定然以为是华夏版的人猿泰山。 “说真的呢,你为何会有这样强的体魄。”方羽白追问道。 凤舞笑道:“我也不知道,刚苏醒时我并不是这样,修行也不过是四阶初段。可就在上个月中旬左右,我就莫名其妙这样了,不过冷师姐也和我差不多,估计是我们这一派独有的能力。” 方羽白疑道:“独有的,这才不可能。绯红也是按部就班修炼的,可她却没有这种能力。” 凤舞咯咯直笑道:“楚师姐和我哪能一样,本姑娘天生聪颖,根骨奇佳,又从不偷懒,即使那段昏迷的日子,我在梦中也不停修炼,所获得的成就,又岂是你能揣度的。” “你说昏迷时,你做梦也在修炼?” “是呀,否则我哪能醒来后不久,就进入四阶蜕凡境!” 方羽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追问道:“你是什么时间清醒过来的?” 凤舞道:“十一月十六日,我记得很清楚,好似从梦魇中一下子活了过来。” 方羽白记得亚轩碧树爆炸案发生后,何清化身成何莲,突然练起了从未学过的咏春拳。当他从索莱托德回国后,何清有霎那间修为迈入四阶,恢复了自身意识。 那一天,就是十一月十六日。 当时方羽白还以为何清的醒来,是因为修为激增才恢复了意识,现在与何莲的话对比推理,或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还记得梦中在哪练拳吗?”方羽白试探问道。 “梦中的事儿,有几人能记清。”凤舞不好意思道:“实际上做梦练功给我的印象并不深,我当时就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某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练功,也没什么可干的。” 方羽白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吗?” 凤舞道:“知道一些,稀里糊涂的,又以为是我姐姐,反正说不清了!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咦,晴儿姐姐来了。” 方羽白和凤舞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衣袂飘飘,犹如御风仙子,从上空飘然向下飞落。 凤舞眼里全是小星星,喃喃道:“呀!真的是飞天仙子!我终于见到会飞的人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这样呢!” “按照你现在的修行速度,估计很快!” 方羽白朝轩辕晴招手示意,轩辕晴自上而下飞落,很快就到了她们身边。她定睛瞧着凤舞,疑惑道:“你是何莲?” 凤舞笑着点头道:“你好,晴儿姐姐,我就是何莲。” “你与何清不是双胞胎吗?为何除了身材,长相一点都不一样?”轩辕晴看看方羽白,意思让他来解答。 方羽白笑道:“高科技面具,莲儿为了行走方便,才用上这个。现在她的名字叫凤舞,是警卫局的特勤人员。” 凤舞抿嘴轻笑,面容逐渐转换,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无法感知到,是无痕迹面具?竟然真的被研制出来了!”轩辕晴盯着凤舞看了半天,叹道:“国家的力量就是强大,这面具不过是三年前提出的构想,现在竟然已经面世了。” 凤舞道:“其实也不算面世,这面具无法量产,据说数量屈指可数。” 轩辕晴道:“这东西是神器,流落在江湖上,一个就会造成血雨腥风,你现在就换回凤舞的样子,不要将此事再对任何人透露出半点,哪怕是你姐姐何莲。” 方羽白道:“没这么夸张吧?” 轩辕晴正色道:“知道的人越少,就越不会走漏风声。从今以后,没有何莲,只有凤舞。这事白依依并不知情,我之所以下来,就是怕你们说漏嘴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方羽白奇道。 轩辕晴指着凤舞,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都说双胞胎姐妹会有心灵感应,可我没想到会这么灵!” 方羽白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何清感应到了凤舞的到来?” 轩辕晴道:“是呀,你皱什么眉头?”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方羽白沉吟道:“去年十一月一日,爆炸案后何莲昏迷不醒,被冷姐带走,何清将自己幻想成何莲,在亚轩碧树地下室里日夜不停,练习从未学过的咏春拳。而这段时间,何莲昏迷中,恍惚觉得自己一直在练武。 十一月十六日,何清恢复自我意识,进了四阶蜕凡境,而那天何莲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后进入四阶。 十二月中旬,何清身体被秦双控制,修为甚至激增到七阶巅峰,那段时间,何莲肉身之力突然暴涨,修为也进入了五阶。 你俩分析分析,这些节点能不能联系到一起。” 轩辕晴道:“联系到一起也没什么,生命的很多奥秘人类还不能够解释,生活中的许多现象我们还无法理解。双胞胎之间有些玄奥的关联很正常。” 凤舞笑道:“这真不算什么,我在登山时,能感应到我姐拿着一朵白色的花朵在山上等我,方羽白还说不可能,此时看到晴儿姐姐,我就知道我的感应是对的。” 只见轩辕晴腰间口袋,露出半朵如学白的花朵。 方羽白挠头道:“我明白双胞胎之间有感应很正常,可她俩的修为,似乎是能共通……” 轩辕晴道:“世间想不明白的奥秘太多了,于己无害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我到是很怀疑,你现在能上到一千五百米以上吗?” 方羽白道:“应该没问题了,引发我体内木属性真气变异的根源已经消失,我现在已经解开了九颗神木刺封印。” 轩辕晴道:“哦,每次看你都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你天生消停不了啊!你若能上去,爷爷的金塔还需要你亲自放置。” “云山之巅,擎天石下。为何要葬于此处呢?”方羽白喃喃道。 “望日峰很特别,尤其是那方擎天石,或许你上去后,就会明白。”轩辕晴对凤舞轻声道:“不懂轻功?” 凤舞羞赧的点了点头。 “可懂取坎填离,阴阳相和,气行督阳,液走任阴的行功之法吗?” “是小周天吗?” “民间修行有这种叫法,你真气按照我说的运走,我带你上去。”轩辕晴拉住凤舞的手,轻叱一声,周身气流涌动,足尖轻点,拉着凤舞如离弦箭矢一般,向山顶疾行而去。 “晴儿姐姐,这次又不带我飞!”方羽白在后面手忙脚乱的追赶。 凤舞咯咯直笑,喊道:“抢劫犯,你慢慢爬吧!咱们山顶见。” 方羽白眼看追不上了,想到轩辕晴说的小周天运行功之法,他这段时日苦学青龙医术,自然知道小周天是什么,也想试着去引导长生真气,看能不能让身体更加轻灵,可惜的是长生真气一经引出丹田,就在体内汹涌澎湃,只能通过真神木刺来简单引导,却无法准确的行功任督,完成小周天运转。 这货试验了几次无果,只能无奈向上一步一步攀爬。当到了上一次跌落的位置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试探着向上登高了一米,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上次为什么超过那条线,就会出现状况呢!” 方羽白仔细去感应,才发现丹田内的长生真气,似乎有微微的活跃迹象。他又试着向上攀爬,那种活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真神木刺,竟然不受控制的从体内飞出,好似一根根碧绿的羽箭,跟随在方羽白周身。(未完待续) 第187章 闭关 “奶奶个熊的,怪不得上次会引发道火自燃,超过那个高度不仅体内真气蠢蠢欲动,真神木刺也不受控制,恰好将长生真气放出来,引发道火。” 方羽白明白了自身的原因,却不明白,这望日峰到底为何能引发木属性真气异动。 待他攀爬至两千米左右高度时,体内长生真气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在体内肆意游窜,若非他是凭借肉身力量登峰,恐怕会因真气错乱而跌落下去。 “这样不行,再向上真气恐怕就不是在身体内乱窜,闹不好要爆体而亡了。”方羽白离峰顶还有五百多米,已经能够看到四个窈窕的身影,听到互相介绍的对话,可是他的骨骼、肌肉、皮肤被乱窜的长生真气冲击的生疼,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再不敢向上一步。 他仰头喊道:“我上不去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在这歇歇。” “搞什么鬼,又上不来了!” 这是白依依的声音,她和方羽白的第一次相见十分不友好,虽然共同经历过生死,说起话来去不太客气。 凤舞听到方羽白的喊话有些担心,想下去看看,却被轩辕晴拉住。 “你和你师姐叙叙旧,我去看看他要做什么。”轩辕晴不容几人分说,从峰顶一跃而下,五百米距离不过十几秒钟,几个呼吸而已。 “真气澎湃如此,难不成你生成了自己的真气,即将迈入四阶?”轩辕晴疑惑问道。 “哪有,我本以为只要木属性真气不异变,我就能够登到峰顶。可这古怪望日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引发我丹田真气暴走,我登临此地已经是极限,再向上一步,就压制不住了。” 方羽白喘着粗气,脸红的像被煮过一样。 “这山峰确实能引发真气异动,但在我们身上,并没有表现的如此强烈,我看看你的情况。” 轩辕晴伸手搭住方羽白手腕,闭目凝神好半响,摇头叹道:“你现在岂止是暴走,长时间这样下去,定会让身体受损。还是先下去一段距离吧!” 方羽白沉思道:“师尊曾说过,为而不执,知而不争,是谓守常。我观青龙医术,内有阴阳转换之法,形体锤炼之术,或许此时真气暴走,对我来说,恰好是一个契机。” “你要走极道炼体的路子?” 轩辕晴博闻强识,方羽白稍一提及,她就明白过来。 “极道炼体术自古就有,可惜却很少听闻有人大成。你体内木属性真气强悍异常,若能控制,六阶、七阶不过一瞬而,何苦走那样一条窄路。若伤及根本,悔之晚矣。” 方羽白道:“应该不会,我能清晰洞察自身,若真的坚持不了,大可以向下摆脱窘境。不过,我来时候就在想,这么高的山顶,你们吃什么?我若借此机会修炼,不会修形不成,先饿死吧!” 轩辕晴道:“峰顶我让人搭建了房屋,有足够的存粮。这个高度,还有白色馨香的望日莲,内含丰沛的天地元气,吃上一株,能顶得上半个月的饭菜。” 方羽白笑道:“饿不死我就放心了,我就在此闭关,晚上就找个山洞休息,我还就不信了,师尊让我来望日峰,死活的得登临峰顶。” 轩辕晴道:“也好,或许爷爷早就知道你来会发生什么,你若有困难,大可以放开大嗓门,我若没有闭关,很快就能赶到。” 方羽白问道:“她们姐俩怎么样?” 轩辕晴叹道:“非常有默契,根本没用说话,何清竟然就知道了凤舞的名字,这种感应实在太玄妙了,真可惜,我没有一个这样的双胞胎妹妹。” 方羽白抬头看看峰顶,三女并没有下来,他悄声道:“晴儿姐姐,你能形容一下另一种人格出现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总觉得何清和何莲都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好似一个人躲在电影院,看一场自己演的电影。”轩辕晴沉吟道:“这一段时间,清儿到是没有什么异常,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哎呀我去,你一下子把我问不会了!我也是隐约间的感觉,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轩辕晴道:“男人的直觉,一向不准确,你是与楚玉墨待久了,被他的疑神疑鬼传染了。” 方羽白皱眉沉思半响,却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只能认可了轩辕晴的说法,“也许吧,老楚这家伙隐藏的很深,你俩是如何认识的?” 轩辕晴不忿道:“他小时候流落街头,没饭吃的时候是爷爷救的他,可他没良心的偷师学艺后,竟然跑去了天机门。我让他帮你,你可别和他学坏了,天机门的人都鬼鬼祟祟的,时间长了都会变态的。” “不会,我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和他们一样。”方羽白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晴儿姐姐,你可说晚了,我已经被楚玉墨带坏了…… 轩辕晴道:“那我先上去了,上次咱们待过的山洞里有被褥,你若累了,可以下去休息。凤舞怎么安排,她也在此闭关吗?” 方羽白道:“让她自己安排吧!不过上山时,她自己说要找人对练磨合,我看她们姐三个正好能斗地主。尽快提升实力,面对敌人时,就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轩辕晴道:“你不用如此悲观,现今社会不同以往,拔剑一怒,血溅五步的事情不多了,若危险真的来临,楚玉墨会有办法将你安全藏匿起来。” “我不会悲观,”方羽白目光坚毅冷峻,“秦天佑与我之仇不死不休,我不知他何时出关,只能尽最大可能让自己变强。当然,我也不是死脑筋等着送死,若他出关后,我仍没有一战之力,我会遣散亲人朋友,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还就不信了,他秦天佑又不是神仙,还能把我揪出来不成!”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你修行还不到半年,就有如今成就,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定然能让秦家颤栗。” 轩辕晴双臂一甩,整个人已经御风飞起,几个起落就飞回了峰顶。 方羽白放下背包,找了一处平坦之处盘膝而坐,用心去感知体内真气的波动。 师尊轩辕未明临死前说的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下,好似偈语一般在方羽白脑中不断回响。他隐约觉得,师尊做为一代老魔,其手段绝不会仅是战力无双,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将骨灰送至此处,也许从获得真神木刺起,已经都在师尊的预料之中。 方羽白忍受着长身真气暴走的冲击,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他发现,长身真气并非会一直翻腾不休,或许是由于每次爆发会有所消耗,一个小时左右,真气爆发会有所缓和。 “别人真气运转周天,都会让真气量有所增加,可我的真气消耗,去了哪里呢?是滋养了血肉,不用我主动引导,就走了极限炼体的路子了吗?” 方羽白有了这个想法,就开始注意真气、身体的细微变化。他慢慢发现,每次长身真气爆发过后,筋骨血脉都会有一些变化,虽然细微难见,但数十、上百次过后,还是能发现与从前有些许不同。 似乎消耗的长身真气,尽数融入了肉身血脉之中。 “奶奶个熊的,这是逼哥走极道炼体术的道路呢!” 方羽白听冷凝雪讲过,极道炼体术修到极致,能达到金刚不坏,肉身不朽的恐怖境地。但修行此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与经历。而人的生命有限,身体的巅峰时刻不过是几十年,若不能在巅峰时进入到更高层次,或许终生将无望迈入更高领域。 不过,方羽白此时未曾修出自身真气,却莫名其妙的拥有两股可能强于七阶巅峰的精纯真气,这未尝不是他修炼极道炼体术的契机。 “左右真气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看一看,这样修行能有什么样的效果。”方羽白打定主意,眼观鼻,鼻观心,任凭长身真气一波接一波的在体内翻涌奔腾。 东江市医院,住院部。 段子宇结清了住院费用,坐电梯到了十六楼骨科病房,对换好衣衫的师兄道:“大师兄,您来东江,也看到了我家条件,我父母年岁大了,赚不动钱了,我必须留在东江赚钱养家,这次就不和师兄们一起回去了,等得空了,我会回去看望师傅他老人家。” 师兄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学艺三年都无所成,不学也罢,却不能忘记师傅的授业之恩。” “不能忘,更不敢忘。”段子宇满脸歉然道:“大师兄,住院费用我都结清了,可以出院了。” 大师兄道:“我让你查那天的三人,查清了吗?” “基本查清了,两个男的是东江四中高三学生,穿风衣女子应该来头挺大,警察守口如瓶,托人也没套出来话。” 段子宇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陈书文和赵无极家庭住址,“大师兄,这次纯粹是误会,要我说咱们就算了吧,这两人那天也被咱们打的挺惨的了。” 大师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那个表姐家庭住址呢?”(未完待续) 第188章 洗黑钱 听到大师兄的话,段子宇脸色微变,“师兄,那是我亲表姐,您能不能看我面子,放过她。” “啪!” 大师兄一嘴巴子把段子宇抽了个跟头,冷声道:“我他妈又不作奸犯科,我不找他们出气,让我找你出气吗?” 段子宇一面脸被打的高高肿起,没有跳脚大骂,而是叹道:“大师兄,念在咱们师兄弟一场的份上,请您离开东江吧!” “啪!” 师兄反手又抽了过去,直接让段子宇两边脸肿的一般高了。 “赶紧的,别墨迹,你表姐住址。”段子宇的另外两个师兄一左一右将他架住,这要是不说,铁定兜头就是一顿胖揍。 段子宇闭口不语,两人举起拳头,刚要开揍,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长护士寒着脸道:“要打架出去打,打死也别再进医院。” “你运气好,咱们走着瞧。”大师兄拍了拍段子宇的肩膀,冷笑着离开了病房。 段子宇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沉声道:“陈哥,他们不听我劝,拿着赵无极和你的住址走了,若不是护士进来,还要逼问我姐的地址。” 电话那面传来陈书文的叫骂声:“你说你拜的什么师,认的什么师兄弟,都他妈不是个东西。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你也别回家了,和你爹妈打个电话,马上启程去燕京,下车后会有人去接你。” 段子宇急道:“那我姐怎么办?他们不会去为难我父母吧?” “已经告诉你别管了,你烦不烦呀!”陈书文果断挂断了电话,手指如飞敲击在键盘上,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一下回车,得意道道:“奶奶个熊的,搞定。” 且说大师兄带着两个师弟,最先去的就是圣龙小区段子宇家,他要给段子宇些颜色看看,就手逼问出苏飞霏的住址。 可到了圣龙小区,发现里面停着一溜警车,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正在小区办案,稍一打听,得知警方在抓捕在逃犯。 大师兄有仇必报,已经打算在东江耗一段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带着两个师弟颠颠又去往赵无极家,很礼貌的敲门,是个小保姆开的门,告诉他们赵无极昨晚考完试就出国旅游了。 “有点意思!”大师兄隐约觉得事情太过凑巧,带着俩师弟快走到陈书文家了,电话突然响起,一看竟然是师傅的,连忙接通电话。 “师傅,我是文柏,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 大师兄全名康文柏,在众师弟面前,他一向叫老爸为师傅,这样看起来比较专业。不曾想一向说话大如雷鸣的老爸这次声音竟然细若蚊蝇,隐约有窃喜道:“文柏,赶紧回来,有大事儿。” 康文柏回头避开两个师弟,悄声问道:“老爸,我这正要办事儿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事儿,咱家账户里突然多钱了,别怪老爸没告诉你,回来晚了,我就全给你弟弟转走了。” “你开玩笑呢吧!天上还能掉馅饼不成。” “爱信不信,到时候你别哭就行,我得准备一下,把钱转移走,隐姓埋名一辈子,也赚了。” “老爸,你说真的?”康文柏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看过的新闻,忙道:“我可看过,有时候是银行出错,你要是把这钱花了,好像会犯一个什么罪,那判刑还挺重的呢!” “大哥,那是非法占有罪,最多判五年,还得有证据。你快回来,我刚刚已经托关系弄了假身份,这是老天给咱们康家的钱。”电话那面应该是康文柏的弟弟康文松,他的声音急促而尖利,显然兴奋的不行了。 “小弟,到底多少钱?” “十亿!” “啊!”康文柏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我马上回去,小心别走漏风声。” 康文松兴奋道:“放心吧,我可是经济学专业的,等你回来,一切都办好了,咱们一家直接飞纽约,到时候爱谁谁!” 康文柏挂断了电话,手脚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他和老爸开武馆,坑蒙拐骗这么多年,也不过攒了三百多万,如今天上掉馅饼,十个亿的巨资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账户中。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这一票无论有多大风险,也值得去干。 康文柏转头对两个师弟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快过年了,你俩也别折腾回师门了,直接买票回家,等过完年再来。” 两个师弟不明就里,还以为大师兄转了性,既然不用打架犯罪,还能提前回家,也就没往其他方面去想,颠颠跟着大师兄到火车站买票去了。 在路上,康文柏收到小弟信息,告诉他在金钱攻势下,已经将十个亿成功转移,让他就近下车,坐飞机直奔云南西双版纳,偷渡去缅甸小勐腊见面。 此时康文柏已经快到湖州,用手机一查,正好能赶上湖州到西双版纳的飞机。他马上用手机买了机票,下车后直奔飞机场。 康文柏以最快速度到了西双版纳,打车到了景洪市,花了二百元,很轻松的在当地熟人的帮助下偷渡到了小勐腊,见到了刚到不久的父母和小弟。 “爸,真的是十个亿?”康文柏一天之中从华夏偷渡到缅甸,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真的,文松通过熟人,给我们四人办理了美国银行账户,现在十个亿已经全部转了过去,你俩每人三个亿,我和你妈一共四亿。” 康文柏给小弟文松一个拥抱,激动道:“文松,好样的,你比大哥强多了。” 康文松笑道:“这真不算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老爸的一些人脉,也挺简单的。咱们现在还不算安全,这里距离华夏太近,等明天去内比都,花五万元就能拿到去往美国的签证,咱们飞到纽约,逍遥日子走起!” 康母道:“文松,咱们家就你懂英语,到美国人生地不熟,都是白皮肤蓝眼睛的人,会不会不适应呀!” “老妈,咱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不会英语怕啥。可以花钱请上一群翻译,让他们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一家人哈哈大笑,已经在开始憧憬有钱人的生活了。 此时的华夏因康家意外获得的十个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十个亿,自然不可能是天上掉馅饼,而是陈书文用黑客技术,从全国各个地方,数十个大小官员的秘密账户中划出来的。 这些官员里,小的有镇长、县长,大的有委员、军委大佬、省部级领导,涉及金额数以千亿,陈书文划出的十个亿,不过是这群人贪污数额中的九牛一毛,他不是不能全部黑走,而是不敢。 数千亿的款子,即便他是黑客高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转走,即便转走了,也没法洗的干净。况且若真的全部黑走,到时候贪官大佬们一怒拔剑,想挖出来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弄死他妥妥的没悬念。 他弄出来十个亿,最多的从一人账户也不过是划走三千万,最少的不过百余万,让这些贪官心惊,却不会肉疼而拼命。那样,他就可以轻松的站在幕后,倒上一杯老酒,看一场又一场的好戏上演。 这些贪官发现秘密账户竟然被人发现,各种反应的都有。 有的人吓得心惊肉跳,苦等纪委无果,想想钱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若没命花,就没有一点意义,索性趁此机会收手,不求完全做个清官,却也不再疯狂敛财。 有的人勃然大怒,寻思定然是身边有人背叛,用各种理由展开调查,将忠实走狗宰的宰,烹的烹,甚至连妻子、丈夫、孩子等都有些信不过,逐渐走向更加变态的道路,直至覆亡。 更有一些权势滔天之人,他们不在意陈书文划走的这些小钱,他们在意的是谁在背后如毒蛇一般盯着他们,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是网络黑客还是政府特殊部门。无论这个人是谁,他们都要将他揪出来,一场全国上下,轰轰烈烈的自查自纠、全员练兵活动,在贪官圈里展开了。 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手段。只用了三天时间,汉阳市一家六合拳武馆账户凭空多出十个亿的事情,就被有关部门查到,大人物派出工作组,由燕京直飞汉阳,组内成员有修行高手、电脑天才、侦破专家。 工作组在汉阳停留两天,基本能够确定,康家武馆为某些官员洗黑钱,涉案金额多达十亿。康家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西双版纳,怀疑已经越境,现在位置还有待进一步查明。 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绝不会下没用的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正好借此机会,清除异己,树立形象。 于是,工作组在某大人物的支持下,顶住各方面阻力,顺藤摸瓜,查处了一大批涉案官员,还人民群众朗朗乾坤。 而在暗地里,各种特工已被秘密激活,在全球范围内,搜查康家四口人的下落。 康文松蹩脚的逃亡手段,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好似小孩子过家家。没用上一星期,特工们已经将他们来去的线路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从景洪市越境,在内比都买来新的身份,最后飞往纽约,在长岛的拿骚郡花了一百万美金买了一套二层别墅。(未完待续) 第189章 根本停不下来 二月一日,纽约日报头条新闻:昨夜长岛拿骚郡八号别墅爆炸失火,附近别墅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经警方调查,原因为新移居至此的华夏人不当使用天然气造成。事发之后,四名华夏人不知所踪,警方有理由怀疑这四人因无力赔偿高额修缮费用而逃走。 陈书文看到这则新闻,直接隔着万水千山,把报道记者的电脑给黑了,边黑边骂:“奶奶个熊的,太能埋汰人,真当俺们华夏是原始社会不成,还不当使用天然气造成爆炸失火,老子就让你不当使用电脑,受伤住院。” 在陈书文的攻击下,美国记者的电脑开始发烫,他用了好几种办法,都无法解决,刚要按电源键关机,电脑突然黑屏冒烟,硬件彻底被毁,虽然没像陈书文说受伤住院那么夸张,却也着实下了一大跳。 拿骚郡别墅失火的事情,当然不是记者说的原因,而是华夏特工与康家人大战的结果。 此时一架湾流G80已经获准起飞,机舱内有华夏特工,还有除康文柏外的康家其他三人。并没有审讯专家在这三人身上费功夫,实际上,事情的因果关系,相关部门早已经调查清楚,只是需要揪出一部分人来,将这件事情画上圆满的句号。 这部分人可以是己方的小虾米,也可以是对手的大boss,当然更可以是被贪念和欲望左右的康家。 十亿赃款,除去被康家人挥霍的一小部分,已经全部追回,但这些钱已经打上了赃款的烙印,只能上缴国家,用作基础建设、民生预算等等,很难再流入个别人的腰包。当然,能动用这比赃款的人,大多是熟谙官场风云的大佬,也犯不着因为这点敏感的小钱,惹得浑身骚。 让大佬们担心的,并非这十亿赃款,也不是反腐工作进展的如何,而是藏于幕后的神秘“黑手”。这个黑手利用康家人的贪念,成功将查案视线引至康家身上,在调查组查案的过程中,从容抹去了所有出现的痕迹,待到调查组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追回赃款罢了。 十亿资金,对于个人来讲,几乎是天文数字,但对于国家建设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有官场大佬利用此事,加大反腐力度,大大小小不少官员因为此次风波落马,到也让人民群众拍手称快,社会风气为之一新。 政府特工并没有太过为难抓住的康家三人,只是处以五千元罚款了事,却将在纽约逃走的康文柏列入通缉名单,罪名不只包括洗黑钱,还有诱骗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故意伤害罪、扰乱社会治安罪等,数罪并罚下,扔到监狱里够几个十年了,也算是给各方被牵扯势力一个交代。 陈书文关闭了电脑,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定下计划之前,他就已经摸清了康家的底细。康父虽然接着武馆的名头骗取“徒弟”的钱财,却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可那个大师兄康文柏,可着实不是个好东西,各种坏事做尽,不抓对不起社会。 可惜的是,华夏特工在长岛大打出手,偏偏就漏下一个康文柏没抓到。 陈书文终归人算不如天算,那康文柏在行动当天,避开所有人,偷偷去琼斯海滩猎艳去了,恰好避过了追踪。 第二天,当他从性感、热情的美国朋友床上爬起,看到了那则可笑的新闻后,他意识到,那十个亿出事儿了。 康文柏偷偷潜回拿骚郡的别墅,发现房子被付之一炬,好在没有父母小弟的信息,或许没有死。他警觉性很高,在远处偷偷看了会,就发现一些古怪的华夏人,有意无意的观察四周。 康文柏是四阶蜕凡境修者,身手远超普通人,找准机会,偷偷擒下一人,这才知道自己一家都被华夏政府特工抓回国内,而他也被列入抓捕名单之中。 这货驾驶证、护照什么的都没办下来,还不太懂英文,身上除了一万美金现钞外,连张银行卡都没有。现在回国是别想了,可也得活着,他不敢大摇大摆在纽约街头流浪,偷偷摸摸的在曼哈顿华阜转悠,还真被他遇到华夏常见办假证的人了。 康文柏花五百刀,想半个假绿卡,在美国活下去,不成想办假证的是小黑帮的人,收完钱不办事儿,转头跟他玩了个消失。 康文柏表面上文质彬彬像个大学生,可他武功不低,做人更是睚眦必报,被骗之后一发狠,赤手空拳把这伙十几人的小黑帮给平了,趁机收拢队伍,合纵连横,到是在曼哈顿华阜打出了些小名头。 很快就有神秘人和他接洽,给他提供大量的资金与人力,没过多久,竟然混的风生水起,彻底在纽约站住了脚。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方羽白在云山望日峰上闭关,丹田内纯正的木属性真气好似爆炸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而出,虽然让他痛苦万分,却能清晰感知到,筋骨血肉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他原本打算看真气状况适可而止,却没想到随着事情的发展,真气竟由不得他控制,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从开始的盘膝而坐,到如今已经八天了。 八天,方羽白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真气的控制,整个人懵懵懂懂,耳中隆隆作响,昏迷不知时日,像是彻底陷入了冬眠,又好似拥有自身意识,只待下一刻的复苏。 他的肌肉高高隆起,整个人都被暴走的长生真气撑大了一圈,围绕着他身体百余米,枯木抽新,老藤吐绿,嫩草破土,鲜花遍地,尽是勃勃生机。 这是一片新生的世界,万物复苏,生命初长,却只在方羽白身边百余米内,百米之外,仍是春寒料峭的景象。 方羽白早就停止了呼吸,但磅礴的气机却好似呼吸一般,一收一放,方羽白百米内的花草树木尽皆随着他的气机而一张一合。他的心跳也已经停止,可天地之间,总有砰砰之声传来,那韵律的节奏,与心跳一般无二。 “放心,我能在小白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气机。” 这话是轩辕晴在六天前说的,当时方羽白盘坐两天不吃不喝,身体四周草木不过刚刚生长出来,众女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一股磅礴气机阻拦在百米之外,哪怕已经步入六阶的轩辕晴,也难以多踏入一步。 当时轩辕晴闭目感知好久,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安慰众女。 现在六天过去了,轩辕晴盘膝而坐,从来没有睁过眼睛,围绕在方羽白身边的花草树木仿佛成了精一样疯狂生长,由细草长成高枝,由小树生成密林,已经彻底将方羽白掩在草木之中。 凤舞坐立难安,头顶太阳高照,引发她体内火性真气蠢蠢欲动,索性收功站起,睁开眼睛,见轩辕晴三人体内气机流转,似乎没有结束行功的意思。她悄悄起身,来到草木边缘之处,试探着迈入密林之中。 二月四日,十一时五十八分二十七秒,立春。 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 这一刻,太阳回归,万物生发。 这一刻,凤舞踏足草木之中,好像一脚迈入了方羽白的心底。 这一刻,何清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妹妹的背影,有万千疑惑与不解,还有温柔的怜惜和欣慰。 这一刻,方羽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将整个望日峰的气息全部吞入了腹中,心脏砰砰有力的动起,其声震天,犹若雷鸣。 这一刻,青龙湖内啸声震天动地,乌云平地而起,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下起,将偌大的望日峰笼罩在云层之中。 凤舞踏入密林本就视线受阻,再加上风云突起,望日峰有一小半都在云层之中,基本上如同睁眼瞎,心中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却陡然觉得手中一暖,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 “走,我带你出去。” 这声音平和而温柔,直入凤舞心底,正是闭关八天的方羽白。 “是你!你醒了。” 凤舞大喜,跟着他走了几步,已经出了密林。 密林外的三人并不像凤舞那样狼狈,轩辕晴周身有气流旋转生灭,将云气水滴都挡在了外面,何清和白依依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水甲,雨滴从天而落,最后都融入了水甲之中。 “这次能登峰了吗?”轩辕晴淡淡问道。 “应该能了吧!不过我有点担心,到了峰顶,咱们不会被雷劈吧!” 方羽白一醒来,现场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 “不会,有擎天石在,没有雷会劈上去。” 方羽白看了看被浇的通透的凤舞,笑道:“那来次狗吧!你们都不怕雨,可看看凤舞,都浇成落汤鸡了!” “你才是落汤鸡!”凤舞用力拧他的胳膊,真气流转下,也在体表腾起一层火红的护甲,可惜水火相克,几个呼吸时间火甲就支撑不住,缩回到体内。 “走吧,看谁先上去!” 方羽白哈哈大笑,当先向上攀爬,凤舞紧随其后,却追他不上。 轩辕晴足下轻点,振臂如鹏鸟,越过方羽白二人,朝峰顶疾射而去。 白依依站在何清身边,顺着她的目光远望,烟云茫茫萧瑟处,分不清何处风雨何处晴。 不过方羽白豪迈的笑声压过了雨声,让这方天地,多出许多希望。(未完待续) 第190章 擎天石下 大雨倾泻而下,一直到下午六点多乌云散尽,方才彻底停了下来。 被大雨洗刷过后的气息清新扑面,方羽白站在山巅向峰下望去,只见百草尽绿,山花吐蕊,整个望日峰竟然早其他山峰月余,提前进入了春天。 “不会来一场冻,把这些不合时宜长出来的花花草草冻死吧!”凤舞站在方羽白身边,她身具火属性真气,虽然下雨时候被浇的狼狈,可真气稍一运转,就变得干干爽爽。 “万物生灭自有其规律,既然老天提前让它们出来,总能让它们安稳的走过这一年。” 方羽白转头看向凤舞,落日的余晖撒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圆润的眼睛,高挑的鼻梁,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泽,乌黑的长发随意挽在头上,露出白净端直的脖颈,让方羽白一阵目眩神迷。 凤舞察觉到方羽白异样的眼神,却以为这货心中有不曾说出的秘密,娇嗔道:“回到山顶你又行功到现在,这八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满山花草提前生长,是不是你的长生真气搞的鬼?” “这事儿或许和我有些关系,咱们回屋,我这个修行白痴,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们。”方羽白拉着凤舞往回走,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侧目看去,不见人影,只听见呼吸绵长轻细,似隐在山石之后。 这山巅除了四女外,没有其他人,以方羽白如今的听力,整个峰顶的声音都能尽收耳底,稍一凝神,就知道躲在山石后面的是何清。 “她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走过来呢!”方羽白心中略有疑惑,看看雀跃兴奋的凤舞,想不明白为何同为双胞胎姐妹,性格会有如此大的诧异。他怕往回走会碰上躲藏起来的何清,指着远处一片花草丛生地儿,“走,摘些花回去,那木屋好单调。” 凤舞的性子本就好动,到也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和方羽白做采花贼去了。 躲在岩石后面的何清松了一口气,悄然返回房内,轩辕晴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摇头轻叹,虽没多说什么,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让何清面颊绯红,心如鹿撞。 方羽白与凤舞你追我赶,像孩子似的在外面耍闹半天,各捧着一捧鲜花回来,凤舞这插一朵,那放一簇,让木屋之中香气扑鼻,生机盎然。 “就没人好奇,这八天都发生了什么?反正我现在是觉得一切发生的太有意思了!”方羽白手捏下巴,撩敕闭目修行的三人,“不要告诉我,你们平时就这样端坐着不说话,岂不是很无趣。” 轩辕晴对这货死皮赖脸无语了,叹道:“若说五阶罡气境之前的修行,重点在真气锤炼与招式精炼,那么五阶之后的修行,就着重以炼气为主,这期间毫无取巧可言,只有不断炼气,才能快速稳固境界,为下阶段突破做准备。” 白依依瞪了方羽白一眼,“你刚刚不吃不喝闭关八天,我们在外面替你做了八天的护法,现在却来打扰我们。” “嘿嘿,我怎么听凤舞说,你们是被挡在外面进不去呢!” 方羽白见白依依右手按在软剑带扣之上,忙求饶道:“淡定,淡定,我其实心里老感动了,这不是理清思路了,赶紧和你们汇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说吧!就你话多。”凤舞在木屋各处插满了鲜花,催促方羽白别卖关子。 “咳咳,既然你这么诚恳的求我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下吧!” 这货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只见一道紫光从轩辕晴手中飞出,直奔面门而来,吓得急退两步,躲在了凤舞身后,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最初闭关时,想到师尊让我登峰,定然是有深意,既然体内真气暴走不受控制,就干脆让他不断消耗,走一走极道炼体术的路子,一旦发现于本源有损,就及时停止。没想到开始时候还好,到了后来,我已经无法停止下来。” 轩辕晴想到那片突然生长而出的茂密树林,想到如今满山苍翠,惊问道:“难不成,你已将体内木属性真气散尽!” 方羽白沉吟道:“算是散尽了,我现在体内已经没有了长生真气,但丹田内并非空空如也,反倒多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棵树,除了叶子外,很像微缩版的长生木。” 方羽白右手慢慢张开,一道道碧绿的光芒从他手掌发出,众人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看时,一株高约寸许,通体翠绿如玉的小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碧绿柔和的光芒盈满整个木屋,将众人的脸色映的绿油油的。只见这株小树枝干墨绿,状如虬龙,树叶青翠欲滴,脉络清晰可见。 “这东西绝对不是当初我见过的那株长生木。更像是……” “更像是一片天地!”轩辕晴面露异色,向后快速退去,直到五米外的墙角。 “姐,你见到鬼了!”方羽白举着小树走向轩辕晴,“什么像一方天地?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你别过来!” 轩辕晴大声喝止道:“这东西对我有影响。” 方羽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白依依三人,诧异道:“没感觉有影响呀!你们呢?” “有些感觉,但是不太强烈……”凤舞问轩辕晴,“晴儿姐姐,我的真气有些失控,你也是这样吗?” “不是失控,是真气被压制!”轩辕晴道:“我爷爷曾说过,长生木在特殊条件下,会进一步成长,能凭空形成压制真气运转的场域。你手中很可能就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场域!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方羽白细看这株小树,看起来如同玉雕,却并未有任何不适感觉。 突然间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眼睛瞪得溜圆,快步跑出木屋,直奔高耸入云的擎天石。 与此同时,方羽白手中小树光芒大涨,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一道碧绿的光幕。跟在其身后的四女都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站在光幕之外。 方羽白站在擎天石下,见手中小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吓得手一哆嗦,小树从手心滑落,落地生根,枝桠飞速伸展,直到一人多高时,才慢慢停了下来。 变大的树木依旧碧绿如玉,散发的绿光好似摇曳的光雨,将树体笼罩的朦朦胧胧。枝杈上的叶片在绿雾中闪闪发亮,像是都市霓虹,摇曳多姿,又像是夜空星辰,闪烁不定。 夜风轻抚,枝叶随风轻摆,在绿色的雾霭之中,竟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大道纶音,让人心神宁静,站在光幕外的四女,只觉往事如风,过眼成烟,身体轻飘,神魂宁静,几近悟道之境。 方羽白并没有受到这声音的影响,他没有看向这株奇树,反而是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树后那块巨大洁白的擎天石,恍然间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跑回木屋,取出师尊轩辕未明的金塔,又跑到擎天石旁。 “师尊,您老人家吩咐我,将骨灰葬于青龙湖畔,云山之巅,擎天石下,我还以为是您神神叨叨装深沉,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您定然是高瞻远瞩,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 方羽白将金塔放在擎天石旁,恭恭敬敬的跪拜叩首,起身将左掌按在擎天石上,右手握住进化后的长生木枝干,低声喝道:“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万物生发。” “嗡!” 随着方羽白仿佛敕令一般的低语,天地之间忽然传来嗡嗡震颤之声。 此时夜空北斗第七星遥遥东指,正是天地生发之时,进化后的长生木绿光大涨,映照得天穹如碧。 一道道紫气从东方飞来,将云山七十二峰笼罩在内,紫气与长生木绿光交相辉映,天地之间茫茫一片,氤氲如仙境。 又一道炽白光芒从巨大的擎天石上冲天而起,直入斗牛之间。青龙湖中吼声震天,云山七十二峰轰鸣作响,好似天穹将崩,山河倒耸。 “隆隆!” 高达百米的擎天石,竟缓缓向东横移两丈,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青石阶梯,缓缓的向下延伸,不可见底。阶梯两边的岩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散着碧绿光芒,让甬道内能清晰视物。 方羽白自语道:“真是鬼斧神工呀!师尊,这是您老人家的手笔,还是青龙某代大人物的杰作?可您如何能推测出,我不仅可以获得长生木,还能让其进化。又在立春当晚,到达此峰呢?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您是如何将您的意识,加诸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到达此地后,自然就能知悉开启之法。难不成,您也像是白七七一样,进入了九阶。” 突然之间,方羽白眉心寒冷如冰,汗毛根根倒竖,好似有什么惊骇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惊骇四处张望,紫气绿光弥漫,十几米外难以视物。凝神细听下,除了风声与四女的呼吸声外,并无其他声响。 “刚刚是怎么了!” 方羽白眉心寒意渐退,心中却仍有余悸,他稍稍平复下心情,走出绿色光幕之外,将轩辕晴叫醒。 “晴儿姐姐,师尊当时说让我将其骨灰葬于擎天石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话不是虚指,而是真的要葬在擎天石下,你看看这。”(未完待续) 第191章 肉身近道 方羽白硬拉着轩辕晴走入绿光之中,到了洞口阶梯前:“看,刚刚我打开了这个通道,这会不会是青龙的神马隐秘基地呀?” 轩辕晴摇头道:“我不知道,爷爷从未和我说过有这样一处基地。不过,当日爷爷专门嘱咐让你来做这件事情,或许是他老人家早有的安排,专为他的传人在此留下了东西也说不定。” “应该是如此,我刚刚显化出这株树,脑海中似乎记起一些师尊藏在我记忆深处的事情,这才将此地开启。不过,开启此地,必须在立春当晚,还需要有长生木配合吸引东方甲乙木之气。师尊竟然能将时间算的分毫不差,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也不知师尊是如何做到的。” 轩辕晴道:“世间法术万千,不只天机门有洞悉过去、推演未来的法门。爷爷进入八阶数十年,能预料到今日事,也不算什么。” 方羽白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连楚玉墨区区六阶初段的人,都有未卜先知之法,步入八阶巅峰数十年的师尊能洞悉身后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道:“那咱们别等了,我已取来了金塔,快些进入,将师尊安葬吧!” 轩辕晴点头同意,二人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台阶向深处而去。 此时,高大的擎天石射出炽白光芒直冲斗牛之间,夜空中北斗破军指向东方苍龙,蒙蒙紫气自东东来,覆盖群山之上。 云山七十二峰嗡嗡颤响,青龙湖吼声震天动地,声音却不被普通人所察觉。 秦岭深处,秦家长老会大殿。 一直闭目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宛如枯枝般的二长老忽然睁开双眼,起身走出大殿,望着南方七宿,井、鬼暗淡,乃阴盛之势;翼、轸赤红,为阳去之态。反观东方,角、亢间紫气浩荡,心、尾赤红如火,皆是大兴之状。 “为何青龙可以代代延续,而我秦家却在此大势之下,后继无人!” 二长老仰天长叹,心有不甘,伸手朝着殿内一指,轻叱道:“赤龙!” 一道炽热红光应声而出,落入二长老手中,化成一把赤色长剑。 赤红长剑入手,二长老干瘪如枯枝的右手好似充气般鼓起,眨眼间竟变得丰满圆润、嫩如白玉,这种变化由手开始,止于肩膀。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在云层中隐现,二长老一声叹息,长剑遥指东方,一道极细的红芒跨越遥远的空间,直直落向望日峰擎天石上,他的右臂迅速干瘪下去,再不复刚刚柔细白嫩的样子。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东海深处、南海神秘岛屿,极西雪山之巅,各有不同颜色光芒冲入天际,隐约落入云山望日峰。 “哈哈哈,看来这世间不只我一个真小人,你们这些老不死也都坐不住了。” 二长老哈哈大笑,抬头望向云层,右手一抖,长剑化成赤色游龙飞入大殿,他则又回到大殿,坐在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上,大殿深处传出莫名低语。 “贞素,五百年相守,何必如此,不如就此归去吧!” 二长老默然不语,大殿上空的云层积聚了足够的雷电,化成一道道电蛇劈落,秦家古老的阵法发动,将万钧雷电引入地下深处。 这样的情况对于秦家人来说并不陌生,是老祖将有法旨传下。 “传我令,六阶之下所有子弟,尽皆回返,提前选拔赤龙军。敬城,来大殿。” 秦家占地百里,二长老的声音却响彻在秦家每一个角落,各方主事人早已习惯二长老代为老祖法旨,庞大的家族机器马上运作起来,秦敬城更是第一时间赶往大殿。 二长老问道:“芦苇村那块地怎么样了?” “已经与何沉舟谈妥了,我也安排人手,积极在做村民的工作。只是临近春节,不适合拆迁动工,怕是最快也要到四五月份。” 秦敬城悄悄看了眼闭目养神的二长老,小声道:“还有,最近我收到消息,有个姓柳的女子,先我们一步,打着旅游开发的名义,在村里收购土地,现在已经开办老年人活动中心,怕是这一块不太好处理。” 二长老道:“姓柳的?那个以六阶武者身份,重创秦仁的人查到来历了吗?” 秦敬城小心道:“重创秦仁的人身份不知,不过据内线来报,应该是个女子,手中所持,定是昆吾神刀无疑。” 二长老挥手道:“我知道了,芦苇村事情好生处理,秦家不怕损失,和平解决才是正道。若实在不行,务必一击必杀,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敬城明白,不会做出糊涂事,争取早日将芦苇村拿到手里。” 秦敬城躬身退下,二长老摇头长叹,低声自语道:“柳姓女子,昆吾神刀,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且说方羽白与轩辕晴深入擎天石下近千米,除了长长的甬道,未见任何东西。 那甬道墙壁散出碧绿的光芒,方羽白敲敲打打,发现那甬道并非是岩壁,摸起来有点像木头,却又有些柔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方羽白道:“晴儿姐姐,你不是说师尊曾带你来过望日峰吗?他老人家没和你说过这个暗洞的事?” 轩辕晴道:“从没听过,不过我现在到是明白了,为何望日峰有浓郁的纯正木属性之气。” “这话怎么讲?” “这里乙木之气极盛,而擎天石经年累月承受天风日晒,为纯阳之所,恰好与乙木气相合,成就了望日峰浓郁的木属性之气,也是我这种拥有木属性真气之人,最好的闭关所在。” 方羽白伸出双手,闭目感应道:“师尊传我的青龙医术里面有详细讲过阴阳五行,所谓东方甲乙木,甲为阳、乙为阴,这种略有湿润、稍显阴冷的气息,就是乙木气息吗?” “气息!你能感知到乙木之气?”轩辕晴随手一挥,一道道青色的旋风凭空而起,她讶然道:“你看,我能凭自身真气,感知到外界气息,吸收、驾驭后,就拥有了借势能力。但这种感知,却并非真正身体接触后的感知,而是真气的一种反射。” “这种感知很难吗?”方羽白双手互搓几下,竟然有丝丝绿光从手中飞出,好似夜空中的流萤,煞是好看。 轩辕晴大惊道:“天啊,你真气外放,一跃进入五阶罡气境了!不对,你体内无丝毫真气波动,这是用肉身驱动外界乙木之气!” “大概是吧!”方羽白打了个响指,一朵绿色的小花从指尖飞出,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他笑道:“这玩意像是变魔术,没啥实质性作用呀!” “怎么能没用!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用肉身直接御使外界气息。”轩辕晴眉头微皱,沉思回想,“也不是没有,记得一本古书里记载,这世间有人天生近道,肉身本身就为纯属性,能直接御使自然界属性气息,属于天生异能。” “我晕,这玩意一点攻击力也没有!”方羽白用手一撮,捏出个针形,朝轩辕晴刺去,刚刚触碰到衣服,就消散不见了。 “或许是需要练习,你体内木属性真气散尽,成就了长生木的进化,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定然不是偶然,你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轩辕晴握住方羽白脉门,试着渡过一股真气,她的真气属性为风,性属阴,因此走的路线为方羽白的手太阴肺经,这样既能探查方羽白体内状况,对他也不会有伤害。 风属性真气从少商穴而入,但觉方羽白体内经脉纵横犹如宽阔大道,真气经太渊、鱼际、列缺、尺泽,一路通行无阻,就好似走在自家经脉之中。 人的身体都有自我保护的功能,无论真气属性是否相合,都会条件反射般阻止异物入内,这也恰好说明了,修者积聚自身真气时,不可能靠吸收外界能量一蹴而就,必须、也一定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即便像陆无裳那样福缘深厚,接受长辈灌顶的人,也必须要有相当长的时间和特殊的行功之法,才能一点点将长辈的灌顶真气吸收,成就自身。 轩辕晴从未见过像方羽白这种对异种真气一点不排斥的情况,她疑惑道:“你有什么感觉?” 方羽白确实有感觉,不过他不好意思说。 轩辕晴输入的这道真气,让他浑身好似过电,尤其是心里,麻酥酥的就像上高一时第一眼看到姬千寻,又像是青龙湖边初见何家姐妹,这一瞬间,冷凝雪、苏飞霏、江南雪、唐心、楚绯红、甚至还有就在身边的轩辕晴,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女子从脑海中过电影般飞掠而过,最终又了无痕迹,空空如也。 “你倒是说话呀!” 轩辕晴见他面色发红,神游天外,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又问了一句。只见方羽白打了个冷颤,朝她尴尬一笑,渡入方羽白体内的真气陡然失控、失联。 只一愣神的功夫,方羽白已将右手伸到了她的眼前。一朵碧绿的小花从方羽白手中慢慢长出,花叶花瓣尽皆碧绿,流光闪烁,莹莹的柔光让花朵好似拥有生命。 “送给你,这就是我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92章 绕指柔 轩辕晴接过方羽白手中的花,只觉触手温润,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入心底,竟是刚刚渡入他体内的那道真气所化。 这朵奇异的花朵,并没有像方羽白之前弄出的那样烟消云散,而是真的化成实质,可以触碰感知。 花朵源自于轩辕晴自身真气,与其同根同源,但又经过方羽白炼化,已经不是轩辕晴本身之物,带有方羽白的气息。 轩辕晴素手纤纤捏着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花朵,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身在青龙世家,所知所学及其渊博,却也无法判定方羽白如今状态,只是隐约中觉得,方羽白身体没有真气,却能感知天地间木属性元气,与古籍中记载的肉身近道有一定的相似性。 但这种化真气为实物的本事,那真是闻所未闻,简直堪比传说中仙人凭空造物了。 方羽白送出花后,就有些后悔,他鄙视自己一时间的意乱情迷,心中暗骂自己禽兽不如,可看到轩辕晴素手如玉,与翠绿的花朵氤氲生辉,仍是目眩神迷。 “奶奶个熊的,这里空气好闷!还是先别研究我了,看看这里是否直通青龙湖底,说不准还能遇到那个山洞的巨蛇呢!” 这货知道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很不好,用脏话掩盖窘态,挠头讪笑着要往下走。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回首往上望去,似乎能透过黑暗的甬道,看到峰顶发生的事情。 轩辕晴多次见过方羽白与众不同的能力,见他回首凝神,心知定然是发生了事情,随手将花朵插在头上,问道:“怎么了?” “峰顶发生变故,我们先回去看看,再下来不迟。” “若发生变故,带着金塔不方便,先放下来。”轩辕晴随手将绿色花朵戴在头上,从方羽白肩上取下金塔,放在显眼的地方,扯着方羽白的手,急速向上飞掠。 有轩辕晴相助,二人的速度比来时要快上许多,很快就能看到外面的夜空,但此时的夜空,已经不是绿光与紫气相映生辉,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颜色齐聚。带状、弧状、幕状、放射状,让方羽白以为不小心穿越到了高纬度地区,看到传说中的极光。 “嗖!” 一道绿光已极快的速度从洞口飞来,径直落入方羽白手中,化成一株寸许高的碧绿小树,正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坏了!”方羽白惊道:“长生木是开启通道的钥匙,此时它自动飞回,怕是擎天石马上会移回原位,咱们快一些。” 方羽白话刚说完,整座山峰开始隆隆颤抖,眼见头顶洞口越来越小,外面传来凤舞三女的喊声。 “方羽白,你们在里面吗?” “闪开洞口!”方羽白高声喝道,足下用尽全力,在轩辕晴的拉扯下,快如箭矢,终于在洞口封闭之前窜了出去。 只见天空中各色光芒全部落在擎天石顶部,擎天石散发的白芒越来越黯淡,最终消失不见。巨大的擎天石已经将洞口彻底封死,一切又归于原来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方羽白将长生木扔在擎天石旁,却只长起一米多高就停了下来。他不甘心的伸手按在擎天石上,低语念出敕令,却只是引动天地间木属性元气剧烈波动,无法再次打开洞口。 方羽白抬头望向夜空,见圆月偏西,已经过了前半夜。 他这阵子学习青龙医术,知道立春当日乃万物生发之时,而开启洞口,恰是用长生木激活擎天石,引动北斗破军之力,勾连天地间万物生发之气,将巨大的擎天石移动位置,露出下方深洞。 费如此周折,定然不是仅开启洞口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意义,只可惜现在时辰已过,洞口难以再次开启,即便有其他秘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探查了。 方羽白朝地上的长生木一招手,碧绿的小树化成一道流光隐入他的手中不见,他沉声道:“刚刚那些光芒绝非偶然出现,怕是有人不想我们进入底部!凤舞,你们看清那些光从何处而来吗?” 凤舞道:“我刚刚清醒过来时,见一道及细的红光缠绕在擎天石上,后来四面八方飞来各色光芒,几乎不分先后,与擎天石发出的白光纠缠在一起,这过程超不过一分钟,你俩就从洞口里出来了!” 方羽白道:“听着怎么像是小说里写的仙家飞剑,不会是有什么仙人盯上我们了吧!” 轩辕晴沉吟道:“这世间哪里有仙人,这不过是八阶巅峰高手驭气的手段,爷爷曾在我面前演示过。八阶巅峰修者能相隔万里,将气机送至想要送达的地方,其实质杀伤力并不强,却能通过气机牵引,传递信息或扰乱天地元气。” “这么说,是有一些八阶巅峰高手,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扰乱此处的天地元气,迫使洞口关闭了?”方羽白疑惑道:“这些人也不嫌掉架,来为难我们这些小虾米!” 白依依道:“也不算为难,这些大人物没有亲自出手,就不错了!” “世间又有多少真正的大人物!”轩辕晴道:“八阶高手在这世间不多,且很多都是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他们起的作用更多的是坐镇、统筹。他们所思所想,除了家族门派的延续就是如何增加自身寿元,又岂会出山像莽夫一样与人拼杀。各大势力的中坚力量,还是六阶、七阶的修者。 这次有高手不息耗费元气干扰此地,到让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则传说。” 方羽白道:“什么传说?” “关于青龙真正传承的传说。”轩辕晴有些失神,转口道:“这事儿以后再说,这洞口真的打不开了吗?” 方羽白绕着擎天石走了一大圈,不时用脚使劲儿跺地,叹道:“这地面岩石坚俞金刚,很难破坏,若从远处挖洞,怕是会破坏山体结构,很容易让擎天石倒塌。何况这山顶不适合大规模作业,想纯手工挖洞,更是难上加难。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办法了!” 凤舞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疑惑道:“什么办法?” “求助高手。” “谁是高手?上哪里求助?” 方羽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挖掘技术哪家强,请到山东找兰翔。” “方羽白!”凤舞对方羽白怒目而视,一拳朝他鼻子打去。 方羽白哈哈大笑,转头就跑,二人在峰顶你追我赶,轩辕晴伸手将头上翠绿的花朵悄悄摘下,笑着回到了木屋之中。 无忧无虑的时间往往过的很快,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白依依本是偷偷跑出白家,此时紫霄峰风头已过,她也要回家看看,毕竟不能永远的待在望日峰不下去。 临走之前,她叫来方羽白,与其悄悄谈话,询问叶苍天的信息。 方羽白告诉白依依,自己的父亲就是叶苍天,他和白依依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白依依心有不甘,如果说当年白七七离开她,是因为重伤下失去记忆,化身成秦双,那么叶苍天当年又为何抛弃自己的女儿?难道这些年四处查探父母的消息,最后的结论就是母亲嫁与人妇,而生身父亲抛弃自己,另外组建家庭吗? 方羽白和楚玉墨相处时间长了,都快成人精了,看白依依面色,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叹道:“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母亲不是也说过,当年遇到我父亲时,我母亲就已经和父亲在一起。陈年旧事,做晚辈的不知,更不应去评论,但父亲对你却也并非不闻不问。你可知身上的建木之叶从何而来?” 白依依拽出胸前挂饰,疑惑道:“老祖宗曾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 方羽白道:“或许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也或许你们白家老祖宗另有目的。这建木之叶原本属于我师尊轩辕未明,父亲为了治疗你天生绝脉,在晴儿姐姐七岁生日时,曾抱着你求得此物。 我不知道在有了我之后,父亲是否有去看过你,但我记得他那时经常出差,一去就十天半拉月,现在想来,绝不是仅为了工作那么简单,他应该一直在关注着你。 对了,他应该能够改变容貌,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白依依握着建木之叶,她想到了一个人,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保护她、教导她、帮助她,那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授业恩师、更是她童年伴侣。 八年前,那人最后一次见她,送给她一只紫檀剑匣,内装一柄锋锐软剑,名为绕指柔,从此后就消失不见。 她不舍得用那把绕指柔,就仿造了数柄软剑戴在身上,每当遇到困难,就好似他在身边陪伴,再大的困难也能挺起胸膛,决不退缩的迎上去。 一时轻许意,三生绕指柔。 他对女儿的柔情,是不是都淬炼在那柄绕指柔里? 泪水在白依依眼里泫然欲滴,可她不要这样哭,她要笑着去面对所有困难。寻根,一直是她这些年努力追寻的,也是她将来定要完成的事情。 “我会再找你。” 白依依这话也不知是对方羽白说,还是对父亲叶苍天许下的誓言,她一纵跃出山巅,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方羽白视线里。(未完待续) 第193章 南北西东 一滴泪水随风飞舞,被方羽白抄在手中,他随手朝峰下甩去,泪水已化成绿色冰晶状的小花急速飞出,分毫不差的落在向峰下奔行的白依依手中。 “姐,我等你。” 岁月苍茫,世事无常,谁为谁停留,谁为谁守候。 方羽白理解白依依的心情,他愿意替父亲,照顾这个从未真正享受过父爱、母爱的姐姐,给她相守的希望。 希望,是漫漫黑夜里的一点灯火,即使微弱,也能给人前进的力量。 方羽白在朋友身上看到希望,他也要将希望,带给所有他在乎的人。 凤舞也要走了,她此时的身份为国家警卫局特勤人员,不可能拿着好处不办事。 方羽白问她要去办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助。 凤舞狡黠道:“秘密,不过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年,或许某一天,我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 方羽白一阵头大,这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女,经过那次生死挣扎后,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改变,对于人生,是好、还是坏? 此时没有白依依在旁边,凤舞将容貌恢复原样,拉着何清在旁边小声谈话,方羽白能控制双耳不听,却又忍不住想去听。 “姐,你就和我一起走吧!我好想你。” “我是得离开这里,不过却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呀?”凤舞握住小拳头,恶狠狠道:“我现在见到五阶修者,一律打趴下,咱么姐妹双剑合璧,这天下哪里去不得。你若担心,我们可以返回师门,那里极其隐蔽,没人能找得到。” “我要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 何清原本性子就清淡,紫霄峰事件过后,她更是少有笑脸,整个人如同冰山一般,但面对妹妹,她还是翘起嘴角会心的微笑,将凤舞搂在怀里。 “母亲当日没来得及留下指引,但我脑海中隐约有些记忆,我要重新走一遍母亲曾走过的路,或许会发现些什么。” 方羽白忍不住道:“你现在万不可轻易以真面目示人,据我调查,不只秦家人要找你,怕是……” “怕是我爷爷他们也想抓到我吗?” 何清苦笑道:“这世间没有人能只手遮天,秦家人不能,何家的人也不能。当然,我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这些时日,我脑海里多出许多东西,轻微改变容貌,对我来说,算是比较简单的法门。” 何清转过头去,再转回来时,原本的瓜子脸竟然变成了圆形脸。 “我去,你们姐俩都会七十二变,可真神了!”方羽白被何清的变化雷到了,他伸手朝何清左手抓去,何清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手,却忍住没有缩回去。 方羽白闭目感应一小会,疑惑道:“你这个七十二变到与凤舞不同,不是实质性变化,到像是真气给人造成的假象。不是,我说凤舞,你那个高科技面具能不能拿下来给我看看,为何我感觉,你转变容貌后,就像是肌肉骨骼都变了一般,根本难以分辨真假。” 凤舞尴尬道:“这面具戴上就拿不下来了,它的中枢在我脑子里,楚伯伯说或许随着修为的提升,将来能完好无损的拿下来。” “是你完好无损,还是这面具完好无损?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当然是面具完好无损了!现在取下来,面具就浪费坏掉了。姐姐,不如你教我这种变脸之法,看起来很有意思呀!” 何清道:“这种术法名为水镜,正如方羽白所说,是利用水属性真气造成的假象,其他属性真气,无法运使。” “那你想先去哪里呢?不如我陪你去?”方羽白不太放心何清一个人走,毕竟她现在是各方势力关注的对象。 “我先回东江。不过,和你在一起,才更危险。” “我带何清走,”轩辕晴走过来道:“何清的修行境界提升很快,但在这高科技社会,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东江之行后,我会带她回青龙总部,会有专业人员对她进行指导。” 凤舞道:“姐,既然你要学这些,何不去跟我走。” 何清道:“当年母亲曾在青龙总部里修行一段时日,那将是我的第一站。” 凤舞道:“这样也好,有晴儿姐姐在,我就放心了。” 方羽白道:“这段日子,我感觉进步很多,可我虽然能够感知到天地间澎湃的元气波动,却始终无法在玄牝关窍内生成内力,迈入四阶蜕凡境。你们都是高人了,对此可有指点?” 轩辕晴道:“修者九境,始于一阶练体,圆满于九阶抱丹。这其中,四阶为蜕凡境,蜕凡蜕凡,修出真气,蜕去凡胎之意,是修行中一大关,很多修者,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踏入此境。” 方羽白叹道:“别人修行的速度像兔子,偏偏我好似蜗牛。” “可你现在战力不弱呀!也就比我低那么一点点!”凤舞安慰人,还不忘自恋。 何清道:“我相信四阶五阶对你不成问题,可能是现在进入了瓶颈,需要去红尘中历练一番。” 方羽白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三女脸上扫过,叹道:“我是该下山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大家各有归途,不如就此分别,早日将要做的事情做完,才有再聚首的日子。那就这样吧!南北西东,终会再次相见。” 他回房取来行囊,朝着三女摆摆手,不再做小女儿态,朝着峰下弹跳纵越,很快就看不到峰顶的容颜了。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峰顶传来轩辕晴淡淡的话语,方羽白哈哈大笑道:“俺不修禅,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啥都没有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这人生,皆能按我意愿行进,我要这天地,再无困我的牢墙!” 方羽白急速向峰下飞掠,疾风猎猎,八方云动,声震苍穹,久久不息。 行经巨蛇洞口时,方羽白停了下来。 他此次来望日峰,其中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探查这个深洞,掌握更多关于巨蛇的信息。 前些时日,方羽白曾和四女下过此洞,可是深入千米后,众人被一层无形气墙挡住,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此时站在洞口,仍然能听到巨蛇呼吸声音,他略一犹豫,闪身进入洞中。 甬道非常宽阔,方羽白也不是第一次下来,几乎驾轻就熟了,很快就到了上次出现气墙的地方。他拍了拍气墙,佟佟作响,侧耳仔细听了一会,确定身后无人跟随,伸出右手,从手心长出一颗碧绿的小树。 这株碧绿的小树,自然是进化后的长生木。 《大荒搜神记》中曾这样描述长生木:“有木高不足尺,状如虬龙,翠如碧玉,长生而不灭,是谓长生木。其叶如针,为神木刺,有镇封之效。” 但这些只是书中记载,方羽白在开启擎天石下洞口那一刻,恍惚间脑海中多了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关于这株树更多的信息。 这株树原本不过是普通灵根,并无长生不灭功效。必须经过纯正木属性元气滋润,才能得以成长为长生木。 天地间极少有天然木属性元气之地,即便望日峰顶,也夹杂着大量水、土属性元气。一般来说,想让这株树成长,只有依靠纯正木属性修者体内真元。 这个滋养过程极其缓慢,绝非十年、百年所能搞定,再加上拥有纯正木属性真气的修者不多,可能让一株长生木成长,就需要几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时间。 可以说,无论是上古时期,还是现在,长生木都极其罕见。 方羽白对古代秘辛所知甚少,但他不傻,通过和轩辕晴、楚玉墨等人的谈话,他大致能推测出,或许他这一株长生木,就是世间仅有的一株,而原本这东西,应该掌握在历代青龙手中。 既然如此,他一个修行几个月的愣头青,随便登个峰就能将长生木纳入丹田,如果说不是师尊轩辕未明早有安排,他打死都不会信。 尤其是后来开启擎天石下密道,更说明从获得此树开始,他就一直在师尊早已安排好的轨迹上行走。 方羽白一方面惊叹于师尊算无遗策,另一方面却也隐隐觉得不自在,好似人生已然注定,无论如何奋斗,都逃脱不掉早已定好的命运。 此时他偷偷潜入此地,而没有和轩辕晴一起,有很大程度上是想打乱冥冥之中早已有的安排,走自己的路。 哪怕这条路更难走,却也让他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这不是青春的叛逆,而是成长的表现。 方羽白手托长生木,毫无阻碍的穿过无形气墙,长生木散出柔和的光芒,虽不足以照亮前方,却也让甬道内充满生机。 就这样又向下千余米,估计早已到了地平线以下,方羽白终于亲眼看到了那只硕大无比的巨蛇。 巨蛇怒目须张,口吐腥气,化成实质绿气,扑向方羽白。 方羽白一抖长生木,枝叶哗哗作响,绿光摇曳中,已将巨蛇突出的绿气驱散。 “你长这么大个,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方羽白好整以暇的盯着巨蛇的金黄色的双眼,他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面对如此巨物,到也丝毫不怵。 巨蛇猛烈摇头,鳞甲片片立起,好似极其愤怒,蛇信不时飞出,击打得四面岩壁噼啪碎裂。 “喂,你发什么疯呀,我这好好跟你说话呢!” 方羽白向后退了十几米,巨蛇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会说话!这是一个问题!”方羽白托着长生木,琢磨着是否应该退去,还是绕过巨蛇,看看最下面还有什么秘密。 “你才不会说话,把镇封树收起来。” 正当方羽犹豫不决时,耳中突然响起这句话,吓得他慌忙退后两步,惊呼道:“妈呀!蛇妖!”(未完待续) 第194章 青蛇 方羽白哪曾想过这巨蛇还真的会说话,吓得扑腾腾向后退出十几步,强摄心神,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这才收起了长生木。 “你才是蛇,本大爷是龙!” 巨蛇未曾张口,但声音却直接响在方羽白的耳边,到是与方羽白隔空传声有些相似。 不过,这条巨蛇痞气十足,还自恋的说自己是龙,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愣住了。 “呔,兀那小子,看你眼神扑朔迷离,不会是偷偷在骂我吧!有种把话说出来!” “我勒个去,果然成精了!”方羽白将手电筒调到最亮,时刻防备着巨蛇偷袭,对巨蛇道:“会说话就好办,你就住在这吗?上次为何要吃我?” “小子,说话要注意啊!本龙如果要吃你,早就将你一口吞下,还能让你跑了,我不过是看你身上的东西好奇,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看。” “我身上的东西?这颗树吗?”方羽白心念一动,长生木光芒大涨,散出的绿光笼罩十几米范围。 “据我所知,这棵树叫长生木,怎么你叫他镇封树!” 巨蛇似乎很怕长生木,向后退出十几米,藏身在绿光之外,它双眼睁得比拳头都大,浑身鳞甲竖起,到有点想愤怒的公鸡。 “小子,赶紧把你那破树收起来,本大爷警告你,再敢随便亮出这玩意,本大爷可对你不客气了!” 巨蛇一边说一边吐出蛇信,击打在坚硬的石壁上,碎石崩飞,轰然巨响。可惜它飘忽的眼神,暴漏了它对长生木的惧怕。 方羽白见它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控制长生木光芒变淡,笑道:“好好说话,我这大老远来这陪你聊天,你就这样招待客人,那我转身就走,岂不是省着和你浪费口水。” 这货说完,转身欲走。 “呔!小子,你给本大……本龙站住!” 巨蛇硬生生收住“本大爷”三个字,仍是觉得语气有些生硬,改口道:“后生,怎么脾气这么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和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哦,只是玩笑啊,我也是和你开个玩笑!”方羽白停了下来,却并不收起长生木,笑道:“我叫方羽白,蛇先生怎么称呼?” “放屁,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本大爷是龙,正宗青龙!”巨蛇鳞甲张杨,身子一挺,将头顶岩石撞得碎了一大片。 方羽白从背包里掏了半天,找出凤舞的一个小镜子,轻轻扔到巨蛇身前四五米处,“来,照照镜子,看看你是蛇是龙,你是不是以为哥还是近视眼呢!” 巨蛇看也不看小镜,吐出蛇信直接将镜子击打的粉碎,“你管我长什么样,本大爷就是龙,青龙!” “好,好,别动怒,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这么紧张,咱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方羽白来此是有正事儿要做的,即便这巨蛇古怪,却也没那闲情和它斗嘴。 巨蛇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扭动着巨大的头颅道:“上次见你时,那棵树为长生木,但此树吸收大量精纯木属性元气,已经初步进化为镇封树了,这不过是它的第一次进化,若你给它提供更多的木属性元气,就算长成世界树,也不是没有可能。” “世界树?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镇封树都不知道,能知道世界树!弱小又无知的人类!” 巨蛇不屑的看了眼方羽白,目光扫过镇封树时,却带有深深的忌惮之色,方羽白年龄不大,但和楚玉墨时间长了,也是个人精,将巨蛇的表现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个洞里,莫不是这株树,原本就是镇封你的?” “笑话,这一株未成气候的长生木岂能镇封我堂堂青龙,我可是青龙呀!后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若再这样冒犯我,咱们就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谈不谈也没什么,反正我转头离开,你继续在黑暗里度过你的有限的生命吧!” “赶紧走,本龙在这里住的舒坦!” 巨蛇往地上一卧,竟然上下眼皮一合,闭上了眼睛。 “我擦,竟然还有眼皮!”方羽白曾查询过关于蛇的资料,知道蛇是没有眼皮的,可看起来那些普通蛇的信息,在这巨蛇身上明显不适用。 方羽白不能真个转身就走,问道:“喂,我还要去洞里头看看,你让让。” 巨蛇眼皮一翻,金黄色的眼睛转来转去,竟然真的让出了道路。 方羽白小心翼翼从巨蛇脑袋旁边走过,一直深入百余米,竟然还没看到蛇尾,心下骇然不已,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此处,一定要走到底,他想看一看,青龙湖中经常出现的兽吼,是否与这个深洞有关系。且这条深洞,是否和崖顶擎天石下那条深洞相连。 “后生,我劝你不要再向下走了。” 巨蛇稍微扭动一下身躯,传音给方羽白。 “下方可是通往青龙湖?” “通往又如何,我都过不去,你能过去?” “湖里没事儿就撒欢嚎叫的是谁?你知道吗?” 巨蛇沉默不语,方羽白刚要迈步,它突然又开口道:“后生,你省省吧,这里去不了青龙湖,在下去你别后悔。” “我方羽白就没后悔过!” 方羽白见巨蛇不愿让他下去,他就更想下去了,身形一展,速度极快向下奔去。又下行了百余米,这才看到了蛇尾。 从此处继续往下深入,空气中传来极腥臭的气味。 “啪唧!” 方羽白没注意脚下,似乎踏入泥潭,陷进去半只脚,用力吸吸鼻子,臭气熏天,简直让人窒息。 “奶奶个熊的,怎么觉得来到粪坑了!” “嗷呜,哈哈……本龙让你不要下去,你偏不听,这就是不听老龙言,吃亏在眼前,这下爽了吧!哈哈哈。” 巨蛇这次竟没将声音直接送至方羽白耳边,而是真正的发声大吼,震得岩壁嗡嗡作响,尤其是方羽白头顶,更是劈哩啪啦的往下掉东西。 方羽白握拳打出,掉下的东西一触即碎,闹的灰头土脸,腥臭味扑鼻而来。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里能不能通往青龙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或许已经是巨蛇的茅厕,被它的粪便塞住。 他急速向后跑出数十米,这才离开了腥臭熏天的地方,可是手上、脸上都沾染上了粉末,弯腰在地上干呕。 “喂,后生,你要对我有起码的尊重,一般人想沐浴龙息都不可得,你算是占便宜了!” “占你妹便宜,臭死我了!”方羽白从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凑活着把手、脸洗了,却仍觉得沾染粉末的地方隐隐发烫,像是被腐蚀过一样。 “哈哈哈!” 巨蛇放肆的大笑,不时吼叫两声,从笑声里能听出来,这货高兴嗨了。 “想下去是够呛了,看来还得从这条阴险无良巨蛇身上下功夫。” 方羽白打定主意,幻化出长生木在手,大步往回走去,长生木光芒映照之处,青色鳞甲紧缩,靠向甬道另一边,尽量远离此树。 “方小子,把你那玩意收起来,小心我龙尾一摆,直接将你拍成肉末。” 青蛇死鸭子嘴硬,方羽白根本理也不理他,大步从它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它脑袋前面,与之怒目相对。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竟把我引到你茅坑里面!” “后生,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呀!我可提醒过你,不要过去,你不听怨谁!” 青蛇眼神里掩盖不住的得意,笑道:“况且,你也不想想,依照本龙的身份,还用得着做些凡俗需要的吃喝拉撒吗!那是龙息,你不懂不要乱说。” “好吧!这事儿我不与你计较,走了,撒由那拉!”方羽白这次真的向上迈步,不再停留。 “喂,说走就走,你急啥!”青蛇紧跟在方羽白身后,急道:“后生,来一趟不容易,咱俩有缘相见,不如坐下来谈谈龙生理想。” “你一条青蛇,还大言不惭的和我谈龙生理想,怕是连自己都逃不出望日峰这个深坑吧!”方羽白从这蛇的反应里,知道这事儿有门,就看怎么拿捏获得最大的好处了。 “谁说我出不去,这里木属性真气浓郁,正适合修行,我是懒得出去!” “那你就在这洞里修行吧,实在抱歉来此打扰。”方羽白奔行速度极快,青蛇亦步亦趋大脑袋始终不离他三丈之外。 “本龙学究天人,天资盖世无双,你就不想让我指点你一下修行,保你早日肉身成圣。” 方羽白心中一动,这青蛇所言不是羽化飞升,而是肉身成圣,与现在主流修行法颇有出入,到是和极道炼体术追求的结果相似,莫非它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还是随口无心之言? 方羽白本想停下来问问,不过他忽然想到,这青蛇痞气十足,你弱它就强,若不能掐死它的脉门,怕是徒然浪费时间,暂时的忍耐,早晚能补回来! 有了这个打算,方羽白任凭青蛇在后面用各种言语诱惑,脚步丝毫不停。 眼看着已经能看到外面的光亮,青蛇也急了,喝道:“呔,后生,你、你……你给本龙站住,我说给你个秘密!” “秘密?”方羽白停下脚步,转头道:“说说,看看我感不感兴趣。” “说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爱说不说,可怜某些蛇不知道在这里困了多久,怕是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吧!” 方羽白摇头哀叹,迈步就走。 “停!我说,但你要带我出去!” 方羽白嘴角上翘,心想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到时候把你卖了做蛇羹,可怨不得哥哥!(未完待续) 第195章 造化 青蛇主动要跟方羽白出去,简直没把这货乐翻了,还以为得到了天大的便宜,既能听到过去的秘辛,又能获得强大的帮手,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可方羽白没想到,这样一条实力雄厚的巨蛇,竟然是个无良骗子。嘴里说的好听,但心里根本没想着跟着他走,而是趁其不备,一口将镇封树吞下,从洞口飞腾而下,眨眼间就消失在方羽白视线内。 方羽白到不太担心镇封树被抢走,那玩意他这一阵子玩的娴熟,虽然有形有质,却能无视阻碍,想收回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他是不忿被一条长虫戏耍。 这还了得!哥没抢你呢,你先把哥抢了! 这货一面在后面狂追,一面收摄心神,想遥遥控制镇封树,却发现青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几乎隔离了他的感应。 一蛇一人很快就下了望日峰,在山间狂奔疾行。 方羽白发现青蛇饶老绕去,似乎在向青龙湖方向游窜,心下一惊。 想若这长虫进入湖中,好似龙归大海,即便自己能感应到位置,也难以不呼吸的潜入水底追击。况且这长虫神神秘秘,一旦拥有秘法将镇封树炼化,自己没有了此树,绝逼不是它的对手。 青龙湖涛声已经响在耳中,方羽白知道不能再耽搁,一时间听力全开,确定四野无人,把背包随手甩出老远,大喝一声,跃起四五丈高,朝着远处游动的青蛇遥遥一指,一颗翠绿的珠子在方羽白指尖滴溜溜旋转,万千绿芒从珠子中射出,瞬间没入青蛇体内。 “嗷呜!” 青蛇觉得腹中巨涨,陡然一停,前半截身子高高挺起,足有百米高,然后訇然倒地,也不知压坏了多少花花草草。 “臭小子,你阴本大爷,我要将你碾成肉沫!” 青蛇嚎叫着朝方羽白扑去,方羽白急速向后退去,手中绿珠毫光大盛,在珠子与蛇体之间,竟然出现千万条肉眼可见的碧绿丝线。 青蛇的速度与方羽白速度不相伯仲,之前方羽白追不上它,此刻它也很难追上方羽白。 当碧绿的丝线出现后,它发觉被它吞下的镇封树像是有了后劲儿,正急速生长,而它体内纯正的木属性元气则是快速流失。 这个原本只是有镇封作用的宝树,竟然在此刻变成了吸取元气的魔树。青蛇不敢怠慢,不再去追杀方羽白做无用功,开始集中全力,试图切断绿珠与镇封树的联系。 这颗绿珠来历神秘,是方羽白被劫匪掠至青龙湖东岸时捡到的,那时稀里糊涂的将绿珠与九龙玉佩放在一起,被天雷劈中后,九龙玉佩和珠子一起消失不见。 方羽白最初懵懂,还以为玉珠和九龙玉佩都被天雷轰击成渣滓,后来出现异能,接触修行,发现了玄牝关窍内的长身真气,他才开始重新审视,怀疑绿珠或九龙玉佩就在自己体内。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方羽白始终无法感知到珠子和九龙玉佩,直到立春当日,他体内长生真气彻底散尽,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绿珠的存在。 当时这颗绿珠散出千万道碧绿的丝线,牵引方羽白体内每一颗真神木刺,吸收云山七十二峰木属性元气,促成了真神木刺向镇封树转变,可以说这颗绿珠,正是镇封树的本源。 青蛇将镇封树吞入腹中,用秘法隔绝方羽白控制,却阻拦不了绿珠与镇封树的天然联系,一旦方羽白祭出绿珠,镇封树如有神助,开始鲸吞牛饮吞噬青蛇体内木属性元气。 青蛇本以为对镇封树很了解,没太当回事儿,还想着先解决方羽白,然后在用秘法压制镇封树。待它法决镇封树吸取体内元气,试图去抵抗时,局面已经超出了它的掌握。 一道道碧绿的光芒蔓延开来,将数百米的蛇神全部包裹在里面,青蛇嗷呜嗷呜的直吼,却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眼睁睁看着镇封树的光芒越来越盛,想死的心都有了,恨自己,刚刚为什么鬼迷心窍,不及时将镇封树吐出去。 它可怜兮兮的看着方羽白,恳求道:“我知道错了,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方羽白不为所动…… “求求你了,快点放开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方羽白心坚如铁…… “方大哥,羽白爷爷,小龙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方羽白和青蛇本没仇怨,强自入洞,也是为了求得后手,虽然这条蛇无良痞气十足,却也犯不着致蛇于死地。他叹了口气,将绿珠收入体内。 “嗡!” 绿珠一入丹田,方羽白只觉头晕目眩,耳中嗡嗡作响,狂暴的元气不受控制的冲向四肢百骸。紧接着在噼啪声中,他的骨骼断裂、筋肉绷断、血管爆裂、肤噗噗撑开。 “你妹,这样也行!”方羽白瘫软在地,发现有如实质的绿色丝线并未断开,反而色彩变成暗绿,一波又一波的木属性元气,从丝线那面,直接渡入自身丹田。 “小子,你要害死我!”青蛇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方羽白。 可方羽白此时也没有力气去管这条自作孽的青蛇了,他所受的伤,在木属性元气的滋润下迅速愈合,又被狂暴的元气冲击的爆碎,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疼得昏死过去,可他偏偏眉心冰凉,让意识保持清醒,这滋味比下油锅被炸还要难受。 青蛇瞪着金黄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辛苦攒下的元气,将方羽白一次次撑爆,又一次次让他愈合,心知此次玩大了,除非那小子能控制停止,否则自己定然被吸成龙干,可看此情形,那小子不死就不错了,哪里可能有余力去控制停下来。 方羽白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几乎无法支撑,正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可他的意识却在冰寒真气的刺激下,一直保持着清醒。 极致的疼痛让方羽白肉身几乎崩溃,极致的清醒将他意志锻造得坚强如铁,他强自盘膝坐起,控制身体血脉抵御如潮涌的木属性元气。 可是由绿珠传来的木属性元气极其狂暴与不稳,尽管方羽白极力控制血肉筋骨之力,但刚挡住这一波,下一波紧跟着冲出,根本不给他考虑时间,这样下来,伤势不减反增,比最开始还要危险。 方羽白越是遇到危险,愈能冷静下来思考,他马上察觉到了,并非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而是神思控制,跟不上元气冲击变动。 与其费力去控制,不如凝神去坚守。 木属性本代表着万物生发,可是狂躁失控的元气,却可以让人筋骨爆碎,身死道消。 方羽白虽然忍耐这极致的疼痛,却在这疼痛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不曾有过的体会。 他原本不明白阴阳之理,可在擎天石下秘洞中,感受到了乙木之气,后来又在峰顶,认真体会了甲木之气,二者阴阳同构,这才造就了望日峰顶浓郁的木属性元气。 此时在木属性元气冲击下,感受到生与死。他忽然记起青龙医术中曾说的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岂不正是对阴阳的最好写照。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万物得其和以生,这阴与阳,生和死,中间的和又是什么呢? 方羽白忘掉了自身疼痛,去思索阴阳,感悟生死。 一波又一波木属性真气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身体,但出奇的是,自从方羽白陷入沉思感悟中后,他的筋骨血肉竟然自主去迎接爆发的元气,虽然不能将每一波元气都压制住,却比他用思感去控制强的多。 方羽白浑身浴血,身体被摧残又被修复,这对他是一种折磨,更是一次淬炼,对肉身,也对意志。 那条数百米的巨蛇逐渐缩小,它的木属性元气,都被镇封树吸收,又有一小部分被丝线传至方羽白体内绿珠中,让方羽白在生死之中徘徊。 方羽白的肉身在一次又一次的淬炼打熬,变得更加结实,近乎脱胎换骨。猛烈冲击的木属性元气再不能对他造成损害,反而在冲击中不断被肉身吸收,最终让他的肉身变得明净无垢,晶莹剔透,且散发这淡淡的光芒,好似最上等的美玉一般。 夜晚降临又离去,当太阳慢慢升起,方羽白终于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肌肉骨骼噼啪作响,连接他与青蛇身上的丝线也消失不见。 一株十几米高的大树立在远处,浓重的枝叶竟笼罩十几米,散出的淡绿光芒足有百丈。晨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方羽白伸手一招,大树化成一道流光,落入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可惜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何苦去抢这株镇封树,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浓重的大雾中,传出方羽白的叹息,“等大雾散尽,我必找到你的尸骸,将你葬入山洞内,送你回家。” “不待你这样玩的,攫取了本龙的果实,还要将本龙送回牢笼,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i眼!”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大雾中传来,越来越近。 方羽白大叫一声:“呔,何方妖孽,不许动我朋友的尸骸!” “后生,别扯了,本龙能听到你的呼吸,你难道不知道本龙就在这里?说说吧,我送你这一场造化,你怎么感激我!”(未完待续) 第196章 小屁孩 方羽白自然早就知道青蛇没被镇封树吸成蛇干,可他没想到,巨蛇没了,走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个身无寸缕,肥嘟嘟的胖小子。 “你……你是青蛇?” “后生,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么说,对得起辛苦送你造化的恩龙吗?” 这样托大的话,从个四五岁胖乎乎小屁孩口中说出,尤其是这小屁孩光着腚,小象鼻子晃晃悠悠,让方羽白感觉萌萌哒,再也没有面对巨蛇时的心态了,哈哈笑道:“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来,让叔叔抱抱。” “哇呀呀!今日受此大辱,安能苟活,姓方的,本大爷跟你拼了!” 小屁孩咬牙切齿,处于极度发飙中,可惜稚声稚气的声音出卖了他,听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他恼怒下,挥舞着白胖的小拳头,张牙舞爪朝方羽白扑来。 “砰!” 小屁孩动静挺大,可惜刚迈出一步,就被横生的藤条绊个大跟头,摔得灰头土脸。 方羽白上前拎着小屁孩胳膊把他拽起,前前后后啪啪拍了起来。 “放肆,你竟敢对本龙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将你碾成肉沫!”小胖子嗷嗷直叫,极力扭动身体,力量大的惊人,可惜仍远不是方羽白的对手。 “咦,小屁孩肉身如此坚硬!” 方羽白拎起小屁孩,并不是要羞辱他,而是看他身上沾满了草叶、灰尘,帮他拍下去。 只不过拍着拍着,发现这小家伙实实在在的摔了个大跟头,但白嫩的皮肤连皮儿都没破,尤其是手掌拍在他的身上,震得微微发麻。 要知道,方羽白一向就是以肉身之力见长,能将他手震麻,这小屁孩的肉身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对,我肉身坚硬,我撞死你!” 小屁孩晃动脑袋狠狠撞向方羽白,这一撞确实用上了力气,脖子抽动间,竟带动起一阵风声,轰鸣作响。 这样的撞击,对普通人来说挺具有威胁,可对于方羽白来讲,却根本不够看。 “咚!” 这一撞虽然没地动山摇,但绝对声如雷鸣,可惜方羽白晃都没晃,反倒是小屁孩自己疼得眼泪直流,差点没晕过去。 方羽白此时拎着小屁孩的胳膊,盗术天赋运转下,小屁孩的攻击了然于心。 他知道这胖小子看起来柔弱,可真正的力量比一般修者要强得多,下起手来也就不再保留,照着胖嘟嘟小屁股啪啪开始狂揍,直到小屁孩哀苦着求饶,这才停下手来。 “你不打我,我不打你,ok?” “哦,不打就不打呗,我才打你一下,你却打我这么多下,你简直毫无龙性。”小屁孩哭丧着脸道。 “废话,本叔叔是人,要龙性做毛,况且你从前是蛇,现在是小屁孩,你不也没有龙性!” 小屁孩呜呜大哭,“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吸收了我的元气,凭我英俊潇洒的龙姿,化成人身,也不至于成这样呀!” “这样挺好的,你要变成彪形大汉,此刻估计已经被我踢到青龙湖里去了!” 方羽白在山林间飞纵,很快就找到了昨天扔下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套衣服穿上,又拿出件长袖线衣套在小屁孩身上,昆吾神刀飕飕几刀划过,线衣变成了贴身长袍,颇有艺术大师范。 “行了,穿成这样,到是也可以见人,现在说说吧,你想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龙想跟着你!”小屁孩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是你抓着本龙不放手好不好!” 方羽白默默下巴,点头道:“也是,似乎是我先找的你,那就这样吧,多有打扰,再见。” 方羽白作势欲走,却被小屁孩一下子拽住一角,他气鼓鼓的撅着嘴,肥嘟嘟的分外可爱。 “你吞噬了我那么多龙元,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那怎么办?又不是我想要的,你也看到了,我几乎被撑死。” “把镇封树给我作为补偿!” “好啊!” 方羽白一挥手,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出现在身前,淡绿的光芒笼罩四野,料峭春风吹过,小屁孩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怕被吸成干尸,你就抱着这树走吧!” 小屁孩双眼通红,眼泪噼啪而落,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深情的抚摸树干,那演技绝对秒杀任何电影明星。 “得了,这树就放到这了,你想做猴子爬上爬下的随你,哭什么苦,在你的蛇生里,就没有男蛇有泪不轻弹这样的话吗!” “你才是蛇,你们全家都是蛇……”小屁孩声音哽咽道:“我的龙元都被这颗烂树吸走了,这才成就了它的伟岸,我心疼呀!” 方羽白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不是对树有感情,而是看到这棵树,就感受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元气。可是这事儿怨不得谁,若不是青蛇心生贪念,也不会被镇封树吸走元气。 “哭也哭完了,缅怀也缅怀过了,咱俩还算有缘分,你以后准备去哪?” “还能去哪?跟着你呗!” “我可不敢让你跟着我,你不怀好意,万一变成巨蛇,直接把我吞了怎么办。” “我变不回去了。”小屁孩黯然道:“若不是你最后关头收回镇封树,我此时已成为一堆枯骨。我利用最后一丝龙元,化成人身,这样总能跟着你进入人类世界,若是仍是龙身,在这大荒中存活下去也难。” “喂,你还没觉悟吗?你是蛇诶,怎么硬要说自己是龙!” 这次小屁孩出奇的没有反驳,唉声叹气道:“龙蛇都无所谓了,可怜我辛辛苦苦积攒数千年的龙元呀!” “积攒了数千年!”方羽白疑惑道:“你难道在那个山洞里,住了数千年了?” “唉!”小屁孩背负双手,仰头望向出生的朝阳,叹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后生,我们该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吧!” 方羽白一巴掌抽在小屁孩后脑勺上,“看你胖的,该减肥了,就知道吃。” 小屁孩嚎道:“我以前体内有庞大的龙元支撑,哪里需要吃凡俗的食物。可现在龙元尽失,不吃东西早晚得饿死。” “停!别哭……”方羽白心想真邪了门了,难道样子变成孩童,这心性就变成孩童了吗,哭号的烦死了人,“给你找什么吃呀?” 小屁孩狡黠的瞟了一眼方羽白,撅嘴道:“我吃东西不挑,来点碳烤凤翅、红烧麒麟腿什么的就行。” “砰!” 方羽白直接给小屁孩来了个栗凿,“滚蛋,我直接把你炖成蛇羹,岂不是更方便。” 小屁孩握紧小拳头反驳道:“你个笨蛋,炖我那是龙羹!” “管你什么羹呢!哥管饱一顿,之后你走你的阳光道,咱俩再不相欠。” 方羽白拎着小屁孩衣领就往青龙湖方向走,身后的镇封树化成一道流光隐入他的体内,山野中回荡小屁孩稚嫩的声音。 “你龙大爷自己会走,放开你龙大爷!” “再敢跟哥称大辈,小心哥打的你母亲都不认得你!” 方羽白拎着小屁孩,坐上小舟,从青龙湖北岸径直划向芦苇村。 柳如是上次曾尾随方羽白来到芦苇村,和方羽白成功解决了青龙县赵家与芦苇村村民的冲突,得到了村民的信任。 小丫头极具商业头脑,她看出了芦苇村的潜在价值,趁机收购了一些地产,风风火火办起了老年中心,集养老、活动、餐饮于一体,作为下一步开发芦苇村旅游资源的桥头堡。 方羽白原本没想着来芦苇村,柳莺莺为他战死,让他有些难以面对柳如是。但小屁孩一路上嚎叫着喊饿,趁他不注意,从湖里抓出一尾鲜鱼上嘴就啃,那茹毛饮血的架式让他看着慎的慌,只能就近去芦苇村,把这个小祖宗的胃填饱。 或许,在他的心底,隐约期望着能在此遇到柳如是,这样的邂逅,能让尴尬暂缓,安慰两个人的心。 可惜,柳如是昨夜才离开芦苇村,方羽白松了一口气,也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老年中心刚刚办起不久,还没有形成太大的规模,早餐基本上都是按份制作的,厨师活不多,做完早餐用手机看看小说,打打斗地主,闲的蛋疼。 方羽白和小屁孩来到后,红边大票一甩,让厨师彻底忙活起来。鸡鸭鱼,牛养猪,但凡在厨房有的备料,都成了厨师刀下食材,陆陆续续的端到了餐桌上。 小屁孩最开始对这些凡俗食材不屑一顾,可吃到嘴里,酸甜苦辣咸调成风情百味,腥涩香麻臭犹能刺激味蕾,虽然食材差些,但不得不说,这奇妙的味道,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具特色的大餐。 方羽白待菜齐后,关上了包厢们,以防服务员看到小屁孩狂躁的吃相,笑道:“怎么样,这顿饭还满意吗?” 小屁孩嘴里塞着满满一口猪肘子,胖嘟嘟的小手抓着仍然烫手羊排,根本没时间回答方羽白的问话,只是呜呜的点了点头,伸手去够靠近方羽白那面的茶树菇焖鸡。 这还了得!竟敢在方羽白眼皮子地下抢吃的! 方羽白手腕一抖,一双筷子如短剑,刺向小屁孩脉门,呲呲破空声吓得小屁孩赶紧缩手,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吃完这顿饭,咱来就各不相欠,各回各家,就此分开。”(未完待续) 第197章 简单的幸福 小屁孩听到方羽白说吃完饭就分开,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视线从满桌子佳肴一一扫过,干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就算打死,也不能放过这个免费饭票。 小家伙慌张的将手里东西一放,跳下椅子,迈开小腿就跑到了方羽白身边,用油腻的胖手抓住方羽白的大手。 “不能够呀!咱俩哪里不相欠了,我这不是就欠你一顿饭!” “这顿不算,是我自愿请你的。” “那不行,受人滴水之恩,本龙定当涌泉相报,你这是在侮辱本龙的龙格。” “滚蛋,你一个小屁孩,别张口闭口龙格的,小心被人抓去把你切片。” “切片干嘛?听着怎么很可怕的样子!” 方羽白有些无语,看着这个不会用筷子,不懂世事的蛇妖,他真的做不到转身就走。他划拉掉小屁孩的脏手,正色道:“你非要跟着我?” “必须的,我要报答这一饭之恩。” “跟着我很危险,我得罪了很多大人物。” 小屁孩眼睛滴溜溜转,试探道:“有多大?天上的仙人?” 方羽白挠头苦笑,他和这个蛇妖的思想根本不再一个水平线上,这样你说yes他说no的节奏,谈起话太费劲了,可话若说不清楚,他还真成了拐卖儿童的不良人了。 “这么和你说吧!现在你能打过我吗?” 小屁孩摇了摇头。 “我有一堆仇人,碾死我分分钟的事情。”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哥们,殃及池鱼,不,殃及池龙你懂不懂?” “似乎懂了!” “那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家各奔东西。” “行,那商量个事儿呗,反正你也是要死了,不如将那颗珠子和镇封树都给我,毕竟……” “去死!”方羽白一脚将小屁孩卷到对面座位上,“吃,撑不死你我就不姓方!” 方羽白最终没有改姓,不过,到是给小屁孩起了个好记的名字,方青。 “我对这名字强烈抗议,凭什么把我最本质的龙给去掉了?”妖怪的思想很奇葩,他没想过姓方有什么大不了,却不甘心方羽白拿掉“青龙”的“龙”字。 “你想呀,你要叫方青龙,别人很容易就能想到你是妖怪,现在的世界,可不兴妖怪到处乱跑。” “后生,请你注意言辞,我是伟大而高贵的青龙,岂能和那些小妖相提并论。” “爱改不改!一会出去别说认识我。看看到时候露出你蛇妖本体,不被人给你咔嚓了!”方羽白这次不说切片了,直接做手势一抹脖,让小屁孩顿生寒意。 若是龙元还在,小屁孩还没变成小屁孩,他还想过抢来镇封树,自己去闯荡天下。可现在他龙元尽失,已经达致龙生最低谷,若是不跟着方羽白,他的境况危矣! 何况,小屁孩现在不仅惦记着方羽白的镇封树,更是惦记着那颗绿珠。从那颗绿珠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息。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方青就方青,不过,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方字呢?叫我青不就行了。” “这样子,才好对别人说,你是我子侄辈。” “子侄辈!”小屁孩这回听懂了,握起拳头朝着方羽白一阵狂敲,怒道:“方小子,你欺人太甚,本龙和你拼了!” 可惜他出拳的力度,对方羽白来说恰到好处,饭后捶捶背,舒服极了! 形势不如人,小屁孩苦揍无果,气鼓鼓坐着不说话。 方羽白叫来两份冰激凌,递给小屁孩一份,笑道:“我有个闺女,和你差不多大,你说你不是子侄辈是什么辈?” “本龙最起码已经三四千岁了,做你祖宗都有余。” “什么是最起码呀!你自己几岁不知道?” 小屁孩气鼓鼓道:“睡的时间太久了,你睡几千年试试,包管你也记不起来。” 方羽白暗自心惊,他不愿相信有能活三四千年的蛇,可实实在在的蛇变人就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别说没用的了,甭管你睡了多少年,你现在小豆丁样,我总不能叫你哥吧!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是畸形儿。” “哥,要不我叫你哥吧,这样还说得过去。” “好,就这么定了!” 方羽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二人关系确立,剩下的秘密慢慢挖掘。他带着新收的小弟弟,坐上了回东江的长途客车。 他的打算很好,以为自己是姜太公,顺利的将青蛇这条大长虫给钓了,可此刻坐在长途客车上,看着身边狂舔冰激凌的胖娃娃,心中叫苦不迭,谁是渔夫谁是鱼,还真不好下定论。 这小子像是饿死鬼投胎,之前吃的一桌子东西还没消化,竟然打包拿了一箱子冰激凌带到了客车上。 吃就吃呗,方羽白也不差钱,可这小兔崽子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极度可恶,清一色用舔的,长舌头竟能够到鼻尖上沾着的奶油,还吧唧吧唧的直响,惊得前排座位的小姑娘直咽吐沫。 方羽白无奈道:“青子,你吃东西敢不敢不用舔的?” 方青一双大眼睛分外有神,黑宝石般的瞳孔里写满里无辜,口中咕哝道:“要不我用吞的?” “吞你个大头鬼。”方羽白敲了一下小胖子的脑门,却见旁边的大妈用异样的眼神在盯着他。 “他是你家孩子?” 大妈定然参加过街道打拐,警觉性奇高,身体向外挪挪,双手却隐约有要去抱小胖子的意思,看那架式只要确定了方羽白是人贩子,她立马抱起孩子往前面司机哪里跑。 “他是我弟弟。” “小朋友,你认识他吗?”大妈不太相信方羽白的话,低头问胖小子。 胖小子看了看方羽白,大眼睛忽闪忽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胖小子肉嘟嘟卖相极好,大眼睛水灵通透,看起来就真根不经事的娃娃一般,大妈一时间母性泛滥,抱过方青道:“没事儿,孩子,你要不认识他,就告诉阿姨,阿姨救你回家。” 这年月拐卖儿童最招人恨,周围乘客喊司机停车,一群人都站了起来,大有将方羽白擒获,扭送到派出所的架式。 方青还待装委屈,方羽白伸手塞到他手中一株碧绿的小树,笑道:“阿姨您多想了,他真是我弟弟,叫方青,我叫方羽白,回芦苇村看爷爷,这不是明天开学,得赶回去。” 方青左手握着镇封树,想撒手扔出去,可那株书却仿佛黏在了他的手上,根本无法摆脱。他体内一多半的元气都被镇封树掠夺了,心里的阴影面积绝对超过了树本身。 他不敢再装呆卖萌,正经对大妈道:“阿姨,他确实是我亲哥。” 这话从胖嘟嘟孩子嘴中说出,比方羽白说出要有力的多,大妈这才相信方羽白不是拐带儿童,她笑道:“这孩子,长得这么俊,说话跟小大人似的。我说大兄弟,你对弟弟可得有点耐心,现在孩子都这样,我家小孙子吃冰激凌都用手抓。不过一个孩子吃这么多冰激凌也不好,要不你卖给我几个?” “卖啥卖,没几个钱,来,青子,从车头到车尾,每人发一个。” 方羽白不收回镇封树,方青就得乖乖听话,抱着冰激凌箱子往前走,很不甘心的乘客一人给发一个。 好在这小蛇妖胖乎乎的样子很招人待见,同车人投桃报李,到是还赠给他不少礼物吃食,算一算,比冰激凌的价值要高的多,让小蛇妖首次感受到了分享的喜悦。 只不过小蛇妖并不明白喜悦源自于何处,他将装各种零食的箱子放在座位上,站在过道上悄悄问方羽白:“后生,人类世界的都这么友好吗?” 方羽白笑了笑,并未说话。 简单的幸福,源于简单的事情之中。 若生命如此简单,世界就会更加美好。若欲望如此直白,得到与失去也就不显得那么的难以接受。 可惜,在这个世上活着,总有些人、有些事,让你无法简单的去对待。 你要去抗争,就要承受更多的复杂,要想活着,就必须做许多你最不喜欢去做的事情。 这世界,各有各的活法,但人类世界,绝非小蛇妖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羽白一时间神游天外,没发现后面有两辆高档车你追我逐,很快就跑到了客车侧面,将客车别的无路可去,猛地向右打轮,砰的停在了路边。 小蛇妖正站在过道上吃着最后一根冰激凌,被这股劲儿一下子甩得侧飞起来,拿着冰激凌撞在方羽白身上。 车上二十多名乘客,不只小蛇妖和方羽白被突然的转向弄得狼狈,不少人都撞到鼻子磕到脑袋,还以为发生了车祸,慌慌张张的乱喊乱叫。 这时候,司机一声大喝,“麻辣隔壁的,开宝马路虎就敢别老子的车,老子大金龙也不便宜好不好!大家都坐好,看我给他们点教训。” 众人向前看去,才发现路上有一辆路虎和一辆宝马在路上画着S形弧线飚车。 司机师傅娴熟的挂挡,踩油门,大巴车噌的一下蹿出,朝着前面两辆车追去。 柴油发动机的动力不是盖的,只要肯给油,速度很快就飙升到一百二,追上前面扯犊子的两辆车最多四五分钟。 这条路虽然车不多,但是路面不太平整,一车人吓得面如土色。 还好,司机冲动,女售票员却反应过来,大喝道:“二刚你疯了,这一车人呢,还当开大货呢!给我慢点开。”(未完待续) 第198章 所谓自强 女售票员这话喊得及时,犹如兜头给司机浇了一桶凉水,马上让他冷静下来,速度慢慢放缓,远远的跟在前面两车后面,不再上前制气。 “对不起了各位,媳妇这两天来亲戚了,加上天气干,我这脾气就燥了点,让各位受惊了,实在抱歉。咱不追那俩瘪犊子了,就远远看着热闹。” 司机二刚说话挺糙的,却也显得为人实诚,车上人有些怨言,也庆幸没出大事儿,嘟囔着埋怨两句,危机就算过去了。 偶尔探头看看前面两辆豪车在马路上狂飙,到也有几分意思,一个个都凑到了前排坐着,拿出手机,透过挡风玻璃对着在公路上掐架的两辆车拍照录像。 “大家看看,这都什么素质,在公路上就玩起飚车了,你们看,那路虎完蛋了,完蛋了,竟然被宝马X挤到沟里!马路飚车没有不行的车,只有窝囊的人,这就是真理!” 司机二刚充当起临时解说员,到是有几分黄健翔的感觉,把一车观众看的热血沸腾。 前面两辆车在路上疯狂挤蹭,你来我往,时不时还打开车窗互相国骂。 小蛇妖方青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事情,拨开个香蕉,站在座位上观看,高兴道:“他们在比赛吗?真是太精彩了。” 方羽白清理完身上的冰激凌,一把将张牙舞爪的小蛇妖揪下来坐好,没好气道:“比赛你妹,那俩人明显路怒症,属于神经病一类,你别好的不学学坏的。” “有病吗?你看两辆车开的多娴熟呀!” “不只有病,还很恶心!” 方羽白最讨厌这种公路飙车易怒一族,这些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很多时候他们坐在车里没事儿,却连累无辜路人受伤。 就比方说刚刚两辆车从大巴旁边挤过,差点将大巴挤下公路,万一掉到沟里翻车,伤亡在所难免。 不喜,则不愿去看。 方羽白将想看热闹的方青按在座位上,低声讲解人类社会的一些风俗习惯,省着小蛇妖跟他回到东江后闹出笑话。 令方羽白无奈的是,方青不只是样貌像孩童,性格与孩童也一般无二,知道前面路上有好戏看,根本没心思坐着听他讲这讲那,虽然被按住无法起身,却竖起耳朵去细听,神色随着车况而转变。还不住叹道:“你们人类真牛,竟然能打造出速度如此快的法宝,后生,能不能给我弄一辆来。” 方羽白一巴掌抽在方青后脑勺,怒目道:“看你的小短腿,给你弄一辆你能开呢!你给我消停坐着,惹急了哥,直接公布你的身份,让科学家把你切片研究了。” 此时打拐大妈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方羽白终于敢下手威胁,他和方青描述切片研究的种种可怕,把小蛇妖吓得直打寒颤。 大巴里不时爆出众乘客的惊呼,无非是前面两车又上演了什么高难度动作,有人道:“这俩车在公路上这样玩,会不会出事儿呀。” “出事儿也活该,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没见过这么得瑟的,开个破路虎、宝马的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真以为公路是他家造的不成。咱们跟着,我就等着看他们翻车呢!” 这话说的是实话,可骨子里却透漏着酸溜溜的劲儿,连路虎、宝马都是破车,自己却坐在大巴车里,恨不得前面来个车毁人亡才痛快,据科学家不完全统计,这种心态被统称为“确实没钱”。 “唉,这类的有钱人,都是罔顾人命的主,自己出事儿也就算了,前面零散的已经有住户了,可千万保佑,别撞到路人。” 说这话的是那位打拐大妈,这人良心大大的好,不仅看热闹,还看到了热闹背后的危险,她拿出手机,不是想照相,而是拨出报警电话,让警察快点过来制止两车的危险行为。 热心大妈的行为,让方羽白心中一动。 他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伟人,本来没想管前面两个二货飚车,即便真的出现车毁人亡,也是开车的人咎由自取,可现在想想,前面村镇渐多,万一有无辜路人因此受伤,于心又何忍呢! 此时大巴车和前方两车距离百多米,方羽白闭目凝神,想用声波震碎前面路虎和宝马的玻璃,却发现自己控制声音的能力还不够纯熟,无法在不毁坏大巴玻璃的情况下,震碎两车的玻璃。至于隔空传音叫停,在这种飞速奔驰的情况下,也很难实现。 方羽白想做些什么,却发现除了伸长耳朵去听,根本没有制止的能力。 他现在有些怀念真神木刺在体内的日子,那玩意如同微缩版飞剑,只要心念一转,直接能刺穿两辆车的车胎。可惜长生木进化为镇封树后,虽然拥有了场域,却再没有真神木刺可用了。 “真是急死人了,警察说会在沿路设卡,但总得二三十分钟,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打拐大妈报了警,但仍是忧心忡忡。 有个年轻女子道:“阿姨,着急也没用,我把他们飚车视频发到微博上了,求热心网友人肉他们,到时候一上新闻,保准警察把他们关起来。” “人肉他们!”女子的话给了方羽白提示,他仔细去听,前面两车时不时的并排狂喊斗嘴,坐在路虎揽胜里骂人的家伙,听声音到是有几分熟悉。 方青见方羽白闭目凝神,问道:“后生,你想啥呢?” “去,问前面那个阿姨借一下电话,我要打个电话。”方羽白拎着方青的衣领,就给他揪到过道上。 方青没有一般小孩子的羞涩扭捏,反倒挺乐意做这些事情,屁颠屁颠在打拐大妈那借来电话,方羽白拨到了青龙县赵军的手机上。 “喂,赵总,我是方羽白。”这货给自己揍过的人打电话,口吻千年不变,声音及其嚣张。 电话那面的赵军愣了一下,他不是忘记了方羽白是谁,相反,作为商界、黑道大亨,他这人及善于钻营,玩儿透人情世故,芦苇村被方羽白修理后,不仅没有表现丝毫怨愤,还对方羽白安排的事情及其上心。 前些日子,大外甥贾宇向他引荐了三位青城山道士,能吐气成冰,剑气伤人,看的他热血沸腾,特别关注起方羽白的事情。 他对方羽白的了解,远比世人要多的多。若不是姐夫贾筠空说方羽白惹上了绝对不能惹的人,他还想着来把雪中送炭,把方羽白拉拢到自己麾下。 让赵军没想到的是,方羽白竟然突然用省城的号码给他打电话,若真是求助,是帮还是不帮?是否应该借此机会,与方羽白更亲密接触呢? 赵军心思百转,现实中却也只愣了一下,“方先生,我是赵军,您什么事儿?” “你那个外甥贾亮,是不是开着一辆路虎揽胜,车牌号临B114。” “是,小亮今天早上从我这走的,不会是他不长眼睛又得罪您了吧!您大人有……” “别废话,他没得罪我,这小子在路上和一辆宝马飙车,在我坐的大巴前面晃荡着闹心,你让他马上停下来……” “啊,方先生,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您稍等。” “我不等了,这电话不是我的,你抓紧点,否则车毁人亡就晚了。”方羽白这话充满威胁之意,实际上,他还真没办法去弄翻告诉行驶的汽车。 方青还回了电话,稚声稚气对方羽白道:“行啊,后生,竟然学会了我的独门绝学。不过,你威胁的力度还不够,如果是我,我会告诉他,三个数内,对方不停车,本大爷就将他连人带车碾成肉沫。这样才更具威慑力呀!” “滚蛋!” 方羽白拎着小蛇妖扔到了座位上,他听到了前方路虎车里电话响,很快路虎车就停在了路边。 宝马车减缓速度,副驾驶的人伸出细白嫩手,四指纤纤豆寇红,偏偏竖起的中指是短指甲,让人好生猜想。 贾亮从车里下来,拦住了大巴,司机二刚还以为这小子是找碴的,没想到贾亮满脸笑容上了车,到处扫了一眼,一溜小跑到最后一排,恭敬的对方羽白道:“小白哥,我可真是幸运,在这遇到您了,刚刚和那个宝马发生点误会,没想到却惊扰了您,真是对不起。” 方羽白原本以为贾亮是个膏梁子弟,定然像一般小说里写的那些脑残配角,拦车叫嚣我爹是谁来装逼。如果那样,他也不介意按着剧情发展,好好抽抽这小子的脸让众乘客爽一爽。 可现实毕竟不同于小说,这世间是有脑残货,却一般时候不会出现在官几代、富几代身上。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贾家的子孙再不济,也是在世家长大,父辈们的荣光泽披后世,这些人自小耳濡目染,就算脑袋天然呆,估计也了解遇见什么事儿,就做什么人的道理,比普通老百姓要更能屈能伸。 方羽白对贾亮的一番看法,并非是他开始欣赏这个能屈能伸的人,而是有些感叹,即使社会再公平,也难以弥补不同人群天然的差距。 资源配置的不平衡,让强者不必费心,也能得到的越多,而弱者千辛万苦,却很难弥补天生的弱势。 在这个现代文明的社会上,自然生存法则不像野蛮社会那样刀光剑影,血流漂橹,但其能让强强联合掌控更多资源,而弱者无声无息消失于文明之中,这种可怕,却更甚于野蛮社会。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退一步,很少会有真正的海阔天空,只有不断的沉沦,被人压迫的骨头渣滓也不剩。 有时候,你想生存下去,不能后退,不能停滞,只能向前走,无论前行有多么艰难。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或许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第199章 城市建设论 方羽白心中感慨良多,原本对世家子弟的轻视,在看到贾亮后有了许多转变。 不过,方羽白不会忘记,当初这个纨绔子弟,是怎么殴打陈书文和强制掠走姬千寻。他清楚明白,像贾亮这样的人,或是心存畏惧,或是有结交利用的想法,这才能对他温文谦卑。 他们不是不懂礼,只不过他们眼里的尊重,很少会施于弱者。 面对贾亮的热情,方羽白没有丝毫动容,淡淡道:“这次看到是你,要是别人,我一脚碾碎了了事,也就不废话了。” 话说出口,小蛇妖呵呵直乐,被方羽白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样本不是方羽白说话的风格,可刚刚被小蛇妖拐一次,不自觉就用上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有道理。 贾亮陪笑道:“小白哥,刚刚我舅舅把我臭骂一顿,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东江现在修路,坐大巴得从北路绕行,很不方便,不如上咱自家的车,让我送您回去。” 方羽白摆摆手让贾亮下去,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贾亮再次告罪,这才下车,之后也没急着开车走,而是一直站在路虎旁边,等大巴车绝尘离去后,才上车缓慢跟在后面,且抽空告诉舅舅赵军事情发展情况。 大巴司机二刚久在江湖漂,虽然没认出来贾亮的坐骑,却识得贾家二公子的真身。 确切的说,贾家是东江客运公司最大的股东,二刚在客运站混一年多了,如果二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也就真没有做这买卖的头脑了。 正因为如此,刚刚贾亮拦车时,他才麻溜停下,心中还忐忑半天,没想到财神爷并非是来问罪,而是上车后向别人请罪。 这还不要紧,看那态势,接受贾亮请罪的人,还不怎么愿意打理他。 这人到底是谁?竟有这么大派头! 二刚心中疑惑,不停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最后面的方羽白,小声与售票员媳妇嘀咕。 前方没有人飚车,大巴车上的乘客也都消停下来,他们不知道贾亮的身份,却也能猜到,方羽白或许是个大人物,也是借着各种机会,回头观察。 方羽白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神觉敏锐,众人遮遮掩掩的目光逃离不出他的感知,让他如坐针毡。 尤其是身边的小蛇妖,似乎在他这里学到了装逼新技能,在他耳边不停问这问那,如对方是什么人,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方羽白在世俗间有什么势力等等,问的方羽白不胜其烦,直接取出镇封树,仍在小蛇妖手里,这才让其消停下来。 打拐大妈也没有想着要放弃凑热闹,她又从前面坐回到后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假寐的方羽白。 方羽白叹了口气,他受不了大妈的执着,也不好硬梆梆扔过去“看什么看”这类的话,只能假装睡醒,朝打拐大妈笑了笑。 大妈胖的有些走形的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让方羽白觉得像是在和高阶武者对决,脊背发凉,精神紧张,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漫长的旅途对话开始了。 大巴车终于驶入东江市区范围,却迎来了大堵车,前方车辆排成了长龙,方羽白眯着眼望向前方,异常大的指示牌显示,棚户区道路整体封闭,来往车辆绕行。 原本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不多,但正是因为将西直街大通道封闭,各方车辆汇聚于此,才造成堵车。 方羽白疑惑道:“为什么棚户区封闭了?难道正在进行传说中的棚户区改造?” 大妈道:“小方,这你都不知道?芦苇村又不是与世隔绝,连我这个在湖州住的老太太都知道这事儿。” “阿姨,我放假时候跟爷爷去了山里头,别说新闻了,连电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说你们东江市委书记要高升了,从上面空降来一位副书记,俨然已经成了东江一把手,大刀阔斧的启动了棚户区改造工程和东江二环快速通道工程。这不是,过完年才几天呀,就闹的道路不停,到处乌烟瘴气。” “阿姨,你是没到过东江棚户区,那里极其混乱,确实该改造改造了。还有东江的路况奇差,可建造地铁时间太久,造假太高,那个二环快速通道的工程,也是利民的好事儿。” “事儿是好事儿,可得分怎么做。按照现实条件,这两件工程,不适于同时启动。在何书记的规划下,这两件事最起码要在三年后才能开始。” 方羽白本就不太关心政治,这阵子又忙于和修行世家力量对抗,更是对政府工作不明就里,他疑惑道:“还有这种说法,凡事赶早不赶晚,越早建成,不是对群众越有利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 大妈神采飞扬,和方羽白谈了这么长时间话,这年轻人天南海北什么都精通,让她觉得自己很弱,终于扬眉吐气了。 “城市规划要与经济发展相适应,因地制宜,合理规划,盲目的铺开摊子,只会加重负担,造成资源的不合理浪费。” 大妈这话说的相当专业,不过却与之前二人的家常谈话风格差了太多,方羽白觉得挺有意思,笑道:“看不出来,阿姨您还懂这些。您和我好好说说,我学习学习。” “其实这都是我儿子和我说的,我这都是原话套用。”面对夸奖,大妈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道出了实情,“既然你想听,我就把我儿子说过的话,都学一遍。” “阿姨您说!” 大多数男人都爱讨论政治,方羽白性子淡,平时不愿意去关注,但一旦谈起来,也是饶有兴致。 “我儿子说,现阶段东江经济及人文状况,大到经济建设,小大百姓民生,有很多亟待改善的内容。面对这些问题,政府部门必须区别对待,该大刀阔斧的,必须坚决贯彻落实,毫不动摇。该和风细雨的,就要润物无声,徐徐推进。” “如果一味想出成绩,但凡不足之处,都想一股脑摊平,那是政府部门工作不成熟,更是某些领导人不负责任的表现。就拿今年东江这两项基础建设来说,政府将二环快速通道分成若干部分,分别交与不同承建方建造,力图在两年内完成主体通道的竣工。这样的想法固然很好,但却没有考虑到,作为东江重要交通道路,在没有其余辅路的前提下,全线叫停二环路,会对市区交通形成多么大的压力,引发更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根据东江车辆保有量和现今二环路的状况,规范交通执法,加强辅路建设,完全能解决交通难的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如此仓猝上马。再说东江棚户区的存在,是历史遗留问题,现阶段那里交通不畅,鱼龙混杂,简直成了三不管之地,但那里是东江旧城区的一部分,承载着东江原始文化根源,棚户区里的许多古建筑有四五百年甚至千年的历史,应该成为重点的保护对象,而不应这样当作城市肿瘤一刀切的拆掉重建。” “高楼大厦林立,道路宽敞整洁,固然让人欣喜,但找不到文化的根源,却会让人找不到存在感。按照我儿子说,棚户区的问题,是违章建筑、管理不善的问题,是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法不到位的问题,而不是那些有着几百上千年历史古迹的问题。大踏步的前进,固然让人觉得心情激荡,却是徒增政府财政压力,给人民生活造成不便,说到底,就是某些人,想快速做出成绩给上面的人看。” 大妈本想再说一些,可是大概忘了她儿子说过的话,讪笑道:“我就记得这么多,我儿子的这篇文章发表到临海日报上了,你要感兴趣,有时间可以找找看。” 方羽白确实感兴趣,他没想到,一个城市建设,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平时看到政府搭桥铺路,拆迁建设,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现在想想,有时候政府工作,确实应该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能盲目的为了追求发展而发展。 他刚要问大妈文章的题目,大巴猛然一抖,与左侧一辆左拐插队的中巴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本那辆中巴挤进来也没什么,经常开车的人早就磨平了脾气,可二刚一直在关注方羽白,一时没注意到那辆中巴违规进来,这才蹭了一下。 可还没等二刚骂人呢,对面车门就打开了,女售票员兜头盖脸的给二刚一阵臭骂,骂完后伸手要五千元赔偿。 这事儿二刚哪能答应,这被撞的还没开口呢,撞人的先骂人要钱了,何况两车就是左右后视镜蹭上了,几百块钱铁搞定了。 他把手刹一拉,暴脾气就要腾起来,可售票媳妇拉了拉他的一角,悄声道:“别冲动,开车的是黑龙,狗哥的人。” 提到狗哥,二刚一下子软了,他深吸了口气,想与对方交涉。可对方根本不听他解释,拿着扳手就下了车,一扳手把大巴的左后视镜杂碎,指着二刚的鼻子骂道:“**,你再敢哔哔,我他妈弄死你!” 凭借方羽白的听力,自然听到了二刚夫妻的对话,对于狗哥曾广源他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尤其曾广源的人还这么蛮横霸道,耽误了他回家的时间,这个闲事儿,他管定了。 不过,自从修行之后,方羽白经历过的事儿够多的了,曾经一怒拔剑的事情也懒得去干,尤其是面对这种小喽罗,更不值得他亲自出手,到时候与警察解释起来,怕也是麻烦。 他又借来大妈手机,一条短信发出去,很快就有人告诉给他狗哥曾广源的电话。 “我是方羽白,还记得我吗?”(未完待续) 第200章 高人竟然是你 有方羽白出面,蹭车事件很快就搞定了。 开中巴的黑龙,抽肿了自己的脸,然后拿出五千块钱硬塞到二刚手里,二刚知道对方身份,哪里还敢收这钱。二人推脱客气一阵,算是不打不相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事儿也就揭过了。 蹭车的事情处理完了,黑龙专门上了趟车,左看右看半天,大步走到方羽白身边,噗通跪了下来,求饶道:“小白哥,我黑龙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您看我这么处理还行吗?” 方羽白淡淡道:“有空约一下曾广源,他还欠我一个交代呢。” 黑龙道:“好,可是,狗哥说他一直联系不上您……” “把你手机给我。”方羽白拿过黑龙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告诉曾广源这是我的号码。” 方羽白说完摆摆手,黑龙很识趣的躬身下了车。 整个大巴的人彻底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贾亮拦车拜访,还让众乘客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么现在黑龙这个黑道混子跪拜求饶,让众乘客彻底明白了,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大男孩,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现代的人崇拜明星,喜欢看热闹,乐的骂当官的,却少有正常人愿意和黑社会发生关系。 一车人不敢再随便偷看方羽白,就连打拐大妈也觉方羽白是颗定时炸弹,还是少惹为妙,眼观鼻,鼻观心,装成年老体弱,闭目睡了过去。 方羽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到是乐得清闲。 大巴车走的是北二环绕过旧城棚户区,在走西直街通过旧城,到达客运站。 这条路本就比直穿棚户区要远很多,再加上二环快速通道项目全线铺开,所有车辆只能走临时开辟出来的一条半土路,原本二十多分钟就能通过的路,硬是多走了一个半小时。 方羽白切身体会到了两项工程同时铺开的不便,就更想好好读一读打拐大妈儿子那篇文章。 他曾在楚玉墨那里了解到各大修行势力主要运作方式,因此悄然组建了以肖辉为首,陈书文为技术支持的情报组织,到现在外围人数近百人,也形成了不小的关系网。 可惜资金好获得,人力资源是个问题,组织受限于忠诚有能力的人员,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方羽白根基太浅,朋友本就不多,再加上前段时间有意与关系较近的人斩断联系,能用的人屈指可数,若不是肖辉办事能力极强,陈书文的黑客手段过硬,这个情报组织连坚持下去都难。 方羽白急需有能力的人加入己方势力,他有些想见一见打拐大妈那个有见地的儿子,或许稍微运作一下,就能在政府部门,埋下一颗有潜力的种子。 东江火车站与客运站同在一个广场,站前街向来是最堵的地方,大巴车眼见离进站口还有几百米,却被堵住过不去。 车上人都收拾东西最北下车,司机二刚那个售票媳妇拿着两瓶水过来了。 “您是方羽白方先生吧?刚刚在城西,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和二刚怕打扰到您休息,也没敢过来道谢。” “不算什么,谁叫我坐你们的车呢!” “于您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可对我们就是大恩情,我和二刚想亲您吃个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方青手里虽握着镇封树,可一听到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稚声稚气道:“有时间,有……” 方羽白心念一动,镇封树无风自动,枝条缠上小蛇妖的双手,那样子似又要吸收元气,吓得小蛇妖连忙闭嘴,委屈道:“不就吃个饭吗,你发什么火!没见过你这样要把亲弟弟饿死的哥。” 方羽白朝女子笑道:“我和弟弟好久没回家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有缘见面再说。” 售票女子本就没奢求像方羽白这样的大人物能赏脸吃饭,来此说一声,不过是想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意。此刻见到方青委屈的样子,母爱冲脑,开口道:“方小弟既然饿了,吃顿饭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又不是想求您办什么事,是真心感激您帮我们解围,若是您嫌烦,不如我定下包厢,只您和方小弟去,让小孩子吃个痛快。” 方羽白见这女子说话有理有据,虽然有些不知轻重,却也说明是性情中人。他笑道:“我们是真没时间,青子也不是真饿。不过我最近可能会和曾广源见一次面,你们夫妻如果真有心,到是可以充当一次我的信使,顺道也解决一下今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方羽白说的麻烦,自然是此次与黑龙蹭车的麻烦。这件事看似结束了,但谁也不知道,黑龙在方羽白离开后,会不会再来找回场子。 跑长途客运的一般在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女子和老公二刚虽不混黑社会,但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胆量和性格本就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笑道:“那当然好了,这是我的电话,您有时间了,随时一个电话,我和二刚马上就去办。现在路不好走,一天就跑一趟车,基本上下午两点过后,我们都在东江。” “行,最多一星期,我会提前联系你的。” 女子又寒暄了两句,取来好多火腿肠面包什么的,给方青高兴够呛,直接就把女子当成了自己人,小胖手拍着胸脯,保证:“你不用担心那个黑龙,就他起那名字,以后敢炸刺你直接告诉我,我直接把他碾成碎沫。” 小蛇妖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这颇有痞气的话,彻底把女子萌翻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夸,把方青美的飘飘然。 好不容易大巴进站,方羽白拉着左看右看什么都稀奇的方青,慢的稍摇,远远跟在打拐大妈后面,他猜想大妈从省城来看儿子,很可能会在出站口看到那个发表城市建设论的高人。 到时候妙手空空偷一下钱包,姓谁名谁就都知道了。 一切都按照方羽白的推测发展,方羽白混迹在人群中,看着打拐大妈在出站口拎包左看右看,正是在寻找儿子。 “妈,我在这呢!”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拐大妈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儿子的声音,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在人流另一侧,正是自己的儿子,拿着包用力一顶,推开人群就冲了过去。 方羽白拎住小蛇妖衣领,登天步迈出,人如游鱼一般从人群中滑过,很快就追到了打拐大妈身后,定眼一瞧大妈身边的胖子,乐了。 原来打拐大妈的儿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江日报大记者程前。 “老程,等等我!”方羽白模仿程前媳妇李婧的声音,直接传音到程前耳旁,吓得这厮一哆嗦,左右看看没见到媳妇,惊道:“妈,不是说小婧没来吗?我刚刚怎么听到她说话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过完年才几天没见老婆,就想成这样了。”大妈白了儿子一眼,“孙子今天开学,小婧哪能过来,等我帮你把把关,我回去后,她在来。” “程胖子,你就不能回头看看。” 听到李婧的声音又响起,程前有些毛了,猛然回头一看,方羽白拎着个四五岁的胖小子,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诶呀妈呀,方兄弟,你可出现了。” 程前颠颠跑过来,给方羽白一个重量级拥抱,指着方青道:“方兄弟,这孩子是?” “胖子,用手指着人是不礼貌的。”方青挣脱方羽白的手,小大人似的朝程前伸出手,“你好,我叫方青,方羽白的亲弟弟。” “亲弟弟!”程前有些懵了,他知道方羽白父母失踪快十年了,现在有个四岁的义女,怎么又突然蹦出来哥四五岁的亲弟弟,说话还这样奇葩。 方羽白早就想好了说词,笑道:“他叫青子,是个孤儿,前段时间帮过我,成了我的义弟。为了办户口方便,就和我一个姓。” 程前想不出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怎么能帮到武力值颇为不俗的方羽白。 修行人的世界,程胖子永远都不会懂。 他伸出手握了握方青的小手,笑道:“你好,我叫程前,认识你真高兴。” 答对完小蛇妖,程前拉过母亲,对方羽白道:“方兄弟,这是我母亲,刚从省城来。” 方羽白笑道:“我和阿姨坐一辆车来的,还借着阿姨的口,拜读了那篇关于东江城市建设的大作,当时我就想看看能有这种见地的人是谁,没想到高人竟然是你!” “我可不是什么高人,那就是瞎写的。”程前嘴里这么说,眉宇间却掩盖不住欢喜,笑道:“看来咱哥俩真有缘,你和我妈在车上就见过了。妈,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神医,我当初生病,若没有小白,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多长时间。” 程前妈本以为方羽白是混黑社会的,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知道了神医,也就对方羽白的神通广大有些释然,这年月谁都能惹,千万别惹医生,谁也保不准这辈子得什么病,给医生面子总是好的。她讪笑道:“我们在路上谈了好长时间,后来困的就睡着了。” 方羽白道:“程大哥,咱们别在这堵着路了,你先送阿姨回家,晚上我做东,叫上强哥,咱们一起喝点。” 程前扫一眼方羽白和小蛇妖,见他们风尘仆仆,笑道:“看你和青子小弟的样子,铁定没人来接吧?走,我送你们回去,晚上咱们聚聚。过年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电话一直关机!” “去山里面了,过了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这不是开学了,得回来上课。” 程前妈惊道:“白神医真是学生呀?” 方羽白笑道:“阿姨,看来在车上,您就没怎么相信我的话。我真是学生,如假包换,这个程大哥可以作证。” “我还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没敢太深入谈话……” 程前妈说出了真实想,和方羽白再无芥蒂,四人说说笑笑,向停车场走去。(未完待续) 第201章 群魔乱舞之势 东江客运站与火车站紧邻,共用一个站前广场作为停车场。 方羽白刚将行李放在后备箱,就听火车站入站口传来尖叫声,不少乘客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很快就在门口围了个大圈。 “小白,怎么了?” 程前知道方羽白不是普通人,见他驻足停留,眉头紧皱,心知出了事儿。 “不清楚,说查到违禁品了。你们在这,我去看看。” 方羽白听到的可不仅仅是查到违禁品这种小事,而是警民冲突,拳拳到肉的干了起来。 当然,这种干,不是民袭警,而是警揍民。 方羽白听的真切,几名警察试图抓住两名男子,两名男子挣扎着反抗,嘴里喊着“冤枉”“救命”等话,周围乘客有些许质疑声,但又有警察站出来澄清,说这两人行李中夹带危险品,试图危害公共安全,让周围群众闪开,否则要一起抓到派出所协助调查。 这年月恐怖分子到处都是,人民群众本就多疑,再加上警察威胁说敢出头的一律协助调查,就更没人敢站出来制止警察的行为。 方羽白本没想管警察办案,可那两名被架走的男子声音凄厉,似有无尽冤屈,又提到上访、棚户区拆迁等事,让他忍不住上前一看究竟。 推开围观人群,只见六个警察站在入站口,拦住乘客,并阻止乘客拍照。 大厅内,四名警察将两名男人按倒在地,手里拿着手铐,试图铐住挣扎的男人。 可是这四名警察太弱,两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不壮,但力气都不小,各应对两个警察,还能撕吧挣扎,不让警察铐住。 “放开我们,我们有票,凭什么抓我们,上访又不犯法。” “我和儿子没带违禁品,你们冤枉好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能有三十多岁,另一个六十多岁,穿着解放鞋,迷彩裤,手掌粗糙,脸上黝黑布满皱纹,应该是长期从事户外劳作的人。 可惜乘客都被拦在了外面,被警察吓唬的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这两名男人喊了几句,就被强制将头按在大理石地面上,吱吱唔唔再难言语。另有警察背对众人,在两个男人软肋处使劲儿捶打,没几下就把俩人打的没脾气,再也喊不出来了。 若是一般闲事儿,方羽白懒得管,但这种情况有八成可能是非法截访,且手段狠毒,直接要给安插携带违禁品的罪名,方羽白赶上了,岂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他上前一步,喝问道:“那两人看起来就是普通老百姓,你们凭什么抓人?” “我刚刚已经说了,他们携带危险品,还拒捕袭警。你有什么意见吗?和他们是一起的?”一名警察说着就上前来,大有你敢再说话,我就把你也抓紧去的意思。 “携带什么违禁品了,他们的行李就在那儿,你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方羽白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帆布包道。 “我看你就是和他们一伙的,和我一起去派出所协助调查。”那名警察回头见已经制服了两个男人,怕方羽白煽动周围群众,再发生变故,伸手就来抓方羽白。 方羽白岂能被他抓住,手腕一翻,拿住警察胳膊,随手一甩扔出五米多远,喝问道:“你这是等不及要先给我安排罪名,现在是不是还要喊我袭警呀?” 方羽白身形一晃,已经冲到入站口内。 四名拖拽男子的警察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力,踉跄中后退好几步,两个“罪犯”已经被方羽白抢走。 “抓住他,他们三个人一伙的!”最开始被方羽白扔出的警察从腰间拽出橡皮棍,朝着方羽白就冲了过去。 其余四人反应也不慢,纷纷取出橡皮棍冲了上来。 方羽白劈手夺过一根橡皮棍,反手一推,用巧劲将一名警察腾云驾雾般扔出四五米远。他扔掉棍子,高声道:“我不是暴徒,只想让你们解释清楚,别逼我动手。” 方羽白声如雷鸣,震得大厅嗡嗡作响,但并没有止住警察,反而更激发其这群警察的凶悍劲。 “笑话,一个升斗小民,敢和国家机器对抗,这还了得!”这大概是此时在场警察心中共同所想,一个个不退反进,猛扑过来,棍棍都朝向方羽白要害。 方羽白眉头紧皱,欺身冲上前去,又扔出了三名警察,拉着两个“罪犯”向后退出数步。 “小兄弟,你快走吧,这不关你事,你快去报警。”年老男人眼角被打裂了,弄得脸上都是血,看到这群警察各个凶神恶煞,周围群众都在看人闹,怕连累方羽白。 方羽白心中一阵刺痛,这两个男人应该是父子,听他们断断续续的喊话,应该是因要去上访,买完票却被车站工作人员截住。 这个淳朴的老汉,遇到事情没想着牵扯越多人将事情闹大,而是担心无辜人受到牵连。他自己就被警察所打,却请求方羽白快去报警。 这真他妈是个天大的讽刺。 方羽白站在两个男人身前,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的事情,他管定了。 不能尚义任侠,修行何用! 不能恣意欢畅,生我何用? 十个警察拿着橡皮棍围了上来,他们对方羽白鬼魅般的身手有些惧怕,不敢再冲上去,只等着闻讯赶来配枪的同事,到时候手枪指着脑袋,任你身手了得,不得乖乖就范。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得这两个人,更并不是什么同伙,警察抓人可以,但是必须拿出证据,”方羽白身形一闪,已经将不远处的帆布包抢了回来。 他打开扫了一眼,对着围观人群高喝道:“大家都看一看,这些警察说这两人带了危险品,你们看一看这里都有什么!” 方羽白将帆布包里的东西兜底到了出来,不过两件换洗的衣服,两包踩碎破袋的方便面,一卷卫生纸,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堆皱皱巴巴的票据。 “看看,这就是警察所说的危险品,这世间还有没公理,有没有道义。” “你别妄图欺骗群众,安检设备已经看出来了,再说,如果没有东西,你们为何拘捕,为什么不和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方羽白上前一步,吓得那名警察退后两步,“你为什么后退,难道怕我打你不成?” 方羽白对着围观众人高声道:“两个普通老百姓,买好车票等着上车,却被警察无故刁难,试问这种事情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敢和警察去派出所说清吗?” 古代先贤曾说: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这世上人皆有私,并不需要所有人必须拥有仁者之心,去怜惜被强权压迫之人,只需要人们看到,若任由事情发展,总有一天,这样的伤害会加诸于己身,这就够了。 方羽白这话并未用上蛊惑之声,但却告诉围观众人,如果今天你们袖手旁观,那么有一天你们被警察无故刁难的日子,就不远了。 推己及人是圣人,由人及己是智者。 方羽白的话引发了大多数人的共鸣,围观众人纷纷要求警察拿出确凿证据,否则必须对两名男子给予赔偿道歉。 这群警察当然无法再众目睽睽下变出证据,只能硬扛着说事情有待于进一步调查,希望方羽白三人和警察回派出所处理。 老年男子从兜里掏出车票,看看时间列车马上进站,说不需要警察处理道歉什么的,指想快点上车,否则票就白买了。 围观的人里,也有着急进站的,拿出手机对着警察一阵拍照,这群警察见事情已不可控制,灰溜溜的逃走了。 年轻男子将地上东西装入包里,撕下一块卫生纸给老年男子擦脸上的血,心疼道:“爸,你别和我去了,省城也没多远,我去找一下上次遇到的那个老书记,很快就能回来的。” “我是担心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不会了,到省城了他们哪还敢这样。再说,家里也需要你,我担心我妈他们出事儿。” “也好,那你就自己去吧!可惜了这张票,八十块钱呢!”老汉转过头,对方羽白道:“恩公,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儿子就被坏人抓走了。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 “我姓方,叫方羽白,恰好遇上了,能帮就帮一把,不算什么事情。你马上去退票,还能退回一部分。”方羽白见事情结束,指点了一下老汉,转身快步离开。 老汉快步追了出去,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恩公的身影。 有了车站这个插曲,方羽白的心情说不上糟,却也不太好,上了程前的车,他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沉声道:“程大哥,我记得楚玉墨曾让我一个朋友退出旧城棚户区改造,他说怕是要出大事儿,今天这就遇到拆迁上访得了,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程前叹道:“兄弟,我就是个记者,接触不到太多内幕的,但旧城区改造涉及资金极其庞大,利益链条环环相扣,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若说没有猫腻,也决不可能。这阵子一切才刚开始,你瞧着吧,这以后群魔乱舞,说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呢!”(未完待续) 第202章 步步高升 谈到利益链条,方羽白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 那是去年夏天,小东北给他放了一晚上假,陈书文在网上弄来一分钱特价电影票邀请他去看电影,回来时候公交车已经停了。 别人看完电影或就近吃个夜宵,或打车回家睡觉,可他俩兜比脸都干净,吃夜宵别想了,连打车钱也是能省则省,只能步坎往家走。 那时候他身体不怎么好,陈书文更别提,两人走的累了,坐在路边长吁短叹,感慨为毛公交车八点半就结束,不说延长到十点,就是再延长半小时也好呀。 男人之间,思想一碰撞,就谈出了火花。两人分析,如果公交车晚半小时,那么出租车的收入是不是就要降低很多呢,毕竟一天生意最好的时间就是公交车下班之后的一段时间了。 于是,二人就谈及了所谓相关利益链条间的平衡。这个利益平衡,决定了公交车下班的时间,一般情况下都是大商场关门、电影院热映结束的时间。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负责公共交通部门的人,决定延长公交车下班时间,定然会让出租车收入大幅缩水,但事情发生后,或许很多人都不闹不明白,为什么收入会缩水,只知道钱难赚了,慢慢的就会引起出租车行业萎缩,大量的哥转行,引发新一轮的交通、就业等危机。 在这样的利益链条下,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莫名的混乱。 政府部门所要做的,就是要一叶而知秋,润物细无声,通过宏观与微观调控,顺应或者制造形势,去改变、影响这个利益链条,在平和中平衡各方利益,保持社会的稳定发展。 如果一个智者,能够充分了解政策,提前掌握各个利益链条有力位置,稍加动作便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取得自身利益最大化。 当时方羽白和陈书文谈及这些,还只是学生之间吹牛逼性质的谈话,两人虽然有了这种认识,却都安于现状,并没想着积极去发现、改变什么。 但现在方羽白的心态与过去有了根本的转变,程前提到旧城区改造,他忽然间想插上一手。不为别的,就为刚刚在火车站内被警察拦住殴打的两个男人,和像他们那样,挣扎着,生活在棚户区的人们。 尽所能,让每个人,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或许就是方羽白想做的事情。 方羽白愣愣出神半响,突然开口道:“程大哥,我给你提供内幕,你来报道,成就你大记者成长之路,这事儿你干不干?” 方羽白的目的很纯粹,他想要尽所能减少棚户区改造过程中的出现的问题,又想将程前推到前台,如果能借此机会让程前走入政府部门,那么将是己方势力迈出的重大一步。 程前有些意动,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母亲,心思又淡了下来,叹气道:“兄弟,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前一阵不是写了一篇关于东江城市建设的文章吗,那篇文章得到了省委临到的表扬,我可能用不了太久,就会调到省日报社,怕是不方便管东江的事情了。” 方羽白一愣,笑道:“那这是高升了?” 程前道:“也算不得高升,只是向前走了一小步,毕竟省日报社的发展潜力更大一些。再说,我父母都在省城,孩子也一直在那里上学。调过去总比东江要方便一些。” “时间定了吗?” “文儿都批了,只不过我手头还有几个追着的案子,简单处理一下,卖卖房子,也就个把月就去那头了。” “行,这是好事儿,我高考还准备报湖海大学呢,到时候去你家蹭饭去。” “你要报湖海大学!”程前疑惑道:“凭你的成绩,为什么不报考更好的学校,怎么想着就窝在临海了?” 方羽白笑了笑,并未答话,大学于他如浮云,他隐约觉得,父母当年不会随便来到东江定居,父母的失踪,或许就与东江的秘密有关。他不想离东江太远,这里有太多的记忆,他还要再此,寻找父母失踪的原因。 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方青在不停的吃东西,好似几千年未食人间烟火的饕餮。 程前作为记者,很会打破沉默,他拿出手机,分别给郝强、宋宁拨了电话,约好晚上吃饭。 方羽白本想邀请众人晚去小东北,可宋宁说自家开饭店的,哪能让方羽白请客,订好晚上七点半在醉仙阁聚餐。 方羽白不是矫情的人,这些人也真不差吃饭的钱,就同意了,到了玄武桥他没让程前往旧城走,拽着不愿下车的方青步行回圣龙小区。 此刻,方羽白在火车站出手的所有文件,已经全部送至市委书记何沉舟案前,何沉舟面无表情的看完视频资料,随手递给了杜海。 “暗中查一下,谁在控制铁路警察拦截上访者。” 杜海看着何书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知道领导还在思考,悄悄站在旁边没有发表自己意见。 果然,何沉舟敲了几下,沉声道:“让刘镇远关注一下孟文斌,他在警局多年,没有人能绕过他指挥铁路警察。” “好,我马上去办。” 杜海收拾好东西,却站在办公桌旁,并未离去。 何沉舟道:“方羽白这小子喜欢惹事,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情,尽量给他提供方便。” 杜海低声道:“实际上,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做了违法的事情,我们的人也没那能力去管。就比如这次火车站的事情,虽然他对警察出手了,但现在网上都传疯了,谁也不能因此事为难他。” 提到方羽白,何沉舟来了性质,起身站到窗前,外面阳光明媚,他笑道:“这就是他成熟的表现,不过还不太好,如果你是他,你怎么做?” 杜海低声道:“隐忍不发,搜集证据,找到幕后之人,一击致命。” “青春岁月,无怨无悔。如果曾有过,那该多好。”何沉舟没有对杜海的想法作出评价,反倒说出了这样没头脑的话。 杜海跟随何沉舟多年,他在领导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却又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同。 何沉舟叹声道:“杜海,你跟着我太久了,是时候让你出去锻炼一下了。” “何书记,我……” 杜海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此时何沉舟高升已是板上钉钉之势,如果他真的为杜海考虑,也应该在高升之后,酌情放到一线,那样杜海的起点就会更高一些。 “南埔镇正好有个位子,你怎么看?” 何沉舟说的南埔镇位子是南埔镇委书记一职,因为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坐落在那里,南埔镇在行政级别上属于副处级,如果杜海去了,和现在比是高升,且成为了一把手,终归要比领导身边自在一些。不过,若杜海能跟着何沉舟去省委,其发展起来,要比现在到南埔镇更轻松。 杜海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领导真实意图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坚决执行领导的决定,点头道:“我随时能够赴任,只不过,您身边……” 何沉舟道:“无妨,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去市图书馆,有一个叫肖辉的年轻人吗?” 杜海略一回忆道:“肖辉,临海安淮人大桃村人,十八岁入伍,训练于滇缅一带,去年八月提前退伍,在东江帝尊KTV做实习生,帝尊陈达福被抓后,此人不知去向。今年一月份,肖辉应聘市图书馆成为保卫科干事。” 何沉舟道:“对,就是此人。你安排一下,让他明天来熟悉一下工作。” “可是,这不和规矩,况且他在部队的档案显示,此人提前退伍原因很复杂。这……” “没关系,赵秘书长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他来此暂无职务,走合同制,具体能不能留下,还得看过段时间的公务员考试。” 杜海听这意思是领导早已决定的事情,心知多说无益,沉声道:“好,我先去和刘镇远见面,然后就去找肖辉谈话。” “还有一件事,通过这一阵适用观察,刘镇远才堪大用,刑警队长杨易那条线收了吧!” 杜海低声道:“杨易身后的人,我们不继续……” 何沉舟叹道:“自胡副书记来了之后,东江乱象频生,百姓需要稳定,这条线暂且切断吧。你要在去南埔镇之前解决此时。” 杜海确定领导再无安排,马上着手去办理了。 窗外春光灿烂,何沉舟的视线,已经望向更远处的那片山河。 北城原三十六中,现东江市传统文化基地总部,龙渊国术馆新建馆址,在轰鸣的鞭炮声中正是挂牌。 东江市代理市长高飞、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人郭长春、东江警局局长孟文斌出席了此次挂牌仪式。 与此同时,经龙渊国术馆武术培训的士兵、警员正式毕业,回归到原单位。 且龙渊国术馆部分优秀学员,经过严格的考核与审查,正式进入警队、部队中任职,光荣的成为国家公务人员。(未完待续) 第203章 天生木灵 方羽白回到圣龙小区旧宅,打开房门有些不敢迈入。不是睹物情怯,而是旧宅给他的感觉,竟然与从前完全不同。 “哇塞,后生,你是把望日峰搬到你家来了吗!” 小蛇妖方青从方羽白手中挣脱出来,蹭的一下窜入客厅内,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像蛇一样扭来扭去,将身上的尘土都蹭到了沙发上,直到看到方羽白略带杀气的眼神,这才从蹦了下来,指着窗前六盆生机勃勃的盆栽花卉道:“好浓郁的木属性元气,你怎么做到的?就靠养这几盆花花草草?” “哥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我哪知道会是这样!”方羽白此刻有点蒙圈,这些花卉是上次窗户破碎后他买回来的,难道区区几盆花,就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方青这个小蛇妖一点不客气,用不着方羽白介绍,挨个屋子饶了一圈,直接选择了朝南的一个卧室,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开心的坐在床上吐纳。 方羽白一阵头疼,这小蛇妖带回来简单,可后续的事情很麻烦。他可不放心让这只蛇妖脱离自己的视线,万一蛇妖受到什么刺激,兽性大发下吞食千八百人,到时候他方羽白的罪孽就深重了。 可他总不能到哪都带个孩子吧! 方羽白长叹一口气,不能去想,想多了都是眼泪,还是先现办法给小蛇妖办理套身份证明吧! 方羽白给手机充上电,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给肖辉的特殊手机发了条短信,没想到这次肖辉竟然没回话。 方羽白正心里担心呢,忽然听到小蛇妖大叫一声:“后生,快来救我!” 这货吓了一条,忙跑到卧室,见小蛇妖满身金光,颤抖不停。 “快,快用镇封树吸收我的龙元。” “搞什么鬼,不怕把你吸成蛇干?” “你当我想呀,快,好难过……” 方羽白见方青浑身颤抖,不像开玩笑,抖手祭出镇封树,茂密的枝叶将小蛇妖缠在里面,心念一动,那颗绿色珠子出现在手中,密密麻麻的丝线从绿珠中射出,和镇封树连接到一起,道道金光开始流入镇封树中消失不见。 吸光了小蛇妖身上的金光,方羽白收了镇封树,看着精神萎靡,浑身颤抖不停的方青,笑道:“怎么着,受虐待上瘾了,哥可先声明呀,以后再提出这种要求,可是要收费的。” “收费吧!我的命都差点折在你手里,今天晚上我决定吃下一只烤全羊,来弥补我所失去的!” 方羽白被这个吃货彻底打败了,早上在芦苇村时,厨师曾说过招牌菜是烤全羊,可惜费时费力,没准备好,随口一说的东西,这小蛇妖就记住了,现在几乎被吸成人干,仍是没忘记烤全羊。 方羽白笑道:“成,你现在顿顿烤全羊都行,不过,这些我可都记在账上,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后生你忒不地道!你昨天可把我数千年的龙元都吸收了,那是金钱能买来的吗?吃点东西你还给我记在账上。” 方青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无非是方羽白有多不仗义,多么卑鄙无耻下流,忘恩负义。小蛇妖越说越委屈,到了后来竟然呜呜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一句让方羽白无法拒绝的话,“还想当我哥,有你这么做哥的吗?” “青子,想当初你没变成人身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数百米长的大蛇,不,是大龙。虽然现在变成了小孩,可你也不能动不动老哭呀!不就吃烤羊吗,哥现在就是人傻钱多,包你吃到腻。” 方羽白拍着胸脯保证,终于让方青停止了痛哭。 “你说真的?” “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神龙难追。”这货心想,你不是总自称本龙,哥就把驷马换成神龙,害怕纠正不了你小蛇妖这些臭毛病。 方羽白这句话让方青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呢喃道:“一言既出,神龙难追,这话说的真好,我怎么好像以前听过呢!” 小家伙挠头想了半天,脑袋里像浆糊一样,毫无头绪,脱口说了句让方羽白哭笑不得的话。 “我估计是饿傻了,晚上吃完烤全羊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行,哥现在打电话,让人给你准备。不过你记住了,男龙有泪不轻弹,下次可别在这么哭了。” 方羽白的话,似乎触动到了方青心底的某处,让小蛇妖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青子,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怪怪的。不会是你刚刚在镇封树上做手脚了吧!” 方羽白一个栗凿敲在小蛇妖脑袋上,“脑袋瓜里怎么这么邪恶,竟是阴谋诡计。哥还需要做手脚吗?直接把你剁吧剁吧你还能打得过我!说说,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青撅嘴道:“你没感觉出来吗?这满屋子木属性元气,根本就是有主之物,我现在修为大跌,根本无法炼化,差点没把我害死。” “这玩意是有主的元气!”方羽白打了个响指,一朵金色的小花从指尖飞出,飘飘悠悠消失不见,“你没搞错吧?我怎么感觉不到。况且若是有主,离体后怎么能独自存在而不散去。” 小蛇妖揉着脑袋想了半天,可能是他也觉得说不通,不过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他总觉得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心想怕是真的饿糊涂了。 这时方羽白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短信息,方羽白看完用密语发来的信息后,恨不得仰天大笑。 他今天下定决心,想利用各方面关系,把颇有政治见解的程前挺到前台,可惜程前有老婆孩子,志不在此,这东西不能强求,方羽白只能作罢。 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何沉舟竟然鬼使神差的要让肖辉去做他的贴身秘书,这是方羽白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试想一个密谍头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入敌方高层,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吗! 方羽白看着短信傻笑,却猛然间想到,会不会是何沉舟发现了什么,才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思索半天又觉得不可能,想来是真的运起来了,挡也挡不住。 方青坐在床头,双手支着下巴,他心中一直就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本藏的好好的,却被方羽白说出的两句话印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方羽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让他洗个澡,带他出去买衣服。 可小蛇妖兴致不高,方羽白只能再次加码,“买完衣服,去吃烤全羊!” 小蛇妖精神为之一振,为了吃,洗澡、买衣服神马的都是浮云。 好不容易搞定了小蛇妖,方羽白带着他刚要离开家,正好遇到姬千寻回来,原来今天第一天开学,就是简单的打扫卫生,所以回来的早。 还没等方羽白介绍,方青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姬千寻惊呼道:“是你?” 小蛇妖胖乎乎的,动作却极其夸张,颇有几分奥特曼打小怪的意思,把方羽白和姬千寻都弄懵圈了。 “什么是我?小朋友,你认识我吗?” 小蛇妖背手踱步,绕着姬千寻好几圈,肯定道:“你,是你放出的木属性元气,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方羽白,他是?” 方羽白笑道:“你不用管他,小孩子不懂事。他叫方青,我在山里遇到的孤儿。” “你才是孤儿!”方青因为这事儿,都和方羽白炸刺好几次了。 方羽白道:“你不是孤儿,你父母在哪?” “那你父母又在哪?”小蛇妖的反问把方羽白弄得没电,只能讪笑着朝姬千寻道:“看见没,这小家伙嘴皮子贼硬,以后没事儿,多帮我调教调教他。” 小蛇妖出奇的对这句话没有反驳,嘟囔道:“你竟也是天生木灵之人,这个世界太疯狂,怎么会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人。” “青子,你叨咕什么呢?天生木灵之人,什么意思?”小蛇妖声音不大,却逃不过方羽白的耳朵,他到是第一次听到天生木灵这样的说法,忍不住问一下。 “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以五行之气演绎生灭,天下万物,莫不拥有五行属性,因此,万灵修行,也必然遵循五行相生相克规律,在此中寻找五行生灭之道,阴阳造化之理。万灵天生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五种属性各有强弱,决定了万灵修行后真元属性。” 方羽白道:“你这么一说,我多少明白了一些。就比如说人体,在华夏医学上,人体组织分属五行系统,从而形成以肝、心、脾、肺、肾五脏为中心,主持筋、脉、肉、皮毛、骨五体,开窍于目、舌、口、鼻、耳五窍,外荣于爪、面、唇、毛、发五表,凡此种种,都是五行属性在人体中的体现。但因人体五行强弱不同,因此有的人偏向于火属,有的人偏向于木,甚至是风、雷、冰等衍生属性。” “正是如此,天生木灵,就是说体内木属性极强,凭借肉身就能感知操纵木属性元气。这样的生灵少之又少,但凡修行,往往事半功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是修行中的天才。” 方青看了看姬千寻,叹道:“你们俩,竟然都是天生木灵之人!”(未完待续) 第204章 颤抖吧,男人 方羽白早在获得异能后,身体就不断受到木属性真气的锤炼。 年前在望日峰半山腰闭关八天,原本体内长生真气全部散入到肉身之中,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身体和从前的不同,能够很轻松的感知到天地间木属性元气,据轩辕晴讲,这是肉身近道的表现。 此时听到小蛇妖的说法,与轩辕晴的两相对照,方羽白基本明白了什么是天生木灵,什么是肉身近道。 方羽白闭目细感,发现无需盗术天赋触碰姬千寻,就能通过木属性元气,大致感应到姬千寻体内气机变化,且在这个过程中,他才突然发现,姬千寻体内木属性气机,果然与空气中浓郁的木属性元气相同,这也就说明,之前小蛇妖方青说空气中木属性元气是有主之物,这个判断没有错误。 可是问题来了,方羽白如今对修行一事算不上大师级,却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虾米。姬千寻将气机散至体外,大摇大摆去学校,气机在家里不曾消散不说,还无法轻易被人吸收炼化。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却绝不会出现在七阶以下修者身上,甚至可以说,普通的八阶高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方羽白如今能感应天地间木属性元气,凭借肉身凝气成心中所想之物,但却无法让元气凝练之物保持长久之形。如果他能做到姬千寻这样凝练气机而不散,什么呵气成剑,御剑千里,那都是浮云一般,不在话下。 姬千寻绝非什么前辈高人,就在月余前,方羽白才在她体内种上真气种子,还因为此事,差点没闹出自焚。 想到此处,方羽白忽然心中一动。 姬千寻之所以能如此,会不会是体内金莲之故! 方羽白盯着姬千寻看了半天,又偷偷瞧了瞧有些走神的方青。他和小蛇妖相识太短,故事的开始还是建立在互相利用欺骗之上,绝不能让小蛇妖知道姬千寻体内神奇金莲,否则依照小蛇妖贪婪的性子,很可能趁他不备,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方羽白想明白此点,接着小蛇妖的话道:“我俩当然都是天生木灵之体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到是奇怪,你脑袋瓜里装的东西不少,说说,还有多少哥不知道的秘密。” 方青神色有些茫然,喃喃道:“我也记不太清了,有时候看到了,就想起来了。或许是睡的太久了,或许是太饿了。” 提到饿,小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小手一拍,高声道:“后生,你不是说咱们去买衣服吃烤全羊吗?怎么在这说个没完,快走吧!” 方羽白道:“先等一等,让你千寻姐先将房间内木属性元气收入体内,否则给人感觉怪怪的。” 小蛇妖急道:“那就让姐姐在这行功吧,咱俩去吃,不影响。” 姬千寻尴尬道:“可我不太明白如何将元气全部收入体内,每次行功,都好似自己随着元气,扩散到整个屋子中。感觉怪怪的。” “那个,那啥,我上次走的匆忙,没有教你气机引导之法,这才导致你无法收摄元气入体,你稍微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开始。” “可是我已经饿了呀!咱们不如先去吃饭,也不差一会半会的。” 方羽白兜头给小蛇妖来了个栗凿,“吃,你就知道吃。买东西你千寻姐姐是专长,一会你就祈祷吧!” 方羽白对姬千寻诡秘一笑,眼神瞟向流口水的方青,那意思是有些事情你别随便开口。 可惜姬千寻没明白他的挤眉弄眼,还以为这货离开个把月把脑子玩开窍了,心里喜滋滋的,有一种搞对象的酥麻感。 笑意飞上眉梢,红霞沁入眼角。 佳人一笑,明艳而不可方物,到是让方羽白心里不安分的直跳,干咽了好几口唾沫。他不顾方青挣扎,拎着小蛇妖的衣领给扔到南面卧室,又塞进些火腿肠,咔嚓锁上了门。 方羽白并没有说出方青是蛇妖所化,毕竟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相信真的有鬼神,尤其是姬千寻这个年岁。他只是悄悄告诉姬千寻,方青绝不是普通的小孩,万万不可将金莲的秘密让方青知晓,否则会有不可测的危险。 姬千寻疑惑道:“不是普通小孩我到是能理解,他解释修行典故头头是道,可总给我感觉有些奇怪。” 方羽白道:“怎么奇怪了?” “他举例习惯说的是万灵、生灵,而我们习惯说修者、身体。你不感觉很怪吗?” “他的来历不方便和你解释,总之,你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更不要在他面前暴漏金莲。”方羽白没想到姬千寻思维如此缜密,他琢磨半天,沉声道:“唉,不行,我得带他去亚轩碧树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方羽白虽然对姬千寻有所隐瞒,但思及她的安危,方羽白竟然显得有些毛躁,这到是让姬千寻心里暗暗窃喜。她淡淡道:“没事,你和他就留在这里,我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姬千寻的语气很稳,让方羽白也跟着冷静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将方青从卧室里放了出来。 此时刚刚下午四点,正是逛街的好时候。 在男人的世界里,经常流传一句话:“要逼疯一个男人很容易,拉上他逛逛街就可以啦。” 方羽白绝对属于逛街会疯的类型,姬千寻没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得带着方青买衣服,买生活用品。一旦姬千寻回来了,他马上觉得,曙光就在眼前。 这货打算的很好,自身的存在就是钱包,将买衣服那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姬千寻,谁叫她是女人呢!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他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到结尾。 一个长相帅气硬朗的小伙,一个身材高挑貌美如花的女人,再加上一个人见人爱的胖小子,一起在商场买孩子的衣服,这要是有人说不是一家人,绝逼是傻子中的傻子。 尤其是三人走在一起,方青对什么新奇东西都好奇,吱哇乱叫,玩的不亦乐乎,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各种羡慕的、嫉妒的、恨的都有,方羽白耳力出众,不用凝神都听的清楚。 这些方羽白也都能忍耐,可他实在低估了女人逛街时的可怕,终究是让自己陷入了梦魇之中。 姬千寻开始时候还能收的住,只是给方青选购合适的衣服,可她若干次经过女性专柜后,终于小小的给自己买了条围巾,然后是一顶帽子、一双布鞋、一件长衫、一条…… 就这样,从下午四点逛到了六点,方羽白双腿如灌铅,自异变之后好久没有体会到的疲惫感一波一波来袭,让他几乎怀疑要在商场羽化。 就连最开始到处跑闹的方青,也有些蔫了,无精打采的跟在方羽白身边,手里还拎着两个购物袋。 方青看着步伐轻快的姬千寻,疑惑的道:“后生,人类社会的女性,都是如此可怕吗?怪不得在家时,你让我祈祷。我现在岂止是祈祷呀,已经要颤抖着拜服在这小妞的脚下了。” 方羽白满脸悲愤之色,“我有个死党曾说,这世间有三种人,男人、女人、逛街的女人,我没有将这句真言放在心上,此时想起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唉!” 方羽白知道这世间没有如果,选择了,只能这样承受下去,唯有仰天一声长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方羽白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商场中的时候,姬千寻终于发现了两人的萎靡,也意识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狠心结束了购物之旅。 如果说商场是女人天堂,那么饭桌则是男人的战场。 从商场回归到现实世界,方羽白和方青吸收到久违的自由空气,一下子变得龙精虎猛,手中的购物袋都是浮云,往车里一扔,直奔醉仙阁而去。 方羽白“一家三口”出现在醉仙阁,无丝毫违和感,着实让众人惊叹了一次,到是成了酒桌上频频开玩笑的话题。 每每谈及此事,姬千寻笑而不语,方羽白却觉得有些尴尬,他当然对姬千寻有好感,却真没想过与姬千寻发生什么,最起码现在没有。 醉仙阁掌柜宋宁迎来送往,眼力见十足,她见方羽白提及男女关系,总是插话避过。想到上次出现的凤舞,其姿容与姬千寻不相上下,猜想这个神秘的男子带姬千寻来吃饭,或许并未有特殊想法,也就不再谈论此事,将话题引到了曾广源身上。 上次方羽白深夜“拜访”了曾广源,那厮第二天就来醉仙阁道歉,给醉仙阁留下二十万作为歇业补偿和大记者程前的精神补偿。又带着工程队,亲自将醉仙阁撞碎的大门修整好。 最初宋宁并没想过这事儿是方羽白办的,毕竟曾广源派人撞碎大门时,方羽白也在场,且和曾广源打过照面。 可过年时,曾广源又来醉仙阁拜访,有意无意总是将话题扯到方羽白身上,打听方羽白去想,这才让宋掌柜明白,原来曾广源态度转变,是因为方羽白。 此时宋宁将这些事情对方羽白讲了一遍,笑问道:“小白,是不是你暗中对曾广源做什么了?我记得那天咱们去K歌,你中途出去了一会!后来我可打听到,曾广源所在的别墅,离ktv就一墙之隔!”(未完待续) 第205章 抱着孩子来上学 能为朋友解决麻烦,这事儿一点不丢人。 既然宋宁问起,方羽白也用不着装模作样遮遮掩掩,他笑道:“我其实也没把曾广源怎么样,不过是到他家认认家门,和他谈谈人生理想。” 程前惊道:“还真是你做的,我感觉在看武侠小说一样!” 郝强道:“我早就说是这小子吧!他上次进看守所,不就是打了东江陆家公子,这小子是个击剑任侠的豪客!” “我算哪门子豪客,那个‘贱’字到是深的精髓!”方羽白特别强调了“贱”,在座众人哈哈大笑。 方羽白举杯道:“我没啥能耐,就拳头有点力气,他曾广源不愿意和我们讲理,那就让拳头和他讲理。” “对,这话说的有几分我的风范。”方青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烤全羊,双手捧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羊腿,死活不给别人分,基本是在用羊油洗脸,可是仍堵不住他的嘴,叫嚣道:“不过还不够狠,讲什么理,看到谁不顺眼,直接一巴掌拍碎,那样活着才舒服。” “啪!” 方羽白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我看你不舒服,是不是一巴掌拍碎你!” 这巴掌拍的超响,听的周围人都觉得脑根子生疼,不过小蛇妖似乎并不觉得什么,主要精力还在羊腿上,只是斜眼瞪着方羽白,嘟囔:“后生,莫欺少年穷,等我吃饱有力气了,咱俩大战八百回合。” 方青充满稚气的声音,让这句颇有威胁力的话顿时变了味道,姬千寻给他揉了揉脑袋,倒上一杯白水道:“青子,光吃肉别噎着,喝点水。” 自打逛完街后,方青对女人这种生物很是畏惧,诺诺不再和方羽白顶嘴,喝口水专心消灭眼前的烤肉。 有了这小家伙的打岔,众人再谈话时,总是不自觉的将注意力放在方青身上,这才发现,整整一只二十多斤的烤全羊,竟然不知不觉间,被方青吃掉了大半。 这还不要紧,桌子上还有十几个热菜凉菜,转来转去众人没吃几口,几乎都进了小家伙的肚子里。 程前惊讶道:“小白,这孩子不会吃撑着吧?” “胖哥,不用担心,这点东西对我来说洒洒水了!”这小蛇妖学习能力极强,在商场听到有人这么说,马上就学会用到了这里,惹得众人一时无语。 宋宁和楚玉墨处过朋友,多少知道一些修行人的事情,虽然也惊诧于方青的食量,却没像郝强、程前那样觉得不可思议,她笑着问方青,“青子,这些够不够你吃?我再让厨房来点拿手菜呀?” “用不着那么麻烦,再来只烤全羊得了!”方青油乎乎的小手很大气的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方羽白不动声色传音道:“再敢开口要烤全羊,我就把你烤了。”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威胁之意绝非说笑,小蛇妖打了个冷颤,忙改口道:“其实我吃不下烤全羊了,来几样拿手菜就行……当然,如果有羊的话……” 方羽白的目光有如实质,刺在方青的脖颈处,小蛇妖连忙收口,端起碗来开始喝汤。 “这小子是个吃货,大家不用管他,继续。”方羽白初次觉得,和吃货在一起有多丢份,讪笑道:“其实,我曾经也像青子这么能吃,只不过那时候过了,你们都没看到。” “你不只能吃,更能喝!”郝强笑道:“上次喝的哥都找不着北了,第三天去上班,领导还问我大早上喝什么酒……” “可别提喝酒了,我听宋宁说,上次你喝完酒,还开着车把我们送回家,你简直是非人类。” 程前说不喝酒,端起酒杯滋溜一下干了,笑道:“千杯不醉是不是挺没劲的,想酒后那啥都不好意思。” “滚蛋,你当我是你呢!”方羽白瞄了眼姬千寻,见她在给方青夹菜,似乎没听出程前话里的意思,心中大定,举杯开始吆喝劝酒,一时间够筹交错,酒宴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期间方青受不住诱惑,偷偷喝了两杯酒,竟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到是省了方羽白许多麻烦。 世间之人忙碌不休,离合聚散皆有命数。 尤其对方羽白来说,吃完这顿酒,能否有下一顿都是未知数,拼尽浑身解数,又将程前、郝强灌趴下,酒宴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宋宁叫服务员扶着郝强、程前去客房休息,再次感谢方羽白上次出手相助。 “咱们是朋友,我是一介武夫,能力就在拳头上,这算不得什么。”方羽白沉吟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说一下,是关于楚玉墨的。” 宋宁道:“我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可他还在暗地里保护着你。” 方羽白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在醉仙阁看到了一个小工,正是原羽白精武馆的一名优秀学员,想必是楚玉墨得知上次醉仙阁事件,特别派人潜入此处,保护宋宁的。 宋宁沉默半响,叹道:“怕是覆水难收。” “你不知道,楚玉墨有一向绝技,那就是覆水可收。我这可不是比喻,下次你见到他,一定要让他给你表演一番。” 方羽白拎着方青胳膊就要走,却被姬千寻打了下手背,抢过方青抱在怀里,一时间母性光辉将其映照的高大无比。 方羽白想想小蛇妖自变身后,就好似真的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从未么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情,反倒是自己处处提防,有些小家子,尤其是和姬千寻一笔,让方羽白很是汗颜。 “我们先走了,楚玉墨的事情我帮你搞定……”这货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这周末能给我安排个房间吗?我要和曾广源搭搭话。” “行,我给你留好。” “哎,走了,你们生意人每天忙乎也就算了,你说我一个学生,忙忙忽忽累的跟狗似的。”方羽白自嘲的笑了笑,摆摆手大步离去。 开学,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痛苦的,尤其是没完成寒假作业的同学。 方羽白就在痛苦之列,他岂止是没完成寒假作业这么简单,连寒假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拎着小蛇妖的衣领走入教室,看到讲台上高高摞起的寒假作业本,迎着满教室同学异样的眼光时,无论他脸皮有多厚,都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货站在教室门口足有一分钟,在同学们的目光中,转头又出了教室。 他把方青放在地上,将衣服抻整齐,拉着方青的手直奔班主任严叶的办公室。 开学第一天,严叶作为班主任,早就安排好了上第一节课,眼看着快到时间了,也不知道这群小兔崽子有没有不开眼的不交作业,他已经想好了怎样狂风暴雨、苦口婆心的去劝说某些不上进的孩子。 刚站起来要去教室,却发现去年下半年,在东江混的风生水起的神奇学生方羽白,满脸委屈的站在门口。 严叶自接手高三二班以来,就很少看到方羽白来上课,但偶尔来考试,方羽白都能不负期望,考出很好的成绩。 对于这样的学生,严叶还是很宽容的,他不仅没有追究方羽白的各种请假、旷课的事情,还多次在学校大检查的时候帮忙蒙混,算得上是个开明的老师。 此时看到方羽白委屈的样子,严叶大概猜出来,这小子定然是没做寒假作业,跑来请求原谅了。这事儿情有可原,理不可恕,看来还得好好敲打一番,才能让这小子重视起高考。 严叶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道:“你右手拿的什么东西,藏在旁边干什么呢?” “呜呜呜!” 从方羽白旁边突然传来了孩子哭的声音,严叶心知情况有异,走到门口低头一看,方羽白右手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这,方羽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东西,我好可怜呀!”方青瞅着严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严叶忙道:“小朋友,别哭,我刚刚不是说你。” 他这么一说,方青哭的更厉害了,办公室没去上课的老师听到动静,都围了上来。 有女老师送上糖果,这才让方青止住眼泪,但衣服前襟儿被泪水打湿一片,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方羽白见气氛刚好,开口道:“严老师,他叫青子,是我寒假参加西藏受灾救援时,认识的孤儿。” “你寒假去了西藏?” “嗯,前段时间尼泊尔发生强震,西藏的吉隆、聂拉木、定日也都是重灾区,二十多万同胞不同程度的受灾,我会点功夫,就去那里,看能帮助同胞们做些什么。” 方羽白说的声情并茂,好似寒假真的去过那里似的。 偏偏这货在这逗哏,有个新来不久的女老师还愿意捧哏。她在办公桌上一阵翻,找到了一封拆开的信递给方羽白。 “你就是方羽白!这信是你的,真没想到,你不只暗中资助灾区学生上学,还这么有爱心,去藏区救援。” 信封表面破烂不堪,收件人名字模糊不可辨认,只能看到东江四中高三二班的字样。 女老师道:“收件人名字看不到,我只能拆开看看是写给谁的。真是抱歉。” “没事儿,理解。”方羽白直接将信收起,并没有看信的内容,他这几年几乎隔数月都会收到来自川府的信,说心里话,资助那个可怜的女子上学,他不为名利、不计得失,只因为心中的梦。 成为英雄的梦! 另一位老师道:“小张老师你不知道吧!三年前川府地震,方羽白同学一次性捐款三万元,当时在学校里引起轰动了呢!说起来,方羽白同学真可以称为道德的楷模。” “老师您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一些每个人都想去做的事情。” 方羽白弯腰抱起眼睛有些红肿的方青,正色道:“严老师,这个孩子失去双亲,只认我为兄长,我想带着他一起上课,希望您能同意。”(未完待续) 第206章 挑衅 方羽白的请求,让严叶很为难,带着孩子上学,这简直是瞎胡闹。四五岁的小男孩,不说上课调皮捣蛋,万一不小心弄点翔在教室里,岂不是闹出大笑话了。 方羽白抱着方青的手稍微用力,小蛇妖马上会意,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姓张的女老师连忙拿出个苹果塞到方青手里,帮腔道:“严老师,我看这事儿也没什么,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对了,方羽白同学,这事儿你请求过政府援助吗?” “唉!”方羽白叹气道:“这孩子在地震时吓坏了,是我亲手将他从废墟中救出来,自此就离不开我了,初逢变故,我怎么能忍心将孩子再推给政府。” 这话说出口,方羽白的形象在周围老师眼中,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我认识旁边西城幼儿园的园长,要不然将孩子送到那去?”一个老师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这种情况,幼儿园不会管你收费的。” 方青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把头埋到了方羽白怀里。 方羽白无奈道:“怕是不行,这孩子受过心里创伤,冒然送到幼儿园,不只是在孩子伤口撒盐,弄不好,还会伤害到其他孩子。” 张老师道:“这在医学上叫创伤后遗症,他刚刚逃离大难,怕是只有在方羽白同学这才能拥有安全感。” 严叶看着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听着方羽白极具责任感的言语,如果再铁面拒绝,岂不是丝毫人性也没有,怕是以后在学校老师圈里也没法混下去了。 “走,和我去校长办公室,我和他说下情况。” “严老师,你忘了,校长去省城开会了,你还是找教导主任卜老师说一下吧!他同意了,这事儿也就定了。” 卜师仁是少有几个知道方羽白手段的老师,不仅没有为难方羽白,还当着严叶的面,把方羽白好一顿表扬,承诺要将此事作为正能量在全校大会上宣传。 方羽白不喜张扬,说小孩子害怕人多,委婉拒绝。 卜师仁表示,会提前知会高三年级各科老师,让方羽白安心。 严叶与卜师仁打交道好多年,从没见过他还有这么好心,想来行善之心人皆有之,可能这位一向无良的卜老师,也有一丝不曾泯灭的良知。 严叶也学方羽白,在班级里来了一次声情并茂的演讲,呼吁学生们以方羽白为榜样,努力学习,甘于奉献,为祖国发展、富强而奋斗,最后免不了又说了一下高考临近,认真复习之类的话。 方羽白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抱着方青走回座位,将小蛇妖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迎来了二零一五年的第一节课。 高考,对于国人来说极其重要,高三的课程基本上在上半学期都讲完了,下半学期就是系统的复习,各种模拟考试。 刚一开学,老师为了收回学生放假玩欢了的心思,基本上是一通动员,然后开始热身测试。 方羽白上半学期没怎么上课,新课程都是抽时间自学,好多理解与老师讲授会出现偏差,他只能趁着间隙时间,借来姬千寻的笔记,抓紧一切时间重新巩固学习。 班级里的学生和老师,原本以为方青一个连走路还不太稳当的孩童,定然要闹出许多波折,好几个被卜师仁打过招呼的老师都做好了忍耐怒气的准备。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这个胖嘟嘟十分可爱的孩子,竟然端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闹,连厕所也不去,拿着语文课本一看就是一上午,看那模样似乎还能看懂。 方羽白出名时如彗星崛起,大名传遍东江,而失势时,也是轰轰烈烈,沸沸扬扬。 但无论他出名还是失势,在学校这方净土里,在同学和老师的眼中,他还是一个学生,经常逃课又学习贼好,武力值特高却又不欺负人的学生。 这样堪称传奇的同学,去灾区救了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看模样似乎也有发展成传奇的趋势,这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到了下午,高三二班有的传奇人物方羽白,带了个神奇的孩子来上学了! 这则消息好似长了飞毛腿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全校,趁着课间十分钟来看热闹的大有人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把他人当成热闹看,本身就挺膈应人的了,偏偏还有人喜欢编排造谣说闲话。 有的说方羽白不甘心失势,抱个孩子来学校炒作。 有的说方青神色呆滞,抱着书本一动不动,分明是智障。 更有人说方羽白半年没上学,很可能是弄来个私生子。不过这说法因为不符合人体生理规律,很快就被人鄙视否定了。 各种各样的言语清晰飘入方羽白耳中,他懒得和俗人计较,但不代表这货没脾气。 他转头对着门口看热闹的众人道:“你们这么喜欢我,不如过来和我亲近亲近,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方羽白,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还和我们得瑟啥,这里是学校,你还能只手遮天不让人说话了咋滴?” “就是,你上你的课,我们看我们的风景,gan你屁事。” 这些人嚣张的让人讨厌,班级里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却着实不愿意出头。 一方面是六月高考,时间紧迫,复习都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惹事。另一方面是外面围着的这些人,都是校园英雄联盟名存实亡后被桥西帮收编的外围人员,这些人虽然是学生,但更像痞子,惹上不说弄得家破人亡,铁定一身骚。 何况方羽白本身战斗力在那放着呢,正主没出手,别人还真犯不着说话。只有姬千寻给方羽白发了条短信,说这些人现在跟桥西帮混。 又是黑社会! 方羽白冷笑道:“最瞧不起你们这些孙子,以为跟着王祖德那厮混,就能在学校里横着走了?还敢过来和我指手画脚。”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被钟陌背叛,被朋友夺走了产业。说我们不行,你为了出名,带个小屁孩来学校炒作,比我们不是更下作。” 方羽白道:“说我小弟是小屁孩,我说你们连小屁孩都不如,你们信不信?” “姓方的,你糊涂了吧,就他那呆滞的样子,怕是还没断奶的吧!” 方羽白哈哈笑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废物呢,我弟弟,方青,还没断奶的,对付你们这些渣滓,毫不费力。” “想骗我们欺负小孩,到时候让他哭个鼻子,然后全校老师学生就都可怜你了?你可别当我们傻。” 方羽白用手指捅了捅看语文课本津津有味的方青,笑道:“青小弟,这些家伙都把你说成是我私生子了,你还能忍得住?” 方青撇了一眼方羽白,哼道:“后生,你是想让我将他们一口吞下去,还是一巴掌碾成肉沫?” “就没有轻一点的手段吗?”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效果了!” “别打死,别打残,剩下随便。” “这个有点困难,不过我试试看吧!” 小蛇妖邪魅的一笑,从椅子上笨拙的爬下去,迈着小短腿,踱着四方步,朝外面六七个不良学生走去。没想到牛逼轰轰的走到门口,却被门槛子绊了一下,差点没来个狗吃屎。 “哈哈哈!”这群学生哈哈大笑,实在想不明白,方羽白派出个小豆丁到底有何用意。 “渣子们,承受本大爷的怒火吧!” 小蛇妖学着昨天晚上看电视里面的恶人,想咔咔的扭动脖子,可惜他胖嘟嘟脖子太短,憨态可掬像个没长大的熊猫,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方青彻底怒了,举拳冲了上去,却不料侧面突然窜出个高大如山的背影,恰好比他快上半分,冲入人群之中。 “我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小蛇妖身处左右手看了看,叹道:“可惜呀,我已经好久没动用龙拳了。” 高大的身影如狼入羊群,把和方羽白斗嘴的人揍得鬼哭狼嚎,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逃走了,这些人临走时发下狠话:“赵高,你别以为你老子有几个钱,我们桥西帮是不会放过你的!” “奶奶个熊的,一群怂包!” 赵无极朝着远去的人啐了一口,鄙视之情流于言表。回过头来,蹲下来朝方青小声问道:“你是小师叔?” “什么师叔?我还是你龙大爷呢!” 方青恼怒赵无极抢了他施展龙拳的机会,瞪了赵无极一眼,倔吧倔吧的爬回到椅子上看书去了。 赵无极一身风尘,肩头背着旅行包,脚下穿着脏兮兮的迷彩跑鞋,一看就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方羽白盯着赵无极看了半天,敏锐的察觉到赵无极如今境界竟然直逼五阶,这样子的修行速度,简直是不可思,也间接证实了他极具选徒的眼光,比之世家顶尖弟子只强不弱。 他朝赵无极笑了笑,传音让他不要声张,回去消停上课。 赵无极身材高大,刚刚一人挑翻六七个不良学生,其气质粗狂豪迈,脸型刚柔相济,给同学们的视觉冲击,比从前活在传说中的方羽白更加直观。 一时间无论男女,均是心情激荡。 赵无极却没理会这些同学异样的情绪,一个多月的铁血训练,让他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他在走廊掸干净身上的灰尘,也不管看得发呆的吊丝男,更不理会朝他不停放电的花痴女,龙行虎步进了教室。(未完待续) 第207章 魔王和奶哥 书到用时方恨少。 对于学渣来说,上课是人生最无聊的事情,很多人晚上不睡,把课堂当作大床,将老师的话当成催眠曲,一下课反倒精神起来,到处聊天打屁。 但对于学霸来讲,看着教室前面高考倒计时板,时间就像坐上了火箭,过的飞快,只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学霸门特害怕眼一闭一睁,高考就完事儿了。 就在这紧张的学习中,学校还响应国家号召,开展素质教育,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硬生生在每日下午四点半到五点之间挤出来个大课间,教室原则上不得留人,全体学生都要去操场运动。 这种要求固然是为了学生的身体好,可全国这样做的学校不多,少学习一分钟,可能就会比别人慢了半拍。 因此,在操场上跑动欢腾的,大多数是高一、高二的学生。而高三组的很多人,都是半死不活的站在操场边缘,或互相提问背诵,或拿着各种小册子默读,更有甚者蹲在某个角落里,掐时间做卷子。 方羽白和赵无极坐在篮球场边缘,谈论一些关于武学上的事情。 方青看着球场上跑来跑去的学生,嘭嘭跳动的篮球,恍惚记得自己似乎也有过这样欢快的经历,也曾有一个毫光四射的珠子。 小蛇妖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几步,在这玩着的学生见不知从那来了个小萌娃,都停下来逗弄他。 可惜这小蛇妖脾气不好,这群学生逗弄了半天,小蛇妖连笑脸都没有,不仅让众人有些意兴索然。见十几个自称桥西帮成员的痞子学生拿着篮球过来,这群人悻悻散去,到别的地方打场去了。 这十几个痞子学生手里拿着篮球,离着挺远就朝小蛇妖扔去,虽然没有用上力量,但方青看起来才四五岁,篮球的硬度足以把小家伙打翻个跟头。 “啊呀,小孩,快点躲开,别被砸死。” 这些不良学生跟着桥西帮,喝酒收保护费,泡妞耍流氓,行为变黑了,良心也跟着没了,竟对一个孩子这样出手,还在旁边嘲笑。 赵无极周身气机流转,刚要飞掠过去截住篮球,凭他如今的速度,应该能在篮球撞击方青之前拦下来。可是旁边的方羽白却一把拽住他,还向隐蔽处挪了挪。 “不用担心他,我这个小弟是真正的魔王,我不过是他的超级奶哥,小家伙这两天有气没地儿撒,特想揍人,下午却被你劫了胡,这次你可千万别去了,否则他真的发起飙来,怕是又要吃我几只羊。” 赵无极被师尊这话弄懵了,什么魔王、超级奶哥、几只羊的,这些东西不搭边呀! 不过他也听懂了,那就是这个叫方青的小师叔,绝非师尊所说是藏边灾区的孤儿,很可能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嘭!” 这篮球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扔的,奇准无比的撞在有些失神的方青身上,把小蛇妖直接撞了个腚墩儿,彻底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篮球滚到了一旁,众痞子哈哈大笑,戏谑道:“小孩,没撞死吧?要不要叔叔领你去医院看看病。” 赵无极看到方青摔在地上,有些担心道:“师尊,你没骗我吧?” “坐着别动,或许能偷学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小蛇妖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蛋儿上的土,对着众痞子不紧不慢道:“很好,你们成功的激怒了龙大爷,洗干净等着承受龙大爷的怒火吧!” 众痞子被方青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有个人上前抱起篮球,笑道:“小孩,这话是你那个逗比大哥教你的吧?来,给爷点个火,爷再赏给你了篮球。” “好,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请求你龙大爷,那一切就从你开始吧!” 小蛇妖话刚说完,身形不可思议的一晃,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小短腿根本不是奔跑的障碍,只要你想,你就能快、更快。 方青身高一米左右,却忽左忽右,忽东忽西,快慢相间,极其诡异。其脚步大多是小碎布,偶尔转合间突然加快,留下一到残影。 小家伙就这样踩着奇怪的步法,绕着十几人转了两圈,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小家伙学方羽白打了个响指,刺溜一声,众痞子裤子一起掉了下来,惊呼声不断在四周响起,有十几人当众脱裤子,这热闹可比有人带孩子上学要好看得多。 赵无极心头大震,他刚刚观察小师叔身法,只觉穿花拂柳,飘逸如仙,煞是好看,却根本记不住足下是如何迈步,仿佛从未在脑海中出现过一样。 方羽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小蛇妖,这小家伙刚刚迈出的步法,明显就是登天步。 登天步注重方寸之间身形百转,算不得轻身功法,却能让武者在奔跑途中身形突转,好似游龙一般,是以众击寡的利器。 按照江南雪所说,此步法为残篇,价值已经不高,只是胜在世间只此一家,运使出来身形诡异难测,又倾注了许多心血,这才传给方羽白防身。 这世间会此步法的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都是方羽白的朋友,决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在洞中睡了几千年的小蛇妖身上。 方羽白脑海中不断思索,从望日峰追逐蛇妖下山,他奔跑途中有登天步的影子,但那时蛇妖急于逃窜,不可能有时间偷学。还有一次是在东江车站,他曾抓着小蛇妖的衣领,用登天步绕过人流,追程前母亲。 难不成只是那短短十几米距离,就被这小蛇妖偷学去了! 方羽白心头疑惑,再看向独自面对十几个无良学生的小蛇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你妹的,如果学武都这么容易,世间天才起不是都成了渣滓! 这小蛇妖有古怪。 十几个掉裤子的痞子简直吓尿了,他们惊骇的四处看,短短三两分钟,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聚起了百余人,可刚刚是谁弄掉了他们的裤带,难道是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豆丁! 方青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掐着腰气呼呼道:“你们这群渣滓,以为我小孩子好欺负,尽管放马过来,来,说你呢,那个提着裤子露只羊的家伙,你不是要赏我个篮球吗,我等着呢!” 这个小蛇妖也是坑爹货,之前没人时一口一句龙大爷,现在有了观众,马上就自居为小孩子,把自己放在了极度弱势的一方。 众人随着方青的小手看去,真的有一人双手提裤,却因为着急,被屁股兜住,露出印着喜洋洋的黑色内裤。 也不知谁没憋住笑,好似点燃了鞭炮捻线,围观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把那人臊的脸比猴屁股还红。 “小孩,别以为我不敢揍你……”那人连忙提上裤子,用一只手拽住,伸腿将脚下篮球踢向方青。 这一下他没敢太用力,估摸着最多再让小孩摔一下,毕竟围观的人多了,万一打坏了也是个事儿。 没想到这次方青有了准备,小脚一踏,稳稳的将篮球踩在脚下,指着这群痞子稚声道:“我玩球球的时候,你们这群渣子还在吃粑粑……” “好有个性的萌娃!” “超级小正太!”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可人,尽管说的有些糙,可听起来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不好,反倒是让人觉得萌萌哒,可爱的让围观众人尖叫。 方青享受了一会众人尖叫,将手指放到嘴边,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喂,小痞子们,接球!” 小家伙一脚踏在篮球上,快赶上他半个身子大的篮球受力弹了起来,他握紧小拳头,猛地捶在篮球上。 “砰。” 篮球划出一道残影,嘭的击打在用球砸他那人的脸上。 毫无任何悬念,那人鼻血飞溅,应声而倒。篮球以更快的速度弹了回去,小蛇妖转身侧踢,篮球嘭的一声又砸翻一人,然后分毫不差的又弹回到他的身边。 “神龙摆尾!” 方青大概觉得闷声戏球不太壮观,从第三脚开始,就开始不断喊出所用招式。 “潜龙在渊、见龙在田、飞龙在天、双龙取水、龙战于野……” 方青越打越快,每喊出一招,意味着有一人被篮球砸中脸庞,围观众人本来是来看萌娃的,没想到萌娃瞬间变身魔王,惊骇的满场鸦雀无声,连掏手机拍照都忘了。 很快十三个痞子,只剩一人站在场中,提着裤子瑟瑟发抖。 他不敢逃跑,之前试图逃跑的人,都被这小怪物给放倒了,可不逃跑也是个死,这一瞬间,他真的后悔,这年月没有一样可靠的,连吃奶的孩子都欺负不得,以后还能干点啥! 方青高喝一声:“亢龙有悔!”双拳探出,击打在篮球上。 咔嚓一声炸雷响起,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剩下的最后一个痞子抱头倒地,竟然吓的尿了。 小蛇妖满脸惊愕的看着天空飘下的篮球碎片,他玩的正嗨,刚用上三分气力,怎么玩具竟然爆了呢! 夕阳的余晖撒在小蛇妖的脸上,在他童稚的面孔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周围经过短暂的平静后,突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蛇妖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你们别光鼓掌,谁还有篮球,给我玩一下,我还有最后一招没用出来呢!”(未完待续) 第208章 夜宴 自方羽白获得异能后,回到东江首先杠上的就是旧城新崛起的桥西帮。 四中后巷一役,方羽白单挑了桥西帮二十多人,重创大佬王祖德的儿子王文礼。紧接着又通过舆论压力,迫使警方以涉嫌经营黄赌毒,查处了桥西帮的根基宁王府。 桥西帮根基被毁。原本想在学校发展学生成为下线的念头,也因为校园英雄联盟的成立而基本落空,就连手中的场子,也被很多趁火打劫的势力抢走,扩张的劲头严重受挫。 可以说,桥西帮的颓势,其根源在于方羽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桥西帮扩张太快,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方羽白也不会好到哪去!” 桥西帮大佬王祖德人精似的,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很淡定的收缩触角,经营合法产业,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方羽白装逼。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亚轩碧树爆炸案,方羽白冲冠一怒,为红颜远走异国,万里追凶。 王祖德得到大人物传来的信息,知晓方羽白**成是回不来东江了,将触手慢慢的又伸了出来。后来虽然方羽白活着回来了,却忙乎起其他的事情,没有精力再去关注桥西帮的小动作。 王祖德避开校园英雄联盟的势力,吸收旧城棚户区的小混混。避开飞车党的地盘,蚕食其它场子,闷声发财。 桥西帮的春天,已经跟随着天气,缓慢而必然的来临了。 后来方羽白的形势急转直下。 先是羽白工作室更名,校园英雄联盟成了在个校方监督下最普通的高中生社团,已经不在去关注掌控不良学生的动向。 桥西帮趁此机会,重新启动了在各大中学扩张的计划,大量吸收被青春躁动鼓动得找不着北的孩子们。 紧接着羽白精武馆更名为龙渊国术馆,原羽白精武馆副馆主、飞车党魁首萧汉东顺理成章的背叛了方羽白。一直颓而不倒的飞车党因此事瞬间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大多数飞车党人心灰意冷,感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彻底沉寂下来,哪怕苦点、累点,也不想在这江湖中飘摇。 没有了飞车党在道上的掣肘,没有了方羽白的威胁,消停了好几个月的桥西帮再次复苏,大胆崛起,砸场子、收保护费,这些都是小儿科,各种黄赌毒遍地开花,就连一直关门的宁王府,也在打通关系后,再次挂牌开张。 到今天,桥西帮已经走出旧城,其势力开始延伸向东江各城区,大佬王祖德志气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坐在东江地下王座的一天,那时候,整个东江都将颤栗在他的脚下。 更让王祖德欣慰的是,曾经那个在自己羽翼下总也长不大的儿子,经过两次挫折后,竟然一下子成长起来,现在儿子做事稳重,肯动脑筋,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各大中学招收外围学生一千多人,且组织结构严密,尺度拿捏的好,即便被警察注意到,也很难有证据指向核心成员。 此时,王祖德正在享用私人厨师做出的法国冻鹅肝。 西餐这玩意以前宁王府没有,前段时间,儿子要重塑宁王府形象,请来了做西餐的厨子,又花大价钱从法国等地运来原材料,竟然一下子提高了宁王府的档次,成为名副其实的消金窟。 也从那时开始,王祖德也享受起吃西餐时候,那种彷佛帝王般的优雅感。 “儿子,这次的鹅肝味道怎么和以前有些不同?” “当然不同,这次的鹅肝是为皇家贵胄准备的,整个法国数量也不多。我是专门买回来孝敬老爹的。一会你在尝尝纯正的西冷牛排,那味道,更是没得说。” 王文礼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来自波尔多苏玳的白葡萄酒的清新香气,正好中和了鹅肝的微微滑腻感,仿佛整个餐厅都飘着淡淡的清香。 这他妈才是生活,王文礼如是想。 “咔嚓!” 客厅的门忽然打开了,王祖德大惊,有这幢别墅钥匙的人只有三人,他、儿子和厨师,此时三人都在别墅内,但房门突然打开,不用说,只能是敌人。 王祖德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沙漠之鹰扔给儿子,这是年前在与金三角毒枭交易时,对方为表诚意送给他的武器。他用着不习惯,就放餐厅内,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如果我是你,就会继续让那把破枪躺在它该躺着的地方,而不是拿出来在我面前显摆。” 王文礼刚刚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就从客厅里传来一男子的警告。 这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三分不屑和七分的不可一世,浑没将王文礼手中的大口径手枪放在眼里,更别提他们父子两个人了。 “你是谁?有种站出来。”王文礼站到父亲身边,左手已经拨出了紧急电话,这是他和左护法刀疤约定好的联络方式,用不了五分钟,住在前面小高层一楼的刀疤就会赶来。 王文礼电话刚刚拨出,客厅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一个黑影从餐厅门口冲进来,王文礼砰砰连开两枪,都准确打在黑影上。 黑影中枪后闷哼一声,轰然落地,王文礼定眼瞧去,大叫一声,握枪双手也不知是震的还是吓得,颤抖个不停。 这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桥西帮左护法刀疤。怪不得刚刚的紧急电话拨出,客厅内响起电话声,原来刀疤已经被来人擒住。 此时王文礼两枪都打在了刀疤胸口,大口径手枪威力绝非盖的,刀疤连挣扎都没有,只剩鲜血汩汩而流,死的不能在死了。 “刀疤,原名熊天鹏,东北延边人,十六岁时杀人逃窜到金三角一带,十几年来犯下有记录的命案七条,当然,金三角火拼或黑帮抢地盘时,被他杀的人都没有计算在内。想必桥西帮现在的白货,也是刀疤和金三角牵线搭桥,这样的人,被自己的主子打死,到也不算冤。” 王祖德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是个爷们就站出来说话,躲在客厅里算什么。” “不是我不想进去,这不正赶上你家夜宴,我这有个吃货在厨房等着厨师制作鹅肝和牛排呢!” 外面的人笑道:“别急,厨师说三两分钟就好,你也可以趁此机会,打打电话叫叫人,我记得你们桥西帮,不是还有一个右护法叫金刚吗!实在不行,一千多帮众都叫来,大家也好认识一下,亲近亲近。” 王文礼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叫人,突然间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还以为来电话了,刚按亮屏幕,啪的一声,手机呈蛛网状碎裂,冒出一股黑烟,算是彻底报废了。 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现在连敌人都没见到,就损失了一员猛将,被摧毁了手机,这是什么高科技武器? 父子二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迷惑与恐惧。 王文礼不想受制于人,迈过刀疤的尸体,慢慢探头往客厅瞧去。 你妹的,还真没人。 “爸,先逃出去再说。” 王文礼朝老爹招招手,当先冲入客厅,却见一个年轻人左手举着最大尺寸的托盘,稳稳当当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幼儿,正贪婪吸允手指上的鹅肝酱,嘴里还嘟囔道:“这玩意有些滑腻,虽然不如凤肝,但入口即化,丰满多汁,细致绵密,到也算可以凑活吃。” 能纯熟端盘的年轻人,当然是刚刚上了一天课的方羽白,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在学校篮球场大发魔威,将十几个桥西帮外围不良学生打的找不着北的小蛇妖方青。 方羽白对站在餐厅门口的王祖德父子笑道:“这么急出来迎接我们了?既然都出来了,我就凑合着在客厅吃吧,餐厅里的尸体,看起来也挺影响食欲的。” 王祖德见方羽白竟然敢带着一个幼童来找自己的麻烦,“方羽白,我桥西帮从前是和你有过些不快,可现如今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看不出来吗?”方羽白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将里面东西分类摆好,示意小蛇妖可以开始了。 “麻痹的,你找死!”王文礼举枪对准了方羽白,怒道:“姓方的,都说你武功高,我就不信,你再快能快过手枪。” 方羽白切下一小块鹅肝放到嘴里细嚼,点头道:“还不错,你小子选鹅肝还挺有眼光,不过这看人吗……要不你开枪试试!” 王祖德曾见过吞云吐雾的奇人,见方羽白有恃无恐,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方羽白远没有达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万一开枪打不死方羽白,怕是真的就成了不死不休了。 王祖德按下儿子持枪的手臂,沉声道:“方羽白,别说吃点西餐,你如果喜欢,我在宁王府给你留下专位,随时恭候都可以。”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方羽白哈哈大笑,对王文礼道:“小子,去餐厅取来最好的葡萄酒,顺便拿两个酒杯。” 王文礼见老爹点了点头,沉住气进餐厅拿着拿瓶上等葡萄酒,心里终有不甘,见客厅看这里是死角,悄悄往酒里吐了口唾沫,稍稍一晃就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 收编 王文礼往酒里吐完一口唾沫,心情有些顺过来,心想:“妈逼的,老子如果手头有毒药,就他妈毒死你!” 可惜谁都不会没事儿在家里准备毒药,王文礼只能用加了料的葡萄酒恶心人,取了两个高脚杯,连葡萄酒一起放到茶几上。 “我听说你这半年有很大长进,还以为能看到不一样的你,没想到还是这么的龌龊。”方羽白拿过葡萄酒,快如闪电的挥手,酒瓶子砰的一声敲在了王文礼头顶,直接将王文礼打趴在地,鲜血随着葡萄酒溅的到处都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王祖德怒吼一声,快步上前扶起儿子,趁方羽白不备,伸手抽出手枪,指向方羽白的脑袋。 “真想不明白,你那点智慧都是充话费送的吗?竟然能想起往葡萄酒里吐吐沫,怎么这么恶心呢!”方羽白扫了眼持枪的王祖德,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又叉起一块鹅肝放入嘴里。 方羽白越是如此有恃无恐,王祖德越是心虚不敢开枪,他害怕开枪打不死方羽白,反倒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你,你到底想怎样?” 方羽白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和方青埋头消灭桌子上的食物。 王祖德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生死边缘也不是没闯过,可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敢轻易放下枪,也不敢随意开枪,就这样托举沙漠之鹰十几分钟,胳膊都有些麻木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如果不是感觉到怀中儿子的心跳,他真要不顾一切的开枪了。 方羽白和方青终于消灭了茶几上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抽出纸巾擦嘴。 “很好,姜还是老的辣,你确实比你儿子强得多。”方羽白手指轻敲茶几,铛铛声音传出,王祖德只觉手中沙漠之鹰疯狂震动,竟然拿捏不住,直接滑落下去。 “这是妖法吗?” 王祖德心中骇然,但见眼前一花,定睛看去,沙漠之鹰已经落入方羽白手中。 “这样一个铁疙瘩,青子,你想试试打在身上什么滋味吗?” “这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小蛇妖接过手枪,短胖的手连握把都捏不住,更别提够到扳机了。好不容易一手扶住握把,另一只手就去勾扳机去了。 此时枪口正对着王祖德,把这厮吓得忙侧身躲过。 “砰!” 沙漠之鹰巨大的响声传来,巨大的后坐力将枪崩到半空,撞了方青鼻子又跌落在地,把小蛇妖撞得眼泪直流。 小蛇妖彻底怒了,蹲在地上,握着小拳头朝沙漠之鹰猛砸两下,硬是将地板砖砸的粉碎,合金钢制成的手枪砸瘪,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王祖德小心肝扑腾扑腾的乱窜,心想怪不得方羽白会带个幼童来,这尼玛还是人吗?简直是人形暴龙呀! 更让王祖德惊讶的还在后面,方羽白随手一扔,一个弹头叮叮当当在茶几上跳了几下,正好落在他眼前。 王祖德拾起弹头,只见红铜的材质凹进去一小块,正是自己那把沙漠之鹰专用的达姆弹,这种大口径手枪用达姆弹,随便打到人身上,基本就是一个大洞,王祖德曾特别研究过,他不会认错。 难道刚刚那一枪打出,子弹被方羽白接在手中! 王祖德尽管看到了弹头,仍是不愿相信。他四处仔细看了,却未发现有任何子弹撞击的痕迹,看来方羽白徒手接住子弹这事儿假不了。 了解了方羽白骇人的能力,王祖德反倒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他相信方羽白并不想杀他,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方羽白,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就是想来我这吃顿饭吧!” “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甘心呀!” “凭借你的功夫,你想要夺回失去的,难道会费力吗?” “我懒得去再抢回来,这不听说你混得风生水起,就找你来了。” “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病!你抢不抢回来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可你找我来干嘛?”王祖德被方羽白的想法弄无语了,无奈道:“你也知道,我前一阵被警察封了宁王府,这才刚缓过劲儿没多久,你如果有需要,我到是能拿出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方羽白靠坐在沙发上,笑而不语。 王祖德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我最多能拿出三百万,再多的话,桥西帮就彻底塌了。” 方羽白没理王祖德,对方青道:“去,餐厅有上好的葡萄酒,拿出来咱俩喝点。”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祖德不知道方羽白的底线,若是这样无限加码,岂不是要将全部身家搭进去! 可不搭进去怎么办? 王祖德喘着粗气,把昏迷的儿子扶到沙发上,沉声道:“桥西帮所有生意,每月的三成红利,如果这还满足不了你,你就直接打死我们父子吧!” 方羽白冷笑道:“你难道以为,杀掉你们父子,我还会有愧疚之心吗?据我所知,你这个儿子坏事没少做,但罪不至死。可你就不同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的白的都做过,死对你来说到是便宜了。” 王祖德怒道:“那你想怎样?有道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划出道来,我王祖德接着便是。” 方羽白摇头道:“我想,你一定会错意了。我不是在和你谈生意。” 王祖德眼睛一瞪,怒气攻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上次的事情,是我桥西帮做的不对,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如果我要赶尽杀绝,你觉得还有机会和我在这说话吗?” 王祖德看了眼餐厅死不瞑目的刀疤,他明白,凭借方羽白的武功,秒杀他父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之所以没有直接干掉他俩,绝非只是为了得到钱财分红。方羽白的目的实在是太明朗了,他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直接吞下整个桥西帮啊! 为了活命,将桥西帮交出去也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跟着方羽白,就算没有肉吃,总有一口汤喝。 可王祖德却不敢这么做。 他颓然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方羽白懒得去理王祖德,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和小蛇妖往沙发一靠,他喝着红酒,小蛇妖看着电视新闻,比在自己家还惬意。 新闻的内容每天都差不多,大同小异的结构,耳熟能详的内容,方羽白想想都腻歪,若不是小蛇妖喜欢看,他估计连电视都不会打开。 此时方羽白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新闻,主要心思都在算计今后如何发展,根本没在意新闻里报的是什么。 一杯酒喝完,又去倒第二杯,忽然看到电视里镜头一闪,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东江火车站被他救下的两名男子之一,独自跑到省城湖州的儿子。 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死了呢! 方羽白听新闻报道说,今日上午九点,湖州车站有男子酒后袭警,危害公共安全,被执勤警察当场击毙,具体细节还在调查中。 这则新闻很短,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没说。 方羽白想到昨日发生之事,男子在被警察按在地上时,曾喊出上访、棚户区拆迁等,后来又说去省城找上次遇到的老书记。可没想到才过一天,这男子就耍酒疯袭警,然后被击毙。 这里面既然涉及到棚户区拆迁,按照程前所说的利益链条论来看,这个男人的死,绝非是巧合。 方羽白昨天有了插手棚户区拆迁的想法,这才有了今日突然闯入王祖德家。 他要整合资源,强势插入利益链条之中,不是要攫取最大利益,而是要制止链条上的其他势力,为获得利益为所欲为。 还利于民,这个说法有些装逼,但却正是方羽白所想。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男子的死讯,他不想和王祖德耗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整合力量出击,才能今早的让棚户区拆迁进入正轨。 “你还没想好吗?” 方羽白关掉了电视站了起来,如果王祖德仍是不肯屈服,他就决定出手了。 不是杀人,而是要将王祖德送入监狱。 王祖德却以为方羽白是要下手杀他,他刚刚心里一直在权衡利弊,如果屈从于方羽白,很可能最终会被人抹杀。但如果不同意方羽白的请求,很明显现在就要死。 这等于是让他在死刑立即执行和死刑缓期执行中选一个。 既然无法改变两个判决,但凡想活的人,都会选择死刑缓期执行。 王祖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挺起腰杆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完全能配合方先生,只不过,这样做,怕是会给方先生带来麻烦。”(未完待续) 第210章 神秘人 方羽白盯着王祖德,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王祖德忙道:“不,方先生您千万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桥西帮的事情,我虽能完全做主,但这个归属问题,怕是我一旦决定,麻烦就会源源不断。” “对方是谁?” 方羽白原本以为王祖德这么说的意思,是想祸水东引,下一步定会说出一个大的没边的人物或势力,最起码也得是贾筠空那种级数。 可没想到王祖德为难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的起步资金就是那人给我,让我从桥西发展也是那人安排,就连和各方势力牵线搭桥,实际上也和我没什么事儿。” 方羽白听到王祖德心跳平稳,血液流速正常,感觉不像做伪。他原本以为黑吃黑吞了桥西帮,不曾想桥西帮幕后可能还有黑手,这人是谁?扶持起桥西帮的目的何在?具有什么样的能量? 方羽白心头疑云大起,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桥西帮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作奸犯科之事,其背后的黑手,也绝不可能是大善之人,方羽白打定主意向恶势力开战,又岂会轻易缩回去。 “你怎样和他联系?”方羽白问道。 “他基本没有问过桥西帮的事情,一旦有安排,就会有短信发到我手机上。” “短信呢?拿来给我看。” “每次短信看完后,就会自动删除。” 方羽白双目一寒,伸手掐住王祖德的脖子,“你他妈逗我玩呢!” 王祖德憋得上不来气,双手死命去掰,可方羽白手如铁钳,又岂是他能撼动。 三两秒钟过去,王祖德就觉得身体要爆炸开来,却丝毫力气也用不上,好似骨头、筋肉都被抽离出身体,往事如过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 他的生活,原本不是这样。 一九六五年,他呱呱落地,王家曾经虽不是名门望族,但爷爷、父亲都是手握实权的地方领导,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官三代。 可是好景不长,十年**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甚至从未得到过家族荣光,就成了右派分子,五岁时爷爷和父亲死于西北马棚,七岁时母亲挨不住批斗,病死在老家一个桥洞下面。 他到处流浪了三年,奇迹般的在那个年代活了下来,可惜王家的人大多不在了,他也不记得太多父母的事情,三年的流浪,甚至连老家在哪都记不清楚。所谓的平反,再也与他无关。 好在凭借乖巧和执着,他留在国营饭店里打小工,后来还进入了子弟学校里读书。 二十岁那年,他看着别人下海经商赚钱,空有心思,却连半毛钱的积蓄都没有。二十五岁那年,他赖以生存的国企饭店倒闭了,只能拿着最后发出的一百块钱,南下广州,走入江湖。 从此翩翩少年郎,银鞍白马度春风。 能走出去总是好的,虽然江湖水深,岁月催人,但终究给他更多的希望。 他去广州的第一年,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不怕苦、不怕累,跑码头、搞服装,多少赚了些小钱,结识了心仪的女子,有了王文礼这个儿子,以为生活能够这样下去也不错。 可惜毕竟踏入江湖路,就很难轻易回头。 他的事业半白半黑,得罪了不少人,那一年仇家找上门来,妻子为了掩护他被人乱刀砍死,他抱着五岁大的儿子逃离广州。 妻子的惨死,让他明白,人这辈子,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的好事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安顿好儿子,潜回广州,用了一年零四个月,将二十三个仇家全部剁碎了喂狗,无论大佬还是官员。 这件大案轰动一时,各方势力为求平衡,放出江湖追杀令,他的一颗人头值三百万元。 广州再呆不下去了,他接上儿子,重新开始了流浪逃亡的生活。 这一流浪就是五年,儿子都十岁了,却没怎么接受教育,他迫切需要稳定的生活。就在那年,他遇到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帮他抹去案底,送他启动资金,指点他到东江旧城打拼,十几年间,他在神秘人的帮助下,逐渐掌握了东江七成的白货市场。 欲望永无止境,得到的越多,他越觉得神秘人的可怕,心里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才有了近一年多的强势扩张。 他曾幻想过一统东江黑道,成为东江地下王者。也曾想过到时候可能会狡兔死走狗烹,被神秘人请离出场。可他从没想过,死亡,竟然在最他最得意的时候来临。 方羽白掐着王祖德的脖子,对他的生机状态一清二楚,就在王祖德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方羽白将他扔在地上,顺带踢了胸口一脚,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王祖德双眼已经陷入了黑暗,意识里感觉黑白无常将锁链套在了脖子上,拉扯着他的灵魂直入地狱深处,然后将他掷入油锅中,浑身仿佛有万千细针刺入,疼得想大声吼叫,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是了,我这一辈子作恶无数,也该当行这下油锅之苦。” 王祖德害怕自己的挣扎,会让罪孽加在儿子身上,硬挺着不去挣扎反抗,任凭沸油入体,他的意识已经在逐渐消失。 就在此时,他的胸口被一只大手揪住,轻轻一拽就把他揪出油锅,随手扔上了高空,又像是一直向无穷尽的空间跌落。 “啊!” 王祖德惊骇莫名,双手四处乱抓,竟然抓到了一支手,猛然间所有意识潮水般回归身体,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视力一点点恢复过来。 不是地狱,不在油锅! 王祖德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中握着的,正是儿子的手。 方羽白没想到,刚刚这个黑道大佬无意识时,喊出的竟然是“万千罪孽都加诸在我一人身上,请求放过我的儿子。”冲这一句话,他倒了一杯酒递给王祖德,沉声道:“死一次,感觉如何。” 王祖德一口将酒饮尽,看了看昏迷的儿子,苦笑道:“不好,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再也不想死第二次。” “那么紧张你儿子也没用,他引诱、组织未成年人卖粉和性工作,虽还没达到枪毙的条件,三十年牢饭是没跑,对你们这样的人,我可不愿脏了手。” 王祖德不是没从死亡线上闯过,可刚刚的感觉与从前都不相同,实在太真实了,他此时对方羽白彻底服了,叹道:“那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给我发短信,前些年还会突然有便签出现在我书桌旁。便签我都留存下来,短信虽是自动删除,但我每次都用数码相机照下来,专机专用,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的犯事儿了,能给文礼求得一些保命的筹码。” 王祖德带着方羽白打开保险柜,抠掉一层挡板后,里面竟还有一个小型保险箱。这厮也没背着方羽白,输入密码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沓子便签,和一个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长时间不用,需要充电,方羽白就先查看便签。 便签上的字都是打印机打出,不存在识字认人只说。内容繁杂,主要是指导王祖德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事情早已过去不可考证,上面写的能给王祖德提供方便的人,有官员也有各方势力。 方羽白翻看半天,毫无头绪,将便签全部收起,要带回去细细研究,此时数码相机冲了电,已经能够开机了。 “他没有从你这里转移资金?” 方羽白见相机里有照片五十多张,最早的日期是五年前,算起来平均一年连十条指示都没有,看来神秘人确实没怎么对王祖德指手画脚,可他目的何在呢? 王祖德道:“没转移过半毛钱,甚至还在我最难的两次,提供过五百多万的无偿援助。”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可怕?会带给我麻烦。” “我年轻时在广州犯事儿,被江湖大佬下了追杀令,在全国各处躲藏五年仍被人追杀,是他出手帮我摆平,指引我来东江发展。他人脉极广,桥西帮之所以有底气,政界、商界都有他的人在。纵观东江二十多年来黑道风云起伏,据我猜测,或许都和这个人有关。” 方羽白陷入沉思之中,按照王祖德所说,这个神秘人势力大的惊人,又不求名利,目地极其诡异。虽然神秘人曾替王祖德摆平过广州追杀令,但通过这么多便签、短信、人脉来看,此人的目标应该还是在东江。 有人脉、有势力、有资金,这个人会是谁?他在东江扶持地下势力的代理人,其目的是什么? 方羽白对神秘人信息所知太少,根本无从去判断推理。他下意识的翻动照片,恰好看到去年十一月五日晚,神秘人发来的信息。 “杨易贪得无厌,极好女色,可留存证据,适当远离。方羽白离开东江,此去应该无期,桥西帮可以徐徐扩张。” 方羽白心头大震,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十一月五日,他在秦金刚的帮助下,离开东江前往索莱托德,欲图追杀飞天狐狸莫桑为何莲报仇。 那次虽然用的是本名,但离开的仓猝,连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他去往何处,可这个神秘人竟然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的消息,还说出“此去应该无期”这样的预言。(未完待续) 第211章 高手 方羽白从来没想过,在他没有惹怒五老会秦家,没有与何家分道扬镳之前,竟然就有神秘力量在算计他。 看到这条信息,方羽白这才明白,为何他与秦金刚还没有到索莱托德,对方就在边境布下防线,拿着他的一寸照片检查过往人群。 很可能他刚从东江出发,关于他的基本资料就传递到了血狼总部。 可让方羽白想不通的是,若神秘人与血狼组织有联系,又断定自己回不来,为何当初那个自称血狼组织头领的乔纳森·布鲁赫,会主动示好,将飞天狐狸莫桑当成弃子! 或许神秘人与血狼组织并无关系,只是像天机门那样,提前得知情报,而后推测结果? 想到天机门,方羽白心头一紧,会不会是天机门的人是幕后黑手,甚至就是楚玉墨! 如果这世间还有哪个组织,让他感觉到神秘莫测,当推天机门为首。 不说天机门的庞大势力、获取信息的手段,单说楚玉墨那洞悉前尘往事,推演未来发展的能力,就让人觉得玄幻莫测。 如果这个幕后的神秘人是天机门,那楚玉墨……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没人可相信的感觉实在不好,他决定先着手解决首要问题,将神秘人的事放一放,待回去好好理顺。 装好便签和相机,方羽白沉声道:“这人是谁都不要紧,桥西帮我要定了。他如果来找我是最好不过,还能省去我许多麻烦。” 王祖德叹道:“既然方先生这样想,我一切都听方先生安排。” 相互配合,做起事情就不费力气。 尤其是王祖德并非草包一个,他新换了较有正义感又心狠手辣的主子,为了证明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拼了命的将收编弄得更稳妥,这样才能为父子二人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期间王文礼苏醒过来,大叫特叫的要和方羽白拼命。正好小蛇妖呆着没意思,拿他练练龙拳。 王文礼哪能想到屁大点小孩,竟然如此凶猛,一时间被揍的鬼哭狼嚎,鲜血四溅,看的老爹王祖德心疼的要命,却也不敢说什么。 形势不如人,硬挺是SB。 王文礼一向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又不是没在方羽白面前服过软,再低头没有多难,抽出空求了几次绕,终于让小魔头停了下来。 “我已经答应投入方先生门下,你也过来出出主意。”王祖德生怕儿子在闹出这种鸡蛋碰石头的傻事,一边叫他过来参与收编重组,一边使眼色让他忍耐。 和平友好的气氛再次出现,王文礼参与进来后慢慢弄明白,这次黑吃黑,方羽白也不算是纯粹欺负人,他还拿出很大的诚意,这个诚意,就是父子二人的身家性命…… 方羽白的态度很明确,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当然,他不在乎父子二人卷钱跑路,但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就很难像现在这样准确的预料了。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此时风头无两的桥西帮,就在这个夜里悄然易主了。 方羽白吩咐完桥西帮重组要做的事情就离开了王家,此时方青喝红酒醉喝的不省人事,被方羽白抱在怀里,风驰电掣般在胡同里穿行。 方羽白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避开了天网工程的电子眼,潜行到政府大院里。 政府大院的安保措施明显高于普通小区,但对于方羽白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很快就潜入到一号公寓旁。 自去年底芦苇村小白楼被人监视,何沉舟将父亲何近山接到了一号公寓,离得近了,多少有个照应。这样一来,司机强哥和保姆吴妈也都跟了过来。 方羽白凝神细听,公寓里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其中两人呼吸绵长,一左一右在公寓两侧卧室,应该是强哥和吴妈,这个位置最方便保护首长。 另一个呼吸声断断续续,像是破风箱,定然是何近山无疑。 可何沉舟跑到哪去了? 方羽白来之前已经从肖辉那里确认了,何沉舟晚上七点已经回到了公寓,难道做领导的都这么忙?大半夜的也不回家睡觉? 莫不是老何同志耐不住寂寞,发展了神马恋情,这才回家后偷偷从某处潜出! 方羽白极尽八卦之能,猜测何沉舟的去处,忽然间怀里的小蛇妖打了个哈欠,说梦话喊了声“妈”。 虽是梦呓低语,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公寓内两个绵长的呼吸陡然顿了一下,方羽白连忙捂住小蛇妖的嘴,控制呼吸和心跳,凝神细听,准备随时跑路,可这一听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跳。 就在二楼书房,竟然又多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方羽白急速后退,几个起落就跃到了围墙之外。 “何书记,您没事儿吧?” 方羽白藏在围墙后,听到司机强哥去了二楼,何沉舟道:“没什么,刚听到点奇怪的声音,想必是太累了。” “可我刚刚也……” 强哥话没说完,却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门窗的开合声,和极其微弱的脚步声。方羽白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急速前行而走,再不敢停留。 不过方羽白现在的听力比从前强的数倍不止,人虽遁走远去,却听到刚刚藏身的围墙处,传来强哥的声音,“刚刚有人在这里待过,这片树叶外面没有。” “回去吧,来人非常警觉,已经离开。”这个声音正是何沉舟。 强哥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个风衣女子?” 何沉舟道:“那女子的警觉性比此人差远了,不用管他,该来的总会来。” “奶奶个熊的!”方羽白心里有骂娘的冲动,他这段时间派人用高科技手段监视何家人,自以为对何沉舟有所了解,却不料你看到的,仅仅是你眼睛看到的,根本做不得数。 想何家姐妹与父亲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不还是不知道何沉舟的真实能力!自己只是观察了个把月,就自以为了解,简直是太可笑了。 方羽白原本来此的目的,是找何沉舟开诚布公的谈一下,谈桥西帮、谈背后的神秘人、如果有可能,谈一谈十几年前的往事那是更好,没想到因缘巧合下,竟发现何沉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对于这一点,方羽白绝不会判断错。 修者的第六阶境界为先天,所谓先天,是说人体秉受父母精血而形成的胎元,是人体生命本源,先天境的修者,体内穴窍通透,内力运转生生不息,真气性质发生根本转变,最直观的来说,六阶巅峰修者,就是可以进入胎息状态,体内经络自成天地,真气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刚刚何沉舟本人就在书房内,但就连方羽白的听力,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这只能说明他的修行境界极高,甚至可能已经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毋须行功,就能做到自然胎息状态。 也就是说,何沉舟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六阶巅峰,甚至更高。 方羽白心中惊骇莫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他一口气跑回到旧城,首先给肖辉打了个电话,严令肖辉不得凭借人力对何家人进行盯梢,只通过远程监控即可。又给轩辕晴的卫星电话拨了过去,得知轩辕晴刚刚带着何清返回了东江,正住在一处青龙组织在旧城的秘密安全屋内。 方羽白说要过去说点事儿,轩辕晴略一迟疑,就答应了。 这货如今奔跑起来速度奇快,安全屋又离他现在的地方不太远,三五分钟的功夫就敲响了安全屋的门。 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轩辕晴。 方羽白见她皮肤水嫩,发梢犹自湿润,猜想轩辕晴大概是刚洗完澡不久,仔细一听,屋内传来哗哗水声,想必何清还没有洗完。 在望日峰什么都好,就是找不到洗澡的地方,虽然五阶、六阶高手,能够用真气将污垢清除,但终究不如洗个热水澡来的舒服。 方羽白略有尴尬,转头欲走,“我还是等半小时再来吧!” 轩辕晴拉住他道:“你还是快进来吧!等半小时我们就要晚睡半小时。这孩子是谁?你大晚上抱着孩子到处跑什么。” 方羽白听到楼道里没人,猫腰钻入屋子内,“说来话长,我都怕你们不相信我。对了,火舞到底去哪了?有没有和你们说?” “我们没有谈这个问题,不过她到是留下了邮箱给何清,说会每天查看。” “这小妮子,回来后变得神神秘秘的。不说她了,晴儿姐姐,你猜这个小屁孩是谁?” 轩辕晴没有浪费精力去猜,反倒问道:“你是不是下山时去招惹那只巨蛇了?我那天感应到了强烈的木属性波动,往青龙湖而去。今日回来时,也看到巨蛇游走的痕迹。” 方羽白嘿嘿笑道:“那厮出来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本来琢磨你当天就能下山,可没想到你真沉得住气。” 轩辕晴冷声道:“我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某些人能瞒着我们暗地里去,自然有应付的办法。况且,上次那巨蛇明明能将你吞入腹中,却放着没动你,这里面定然有古怪。你说说,是不是这也是爷爷给提前安排好的。” 方羽白一愣,他当时瞒着众女独自去探险,就是想打乱师尊的安排,可此时轩辕晴一说,会不会自己这样去做,正是中了下怀呢?(未完待续) 第21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如果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都是命中注定,按照早已确定的轨迹去一件件发生,那么,人们拼命的去谋划、去奋斗又有什么意义! 方羽白就像做着一个无限循环的梦,感到莫名的惊悚,他不敢再往下想,闭上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轩辕晴见他脸色突然之间变得煞白,忙给他倒了杯水,“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突然间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担心罢了。” 方羽白没法开口将心中的不安对轩辕晴讲,只能找话题岔过去,他喝了一口水,指着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蛇妖道:“这孩子可不是一般人,我怀疑,他就是那条巨蛇……” 轩辕晴伸手摸了摸方羽白的脑门,疑惑道:“你这也没发烧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轩辕晴的手摸在方羽白额头上,好似一块暖玉,及其柔软温润。 方羽白以前很少去想男女之事,可自从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也不知怎么了,定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差,总是不自觉想到些什么。 他的脸变得通红,向后避开轩辕晴的手掌,佯怒道:“得,我刚刚进门就说,你们会不相信我!这事儿咱不谈了,等清儿出来,我有非常重要事情要告诉她。” 轩辕晴只当方羽白是在说笑,对方青的真实来历还真没怎么想,毕竟方羽白急公好义,有过认干闺女的经历,此次再领养个干儿子,也算不得什么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轩辕晴对小蛇妖的兴趣,比对方羽白要说的事情大得多。 小蛇妖胖嘟嘟的及其可爱,现在一边睡还一边流着口水,口水之中,还隐约有淡淡的馨香之气。 这种气息方羽白并不陌生,他第一次攀爬望日峰,第一次见到长生木,就曾闻到过这种气息。只不过,那时最先出现的是刺鼻的腥膻,让人腹内翻腾,几欲呕吐,而后腥膻变淡,才转化为馨香。 后来方羽白和轩辕晴在巨蛇嘴下逃生,也曾闻到过那种腥膻之气,正是从巨蛇口中散发出来。 让方羽白纳闷的是,现在巨蛇变成了小胖孩,腥膻之气竟然一点都没了,直接就变成了馨香,真是奇了怪了。 轩辕晴却没太注意这种气味,她拿出手绢给小蛇妖擦去口水,又给盖好被子,嫩白的手拂过小蛇妖的脸,轻轻拍打在小蛇妖的身上,嘴里哼着柔和曲调的催眠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轻柔的歌声,极尽温柔母爱之情,宁静安详之意。 小蛇妖似乎感受到了这种美好,伸出小胖手抓住了轩辕晴的手,竟放到嘴里吸允起来,还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让轩辕晴脸上充满了笑意。 方羽白想到轩辕晴曾经的惨痛经历,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何清洗完澡后,换上干净衣衫出来。她在望日峰上日夜修行,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五阶巅峰修者,水属性术法运转下,头发比轩辕晴干的还快。 轩辕晴见何清出来,停止了哼唱,示意方羽白开始说事儿。 “我刚刚去了一趟政府大院……”方羽白将去政府大院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沉声道:“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何书记的修为,最少也是六阶巅峰。我来此就是想告诉你们,去查探消息时,不要轻易靠近。” 何清面无表情未曾言语,轩辕晴道:“六阶境虽名为先天,但并不能未经行功就进入胎息状态,只有真正迈入七阶的宗师,才能在行走坐卧这些日常活动时,让身体趋于先天状态,自然进入胎息。既然何沉舟是七阶高手,那你有没有发现何……” 轩辕晴看了眼何清,“何近山”三个字没有说出口,但方羽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接触过何爷爷,他除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外,体内没有丝毫真气存在。” 何清突然开口道:“爷爷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近十年来,身体才越来越差。我记得五岁时,爷爷带我和莲儿去紫霄峰祭奠母亲,遇到十几只恶狼,被爷爷三拳两脚都打死了,当时我们还小,只觉得爷爷是个大英雄,却没有想太多其他的。现在想来,就算普通武者遇到十几只恶狼胜负都难料,何况还要带着两个稚童。” 方羽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何家这潭水太深了,一波接一波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难以接受。 轩辕晴道:“如果何沉舟是七阶高手,当日紫霄峰他为何没有到场?清儿,你头脑里没有一点讯息吗?” “或许随着修为的提升,我会想起更多的事情。”何晴沉默半响,低声道:“我想现在过去问一问他。” “不行!” 方羽白和轩辕晴同时制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方羽白道:“我们所知太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亲将你扣留,那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再救你出来。” “我曾派人调查过,即便当年的一些老人,都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只当你母亲是癌症去世。”轩辕晴叹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你父亲又对你们隐瞒太多的事情,一切都只能往最坏做打算,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小蛇妖忽然翻了个跟头坐了起来,蒙头转向就下了地。 “这小子干嘛?”方羽白被搞糊涂了,上前就要去拽小家伙。 轩辕晴一巴掌拍掉方羽白的手,轻轻拉住了方青的小手,领着他到了厕所,撒了一泡尿。 小蛇妖又迷糊的回到沙发上睡觉,大概是感受到了方羽白冷冽的目光,又打了个冷颤坐了起来,定眼一瞧轩辕晴,惊道:“怎么是你……” 轩辕晴疑惑道:“你认得我?” 小蛇妖看了眼方羽白,见他不停眨眼睛,挠头道:“我刚刚做梦见到你了,还给我唱歌。” 轩辕晴摸着方青的小脑瓜,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蛇妖再抬头看向方羽白,见他苦笑着挠头,一时间新闻联播附体,开口道:“我小名叫毛毛,哥,这是哪里呀?咱们回家吧,我姐别等的着急了。” “你姐?” 一直平和冷静的何清一下子急了,心想这孩子有姐,难不成方羽白带着“小舅子”出来玩来了! “嗯,我姐叫姬千寻……” “竟然是她!” 何清听凤舞提过姬千寻火里种金莲的事情,却不晓得姬千寻有个这么大的弟弟。她没想过小孩子会说谎,且说的这么顺溜。 转头看看一脸尴尬的方羽白,心想:“是了,我们何家这么多笑话,又与他算是说不清的亲戚关系,他能一直这样帮助我们姐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难免对我和妹妹心生疏离之感。何况姬千寻早就对方羽白有种异样情愫,此时倒也算水到渠成,我连这也要去干涉吗!” 何清原本性格就比较内向,自亚轩碧树爆炸案发生,至紫霄峰事件结束,她更像是换了一个人,将所有的心事都隐藏起来。此时她听到小蛇妖说是姬千寻的弟弟,略一推测就以为方羽白定然是和姬千寻确立了关系,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小舅子出来,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失落之感,更有自强之心。 她摸了摸方青的小脑瓜,竟嫣然笑道:“毛毛,我认得你姐姐,我叫何清,帮我向她带个好。” “好的,何清姐姐,还有这个漂亮姐姐,那我和哥就先回去了。”小蛇妖直接跳下沙发,拉着方羽白的手道:“哥,你到底走不走呀?” 方羽白最初是想说小蛇妖身份来着,可轩辕晴说巨蛇的存在,很可能是师尊安排好的,让方羽白既惊悚又失落,加上轩辕晴不信孩子是巨蛇所变化,方羽白又临时决定隐瞒这个事情。 如果小蛇妖起来后回答错一个问题,他就得好好解释清楚,可偏偏这小兔崽子骗术大神转世,说的天衣无缝。 一错再错,就造成了现在必须要走的局面。 方羽白抱起方青,要了凤舞的秘密邮箱,走出屋门有转头再次强调,“万万不可让自己利于危险之下,否则到时候我会拼命去救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何清心中这样问,脸上却是淡然微笑,“你放心,我明天就和晴儿姐姐离开东江,赶赴青龙基地。” “我们还年轻,总有些事情,不必急着去做,你安心修行,我早晚会帮你查出事情真相。”方羽白转身而去,再没有回头。 声控灯不知道灯下的人心中所想,亮了,又灭了,竟然再也没有亮起。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轩辕晴搂住何清肩膀,慨然长叹道:“小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楼道里灯光尽去,何清伏在轩辕晴肩膀,这个一直藏着自己心思的可怜女子,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任凭如雨落下。 轩辕晴手指翻动,一朵碧绿的小花出现在手中,散着柔和的绿光,将黑夜照亮。 遇到伤心事,何妨哭一场! 方羽白心情也很低落,为何清、为姬千寻、为世间乱七八糟的这些破事儿。他一路没和小蛇妖说话,回到家里闷头便睡,一觉天亮。 第二天早起,姬千寻已经弄好了早餐,与美女同居的生活,本来十分惬意,但方羽白却没来由的烦躁,胡乱的吃了几口,让姬千寻帮他请假,拎着手抓油条不松开的方青,直奔飞车党的摩托车修理厂。(未完待续) 第213章 岚姐 严格来说,飞车党算不上纯粹意义上的黑社会。 最初的飞车党是类似于车友性质的联盟,游走于灰、白地带,经常和犯罪两个字打擦边球,惹人嫌却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后来飞车党魁首萧汉东死皮赖脸的黏糊上方羽白,在四中老师唐心和陈燕的指导下,在马青羽部分资金的注入下,飞车党迅速转型,在旧城和南城支起了两家摩托车修理厂,虽然开始时赚钱并不多,但众人齐心合力,两家修理厂飞速发展,彻底摘下了“黑社会”的帽子,且开始与官方摩托车运动协会接触,试图组建高端摩托车俱乐部。 就在飞车党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萧汉东等部分飞车党众跟着楚玉墨背叛了方羽白,飞车党瞬间分崩离析,一直颓而不倒的飞车党因此事瞬间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大多数飞车党人心灰意冷,感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没有和萧汉东选择背叛,彻底沉寂下来,专注打理修理厂。 队伍还在,人心也还在。 方羽白要收编桥西帮,不可能尽用桥西帮的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这个班底,就是飞车党众人。 当初楚玉墨众人集体“背叛”方羽白,最主要的原因是凡与方羽白有联系接触的人,都很难被楚玉墨清晰推演未来,为了防止五老会秦家对方羽白身边的人下手,不得已而做出的资源战略重组。 这样的重组虽是不得已而为,却也让方羽白与如今的龙渊国术馆“划清”了关系,使得龙渊国术馆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够进入军队、警局、政府等部门,让方羽白的隐性势力快速得以开枝散叶。 凡事有利则有弊,众人的战略“背叛”是严格保密的,这使得原本因江湖义气、共同目标等理由走到一起的人,产生了隔阂与分歧。 飞车党的分崩离析、楚玉墨和宋宁冷战,都是弊端的体现。 当然,天寒愈觉暖贵,势颓始知人心。“背叛”虽让方羽白跌至人生低谷,却成了最好的一块试金石,有的人心中失望黯然离去,有的人翻脸另投怀抱,也有一些人默默守候,不离不弃。 此时属于飞车党所有,仍然苦苦坚持的两家修理厂,就是默默守候的方羽白嫡系。 飞车党在旧城的修理厂,是在浑河边上一座稍显破旧的二层楼,楼上是办公室和休息室,楼下则是修理车间。 方羽白带着小蛇妖方青快到修理厂时,看到修理厂外面停了不下五百辆各类摩托车,修理厂内外人山人海,吵吵闹闹不知发生了什么。 算起来飞车党虽属方羽白嫡系,但除萧汉东这个魁首外,其他人与方羽白的关系,就好比小弟和黑社会大佬,小弟的生死无法影响的大佬的抉择,因此普通的飞车党众,在方羽白与秦家、何家的交锋中,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加上方羽白的情报部门还未曾发展壮大,无法监察太多方面,方羽白对飞车党的现状并没有太多了解。 “难道赶上了飞车党聚会?” 方羽白抱着方青站在外围,发现修理厂里里外外有四五百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看起来并不全是混社会的,很多人手里拿着彩旗、传单等东西,到像是要举办一场活动。 方羽白要来一份传单,这才明白聚集在此处的大多是摩托车爱好者,应邀来参加、观看摩托车公路比赛,主办方竟然是浑河码头,最主要的受邀方,则是飞车党。 这哪里是什么比赛,分明是浑河码头的人,想要砸飞车党的场子。 此时还没到上午八点钟,无论是浑河码头还是飞车党,这两个正主都还没有出现,聚集在修理厂四周的人都是应邀来的车友。 方羽白手中的传单写的很明白,浑河码头VS飞车党,胜出者将得到浑河码头提供的五百万重奖,比赛场地由浑河二桥北侧起,向南到长兴镇的公路上。 这条赛道全长一百八十公里,整体上属于单车道四级公路,车流量极少。赛道东江部分有一小部分街道,出了东江市区大部分为山路,弯道约有三百多个,是摩托车爱好者比赛飚车的最佳场地。 此次比赛当然和和国际GT赛没有任何可比性,甚至连正规比赛都算不上,只是走关系获得了东江摩托车协会批准,地方交警大队的认可。 对于赛事,浑河码头这个主办方限制非常少,无论是排量、缸数、兴奋剂检查、车手年龄都没有硬性规定。 也真正因为门槛低,奖金多,才吸引了如此多的摩托车爱好者,齐聚在飞车党修理厂,等着参赛或观看赛事。 方羽白在修理厂外面四处撒么半天,想找个熟人问问具体情况,可惜都是陌生面孔,正想进厂子里看看,突然有人站在二楼房顶,拿着高音广播喇叭喊了起来。 “众车友注意了,众车友注意了。赛道清理工作已经完成,请各位车友自行驾车赶赴浑河二桥,届时会有专门人员安排接待,想在沿途观赏的,也会有专门人员引导就位。” 这则消息又重复了两遍,众车友三三两两的驾车离去,很快就没多少人了。方羽白并没有着急离去,他看到拿高音喇叭的人,正是飞车党的铁头。 方羽白朝楼顶的铁头摆摆手,高声道:“铁头,爬那么高小心摔着。” 铁头因看是方羽白,连忙从楼上下来,“小白哥,我们真没想到,萧汉东竟然是那样的人。” “别提这些了,那些不算什么。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铁头三十岁的人眼睛竟然红了,沉声道:“我们没脸去见您。” “挺大个人了,再挤出几滴猫尿来你可怂死了。”方羽白拍了拍铁头的肩膀道:“我都说了,萧汉东的事儿和你们无关。现在是谁在主持飞车党大局?” “是岚姐。” “岚姐?哪个岚姐?”方羽白不记得飞车党里有特别拿事儿的女性,一时间有些懵了。 铁头尴尬道:“就是,就是萧汉东的妹妹,你们应该见过面的。” 方羽白知道萧汉东有个妹妹,但见面次数太少,最长的一次对是受伤住院那次,萧岚假扮成他的“怀孕”女友,骗过防卫武警去看他,那一次也只说了一句话。 在方羽白的记忆里,萧岚长什么模样都有些模糊了,想不到她竟然成了飞车党现如今魁首。 方羽白道:“我记得她岁数不大吧!你怎么叫她岚姐?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能主持得了飞车党大局?” 铁头道:“您还没岚姐大呢,我们不也叫你小白哥!岚姐非常有能力,这一阵子将修理厂生意做的有声有色,比从前收入要翻了一翻,要不然也不会被浑河帮给盯上。” 铁头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原来所谓的主办方浑河码头,不过是个比较体面的叫法,这个势力东江道上都称之为浑河帮、码头帮,而帮内龙头,说起来方羽白还很熟悉,正是原来的四中老师陈陶笛。 去年八月中旬,方羽白为了唐心,在旧城帝尊KTV大打出手,把陈达福和弟弟陈陶笛都揍得半死,当天晚上又在肖辉这个侦察兵帮助下,搜集到陈达福走私、制假的证据,直接将这个二十年前东江一哥的儿子,现在浑河码头的大佬陈达福送入了监狱。 当时的帝尊KTV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将KTV整体出兑,大概能收回一个亿,用来清偿罚金。二是KTV保留,但六层楼的地产将折价两个亿,政府占百分之五十。 陈陶笛选择了后者,他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获得KTV这个长期下蛋的鸡,而是为了政府占股之后将与其发生的联系。 有时候资源往往比金钱要重要得多。 陈陶笛很会把握机会,他利用政府占股帝尊地产的关系,合纵连横,不仅很快将大哥陈达福浑河码头的势力整合,还左冲右突,短短几个月间,竟将东江浑河沿岸尽数纳入麾下,手下光马仔就有近千人。 只不过那段时间方羽白威势如日中天,掩盖了陈陶笛的锋芒。而陈陶笛也很能隐忍,一直没有对滨河路开修车厂的飞车党动手。 方羽白失势后,陈陶笛又观望了很久,他确定方羽白应该无力去反抗,这才磨刀霍霍,要将飞车党吞入腹中,一统浑河沿岸势力。 这里不得不谈一下,陈陶笛的办事手法与大哥陈达福有许多不同。他是文化人,做事喜欢玩些弯弯绕绕,体现在管理黑帮上,就是阴险毒辣,隐藏极深。 在收编整合浑河沿岸各方势力的时候,陈陶笛针对不同帮派,会拟定不同策略。以走私为主要收入的,他会断其销路,逼迫对方主动合作。以砍杀护场子为主的,他一面出动高手,斩杀对方龙头,然后逐一蚕食。 这一次对飞车党下手,陈陶笛的方法又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214章 上场 飞车党虽然分裂,但人数仍超过百人,真实战斗力不算弱。他们又黄赌毒一样不沾,连保护费现在也不收,只是安心开修理厂,定期组办摩托比赛,完完全全是正经的生意人。 对待正经生意人,再用黑社会的手段,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陶笛很有一手,他完全不需要用犯罪的手法,就能将飞车党击垮,将其人员收编过来。 他搭上美国的一方势力,运来了一大批走私机车,还请来了技艺高超的改装师、知名赛车手,在东江摩托车圈子里大肆散发消息,公然发布战书,要在今日与飞车党来一场摩托车公路赛,且通过东江市摩托车运动协会,邀请各界喜爱摩托的玩家到场,一举打败飞车党,在气势上彻底摧毁飞车党人的信心。 方羽白了解详细情况,疑惑道:“照你这么说,陈陶笛那小子的车是好车,人是高手,咱们飞车党为何要答应这个比赛,有信心能赢吗?” “不答应不行呀!” 铁头叹道:“飞车党之所以能几经风霜,一直存在不倒,与广大车友的支持分不开的。在车友眼中,飞车党是玩摩托车的权威,他们有了问题,都愿意求助于飞车党。 这次陈陶笛通过市摩托车协会,提前将我们比赛的消息向车友们散出,我们如果不敢应战,在车友眼中的地位自然就会一落千丈,到时候即便浑河帮的人不来收编,飞车党也没了存在的基础。” 方羽白笑道:“你小子行啊,这才多长时间,看问题就这么透彻了。” 铁头笑道:“不是我行,这些都是岚姐说的,她才是高手。” 方羽白笑了笑,他到是有些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萧岚了。“你们既然不愿意跟着萧汉东,为何却跟着萧岚?” 铁头道:“发生那件事儿后,大家伙本来是想着各回各家散伙来着,若不是岚姐站出来,怕是飞车党早就散架了。岚姐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有能力带着大家,带着飞车党走的更远,活的更好。” 方羽白问道:“那这次比赛,咱们有多大把握?” 铁头道:“也不能说我们一定会输,咱们飞车党虽然没有好车,但这么多年也认识几个有好车的朋友,即便性能上不如陈陶笛清一色新款进口车,却也不会差的太远,剩下的,就看我们飞车党的技术了。” “如果输了,又有怎样的应对措施?” “岚姐说,这就是命,赢了五百万到手,东江车友们会更加支持飞车党。如果输了,就当成她从来没有出现过,飞车党直接解散了事。” 方羽白笑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命,我们飞车党,只能赢不能输!” “唉,这玩意谁也说不准。”铁头叹道:“说实话,咱们飞车党虽然是玩车的,却都是穷玩,东江的摩托车比赛本身就不正规,大家就玩个乐呵,真的的技术比起正规赛车手差得远,这次比赛,很难。” 小蛇妖方青从方羽白怀中挣脱出来,指着铁头训道:“喂,秃头后生,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我以前遇到你这种未战先怯的家伙,直接一巴掌拍死。” “他,他是?” 铁头刚刚就看到方青了,却没来得及问,哪想到这小蛇妖说话像吃了火药一般。方羽白拎着小蛇妖衣领就个提溜起来,直接扔到旁边摩托上,笑道:“别听这兔崽子瞎说,他懂个屁,小短腿都够不着档位。” “后生,你要注意你的言辞,小心我……” 方青站在摩托上,还要叫嚣,方羽白随手扔过去一颗碧绿小树,立马没电。 “这小子叫方青,我弟弟,别理他。” 方羽白的目光没小蛇妖那么短浅,打比赛这东西不是你想赢就能赢的,影响因素很多,绝非你硬件够强,人员够多就一定能赢,这涉及到比赛理念、人员心态、战术配合、日常训练等等一系列的因素。 就比如说华夏足球,难道十几亿人口里面,竟找不出十几个会踢球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华夏足球不是没钱,也不是没人,而是没有环境,没有让他致胜的那些因素。 飞车党虽然在东江摩托车领域里面有很大的话语权,但赛车的真正实力、训练强度等条件,与国际高手相比,差距岂是一星半点。 表现在比赛上,估计是有输无赢。 方羽白眉头紧皱,沉思半响道:“参赛要求怎么定?” “比赛分为两场,第一场是车友专场,采取自愿报名方式,名额不限。第二场是飞车党与浑河帮比赛,双方各出十人。 两场比赛共同计时,按照最终用时统一评比。成绩取前二十名,一等奖奖金是天价五百万,第二、第三奖金是二十万和十万,其余各一万。 实际上,第一场比赛基本上属于友谊赛,参赛的人虽然眼红那五百万,真正目标最多就是那个第二或第三,大部分人是来打酱油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飞车党和浑河帮大战。” “飞车党都有谁参赛?能不能给我匀出一个位置。” “你想要参赛!” 铁头还真没怎么见过方羽白骑车,他有些担心道:“你参赛当然能匀出一个,可是真正的比赛是很危险的,弄不好还会车毁人亡……” “这你不用担心,你安排一下,让我代替谁。” 铁头尴尬道:“如果你真要上,自然是替我,我的车技在十人里面是最差的……” 方青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秃头后生,怪不得你胆子那么小,原来水平最次呀!” “我其实也还好吧!”铁头挠了挠光头,笑道:“不信咱俩比比……” 这次轮到方羽白和铁头哈哈大笑了,方青则一屁股坐到摩托车上,憋得说不出话来。 摩托车比赛为了减少风阻,防止摔碰,对赛车服的要求很高。方羽白自然没准备这玩意,好在他和铁头身材相仿,不止接收了铁头的名额,还把赛车、赛车服等全套拿下。 铁头的赛车服是一身白,而赛车是殷红如血,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及其骚包,方羽白借着玻璃门的反光照了照,笑道:“铁头,是不是你媳妇怀孕,把你憋坏了,怎么弄了这一身骚包的衣服?” 铁头嘿嘿笑道:“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是照着红色闪电的装扮弄得,纯粹追星,没别的意思。” 方羽白不知道赛车界的明星,也就没往下打趣追问,带上摩托帽,把小蛇妖方青扔给铁头让他打车走,风驰电掣往浑河二桥而去。 因方羽白在修理厂耽搁好长时间,待他们感到浑河二桥比赛现场时,第一场比赛一经开始,半小时后,第二场浑河帮对战飞车党也将开始。 两拨人各有场地,忙忙忽忽都在做赛前机车检查。 方羽白带着头盔遮住本来面貌,进入飞车党的场地后,众人还以为他是铁头,给他车上和衣服上贴上飞车党十号的标志。 方羽白觉得被人误认挺有意思,模仿铁头的声音和众人骂骂咧咧的开了几句玩笑。 此时天气虽然转暖,但小风一吹也飕飕的发凉,带着头盔取暖的也大有人在,众人竟然没谁怀疑。 方羽白就在这种隐藏身份的前提下,开始观察起了萧汉东的妹妹,如今的飞车党主事人萧岚,十名赛车手中技术最娴熟的人。 萧岚约有一米七左右,略显修身的赛车服穿在身上,更显得凸凹有致,曲线玲珑,婀娜而动人。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机车,调整状态,等待即将到来的比赛。 方羽白偷偷观察萧岚很久,见萧岚呼吸平缓,丝毫不像其他车手那样紧张发抖,心里不由大赞,“好一个沉默又冷静的女子。嗯,那个颜值也很高呀!” 这货其实同大多数男人一样,无论观察萧岚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最后都会把目光移到萧岚的脸上。 那张柔美中透着刚强的白皙脸蛋,很勾人…… 正当方羽白想入非非时,突然被旁边一个叫锅子的小伙拍了一下肩膀,锅子笑道:“铁头哥,你还偷看岚姐,小心我告诉阮英嫂子。” 锅子的声音不大,若萧岚是一般人肯定听不到,可萧岚自幼和哥哥萧汉东一起习武,虽然还没修出真气,迈入蜕凡境,但其听力要比普通人强的多,锅子的声音分毫不差的传入萧岚的耳中。 “铁头,锅子,你俩要是进不了前十,我让兄弟们把你俩腿打断。”萧岚连头都没抬,只是冷冷的说了这句话。 方羽白一脚踢在锅子的屁股上,也似模似样的检查起机车来。 比赛马上开始,双方参赛人员准备入场。 方羽白没料到,阮英竟在此时挺着大肚子打车赶来给丈夫铁头助威,他像萧岚打个招呼,颠颠跑到阮英身边。 “铁头,这次比赛不同寻常,可你也要小心点,咱儿子可等着你呢!” 方羽白看左右无人,把摩托头盔镜片掀起。 阮英惊道:“小白哥,怎么是你!” “嘘!别声张。”方羽白道:“这种事儿怎么能没我呢!铁头抱着我弟弟,估计打不上车,从修理厂走过来。” 阮英急道:“你可别开玩笑了,你一定连线路都没摸一遍,这肉包铁跑起来可都是玩儿命,和平时骑车不一样。” “没事儿,我有分寸。不和你说了,比赛马上开始。”方羽白放下镜片,拍了拍阮英肩膀,推着摩托上了赛道起点。(未完待续) 第215章 红色闪电 实际上,这次赛事虽然不是正规比赛,但浑河帮投入的却不少,仅直升机就弄来了六台,再加上每辆车手头盔上佩戴的实时传导无线摄像头、每隔一公里加装的高清摄像点、各大新闻媒体、主持人、维持秩序的人员、场地费用、奖励费用等等能看得到的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两千万。 这些费用从哪里来?无非是现场广告费以及赛后预期影响所能获得的利益。 现场广告费是一竿子买卖,陈陶笛并不看得上眼,他要的是持续的发展,长远的利益,这个利益,必须从东江万千车友中来,从后续的各类赛事中来。 这和现在社会中各种类型的炒作很相似,叫做花钱买名声,再用名声来赚钱。 陈陶笛是文化人,他很懂得这个道理。 因此,在赛前,陈陶笛严令浑河帮的人,不要学那些小白电视里面演的,跑到飞车党那面去装逼取笑,妄图打击对方士气。 大家都是成年人,逞口舌之勇这种无聊的事情做起来毫无意义。再说周围观看比赛的人很多,都是摩托车爱好者,还有各种媒体在采访拍照,若哪一方做的太过张扬跋扈,有失公平,即便最终取胜,也无法在车友眼中树立良好形象。 赛前解说员是东江市著名主持人黄健桥,据说浑河帮很大方,仅出场费就是五万元,比省台的二线主持人还高。 不过这个东江名嘴果然名不虚传,用十几分钟的时间,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通,还真把现场气氛引至了高峰,说至最后,特别强调了飞车党十号车手,也就是代替铁头出赛的方羽白。 “诸位亲爱的朋友们,请大家跟随我的视线,看一看我们的十号选手,一袭白衣,殷红宝车,正是:臀下汗血马,追星逐电来,瞬间让我想起了曾在网上疯传的车神,红色闪电。” 名嘴黄健桥说完这句话,现场一阵唏嘘声,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方羽白身上。 “哇塞,还真别说,那段视频我看过不下二十遍,这个十号,和车神的车一模一样呀!” “纯粹追星脑残货,一辆雅马哈FZR400cc大板鼓,虽然经过改装了,但跑起来时速也很难上到二百六,这次比赛不是红色闪电在市区,这个十号,估计是打酱油的。” “是呀,你们看看浑河码头那些车,不是哈雷、宝马就是本田、川崎,且都是超大排量,一辆车能买十几辆雅马哈大板鼓。十号先天不足,哪怕这人真是红色闪电,想赢也很难。” 方羽白耳力太好,赛场外众人的说话分毫不差落入他的耳中,他不懂摩托车知识,听到这些评论,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此时鸭子已经上架,必须尽全力赢得比赛。 这货瞟一眼萧岚屁股下面那辆黑色哈雷,那饱满圆润的曲线,啧啧! “好,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拭目以待,看一看十号在赛场中,能否如车神红色闪电一般创造奇迹。” 名嘴黄健桥终于白话完了,伴随着一声枪响,美女彩旗一挥,二十辆轰鸣待发的摩托车前后发车,三台直升机前后跟随,现场大屏幕不断切换视角,一场龙争虎斗已然开始。 真正的上了赛道,方羽白才明白,赛场上那些人谈论的一点不虚,眼看着众车手一溜烟跑了出去,可他的红色坐骑着实不够给力,百公里加速将近六秒,等他速度持续飙升起来,前面车屁股都看不到了。 “奶奶个熊的,回去得好好收拾铁头,弄个这破车,也敢来参加比赛,这他妈真成了打酱油的了!” 方羽白不知道,铁头的角色,还真是来凑数的。 飞车党玩车是穷玩,除了去年方羽白从贾筠空那弄来的一辆黑色哈雷,也就是现在骑在萧岚屁股下面的那辆外,就没有几辆好车,都是几万元的国产车或二手车。这次为了比赛,众人四处借车、改装,只凑出了九辆拿得出手的车。 输人不输阵,九辆就九辆! 铁头的雅马哈大板鼓经过改装,是除这九辆外最好的车,卖相也不错。 飞车党众人商议过后,就让铁头来凑个数,即便不能问鼎前几名,进入前二十还是有些希望的。 赛道东江市区这一段路况为新修路段,路况非常好,弯道不多,再加上工作人员提前封路,简直堪比国际专业赛道。 众赛手持续加速,基本都能短时间将速度飙升到二百七八,甚至有一些人,极限速度会偶尔提升至三百左右,甚至更多。 很多人都不知道三百公里每小时是什么概念,但大多数人都做过动车、高铁或飞机。动车的速度为二百五十公里每小时;高铁速度为三百五十公里每小时;而飞机的起飞时速,一般在二百二十到三百公里每小时。 如果将三百公里每小时换算成八十三点三米每秒,那么根据台风业务规定,十二级台风速度为三十二米每秒,十三级为三十七米每秒,至于所谓的十八级台风,风速为七十三米每秒。 时速三百以上的摩托车,经过普通人身边时,只来得及眨一下眼睛,然后感觉一阵大风吹过,空气猛然间抖动一下,在睁开眼睛时,已经看不到车的尾巴了。 方羽白开始的时候,卯着劲儿在众车手身后猛追,可市区这段路实在太好了,他将速度提升到二百四十左右,再无论如何也加不上速度了。 “晕菜,连二百六也跑不到。” 硬件提不上速,方羽白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看看头顶摄像的直升机,心知自己糗样定然已经传回了大屏幕上,说不准名嘴黄健桥正在拿十号车手做文章。 他开局就拉在了最后,追了半天离众人越来越远,这情况早已被通过视频,在大屏幕放了出来。名嘴黄健桥也正如方羽白料想的那样,开始拿方羽白这个遥遥落后的十号开涮。 “打酱油、大失所望、兜底选手……” 一系列的词语从黄健桥嘴里冒出,虽然每个词都挺损,却让赛场观看的车友高声大笑。 正当黄健桥拿方羽白兜底这件事侃侃而谈时,方羽白突然做出个奇怪的动作,竟然翘头靠后轮独行。 “哦卖糕的!” 黄健桥一把捂住了嘴,差点没把心脏下跳出来,观看大屏幕的车友一下子寂静无声,不知道在方羽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号怎么了?” 黄健桥忘了解说,喃喃自语,猛然间又觉得不够专业,忙道:“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十号怎么了,这难道就是红色闪电给我们的惊喜吗?要知道,我们的直升机跟随拍摄,十号速度虽然远远落后于其他选手,但他的速度仍然在二百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他竟然能在这样的高速下,做出翘头动作,简直是匪夷所思。哦卖狗的,他又在做什么!” 黄健桥再次惊讶的喊出上帝,只见大屏幕上,方羽白由翘头状态转为正常行驶,紧接着车速急速变慢,竟缓缓的将后轮抬起,紧靠前轮独行。 黄健桥激动道:“亲爱的车友们、观众们,我真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事实摆在面前,十号真的在前轮独行,此时他的时速仍维持在一百八十公里。请我们的摄影师不要变换镜头,将这惊人的一幕,永久的留存下来。” 方羽白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动作,原来这货觉得追上前车无望,反正这里路况不错,不如好好玩玩摩托车这个大玩具。 他开始凝神用盗术天赋感知机车情况,试探着做出各种奇葩动作。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谨慎,无非是相对容易,一般人也能做出的前后轮独行、滑胎漂移过弯等基本动作,没想到过了一会,这货竟然开始玩上特技了,什么飞车擒龙、独占鳌头,但凡他能想到的动作,都要在高速行驶的机车上耍一圈。 方羽白玩特技玩的嗨皮,却不知在大屏幕前的车友们已经彻底失语了,就连黄健桥也停止恬噪,专心在看方羽白在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表演出天下间无人敢做的骇人动作。 大屏幕上,竟然一直都没切入其他赛手的视频,甚至组委会又调回一台直升机,两台飞机从不同角度对着他拍摄。 陈陶笛坐在贵宾台前,看着笔记本电脑上传来的高清视频,拳头紧握,对手下人激动道:“这个人不是人,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我一定要招揽到浑河帮。” 在大屏幕前,黄健桥用近似独白的声音道:“此时此刻,我想所有的观众都和我一样的心情,十号,他已经不是个赛车手。我相信,即便是网络上疯传的红色闪电也无非如此。无论这个人是否能取得第一名,他都是我们心中的车神。好,让我们看一看,十号的真实身份。” 黄健桥展开报名单,用激动的声音道:“让我们永远记住十号的名字吧,他的名字是,梁家伟!” 所有的观众都欢呼起来,各种微博、朋友圈、超短讯漫天飞出,很快梁家伟的名字就传遍了东江。 而此时的梁家伟,正抱着狂吃烧鸡的小蛇妖方青,愣愣的看着媳妇阮英,梦呓般道:“媳妇,我铁头就这样出名了……”(未完待续) 第216章 特殊武器 随着摩托车驶出了东江市区,方羽白不仅玩够了特技,还熟悉了各种摩托车操作,开始专心驾驶起来。 这段道路已经变窄,路上还坑洼不平,急速行驶已经不太现实,即便方羽白的雅马哈最快只能到二百四十左右,他也无法在这样的路况下以最高速度行驶,待缓慢降至二百二十左右时,才能保持车身平稳。 再往南行驶十几公里,随着丘陵的高低起伏,弯道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时候还会出现连续弯道。 方羽白有些懊恼,他甚至已经无法保持二百二十公里的速度,一度在转弯时降低到二百,如果不这样,结果可能是冲出道路,撞山或者入水。 这货为自己的车技感到羞愧,却不知道,无论是空中的直升机,还是在赛场起始点看大屏幕的人,再一次被他的表现惊住了。 此次比赛的赛道全长一百八十公里,东江辖区的三十公里属于高速赛道,考验的主要是摩托性能的优劣,次要的是车手技术。但驶出东江这三十公里,剩余的一百五十公里都属于低速赛道,在低速赛道上驾驶,丰富的经验成了致胜的关键性因素。 在低速赛道上,即便是几十万的高端摩托,赛车经验多么丰富的车手,也无法持续保持高速,尤其是在经过弯道时,车速大多数都会降低到一百八十甚至更低,才能保持车身稳定。如果遇到连续弯道,速度降低至四五十迈也是经常的事情。 方羽白却在这样的路况下,将平均速度保持在二百一十左右,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时大屏幕上,追拍播放最多的,就是十号方羽白。 而名嘴黄健桥已经彻底被方羽白所折服,他不再用高声及俏皮话来推动观众达到高潮,而是将声音压低,用深沉又深情的语调,刺激着观众几欲蓬发的冲动。 “现场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直至今日见到十号梁家伟,我才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即便你眼前,是一条崎岖的路,放在你手里的,是一把炖了的刀,但若你心存志气,胸有丘壑,身具力量,那么你将无惧任何艰难险阻,走向人生最高峰。” “请大家跟随我们的车神,看他演绎出一次又一次的奇迹。我深信,他在这样的速度下,会很快追上前方的车手,在赛车历史上,留下最辉煌的战绩。” “也许,这种辉煌,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认为的辉煌,在车神梁家伟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次玩耍,只是一条赛道,只是一场征服!” 黄健桥不愧为名嘴,他每赞美一次十号车手,周围的观众就会热烈的澎湃欢呼,从赛事的角度上来看,他配合方羽白,将这场赛事推向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可惜方羽白表现的越突出,坐在贵宾席的陈陶笛越紧张。 这次赛事一等奖为五百万,对于一般人来说很多,但对于陈陶笛来说,不过是他外围赌局的十分之一。 这个读书人做事极其阴险,他要通过这一次比赛,既赚的盆满钵满,又赢得好名声,将来才有机会组办更多场次,更大规模的赛事。 对于这场比赛,他只能赢,不能输。 陈陶笛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秘书马上附耳过来。 “密切关注这个十号,赛道最后的十公里,共有二十四个急转弯到,必要时要……”陈陶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身后的秘书点点头,打电话布置去了。 且说方羽白驾驶着雅马哈FZR400cc大板鼓,在赛道上高速行驶,他如今不只对车不满意,更不满意自己的技术,经过五十多公里山路的调整,终于又让速度有了些提升,普通行驶时能飙至二百三十左右,即便遇到连续弯道,也能保持在二百公里的速度。 黄健桥在大屏幕前,说的最多的就是:“哦天啊、不能够、车神又在创造奇迹、这怎么可能……” 整个东江,甚至更远地方的车迷爱好者,被一条条微博、朋友圈信息吸引,在网上疯狂开始搜索“东江、车神、梁家伟”等关键字眼,一段段不可思议的视频被传至网上,点击下载量比做火箭飙升的还快。 方羽白办伏在车上,双眼眨也不眨,将前方道路尽收眼底。阮英说他没有之前熟悉赛道,对他来说影响并不算太大。 这货不仅是听力超绝,视力也远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他能通过风声,提前感知到前方的山体,更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地上的深坑、石子。再加上对身体超强的控制能力,使得他在漂移转弯时根本不费力气,稍微减速就能驶过连续弯道,让所有观看的人跌破眼镜。 方羽白速度未曾降低太多,但前面十九名车手却饱受低速赛道折磨,偶尔遇到稍好的道路,立马加速疾行,速度刚到二百六七,又到了连续转弯处,速度必须降到几十迈。 行至一百二十多公里时,方羽白在转弯处追上了一人,是飞车党的车手。 那名车手眼见方羽白以二百迈的速度在弯道上疾驰而过,一眨眼连轰鸣声都听不到了,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铁头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车手的这句话通过头盔上的无线传摄像头,和方羽白嗖的一声经过的视频传至大屏幕上,又惹来一阵阵惊呼。 大屏幕的视角切换到方羽白头盔上的摄像头上,随着摄像头左右微微晃动,摩托车精确而又最小变动的躲避地上的坑洼。 观看视频的车友这才明白,为何十号能在如此路况下,跑出这样的高速,他竟然能在高速行驶中,躲避掉路上影响车速的坑洼! 方羽白只觉得自己车不行,拼命的让速度提升,却不知道别人尽管摩托车比他的要好几倍甚至十数倍,却都无法在这样的低速赛道上跑出高速来。 这货超过了第一个人,心里还有点纳闷,很快前方又传来轰鸣的机车声。 一人、两人、四人、八人…… 方羽白越向前行驶,信心就越足,他也稍微反应过来,这样的路上,大多数车手,是达不到他这样速度的。 在超过飞车党锅子的时候,方羽白这货还回头朝锅子竖了个中指,锅子大惊失色,马上又被他激起了信心,猛加油门,竟然跟在他屁股后面,超过了两名浑河帮的车手,占据了第六的位置。 这一幕被空中直升机完整的拍到,传到实时显示的大屏幕上,着实雷倒了一群人。 黄健桥兴奋解释道:“大家看到了吗?我们的车神不只车技出神入化,他竟然还如此幽默,用这样诙谐的动作,鼓励队友向前,此刻,我多么希望,我就被他鼓励的队友!” 这话一说出口,网上“老玻璃、老兔子,来搞基”等等词语冲天而起,但却有更多的人竟抱着和黄健桥一样的心思,直接将名嘴这句话顶了起来。 此时,方羽白的前方共有四人,萧岚和一名浑河帮车手在第一、第二的位置上打拉锯战。第三名是浑河帮的车手,紧随其后,不过几百米距离,第四名离第三名远一些,有千米左右。而方羽白离第四名,尚有五百多米的距离。 前方四人车好,车技更好,能在好路的时候瞬间加速,也能在路况不好时平稳减速,依照方羽白二百二十左右的速度,要追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暂时只能远远的吊在后面。 好在方羽白这厮听力极佳,能通过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判断出众人的距离远近,心里底气,不担心,驾驭机车就更加从容。 看到指示牌显示,离终点只有二十公里的距离,方羽白在心底默默计算,若路况一直如此,不出意外的话,定能在十公里或者十五公里后,追上第一名。 赛车是件耗神费力的运动,越到后来,越能体现出车手的能力,萧岚与浑河帮车手凭借精湛的技术,在道路上你追我赶,第一的位置来回变换。 方羽白能看出来,纯以驾驭机车而论,萧岚的技术要比浑河帮的人略强上一筹,但她的经验不够老道,总被浑河帮车手以慢速压制,好几次险些冲出赛道。 方羽白让精神更加集中,将速度又提升一节,追过了飞车党同伴,占据了第四的位置,估摸再有三两分钟,就能追上第三名,帮助萧岚挡住浑河帮的车手。 就在方羽白离第三名仅有几米距离的时候,突然耳中听到超高频率震荡的声音,这声音速递极快,似乎凝结成束,直奔他身体而来。 自方羽白修行以来,一直锻炼的就是肉身之力,其肉身反应何其迅速,只是稍一感觉不对,身体已经下意识的作出反应,摩托车向左稍一倾斜,已经避过了这道声波。 方羽白抬头往天上看,一台直升机就在他的头顶。 他心中疑惑,不知道刚刚那道声波是真实存在,还是骑摩托精神太紧张而产生的错觉,试探着向前面浑河帮车手的摩托靠近了些。 “嗡!” 正当方羽白狐疑之时,又听到了这种高频声音,他已经能够确定,听到这声音,绝非自己的错觉。 他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然加速飙升至二百四十迈,从第三名车手身边急速擦过,瞬间朝着第一、第二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217章 猴子请来的逗比 就在方羽白超过原本第三的车手时,他感觉到那束高频声音从浑河帮车手身体一扫而过。 那名车手身体一抖,摩托车离拉歪斜的就开始画弧,勉勉强强停在路边,摘下摩托头盔开始低头呕吐,像是骑晕车了一般。 “你妹的浑河帮,小爷就知道你们不会仅仅是比赛这么简单!” 方羽白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定然是直升飞机上,有人用某种声波袭击他,却因他突然加速,刮蹭到了浑河帮车手身上。 因方羽白超车时,离浑河帮的车手太近,即便发出指令对十号下手的陈陶笛,都以为是十号搞了某种小动作,才致使浑河帮车手突然发病。 应陈陶笛要求,解决众车友的疑惑,通过大屏幕将方羽白超车的瞬间连续慢放了好几次,最终确定,方羽白在这个过程中并无任何小动作。 陈陶笛拍着脑袋,这才记起从美国进口的超声波武器,轰击到人身上后,就是呕吐的症状,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陶笛狠狠的瞪了眼秘书,秘书忙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方羽白确定了是直升机里的人搞鬼,就开始细听直升机内的声音,果然被他听到里面的人接到电话,必须在剩下十几公里的赛道上,将飞车党的十号和一号彻底抹去。 此时方羽白离前两名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他凝音成束,直接送到了萧岚的耳中。 “萧岚,千万不要紧张,你不是发生了幻听。”方羽白的声音一入萧岚耳中,吓了萧岚一跳,差点没冲出赛道。 方羽白见她平静下来,又道:“浑河帮的人在直升飞机上,使用一种声波武器,普通人根本听不到,你要走不规则S形路线,躲避袭击。这不是玩笑,你马上照做,若身体有不适,马上减速停下,等我上前帮你。” 方羽白就在传音的这十几秒里,天上的直升机已经对他放出了三次超声波攻击,都被这货从容躲过。 在大屏幕前的观众不明白十号车神又玩什么幺蛾子,只当是车神根本没当比赛是回事儿,在赛事的最后关头,再为大家表演一下,更没想到的是,随着方羽白开始左冲右突的表演,前面飞车党一号女车手,竟然也在路上画起了S型。 “这一号和十号,难道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不少人均被这两人行为闹懵圈了,就连一向以反应迅速著称的黄健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 只有陈陶笛和秘书握紧拳头,想不明白,对方如何知道己方有这种无形无声的武器,还能间不容发的想出对策。 “老板,前面那一号能看出来,是在无意识躲避,但后面的十号,每次都是向左或向右一点点,从不做无用功,怕是能洞悉攻击方向,不如……” 这秘书也是个妙人,懂得既提示老板又给老板充分的下命令空间,陈陶笛马上顺着秘书的话道:“前面一台对付一号,另两台共同对付十号。” 方羽白发现这种声波武器,并不能像枪支一样连续发射,每次发射都要停止两个呼吸。这种慢速攻击,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他原本的打算是超过第一第二,然后让萧岚不再争抢,自然也就没有了危险。 可对方竟然卑鄙的又调来一台直升机来攻击自己,两台直升机交叉射击,即便他是神人,在这种高速行驶中,也难保不中招。 “你们太狠了,就不能怪小爷出招了!” 方羽白伸手将摩托头盔摘了下来,本想一头盔砸到直升机上,可想一想那样太过明显,随手扔出赛道之外。 大屏幕前的人都已经惊呆了,这个十号车神竟然如此年轻,只不过在高速行驶中摘下头盔,不说万一摔倒的危险,就说破空的锐风吹在脸上,比刀割还疼,他怎么能受得了? 一时间,在网上观看同步视频的人一片哗然,很多技术帝列出大堆公式,计算出时速在二百二十到二百四十之间,人体要承受多大的风压,而人体皮肤肌肉又能承受多大的压力,用以证明,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行为,会对肌肤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并不致命,也并非不可接受。 休管网上各种评论和屏幕前观众的哗然,方羽白扔掉了头盔,稍稍放缓了车速,整个身体都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这种抖动并非人寒冷时发抖,而是皮肤、肌肉、血液、骨骼无一处不震动,是方羽白音波功发动的先兆。 只见方羽白朝着一台直升机遥遥来了个飞吻,啪的一声,直升机上所有玻璃制品霎那间炸的粉碎,实时传播的摄像头也不列外,直升机在空中差点翻了个跟头,摇摇欲坠勉强降落,再也无法飞到空中了。 在大屏幕前观看的车友以为突然停电了,等视频切换到另一台直升机的摄像头时,众人只看到了十号朝着摄像机开朗的一笑。 追风逐电的赛场,刚毅俊朗的外貌,神乎其神的车技,尽管方羽白面部镜头只是一闪即逝,却在大多数观众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哇塞,十号简直帅呆了!”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有型的车神,这还让我们渣男怎么活呀!我要去韩国整容成车神模样,思密达,等我!” 大多数年轻人关注帅哥更甚于赛况,网上高人们很快挖出官方给出的车神“梁家伟”照片,这才发现,此十号绝非彼十号。 那现在这个被人称为红色闪电的车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原本方羽白在网上很出名,十**岁帅气的小伙,在很多人心中留下影子。可他本就是长身体的年岁,经索莱托德烧成人干,后来又为斩杀秦仁,奔行辗转万里,方羽白已经退去青涩,不是经常相处的熟人,很难将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联系起来。 高人们一帧一帧回放视频,可惜的是因摩托车高速行驶,视频上十号的正脸相当模糊,只能看出是型男,却看不出是谁。 车神神秘的身份,让更多的人想一睹真容,有关东江此次摩托车赛事的各类信息霎时间充斥在网络里。 赛道上,全神贯注驾驶摩托车飞驰的萧岚,正按照神秘人的吩咐,在赛道上划着不规则的弧线前进。偶尔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后面竟然有个男子没有带头盔,正高速追来。 “十号,怎么是十号铁头的车!” 萧岚不知道方羽白顶替铁头赛车的事情,她心中一乱,走了一小段直路,突然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下,剧烈抖动起来。 好在萧岚长期练武,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硬生生抗住身体不适,没让摩托车失控飞出去。 萧岚想起神秘人说,浑河帮的人用声波武器,料想自己被击中了,她控制机车,想将速度降下来,却不料当头又受到一次冲击,整个身体好似突然被某种东西包裹,肌肉再也不受控制,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彻底失控,她整个人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将肉包铁骑到二百多迈,一担失事没有任何疑问,别管是机车还是车手,必然会被摔成各种零件。萧岚在飞出的瞬间,竟然没感到害怕,只是极力的扭头,想看一看,那个顶替铁头,给自己传音的神秘人是谁。 “嗖!” 一阵狂风吹过,萧岚只觉腰肢一紧,一只宽厚的手在她的腰间搭了一下。 紧接着这只手顺着她飞跌出去的力,急速从她的腰划肩膀,从肩膀托向头盔,最后竟好似瞬移一般,从头部一捋而下,拍臀、分腿,待她反应过来时,竟然又稳稳的骑在了告诉行进的摩托上。 只不过,这辆摩托车,已经不是萧岚的那辆哈雷,而是原本属于铁头的雅马哈。 “轰!” 失去萧岚控制的哈雷高速冲出赛道,撞在山体上轰然爆碎,萧岚刚要回头看一看,却被一只大手强硬的按下,紧紧贴在摩托车上,接着一个壮硕的身体靠了上来,牢牢压在她的后背上。 “伏下身子,你的头盔太大了。” 这声音沉稳冷静,让有些失措的萧岚很快稳定下来。 她这才清楚明白,刚刚受到攻击后,摩托车失控。在即将车毁人亡的瞬间,这个神秘人竟从后面赶来,在高速行驶中,一把将她抓住。 在如此高速下,抓住一个失事跌出的人,又能在间不容发中,通过急速捋过身体脊椎一线缓解冲力,将自己完好无损的接到另一辆机车上,这已经不能用车技来形容,只能说,这是神迹! 与此同时,方羽白救人的视频已经同步传到了网上,无论是赛道、赛场、网络,霎时间一片哑然。 过了一分多钟,现场在名嘴黄健桥的解说下,彻底欢腾起来。而网上实况视频留言板,被疯狂刷屏,“我擦、开挂、神人、偶像”各种表达不可思议的词语都被用出。 所有人都在回味十号救人的一幕,没有人去注意,十号接住人后,朝着天空中还剩下的两台直升机竖起了中指。 两台直升机内的人同时间感觉到身体被某种东西击中,浑身肌肉不受控制颤抖起来,胃肠极速收缩,将呕吐物喷的满飞机都是,只能狼狈的迫降在路边。(未完待续) 第218章 大王派我来巡山 浑河码头对决飞车党,最终以浑河码头完败而结束。 对于浑河帮来说,这次真的玩大发了,不只赔了夫人,连兵也折了进去。 但对于东江摩托车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次最成功的赛事,因为在这一战中,所有人见证了奇迹的出现,看到了车神风采。 这一战过后,除了十号,世界再无车神! 此时的车神并未觉得有多风光,他刚刚办理完领取奖金的手续,却被粉丝们围住,不得不动用登天步,如游鱼般脱离粉丝们的包围。 一众飞车党人将方羽白高高扔到天上,却在萧岚一声冷哼下,吓得缩了手,若非方羽白身手还算不懒,腰板一挺稳稳的落在地上,这一下定然要把屁股摔成八半。 方羽白笑道:“咋了,媳妇,怎么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这是谋杀亲夫呀!” 这货今天斩获颇丰,面对娇艳如花的萧岚,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有些失了分寸,开始口花花起来。 萧岚怒道:“姓方的,你说话注意点,谁是你媳妇!” “我可记得清楚,上次我住院时,某些人可是说怀了我的那个……” 方羽白说的是去年八月末,他在解救被绑架的楚绯红时,被楚标打成重伤,差点身死。那时候萧汉东带着妹妹去医院看望他,却被冷凝雪派的武警拦在外面,萧汉东就说萧岚是方羽白的女朋友,怀了方羽白的孩子,要进去见最后一面。 方羽白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萧岚更加生气。 当时她记得清楚,哥哥接到电话,说方羽白快死了,编了个理由骗过武警,没想到进入病房后,竟然发现方羽白气色很好的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个长发女子再给他拨橘子,根本没有受重伤,方羽白不只没感激探望,还口花花拿怀孩子的事情取笑她。 原本这件事儿过去很久,萧岚都快忘记了,今日方羽白顶替铁头参加比赛,在路上还救了她一命,她刚刚想过来说声谢谢,没想到这个缺德家伙竟然说话调戏自己! “大英雄,我看你就是个登徒子!”萧岚心中如是想,怒气冲冲的瞪着方羽白,双眼马上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大骗子!” “哎,你可说清楚,我骗谁了我!” 萧岚转身就走,方羽白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小白哥,岚姐,你俩慢慢闹吧!兄弟们回东江喝酒去了!”一众飞车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骑上摩托呼啸离去。 萧岚没想到这些飞车党的混蛋如此不义气,她穿着一身赛车服,别说钱了,连手机也没装,此处是长兴镇郊外,离东江一百八十公里,难不成要走回去…… 萧岚回头瞪了一眼方羽白,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方羽白身边,一字一顿道:“姓方的,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在车上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方羽白无辜道:“我没做什么呀!就是……就是……” 这货越说声越小,当时萧岚被声波武器暗算,骑着摩托失控被甩飞出去。普通人以为搂住萧岚的腰就能救下来,但实际情况是,在急速的冲力下,搂住腰的结果,不是胳膊被撞断,就是萧岚的腰椎被绷断。 方羽白为了卸掉冲力,右手急速在萧岚身上身下拍了一遍,又强制分开她的双腿,将她按在身前,骑着摩托车直奔终点。 天地良心,方羽白当时绝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只是想尽全力救下萧岚,夺得冠军。可此时萧岚提起,重新回忆下,他几乎将这个美丽女子摸了个遍,为了降低风阻,还将其压在身下,紧紧贴着骑行了十公里的。 方羽白想到此处,霎那间好似有万千电流在身体里乱窜,不自然的举起手去摸下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竟然闻道了淡淡的幽香,下意识的把手向上挪到鼻子下,用力的吸了一口。 “变态!” 萧岚从方羽白身边经过,肩膀用力撞了一下他,一股幽香飘入方羽白鼻子内,果然与手上的香味同源。 这货心神激荡,身体被萧岚一撞,一下子记起将萧岚压在摩托上的事儿,身体如过电一般酥麻。 就在此时,方羽白眉心一片冰冷,他打了个寒颤,所有麻酥感尽去,那种激荡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自诩定力还不错,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冲动的感觉。 这种冲动,不只是对萧岚,还有姬千寻,甚至是走在街上那些妖娆的美艳女子。 “妈蛋的,哥这是怎么了,难道下山之后,哥的春天来了吗?” 方羽白摇了摇头,突然听到机车轰鸣声,转头一看,萧岚竟然偷了他的车钥匙,启动了那辆雅马哈摩托,挂上档拧油门就走。 “美女,放开那车,冲我来!”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羽白哪里能让萧岚这样离去,他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弓箭般射出。 二人一个骑摩托,一个在后面追。 萧岚将油门拧到了底,可惜这破摩托的加速度实在够弱,方羽白的奔跑速度又快的离谱,骑出不到二十米,竟然被方羽白后发先至,一跃坐到了后座上。 方羽白暖暖的双手,放在萧岚柔软的腰肢上,让萧岚身体颤栗,紧张的好像摩托车都不会骑了。 “这次是你带我,还是我带你?” 方羽白的声音沉稳冷静,不再有丝毫调笑之意,让萧岚没来由的心里一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撅着嘴挂挡、加油,摩托车渐渐加速,越来越快,好似一道流光,奔向遥远的彼岸。 归程比来时慢了许多,到达浑河二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众车友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些工人在收拾善后。 方羽白四处扫了一圈,竟然没看到铁头和小蛇妖方青。 “你去哪?”萧岚的声音不冷不热,也听不出是还在生气,还是怎么了。 方羽白不知道在赛道终点时为什么会说出那种有些流氓的话,一路坐在后座都有些尴尬,此时萧岚问起,他低声道:“去修理厂,我衣服都在哪,铁头还抱着个孩子呢!” “什么孩子?你是说那个叫叶轻眉的干闺女?” “不是叶轻眉,是另一个孩子,寒假出去遇到的孤儿,是个男孩。” 萧岚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这个登徒子,有时候还是有些爱心的,就连现在说话,也算是有条有理,怎么之前那么轻佻! 方羽白见萧岚不开车,还以为她不愿再载着他,翻身下了车,尴尬道:“你体内血气旺盛,隐约间气随意行,这是要突破进入四阶的征兆,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修行人。” “我跟着萧汉东学了八年武,处在三阶巅峰已经有大半年了,却不知道如何突破,迈不过那个坎。” “你叫他萧汉东,他没教过你突破之法吗?” “前些日子曾给过我一本书,说是三阶突破之法,可我没看。” “为什么不看?” “我才不看叛徒的东西!” “因为我?” “自大狂!”萧岚不喜大哥背叛,却并非因为方羽白,只不过当着方羽白面说出,就好似她多在乎方羽白一样,这事儿没法解释,越解释越不清楚,她索性挂档给油,骑着摩托就跑了。 方羽白看着萧岚远去的背影苦笑,他没想到萧汉东如此忠诚,假意“叛变”的事情,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没说。而这个小妮子性格又是如此倔强,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肯原谅。若是此时将飞车党再次拉入自己的阵营,这小妮子,是用,还是不用呢? 浑河二桥离修理厂有三公里左右,方羽白大白天不好惊世骇俗的发足狂奔,索性漫步而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刚走到半路,一阵机车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抬头看去,萧岚竟然又骑着摩托回来了,到他跟前来了个滑胎漂移,稳稳的停在他身边。 “修理厂出事儿了,铁头和阮英都被人掠走,你那个孩子,也跟他们在一起。” 方羽白沉声道:“是浑河帮?” 萧岚点头道:“陈陶笛留下了话,让你和我去浑河码头换人。” “他这是想闹哪样,难道他有本事,将我直接砍死喂鱼?”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陶笛最近和美国一伙势力有联系,你说的那种超声波武器我听说过,是美国军方研制大规模杀伤武器失败后的衍生品,每次发动均需要很大的能量,一般只能和大马力发动机绑定在一起,无法作为单兵作战的有力武器。” 方羽白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疑惑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萧岚直接抛来一个重磅炸弹,“我父曾经是国安优秀特工,十岁前我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陈陶笛有意吞并飞车党已经好久了,他的情况,我摸得一清二楚。” “萧汉东不知道?” “你说我会让他知道吗?” “强,咱们浑河码头伺候!” 方羽白竖起了大拇指,迈腿坐到了机车后座,用古怪唱腔高声唱道:“大王派我来巡山咯,巡完南山我巡北山咯,伊尔呀,伊尔伊尔呀!小心提防那山风咯,会变苍蝇小蜜蜂咯,伊尔呀,伊尔伊尔呀!”(未完待续) 第219章 一统江湖 萧岚载上方羽白就往浑河码头飞驰,她担心铁头和阮英安危,尤其是阮英挺着大肚子,哪能经受这样的惊吓。 可是方羽白像是没心没肺一样,怪腔怪调唱的什么玩意儿,就算他不担心阮英,难道不担心那个小孩子? 咦,不对,这家伙唱的什么? 萧岚仔细听了两遍,这才听清楚,竟然是:“小心提防那山风,会变苍蝇小蜜蜂!” 山风为岚,这厮岂不是在说我! 萧岚一个甩头急停,想让方羽白吃些苦头,没想到方羽白双腿夹的稳,就像黏在了后座上,根本一点没受影响。 萧岚心头有气,撅着嘴跳下了车,怒道:“不许唱!你有心没心,阮英挺着大肚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都是你害的!” 方羽白向前挪了一下,将后座让了出来,笑道:“急有用吗?陈陶笛敢绑票要挟,万一咱俩冒然闯去,被陈陶笛一网打尽,该怎么办?” “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 萧岚扭头就走,方羽白慢慢骑车跟上,“你不是从小就接受特工训练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我当然沉不住气,陈陶笛这几个月来四处扩张,杀人放火什么坏事没做过,我们晚到一分钟,他们就多一分钟危险。枉我大哥在我面前把你夸得义气无双,现在看来,你和他都不是好东西!” “义气无双,这个词挺好,我喜欢。” 方羽白跟在萧岚身旁,看着这女子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放心,铁头他们不会有危险。你不如想一想,如何通过此时,让我们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萧岚停下来,疑惑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被抓走,怎么会没有危险?” “如果一只猛虎,被一群羊抓到羊圈里,你说谁的处境会更糟糕一些?” “谁是猛虎?铁头是和我大哥学了点庄稼把式,可他年岁太大,根本上不得台面,况且陈陶笛他们手里还有枪。” “有枪会稍微麻烦点,也不知道兔崽子能硬承受几枪!不过,问题应该不大,现在的浑河帮我不太清楚,但是以前陈达福是主事人时,他是武功最好的人,可能境界还不如你现在高。” “兔崽子!”萧岚特别强调这三个字,疑惑道:“你说你带来那个孩子是猛虎?” “我可能用错词了,那小家伙一向称自己为猛龙……” “四五岁的孩子!是修行高手!”萧岚根本无法相信,要听到方羽白亲口回答。 “算是高手吧!据我估计,五阶罡气境以下,这小家伙是个无解的存在。” 萧岚用手将长发捋到后面,这则消息太惊人了。一般孩子在四五岁时,连话还说不全呢,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 “相信我,那条猛龙腹黑着呢!有他跟着,铁头和阮英都不会有危险。咱们来好好谈谈,怎么处置浑河帮吧!” 萧岚疑惑道:“处置浑河帮?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黑帮烦,想让他们消停老实点。”方羽白说完这话,觉得这理由有些不够高尚,沉吟道:“东江的发展,不需要黑帮捣乱。” “你的意思是想一统江湖,做东江地下势力的扛把子?” “说的有点直白,不过还真有点这个意思,你想不想帮忙?” 萧岚瞪了他一眼,略一犹豫,迈腿跨坐在摩托后座上。 浑河帮总部,果然如方羽白说的那样,是一条猛龙进入了羊圈。 此时能站着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玩命啃猪蹄子的方青。能坐着的只有两人,那就是铁头和大着肚子的阮英。 二百多平的超大办公室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浑河帮帮众,而有幸倒在方青脚下的,则是被走的鼻青脸肿的陈陶笛。 小蛇妖将啃完的骨头塞到陈陶笛嘴里,稚声道:“别说本大爷欺负你,大中午的,给你啃点猪蹄。铁头大哥,你那还有存货吗?” 铁头从袋子里取出个鸡大腿,“没猪蹄子了,鸡腿还有三,你可悠着点吃。” “唉,都没有烤全羊好吃,也不知道俺大哥啥时候来,如果一会吃没了他还没到,我是把这些人拍死扔河里呢,还是洗洗烤了吃掉……” 陈陶笛毫不怀疑这个魔王随手就能拍死自己,他突出了嘴里的猪骨头,大声喊道:“千万别拍,也别烤,您想吃我让人去给你买!” 方青一巴掌抽在陈陶笛脸上,留下清晰的小掌印,“你当本大爷傻呢!让你出去找帮手。你就期盼着俺哥早点来,否则就洗干净屁股等死吧!咦,等死就等死,为什么我要说让他洗干净屁股呢?” 小蛇妖自己也觉得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似乎好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无声无息的褪去,让他总是不经意间说出莫名其妙的语句。 陈陶笛求饶被打,也不敢再触霉头,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铁头。铁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不给他任何生的希望不要紧,还从口袋里拿出个鸡爪子递给阮英:“媳妇,赶紧吃点,大中午的别饿坏身子。” 阮英怀孕了有些心软,将鸡爪子放了回去,对陈陶笛道:“你不用担心,我估摸着岚姐他们已经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一向不假。 就在阮英念叨萧岚的时候,方羽白和萧岚已经到了浑河码头,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东江刑警队的刘镇远,以及海关稽查处、扫毒组等近百名警察和特警。 刘镇远上前道:“小白哥,这事儿我可是听您的孤注一掷了,如果找不到证据,就是何书记想保我,我也死定了。” “刘队长,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是你擅自把自己的队长拘起来,你们警察找不找得着证据,和我有一毛钱关系。” 方羽白连正眼都没给刘镇远,就在刚刚,肖辉给他传来消息:昨日晚,何书记秘书杜海私会刘镇远,商讨拘捕刑警大队队长杨易一事。 收到这个消息,方羽白才明白,怪不得刚刚给刘镇远打电话,这厮一口答应,又用如此快的时间,调集了百余名警力,原来是早有准备,双方不过是一拍即合,互相利用。 刘镇远本想在方羽白那卖个乖,却不成想讨了个没趣,回头吩咐众人按照计划搜集证据,抓捕嫌疑犯。 方羽白则是凝神细听,寻到了边吃边叨叨的小蛇妖位置,拉着萧岚先警察一步到了现场。 方羽白蹲在陈陶笛身前,摇头道:“陈老师,我这人不喜欢废话。现在外面一百多警察在搜集你的证据,趁着警察没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陈陶笛已经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知道方羽白所言不虚,可他大哥被方羽白弄进监狱,他的仇人就是方羽白,难道对方羽白还能妥协吗?他咬牙道:“我和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方羽白冷笑道:“我知道你这人聪明,做事儿干净,即便所有证据全被警方掌握,估计也就是十年牢狱之灾。但你若进监狱,你们陈家可就没有自由人了。到时候各路仇家找上门来,我敢打赌,你和你大哥能在监狱里撑上一年,你俩就算是神人了!” 不得不说,方羽白很会谈判,字字如针,句句诛心,直刺向陈陶笛心底最软弱之处。 萧岚不喜油嘴滑舌的方羽白,更不喜这样机关算尽的方羽白,她将方青拉到一旁,不想让这个小孩子学方羽白,“我叫萧岚,听说你叫方青,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吗?” 方青没有回答萧岚的问话,睁着黑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萧岚,不时还用力深吸两口气。到是把萧岚盯的尴尬。 “姐姐抱抱,青儿好怕怕!” 方青突然扔到了手中的鸡腿,伸出小手求拥抱。萧岚愣了一下,心想毕竟是小孩子,无论有多高的战斗力,心灵却还没有成长健全。 她伸手将方青搂在怀里,抱了起来,却恍惚听到小家伙嘟囔了一句“好香”。 难不成小家伙和他那个哥哥都是登徒子! 萧岚警觉的架着方青胳膊,让他远离自己,却不了方羽白回手揪住方青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别理这小子,扮猪吃虎是他的专长。” 方青满脸委屈之色,却偷偷传声对方羽白道:“后生,这小丫头有古怪呀,你俩不是发生了什么吧?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方羽白瞪了方青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小蛇妖吐了吐舌头,却也真不敢再说什么。 “陈老师,还有三十秒警察就会走到此处,你若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损失什么。” “我同意!”陈陶笛思量再三,他没有勇气去坐牢等死,此时此刻,只能将希望放在方羽白身上。 “很好,找人替罪的事情,想必你比我熟悉。至于你锁在保险箱里的证据吗,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陈陶笛最怕的就是保险箱里的证据,听方羽白这么一说,一下明白过来,怒道:“证据在你手里?你早就想对我下手了?” “没,真没。我这人做事一向留有余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怪只怪你要动飞车党,还在赛场上搞出那些小动作。” 陈陶笛颓然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能提前躲过超声波攻击,又能反过来控制仪器。” 方羽白笑问道:“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 “等你下次还想与我为敌时,我会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220章 肚子里是儿子 “你为什么要放掉首恶,这样做和纵容犯罪有什么区别?”从浑河码头出来,萧岚这样问方羽白。 “何为恶?何为善?谁在纵容犯罪,谁又在积极去改善?这些,你明白吗?” 萧岚气鼓鼓道:“我怎么不明白,你这次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和陈陶笛妥协,这就是纵容犯罪。” 方羽白道:“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罪必究,那么你潜入浑河码头,偷盗陈陶笛的保险柜,这算不算违反法律?非白即黑的想法要不得,在你自己心中,要有衡量善恶的一杆秤。” 这时候刘镇远追了上来,让方羽白二人暂时结束了这个关于善恶的对话。 刘镇远道:“小白哥,您看,是不是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方羽白眉头一挑,“有必要吗?” 刘镇远搓手道:“这是正常程序呀!” 方羽白伸出手,冷笑道:“要不你铐我回去?” “不敢,不敢!”刘镇远忙按下方羽白的手,尴尬道:“小白哥,这次出警确实收集到很多证据,但您打电话所说的最主要证据,我是一个都没找到呀!这样的结果,根本不足以搬掉首恶。” “刘队长,咱俩一个酒桌喝过酒,我奉劝你一句,得到你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帮助应该帮助的人,其余的奢求都放远一些,这样你才能走的更远。” 方羽白从铁头手里拎过方青,和刘镇远擦肩而过,“其实,我更欣赏当初那个和楚绯红查找真凶的人。” 刘镇远看着四人远去,长叹不已。 一名老伙计上前道:“刘队,让他回去协助调查,这是正常程序,他现在落魄如此,还能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们就抓他回去,他还能怎么滴。” 刘镇远看了看这名快五十岁仍在一线奋斗的同僚,心想:怪不得你无法升职,我虽然不善于拍马屁、送人情,但我最起码还能明白谁能惹得起,谁惹不起,也能理解高人说话的用意。 那方羽白是什么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别说人家没犯罪,即便犯罪了,我敢随便铐回去吗? 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和人家搞好关系,尽量熟悉人家的套路。即便有一天要站到对立面,也要像对待英雄一样,给予充分的尊重。 刘镇远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这个习惯他还是从方羽白那里学来的。可是看到老伙计略有尴尬的笑脸,他明白,他还没有方羽白那种气势,让人觉得被他拍肩膀是一种荣耀。 “收队吧,方羽白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今天这件事涉及到杨易队长,我必须去汇报情况。” 刘镇远当先离开码头,去停车场开车时,却看到了方羽白几人在远处说话,他想了想,坐到车里,没有开车离去,想等方羽白说完话后,再腆着脸上前问问,即便要不来陈陶笛的那些致命证据,也好和方羽白重新维护一下关系。 方羽白几人并没有说什么机密,只是铁头张牙舞爪的在回忆方青发威的一幕。 铁头、阮英、方青三人被陈陶笛劫到浑河码头后,还没等陈陶笛说出什么反派应该说出的话,就被小蛇妖给揍趴下了,连带这从外面冲进来四十多人,都没能逃了小蛇妖的龙拳。 这期间陈陶笛的两名保镖只来得及开两枪,紧接着就被打飞,镶到了墙里,刚刚是被警察抬出去的,据说两名枪手身上的骨头,碎的可不只是三两处。 铁头神神秘秘的对方羽白附耳道:“小白哥,你这个弟弟,不会是超级赛亚人吧?”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悄声道:“赶紧回家伺候媳妇,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其实是氪星人,在地球上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啊!”铁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方青的眼神明显是相信了,只不过不晓得是崇拜还是惊讶。 方青不知道什么是氪星人,不过他听方羽白说他是神一样的存在,既然是神,总要有神的风采。小家伙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悠远望向远方,伸出小手拂在铁头的脑袋上,“信我的人,将永远得到我的庇佑护。” 铁头有点懵了,氪星超人怎么会有上帝的味道。 阮英却没铁头那么实在,她将最后一个卤鸡腿塞给方青,笑道:“青子,你可少吃点,神可得有最帅的形象,可别变成小胖子。” 方青一脸肃穆之色,稚声稚气道:“神说,我会保佑你肚子里的儿子,让他永远受到神光的照拂!” 阮英笑道:“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 “有什么问题吗?”方青疑惑道:“难道你们想要个姑娘?可此时性别已定,即便我神通广大,也难以更改了。好在人类的孕生周期不过区区九个月,你们想要姑娘,下次可以提前做出请求。我的要求是一只烤全羊……” 铁头悄声问道:“小白哥,青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方羽白道:“怎么,你还真不希望是儿子。” “谁说的,希望,老希望了!”铁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寻思青子逗我们玩呢!” 方羽白拍了拍铁头的肩膀,笑道:“没逗你,如假包换大胖小子,现在还很健康,你赶紧带着阮英回家保胎去吧。等你儿子生出来,我要给你安排重任。” 铁头哈哈大笑,握住阮英的手道:“媳妇,你听没听到,小白哥说我们这是个儿子!哈哈哈,我梁家伟有儿子了!” “熊样!”阮英听说是儿子,也忍不住高兴,抽出手羞道:“别臭美了,滚回家做饭去。” “得令!” 铁头来了个后空翻,高兴的跑到路口拦辆出租车,本想和媳妇坐进去,却被方羽白叫住:“阮英打车,你骑摩托回去吧!我们三还有其他事情,骑摩托不方便。” “行,那我走了……”铁头骑上摩托,对方青道:“青子,等孩子出生了,铁头哥请你吃烤全羊呀!” 方青嘿嘿笑道:“猪蹄子也不错,到时候一起给准备上……” 待铁头夫妇走后,萧岚道:“阮英怀的真是儿子?你俩怎么知道?” 方羽白笑道:“青子是妖孽,我可是神医。判断孕妇怀的是男是女再简单不过了。” “又会骑摩托,又说是神医!吹牛也不怕大发了!” “信不信有你,等阮英生了,你就知道哥的厉害了。咱们也走吧。” “去哪?回修理厂?” “不,咱们去市政府,我要一统江湖,总的找个靠山!” “市政府找谁?” “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还不去叫车!”萧岚不满意方羽白藏藏掖掖的,从他手里包过方青,让他去叫车。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具不具备特工的能力!” 方羽白摇头长叹,朝远处刘镇远的车勾了勾手,刘镇远屁颠屁颠的将车开到了跟前。“小白哥,你们去哪?” “和你的目的地一样。” 刘镇远惊道:“您也去市政府?” 方羽白打开车门,让萧岚和方青做到后面,他则坐到了副驾驶。 “我要去见何书记,还烦请刘队长引荐。” “我,我……” 刘镇远冷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本想说不是去见何书记,可转念一想,方羽白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已经确定了他要去见何书记。 难道说,方羽白对何书记的安排了如指掌! 刘镇远知道在方羽白面前话越说,破绽就越多,与其自己站出来出丑,不如将事情想明白再问。他开车前往市政府,脑海中不断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 昨夜他和杜秘书悄悄会面,杜秘书让他就东江火车站截访事情,关注孟文斌的动向。且尽快拘捕杨易,理由是以权谋私,收受大量贿赂,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据他手头所掌握的证据,杨易主要罪行是给某些特权阶层充当白手套。领导这样安排的目的,无非是要让案情到杨易这为止。 那么欲给杨易定罪,而不牵扯高层,只能从与杨易有关的几大帮派找证据,他决定向桥西帮或者浑河帮下手。 就在今日中午,方羽白突然来电,举报陈陶笛走私、贩毒、贿赂等一系列问题,并说陈陶笛已经感觉风声不对,试图销毁证据,希望他马上控制杨易,带人拘捕陈陶笛,抢救一手证据。 他知道方羽白的主要目的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做良好市民,很可能是借此机会打击浑河帮,欲图做些什么。他连忙和杜海秘书通话,杜海略一犹豫,就同意他答应方羽白的要求,马上带人来到浑河码头。 可就在一切顺利进行时,方羽白也不关注找不找得到证据了,态度突然转变。 方羽白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呢! 刘镇远手指敲在方向盘上,经过他的推断,已经基本能确定,方羽白应该是在那段时间,收到了消息,所以才会转变态度。 这件事情是该顺藤摸瓜查下去,还是装作糊涂,难得糊涂呢? 刘镇远患得患失,他感叹自己的情商实在不高,总是处理不好这类事情,这次该如何取舍呢?(未完待续) 第221章 山风 方羽白听冷凝雪说过刘镇远非常有断案能力,且在亚轩碧树爆炸案时,也曾亲自见识了刘镇远缜密的思维。此时见刘镇远心事重重,手指无意识敲打方向盘,已经大概猜出刘镇远在想什么。定然是这个华夏神探从自己的态度里,猜到了他和杜海谈话的内容已经泄漏。 方羽白洒然一笑,刘镇远的反应,早就在他的设计之中。 肖辉之所以能监听到杜海与刘镇远的秘密谈话,全是因为杜海。 杜海作为领导秘书,总要跟在领导身边,长时间休息时候不多,慢慢就养成个习惯,在等待领导的时候,喜欢用手机看看电影、快手段子什么的。 就在昨天下午,陈书文设计出一种最新监听软件,肖辉跟踪杜海出门到了一家咖啡厅,通过建立免费ifi吸引杜海连接,然后悄然将监听软件植入杜海手机。 没想到刚刚植入监听软件没多久,就听到了杜海与刘镇远的秘密通话,经过整理分析后,在今天中午告知了方羽白。 方羽白之所以在刘镇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并非不小心或情绪化的表现,而是想看一看,这个被冷凝雪推崇的刘镇远,到底有没有资格和能力,陪着他走一遭。 方羽白并不怕刘镇远顺藤摸瓜查下去,即便刘镇远手下有计算机高手,发现了这个病毒,也无法在网络里追查到监听之人。他心里想的,是怎样用敌人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紧张什么?想不明白为何我会知道你和杜秘书的谈话?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说与杜秘书,再次成就你向上攀爬的踏脚石。” “不,不,小白哥您误会了。” 刘镇远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沉声道:“自从我听过小白哥的名头,我打心眼里就将您当作我的偶像。我们还因何莲的事情,一起奋斗过,说实话,您与何书记之间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些耳闻,我是不会对您不利的。” “何书记的布局,若没有你,就等于瘸了一条腿,我在东江的发展,也需要有人帮忙。”方羽白说的很直白,他这人过去就太喜欢转弯抹角,修行之后更是如此。 刘镇远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萧岚,方羽白笑道:“她是我的人。” “小白哥,何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又没让你当内奸,你急什么。何况,我师姐才是真正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人。” “您师姐?啊,是冷队!” 说道冷凝雪,刘镇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个长发飘飘,冷艳如冰的女子;那个相信他有福尔摩斯的头脑,将他从棚户区片警调到刑警大队的冰山女皇,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却将模样深深的烙印到他的心底。 “好久没见到冷队了!”刘镇远长叹一声,低声道:“小白哥,您想让我做什么?” “是好久没见了!” 方羽白从刘镇远眼中,看到温柔、看到无奈。通过后视镜,从萧岚眼中看到不解、看到困惑。 若是以前的他,是绝不会拿出冷凝雪做筹码的,可刚刚很自然的就说出来那句话,难道在这夹缝中生存、改变,就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吗? 如果要用这种方法,去达成目的,那样的意义又何在。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方羽白原本的打算,是要将刘镇远拉入己方阵营,可他在用冷凝雪做筹码后,看到刘镇远的眼神、萧岚的困惑后,突然不愿意去那么做了。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能做一个正直的好警察。” 方羽白闭上眼睛,不再去说话,眼前也似乎浮现出冷凝雪的身影。 刘镇远与杜海在会客室里谈了十几分钟,凭借方羽白的耳力,虽然隔着四五道墙,仍是将二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刘镇远并没有向杜海说出被监听一事,只是向他汇报了抓捕浑河帮犯罪嫌疑人的经过,坦言并未找到有力的证据,只能让一些小虾米受审。至于浑河帮与杨易之间的受贿证据,更是没影。询问是否需要对桥西帮下手。 杜海并未直接给出答复,反倒问刘镇远方羽白此行目的。 刘镇远略一犹豫道:“此次围查浑河码头,虽然我们早有计划,可毕竟导火线在方羽白身上。因上午浑河帮与飞车党摩托大赛的事儿,陈陶笛绑架了几个飞车党的人,方羽白有能力自行救援,但他偏偏让我出手。我想,他的目的并非是要打散浑河帮,而是要借我们之手,达成他的目的。” 方羽白嘴角忍不住翘起,也不知是看见萧岚在给小蛇妖方青擦油乎乎的小手而笑,还是听到了刘镇远八九不离十的推测而笑。 萧岚瞪了他一眼,将头一侧,乌黑的长发挡住了脸,眼不见心不烦大概说的就是这。 杜海听了刘镇远分析,让刘镇远先等着,邀请方羽白三人到了何沉舟的办公室,倒好茶后微笑着关门退了出去。 “小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何沉舟笑容和煦,似乎从未与方羽白发生过不快。 方羽白现在很不喜欢这个政客,没有任何要叙旧的意思,朗声道:“这次来见何书记,有三件事情。” 何沉舟见他没有开口叫何叔叔,知道二人因何莲、何清一系列的事情,很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谈话,也收起了笑脸,正色道:“请说。” 方羽白嘴角轻颤,并未有实质性的声音散到空中,而是直接传至何沉舟耳中,“第一件事,何莲没有死,你和何爷爷若是真的伤心过,可以转为欣喜了。” 方羽白之所以告诉何沉舟,是抛掉了敌对立场,只是从亲情的角度出发。如果何沉舟与何近山,曾经为何莲殒命而心痛,他们就有知道真相的权力,而不是永远活在悲伤之中。 何沉舟点了点头,眼中泪花闪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冷凝雪队长曾和我说过有可能成功,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谢谢你,谢谢你们。” 方羽白这次没有传声,而是沉声道:“第二件事,算是这么久以来,我的正式声明。清儿和莲儿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师妹,但凡有人想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我会不死不休。” 何沉舟知道,方羽白说的不死不休,绝非随口的威胁。 他为何莲报仇,曾万里追凶,闯入雪狼大本营缉拿飞天狐狸莫桑。也能为柳莺莺报仇,辗转大半个华夏,一路追杀秦家七阶高手,最终在秦仁儿子闭关处,将其斩杀。 这样一个有仇不过夜的男人,有说出这样狠话的资本。 何沉舟紧盯着方羽白,从他灼灼的双目里,何沉舟看到了坚强,看到了自信,看到了决不妥协,看到了永不动摇。 如果当年自己也能像他这般,那该多好。 何沉舟长叹了一声,点头说知道了。 正当众人都被方羽白决然之色感染时,这货竟突然换上了笑脸,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笑道:“第三件事,是想和您谈合作。何书记,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方羽白,正在组建山风集团,想为东江棚户区改造,尽一份责任。” 何沉舟久经官场,对方羽白这种突然变脸只是诧异,却没有太大反应。 可萧岚和方青却被方羽白这货给惊了,前一秒还是大义凛然,不死不休,后一秒马上就是政客商人,满脸献媚,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能变脸如此之快! 何沉舟沉默半响,试图从给方羽白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这货的笑脸太假太假,假的就好似戴上了一层面具,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何沉舟以进为退,试探道:“只要是正当投资,我们都举双手欢迎,不会做出任何不公平的举动。只是不知道何先生的山风集团,有没有能力协助市政府,完成棚户区改造项目。” 方羽白道:“我相信政府对所有投资者都是公平的,山风集团的主要董事,都是东江之名企业家。像宁王府的王祖德、浑河码头的陈陶笛等人,这些人本就是西城的人,对西城棚户区改造最有发言权。” 何沉舟眉头皱起,他听杜海说了今日浑河码头之事,已基本猜出方羽白想从陈陶笛身上谋利,却没想到谋得这么狠、这么快、这么准。 最可怕的是,这个去年还是懵懂学生的男人,竟不知不觉的搞定了桥西帮,携万钧之势,来市政府和自己谈判。 这小子凭什么?他怎么确定我会答应? 何沉舟盯着方羽白,久久不语。 从某些角度来说,何沉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方羽白。没有他的开口,方羽白即便征服了十个桥西帮,也决计无法插手棚户区改造。 可方羽白似乎不小心摸准了他的困境。 空降而来的胡副书记急于建功,在有心人怂恿下,仓猝启动了二环快速干道和棚户区改造项目,虽然于他的部署无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对他计划有帮助,却很可能于东江市民的利益有损。 这世间,人是最不可控的因素。若因棚户区改造项目,惹得市民积怨,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件。 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他需要一个代言人。 一个不只为了利益,而插足到这个利益链条中的代言人。(未完待续) 第222章 谈判 何沉舟没有急于表态,他是需要一个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的代言人,但他却不认为,方羽白是最佳人选。 方羽白有冲劲儿、有能力这一点不假,但方羽白也有致命的弱点。 他还不算成熟,在遇到某些事情时,会成匹夫之勇,不计后果的一捅道底。无论是当初前往索莱托德,还是后来追杀秦家外门长老秦仁,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何沉舟害怕棚户区改造惹得市民积怨,而发生不可控事件。那么他更害怕方羽白插足这个利益链条后,会看到更多所不能容忍之事,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态将更难以控制。 方羽白身体前倾,双手按在何沉舟办公桌上,及具压迫性的说道:“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五日,我与秦金刚秘密乘机前往开普敦。有一个神秘人曾密电告诉桥西王祖德,说我无法活着回来。我那时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过河卒,这个神秘人绝非是为了盯着我而盯着我。” 何沉舟心中惊起波澜,面部却毫无表情,“爆炸案就是因你得罪了薛宗仁,他雇凶杀你,不盯着你,难道盯着我?” “薛家虽名列东江三大家族,但并非走的黑道路线,否则你也不能毫发无损的摆平薛家。按理说,像薛家这样普通世家,根本无法与血狼直接搭不上话,可我人还未到索莱托德,血狼就已经全盘获悉我的档案身份,这绝非薛家能够做到。我曾调查过薛宗仁的过往,他是纨绔公子不假,也曾酒后醉驾撞死过人,可却没有买凶杀人的先例。薛宗仁是有理由杀我,可我和他的仇怨,并非是不死不休,且爆炸案发生时,我俩的事情已经淡了下去,若无人推波助澜,我想薛宗仁不能做出此事。即便他真的不杀我不罢休,请问,他从何处得知血狼接任务的手法?” 何沉舟皱起了眉头,这些事他何曾没有想过,也令人严审过薛宗仁,可薛宗仁矢口否认,根本无法突破。 方羽白看到何沉舟并非毫不在意,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也想找薛宗仁逼问一下,但因薛家被你端了个底朝天,我总不能潜入到监狱里来个刑讯逼供。直到昨天晚上,我发现了幕后有神秘人的存在,这才豁然开朗。整件事情疑点多多,但只要把这个神秘人放到疑点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何沉舟目光扫向萧岚和方青,方羽白笑道:“忘了跟您介绍,她叫萧岚,山风集团的执行总裁。那个孩子是我捡来的孤儿,现在叫方青。” 方羽白只是介绍,却没有让二人回避,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你何沉舟有话说话,这两人我都信任。 萧岚朝何沉舟颌首微笑,但看向方羽白的目光却凌厉的好似刀剑。方青则是顽皮的朝何沉舟摆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 何沉舟道:“你认为,这个人冲着何家来的?” “不一定是何家,也有可能是秦双,但绝不是我。”方羽白说的秦双,就是何沉舟“已故”的妻子,真名白七七的天下第七。 “桥西帮是怎么回事儿?” “二十年前,广州城一年里死了二十三人,江湖大佬发起江湖追杀令,目标就是王祖德父子。王祖德一逃五年,随着儿子的长大,受不了东奔西躲的日子,恰好遇到了这个神秘人。在神秘人的帮助下,他来到东江,混迹在桥西,逐渐掌控东江七成的白货市场,且不断扩大势力。说起来,王祖德看似风光,不过是背后神秘人的代言人。” “浑河帮呢?背后也有神秘人的影子吗?” “这个还不知道,今天浑河帮的事情,并不在我预料之中。只是偶然遇上了,顺手划拉过来。不过,我看了神秘人给王祖德的信息,你们权力圈里面够烂的了……” “是非自有律法去裁决。吃的越饱,在渔人收网时越逃不掉。” 方羽白好奇道:“这么说,政府在反腐上要有大动作。” 何沉舟道:“反腐是关系到一个政权和民族生死存亡的严重政治斗争,是紧迫的,也是长期的。我们政府,时时刻刻都在反腐,但不能因为想捡芝麻就丢了西瓜,必须有整体意识,有大局观。” “在其位,谋其政,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我只是打酱油看看,遇到不顺眼的,一板砖搂倒,昨天在火车站我已经这么做了,你一定知道。若真影响到你们的大局,最好提前和我打招呼。” “无妨,你随意。”何沉舟沉思半响,忽然道:“紫霄峰一战,血狼的人来到了东江,最后又悄然退走。” “我知道,他们不来,我也不会猜想到神秘人与血狼有联系。只可惜,我那时刚刚突破,没能留下那个手握血匙之人。” 何沉舟眉头上挑,盯着方羽白看了半天,他知道紫霄峰一战,血狼来了一大批人,去不知道,手握血匙的人,竟然也来到了东江。 “血族神器,竟然在血狼手中。” 何沉舟叹气道:“想为棚户区改造项目服务,不是有资金就可以,你还需要资质。” 方羽白笑道:“神秘人能巧取,我还不会豪夺吗?” 何沉舟按了呼叫,让杜海带着肖辉一起进来,对方羽白道:“具体事情可以和我的新秘书肖辉联系。” 肖辉微笑伸手道:“方先生您好,我是肖辉,还请多多指教。” “肖秘书过谦了,是您多指教我才对。”方羽白并没有和肖辉握手,而是很无理的跑到何沉舟前一把握住何沉舟的手,笑道:“何书记,多谢帮助。那我先走了。” 这货趁着何沉舟一愣神的功夫,一手拎着方青的衣领,一手拉住萧岚,快步走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中途又拽着还在等待杜海指示的刘镇远,蹭蹭的就出了市政府办公楼。 出了门,萧岚甩掉方羽白的手,嗔怒道:“你跑什么跑,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真是太无礼了。” “是呀,小白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刘镇远也疑惑的问,还以为方羽白一拳把市委书记打死了呢。 方羽白当然不是为为了握手而握手,在那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何沉舟压制在丹田内澎湃如大海的真气。 不过这种事情,他是不会乱说的,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只是看到老何有点恶心,怕一不小心吐出来。” 方青呵呵直笑,萧岚和刘镇远却被这理由呛的无语。 刘镇远尴尬道:“小白哥,您看,我这还有事儿没办完呢!” “孔子曰,你慌个毛呼!”方羽白抱着方青往停车场走,“不就是要杨易受贿的证据吗!这事儿哥给你办了。” “啊!”刘镇远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方羽白身后。 自上次曾广源谋杀那个记者未果,被方羽白摸到别墅后,老大许宝强突然转了性子,将六个嫩模禁脔都送给了曾广源。 一时间,曾广源美人环绕,春风得意,幸福美满,好不快哉。 在曾广源眼里,他的幸福,得益于方羽白的强势给大哥造成巨大的压力。 事后,曾广源特意调查了方羽白,隐秘的事情当然查不到,但摆在明明面上的一场场战绩都够惊人的了。尤其是方羽白原则性很强,除了那一次深夜“拜访”,并没有其他小动作,这让曾广源很放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曾广源有些把方羽白当成了朋友。 前天曾广源接到了方羽白的电话,说手下一个小弟碰瓷碰到了方羽白所做的客车上,这还了得,曾广源马上勒令小弟低头认错,并向方羽白跪拜赔礼。 大度的方羽白没有借机发飙,还留下了电话。 这种欲图交好的态度,让曾广源有些小高兴,这两天都拿着电话,琢磨是不是应该主动请方羽白出来坐坐。 这天曾广源刚吃完午饭,迷糊睡着了,忽然手机来电话了,接通后是个陌生女子。 这女子声音清脆,似乎有些兴奋,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曾广源迷迷糊糊也没听清是谁,但这女子其中的一句话,把曾广源惊的翻身坐了起来。 “曾哥,方羽白先生让我邀请您一会在醉仙阁吃个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您说在哪?”曾广源睡意全无,正襟危坐。 “在醉仙阁的雅间听潮,下午三点半。” 挂断电话后曾广源一看表,我擦,都两点六十了,忙起身穿衣,临出门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去有些不妥,给大哥许宝强拨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许宝强沉思半天没有答话,在曾广源有些等不及的时候,沉声道:“如果有可能,带他来见我。” “成!” 曾广源屁颠屁颠去了醉仙阁,刚停好车,一男一女就走了过来。 女子自我介绍道:“曾哥,我是刚刚给您打电话的,我叫邹美美,这是我老公二刚。” “哦,我听说过你们,前天被黑龙蹭车那个。” “那是小误会,开车哪有从不发生刮蹭的。”邹美美笑道:“有时候刮蹭都是缘分,这不是借着蹭车的事儿,我们夫妻能有幸和您相识。” “是呀,我和小白哥相识,那也是缘份。” 曾广源是冲着方羽白来的,本来没啥兴趣和开大巴的说话,可这个叫邹美美的声音清脆,说话也得体,到是不招人烦。 “那咱们进去吧,小白哥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们?不知还有……” 邹美美笑道:“应该都是小白哥的朋友,不过其中一人年龄不大,穿着警服,我听小白哥称呼他为刘队。” “刘队!”曾广源琢磨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心道:“何沉舟书记身前的红人,刑警大队后起之秀,岂不正是叫刘镇远。”(未完待续) 第223章 势不可挡 新春一声雷未闻,何得龙蛇已惊蛰。 乙未羊年正月十六,九九第三天,惊蛰。 天地未有惊雷,但各种消息却如春雷般炸响,一声接一声的响彻在东江。 最先的爆料是宁王府餐饮集团。该集团宣称,因集团管理不善,公司内部有部分员工,利用职务之便进行非法商业活动。经警方介入布控,最终掌握了这部分员工的犯罪证据,一举擒获。 这种未经揭发,自曝其短的做法几乎引发了舆论爆炸。 有人说是公司炒作,马上就有人反驳说是真正秉承良心做事,不惜自斩毒瘤,也要与黑恶势力做斗争。 有人指出宁王府董事长王祖德具有黑社会背景,有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 各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不仅没让自曝其短宁王府陷入泥沼,反倒是让其声望大涨,竟然被网友评论为东江市十大良心企业之一。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惊蛰这一天,宁王府自曝其短才过去一小时,一则小小的新闻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原东江市刑警大队队长杨易,因涉嫌收受巨额贿赂,为犯罪行为充当保护伞,被依法逮捕。在监押过程中,杨易畏罪自杀。” 新闻很短,本来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马上有人指出,宁王府部分员工的犯罪行为之所以顺利进行,就是因为有杨易在充当其保护伞,使得警方多次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这则消息一出,杨易的祖宗十八代差点没被高人挖出来,形势隐约有些不可控制。 警方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详细介绍了杨易的生平履历、犯罪动机、犯罪手法,被抓后的认罪过程、自杀后法医检查结果。 答疑方能解惑,真相不需要靠倒逼! 警方不止公布了杨易犯罪的全部资料,还请出了为破获这次案件,主动爆出行业丑闻的宁国府餐饮集团董事长方羽白。 方羽白的出场,让发布会一片哗然,所有与会记者都懵了。 不都说宁王府的董事长是王祖德吗,怎么会突然换成方羽白! 方羽白很有明星范,站在发言台上任凭众记者照够了相,这才开口道:“诸位可能会有些奇怪,方羽白何时成了宁王府的董事长?这事说来不长,就在十分钟之前,相关的法律文书才基本办理完毕。” 有记者问道:“方羽白先生,既然您是董事长,是否说明,您已将宁王府收购了呢?” 方羽白笑道:“我想这位记者误会了,我只不过是经宁王府餐饮集团股东大会选举出来的董事长,实际上,我没有持有一分宁王府股份,仅是受委托负责管理公司而已。” 方羽白不再这个问题给众人再询问的时间,紧接着道:“原宁王府餐饮集团董事长王祖德早就意识到有下属暗地里进行不法活动,却苦于搜集不到证据,这才委托我代为管理公司。我还算不负众望,不仅揪出了公司里的害群之马,还协助警方挖出了违法乱纪之人。为了解答诸位心中的疑惑,借东江警局发布会的机会,像诸位说明情况。” 方羽白颌首下台,很快就离开了会场。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记者们略过了注定被人遗忘的杨易,马上将方羽白回归的消息拟成文稿,发布到网站之上。 惊蛰日,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们还没从方羽白强势回归的新闻中走出,又有新闻爆料称:三月二日,东江浑河码头公司因涉嫌走私被海关查处,经过四天的调查,检察机关已经取得重要证据。将于明日对浑河码头部分高管提起公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这些消息来的有些突然,还似乎有些联系。 宁王府、杨易、方羽白这三者就不必说了,当事人已经站出来解释过。可浑河码头被查处,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就不简单了。 很多人都知道,方羽白与飞车党有一定的联系,而三月二日,是浑河码头与飞车党赛车的日子,赛车刚刚结束,浑河码头主要成员就被警方抓走,这绝非巧合,很可能也是有方羽白的因素在里面。 有心人重新将方羽白的过往扒出来,发现此人的成长史,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与邪恶势力的斗争史。但凡有方羽白出现的地方,必然有犯罪分子要落网。 这个发现让人惊异不已,始觉相信,或者这世间,真的有一种力量,是专门为了消灭邪恶而存在。而这个力量的代言人,如今就是方羽白。 方羽白却并没有觉得自己成了邪恶克星。他基本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过是抱着方青,跟在萧岚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将战略布局展开、实施,最终达成预想中的结果。 方羽白的战略布局很简单,他整合桥西帮,收编了浑河帮,扯着何沉舟的虎皮大旗,通过曾广源引荐,与东江后起地产大鳄许宝强达成了合作意向,初期融资十个亿,组建山风地产集团公司。从未有过大型企业管理经验的萧岚,被方羽白强硬安置在了执行总裁这个位置上。 作为主要投资方的许宝强曾问方羽白,“以一张白纸的萧岚未执行总裁,如何保证投资者的利益?” 方羽白笑着说:“胸中元自有丘壑,盏里何妨对圣贤。” 许宝强有些疑惑,瞧了瞧微微怒容的萧岚,心想:“胸大有用吗?若胸大就能当总裁,岂不是我的那些嫩模都是总裁了。哦,不对,那些嫩模已经给狗子了。奶奶的,这个方羽白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为了个娘们,敢玩这么大的买卖。” 方羽白哈哈大笑,起身告辞,临走时拍着许宝强的肩膀道:“棚户区改造项目,不动即是赚了。许总五阶罡气境的修为,想必总会比常人有些耐性。” 许宝强心下大惊,他知道方羽白有修为在身,却根本看不出来方羽白的深浅,可对方却能轻易洞悉他的修行境界,这说明对方修为总要比他高出一线才对。 怪不得连先生对方羽白都有些忌惮! 许宝强看着方羽白几人的背影,仔细回想方羽白说的话,慢慢的也想明白了。 棚户区改造利益纠葛不清,输赢不在建设进度上,而取决于上层的博弈。方羽白既然有能力插上一脚,则说明上头对此有不同的想法,只要进去了,就是赚到了,无非是早晚而已。 早了意味着要提前投入资金,承担中间不可测的风险。晚了则可能增加建设成本,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地产开放商最不怕的就是成本增加,只要占着了茅坑,想拉屎还不容易。 许宝强摇头感叹,他为了棚户区开发,也曾东跑西跑,可那块蛋糕被贾家吃定了,就连“先生”也没有办法,他根本插足不上。没想到方羽白这个不懂地产的强盗,整合了两个黑帮,就能大摇大摆的插足进去,这不得不说,权力真他妈的好用。 许宝强的投资不只有资金,还有熟悉地产运作的专业人员,只要能赚钱,他不介意教会方羽白,何况这次合作,也是事先得到“先生”的授意,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许宝强本身就是地产大鳄,有了他的帮助,山风地产进入正规不在话下。方羽白当起了甩手掌柜,将所有事情都交与萧岚处理。 萧岚看着他吊儿郎当,终于忍无可忍,问道:“你不怕再出现和羽白工作室、羽白精武馆类似的事情吗?” “我怕个毛线,公司名字就叫山风,已经属于你了!”这货死猪不怕开水烫,当甩手掌柜当的理直气壮。 萧岚没有办法,无奈道:“可我真的忙不过来呀!培养人也的需要时间吧!” “地产公司的事情,你暂时交与许宝强的人去做。你的主要任务,是抓紧时间整合桥西帮与浑河帮,尤其做好监督工作。我要这两个帮派,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但凡再有涉黑、涉黄、涉毒的苗头,我不会再给他们一点点机会。” 萧岚冷笑道:“你这是想替天行道,当个有白无黑的圣人呀!与其如此,何不当初直接将他们送入监狱。” “我曾和你说过,非黑即白的想法要不得。你有没有想过,打掉了桥西帮,会不会再出现个桥东帮、桥北帮?将陈陶笛送入监狱,浑河帮就会垮了吗?有利益存在,就会有利益集团的出现,黑帮团伙不是脓疮,割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就在那个位子占据,你打倒了这个人,还有那个人觊觎,拼着命的要上来。不一定是为了活着,还未了高人一等、为了占据更多的资源。二十年前东江大佬陈汉横行无忌,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也数不过来,后来有人将他的脑袋敲碎,可结果怎么样了?各大帮派林立,在黄赌毒每个领域都形成了规模,这些大佬赚的钱比陈汉多出百倍、千倍。这些钱,都来自于东江老百姓。” 萧岚道:“那你想怎样,你以为凭借你一个人,就能让这些人从此远离黑暗吗?” 方羽白笑道:“怎么是我一个人呢?这不是还有你,还有飞车党的弟兄们吗!” 萧岚为之气结,却也打心眼里佩服这种的想法,摆弄着方青的小手,看着方羽白也没那么讨厌了。(未完待续) 第224章 拆迁弯弯绕 东江旧城棚户区可以说是东江最穷的地方,却并不是最没有商业开发价值的地方,最起码这里有二百平方千米土地,三十多万的人口,这就是商业开发的价值所在。 实际上,若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开发棚户区有利无弊。可因为无形中利益链条的存在,让棚户区改造越拖越久。 何为无形利益链条? 那就是不通过犯法的手段攫取资源。有些人比普通老百姓提前一步得到改造消息。开始用低价大肆收购棚户区住房,然后利用关系获得建房手续,从原有住房基础上加盖二层、三层,以期获得更多的拆迁补偿。 有了这些人做榜样,所有人都开始违章建房,导致棚户区越来越乱,到处都是危房。这种情况也是五年前棚户区改造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这些人的做法,导致了棚户区改造的失败,他们将钱压到这里,长时间下来,竟成了这里的坐地户。 后来的人吸取教训,不急着将钱压到购买住房上,而是等待最终确认的消息,只要这消息应下而未下,晚个十天半个月,就给这类人创造了机会。他们会放出各种虚假消息,派人游说走访拆迁户,曲解拆迁补偿中的利弊,用低于拆迁补偿的钱,提前购入房屋。 待拆迁消息下来后,马上动手拆房,既迎合了政策,又转手赚的大量差价。看起来一点不讨厌,很多拆迁户还在心里感谢这类人。 今年的棚户区改造,说是空降而来的胡副书记启动的,实际上,是东江某一部分利益团体合力的结果。 否则,如果是胡副书记仓促启动,去年马青羽也不会成立青羽建筑公司,和贾宇轰轰烈烈的搞起了棚户区住房收购。 据方羽白调查,贾宇早在去年八月份就开始着手提前收购房屋,与其一起的大大小小公司近十家,提前收购了一万多房产,按照每户房产最低差价十万来计算,这些人几个月时间,净赚十个亿。 这还只是利益链条的一方面,在棚户区开发改造过程中,能够这样不犯罪而生钱的方法太多太多。 比如说政府的财政补贴、税费减免、土地出让收益返还等优惠政策都让开放商有赚不赔。有些时候,政府还允许在改造项目里,配套建设一定比例商业服务设施和商品住房,将政府部分收益让渡出来,这些政策,更让开发商赚的盆满钵满。 时至今日,东江棚户区改造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不改造,老百姓苦。改造,因利益方互相博弈,老百姓真正获得少之又少。 方羽白从望日峰归来时,曾听了程前母亲一通高论,在火车站时,又看到因拆迁补偿上访被截的两名男子,他那时就动了心思,既然棚户区改造势在必行,那么何不尽自己的努力,让一切变得更加合理一些。 次日晚上方羽白跑到王祖德家里收编桥西帮,恰好看到了在火车站那名男子因酒醉袭警被当场击毙。新闻报道讳莫如深,方羽白也不太相信浮于表层的真相,他只是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可是棚户区改造项目已经被贾家夺去,即便是房地产后起之秀被人与贾家放在一起并称为东江新三大家族的许宝强,也没有获得分一杯羹的资格。 方羽白想插足,必须找到强硬的后台。 他找的是何沉舟。 方羽白这段时间一直监视、研究何沉舟。他知道何沉舟不赞成提前启动棚户区开发改造项目,但在常委会议上,当胡副书记突然提出启动此项目,何沉舟却没有反对,导致改造提前开始。 方羽白隐约摸到何沉舟布局的脉络,他认为何沉舟是在给人挖坑,但从何沉舟的角度,定然不希望治下一片狼藉,因此他果断的快速出击,直接到市政府拜访何沉舟。 在二人谈话时,何沉舟曾隐晦的提到,是非自有律法裁决,吃的越饱,在渔人收网时越逃不掉。 这就更印证了方羽白的猜测,这个阴险的连自己媳妇都算计的老小子,在给某些人挖坑。 不过方羽白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何沉舟,我方羽白就是个不稳定因素,桥西帮惹我,我整合了桥西帮。浑河帮欺我,我收编了桥西帮,遇到不顺眼的,我都是一板砖搂倒。 现在我想插手棚户区改造,选我,你好处多,我不仅能帮你占住茅坑,还能帮你挖出神秘人。不选我,怕是遇到我看不顺眼的,一板砖搂倒,影响了你的大局你可别怨我。 到最后,方羽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或许何沉舟也得到了希望得到的。二人虽然没有抛掉对彼此的成见,却也暂时站到了一个阵营里。 方羽白组建公司,从许宝强那融了资,也融来了资质。 何沉舟以贾家拆迁引发市民上访省城,最终被击毙一案为由,强硬割出棚户区南面七十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交与山风地产集团。 方羽白接下了这个香饽饽后,并没有像所有人想想的那样,撸胳膊上阵,迫不及待的赚钱。 十几天过去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去学校上课,偶尔走走上层路线,以研讨城区规划,请示拆迁方案等各种由头,将拖字诀一用到底。 萧岚忍不住问方羽白,如此拖延,被上面找个理由拿下去怎么办? “拿下去就拿下去呗,咱又没花什么钱。” 萧岚对他这种态度不置可否,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方羽白笑道:“给你透个底,何书记坚挺,我们就没事儿。” 萧岚疑惑道:“什么意思?是何书记不想让棚户区改造进行下去?” 方羽白诡秘一笑,“心照不宣你懂吗?棚户区改造已经启动,就必然要有个结果,否则不仅影响政府公信度,还对市民生活产生负面作用。但棚户区怎么规划、怎么拆迁、怎么安置、后续如何发展,必须要有一个更加详实的规划。” 萧岚道:“你云山雾罩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难道真的受过特工训练?” “你自从和我见面后,挖过三次鼻孔,偷偷看镜子两次,说明你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揉鼻子、摸下巴动作超过二十次,说明你虽然外表无所事事,可内心却很是焦虑,很可能在想棚户区改造一事。这一点从你喝水用右手也能证实。” “观察的这么细致!”方羽白来了兴致,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笑问道:“喝水用右手怎么了,挺方便的呀!” “你很少喝水,自我认识你后,你喝水都是习惯用左手,可每逢有下一步行动时,你就会换上右手喝水。难道你是天生左撇子,想用右手掩藏杀手锏。” 方羽白拍手大笑,“我现在相信了,你还真受过特工训练。我用右手喝水时,确实是在思考问题。不过有一点你错了。” “哪一点?” 方羽白竟然伸手握住了萧岚的手,笑道:“我思考问题时喜欢喝水,尤其是喜欢喝热水。” 萧岚还没想明白热水和右手有什么关系,忽然觉得方羽白的手温度急剧升高,一股热流从他的右手食指窜入身体,沿着胳膊直入胸腹,霎时间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这就是真气?”萧岚惊道。 “对,我的右手发生了点变故,能使用火属性真气。而你每次给我的水都是凉的,我只能自己加热了……” 萧岚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有些羞赧道:“不管怎样,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谁也没规定,特工就得什么都懂。我们在棚户区改造项目上按兵不动,到底有什么目的?” 方羽白也不再和她绕弯子,解释道:“棚户区改造势在必行,但却不能搞一刀切,一味复制高楼大厦。旧城棚户区承载着东江原始文化根源,就拿我们现在手中的地来说,里面有很多古建筑,拥有四五百年甚至千年的历史,这些应该成为重点的保护对象,而不是拆迁的废墟。说到底,棚户区的问题,不是脏乱差,而是是违章建筑、管理不善的问题,是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不到位的问题。为了给东江留一份可追溯的文化根底,咱们就不能冒然开展拆迁工作。现在何沉舟的秘书肖辉,正在积极寻找各方面专家对棚户区历史资源进行考证,而我们就要做的就是好好占住茅坑。” “哦,我明白了,原来何书记并不是不想进行棚户区改造,而是他不同意现有的方案,你的作用是用来给他争取时间。” “这政治觉悟,我也是醉了。”方羽白摇头感叹,接住萧岚扔过来的厚重书本,笑道:“这事儿万不可告诉其他人。实际上我们按兵不动,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作用。高层博弈,总有人忍受不了先出招,出招就要有破绽,有破绽就……那个,你懂的。” “我不懂,你们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在拆迁上弄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与其把力量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为何不多用在老百姓身上。” “唉,说起来我也不明白,可能这就是人性吧!有利益就有江湖,庙堂、天下,哪里存在真正无争的一方净土!”(未完待续) 第225章 妖 自从方羽白向萧岚解释清楚棚户区改造里面的内幕后,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着实过了一段及其轻松的日子。 没有特殊事情,方羽白都会带着方青去上课。 他发现在某些时候,人果然不能和妖相比。 这个小蛇妖无师自通,能够捧着语文书看得津津有味,这点到不算奇怪,毕竟华夏文字千年以来虽有变化,却只是细微之处,构成及语法变化不大。 可让方羽白惊叹的是,小蛇妖跟着方羽白上了一个月课,竟然语数外文理综合门门精通,星期天下午放假,三人在家做了一套同样的卷子,得分竟然比方羽白还高一分。 “这你妹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羽白向天呐喊,深感命运不公,小蛇妖却在旁边撇撇嘴,得意道:“这算什么,你那个胸中自有沟壑、低头看不到脚面小妞,她办公室里那几本企业管理的书,我也背烂熟于心。” “胸中自有沟壑!”姬千寻心虚的低下头,一双秀气白皙的脚趾看的清清楚楚。 小蛇妖道:“别看了,你可比不了,勉勉强强凑活着吧!” 方羽白见姬千寻满脸通红,拎起小蛇妖衣领,“小子,别以为自己学会了点东西,就敢在哥面前抖擞了。你跟哥出来,哥保证不打死你。” 小蛇妖毫无惧色,凛然道:“国有利器,不示于人。君子藏器,待时而动。小人持器,叫嚣不停。你以为用武力就能让我屈服吗?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方羽白抡开手臂,啪啪的拍倒小蛇妖屁股上,小蛇妖不喊疼,只是叫嚣“威武不能屈、安能摧眉折腰”等名句,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 尽管姬千寻这一个多月看惯了二人瞎胡闹,可每次见到方青小大人似的耍宝,仍是忍不住大笑。 这一笑如花开明媚,美艳不可方物,方羽白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小蛇妖方青被华夏传统文化感染,眼光也不同于刚下山之时,盯着笑靥如花的姬千寻,喃喃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姬丫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颜值高秒杀一切,其他都是浮云……” 面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小蛇妖,姬千寻哭笑不得,方羽白却有杀手锏,他扔下方青,拉着姬千寻就走,直接将方青锁到屋里。 “今天没有羊吃了!” “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屋子里传来小蛇妖傻猪似的喊叫,眼看到吃完饭的时间了,小蛇妖最怕挨饿,只能屈服在方羽白的淫威下,再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因为方青食量惊人,每天至少一只羊,本着不便宜外人的原则,方羽白三人晚上的那顿饭,基本上都在小东北。 今天周日,方羽白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萧岚、铁头等人打电话,说在小东北聚下餐。他这样做绝非单纯的想和朋友交流感情,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 在方羽白眼里,小蛇妖方青一直是个不稳定因素,每次想到望日峰山洞中的巨无霸,他都会心生错觉,怀疑这小家伙是想扮猪吃虎,说不准哪天就一口把众人吞下,然后来个哥斯拉大闹东江。 为此事,方羽白曾偷偷打电话问过楚玉墨,询问关于妖的事情。楚玉墨不知他因何而问,却也简单的讲了一些。 理论上来说,世间万灵都可以修行,无论是否能化成人身,只要开启灵智,就可以称之为妖。据说上古之时,天地灵气充裕,仙、妖、人、魔并存于世,互相虽有战争,却也能和平共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人类的急速扩张,将万灵都挤到了动物园、植物园,不说开启灵智的机会变少,就算真有妖的出现,也悄悄融入人类社会,不会大张旗鼓的出现。 说起来妖并不神秘,不过是开启了灵智,拥有了喜怒哀乐爱恶憎,能够独自修行追寻天道,和人类修行一般无二。 妖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能脱胎换骨,化成人身,体内形成妖元,但其境界不过和人类四阶蜕凡境相当。 妖化成人身,并非随心所欲想变成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每个妖都有相对稳定的寿元,按照妖的年龄来算是多大,化成人身时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化。 不打这个电话还好,打完后,方羽白更加迷惑。方青本体他是见过的,那可是超级巨无霸。怎么可能化成人身后变成四五岁大的娃娃! 方羽白认为方青有其目的,就多角度全方位观察这个小蛇妖。 时间长了,他发现小蛇妖偶尔会陷入迷茫状态,像是在回忆某些逝去的记忆。但更多的时候,小蛇妖就真的如同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竟然能和四岁的叶轻眉玩到一起去,最奇葩的是,他还认了叶轻眉为大姐大,一见面就跟在叶轻眉身后得瑟。 方羽白挖不出方青的秘密,他发现小蛇妖喜欢吃、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就经常叫上朋友一起吃饭,他希望万一有一天,方青撕开真实面孔,能看在这些同他一起吃过、玩过的朋友们面子上,不做出让人伤心的事来。 小东北一如既往的火爆,可主持大局的却不是张自得,也不是柳如是,而是被方羽白从索莱托德带来东江求生的巴布鲁。 自柳莺莺死后,张自得就很少再来前台,大多数在后院办公室里看着照片发呆。而柳如是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芦苇村,一个月到是有二十天都在芦苇村那里。 巴布鲁为人诚恳,办事稳妥,聪敏好学。虽然是黑人,但中文被柳如是逼得说的地地道道,为人处事和方羽白学的颇有古风,在柳莺莺死后,没用多久就挑起了小东北的大梁。 方羽白早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不错,心想要不是黑人,到是能配得上柳小妹。这到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审美观不同,能产生亲情,产生不了爱情。 方羽白抱着方青,带着姬千寻来到小东北,看到巴布鲁患得患失站在柜台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打趣道:“小巴布鲁,相中哪家姑娘了,哥给你介绍。” 巴布鲁黑黑的脸看不出是否脸红,不过笑起来却衬托得牙特白,“方先生,您来了,包间已经准备好了,铁头他们已经到了。” “成,那我上去了,”方羽白刚要走,却被巴布鲁拉住。 方羽白道:“还有事儿?” 巴布鲁尴尬的搓手,“方先生,柳总回来了,看起来很不高兴,你去看看她吧!” “不在办公室,”方羽白仔细一听,就知道后院没人。 “刚和张总回家了。” 方羽白拍了拍巴布鲁的肩膀,将方青递到姬千寻怀里,让她们先上去。他则出了门,快步往张自得家走去。 到了张自得家门口,方羽白想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张自得问话:“你为什么大老远的要去芦苇村那块插上一脚?之前不是说要打造东江顶尖的异域烧烤城吗!” 这个问题方羽白也问过,可柳如是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下意识的就收了手,静静的站在门外。 柳如是道:“爸,这事儿你不要管,我有我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现在芦苇村拆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待另一处现代化村落建成,这里的人都会迁走,我不明白,你争的是什么?” “我不管,芦苇村这块地,我必须要拿到。我去找小白哥!” 柳如是起身要走,去被张自得拽住。“宝贝女儿呀,你小白哥现在看着风光,可秦家的人就是时刻悬在头顶的利剑,你就让他省点心吧!” 柳如是嘤嘤哭道:“我怕错过芦苇村,就再也找不到相似的地方了。爸,我一定要得到芦苇村这块地,这样才有可能救活我妈。” “救活柳莺莺!”方羽白心头巨震,柳小妹在芦苇村的动作,竟然是想要救活早已烟消云散的柳莺莺,这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张自得也被这个理由惊住了。 “你不要管是谁告诉的,芦苇村地下深处很特别,有可能让我妈活过来。” “孩子,我不管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你都不要去相信。我向你保证,你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并没有彻底离开,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张自得的话更让方羽白惊讶,当时柳莺莺死时,他和张自得都在旁边,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张自得叹道:“此事关乎机密,你万不可对人说起。你母亲死去后,小白去追杀秦仁,有高人曾用上古招魂术,将你母亲的魂魄封印在那把昆吾神刀中。那人说你母亲能够复活,只是需要时间。” 柳如是听到此消息后,痛哭了很长时间,张自得本以为她会断了芦苇村的心思,没想到她却愈发坚定道:“既然如此,我更要取得芦苇村那块地。” “为什么!”张自得急道。 “爸,这事儿你不要管了,你不懂。” 方羽白听到柳如是推开张自得胳膊,急忙退出楼道,又佯装刚刚来到的样子,想楼道走去,正好与跑出来的柳如是撞了个正着。 “小白哥,你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我需要芦苇村那块地。”(未完待续) 第226章 从长计议 方羽白没有再回小东北和众人吃饭,他从张自得家出来后,就一路潜行,到了肖辉设在旧城的一处安全屋。 陈书文已经等在了那里,又过了一会,肖辉化装成五旬老汉,也到了此处。 “我需要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目标是芦苇村那块地。” “那块地有毛用,你上次去了,不就是因为那块地跟人打起来了。”陈书文双手飞快在笔记本电脑上敲过,皱眉道:“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已经不属于赵氏集团了,现在属于博文地产。” “当时赵氏集团紧盯着芦苇村,我就觉得有事儿,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这块地关乎生死,书文,查一下博文地产的底子,我要摸到他在网上的所有线索。” “好,肖秘书对此有什么看法?”陈书文双手敲击飞快,却不影响与人谈话,果然是黑客高手。 “有八成可能是秦家。”肖辉在何沉舟身边当了快一个月的秘书,气质与从前有了很大的转变,他沉声道:“小白哥上次说过一嘴,赵氏集团背后有个禾先生,这个禾字,岂不是秦的下半部分。他们上次大费周章要得到芦苇村,又岂会轻易放弃。” 方羽白道:“那个禾先生死在了紫霄峰,应该是秦家人无疑。只不过,我不知道秦家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这块地。上次在何沉舟的干预下,政府已经决定不拆迁芦苇村了。” 肖辉道:“这段时间,我从没听过何沉舟提到芦苇村的事情,但是却接待了一个叫秦敬城的人。” 方羽白:“他们谈了什么,知道吗?” 肖辉:“不知道,那个秦敬城高深莫测,我也没敢偷听。不过,秦敬城看起来与何沉舟年岁相当,却在关门的霎那,我听到他说:你父亲身子骨可还好。那种口气,极像长辈在和晚辈谈话。” “有可能是秦家的老怪物,上次被我斩杀的秦仁,八九十岁的年龄,看起来也像年轻人一样。”方羽白眉头紧皱,柳莺莺因他而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会拼尽全力去获得芦苇村。 陈书文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已经将博文地产的资料都搜了出来。“博文地产一点问题都没有,从法人到几名持股人都没丝毫问题,且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犯罪、违规行为。” 肖辉问:“怎么个干净法?” “干净到十一名股东,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缺失。存款、取款记录分毫不差。”陈书文轻蔑笑道:“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能的,老虎还打盹呢,他们怎么就这么清楚!无非是为了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我敢断定,这个公司,是某个势力的白手套。” “是秦家,不会有错。”方羽白疑惑道:“我很奇怪,凭借秦家的势力,若想得到芦苇村,别的不说,就算暗地里屠村也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先是化名禾先生装神弄鬼,让赵氏集团站在前台。一计不成后,这次又弄出个干干净净的白手套。他们想干什么?” 陈书文一拍大腿,“那还不简单,小偷偷东西时候都鬼鬼祟祟的,就是怕别人知道。喂,你俩都瞅着我干啥?” 肖辉笑道:“你就是个网上小偷,这才清楚小偷的心里想法。” 陈书文握拳道:“我是超级黑客好不好!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兵王我就怕你,别惹我,小心我将你存款分分钟捐给希望工程。” “爱咋咋地,别捐给红十字会就行。” 陈书文嘿嘿一笑,拍了拍笔记本电脑:“在这没有设置太多加密程序,不敢随便侵入他人系统,否则容易被人查出来,等我回蜗居的,你小子得罪我,死定了。” 方羽白听到这心中一动,他看了眼陈书文,小胖子装作没看到他仰首望天花板,不过却也证明,这小子刚刚是有意说出那番话的,目的就是给自己提个醒儿。 方羽白的冲动渐渐褪去。他见肖辉化装成五十多岁的老汉,不仔细去观察,根本毫无破绽,想到自己这次是心急了,匆匆将二人召至此处,不仅不利于展开调查,还容易对外露出破绽。 方羽白正色道:“今天这事儿我办的冲动了,下次你俩可以在电话就提醒我。肖辉,你先回去,万一何沉舟找你,你最容易暴露身份。以后我不会轻易再约你见面,只有咱们保持距离,你才能更好的展开工作。” 肖辉道:“行,我成为何沉舟的秘书,虽然好处很多,却也不太方便,情报组发展耽搁不得,你要不要找人接替我的工作。” “我到是暂时有了人选,不过还需要联系确认。” 方羽白想到的人选是凤舞,他对凤舞的感觉,与众人都不相同,似乎在那次爆炸发生后,二人不仅是经历过生死那么简单,更是从心灵上,将对方当作了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依托。 只可惜凤舞现在隶属于警卫局,只怕真的来帮忙,也会有一些麻烦。 方羽白暂时还顾不上这许多,送走了肖辉,陈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不建议你此时挑衅秦家,说真的,我不喜欢楚玉墨那老小子,可是这件事吧,你还是去问问他!” 方羽白道:“楚玉墨我不敢完全信任,我感觉他瞒着我好多事情。否则我也不会如此艰难的组建情报组织。” “随你,反正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陈书文双眼紧盯着电脑,像是躲避着什么。 方羽白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姬千寻打来的。 “小白,你在哪?刚刚柳小妹来了,见到方青后,二人大眼瞪小眼怒视了半天,柳小妹把方青给带走了,我看形势不对,你快点回来。” 方羽白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直担心小蛇妖出问题,现在果然来了。“你快去找他们,若方青向小妹动手,你要帮助小妹,对了,让所有人离开小东北,我马上回去。” 方羽白急匆匆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对陈书文道:“兄弟,现在博文地产已经要对柳小妹在芦苇村的地方进行强制拆迁,你想办法暂时调开博文地产的全部资金,并向有关单位检举,暂时制止他们行动。” “好,我回去后,马上着手开始办,小东北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还不是方青,一言难尽,这年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事情乱死了。等我回头跟你细说。” 方羽白急匆匆走了,陈书文坐在椅子上,闭目像是睡着了,十几分钟后突然浑身筛糠似的抖动,汗水侵透衣衫,猛然睁开了双眼,惊惧道:“这怎么可能!” 方羽白急匆匆的赶回小东北,姬千寻正在门前等着他,急道:“小白,柳小妹和方青都不见了。” 方羽白深吸了几口气,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巴布鲁呢?” “不知道,下楼后就没见到他。” 方羽白四处张望,看到对面马路上的摄像头,忙给陈书文拨了电话。 “兄弟,无论你在做什么,必须马上调出小东北对面摄像头的视频,查出柳小妹和方青离开的方向,如果有可能,一直指引我找到他们。” 挂断了电话后,方羽白询问了一下周边店家行人,都没人注意到柳小妹离开的方向。好在陈书文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说柳小妹带着方青,开着一辆新汉兰达沿着顺通路向北而去。 方羽白迈步就要跑,姬千寻拉住他,递过一把钥匙,“铁头怕你用车,留下了摩托。” 方羽白点点头,启动了停在墙边的摩托车,姬千寻也坐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去。” 时间紧迫,方羽白担心柳小妹的安危,拧上油门飞驰而去。 此时的柳小妹已经开车过了北二环,停在了荒无人烟之地。她下车要将副驾驶的方青拽下来,可是方青死命的抓住手刹,就是不下去。 柳小妹怒道:“你给我下来!” 方青咬着牙道:“不下!你这个小妖精,敢如此对我,我是看在方羽白的面子上,否则我一巴掌拍死你。” “还敢提小白哥,你在我小白哥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呸,还我的小白哥。方小子红颜知己都够一个加强连的了,我也没见谁敢说是我的小白哥。像你这种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你就歇菜吧!” 这一阵子方羽白给方青看了不少快餐文学,里面说话一个比一个损,都被这小蛇妖学会了。 “好,你不下来,我就打到你下来!”柳小妹并指如钩,直插向方青双眼。 “哇,好歹毒的小妖。”方青在耍赖也避不开这一指,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线弓箭从驾驶位蹿了出去。 柳小妹轻轻一跃,人已如蝴蝶般落在车顶,手捏法决,轻叱道:“万木朝春!” 随着这声轻叱,四周狂风骤起,一道道暗绿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入柳小妹体内,有从她手中飞出,化成万千条柳丝,缠向方青。 “哇,蜘蛛精呀!” 方青本来握紧了小拳头,跃跃欲试要打出龙拳,可他在方羽白镇封树下吃过大亏,此时万千条柳丝飞来,与方羽白御使镇封树手法一般无二,吓得小蛇妖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胆量,转头撒开小短腿就跑。(未完待续) 第227章 本源土 方青小腿虽然短,但是迈动频率极快,忽左忽右好似一团小旋风。 柳小妹施展秘法,万千柳枝腾卷飞舞,看起来威势十足,却只能追着方青的影子,根本是在浪费真元。 “蜘蛛精,你省省力气吧!释放术法的速度如此之慢,还妄图追上你龙大爷的脚步!” 方青跑得飞快,嘴里也不闲着,把柳小妹气的柳眉倒竖,银牙暗咬,猛然间握起小拳头,嘭的一声捶在地上,娇叱喝道:“插柳成荫,画地为牢。” 噗噗噗! 这一拳击打在地上,以她为圆心,密密麻麻的柳树破土而出,枝桠相连围成一大圈,直接将小蛇妖关在了里面。 “青木魔法是不错,可你认为这些柳枝能拦住我?” 方青体内真气几乎为零,却对战力影响不大。柳如是的修为是五阶初段,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伤害柳如是的前提下将她拿下。 他的小拳头握起又松开,不再嬉皮笑脸,正儿八经道:“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可不是方羽白的敌人,我是他的盟友,咱俩可别自相残杀。” “我会信你?你一个不知根底的妖精潜伏在小白哥身边,难道会安好心?受死吧!” 柳小妹并指如剑,真气化形为柳枝,向方青缠绕过去。 “搜噶,竟敢说本大爷是妖,你才是妖气十足,你又在方羽白身边有什么目的?”方青上窜下跳,躲避柳小妹祭出的柳枝。 “我,我哪有妖气,你胡说。”柳小妹十指急速弹动,漫天柳枝化成大网,兜头罩向方青。 “蜘蛛精,你别欺人太甚。”方青就地打了滚,堪堪避开柳枝大网,他不退反进,握着小拳头腾空而起,一拳击向柳小妹面门。 “等的就是你。” 柳小妹伸手一握,漫天柳条消散于无形,一柄木刀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一斩风雷动!” 随着柳小妹一声轻喝,狂风骤起,惊雷阵阵,漫天绿色光雨随风汇聚,璀璨无比,墨绿的刀气携万钧之势,铿的一声斩在方青的拳头上。 “诶呀我的妈呀!” 这一刀的力量几乎达到六阶巅峰,方青拳头撞上刀锋,只觉一股沛然大力涌入体内,差点没把方青骨头打碎。 这是什么刀法!竟然能提升如此多的战力! 方青手腕一时用不上力气,未摸清状况前,不敢在莽撞上前,索性借着一刀之力,向后翻出十几米,欲图越过柳树围墙,逃出去找方羽白。 “还能逃得出我的天网吗!” 柳小妹手中木刀插入土里,一波波绿色真气如波浪涌出,原本纠葛缠绕在一起的柳树围墙猛然间绿光大盛,万千枝条霎时间疯狂生长,恰好将半空中的方青给缠绕住,晃晃悠悠挂在空中。 柳小妹气喘吁吁,脸色嫣红,这一番打斗对她来说压力不小,她抽出木刀指着方青道:“说,你到底潜伏在小白哥身边有什么目的?” “按照人类先贤的说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句话果然没错,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精,竟然都适用。” 方青佯装不屑的在吊书袋,身后的左手握住一根柳条,右手捏拳印,只待柳小妹走近后,脱身后一招制敌。 “你说什么!”柳小妹一刀刺向方青,却在小蛇妖脖子前停了下来,怒气冲冲道:“你如果答应我不再去打我小白哥的主意,我、我可以放你离开。” “你不怕我随口答应,过后不认账?” “你要是敢不认账,我就告诉小白哥你是妖精!” “你要是说我是妖,我就告诉方羽白,你也是妖!” “你,你好无耻!” “都是跟你学的……” 方青手捏拳印,藏在身后没有出手,只是与她斗嘴,柳小妹气的浑身乱颤,手中木刀却下不得手去斩杀方青。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摩托车声音,正是骑摩托追赶过来的方羽白和姬千寻。 “小妹,方青,你俩谁都不许打架!”方羽白听到了柳树围墙里面的声音,一拳一拳敲打在围墙上,却不料这围墙韧性十足,很难打断。 “方羽白,我试试。”姬千寻伸手按在树上,心意转动间,右手金光大涨,一朵金色莲花从手里冒出,但凡金光所映照之处,柳树化成绿光,在空中攸的一转,缩回到目瞪口呆的柳小妹体内。 柳小妹术法被破,原本吊在半空中的方青噗通一声做了个腚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吱哇乱叫,而是盯着金莲,喃喃道:“这不会是长生金莲吧!” “收起金莲!”方羽白让姬千寻收起金莲,大步上前,瞪着柳小妹和方青道:“你俩到底想干嘛?” “后生,这话你怎么能问我,你应该问这个蜘蛛精。”方青揉着屁蛋儿,要跑去姬千寻那里,却被方羽白拎着领子拽住。 “你敢打金莲主意,我就敢把你烤了吃了!” 方羽白拎着方青骑上了摩托车,对柳小妹道:“你把姬千寻送回圣龙小区,我在小东北等你。” 柳小妹刚要开口说话,方羽白已经启动摩托,一溜烟就走了,方青从方羽白腋下探出脑袋,还朝着柳小妹做了个鬼脸,把小丫头气的,双眼垂泪,银牙欲碎。 姬千寻搂住了柳小妹的肩膀,柔声道:“小妹,方羽白早就知道方青的底细,还提醒过我要小心,你不用因此事而担心。反倒是你,如果方青真的有问题,你不知道你的做法,会有多么危险。刚刚没把方羽白急死。” 姬千寻这话解了柳小妹的疑虑,还不动声色的说方羽白刚刚很担心,柳小妹哽咽了几下,也就释然了。她开车将姬千寻送回圣龙小区,待开车回小东北时,见方羽白和方青正坐在小东北门前台阶上,一大一小,斗牛一样互相瞪着双眼。 此时才晚上十点多,外面人来人往不断,不适合说妖的事情,柳小妹道:“小白哥,坐这干嘛?怎么不进去?” “进不去,之前我让服务员锁门走人了。” “巴布鲁呢?他现在就住在店里呀。”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低声道:“巴布鲁的事有蹊跷,你要掌握好小东北的账目等关键东西,防止出现纰漏。” “他会有问题!”柳如是这段时间用巴布鲁用的顺手,根本不相信小黑人会有问题。 “还不确定,现在没时间去管他,先解决你的疑问,我还得详细问你芦苇村的事情。” 柳小妹开了门,三人去到后院办公室,一进屋柳小妹就开口道:“小白哥,这个方青是妖,不知道跟在你身边有什么目的。” 小蛇妖跳脚怒道:“我都跟你说了,本大爷是神龙,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别吵了!小妹,我早就知道方青身份,你不用担心。”方羽白只当小蛇妖反驳柳小妹的话是口头语,并未想太多,可柳小妹却咬着嘴唇,不敢再多说。 看着柳小妹的神情,方羽白觉得有些可悲。 他对所有的朋友,因各种各样原因,都有不同程度的隐瞒,可和小蛇妖之间,却是互相知道秘密最多的。二人由开始的敌对,到现如今生活在一起,又互相戒备,虽然彼此间都知道对方的一些秘密,却能心照不宣,这不得不说,是对人性的一种莫大的讽刺。 此时方羽白将柳小妹和方青叫在一起,当然不是解决二人矛盾这点小事儿。 柳小妹说芦苇村存在一种东西,或许能让柳莺莺复活,方羽白想方青自称在望日峰数千年,当日还想逃到青龙湖,或许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方羽白怀抱这方青,不知不觉中,似乎成了习惯,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可柳小妹神色却几经变幻,她心想:“一般人见到妖怪,不都会害怕的不成样子,可为什么小白哥却一点不适都看不出来,这样看,我是否能将秘密告诉他呢?” 方羽白现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芦苇村的事情,没注意到柳小妹患得患失的神色,沉声道:“小妹,芦苇村现在被秦家的人控制,说实话,现如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和秦家抗衡,只能另寻他法。我想知道,芦苇村到底有什么,让你和秦家都这样锲而不舍想要得到?” 柳小妹瞅了瞅方青,方羽白道:“他说曾在望日峰住了数千年,对青龙湖一带比较熟悉,你说出来,或许他能帮上忙。” 方青做了个鬼脸,仰头高傲道:“什么叫我说住了千年,那是事实好不好!青龙湖一代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蜘蛛精,快说吧,我看在方小子的面子上,委屈的帮帮你。” 柳小妹不去瞅方青欠揍的嘴脸,“在芦苇村时,隐约感到一种特殊的元气波动,如果所料没有错,芦苇村地下某处,可能有传说中的本源土。” 方羽白问:“本源土?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在芦苇村时,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元气波动?” 柳小妹脸色微红,“我学习的术法特殊,立足大地后,能比一般修者敏感数倍甚至更多。本源土是天下奇珍,世间罕见之物,这土能汇聚天地元气,滋养本源,让生灵脱胎换骨,甚至能让肉胎不朽,自生灵识。” 方羽白问:“我也听过别人介绍天下奇珍,既然本源土如此玄妙,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未完待续) 第228章 明修栈道 面对方羽白的提问,柳如是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妈说她曾在幼年时看过一次万物土,但本源土存在的条件极其苛刻,很多时候都不被人知。我在芦苇村感知到那种奇怪的元气波动,按照我妈曾说的,很可能就是本源土。若我能寻到本源土,我就能为我妈重塑肉身,到时候……” 柳如是没有再往下说,方羽白却想得到,若能拥有肉身,到时候被封印在刀身中的魂魄就可能归窍,从而让柳莺莺复生。 方羽白猜测,张自得应该是听从那个所谓高人的嘱咐,这才隐瞒封印柳莺莺魂魄之事。这件事虽然是在帮助己方,却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方羽白感觉自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以为面对的是整个大海,实际上只是人造出的鱼缸。鱼缸外面不知有多少人,会时不时的往鱼缸中扔两条大鱼,看着小鱼和大鱼搏杀来寻求刺激。这些人无聊时,会伸出上帝之手,给小鱼一些帮助,可能是异能、也可能是突然出现的奇人。 那如果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呢! 方羽白认为自己绝非是杞人忧天,自从他获得异能以来,见过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神秘事件,让他有些时候,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上苍,更有神话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仙人。 但苍天无语,仙人无踪,只有他这个江湖小虾米,在苦海之中争渡,去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天地间寻求答案。 方羽白想的多了,愣愣出神,方青也在此时,又一次陷入了恍惚之中。 柳小妹不知这一人、一妖都怎么了,她轻轻推了推方羽白,方羽白回过神来,问道:“婶子肉身已尽毁,你如何重塑?” “这个我自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抢来芦苇村,然后投入人力物力,将芦苇村挖个底朝天,找到本源土。” 方羽白皱眉道:“先不说能否抢夺来芦苇村。就说芦苇村真的到手了,村里面积虽然不大,整体挖一遍怕是也是浩大工程。” 柳小妹道:“也不需要整个挖开,我现在办的老年人活动中心,就是我感知到特殊元气波动最强烈的地方,我现在已经挖了二十几米深,应该就在那下方无疑。只是无法判定,到底需要挖多深。” 方羽白眉头一挑,“我已经让人给秦家的博文地产制造障碍,我们能不能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向下挖,到时候把本源土盗走,不就结了!” “哪有这么容易,我今天回来,一方面是因为芦苇村现在已经开始拆迁了,博文地产的人跟我谈拆迁条件,看样子有动手的意思。另一方面是我挖的深洞,有坍塌的迹象,若没有专业技术人员,无法再向下深挖了。” 柳小妹道:“实际上,即便没有挖掘的问题,我们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本源土,也根本没法偷偷带出来。” “不就是偷东西吗!只要咱们能挖到,就能带出来。” 柳小妹叹道:“本源土之所以有如此效能,是因它能转化天地灵气来滋养万物,一旦失去灵气滋润,本源土将很快失去效力,最终将回归平凡。如果我所料不差,芦苇村下方就算不是龙脉,也应该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处。如今天地间灵气缺失,很难有本源土生存的地方。我和秦家之所以要芦苇村这块地,就是因为要长久使用。” 打不过秦家,就抢不来芦苇村开发权,又不能偷盗出来,方羽白觉得这事儿太棘手了,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见方青神情恍惚,伸手在小蛇妖眼前晃了晃,“高人,你想啥呢?想没想到办法?” 方青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睛对柳小妹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怎么记得当时醒来时,身边就有你说的这种土,不过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想伸展一下身体,爬呀爬呀就进入了望日峰的山洞。可惜那个山被整体封印了,我被挡着出不去,就在洞里睡了一觉。” 方羽白疑惑道:“那你怎么不走原路回去?” 小蛇妖道:“我当时觉得山洞里元气充沛,就睡了一觉。” 方羽白问:“一梦千年?” “不是千年,”小蛇妖尴尬道:“似乎是几千年。反正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身体就变成了巨无霸,原路是回不去了,望日峰那倒霉地方还有封印在,很难破土而出,我当时想,反正不着急,就继续在里面修行,直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触动长生木封印,后来就遇到了你和那个轩辕晴。” “你说的从土里爬出来,还记得那土的模样吗?”柳小妹问道。 小蛇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忆道:“那土在一米见方的池子里,如同沙粒一般,颗颗晶莹剔透,吸收岩洞间火属性元气,全部转换为木属性元气,因此整片沙土呈现碧绿之色。” 方羽白问道:“你说什么?吸收岩洞间火属性元气?” 小蛇妖道:“是呀,那里到处都是岩浆,天地间都是火属性元气。我醒来后,不喜欢那里的气息,就顺着一条通道往出爬,后来到了望日峰山洞,那里都是纯正的木属性真气,正好适合我修行。我就留下了。” 方羽白问:“你在通道中爬了多久?” 小蛇妖道:“哪里能记得清,几千年都过去了。只记得是很久,那通道太窄了,走的很痛苦。” “很久,地壳、地幔,那个本源土,不会是地壳之下吧!”方羽白叹道:“你没变成巨无霸时候,有多大?” 小蛇妖伸出小手,边比划边回忆,不太确定道:“应该有这么长吧!” 方羽白一愣,小蛇妖比划的大小,绝对超不过一米五,难道这家伙化成人身是四五岁幼童,并非想扮猪吃虎,而是他的真实大小,本就是如此? 方羽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小蛇妖,却发现这小家伙面容悲戚,看起来好是伤感,他捅咕捅咕小蛇妖肋下,“青子,咋了,想起什么了!” 小蛇妖撅着嘴道:“我实际上也忘了爬出来时有多大了。只不过我为什么会在本源土里爬出来?难道我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我的亲人又在哪?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还患有严重的失忆症。” 方羽白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总会慢慢记起来的,别着急。” “唉!我如果找回所有记忆,该有多好。” 小蛇妖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话把方羽白和柳如是都逗笑了:“到时候,我必然能龙翔九天,想吃多少烤全羊,就吃多少烤全羊……” 方羽白道:“如果青子爬出来的地方,真是所谓的本源土,那么我可以做个简单的推测。你俩都学过地理,知道东江不是地震多发带,也从来未有过火山口。那么青子所说的岩浆溶洞,很可能是在地壳之下的地幔层。” 方青讶然道:“地幔层,东江这里的地壳厚度,接近三十千米,那就是说,我当时醒来时,很可能是在地下三万米左右。我去,谁把我埋得那么深!” 方羽白看着柳小妹道:“如今地球上最深的钻井为前苏联的科拉SG超深钻井,其深度也不过是一万两千多米,按照现在的技术,根本挖不倒三万米。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人类能否承受的压力、温度、气体等等条件。” 柳小妹道:“那怎么办?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修者的力量远远强于普通人,尤其是秦家还有七阶、八阶高手,挖到地下深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羽白道:“当然要试,不过,我们却不需要跟秦家抢夺芦苇村了!” “你想走他爬过的那条通道?”柳小妹一点就透,可是她马上否定了,“即便我们到达了本源土旁,一不能长时间占有,二无法悄然挪走。又有什么用。” 方羽白笑道:“怎么合着吃不着猪肉,还不让看猪跑了!如果我们无需大费周章,就能见到本源土,不比和秦家硬碰硬强多了?何况,你也说了,本源土不是不能挪走,而是找不到能让本源土存在的地方。现在,恰好有一处地方。” 小蛇妖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笨,早就惦记本龙当初呆着那地方。那座山体刻有大阵,不仅吸收青龙湖木属性真气,还引得青龙七宿星斗精华日夜淬炼,整座山峰灵气之充沛比龙脉还龙脉,否则当初我也不会选择那。” “怎么样?这下你该同意了吧!”方羽白对柳小妹道:“秦家千方百计要夺得芦苇村,又隐秘不想让外人知道,定然有不可告人的惊天计划。我们现在各方面条件都无法与秦家硬碰,之前我还想着偷偷将此消息散播出去,让其他修行世家去给秦家制造障碍,可现在不需要那么做了。估计秦家人根本不知道本源土在地下多深,即便我们将芦苇村让给他们,他们也无法短时间内找到本源土。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玩一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柳小妹眼眸流转,觉得这事儿可信,点头道:“你说怎么做吧,我听你的。”(未完待续) 第229章 大神通 方羽白和柳如是、方青三人,在小东北后院的办公室谈了大半夜,终于将所有事情理顺清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去包厢里拼椅子小睡一觉。 这一夜,巴布鲁竟然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方羽白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拨了出去,所有人员都开始行动起来。而他和柳小妹,小蛇妖方青三人戴足了工具,掩去行踪,悄悄前往望日峰。 方羽白对望日峰是熟门熟路,在山间四处转来转去,再次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己方,这才登峰入洞。 三人一直行至上次止步的地方,甬道内铺满褐色的半凝固体,腥臭味道扑鼻而来,方羽白郁闷道:“青子,你说你咋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呢!” 小蛇妖怒道:“后生,我上次就告诉你,注意你的言辞。你也不看看本龙的身份,还需要做些普通人才做的事情吗?” 方羽白挠挠头,疑惑道:“不过你这消化系统确实有意思,这些日子跟着我大吃大喝,似乎确实没见过你蹲坑。” 小蛇妖得意道:“那是,本龙,还需要做那种事!” 柳小妹受不了二人在粪坑边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手捏法决,轻叱一声,万千柳枝凭空出现,铺在“粪便”之上,向下一直延伸下去。 若是在外界,柳小妹本身修为还不足以维持这样大规模的术法,不过这条甬道内木属性元气浓郁,正好可以为她提供持续能量支持。 三人就这样向下走出数百米,那种腥臭味道渐渐变淡,最后竟然变成浓郁的馨香。 柳小妹奇道:“东西还是这些东西,怎么变成香味了呢?” 小蛇妖得意道:“这些是我睡觉时流出的口水,这可是纯粹的龙涎香,你当是普通凡俗之物呢!” 方羽白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你一条小蛇,总把自己当成神龙,还龙涎香,不要再为你的龌龊的行为做演示了!” 柳小妹却觉得很奇怪,她戴上个橡胶手套,蘸起一小块褐色的“粪便”,仔细嗅了一下,差点没被腥臭味熏得晕过去,可没过一分钟,腥臭味就转为香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还真很像龙涎香!” 柳小妹取出个火机,褐色“粪便”在火焰炙烤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闻之让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柳小妹道:“世间所说龙涎香,产自于抹香鲸肠道内。抹香鲸靠捕食大乌贼为生,却无法消化大乌贼口中坚韧的角质颚和舌齿,这些角质颚和舌齿在抹香鲸胃肠内积聚,刺激肠道分泌一种特殊的蜡状物,将食物的残核包起来,慢慢地就形成了块状物。块状物被抹香鲸排除体外,在海水的作用下,将杂质漂出去,成为真正的上品龙涎香。只不过,这种龙涎香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龙涎香,据说,真正的龙涎香,是真的源自于神龙的口水,初闻奇腥,有剧毒,但经过处理后,是炼制丹药的上等材料。” “真的假的,说的我都相信了!我到是知道龙涎香能入药,可这些东西,分明是青子的……那个!”方羽白结果柳小妹手中灼烧过的“粪便”,除了沁人肺腑的想起外,腥臭味已经淡不可闻。 “青子,这些东西,是你排……流出来的?”柳小妹本想用上“排泄”两字,又觉得不对,忙改口称流出。 方青一仰头,不屑道:“我睡了几千年,流出点口水,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如是看了眼方羽白,咂舌道:“世俗中龙涎香价格就超高,差不多与黄金等价。如果这些东西是传说中真正意义的龙涎香,就是要出数倍黄金价格,也有修士愿意购买。”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方羽白稍稍用力,将手中一小块“粪便”碾碎,粉末随着甬道内的气流飘飞,馨香扑鼻,让方羽白恍惚觉得精气神都饱满了很多。他回望走过的数百米甬道,再看看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褐色“粪便”,磕巴道:“数倍黄金的价格……那岂不是说,我们卖粪,就能富可敌国……” “后生,你这是在侮辱我,再和你说一遍,这是本龙流出的口水。” 小蛇妖强烈抗议,可方羽白哪有心情去理他,而是磕磕巴巴问柳小妹,“这,不会是真的吧!” 柳小妹蹲下来研究好久,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有九成把握。” 方羽白一向认为“金钱与我如浮云”,这么多年以来,他也真的是金钱为粪土,可听到柳小妹确认的信息后,他还是有些呆滞了。 小蛇妖此时才反应过来二人一直在研究什么,他疑惑道:“蜘蛛精,你刚刚说我这些口水,很值钱。” 柳如是点了点头。 “有多值钱?够我每餐加一只烤全羊吗?” 方羽白一把抱起小蛇妖,“走,回头再研究这些东西。如果真是小妹说的那样,别说每餐加一只烤全羊,哥能让你吃羊吃到吐。” “哇,那我岂不是会流出更多的口水。这口水变成钱,钱变成羊,羊变成口水……”方青已经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有多么幸福。 三人嘻嘻哈哈向下走出三百多米,才脱离了“龙涎香”的范围。方羽白数学学得好,在心里已经列出“龙涎香”的厚度、长、宽、密度等一系列数据,他觉得心跳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怀抱的方青,已经不打算再松开了。 随着三人不断向下,甬道越来越窄,湿气也是越来越重,间或传来嘶吼声。 有惊喜,有悲伤,有痛苦,有愤怒。 柳小妹道:“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深处还有巨兽不成?” “这声音我听过,在芦苇村有、在望日峰也有,就好似真的有一条神龙在青龙湖里游曳。” 方羽白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不自觉想到了立春那一天,望日峰万物生发、青龙湖吼声震天、漫天云聚雨落。 那一天,他化尽丹田长生真气于肉身,成就长生木的进化。 那一夜,紫气蒙蒙东来,他脑海中多出莫名记忆,打开了擎天石下的神秘深洞。 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方羽白听到这些嘶吼啸声,心中不知不觉升起莫名感慨,他闭目不语,脑海中不断勾勒出两条神秘甬道的位置,竟然发现望日峰顶、擎天石下的神秘深洞,竟然与这条甬道相距不远。 方青听到这些嘶吼声,也出奇的沉默起来,过了好半响,他才开口道:“这声音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时光碎片在此处的回响。或许很久以前,这里真的有一条神龙存在。” 方羽白问道:“青子,你在这洞中数千年,可知离这不远,应该还有一条深不可测的甬道。” “当然能感觉到!可是却去不了。”小蛇妖闭目感应半响,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应该就在这里,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 方羽白见方青所指方向,与自己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方向一致,心想果然没错。他从后腰抽出昆吾神铁菜刀,朝着那个方向奋力斩去。 昆吾神铁菜刀不以锋利见长,但其本身坚不可摧,砍在岩石上比之刀切豆腐也差不多。 方青道:“后生,你不是要挖穿吧!我劝你别做无用功了。” 方羽白道:“什么意思?你没看出来我很轻松吗?” 方青道:“开始当然轻松了,这里的天地灵气被我吸收,所以山体只比普通岩石坚硬些。但这座山都人用大手笔封印,整座山立在这里不知几千、几万年,日夜受天地灵气滋润淬炼,坚硬处,比之精钢也不遑多让,我断定,你最多挖出十米,然后就挖不动了。” 方羽白不信这个邪,他铿锵运刀如飞,很快就深入了六米多,这才发现神刀劈砍中,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顺畅。他伸手按在岩壁上,盗术天赋自然运转,发现岩石比前面的要密实得多,想必正如方青所说,岩石的硬度逐渐加强,离甬道越远,开路就会越费劲儿。 方羽白想将两条甬道打通,也是一时兴起,并非真个不打通不罢休。他将昆吾神铁菜刀递到目光灼灼的柳小妹手中。 方青道:“我一直有个想法,这座山峰的封印,就是为了成就那个甬道,而我们立身的甬道,却是有人鸠占鹊巢。” 方羽白疑惑道:“什么鸠占鹊巢?你是说这条甬道不是天然形成?” “当然不是。这甬道内天地灵气如此充裕,你当真是夺天地造化吗!” 方青自回到这里后,似乎能记起的东西越来多,他沉吟道:“这个山体的封印具有双面性,一方面引导天地灵气、周天星辰之力汇聚此地。另一方面却是阻止灵气外泄,让山体从外面看去,与普通群峰无疑。” 方羽白道:“说起阵法,我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可能将这么大的山峰都封印起来的人,得多大的神通。” 方青道:“这不算什么,我们未曾入洞之前,我曾远眺云山七十二峰,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很可能这七十二座山峰,都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大神通的刻意为之。” 方羽白眉头一皱,望日峰的特别他深有体会,可若真如方青所说,云山七十二峰尽是大神通修者所为,这个神通,到底得多大呀!(未完待续) 第230章 以神御刀 方羽白见过会飞的血族,斩杀过能变身的狼人,对什么超自然的现象都能抱着坦然看待的态度,可他却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大神通的存在,能凭借人力,造就出云山七十二峰。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静夜里仰望浩瀚星空,不仅让方羽白感到自身的无限渺小,更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青子,你说这条甬道是鸠占鹊巢,怎么讲?” 方青道:“云山七十二峰及望日峰的阵法,引动周天星斗之力,汇聚天地山川灵气,最终将无尽天地元气汇聚于此峰,布阵者绝非想打造仙家洞府这么简单,保不齐是什么大手笔、大谋划。千万年以来的天地元气,本应悉数汇入那条甬道深处,可是却有人偷偷开辟出这条通道,将汇聚到此峰的天地元气一分为二,这就是我说的鸠占鹊巢。” “那这条甬道不是被你占据了……”方羽白疑惑道:“难不成是你老爹替你偷偷挖出的!” 方青挠头道:“似乎也不是呀,我在这涌动内是获得了些许好处,却总当不起数千年甚至万年的谋划吧!” “哎!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等我有时间,再进入另外那条甬道,看看甬道尽头到底有什么。” 二人比比划划研究大神通是如何盗取望日峰机缘这个话题,这期间,柳小妹握着昆吾神刀,神色凄迷似乎陷入回想之中。 方羽白昨日听到刀内封印魂魄之事,却为了让张自得和柳小妹安心,一直没有说破。此次他也是找机会,特意将此刀送入柳小妹手中。 刀里有柳莺莺的魂魄,似乎能感应到女儿的抚摸,刀身随着柳小妹的手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女儿思亲的心思。 好长时间过去,柳如是长叹一声,将昆吾神刀递向方羽白。 方羽白道:“要不这刀你拿着吧!我本就用的不多,一双拳头足够了。” “我妈没有告诉过你吗!这刀是你妈妈的本命法器,除了我以外,不可以让任何人持有此刀。” 柳小妹态度很坚决,却让方羽白陷入更多的困惑中。他疑惑道:“你妈妈和我妈妈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感觉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就没想着要告诉我吗?” 柳小妹叹道:“小白哥,你就别问了,到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母亲就是为救我而死!”方羽白在心中告诉自己,面上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甬道是如何通风的,通道内有些许潮湿,但小风飕飕的,一点都不觉得气闷。 三人各有心思,沿着甬道继续向下深入,大概下行了五千多米,相对宽敞的甬道已经开始慢慢变窄,有些地方得猫着腰爬过去。 方羽白一直在头脑中勾勒立体图像,若所感知没有错误,此时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望日峰的范围,正在朝着青龙湖方向斜着向下。 狭窄的通道,让前行越来越慢。 方羽白不想在通道内留下前行的痕迹,遇到狭窄的地方,他基本都是缩骨扭筋,慢慢通行。 洞中不辨日月,方羽白三人在通道内艰难前行,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前面仍像是没有尽头。 这种感觉很可怕,就如同航船失事后,独自一人搭着舢板,漂流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知何时才有希望。 开始的时候,柳如是还沉得住气,不怎么说话。到了第二天,小丫头终于是害怕了,一得空就问方羽白:“小白哥,如果突然间某个地方坍塌了,将我们埋进去,可怎么办呀!” 方羽白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越遇到困难事,他就会越冷静。 说实在话,走到此处仍然没有尽头,他也有些害怕,只不过在他身边两人,一个是没长大的小妖精,一个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如果他也惊慌失措,怕是不等三人找到本源土,就会在通道中先发狂。 “你没发现,这里天地元气相对比较充沛,我们都是修者,十几天不吃饭,还饿不死。哥身上有昆吾神刀,到时候要真的塌了,别说才下来两万米,就是下了二十万米,我也能挖出一条道路。” 方羽白摸了摸柳小妹的头发,笑道:“况且,这条路青子当年也走过,我相信他。” 方青饿的肚子咕咕响,哭丧脸道:“哥呀,我都不相信我了,会不会当年我的记忆有偏差!” “绝不会,我们下行了将近两万米,这条通道没有任何分叉,却气流稳定,温度适中,很明显不该是绝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俩都不用担心,真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诶呦!” 方羽白正在吹牛,脑袋嘭的一下撞在了岩石上,将一块岩石撞得粉碎,他呲着牙,揉着脑袋道:“看见没,哥脑袋这么硬,没有什么顶不住的!” 柳小妹二人被他模样逗得笑了,不紧张,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方羽白看出了柳小妹和方青都有些心虚,为了鼓舞士气,他开始边走边讲故事,讲求生、讲心态、讲恐惧、讲存在、讲意义。 方羽白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做人生导师的潜质,随便瞎掰就能把两个孩子弄得一愣一愣的。 三人又向下走了四、五千米,通道窄的连柳小妹都很难通过。 方羽白只能取出昆吾神铁刀,精心劈斩出能让柳小妹通过的道路。 柳小妹曾问他,为何不劈砍的大一些,这样通过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费事儿。方羽白说不能弄的太大,尽量不留下走过的痕迹,以防止今后被有心人查到。 柳如是深以为然,再通过时候,也尽量让自己不碰到岩壁,有刮蹭的地方,就用上一些木属性法术,让岩壁上长出些苔藓,隐去曾经有过的痕迹。 越向下,岩壁硬度越高,方羽白基本上是刀不离手,他不敢大范围劈斩,精雕细琢俨然成了雕刻大师。 方青看着他运刀越来越费劲儿,突然开口道:“这刀很明显与你心神相连,为何不祭炼成本命法宝。” “不可!”柳小妹道:“这刀是小白哥母亲的本命法宝,里面有小白哥母亲的印记,说不准,今后小白哥得用此刀去找父母。” 方羽白点头称是,方青思考了半天,沉声道:“此刀多有不凡之处,即便不祭炼成本命法宝,也能练成以神御刀。” 方羽白笑道:“以气御刀我见多了,可是以神御刀,别开玩笑了,那是八阶高手才能做到的,我现在想,太早了些。” 方青疑惑道:“这阵子我偶尔听你谈起修行法,你所谓的八阶,到底是什么状态,能不能给我系统的讲一遍。” 方羽白道:“你小子偷师不是老厉害了吗!我只在你面前用过一次登天步,你用的比我还纯熟。还用我教你如何修行!” “我也不知道怎么学会的,看你迈出两步,觉得挺简单的,就学会了。”方青挠头道:“我好多东西都忘记了,若能够修行,或许能让我尽早记起什么。” 方羽白道:“我听着怎么像是要拜师的节奏!” “那算了……”方青当初不肯做干儿子,此时更不肯成为徒弟。 方羽白笑道:“看你的熊样,走着也累了,坐下歇会,我给你好好说说今世法。” 柳如是拽了拽方羽白衣服,嘟囔道:“他身上那么多秘密,说不准居心叵测,你再教给他今世法,万一是养虎为患呢!” 方青怒道:“蜘蛛精,你可别侮辱我,怎么能说是养虎为患呢,那只笨老虎能跟我比!” 说完这话,方青又陷入迷惑之中,自言自语道:“怎么说那只笨老虎,是哪只呢?难道我认得一只老虎?” “哪只老虎?你什么时间认识的。” 方羽白将控神之声加入到问话中,想借此机会,从小蛇妖身上挖出更多秘密。 小蛇妖道:“我也记不清啊,是我记忆深处呢,还是这几天看到的。难不成是动物园里那只笨虎?不像呀!” 方羽白摇摇头,这小蛇妖思维太混乱,即便将如控神之声,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握刀劈砍岩石,每次收刀、挥刀看似很快,却仍是没落小蛇妖法眼。 “哥,你这劈斩看起来太屯了,要不咱这样,我给你讲述以神御刀术,保证让你凭借现在的条件,就能御使这柄宝刃,而你,给我讲述当世修行体系。” 方羽白本来也没想对小蛇妖隐瞒太多,他本身没有拥有真气,对当世修行法的理解,大多数还停留在理论层面上,并没有太多高深的东西。这些东西即便他不说,小蛇妖也有很多机会从别人那里获得。与其让小蛇妖从别的途经得知,不如好好讲一遍,卖个人情。 这个卖人情,却因为偶尔的一打岔,竟然可以换到听起来就很高深的“以神御刀术”,这买卖相当划算了。 方羽白以诚示人,当先简述了现代修行体系,尤其详细说了修者最重要的几个境界,比如四阶蜕凡境,就是体内真气自生,滋养骨血皮肉,是生命的蜕变,修者过此境界后,与普通人有了本质的不同。 小蛇妖听的专注,问道:“生灵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能化形成人,到是和这个四阶蜕凡境很像。” “何止是像,我有个哥们说,二者同源同出,是一个道理。”方羽白清了清嗓子,不太满意小蛇妖打断讲话。 “至于修行上最重要关乎生死的境界,则当属七阶生死境。”(未完待续) 第231章 催化剂 “之前你提到八阶修者才能以神御刀,现在又说七阶生死境,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一点如何修行的概念都没有呢?但好多时候,又能记起一些术法。” 方青特别疑惑,按理说他能化成人身,又能记起术法,决不可能对修行一事没有印象,可无论方羽白如何讲述,都换不起他任何一丝共鸣。 方羽白摇头道:“你说不知在洞中沉睡多久,据说现世的修行体系,也不过数千年,我猜想,在你那个时代,或许与现在的修行法,根本不相同。” 方青沉寂不语,许久后深深吐出一口气,从没有如此失落的叹道:“数千年,物是人非,我又去哪里才能追寻到来时的轨迹,寻找自己曾在意过的。” “找到你醒来时的本源土,或许会有些线索。” 方羽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深入到地下数万米,随着对小蛇妖了解的越来越多,他发现,尽管小蛇妖学习东西超快,说话行为也是痞气十足,但很多时候,这个小家伙就和真正的四五岁孩童一般无异,再加上无法重拾的过去,让小家伙比普通孩童更加惹人唏嘘。 方羽白原本的戒心渐渐散去,开口道:“修行,就是不断寻找进化之路。一阶至三阶,修者打磨体魄,试图引发身体与天地共鸣,于玄牝关窍自成小天地,生成内力为己用。因此说,四阶蜕凡境的修者,与普通人已经有了本质的不同。” “自四阶蜕凡境后,修者不断积累真气,理论上说,如果没有意外,最终都能达到七阶生死境。七阶生死境时,修者体内真气已经达致肉身承受的极限,若不寻求突破之法,就要承受爆体而亡的危险。” “据说,每一个突破七阶的修者,方法都不略有不同,但最终的结果,就是神识自生,不再积累自身真元,而是以神沟通大天地,挥手间移山填海也并非难事。” “至于八阶之上的九阶,我到是见过一个人,她说九阶修者,神识能够离体而存,虽然免不了被岁月侵蚀,最终黯然离去,但在常人眼中,估计也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仙人之流了。” 方青沉吟道:“照你这么一说,我到像是真的听说过永生不灭的仙人。” 柳小妹打趣道:“你睡一觉都好几千年,已经快接近永生不灭了。” 按照小蛇妖的性格,此时一定会自恋的不行,可他这次竟出奇的没有飘飘然起来,而是叹道:“几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到情愿记住更多的事情。” 方羽白问:“你觉得,当世修行法,于你回忆过往,会有些帮助吗?” 方青摇摇头,“没有一点触动,就好像我从来不会修行一般。不过,我或许是找到了变成巨无霸的原因。” 柳小妹道:“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在甬道内睡了数千年,怕是不知不觉中,被充沛的天地元气滋养,直接进入了七阶巅峰,却因不懂七阶突破之法,被天地元气撑成了胖子……” 小蛇妖尴尬道:“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反正没有化成人身之前,我可是一点不饿,否则当初……” 小蛇妖眼神乱转,不敢去和方羽白对视。方羽白这才明白,当时昏迷中被巨蛇卷入山洞,分毫未损的原因竟然是这家伙不饿…… 小蛇妖道:“现在想来,当初若不是你将我体内龙元卷走,怕是用不了多久,我没有办法突破,会被暴走真元撑爆而亡。” “也不一定,你当时身躯近千米,也没见你行动不便,说不准,这肉身已经适应了无限变大。”方羽白拍打一下方青的肩膀,能够感觉到这小蛇妖肉身之坚固,比大多数修者都要强,甚至小胳膊小腿中蕴藏的力量,丝毫不弱于自己。 “我虽然忘记了修行方法,但在当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遇到你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这才一路跟着你。” “喂,兄弟,是你一路跟着我吗!你当时可不是这么想的!”方羽白说的自然是小蛇妖卷走镇封树一事。 小蛇妖尴尬道:“那是误会,纯属误会。” 方羽白没在这事儿上磨叽,问道:“你说我身上有你熟悉的气息?什么意思?” 小蛇妖道:“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想来,或许是你的修行路,与其他修者有很大的不同。” 方羽白心中一动,他现在战力绝对不低,但修行路和周围朋友比起来,简直不能用坎坷来形容,真是太坎坷了。 他先是迟迟无法进入一阶,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大战后,才勉强算是突破了,境界跃升至三阶。但他这个三阶,与普通修者的三阶有很大不同。 别人的三阶化气境,能够调动周身精血,呼应天地元气,发挥出超出肉身的力量,慢慢于玄牝关窍内生成内力,自然跨入四阶的门槛。 可方羽白的三阶,却是始终无法在玄牝关窍内生出属于自己的内力,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羽白还记得在紫霄峰和白七七的谈话。 白七七曾说他是个异类,修行路不局限于当世三品修行法之中,让他慢慢走,不必着急。 可方羽白哪能不急! 别的不说,就说秦家、何家,都是他无法直视的存在。万一哪天秦仁的儿子秦天佑出关,那他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大宗师,唯一能做的就是藏起来,有多隐秘就藏的多隐秘。 方羽白想要获得对抗秦家、何家的力量,就必须不断审视自我,寻找提升实力的方法。他问道:“我哪里与其他修者不同?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出来呢?” 小蛇妖没好气道:“我要能说出来,还需要像你请教修行上的问题吗!后生,你省省吧,我知道的,还没你知道的多。” 方羽白直觉上认为小蛇妖能解决他修行上的问题,可惜小家伙失忆了,即便有真材实料,此时也用不上。 方羽白沉思半响,“如果青子当时吸收天地元气,就能吃成哥胖子,那岂不是说,只要元气充沛,就有可能将人直接提升到七阶巅峰境界。” 柳如是解释道:“别说成就七阶,理论上一步成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种都是伪的,不扎实的。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凭空而起的空中楼阁,根本禁不住考验。何况七阶名为生死境,冒然提升至此境界,又没有相应的心态、阅历,那么面临的只有两种选择,散功和爆体!” 方青道:“也不能说伪的就不扎实,强行提升境界,只要不毁坏根基,也是无妨的,因人而异吧!倘若有机会、有能力去控制,这种方法可以一试。别的不说,修行境界提高了,寿元就会大大提升,总会由更多的补救机会。哎,不说这个了,别在这狭小洞穴内,吃没吃、喝没喝,早点探到底部才是正事儿。后生,我来教你以神御刀术吧!” 方羽白疑惑道:“你还真会此术?无需八阶修出神识?” “当然会,不过,此法算不上纯粹的御刀术。”方青从地上捻起一小块岩石,真元运转下,岩石急如飞矢,啪的一声撞在前面岩壁上。 “看,这种属于驭气之法,随着真元浑厚,大约到了你们现在的五阶或六阶,以气御刀就成为了可能。真正的御刀术,是以心念驱使自己的真元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用以遥控外放的真元,操控武器进行攻击。” 方羽白道:“可惜我无法自主控制体内真气运转,否则学你这个飞石术,到是简单得多。” 方青道:“你虽无法运使真气,可你有这样一柄神兵,却可先别人一步,体会以神御刀的奥妙了。”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说,到底如何做吧!” “天生万物而有灵,你与此刀之间,早已建立了玄妙联系,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催化剂,将这种联系激活而已。” 方青说完话,将目光看向柳如是。 柳小妹疑惑道:“不是你说要传授以神御刀术吗,你盯着我干嘛?” 方青笑道:“以神御刀术简单。这个催化剂才最重要,所以说无需俺哥学习,只要你稍微付出一些就好。” 方羽白道:“青子,你没发烧吧!” 方青道:“没,若是在外面,浩瀚天地,气息驳杂,我还感受不到。可自从进入到这深洞之中,我就一直存在若有若无的感觉。” 柳小妹嘟囔道:“别装神弄鬼了,有啥话你不能一句说完。” 方青笑道:“一句说完,怕你不认。” 柳如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代替小白哥哥学术法。” 方青:“你是不能代替他学,可小白与此神兵之间,尚缺一个纽带,你难道不知道吗?” 柳如是面色陡然一变,辩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无辜的把我都弄不会了,不过不要紧,试一试就知道了。” 方青拿过方羽白手中的昆吾神铁刀,用力在方羽白指尖滑过,一滴血滴落而出,落在刀身上。 “果然不是你!” 方青朝柳如是努了一下嘴,意思让她也往刀身挤出一滴血。 方羽白见柳小妹不太情愿:“青子,别闹了,以神御刀,我竟然信了。走吧,怎么继续向下探索。” 方羽白说着要去拿刀,却被柳小妹抓住手。 “等等,我也想看看结果!”(未完待续) 第232章 刀意 方羽白推开柳小妹的手,摇头道:“没必要这么做,这是方青开的玩笑。” “不,或许不是玩笑,我的血滴到这把刀上,与你绝对不一样!”柳小妹伸出手指,从刀刃上一划而过,一滴鲜血落在刀身上。 昆吾神铁刀好似突然变成了干涸的海绵,眨眼间就将柳小妹的血吸收进去。让人惊奇的是方羽白之前滴上的血液,仍旧好好的停留在刀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方羽白疑惑问道。 柳小妹道:“我妈曾说,我们的血会让你这把刀增加灵性。去年在望日峰时,我就已经试验过。” 方青道:“不,你说错了,岂止是增加灵性那么简单。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把刀本与方小子性命相连,可是却被人以大神通封印。这解封之物,就是你的血。真想不明白,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儿,搞什么飞机呢!” “这把刀确实被封印,我还见过另一种形态。”方羽白说的是与秦仁在红桥大战时,这把刀曾在柳莺莺手中变成三尺长刀,耀目生辉。 “为什么我的血能够解封?”柳小妹满目疑惑之色,她自以为知晓此刀秘密,却不料,自己知道的也不过是藏于表面的一些。 “此刀早被人用大神通与方小子性命相连,说的直观点,就是此刀不属于任何人,而是他的本命法宝。只是祭炼之初,不仅有方小子的血,还有你的血液为辅助。再之后隐藏主血,激活辅血,你的血液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封藏的钥匙。我想,此时这把刀在你手中,比在方小子手中的威力要大得多。” 方青一边思考,一边说,忽然道:“对了,你那天晚上用出一招风雷动,可不正是刀招。” 柳小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刀招我自小便学,可我现在只能用出前两式。” 方羽白叹道:“可是一斩风雷动,二斩鬼神惊,三斩断生死?那一夜,婶子曾在我面前用出这三式。” “还有天地开与万物生!”柳小妹不知怎么了,脸色微红道:“我妈说,让我在结婚后,将这五式刀招交给你。” “弄得好复杂,不如你现在就教给方小子。”小蛇妖挠头道:“不过,你用的刀法确实不错,可这名字有点大,又是天地开又是万物生的,还真当一刀一世界了。” 方羽白见整体气氛都有些不正常,他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脑袋上:“瞧你那点智慧,武功名字而已,叫开天掌,难道还非得把天开了不成!还有,要叫哥,再敢叫我方小子,我把你腿打断。” 柳小妹叹道:“还需要多少血才能让这刀解封?” 方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刀上的封印之法,很可能是九九归元术。此术需要多少血来封印,就需要多少血来解封。既然你俩人都没有记忆,可能当初取血时还是婴儿,我想,共需要你的九滴血,就可以解开此刀封印。” 柳小妹咬着嘴唇,伸出手指,一滴、一滴的将鲜血滴在昆吾神铁刀之上。 “嗡!” 当滴到八滴血时,刀身剧烈震颤起来,原本黝黑的菜刀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道道刺目光华从刀身。 “我去,八滴血就解开了!”方青惊叫一声,一个貓腰闪到方羽白身后,“这刀不伤你俩,我可得小心别把我血祭了……” 耀眼的光华从刀身放出,将甬道内照的纤毫毕现,可怕的威压如惊涛拍岸,一波又一波从刀身散出,冲击得甬道铿锵作响。 方羽白双目圆睁,紧盯着刀身,随着他之前滴在刀身上的一滴血彻底被刀身吸收,澎湃的劲力经由右手,如一把又一把的利刃,疯狂冲入体内。 “咔嚓”声不住从方羽白体内传出,那是骨头被劲力斩碎的声音。 不仅如此,原本黝黑的尖头菜刀化成三尺长刃,古朴而锋利,一道明亮刀气从刀身喷薄而出,擦着柳如是的脖子而过,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这刀竟然不分敌我!”看着柳小妹的鲜血喷涌而出,方羽白大喝一声,向前迈出一步,将柳小妹也让在了身后。 小部分刀气从刀身射出,将方羽白前方的甬道斩的支离破碎,巨大的石块簌簌坠落,好似要崩塌一般。 大部分刀气都顺着方羽白握刀的手,冲入他的体内。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甬道内尤为骇人,不时有刀气从方羽白体内冲出,璀璨夺目,犹能斩入岩壁十余米。 柳小妹捂住脖子,就要冲上去相助,却被方青死死拽住。“不想活了,俺哥是木灵之身,他死不了,你要上去,被斩成碎片没跑!” 方羽白的身子像是开了酱油铺子,噗噗冒泡鲜血喷涌,可他却不吭一声,竟然还强自盘膝坐下。 澎湃的刀气无可抵挡,在方羽白体内肆虐碾压,似乎要将一切都毁灭,若非他早已成就了木灵之体,注定要被斩成碎片。 即便如此,这种劫难以不是轻易能够度过的,方羽白极力控制肉身,通体莹莹发出绿光,精气滚滚有如实质,调动身体所有潜能,承受刀气的冲击。 “好痛!”方羽白经历过道火灼烧、真气爆体,他对疼痛的忍耐绝对强于绝大多数修者,可仍免不了呲牙咧嘴,很难忍受这种持续的刀割。 尽管如此,他仍旧紧紧握住手中神兵,没有第一时间扔出,是因为他在肆虐的刀气中,感觉到一股可以毁天灭地的刀意,且在这刀意中,有那么一丝他熟悉的感觉。 好像来自于父亲,也好像源自于母亲。 “这是父母留给我的,他们不会害我!” 方羽白心中有此想法,就紧握神兵绝不松手,忍住刻骨的疼痛,用心去体会蕴藏于刀气中的神秘意境。 方羽白发现,那股刀意时而迅疾如电、杀意张狂,好似霸王举戈,狂傲不羁。时而冷酷无情、碾压一切,譬如仙人临九天,大道无情。更有时候,温柔如水,竟让他能在毁灭一切的刀气中,感受到一丝万物寂灭我独生的气息。 方羽白的身体,就像是一截破败的木头,任凭体内刀气肆虐而不顾。噗噗的血液喷射,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他的周围十几米,岩壁被飞出的刀气斩的支离破碎,由大块边小块,由小块变粉末,若不是此时三人在地下数万米,怕是早就引发坍塌,将三人活埋在里面。 方羽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上到处爆开,到后来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像是走到了毁灭的边缘,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柳小妹和方青已退到几十米外,仍要小心偶尔飞出的骇人刀气。柳小妹紧咬着嘴唇,恨不得以身替换。 就连之前不怎么在意的方青,也是眉头紧皱,不住嘟囔:“这怎么可能,仅是预留的刀气,就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留下此刀的人,根本就不想让人解开封印吗?” “决不可能,这刀是小白哥妈妈留给他的,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害儿子。”柳小妹想到妈妈曾告诉过她的事情,满脸通红道:“很可能,当初、当初就没想到我会提前解开这个封印。” “刷!” 一道白光斩来,小蛇妖拽着柳小妹又退出十几米,疑惑道:“你脸红什么?脖子上那点伤还没好?” “要你管!”柳小妹甩开小蛇妖,眼巴巴的瞅着盘坐在远处的方羽白。 此时方羽白的情况很糟,身上就没有一寸好的肌肤,鲜血淋淋。骨头嘎嘎响起,不时被击碎又重组,几近解体。 很痛苦,方羽白几乎疼得晕死过去,却在一波又一波的刀气中承受下来,不去管肆虐刀气带来的痛苦,专注于体会其中刀意。 迷迷糊糊中,方羽白似乎得到了什么,想要去抓住,却又好似一场春梦,了无痕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所有感觉如涨潮落潮,最终归于平淡。 方羽白猛然大叫一声,仰头倒在了地上。 肆虐的刀气消失不见,柳小妹飞掠到方羽白身边,看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抚摸着方羽白还算完好的脸,痛哭不止。 方青蹲在方羽白身边,不耐烦道:“哭啥,他精血旺盛,呼吸沉稳,不过是疼得晕了过去。你看看那把刀,现在你应该也能控制了吧!” “我要能控制,就一刀割下你的舌头!” 柳小妹跑到方羽白身边就知道方羽白没有大碍,她哭是因为她心疼,可这个破孩子惹人心烦,下意识的一指长刀,铿的一声,刀神倒转,直刺像小蛇妖。 “我太阳你个仙人板板!”小蛇妖离刀身太近,他根本没想到柳如是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在刀剑刺入嘴里时,骂出最想骂道的话。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小蛇妖已经闭上了眼睛,柳小妹吓得花容失色。但耀目的长刀,却稳稳的停在空中,锋利的刀剑,堪堪刺入小蛇妖最终一分,划的舌头滴答滴答流血。 “你们俩呀!真不让我省心。”方羽白伸了个懒腰,从地上慢慢坐起,摇头叹道:“九死一生啊!为了防止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决定了,从此句话说完,到咱们计划完事儿,再不许发生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233章 暗渡陈仓 小蛇妖差点被昆吾神刀贯穿脑袋,吓得慢慢的后退两步,擦了擦额头吓出的冷汗,“哥,就解封个神兵,咋闹出这么大阵势?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吗?”方羽白指了指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朝柳小妹道:“小妹,咱带的背包没毁吧!哥总得穿件衣服才能站起来!” 柳小妹见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烂的衣衫确实遮不住什么,满面羞红的将背包取来,扔到他的身边。 方羽白待浑身伤口全部愈合,控制肌肉急速震颤,将污血等赃东西都震落下去,这才换上干净衣服。“我就想不明白了,行走江湖如果都像我这么费衣服,难道所有人都必须背个服装店才能保证不走光吗!” 柳小妹道:“五阶修者能够罡气外放,打起架来有罡气护体,总不会像你这样狼狈。” 方羽白想想也是,自己与人打斗清一色靠肉搏,这几次不是身体着火,就是被狂暴真元、刀气冲击,有多少衣服也得败了多少。 方羽白握住悬停在空中发出刺目光芒的昆吾神刀,摇头轻叹道:“神兵啊神兵,你长得这么招摇,我带着你出门就是找被逮的节奏。还是委屈你变回原样吧!” 随着他话音,三尺神兵光芒内敛,逐渐暗淡,在三人还未适应突然而来的黑暗时,又变成了尖头菜刀模样。 “走吧!大难不死,咱们摸到本源土后,我再与你们细说。” 方羽白拧开应急灯,再次将甬道内照亮,黝黑的菜刀仍是握在方羽白手中上下翻飞,斩掉那些过于狭窄的部分,让三人能正好通过。 又两天过去,三人斜向下共行进了七八万米的距离,觉得空气中不再有木属性元气,而是炽烈的火属性元气,都知道可能已经快到了方青曾经爬出的那个岩洞。 这里的通道又变得宽阔起来,任方羽白多仔细的去观察,也找不出有人为开辟的痕迹。他知道快到目的地了,开始更加小心的清理三人走过的地方,绝不给任何人留下曾经来过的线索。 炽热的气息越来越浓,空气中温度足有六十度,至于地面则更高。若非三人在装备上早有准备,又都是修行高手,普通人来此,绝对只有两个字:“热死。” 方羽白将照明灯具留在了温度不高的地方,若是带来此处,电子产品都会温度过高而爆炸。他的背包是按照小蛇妖描述本源土的多少,用防热材料特制,足够装走九成的本源土。 小蛇妖行至此处,不时的走神,每次都是紧皱眉头,应该是想到了一些当时的片段,却还是回忆不起来全貌。 终于,三人走出了甬道,来到一处巨大岩洞中。 这里火光滔天,无尽的岩浆翻腾,汩汩而涌,岩浆中不时会沸腾翻涌,浪涛冲天,红色的液体温度惊人,四面岩壁被炙烤的发红,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即便是方羽白变态的肉身,都感觉被烤的要融化掉了,身上特殊材质制成的衣衫摸起来也有些咔吧脆。 岩浆外围,一眼望不到边的岩石起伏不平,有些狂躁的火属性元气充斥在这个巨大岩洞内,影响得柳小妹根本感觉不到本源土的气息。 若无人带路,要在这样的高温下,在这样广阔的岩洞里,找到一米见方的本源土绝非易事。好在小蛇妖恍惚中还有记忆,在前面带路,不至于让三人抓瞎。 “这里给我的感觉,怎么好似以前来过!” 方羽白左看右看,却没有一丝眼熟之处,想不明白,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做梦来过! 小蛇妖带着两人辗转走出万余米,指着前方一处巨大岩石道:“我就从那岩石后爬出。” 柳小妹当先跑了过去,绕过岩石,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是一块巨大、平坦的岩石,岩石中间有一米见方的圆形池子,通过池子周围淡淡的花纹,能够判定这里绝非天然形成。 池子里面氤氲成气,璀璨瑞光流淌,看起来神圣无比。 “这里面即便不是本源土,也绝非凡物。”方羽白上前用手扫开霞光雾气,见里面铺满了火红色细沙,颗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不断的向外散出丝丝缕缕的雾气,不像一池沙到像是一池水。 在这么高的温度里,不可能有水和雾气的存在。方羽白伸手感应一会,确定那根本不是雾气,而是天地元气的实质化体现。 方羽白起身,见一个愣愣的站在旁边,一个蹲在池边研究花纹,摇头道:“太不可思议了,天地元气竟然能实质化。这是不是本源土?你俩能不能不发呆,给我个答案。” “是,站在此处,那种感觉不会有错,我只是太激动了。” 方羽白见柳如是双目通红,明白这是要喜极而泣。他拍了拍柳小妹肩膀刚要安慰,没想到花季雨季的少女,最是多情易感伤,柳小妹顺势就伏在了他的肩上,将他紧紧的抱住。 方羽白最近不知怎么了,像是发春一样,总是莫名亢奋。此时感受到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下意识的也紧紧搂住,心里两个小人不住斗争。 感性的小人说:“在抱一会,这身材真让人兴奋!” 理性的小人反驳:“抱一会又不会死,互相慰藉,总是幸福的……” 两个小人谁也争不过谁,方羽白这货就浑浑噩噩的抱了好久,好久…… 直到小蛇妖摇头叹道:“这些花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意义。咦,你俩在干什么?难道在这里,你们还冷得要抱着取暖吗?” 方羽白心下一凛,忙推开了满脸通红的柳小妹,干咳道:“那个,不是冷,是激动的表现。” 这货蹲下来,抓起一把红色细沙,但觉丝丝火属性元气沿着右手食指进入身体,让盘桓在食指一直未去的南明离火真气有了些许的增加。 方羽白忽然心中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进入到这里会为何会有熟悉感。原来这里给他的感觉,与当初在索莱托德火蝎洞里得到的红色石头爆炸时的感觉很像。 那些石头每一颗都比高爆炸弹威力还强,绝非凡俗之物,可惜都被秦金刚以“国家研究”之名收走了。 当初秦金刚二次潜下火蝎洞时,说洞口被落石封死,这话此时想起,或许有待商榷,若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火蝎洞一次,一探究竟。 柳小妹见他神色异常,问他怎么了。 方羽白不想说出与秦金刚之间的纠葛,沉吟道:“这细沙放出的是火属性元气,青子本身却是木属性真气,你当时怎么能从这里爬出。” 方青一头雾水道:“我记得当时爬出来不是这样的呀!” 柳小妹道:“这是本源土绝对没错了。本源土的最大特点,就是能吸收天地元气,转化为使用者的属性真气,不具有这样的奇异,如何能称为本源土。” 小蛇妖听到这话,将小手都伸了进去,只见晶莹红纱以他的小手为圆心,逐渐转为绿色的沙子。 “果然如此呀!你拿出来,我再试试!” 方羽白换成左手伸入,激发眉心冰寒真气,只见绿色的沙子逐渐变成蓝色,空气中的温度可感觉到的开始下降。 柳小妹惊道:“你怎么还身具变异水属性真气。” 小蛇妖却是皱眉摇头,不太相信这种结果。 方羽白的冰寒真气伤人伤己,此时空气中温度还很高,可他却有些冻僵了,刚要缩手时,突然发现刚刚变成蓝色的沙子,竟然渐渐的失去了颜色,变成无色透明的晶莹沙粒。 与此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本源土中流入方羽白体内,方羽白双眼陡然一亮,眼前的柳小妹竟然不着寸缕,红的、白的、黑的纤毫毕现。 怎么忽然在此时,出现了透视异能! 这货吓得猛然缩手,透视异能消失不见,无色晶莹的沙粒又慢慢转回了赤红。 方羽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小蛇妖则是暗暗点头,不说一句话。 只有柳小妹显出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有五行属性,这怎么可能!小白哥哥,你再试验一次。” 方羽白怕再出现透视异能,将视线转到小蛇妖身上,再次激发了冰寒真气。 这一次时间很长,都快把他冻成冰棍了,却再也没有出现透视异能,蓝色的沙子当然也没有失去颜色。 “看来这东西也不准!”方羽白打了个寒颤,把手缩了回来,却不敢再盯着柳小妹看。 柳如是:“本源土在世间极少,具体有哪些独特功能我们也不知道。” 方羽白:“不管了,这里热的难受,怪不得青子会离开这里。暗渡陈仓计划完全成功,咱们收拾东西走人!” 打开背包,三人你一捧我一捧的将本源土装入背包中,只在池底留下浅浅的一层。 抬起头再次观察四周,这才发现,巨大的岩洞中,裂缝、甬道多的数不过来,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就有两处深不可测的裂缝。 能够直通望日峰的那条甬道,却在万米之外。 小蛇妖当年得需要多大的机缘,才能不选择近处,而辗转十几公里,恰好走入那条甬道,一路爬到望日峰呢?(未完待续) 第234章 阵法大师 方羽白将心中疑问说出,小蛇妖也是一片茫然。他站在原地,不太肯定道:“这里很诡异,看起来像是有一座大阵。” 自从方青说云山七十二峰是大阵后,方羽白对所谓的阵法就很感兴趣,此时本源土到手,他心情不错,笑道:“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蛇妖跃上巨石顶部,举目四望看了很久,点头道:“果真是一座大阵,阵法应该不复杂。那是少阳、那是少阴、老阳……” 小蛇妖对四方几个略显奇怪的地方指指点点,和方羽白讲解何为少阳、何为老阴,最后跳下来道:“凭借四个阵眼,吸收火属性元气,这不过是个最简单的四象阵,只不过现在有些残破了。咦!” 小蛇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方羽白问:“怎么了?我听的挺明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小蛇妖:“这个四象阵虽说不难布置,但在这里布置此阵,有何用处?” 方羽白:“当然是保护这里了,本源土呀!” “我当然明白这阵法是在保护本源土。四象阵法不仅可以隔绝阵内气息,更是主防御的霸道阵法。破解此阵没有技巧,只能正面硬撼,将四处阵眼一起摧毁。可奇怪点就在这里,这里的四处阵眼在源源不绝的火属性元气支持下,就是全胜时候的我,也没有把握将阵眼击毁。可这里的四象阵却莫名其妙的损毁了,不仅将本源土的气息泄漏出去,连我们都能如此轻松的闯进来。” 柳小妹:“按照你说的,四象阵残缺,应该是有外力入侵,可四象阵已损,本源土竟还在,那么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这阵法被人内部破坏,而破坏的人只有你!”方羽白指着小蛇妖道:“难不成是你当年从内部破坏了阵眼,致使阵法损坏。” “不,不是我!”小蛇妖脑袋摇成了小拨楞鼓。 柳小妹道:“当然不是你了,你不是说醒来后就沿着那个通道爬走了吗!” “通道!”小蛇妖一拍脑袋,翻身又跃上了巨石顶部,皱着眉头叨叨咕咕不断推算。 方羽白只听到什么“老阴不长”、“少阳不孤”等乱七八糟、断断续续的言语,他不甘心枯等结果,也跃上巨石,四处眺望。 这一望不打紧,还真被他看出了点什么。 他捅咕一下叨叨咕咕的小蛇妖,指着东南西北四处阵眼道:“青子,你看,这四处阵眼排列成如此,与周围岩壁相连后,是不是特别像一条鱼。” “别说话,我在脑海中构思呢!距离太远,总感觉怪怪的。” “什么距离太远?和哥说说。” “我当然看出这里的形状了,这里充满火属性元气,如果将火列为阳,我们经过的那条狭长通道为纽带,望日峰日夜被木属性元气滋养,就能当作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方羽白从何近山那里学过高瞻远瞩之法,最熟悉的就是从脑海中构思立体图形,按照方青的想法,他将整座望日峰、狭长甬道、岩浆溶洞,全部放在脑海之中,惊呼道:“青子,这两块地方如果合起来,好似一个太极图呀!” 方青一拍小手,沉声道:“果然如此,这四象阵是用来保护此地的,可其阵眼却并非四象之处。而是这个阳之极点。” 方青跃下巨石,再次蹲到了装有本源土的池边。他摸着池边的花纹,竟然翻身躺进池里。 阳之极点自然说的就是阳中阴,方羽白将这点刻入脑中,不自觉的又将望日峰那个洞口想象成阴中之阳,这两者相连,赫然是一副完完整整的太极图。 方青此时从池中跳了出来,失神般梦呓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是谁在算计着我。” 方羽白隐约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若果真一切早有人算计好了,多在这里待一分钟,他就会觉得一分钟不安。 “青子,这事儿我们回去慢慢研究,先离开这里再说。”方羽白不由分说,抱起方青,带着柳小妹原路返回。 方羽白曾和秦仁斗智斗勇,万里纠缠追杀,早已是消匿行踪的高手,一路后退,一路将三人痕迹抹除,走走停停,又到了当时以神御刀的地方。 方羽白切下巨大石块,将几处狭窄通道不着痕迹的堵住,即便秦家的人大规模撒网,调查所有裂缝,但行至此处,也会当此地到达了尽头。 三人归程已经走了两天,可方青仍是有些魂不守舍。方羽白笑道:“青子,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可我忘记了很多,就好像生命有缺失。”小蛇妖蔫蔫的,很是无助和伤感。 “哥告诉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比如说我当时没被你一口吞下,才有机会在这开导你。现如今所有事情都和我们原定计划分毫不差,即便秦家人有一天能够挖到岩浆溶洞,也不会怀疑,我们已经暗渡陈仓,将九成本源土都偷走。何况通过这次行动,我们还发现了不知几千几万年前的秘密,这难道还不够吗?” 方羽白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就好好的、正常点,等回去后吃饱肚子,哥陪你继续寻找答案。” 提到吃饱肚子,小蛇妖有了些精神,“那能随便吃羊吗?” “你又不是灰太狼,怎么小脑袋里总想着吃羊呢!”方羽白想到望日峰山洞内,比黄金还贵的“龙涎香”,揉乱了他的头发,笑道:“这世间山珍海味,好吃的多了去了,我们要做个幸福的吃货,而不是忧伤的蛇妖。” 方青拍掉方羽白的手,怒道:“龙、龙,我是龙呀!” “好好,你聋,行了吧!”方羽白瞪了眼爆笑的柳小妹,“笑笑笑,你不聋,高兴了吧!” 有了方羽白不停逗弄方青,小蛇妖阴霾渐去,渐渐活跃起来。 三人为了掩盖痕迹、制造障碍,归程用的时间比去的时候还要慢,待进入望日峰范围时,已经又过去了六天。 方青道:“望日峰的封印基本完整,我们以此封印为基础,在此处和山腰洞口布阵,就能将本源土的气息彻底封住,不让外人感知。” 方羽白道:“青子,这活得你来,我和小妹哪里懂阵法。” 柳小妹大眼睛眨呀眨,很无辜的看着方羽白,心想我也不是一点不懂呀,像隔绝气息的阵法,我最少会三种的。 不过这些话她都憋住了没说,她想看看,这个“潜伏”在小白哥身边,相处十余天感觉还算不错的小蛇妖,到底会不会教给方羽白布阵之法。 小蛇妖挠着头,为难道:“之前商量好的,可不是让我来布阵。” 柳小妹冷哼一声,心想这小蛇妖果然不安好心,之前说什么传授以神御刀术,实际上一毛未拔,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开起了神兵封印。此时轮到他出力了,就开始推三阻四。 可让柳小妹没想到的是,小蛇妖和方羽白都看向了她,异口同声道:“小妹,这次就看你了。” “看,看我什么!我又不懂阵法。” “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呀!”小蛇妖嘿嘿笑道:“我连布阵的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妹,我俩在家时确实商量好了,可这小子没和我说,布阵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到了这里他才偷偷告诉我,这个,你就委屈一下吧!” “你俩什么意思?弄得神神秘秘的。” 小蛇妖得意洋洋道:“实际上也没什么,布阵材料,是本龙的口水!我们只需布下隔绝气息的阵法就行,本龙的口水灵气充沛,历久弥新,是最适合做布阵材料的了。” 方羽白道:“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还不知道外面如今什么情况,我们也该出去收尾了。” 小蛇妖不再废话,开始讲述如何布置阵法。 柳小妹本没太在意,她自己就略懂阵法,此行也带来了相应器具,虽然称不上大师,但布置个四象阵毫无问题。不过,此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她就得耐着性子听方青讲完。 方青讲述的阵法名为阴阳五行阵法,以望日峰纯粹的木属性元气为基础,五行相生形成力场,不仅能保证本源土气息不外露,还能起到幻境、迷踪、防护的作用。 这种阵法不复杂,即便在柳小妹这个半吊子眼中,也算不得有多高深,听完小蛇妖讲述布阵之法,如果拿来材料,布置出来没有问题。 可此阵法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需要用五行材料来布阵,仓猝间哪能凑齐,她忍不住疑惑道:“我听说过五行阵,其材料需要五行属性,你就用龙涎香,如何布置得出。” 小蛇妖一愣,问道:“为什么布置不出?谁说五行阵法就必须要五行材料了?万物负阴而抱阳,天生就有阴阳属性。五行相生相克,控制好了就能演化万物,其他精妙阵法不敢保证,可区区一个掩盖气息、幻境防护的阴阳五行阵,我保证能本龙口水,就能演化出五行材料了。” 柳小妹被说的无言,心想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保证。 小蛇妖道:“正如我所说,五行相生,阴阳同属。布置此正反五行阵时,一要注意五行生克,以保证阵法持续运作。二要分辩阴阳,使阵法阴阳互转,具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小蛇妖微言大义,三两句话就将此阵关键点说的清清楚楚,又对如何改良阐述的清晰透彻。 看着有些发愣的柳小妹,小蛇妖毫不谦虚唱道:“请你不要在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未完待续) 第235章 摊牌 方青简单的对阵法进行了修改、增添,用整座望日峰作为阵法的基础,保证了能量的持续供应。以五行相生相克法,解决了布阵材料的问题。靠万物自有的阴阳属性,让五行阵产生变化,具备了幻阵、困阵的能力。 柳小妹从未想过,简单的五行阵法,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说道。 直到听完方青的讲解,她才如醍醐灌顶,深刻认识到了在阵法知识上,自己连皮毛都没摸上,和小蛇妖相比,也就相当于幼稚园的孩童。 见不贤则内省,见贤则思齐。 柳小妹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她没在意小蛇妖在旁边唱歌得瑟,而是思考在布阵上的不解之处,像小蛇妖取经,彻底将此阵法及变化举一反三,学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彻底掌握如何布置此阵了,小白哥神刀给我一用。” 柳小妹一招手,昆吾神刀在方羽白腰间弹动了两下,锵的一声自动飞落到她的手中。自从开启此刀封印后,只要方羽白同意,她就具备控制此刀的能力。 她蹲在地上,开始镌刻阵纹,见方羽白二人蹑手蹑脚要逃走,冷哼道:“你俩闲着没事儿去帮我弄二十斤龙涎香过来,我在这准备。分工协作才能加快速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间才能布置好阵法。” 方羽白想到龙涎香的腥臭,就觉得要疯。柳小妹道:“那么多龙涎香,至少能卖出三倍黄金的价格,可惜呀!某些人既不会加工之法,又没有做生意的脑袋,干着急换不来钱呀!” “这话说的,整的好像哥有多贪财是的!我们是男人,这种累活、脏活,哪里有让女人去做的道理,义不容辞呀!” 方羽白说的义正言辞,还不忘捅咕正吃惊的看着他的小蛇妖,“是吧,小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是龙!” 小蛇妖转头就跑,可惜他的腿太短,只迈出一步,就被方羽白揪住了衣领,“走吧!青小弟,我们去弄二十斤龙涎香去。” 有了两个苦逼的搬运工,柳小妹布阵再无后顾之忧。刻阵纹、定阵眼、渡真气,最终激活,一系列程序走下来,又小半天过去了。 方羽白和小蛇妖早就被柳小妹赶出了甬道。 甬道的出口,处在望日峰山腰上,即便如此,扫视群山,仍是一览众山小,仰望夜空,不见弯月,只有繁星点点,更显深邃与高远,寂寥而空旷。 方青捅了捅望着夜空失神的方羽白,疑惑道:“你就不想看看,你那个柳小妹怎么为母亲重塑肉身。” 方羽白摇了摇头,他的父母、张自得、柳莺莺,甚至柳如是都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可他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父母失踪八年就不说了,就说张自得和柳莺莺,那次面对秦仁,二人明知九死一生,仍是赶赴红桥去营救他,这种生死相托的情义,方羽白永远不会忘记。 方羽白当然想知道所有的秘密,却也尊重别人保留秘密,这是相互信任的基础。 小蛇妖回头看了眼深不见底的甬道,叹道:“你们都有秘密,我想有秘密,却根本记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哥不是答应过你,到时候陪你寻找答案。” 小蛇妖嘟囔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哥呀!我都沉睡了好几千年了,比你祖宗年岁都大。” 方羽白揉乱小蛇妖的头发,笑道:“就你这个小豆丁,别说睡了好几千年,估计再睡上万年,也是长不大。” 小蛇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方羽白的手,而是懒洋洋的靠在方羽白的身上,“哥,望日峰与那处连接在一起,是个完完整整的太极图,而我从阳之极点苏醒,懵懵懂懂穿行数万米,到达了阴之极点,恰好由阴入阳,这一切都是何人设计?又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方羽白将小家伙搂在怀里,淡淡道:“青子,无论别人有什么动机,你都不用去害怕。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至乐就心中。你现在活着,就是最好的明证。与其因过去而惆怅,因未来而担心,不如做好你自己。我就特喜欢你吃烤全羊的样子。” 小蛇妖笑道:“说起羊,我真的饿了。我们到了芦苇村,能不能吃一只。” 方羽白拍了拍旁边的大背包,笑道:“二百多斤的龙涎香,若真的如小妹所说,是三倍黄金的价格,这一背包,就接近一个亿了,到时候我保你吃羊吃到腻歪!” “那就好,这么多天吃点压缩食品,我真的快饿瘪了!” 小蛇妖靠在方羽白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东方太阳升起,将笼罩在青龙湖上的大雾一扫而尽。芦苇村原来的何家小白楼,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已不属于何家,早在春节刚过,村里头宣布征地方案后,何家就用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将小白楼整体卖给了博文地产,现如今小白楼是博文地产设在芦苇村的办公地点。 自从年前赵家人来芦苇村闹事儿被打,主动退出芦苇村拆迁后,村民们胆气更胜,打算死也不搬离故土,可是何家的主动退出,让芦苇村形势急转直下。 若非那个叫柳如是的小丫头开办老年人活动中,死死抗住,估计村民们早就搬离出了芦苇村。 可在牛的钉子户,也闹不过不计代价的开发商。 自三月二十日起,博文地产又增加了拆迁筹码,只要在四月十日前完成拆迁的住户,额外奖励拆迁补助两万元。与此同时,青龙县委书记、县长等等青天老爷轮番上阵说教,终于把芦苇村这些不愿离开故土的老人家给说动心了。 正当村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拆迁之时,从东江市一股脑来了百多人,住进了柳如是开办的老年人活动中心,看样子要和博文地产死磕。 村民们隐约看出了大势,不看好柳如是的强硬对抗。再者说博文地产给出的补偿何止是合理,简直是让村民占够了便宜,村民们去意已决,劈哩啪啦的就把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 可惜这世间事,往往都不会太过顺利。 有的村民动手比较快,拆完后找博文地产要拆迁额外补偿,却发现小白楼内,各种制服的人都有,而博文地产的人各个都有点无精打采。 这些村民一下子慌了,心想莫不是博文地产犯事儿了! 村里如今的房子拆的七七八八,若博文地产犯事儿了,别说额外奖励,只怕拆迁补偿款也要没有,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这消息马上传了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炸了,有的老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提前去见马克思。 还好青龙县委书记马上来此声名,说博文地产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现在因为银行账目错误,需要封账一段时间。县委书记以政府名誉保证,即便博文地产真的无法开发芦苇村,也将寻找到新的开发商,从前与村民达成的协议,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了县委书记的保证,村民们暂时安定下来,但没拆房子的,却也不敢拆了,万一事情没有转机,总要有个住的地方。 一时间,芦苇村拆迁工作暂时停了下来。 直到今天一大早,博文地产的工作人员就行动起来,挨家挨户打电话告知,银行账目问题已经解决,是银行自身系统问题,一切都和博文地产无关。现在请已拆迁的人到博文地产领取额外补偿,未拆迁的,只要在月底拆完,一样可以拿到额外补偿。 这则消息一处,村民们自然都聚到小白楼,领款的领款,打探消息的等着官方来此声明。 秦敬城站在小白楼大门口的桂树下,手里捏着象棋里的“车”,随手一扔,压在对面老将上面。 “听说那个方羽白和柳如是今儿一大早都来到了芦苇村,正在弄什么全羊宴,我忽然感兴趣想去看一看。” 恭敬的站在秦敬城旁边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是博文地产的董事长刘志军,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却也是秦家的一条狗,自然知道秦家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刘志军扫了一眼石桌上的象棋,试探问道:“您,不是要将他们全部给……” “放心,我只是想见见方羽白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秦敬城足尖轻点,一步就迈出数丈,却让人丝毫不觉得别扭,很快就消失在刘志军视线里了。 刘志军越看压在老将上面的车越紧张,他多少知道上一届秦家外门主事,被人追杀万里,斩于珠峰脚下,万一从他这出现意外,他的结果估计就是陪葬。 “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秦秘书,快,开车,跟我走!” 刘志军叫来站在更远处的秘书,开车追了上去。 秦敬城身着长袍,一步数丈,好似御风而行,飘飘如谪仙人在世,离老年人活动中心还有三百多米,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烤炉前朝自己挥手,还有一女子和一孩童,坐在绿莹莹的大树下吃着烤串。 “这就是方羽白、柳如是,还有叫方青的神秘孩童吗?此时公然现身,这是要与我摊牌了!” 秦敬城早就通过谍报信息,熟悉了方羽白及周围人的样貌,却不知为什么,此时竟然无法感知到三人气息。(未完待续) 第236章 你算什么东西 方羽白虽然将秦仁斩杀,但在秦敬城看来,当初秦仁在紫霄峰受伤,真正实力很可能已经跌落至六阶,而后又被神秘人斩断胳膊,一路逃亡回到秦家总部时,勉强立于五阶罡气境。以此估量,结合秦家的谍报信息,方羽白那时的境界,绝对不可能是七阶,甚至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连六阶先天境都不是。 在武学修为上,每相差一阶,其实力相差都不可以道里计。 秦敬城知道自己被二长老用秘法提升至七阶生死境,与真正的大宗师相比要差一些,但哪怕对方都是六阶修者,也完全有能力将其斩杀。 当然,依照秦敬城的性格,二长老没有发话必杀方羽白,他也不会傻到去惹这个麻烦。他只想着在武力上压制对方,一方面是给方羽白一个下马威,让谈判更容易些;另一方面,则是要向所有秦家人表明,他秦敬城要比秦仁强得多! 三百米的距离,对于秦敬城这样的七阶高手来讲,不过需要几秒钟,尤其是他还刻意的加速,离远处看,急速的身形卷起一道风龙。 可惜这道风龙仅是一眨眼就消失了,因为秦敬城突然在烤炉前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方羽白非常娴熟的翻烤肉串,头也不抬道:“秦老先生是闻到我方某人烤肉的香味了,这才一大早上就赶过来。” 秦敬城闭口不语,却有些微怒,心想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在村东,你在村西,好几千米的距离还能闻到烤肉的那是狗鼻子! “青子,来点辣椒面不?”这一批烤串基本搞定,方羽白询问吃的满嘴流油的方青,浑然没将秦敬城放在眼里。 “小白哥,少加点辣椒,辣的嘴疼。”柳小妹嘴唇辣的通红,喝口茶解解辣,朝着秦敬城招招手道:“我当是谁非要拆我的房子,终于见到正主了。大老远的来都来了,也不差你一口,站那干嘛?” 秦敬城不是非要站着不动,他最初的想法是急速奔行到树下,卷起的狂风能将方羽白的烤炉掀翻,还能站在女人和孩子旁边,给方羽白造成压力。可当他冲到离方羽白五十余米的距离时,突然觉得真气运转突然不畅,差点没被自己绊个跟头,勉强靠着强大的修为,不动声色的停在了此处。 秦敬城并不知晓,这世间还有镇封树这样的东西存在,他以为自己初入七阶,状态不稳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原本的威慑没有了,站到这里看着人撸串调侃,秦敬城感觉到相当尴尬了。 方羽白将手里的烤串放到树下桌子上,却并没有停下来,又拿出腌制好的鸡翅开烤。 秦敬城以为身体出了问题,不敢过去以身犯险,更不好转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能背着手装深沉道:“方先生,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占据此地,到底想要什么?” “我在东江组建了一个小公司,叫山风地产,主要做棚户区改造项目。这年月拆迁难、送礼难,我遇到困难了。”方羽白话说一半,竟然突然停下不说了,专心的往鸡翅上刷油涂蜜。 秦敬城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年龄已经八十多岁了,人老成精这话绝对不假,方羽白这样的做派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待价而沽。 在秦敬城看来,只要能拿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方先生的事情我到是有所耳闻。既然方先生与我那外甥仍旧保持联系,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秦家已经全部撤出东江了,无论在哪方面,都很难帮助你了!” 方羽白知道秦敬城说的外甥是何沉舟,只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秦家人撤出东江竟是因为何沉舟之故。当时他和楚玉墨得到这个消息,还曾分析秦家退出或许是将他误认为是潜龙,现在虽然这个分析依旧成立,但可能何沉舟的作用会更多一些。 他翻了翻烤炉上的鸡翅,笑道:“既然帮不了,我也真不知道该和秦老先生谈什么。秦老先生牙口还好吧?过来吃点肉,喝点酒,应该没问题吧!” 这货特别强调“老”先生,又是牙口又是吃的,无非是想说你要吃,就得付出。不想付出只想吃,除非你有好牙口。 秦敬城哪里听不出方羽白话里的意思,他向前走了两步,却觉得真气运转极度滞涩,只能又咬牙停住。 “方先生客气了,秦家人的牙口一向不错,只不过我们也是正经生意人,凡事讲究等价交换,有些事情谈清楚比较好。” 这时刘志军和秘书开车赶了过来,但没有秦敬城的允许,没敢轻易过来。 秦敬城有些不敢轻易向前迎向方羽白,也不好没有建树回去面对下属,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方羽白岂能开不出他的窘态,笑道:“政府批文卖地,我们也不能阻碍社会发展不是。但去年赵家要开发这儿,而后遇到的事情,想必秦老先生会有耳闻。” “这事儿我知道些,当时似乎是方先生力挽狂澜,保护了芦苇村的村民。” “nonono!”方羽白摆了摆手指,“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知道赵家的背后,有一个禾先生,不知秦老先生认不认识?” 秦敬城当然知道禾先生是谁,不过他不动声色道:“哦?我到是不知此事,方先生的意思是?” 方羽白道:“青龙湖可供开发的地方多了,赵家吃力不讨好的非要得到芦苇村,就是傻子,也能猜到里面有猫腻,何况我方羽白还不算傻?” 秦敬城自作聪明道:“所以方先生就派令妹,来到芦苇村购置土地,开办老年人活动中心。” 方羽白借坡放驴,笑道:“当然,既然有人这么想要,无论对方是谁,你说,我怎么会错过机会,让对方轻易得手呢!” 秦敬城没想到当初芦苇村拆迁失败竟然是被这个小贼发现端倪了,不过这样也好,终究要成就他秦敬城来完成此任务。 “方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简单,无论芦苇村有什么,我要分三成。” 秦敬城:“这不可能,博文地产完全有能力独自开发。” “东江贾家何尝没有能力独自开发棚户区,可还不是要分出一部分给我山风集团。” 方羽白哈哈大笑,笑的那么肆无忌惮,笑的气息暴涨,澎湃刀气喷薄而出,咔嚓声中,竟然将地面斩出数十道沟壑。 秦敬城虽然真气滞涩,但七阶宗师的敏锐感觉还在,方羽白未曾动用一丝真气,却使得刀气暴涨,摧碑裂石,这样的修为,怕是已经直逼七阶。 他想到资料所说,此子去年八月份展露头角时,不过刚踏入修行界,可这才过去半年,竟然已到如此境界。 真是好霸道的刀气!好可怕的修行速度! 秦敬城不动声色将身体重心挪到右脚,以防止方羽白突然发难时,能够急速后退。他的性格与秦仁截然相反,不像修士,更像是商人,办事力求稳妥,不逞一时之勇。此时他自身真气滞涩,而方羽白显露出霸道刀气,此消彼长下,真动起手来,一个不好怕是要步秦仁后尘。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一向是做生意的原则。 秦敬城道:“方先生真的认为秦家已经牙口不好了吗?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想和平解决此事,若方先生没有诚意,怕是下一次来的,就是赤龙军了。” 方羽白从未听过什么赤龙军,但听秦敬城的意思,也能明白几分,应该是秦家解决麻烦的卫队。不过,他岂是被吓大的,冷笑道:“你秦家为了芦苇村,肯付出那么多,我只要三成不多吧!我和秦家也算打过交道,我这人为了目的,连命都能不要。不如,就让我见识一下赤龙军!” 秦敬城紧盯着方羽白双眼,他在方羽白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退缩之意,心知这个青年人极其聪明,并非真个要拼成鱼死网破。 “方先生是明白人,但芦苇村这件事秦家没得商量。不过,我们之间还夹着我外甥,他想必不愿意看到秦家与方先生敌对。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在拆迁补偿的基础上,对方先生给予一定的补偿。” 方羽白看起来有些心动,翻来覆去的终于将鸡翅膀烤完,给柳小妹和方青递了过去,“算一算补偿,如果能接受,我也懒得计较。” 秦敬城向后退了两步,朝着刘志军招招手,刘志军屁颠颠跑来。 “小刘,方先生是我的朋友,你算一下,这块地的补偿款是多少。” “这块地刨除房屋面积,共一点二亩,也就是八百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楼上楼下,共计六百三十平米,取整就算七百平。算起来补偿款共二百六十八万,既然是秦先生的朋友,博文地产能给出三百万。” “嗤!你知道我买这地儿花多少钱吗?知道我装修、人员花多少钱吗?知道我前些天带来百十名兄弟花多少钱嘛?你算什么东西,在这给我算补偿款。” 方羽白拿着铁签指向刘志军,说到后来随手一甩,铁签从刘志军脚尖前插入地面,连头都没漏出来。(未完待续) 第237章 杀人了 面对方羽白的咄咄逼人,秦敬城并没有动怒,他反倒从方羽白的愤怒里,看到离解决麻烦已经不远了。 秦敬城朝刘志军使了个眼色,喝道:“下去,有你这么算账的吗!没脑子的东西,竟给我丢人现眼。” “什么玩意,还三百万。”方羽白朝欠身退下的刘志军吐了口吐沫,叫嚷道:“我这人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讲究公平公正。这样吧,一口价,五个亿,我这地方,不比小白楼气派多了!” 方羽白这种直白的勒索毫无技术性可言,让柳小妹不忍去看,低着头专心消灭羊肉串。 “不行,你当我秦家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五个亿,五个亿我能买几个芦苇村!” 秦敬城怕的是方羽白不要价,只要开口谈价钱,那就说明一切都好说。 “你当我要的是拆迁款不成!”方羽白学着秦敬城的口气,嚣张道:“我要的芦苇村的内在价值。别给我扯那没用的,五个亿,你现在打款,我立马背包走人。” “这不现实,我秦家是需要芦苇村,却不需要用五个亿的代价来换取。” “反正我有时间,能耗得起!” “一千万,我马上打款。” “你当我是要饭的呀!我有在这费劲儿的时间,回东江多拆迁几户算了。” 秦敬城活了八十多岁,这样贪心的小贼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平时做地产开发,遇到这样的不良钉子户,要么派人强拆,要么直接绕过去就算了。可是如今秦家要在芦苇村有大动作,强拆容易惊动各方势力,绕过去今后又无法共处一个屋檐下,只能寻求最佳解决办法。 秦敬城当然早就知道方羽白这块地到手价格不过区区一百五十万,算上装修、人工,给三百万是绰绰有余。但这小子属猎犬的,早早就闻到了芦苇村的腥味,既然提前站上了位置,不给他足够的甜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敬城盯着方羽白双眼,心里在盘算方羽白到底多大胃口。 方羽白的样子有恃无恐,但秦敬城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退缩之意。人老成精,秦敬城已经有了对策。 “方先生,亏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去做,你不是第一次和秦家打交道,我也不怕告诉你,秦家想得到芦苇村这块地,确实有大用处,也谋划了好久。但你真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将秦家的脚步挡住,无非是让你我双方重新开战。” “秦仁死在珠峰脚下,这事儿谁是谁非,秦家早已不在意。这年月和平与发展是国与国之间的主题,何尝不是我们修行世家的主题。我当上了外门主事长老,也希望能在和平的基础上,给家族赢得更多的利益,但若是真的不能和平,我也绝不会那秦家利益交换。” “秦老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只是想告诉方先生我的想法。” “这样吧,三个亿,我马上撤出芦苇村。”方羽白向秦敬城靠近两步,递过去两根羊肉串。 秦敬城有一巴掌拍死方羽白的冲动,但他体内真气滞涩,最多能发挥出十之六七的功力,而方羽白刀气澎湃,若真的动手,胜负实是难料。 秦敬城接过肉串,沉声道:“三千万,十分钟内就能打款。” “秦老先生诚意不够呀,我一次减两个亿,你才加了两千万。” “方先生,这是生意,你的要价太高了,这就是我,如果是别人,定然被你一口价要跑了。” “两个亿,对得起我折腾如此之久了。” 秦敬城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亿,马上到账。” “成交,款到人走,这地儿就送给你了。” 柳小妹在大树下,差点没喷出来。她不是没见过钱,更是做生意的精英,可像是方羽白这样类似勒索的谈判,还是第一次看到。 早在计划前,方羽白就曾咬牙切齿的说要从秦家勒索五千万,那时柳小妹还不相信,认为最多两千万,如果再多,怕是秦家要翻脸了。 没想到大早上看了一出闹剧,方羽白竟然拿用粗劣的勒索,轻松将一个亿弄到手。 打款的小事儿,自有手下人去办。 方羽白让人搬了一套桌子,邀请秦敬城撸串喝酒。秦敬城也没摆什么架子,还真坐下来撸起串来。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小两个狐狸达成了协议,这仁义比开始时翻了翻的增长,几瓶啤酒下肚,二人头脑毫无醉意,但身心却似乎已经被友情沉醉了。 大小狐狸互相试探,各有心思。 秦敬城是觉得钱都花了,不借机多了解这个和秦家对抗的青年岂不冤枉。而方羽白不动声色的问东问西,主要想摸清秦天佑的信息还有何家的态度。 各有目的则各取所需,方羽白和秦敬城做生意有些胡闹,但做人还是相当有眼力见的。 二人热络的喝酒聊天,在试探中不时透露些对方想要知道的事情,相谈也算甚欢,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方羽白甚至还说今后要找秦老先生做一笔大买卖。秦敬城对方羽白情况了解甚多,不认为方羽白有和秦家合作的资本,却也拍着胸口同意。 吃饱喝足,所有计划圆满完成,方羽白信守承诺,带上从东江调来的一众小弟,彻底告别芦苇村。 开车的司机是二刚,自上次借着方羽白的面儿和曾广源吃了一顿饭后,二刚和媳妇邹美美被曾广源当成了方羽白的嫡系,江湖地位水涨船高。邹美美以期出色的沟通能力,进入了山风地产,负责外联工作,成了高级白领。而二刚则弄了几辆大巴,接了山风地产固定的活,赚钱比从前多,还轻松、有面儿。 十几天前,萧岚从桥西帮、浑河帮及山风集团抽调人手到芦苇村,这些人都不算相熟,还在磨合期,需要有人约束着,萧岚就让二刚做这个领头人。 二刚以前开大车,走南闯北见识得多,又是方羽白手下的红人,大多数人都能给个面子,半个多月过去没出一点乱子,上车后给方羽白三人安排在了最前面,借机和小白哥交流一下感情。 可惜方羽白没给二刚太多交流的机会,车刚开出了芦苇村,方羽白就抱着方青下了车,让众人先回去。 方羽白是想去一趟湖州。 自肖辉成为何沉舟秘书后,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方羽白情报工作的开展,他前些天离开东江时,曾发邮件请求凤舞帮助,今早回来收到了凤舞的回复,让他有空去省城见面。 看着两辆大巴离去,方羽白抱着方青往省城方向走,准备遇到过路车就拦下来。没走出多远电话响了,一看是铁头梁家伟来电。 方羽白一向细心,算算日子,阮英大约在这个时候生孩子,估摸着是喜电,忙接通了。 电话那面果然传来铁头有些飘飘然的声音,“小白哥,我听岚姐说你闭关出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小蛇妖在一旁喳喳问道:“生了吧?是儿子吧?” 铁头嘿嘿笑道:“青子呀,你阮英嫂还没生呢,不过住进医院了,大夫说就这一两天。我上次让小白哥给孩子起名,怕他又闭关,赶紧打电话说一声。” 方羽白捂住小蛇妖的嘴,笑道:“净扯淡,你儿子你不自己起名,让我起个毛线。” “我这文化水平哪够呀,再说,让你起名吉利。” “成,我一会得去趟省城,争取晚上就回来。你呼哧带喘的在外面呢?” “嗯,阮英说想吃芹菜馅饺子,我买点新鲜菜,回家给她包饺子去,小白哥,那我等你回来,你可得记着呀!” “没事儿,他不记得,我还记得呢,那可是我大侄子呀!”小蛇妖拽开方羽白的手,忙不迭的在旁边插话。自上次他和铁头、阮英被陈陶笛劫至浑河帮,一直就与这夫妻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哈哈,青子,到时候你就负责教你大侄子武功了。” 方羽白一把推开小蛇妖,捂着电话道:“他会教个屁,到时候都拐成他那样了。对了,等抱到儿子了,你可得出来给我帮忙了,现在咱们人手急缺。” “那必须的,我还得给儿子赚钱买奶粉呢!哎,你们干嘛呢?”电话里突然传来铁头的大喊声,“怎么动手打老人呢。” “关你吊事,滚蛋。” 方羽白听到电话里传来脚步和叫骂声,忙开口询问怎么了,却听到啪的一声,是手机被打落在地上,紧接着传来铁头和人厮打声。 远水难解近渴,方羽白连忙给陈书文打电话,追踪到铁头位置后,又给萧岚打电话,让她马上去帮忙。 “打架了?”方青问道。 “嗯,电话没断时,听声音对方人挺多的。” “哪还等什么呀,回东江呀!” “现在回去也得几个小时,等等电话再看,我去湖州还有重要事情。” 方羽白蹲在路边焦急的等电话,这期间来了一趟过路车,他摇着头没上去。二十分钟过去,萧岚打来电话,小蛇妖一把抢过去接通,方羽白伸手按了个免提。 “方羽白,铁头杀人了,刚刚被警察带走。” “什么!”方羽白和方青同时惊住了,前脚还打电话高高兴兴呢,怎么一转头就杀人了呢! 方羽白连忙问道:“对方是谁?什么原因?” “我刚刚赶到现场,就在铁头家那个大路口。当事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死的是谁还不知道,据围观群众说,好像是拆迁队打人,起了冲突。” “你马上安排律师去警局,派人询问周围人,将情况打探清楚,有录下视频的,即便是求、抢、买都得搞到手里。我马上安排人打听消息,争取一个小时后回东江。”(未完待续) 第238章 血债 方羽白火急火燎往东江赶,在路上接到刘镇远的电话:“铁头杀死的人是东江贾氏集团的二公子贾亮,这件事怕难以善了。” 方羽白对贾亮并不陌生,直接接触就有过三次,而且他对贾亮的印象,一次比一次好些。从某些方面讲,方羽白还在几次交往中,不只是对贾亮的印象分有所提升,还觉得贾筠空很有个人魅力,是个相当有能力的商人,贾亮的舅舅赵军,也不会是永远窝在青龙县的草包土豪。 方羽白还设想过,若有必要,东江贾家和青龙县赵家都能成为今后合作的对象。 没想到还未等展开合作,就先发生了流血冲突。 方羽白问道:“贾家什么态度?” 刘镇远道:“梁家伟打伤了贾亮随行的四人,现在都在住院,已经有警察去录口供。贾筠空也亲自看过了贾亮尸体,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方羽白明白,沉默中的爆发,更会让人措不及防。他问:“我能不能见一见梁家伟?” 刘镇远:“按照法律程序,你不是律师,无权与他相见。况且这样的杀人案件,律师想见当事人,可能也要等警方录完口供后才能。” “什么叫可能?” “按照律师法,律师有提前介入的权力。可人在警局,总有一些办法。听说你派了律师,但现在他也没有见到梁家伟,仍然在交涉。” “和谁交涉?你不能通融一下?” “这事儿我被排除在外了,是孟文斌局长亲自主抓。” “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刘镇远想了想道:“详细了解事情经过,保护所有人证、物证,如果有可能,与贾筠空交涉,请求谅解。我会帮你在警局多方打听情况。” “行,我想请你帮忙,保护梁家伟的安全。”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方羽白挂断电话,他早已让陈书文侵入天网系统,从铁头家路口的摄像调出了视频资料,那里虽是路口,但有些偏僻,只有一个摄像头,照的视频并不完整,还没有声音。 视频显示,路口四周的房子基本拆静,只剩下一个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上午十点零二分,贾亮带着四人从小房子里揪出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推推搡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期间贾亮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未动手。 十点零五分,推搡老太太的两人突然朝南面冲了过去,贾亮开始过去推搡老太太,还不时朝南面说话。 十点零七分,梁家伟冲到了视频范围内,贾亮的另外两个随从上前拦截,均被梁家伟打伤。 十点一十分,贾亮见状不对,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梁家伟上去一拳打在贾亮脸上,贾亮倒地抽搐。 梁家伟扶着老人家坐到旁边,上前去拽贾亮,却发现贾亮后脑都是鲜血,已经死了。 十点十五分,巡警将梁家伟等当事人带走,再后来这聚起了很多看人闹的人。不过据视频显示,这件事发生时,视频内并未有其他的目击人。 这件事情的起因,当然是贾亮对老太太出手,虽然梁家伟与其发生肢体冲突,但主观上并不是要打死贾亮。 方羽白手握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去拜访贾筠空,他上次见贾筠空,是揍了人家儿子一顿,顺道勒索几百万。这次见面难道说,是我的人干掉了你儿子,再给哥拿几百万来……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想想果然如此。 若梁家伟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可能一个照面就被人打到。可他偏偏是稍有武功的壮汉,一步一步奋起反抗,致使冲突升级,最终失手致人死亡。 这件事不同于方羽白斩杀秦仁,秦仁杀人无算,若方羽白不出手,世间律法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可贾亮只是有些跋扈,可能连犯罪都算不上,更别说就这样死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方羽白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让铁头承担其该承担的责任,不会因误杀的人是贾亮,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方羽白带着方青坐大巴返回了东江,打车直奔小东北,刚进入包厢,赫然发现挺着大肚子的阮英竟然也在。 方羽白沉声道:“萧岚,带阮英回医院去,大人重要,孩子更重要。” “我问过大夫了,我没有事情。”阮英起身急道:“小白哥,铁头怎么会杀人呢!我问了街坊,他们说是那人先动手打人,还打街坊李奶奶,铁头是正当防卫!” 方羽白道:“你坐下,我来解决这事儿。萧岚,赵律师还没回来吗?他怎么说?” 萧岚面露难色,看了眼阮英,犹豫道:“赵律师刚刚来电话,说家里老母病重,不能再处理这个案子了!” 方羽白一怔,疑惑道:“刘律师呢,不是也有事情吧?” 萧岚道:“已经联系不上了。不止如此,我已经找了十几家律师所,没有一家肯接手此案。” 方羽白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贾家的动作如此之快,能量又是如此之快。“书文,你把视频给大家看一下,我得找个明白人问问该怎么办,萧岚,你照顾好阮英。” “我来照顾铁头嫂子。”方青从椅子上蹦下去,跑到阮英身边,用小手握住了阮英的大手,“嫂子,有小白在,你不用担心。” 方羽白点点头,出了包厢刚要给楚玉墨打电话,却没料到楚玉墨恰好给他拨了过来:“你不用折腾了,要么劫狱救走梁家伟,要么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你怎么这么说,梁家伟出事前在给我打电话,是他见义勇为,失手误杀,我已经看过视频了,总还有挽救的机会。” 方羽白压低声音道:“现在没有律师肯接这个案子,我们连梁家伟本人都看不到,这才向你求助。” 楚玉墨道:“你现在求助谁都没有用了,你难道不知道,临海几乎三分之二的律师行,都多多少少和贾家有关系,现在别说在东江你找不到律师,就算去省城,我保你也找不到接案子的人。” 方羽白急道:“你不就是律师!你就眼睁睁看着无辜人承担不该承受的责任!” 楚玉墨道:“这件事,有律师也赢不了。我已经看过视频了,没有声音,没有目击人,如果贾家说是梁家伟欲图袭击,完全说得通。”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方羽白气的原地转了一圈,看到打扫卫生的大妈,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急道:“楚大哥,还有个目击证人,就是那个梁家伟要去救的李奶奶呀!” “晚了!” “什么晚了?” 楚玉墨淡淡道:“你说的目击证人,警察做笔录时心脏病突发,10急救的途中抢救无效死亡。” 方羽白惊道:“这怎么可能!贾亮推搡她时,我见她还没什么问题,怎么做个笔录就心脏病突发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楚玉墨道:“确实有可能是自然死亡,你不是学过医术吗,人在惊吓时能发挥出身体内在潜能,但在放松时却容易精神过度疲劳而受伤。” 方羽白沉默好一会,沉声道:“结果会怎样?” 楚玉墨道:“梁家伟因拆迁款的问题,对贾亮不满,含恨在心,在路上偶遇时,见没有目击证人,试图行凶。致贾亮的四名同事重伤,贾亮当场死亡。其行为恶劣,情节严重,处以死刑立即执行。至于赔偿金,看看贾家有没有意愿要了,如果他们想要,梁家伟的妻子将一无所有。” “难道没有一点挽救的办法吗?” “除非尸检报告证明贾亮致死原因是下方石头,就能以过失致人死亡名义为梁家伟辩护,有六成可能打赢官司,到时候估计会判七年左右。” “尸检报告!我该去找谁?” 楚玉墨没有回答,听声音像是在点击鼠标,过了一小会叹道:“现在已经晚了,刚刚收到消息,贾亮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系颅内大出血死亡,致命原因当然是梁家伟的拳头。” 方羽白怒道:“这是在说谎!不说梁家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从视频中就能看出,他那一拳别说致人死亡,想打晕人都不可能。” 楚玉墨道:“这世界,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力。力不胜钱,钱不胜权。你告诉我,你有什么!” 方羽白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咬牙道:“我有拳头!” “那你来我这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方羽白挂断电话,转头要走,阮英打开门,急切道:“小白哥,怎样样?” 方羽白见她脸面潮红,呼吸急促,忙上前扶住她的手,只觉血气翻涌,怕是要生了,忙推开门道:“萧岚,她快生了,马上送去医院。方青,你负责保护阮英。” “小白哥,我想去求一求贾家,毕竟贾亮因此而死。”阮英浑身颤抖,却想为丈夫做些什么。 “我和贾筠空有过交往,我去找他。你只需安安稳稳的生孩子。” 方羽白本想用拳头救出铁头,可想到此时最大的受害人,确实是贾家,这事儿要轮到自己头上,保不齐会比贾家做的还过分。 在试图武力营救铁头之前,确实有必要去一趟贾家,若贾家能将怒火散尽,或许也不用走极端的路。(未完待续) 第239章 和谈 方羽白左思右想,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见一下贾筠空。他给楚玉墨又打了个电话,那面沉默许久,告诉他去吧,但万事要小心。 方羽白听出楚玉墨话中有话,却不明白老楚同志要表达什么意思,想追问的时候,楚玉墨已经挂断了电话。 贾筠空在东江拥有大厦二百余处,是东江名副其实的楼宇之皇。他的别墅,也是位于东江风水最佳的钟山半山庄园里。 从亚轩碧树沿着半山公路一直向北,通过碧水桥再行进五六里,一片桃花盛开之处既是半山庄园。这里为钟山之龙头,碧水之凤首,典型的藏风聚气之所,天地灵气浓郁远超亚轩碧树,与被现代工业糟蹋千万遍的市区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方羽白在亚轩碧树住过,却从没有机会来此欣赏风景,因为过了碧水桥后就属于私家庄园领地,想要欣赏桃花,必须得到庄园主人的许可。 方羽白过了碧水桥后,被保安礼貌的拦了下来,待他表明身份后,保安通过对讲询问请示,获得同意后,邀请方羽白上了贵客专用电车,直奔半山别墅。 方羽白住过中档别墅,也见识过师尊轩辕未明在开普敦的大庄园,到了贾筠空这,还不至于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闹出笑话,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师尊在开普敦的庄园占地极广,却只是零星的安置一些摄像头,安保人员一双手都能数过来,这可能和师尊修为高有关,只要稳坐钓鱼台,毋须担心会有外敌侵入。 可贾筠空的庄园,仅是明面上的安保人员,就不下二十名,方羽白的超级听力,更是发觉一路上的地堡、暗洞什么纵横交错,隐藏人员竟超过百人。 方羽白不太懂军事阵法,却也能觉察出来,这些地堡、暗洞布局及其科学,若里面配置好武器,很轻松就能形成交叉火力,就算是海豹突击队也很难正面强攻进来。 “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有钱人再怕死,也用不着请这么多保镖,挖如此多的地堡,保不齐这贾家有些问题,难道是恐怖分子巢穴不成!” 方羽白表面上未动声色,却暗地里将所有隐蔽地点都记录下来,心里隐约觉得会有用处。 保安驱车带他直入一幢二层别墅前停了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迎了上来,平和道:“方羽白先生,您好,我是贾宇,我父亲正在处理一些事情,您先跟我进去喝杯茶。” 方羽白早就听说过贾宇之名,知道他为东江四大公子之首,过去因拆迁之事逼人自焚。心里想当然认为,贾宇和孟德明、薛宗仁、陆成翰差不了多少,终归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发现贾宇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贾宇和贾亮面相有七八分相似,算是相当俊俏的类型,不过贾宇肩宽腰细,身材修长有力,极富男人气息,最夸张的是他不是吃蛋白粉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三阶化气境修者。 练功修行这玩意说起来特别简单,小说里常说的某某某一朝顿悟,功力大增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练功绝不是轻松的活。 三阶之前,需要夜以继日的熬打筋骨血肉,那才真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得苦绝对比搬砖苦力还要多。三阶之后,又要日夜行功,聚敛真元,冲破桎梏,所受煎熬非常人所不能。像方羽白更是曾受过烈焰焚烧之苦、刀气刮骨之疼,多少次生死之间,才造就如今成果。 贾宇一个首富公子,不去花天酒地,反倒将精力投入到修行上面,尤其是他不卑不恭、说话得体,年纪轻轻就有乃父风范,不得不另方羽白刮目相看。 “喝茶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此行主要有两个目的,首先想给贾亮兄烧一炷香,我们俩也算是旧识。” 贾宇道:“那还请方先生跟我来,小弟的灵堂在那面。” 贾宇将方羽白引至别墅西侧不远的一座单层宅院中,这院子也不知从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也只是象征性的挂了些布幔,其他的挽幛、花篮都没有,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进到灵堂里,除了摆放的一口水晶棺材和大幅黑白照片外,竟然连个“奠”字也没有。 贾宇似乎看出了方羽白的疑问,缓声道:“这里虽是灵堂,却怕我奶奶和母亲见到伤心,而不敢大肆布置,反正人死如灯灭,只当是屈身之所罢了。” 方羽白叹道:“是呀,出了这样的事情,老人家是很难接受。” “何止是难以接受!”谈及此处,贾宇双目微红,“我奶奶和母亲平时最疼小弟,这次小弟突逢变故,奶奶知道后心脏病突发,差点也跟随小弟而去,这才刚刚渡过危险期。我母亲现在也半身麻木,无法起身行走。” “啊!”方羽白心中大惊,他当然明白亲人的离去会让人陷入极度悲痛中,却没料到事情会有如此严重。 这也就怪不得贾筠空会重拳出击,要将铁头置于死地了。 方羽白觉得这事儿太过棘手,却必须硬着头皮做下去,他心里不断琢磨,到底该用什么言语来说服贾家稍微的放放手。 方羽白心中忐忑,上香、行礼、瞻仰遗容完事儿了,尴尬道:“贾宇兄,有件事情不知你有没有耳闻。” 贾宇淡淡道:“方先生是说梁家伟是飞车党成员的事情吗?我相信这件事与方先生无关。” 方羽白道:“虽然与我无关,我却从头到尾知道事情的经过。此次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想将事情说清楚。” 贾宇道:“我们对事情的经过,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会对仇人出手,不会牵连到无辜人的头上,方先生,怕是您多想了。” 方羽白是明白人,如何不清楚贾宇的意思。 贾筠空死了儿子,病了媳妇和老妈,势必要让铁头血债血偿,谁若出手阻挠,谁就是仇人。即便手段有些卑劣,于感情上却也说得过去。 贾宇明确说此事与方羽白无关,不会牵扯更多人。可铁头不是丧心病狂的要去杀死贾亮,只是一时失手误杀,其罪绝不至死。 方羽白沉声道:“我没有多想,只是想替梁家伟求个情,出事儿前他正在和我打电话,绝非有意要和贾亮发生冲突。” 贾宇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方羽白,目光冰冷而无情。 “你可能还不知道,梁家伟原本陪着待产的妻子,今天为了在产前给妻子包顿饺子,才从医院出来。他给我打电话时对生活充满希望,让我给他孩子起名字,没想到就在此时,遇到了去做拆迁工作的贾亮。” 贾宇冷声道:“方先生话里有话,莫不是想将罪名放到我弟弟头上!”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方羽白沉声道:“我知道贾家为此事,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梁家伟也应该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可我想说,他真的是无心之举,悲剧也是偶然发生。他有家庭,有待产的妻子,我希望他得到公平的待遇。” “嗤!”贾宇冷笑道:“公平,你说的好听,梁家伟有公平了,可我弟弟的公平谁来给?我弟弟才二十三岁,还没有妻子,更别说孩子了,如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问你,你能将公平还给他吗?” 方羽白摇摇头,叹道:“谁也不想悲剧发生,梁家伟犯了错误,他不会为这次行为,做出违心的辩护,我希望贾家能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承受他该承受的罪名。” “他该承受的罪名就是以命抵命,他夺走了我弟弟,我就要夺走他所有。”贾宇咬牙切齿道:“谁若想救他,就是与我贾家为敌。” 方羽白压下心里的一股邪火,沉声道:“给他一条生路,算我求你们了。” “你!”贾宇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贾家在东江立足这么多年,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上次你把小亮打了,错在小亮,我贾家严格约束手下,没有任何人找你麻烦。可你别把贾家的大度,当成你为所欲为的资本。你真当自己武功天下无敌了吗?” 方羽白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变脸如此快,不过他仍是诚恳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为所欲为,只是就事说事。” “咳!”灵堂外走来一人,正是贾筠空:“方先生,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不过小子新丧,真不好长时间留你。” “贾先生,同为人父,求你给梁家伟一个机会。”方羽白上前一步,却被跟在贾筠空身后的三个长发年轻人挡住。 这三人不算高大,却有一股骇人威压从三人身上传来,好似三座大山挡在了方羽白面前。 方羽白被贾宇的话说的怒火上涌,本想抽刀迎上这三人,但看到三人身后显得颓然苍老的贾筠空,还是将这股气压了下去。 “方先生,你还是请回吧!”贾筠空推开三个年轻人,从方羽白身边走过,站在水晶棺前,看着永远不会活过来的儿子,久久不语。 方羽白叹了口气,“多有打扰,方某人告辞了。” “恕不远送!”(未完待续) 第240章 阴谋 这世间总有事情必须要做,却有更多的事情不能去做,连碰都不要去碰。 冲冠一怒固然爽快,可结果,很多时候都是双方皆伤。 方羽白坐着电车离开,他的心情与来时全然不同。 虽然他早就料到贾家不会善罢甘休,可最终尘埃落定,难免心中五味杂陈。贾宇后面几句话说的很重,可方羽白没有生气,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如果换成是他,说不准已经一刀将梁家伟给斩了,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不过,他没想到贾家竟然能招来三名高手! 那三人气息极强,最起码也是五阶修者。五阶又称为罡气境,其标准就是能够真气外放成罡,什么护身水甲、隔空刀气说的就是罡气境修者。 这样的人呵气成冰、出掌带火,在普通人眼里与仙人无疑。 方羽白如今对修行人的世界多少有些了解,即便在修行世家,五阶修者也绝非大白菜般的存在,尤其是那三人都非常年轻,定是宗门中的翘楚。 方羽白情报工作刚刚起步,无从得知三人身份,但那三人长发垂肩,却没有丝毫娘们气,气质十分怪异。 方羽白既然发现了有这样的人存在,当然不会错过多了解的机会。 电动车行进速度并不快,他坐在车上闭目凝神,可以将整个庄园所有人的举动尽收耳底。 贾筠空等人仍在灵堂,贾宇冷声道:“爸,为什么要让方羽白走,有三个师兄在,我们有绝对的把我斩杀他!” “我去,这小子看起来人模狗样,却这么狠毒,竟想向我下手,我得好好听听。”方羽白拍了拍开车的保安,“兄弟,肚子不好,带我找个地方拉抔屎。” 那保安没想到这个客人这么多事儿,说话还这么粗俗,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点头道:“行,山脚下有卫生间。” “我坚持坚持!”方羽白往座位上一靠,继续偷听谈话。 贾筠空咳嗽了几声,贾宇上前扶助他:“我们与方羽白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如此。” 贾宇道:“怎么没仇,上次小亮被他打成什么样子?这也就算了,棚户区改造项目,不是他硬生生从我们手里抢走了三分之一?何况他这次前来,是想为杀死小弟的凶手说情,这样的人处处与我们做对,您这是放虎归山。” 贾筠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方羽白腹诽道:遇到这么目光短浅的儿子,能不气的咳嗽吗! 这是电动车开到了山脚旁的一栋房子旁,方羽白连跑带颠冲进了卫生间。 只听一人阴沉道:“小师弟,这个人方羽白绝不简单。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毫无真气波动,却能在我的威压下不动声色,怕是有诸多古怪。” “哥古怪多着呢!这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哥来求情来了,好悬被你们当作猎物留在这。怪不得老楚同志跟我说话怪怪的,莫不是老小子算出了我可能会遇到麻烦?” 方羽白心头狐疑,楚玉墨有太多的秘密,他一直都有些不放心。 贾筠空似乎是咳嗽的缓过劲儿来,叹道:“你们都是修行界的人,不知有没有听说过秦家。” 那人道:“当然听过,五老会之首,势力最大的修行世家之一,伯父,难道这方羽白和秦家有联系?” 贾筠空道:“不,我听说方羽白曾追杀秦家一位长老数万里,最终将其斩杀。如今秦家的生意撤出了东江,估计也和方羽白有关。” 那人急道:“既然如此,刚刚真不应该放他离去。此人若走,无异于放虎归山。伯父,快问问保安,能否将其诓骗回来。” 方羽白听到此处,心中一惊。这人明知他斩杀了秦家长老,仍要留下自己,可见其修为及背后势力绝不会弱。看来一会离开此处,必须调查这三人的身份。 贾筠空稍微顺过了气,叹道:“算了,估摸着这会阵儿也该离开庄园了。这人有仇必报,却也不是随意出手的人。” 方羽白心里刚想:贾筠空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看人还是及准的。就听到贾筠空道:“况且,我听说被他斩杀的长老修为绝对不低,万一我们不能将他留住,这人无亲无朋,发起疯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哥还当你是真英雄,没想到确是真枭雄!”方羽白气的跳脚,恨不得此时再杀回去。 贾筠空道:“这件事情先放下吧!三位道长还得帮我解决其他的麻烦。” 那人道:“全凭伯父吩咐。” 贾筠空似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里是目标的资料,到时候让小宇跟你们一起出发。” 那人看了一小会资料,阴沉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伯父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毕竟身体重要。” 贾筠空叹道:“我的身体没事儿,怕就怕小宇的母亲和奶奶呀!” 那人道:“伯父请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师尊,到时候送来三颗元气丹,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绝对会慢慢好起来。” “一切拜托道长了。我已派人将材料送至青城山宗门,至于你们需要的材料,再过两三天最后一个应该能准备妥当了。对了,小宇,让那两个医生找个理由离开华夏,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师兄弟、道长、材料、宗门。难道这三人是道士,与贾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方羽白心中隐约有了猜想,还想继续听下去,但贾筠空回房休息,贾宇四人好半响不说话,可能打坐修炼上了。 外面保安来敲门,问他这么长时间怎么了?方羽白也不能占着人家茅坑一辈子,冲冲水拍屁股离开了贾家。 贾筠空临走时说的话,他有些想不明白,让两个医生离开华夏,会是哪两个医生?所为何事? 方羽白骑着摩托往市区走,途经去年十月份被马青羽撞一下的地方,想起了薛宗仁给马青羽出主意,让马青羽开车再碾压他一次,杀人灭口,到时候只当车祸赔钱了事。 这货心中忽然一动,贾筠空让两个医生离开华夏,岂不是和杀人灭口一个效果。这次事件中,又有什么环节需要医生呢! 想到此处,方羽白脸色大变,他忙掏出手机,“书文,马上监听贾宇电话,并且查询两个人的资料。一个是给贾亮做尸检报告的法医,另一个是今天去警局的10急救医生。另外,如果这两人有离开华夏的打算,务必不能让他们走。” “放心,这些简单。不过,我查到巴布鲁似乎有些问题,还记得月初时,那小子偷偷消失一晚上吗?” “记得,这不今天刚回来,没来得及问呢吗!” “这小子钱不存银行,我查不到他。不过他行踪诡秘,小东北的账目也有缺口,他一定有事儿。” “我现在顾不上他,我听说你给我收的那个便宜徒弟段子宇,已经光荣从燕京归来,这件事儿你交给他,办得好才能入我门下。” “你为啥不让赵无极来盯着?” “赵无极不是上学呢吗,这马上高考了,他不得多学学习!” “我去你大爷,哥不也要高考了吗?” “你日语学霸,数学天才,考试不是小菜一碟。何况我身边就你一个电脑黑客,不找你,我找谁呀!” “得,你就折腾我吧!对了,我把铁头电子笔录都弄出来了,这小子一切都承认了,却一口咬定贾亮的死因,是后脑的那块石头,很明显贾家在冤枉他。” “这事儿我也猜到了,做尸检报告的法医,绝对是贾筠空的人,所以才让你去查。至于另一个医生,我怀疑杀了目击证人灭口。” “行,这事儿你交给我,我把他们老底都查出来。” 方羽白把车停到圣龙小区,避开摄像头到了楚玉墨家,开门就道:“你就没算到,我到半山别墅,会被贾筠空直接斩杀在那?” 楚玉墨道:“你不是知道吗,只要和你有关,我都是模糊算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没事儿。”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算不出来吗?” “因为我知道贾筠空身边那三个道士的身份,他们绝对留不下你。” “你推算出他们了?” 楚玉墨摇摇头,“我的情报系统昨天才传来消息,青城山剑气冲天,怕是青城山的开剑大会要开始了。这才略微关注了一下,就发现了来到东江的哪三个牛鼻子。” 方羽白道:“什么青城山?什么开剑大会?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 “以前,秦家是当务之急,我当然主要围绕秦家给你讲,至于青城山吗,这个说来话长……” “话长就先不说……” 方羽白直接打断了他说话,急道:“贾筠空不愿放过梁家伟,更是想对我动手。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觉得是贾家收买了10的急救医生,将目击人李奶奶灭口。又利用验尸法医,炮制出贾亮的虚假死因。” 楚玉墨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如果警察确定为故意杀人案,多长时间会执行死刑。” “这个说不好,一般流程是公安机关确定后,报送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审理公诉案件,最迟不会超过一个半月。不过,我觉得这次他们的速度会很快。”(未完待续) 第241章 灭口 为了彰显法律的公平公正,无论警方、检控方的办事效率有多快,从抓捕嫌疑人到最终确定罪行,总会留出一些时间,给予嫌疑人辩护的权力。 方羽白本是去贾家为梁家伟求情,却听到了贾家为了置梁家伟于死地,不仅炮制了贾亮的虚假死因,更是罔顾人命,将目击人李奶奶暗杀灭口。 贾家的行为,不仅让方羽白坚定了援救梁家伟的想法,还让他觉得,必须要为无辜被杀的李奶奶讨回公道。 是非总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方羽白既然得知贾家恶行,之前的同情愧疚心情大减,绝心不会让事情如此湮灭。他回到了圣龙小区,约了刘镇远在警察总署后巷咖啡馆见面,骑着摩托车赶了过去。 刘镇远看起来略有颓废,询问后,方羽白才知道今日政府会议上,有人对他就任市刑警大队队长的事情大举反对牌,说无论谈资历、级别、功劳,这个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都轮不上他。 警察局长孟文斌虽然为他争取了几句,看上去并未上心,后来还是何书记硬插一脚,拍板决定让他暂时代理此职。但经过此事,以后能不能把代理两字去掉就不好说了。 方羽白略一思索道:“你慌个毛,从一个小片警莫名其妙的跑到刑警大队,现在还做了刑警大队代理队长,要知道,现在的高飞市长,还顶着代理的头衔。” 刘镇远尴尬苦笑:“我这人情商太低,一向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故,有些太过失态了。” “你何止是情商不高!”方羽白喝了一口咖啡,竟比袋装雀巢速溶还要难喝,呲牙咧嘴强咽下去,换了杯白水,对刘镇远道:“你的觉悟也低到不能再低。” 刘镇远一愣,悄声道:“难道,我跟着何书记跟错了?” “智商是硬伤呀!我和你分析分析,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方羽白低声道:“跟着何书记当然没错了,我早就看出你小子善于钻营,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好命,成了何书记的心腹。我问你,杨易上个月就被你搞了下去,你代理大队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现在会突然有人提出质疑?” “因为一直没开常委会呀?” “真为你的智商感到促急!”方羽白无奈叹道:“你是何书记的人,却有人站出来质疑,而且声浪不小。孟文斌也算是何书记的嫡系,他也没力挺你。你仔细想想,是为什么?” 刘镇远眼睛一亮,“你是说,有人要对何书记不利?” “算是吧!何书记将你强硬安插在刑警大队,其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对孟文斌不信任了,或者孟文斌就从来不是他的兵。你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他的枪,保护他的位置不动摇。” “保护?”刘镇远疑惑道:“怎么保护?” “何沉舟的秘书肖辉没找过你谈话吗?具体的指点一下你的工作重点什么的。” “肖秘书到是没有,不过……” “不过杜秘书走之前找过你,让你关注一下孟文斌……” “你怎么知道?”刘镇远一惊,马上想起来,方羽白早就对己方有监控,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 方羽白道:“何沉舟离开东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却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公然反对他的决定,这是高层博弈厮杀的结果,而战场却在具体基层。” 刘镇远道:“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不去管权力倾轧,将你办案的天赋发挥到极致,把屁股坐稳。” “就这样?” “不这样你想怎么样?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卑躬屈膝、钻营取巧之人。反倒是少了许多铮铮铁骨、踏踏实实做事的汉子。何沉舟这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在政治上搞谋略,却少有阴谋,都是上得了台面的手腕,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好官,你无需搞些阴谋诡计,只需严守自己作为警察的底线,将坏人绳之以法,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刘镇远本就极其聪明,只不过对为人处事和政治倾轧不熟悉,才经常做出很多不合时宜的举动,方羽白这番话说的的话正义凛然、掷地有声,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也恍惚明白,如果做人、如何做事。 “小白哥,你找我绝不是来劝慰我的,但梁家伟的案子,现在被孟局长接手,我插不上边。说起来,我在棚户区做片警时,和铁头关系最好,现在却对他的情况无能为力。” “你可是刑警队长,怎么说无能为力呢?只是你还没有想好怎样去做。” “孟局长的插手,让我有心无力,我能调动的资源有限。” “你的头脑和身份,就是最好的资源!” 方羽白将今日去贾家所见、所听之事一一道来,刘镇远蹙眉不语,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我看过铁头的笔录,他说看到贾亮一伙人推搡李奶奶,上前制止时,把贾亮打倒,可不巧贾亮脑后磕到一个尖锐石块,这才死去。事情有因有果,铁头主观上只是制止犯罪,法院判定十有八九会判过失伤人。 但贾家将李奶奶这个唯一目击证人灭口后,就变成了铁头寻衅滋事,欲图打击报复贾亮。法医在将致死原因改成铁头殴打,整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是要致铁头于死地呀!” 方羽白道:“贾家为子报仇,做些小动作我可以理解。不过他们将李奶奶灭口,这件事就关乎原则,你是警察,该怎么去做。” 刘镇远沉默半响,他也在衡量得失,不过看到方羽白灼灼的目光,开口叹道:“谋杀李奶奶的医生是案件突破口,能有力扳回不利局面。至于那个法医,除非能让其主动说出曾受到贾筠空指使,否则最多能判定是工作能力不足。” 方羽白:“那就先把这两人抓起来。” 刘镇远点点头:“我去找人查一下信息。” 方羽白道:“你在刑警队有心腹吗?说不准你问的,正好是贾筠空的人!” “公器私用!”刘镇远愤然道:“我亲自去查。” 方羽白道:“算了,我已经查到,10医生叫孙浩,你们刑警队法医叫李刚。” 刘镇远心下凛然,对方羽白的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结完帐出了咖啡厅,方羽白接到陈书文电话。 “小白,你现在在哪?孙浩此时已经在机场,七点将飞往旧金山。我伪造燕京通缉令给扣住,但对方同行的人很有能量,联系了燕京负责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查出是网络系统错误,现在估计就等着登机了。” “我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现在飞也飞不过去呀。” “没办法,那小子动作太快。我查到他时,他已经在机场了。你让刑警队长找个由头扣人吧!对了,那个法医李阳,明天早上飞巴黎,你安排一下。”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将这事儿说与刘镇远。 刘镇远道:“找个安全问题将人扣住到是不难,不过刚刚通缉令的事情很可能打草惊蛇,此时怕是抓不到人了,试试看吧。” “我骑摩托带你,有十五分钟大概就能赶到。” 方羽白如今对骑摩托信心十足,这里到机场有二十公里,刘镇远把警灯放在摩托上,一路飙飞到一百八,没用十五分钟就到了机场。 尽管方羽白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惜他们仍然是晚到了一步。 就在十分钟前,孙浩从机场二层巴士通道上跌落,恰好被一辆疾驰的出租车碾压过去,当场死亡。 这绝非是巧合,而是贾家再次杀人灭口! 方羽白和刘镇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隐约的怒意。 撞车地点已经暂时戒严,孙浩的尸体留在原地,等待法医鉴察,肇事司机也在戒严区内,有警察在现场询问。 刘镇远亮出身份,带着方羽白进入戒严区。方羽白戴上手套,握住孙浩的手,想通过盗术天赋感知孙浩的情况。 孙浩死去近十分钟,气机已经消散,但方羽白却从其体内,感应到某种难真气的波动,他敢断定,孙浩在死前被人暗算。 有警察说,通过监控录像,看到孙浩走在出口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径直走到桥边跌落下去。 “不是说和他在一起有个同行的人吗?那人现在何处?”刘镇远问道。 “是有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不过那人帮他处理完通缉令误会后,就和他分开了。在监控里也没找到此人。” “长头发男人!”方羽白用一下子想到了青城山的那三个道人。 “让人检测孙浩血液,重点排查是否有中毒迹象。对那个长发男人进行面目比对,找出来到警局问话。” 刘镇一边吩咐工作,一边翻看孙浩尸体,突然在其后脑脖颈处,发现了一处有血痂的红点。 这个红点像是小火疖刚刚长熟破头的样子。可稍稍挤压下,却并没有脓状物流出,而是暗黑色的血液。 刘镇远有着丰富的刑侦知识,他觉得这个火疖有些问题,“让法医重点查证此处,看是否有针状物刺入脑中,造成孙浩意识错乱。”(未完待续) 第242章 袭杀 方羽白很佩服刘镇远在侦查案件时,有如此从容的心态和精准的眼光。他想到贾家既然动作这么快,很有可能也会对法医李阳下手。 李阳家在玄武湖西北角的新天地花园小区,离机场太远,方羽白现在可用的人实在不多,只能给徒弟赵无极打电话,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边,让赵无极去将法医李刚偷偷带走,“保护”起来。 这期间方羽白没看到,一辆奔驰从“二层桥上”通过,微微打开的车窗里,露出飞舞的长发,和一双阴沉的眼睛。 刘镇远吩咐完工作,和方羽白又骑着摩托往李阳家赶去。到新天地时天都已经黑了,只见新天地小区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四五辆消防车要进入小区,却被小区乱停的车辆挡住。 方羽白第一个蹦出的念头就是有人纵火,扔下摩托和刘镇远进入小区,找人一打听,失火的地方正是六楼和五楼,这其中六楼是李刚住宅。 方羽白没想到贾家下手如此之快,他忙给赵无极打电话,却是已经关机。 方羽白心下大惊,赵无极来此要带走李刚“保护”,现在李刚家着火,赵无极消失,难道已经遇害! 方羽白凝神细听,发现李刚家并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反倒是楼下传来孩子嘤嘤哭声。 眼见大火熊熊燃烧,火势已经开始蔓延至左右,而消防车正在清理路上挡住的汽车,方羽白顾不得去思考赵无极去向,他让刘镇远等在外面,只身冲入火海,想将孩子救出。 火势很大,但并不能对方羽白造成威胁,他身体急速震颤,一波又一波不可闻的声浪从身体发出,将浓烟与火焰推离身体。 循着微弱的哭声,方羽白在卧室找到了蜷缩在墙角的小孩。 孩子的年龄不过两三岁,被浓烟呛得偶尔才能哭出来一声,若再晚来一会,绝对会被呛死。 方羽白将孩子抱在怀里,刚要转身离开,猛然间眉心冰凉,发觉身后有一股锋锐凌厉的气机袭来。甚至来不及去分辨刺来的是何物,后背已经血花渐起,冰凉的锐物已经刺入肌肉之中。 森寒气机让方羽白浑身皮肤颤栗,他大喝一声,声如龙吟,周身血气滚滚翻腾,漫天火焰倒卷而去,稍稍阻挡了锐物刺入之势。 与此同时,方羽白顺势借力,整个人超前奔出一步,扭动身体,昆吾神刀从后腰自动飞出,凌厉无匹的刀气卷起满屋烟火,铿的一声斩在锐物之上。 “轰!” 神兵相撞比之榴弹炸裂还要火爆,方羽白害怕伤及怀中婴孩,不敢挺身相抗,控制昆吾神刀归鞘,从窗户一跃而出,随着漫天火焰,从五楼直坠而下。 “御剑之术吗?”偷袭神秘人嘀咕一声,迅速隐入火光之中。 楼下此时聚集了很多群众,有几个壮年男子见方羽白从楼上跌落,大叫着跑过去,试图跑伸手去接。 这一幕被刘镇远看在眼里,心中有很大的感动。 所谓的守望相助,也无非如此,普通人尚且能为陌生人去拼搏,自己作为警察,又怎能迎难而退缩呢! 五楼坠到一楼,也不过一息之间,方羽白将将孩子朝刘镇远抛出,“接住孩子,疏散群众!” 孩子稳稳当当落在刘镇远手中,方羽白已经一脚蹬在二楼空调上,如离弦之箭又跃上五楼,手中已经稳稳的握住了神刀,准备与偷袭自己的人来一次真正的厮杀。 可惜就在这一会时间,偷袭人已经不见了,方羽白冲至后窗,见一条人影朝远处东窜西窜,很快消失在小巷中不见了。 奶奶个熊的,还不信能在我耳朵下逃走! 方羽白从五楼跃下,听力全开,要追踪偷袭人,却听到旁边树丛里传来一声闷哼,像是疼痛万分,忍受不住却又不得不忍的声音。 “有人受伤躲藏起来,会不会是赵无极!” 方羽白循声绕来绕去,总是被各种东西挡住,心里急的骂娘,也不知这小区是谁设计的,这处一块巨石,那处一堆密林,其迷踪程度堪比八阵图,难不成是给孩子捉迷藏用的! 方羽白好不容易绕到一处灌木后面,见一人胸口尽是鲜血,嘴里狠狠的咬着鞋梆,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这人正是刑警队法医李刚。他见方羽白出现,眼神中喜悦与惊恐并存,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轻声道:“你是方羽白?” “你认得我?” “在东江不认识你的人可能不多。” “你帮贾筠空做的伪证?”方羽白见李刚浑身是血,抓住他的手,盗术天赋运转下,已感知到他胸口被人一剑刺穿,右手筋骨尽碎,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大碍,一时间到是死不了。 李刚苦笑道:“应该是吧,除了贾筠空,别人还没有理由杀我。” “我的人在哪?” “是那个年轻人吗?在我们身后一直有个长发男人追赶,他将我藏在此处,引人向东逃走了。” 方羽白对此人违背职业底线的行为非常不满,见他伤势虽重,却不至于死亡,冷声道:“你在这藏着吧!一会你们刑警队长会来此。” “方先生,求你不要走,我可以转为污点证人的。” “我说了,一会就有警察来此。”方羽白有些担心赵无极安危,抬腿就要走,却被李刚用左手拽住裤腿。 “不,方先生,贾家在东江经营多年,我如果今夜去了警局,明日你就会看到我的死讯,求你救我。” 方羽白不能扔下他,又在担心赵无极,正为难时,见一人戴着帽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不是赵无极还是谁! “你腿受伤了?”方羽白抓住赵无极胳膊,发现这小子根本没有大碍,只是脖子上有一道寸许长伤口。 赵无极道:“没,装成瘸子才避开了长毛杀手的追踪。李刚怎么样?” 方羽白道:“他没事儿,死不了。你去开车,我在那面围墙下等你。” 方羽白打电话将刘镇远叫来,却见他仍然抱着在五楼火海里救出的小男孩。“他家人呢?你抱着他干嘛?” 刘镇远沉声问道:“他说他妈妈被人杀死了。你在五楼没见到杀手吗?” “见到了,几乎死在那人剑下。”方羽白擦了擦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柔声道:“你爸爸呢?” 小男孩摇了摇头,他看起来不过两三岁,还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停地哭。 方羽白没有时间再此耽误,让刘镇远抱着孩子,他扶着李刚,避开小区居民,越过围墙去往最近的安全屋。 李刚的伤势并非像方羽白说的那样真的没事儿,长毛牛鼻子一剑刺入其左胸,虽未刺穿心脏,但劲力却留在体内,让他伤口无法愈合。他的右手筋骨尽碎,即便搁在任何医院,也是无法有效接驳上了。 方羽白若还能运使长生真气,这点伤不过小问题,可他真气早已散尽,只能凭借半吊子的青龙医术救治。 方羽白虽然得闲时就研习青龙医术,对医术内容也早已烂熟于心,可他毕竟第一次实践。 理论上升到实践,必然是曲折的过程。这些曲折,此时都作用在了李刚身上。 疼痛、尖叫、酥麻、喷血、抽筋,各种症状在李刚身上层出不穷,比渣滓洞的用刑不遑多让。 作为一名法医,李刚自然能看出方羽白手法的拙劣,却也对方羽白神乎其技的金针技和理论构想惊叹折服,他近乎贪婪的要记住整个过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昏厥过去。 方羽白确定已将李刚骨骼筋肉接驳完毕,也驱散了长毛牛鼻子留下的诡异劲力,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脸色苍白、颤抖不止的李刚,“想不到,一个能为了金钱,连节操都不要的人,竟然能如此坚韧的承受这种痛苦。” 李刚苦笑道:“我其实没拿贾筠空一分钱。是我父亲,曾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梁家伟这件事,即便我不做,也有其他人去做。况且贾亮的死,确实是梁家伟将其打到后,撞到石头导致颅内出血。” 方羽白紧盯着李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医生要有医德,警察要说实话。你既是警察,又是医生,就必须要将事件真实情况还原,而不是用这种狗屁理由搪塞我。你在这好好反省吧,我现在没时间理你。” 方羽白将李刚仍在卧室,出来询问赵无极事情。 原来,赵无极到了李刚家后,告诉李刚另一个帮助贾家的人已经被灭口,让李刚和他走,可李刚不干,还试图报警。 这时候屋门被推开,一个长发男人走了进来,李刚跑过去喊救命,却被长发男人一剑刺出,正中胸口,若不是赵无极拉了一下,李刚早已身死。 赵无极与那长发男人交起手来,却不是那人对手,打斗中李刚右手被斩碎,赵无极喉部中了一剑,扯过李刚跳楼就逃。 那人并未追来,但从楼前却有另一个长发男人追来。 那小区设计的七拐八拐,正适合登天步奔行,赵无极虽然没把那长发男人甩掉,却是成功将李刚藏在树后,自己留下明显痕迹,将那人引走。 旧城小巷更像是迷宫,赵无极在外转了一圈,甩掉长发男人后,化装成瘸子,回来欲救走李刚。(未完待续) 第243章 惆怅 赵无极说的两个长头发男人,自然就是青城山的牛鼻子。 方羽白算算时间,猜想是长毛牛鼻子杀了孙浩后,通知了贾家。但贾家在半山别墅,到李刚家的距离,比赵无极距离要远一些,这才让赵无极抢了个先。 在这次交锋中,对方灭口一人,另一人被方羽白成功救出,看起来似乎是打了个平手,可实际上,方羽白却丝毫便宜没占到。 李刚的行为属于法医工作鉴定失误,即便肯转头咬贾家一口,也是不疼不痒。但孙浩却是受贾筠空指使杀人灭口。 在转作污点证人的价值上,李刚完全不能和孙浩相比。 方羽白感叹,贾家不愧为东江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其行为够狠,动作够快,步步为营,让自己有力无处使,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这个案件还在哪里存在破绽? 方羽白坐在沙发上苦思,刘镇远却被怀中不停哭泣的小娃娃搞的手忙脚乱。还是赵无极打开了电视,才让这个大难不死的小家伙消停下来。 电视正播报着新天地小区失火的消息。 新闻称:今日二十点,新天地小区五号楼二单元五楼西户发生天然气爆炸,爆炸对楼体结构并无影响,但因爆炸引发的火灾,却导致左右楼层均遭受严重损毁,尤其是六楼西户几乎彻底焚尽。 经过警方调查,爆炸原因初步确定为五楼西户业主天然气炉灶烧水溢出,扑灭了火焰,让天然气充斥屋内,待发现火灭后,再次打火引发爆炸,业主将楼上燃气也同时引爆,造成业主当场死亡,更是引发了大火。 新闻报道还特别请来了所谓的专家进行解读,讲解如何安全使用天然气,最后呼吁市民换置自带熄火保护的安全燃气灶。 方羽白对这些极不负责任的报道嗤之以鼻,恶意猜想电视台及所谓的专家,定然是受某个燃气灶销售机构的“委托”,借此爆炸悲剧,引导市民不理性换购燃气灶。 不过,这些事情方羽白真的没有精力去管,他在思考天然气爆炸的真正原因。 赵无极修为不过在四阶,而青城山三个牛逼最起码也是五阶修者,甚至今夜袭击自己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是六阶先天境高手。 按理说,赵无极救走李刚,两个人去追总比一个人把握要大些,可最终却只有一人去追赵无极,另一人则留下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袭杀自己。 方羽白闭目沉思,脑海中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他突然睁开眼睛,柔声问那个孩子:“你妈妈被人刺死,你怎么会躲在墙角没事?” 小男孩说:“那个坏人把我踢到墙角……” “果然如此!” 小男孩一说,方羽白就完全想通了。 这次天然气爆炸悲剧,根本不是新闻里报道那样,而是贾家针对自己的一次袭杀布局。 贾家最初完全是想将最重要的人证孙浩送走,可是陈书文为了阻止孙浩离开,自作聪明弄出来的通缉令却打草惊蛇,让贾家决定灭口,这才有了孙浩自杀一事。 孙浩死后,对贾家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李阳并不算是关键人物,贾家根本没有必要杀李阳灭口。但贾家却派来了两名青城山高手,其根本目的就是想试着除掉方羽白。 因此,当赵无极带着李阳偷走时,那人明明能去追赵无极,却让另一人去追,其目的不是定要杀了李阳,而是将赵无极驱赶走,不让他与方羽白见面。 那人则潜入五楼,杀死业主,引发燃气爆炸,又保护幼儿不受大火伤害,发出微弱的哭声,以此引诱方羽白救援,借机袭杀。 方羽白将这种想法和刘镇远、赵无极说出,三人仔细推敲,有九成九的把握,确是如此。 贾家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让三个年轻人十分愤慨,尤其是赵无极,恨不得直接杀入贾家,将凶手救出来斩杀。 可众人都明白,不说能不能凭借拳头撼动贾家,就说真的把贾家灭了,也在法律上站不住脚,反倒会让己方成为待罪之人。 当前最为紧迫之事,就是如何替铁头梁家伟解除这次必死之局。 目击证人已死,梁家伟杀人罪名证据确凿。就连自诩为神探的刘镇远,也觉得无力回天。 一夜过去,李阳的伤势已经稳定,惊叹于方羽白神奇的医术,对其感恩戴德。 不过方羽白对李阳并不感冒,他让赵无极留下来看住李阳,等待自己消息。他则出去奔走,试图寻找破解此案的线索。 刘镇远带着那名死里逃生的孩子,去联系有关机构,找寻孩子亲人。 方羽白先去了医院,阮英或许是压力太大,还没有生子的迹象。方羽白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和胎儿都很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方羽白告诉阮英,已经找到一些对铁头有利的证据,让她不要担心,静静养胎,等待生子。 阮英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本幸福的生活,一朝破碎,即便她生性乐观,却也是有些无措。 小蛇妖方青对铁头家两口子的感情很深,一直守在医院不曾离开。阮英让方羽白带方青回去休息,方羽白却知道方青身体状况,偷偷告诉他,小家伙真是超人,即便最终铁头获罪,凭借小家伙一人,也能将铁头完好无损的救出,让她什么都不要操心。 离开医院,方羽白又去了楚玉墨那里。还未等开口,楚玉墨已经告诉他一个及其坏的消息:“梁家伟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从警察局移交至检察院,按照这种速度,铁头被判死刑的日子不会很远。” 方羽白道:“铁头是被冤枉的,可是现在最重要的证人被人灭口,灭口之人又在飞机场离奇自杀。等于线索彻底断了。” 楚玉墨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此案你打不赢,还是早做劫狱打算吧!” 方羽白摇头道:“还没到这一地步,即便铁头真的判刑了,也不可能马上枪决,到时候真的输了,再劫狱也不迟,还请楚大哥指点迷津,告诉我到底还有没有方法,通过正常途径,营救铁头。” 楚玉墨沉默半响,叹道:“你本来很聪明,但此次却是当局者迷。大多时候,想解决一件问题,都要从问题外入手。” 方羽白眼前一亮,“你说的是让我围魏救赵?” 楚玉墨道:“对,既然这件案子没有了突破口,不如从贾家本身入手,只要扳倒了贾家,何愁此事不能推翻重新审查。不过,你的速度必须要加快,估计判决会在七日内结束。到时候报送最高法核准,估计也超不过十天。” 方羽白又和楚玉墨商量一些扳倒贾家的切入点,想到铁头自从被抓后,就没有见过亲人和朋友,而阮英又在这几日生产,其压力绝对很大。 方羽白道:“楚大哥,你能不能以律师的身份,去见一下梁家伟。告诉他一切都好,尤其是阮英。” 楚玉墨道:“阮英还没生吗?可否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能不能提前剖出来。” 方羽白道:“我替她看过,肯定是男孩,且母子健康。不过阮英他们一直想顺产,具体哪天生还真说不准。除非羊水破了还生不出来,才会剖腹产。” 楚玉墨摇头叹息,久久不语,在方羽白灼灼目光注视下,终于点头答应,以律师身份去见梁家伟。 方羽白道:“你将阮英情况都告诉他,让他务必心安,等着我去营救。” 楚玉墨摆摆手,让方羽白赶紧去办事,待方羽白走出家门,他倒上一杯从醉仙阁买来的绿蚁酒,酒面上浮起细如蚁的酒渣,色泽微微发绿,浓烈的酒气刺入口鼻,让人未饮已醉。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楚玉墨醒了过来,摇头叹息不止,默默地坐了好久后,他才起身穿上衣服,去往拘留所看望梁家伟。 梁家伟的状态很不好,他会一些粗浅功夫,也跟着飞车党混过社会,但本质上还是本分人,失手杀人本就让他压力,被关押后,又不曾见到一个亲友、律师,绝望感觉已经渐渐充斥脑海,若不是有阮英和未出世的孩子支持着他,估计他早已崩溃了。 楚玉墨很公式化道:“我们见过面,我叫楚玉墨,方羽白请我做你的辩护律师。” 梁家伟虽然在被抓,但他头脑还是清晰的,疑惑道:“你不是背叛方羽白了吗?他为什么还会找你?” “他找我,当然是因为我是最好的律师,能从贾家手里,救出你的性命。” 梁家伟摇头道:“我不懂法,却也知道罪不至死。可小白哥却找了你,你告诉我,是不是出现了变故。” 楚玉墨:“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所有人都在积极营救你,定会在审判之前,找到对你有力的证据。” 梁家伟叹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便真的出不去了,我也能接受。你来这之前,见到我妻子阮英了吗?她生没生?” 楚玉墨道:“我本想见面就告诉你,却没想到你最先问的是为何方羽白会找我,也不枉费方羽白在外面费心费力营救你。我们今天上午去的医院,不仅见到了你妻子阮英,更看到了你们刚刚出生的儿子。” “我儿子!我梁家伟有儿子了!”梁家伟霎时间双目通红,泪水盈眶,“我儿子是今天出生的,你……你有没有带他的照片?” “带了,早上七点半生的,出生时七斤二两,很健康,阮英也很好。”楚玉墨从兜里掏出了张照片,竟然是阮英抱着一个胖乎乎婴儿。 梁家伟盯着照片,再也忍不住虎目中的泪水,啪嗒啪嗒再也停不下来。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看着泪流不止的梁家伟,楚玉墨黯然惆怅。(未完待续) 第244章 风波乱 楚玉墨又叮嘱了梁家伟几句,让他务必心安,小心谨慎,严防贾家派人暗杀他。 梁家伟道:“这次见到了儿子,我保证一百二十个小心,一定要等到亲眼见到儿子。” 楚玉墨点头离去,出了看守所不远,来到了一个水果摊旁。 卖水果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相当一般,但胜在青春无敌,看起来也是俏皮可爱。 少女见楚玉墨沉着脸,掰开个橘子递了过去,“喏,橘子超甜,尝尝看能不能把你这臭脸甜开了。” 楚玉墨瞪了少女一眼,接过橘子吃了两瓣,高声让她给秤上二斤,却私下里低声道:“敢拿我开涮了,莫非是来到东江,胆子就肥了。” 少女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没来这我就不敢似的。对了,那照片没让他怀疑吧?” 楚玉墨没好气道:“你说呢?” 少女甜甜一笑,没在这话题上继续说,微微正色道:“尊主,为何你不将此事告诉方羽白?” 楚玉墨叹道:“我早就和你讲过,何谓天机不可泄露?救一人伤一人这事儿你当是扯淡呢?最终都要应验在我身上。再说,未来并非一成不变,有可能今日我们所做的,就已经会影响到未来,我告诉他又有何用? 这小子也是死脑筋,我让他劫狱,他死活不肯,看看走势再说吧!现在陆无裳在美国的动作很大,总感觉那小子是个极不安稳的因素,我只能投入更多的人手。要不是抽不出人来,才不会让你过来,你必须记住,只以此面目负责观察、保护,万不可泄漏天机。” 少女收起了笑容,点头道:“是,弟子知道了。” “唉,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儿呀!搞的我像是大yin谋家一样!”楚玉墨接过称好的水果,付了钱后苦笑离去。 卖水果少女努嘴低语:“全世界就你是大yin谋家,还不愿意承认。既然我来了,泄露天机也是我做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少女说的这些话,楚玉墨并不知晓,当然也就无力去改变,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且说方羽白得到楚玉墨的指点,想用围魏救赵之法,避开案情而直击贾家要害。他约好陈书文在蜗居见面,将这个思路说给了这个电脑黑客奇才。 “我就说吧,楚玉墨那老小子最阴险不过,这种损招只有他能想出来。”陈书文双指如飞,在键盘上划出一道道幻影,那速度让方羽白这种高手都难免动容,让方羽白不禁怀疑,这小胖子才是真正扮猪吃虎的损人。 “你小子得用多少教育片,才练出这套麒麟指,速度比之五六阶修者毫不逊色,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快!” 陈书文嘿嘿一笑,耍无赖般笑道:“就不告诉你,你还能弄死我咋滴。” 方羽白果然不能弄死他,但一指头点在腰间软肋处,却让小胖子常笑不止,“哈哈,快,给哥点开,否则哥要罢工了。” “罢吧!罢工就再也点不开了。”方羽白正好手机响了,见是程前来电,就把小胖子锁在屋里,出门接了电话。 “喂,程大哥,我昨天从山里面出来,才看到你的信息,怎么样,你到湖州还适应吗?” 程前声音有些低落道:“小白,我工作还好,不过,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程前小声道:“我最近感觉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就悄悄去化验,似乎……似乎膀胱癌又犯了。” “啊!”方羽白疑惑道:“什么是似乎呀,复发就是复发,没复发就是没复发,大夫怎么说的?” 程前道:“指标上似乎是复发了,可大夫也说不准,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你再帮我看看。” 方羽白为了营救铁头,忙的跟狗似的,不过膀胱癌也是关乎生死的大病,也不能耽搁,他略一犹豫道:“程大哥,本来这事儿应该我过去,可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今天能来东江吗?” “能,其实我来省城这几天特清闲,我那东江的房子还没卖呢,回去处理一下。” “那行,晚上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看看到时候咱们在哪见面。” 挂断电话,方羽白想了想又给郝强拨了过去,“强哥,我是小白。程大哥今天晚上过来,你俩联系联系,如果我忙着,你先把他接上。” 郝强道:“小子天天玩消失,这又忙什么呢?” “瞎忙乎,前一阵去山里了,昨天才回来。” “得,咱们见面再聊,我这上班呢,接电话时间长了不好,我跟老程联系。”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心里有点乱。虽然他没学过西医,却也知道癌症复发是治疗中的最大难题,是制约着癌症治愈的关键性因素,所谓复发的原因,都是治疗时不彻底,造成癌细胞在体内的残存。因此,在与程前、郝强多次的接触中,他总会抽空感应二人身体状况,基本能确定身体内没有病变的地方。 这才多久时间没见,怎么可能就又犯了呢? 癌症治疗中,二次复发而扩散的比例非常高,如果这事儿是真的,怕是情况堪忧呀! 方羽白医术除了昨夜在倒霉的李刚身上试验过外,基本上止于理论。况且青龙医术中,并无对此类精细到细胞的疾病有所讲解,他只能临阵磨枪,上网开始搜寻关于癌症的病症、起因、治疗、修养等等资料,尽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友人渡过难关。 查了一会资料,刘镇远又给他打电话,说在调查案宗时,发现一些关于贾家的事情。 方羽白正在寻找贾家弱点,听闻后立马跑去和刘镇远见面。 他和刘镇远约在了市警察局后面的咖啡馆,可约定时间已过了半个多小时,刘镇远竟然一直未到。 方羽白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他出门借了个电话,给刘镇远拨了过去,却是个陌生男人接通,问他有什么事情。 方羽白谎称找徐涛,打错了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去了趟警局,稍一打听,就听说刘镇远刚刚出去开会了。 方羽白同学博闻强识,所学甚广,却也没见过这种的事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刘镇远被人绑架了,而绑架的人很可能就是贾家。 他马上给陈书文去电话,让他定位刘镇远手机地点,发现是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东北角,锦颐商务酒店附近。 方羽白有些懵了,这绑架也太不专业了吧,竟然不关手机,藏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方羽白管不了这么多,骑着摩托就到了锦怡商务酒店附近。他听力超绝,将各种声音层层过滤,很快就找到了刘镇远的位置,正是在酒店十六楼的一处房间。 方羽白上了十六楼,在楼道尽头的窗户前远眺,刘镇远房间内的谈话内容,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原来,刘镇远并非让人绑架,而是正面临传说中的双规。 里面的人反复让他自述简历,工作内容等等,却没问出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方羽白知道,这可能是审问双规干部的一种手法,目的就是让你在不断重复中,思维慢慢混乱,露出某些破绽,从而慢慢崩溃,交代出纪委想让你交代的问题。 这阵子,方羽白对刘镇远的监控,远比一般人要多。他清楚刘镇远崛起的每一个环节,虽然是借助了何沉舟的力量,但从本质上还是刘镇远出色的办案能力,且在这个过程中,刘镇远从无徇私舞弊之事,他相信无论如何审查,都不会查出任何问题。 但方羽白却知道,双规的背后,绝非只是要调查刘镇远这么简单。 刘镇远由基层干警如此快速的成为市刑警大队队长,不可避免的打上了何沉舟的烙印。这次突然的双规,只能说明有人要从他这里切入,开始明目张胆的对付何沉舟了。 方羽白虽然不清楚何沉舟这个级别再往上是什么个情况,但他却明白,基层已经这样打成了白热化,更上层的大佬们,因为某些利益、理念,很可能已经赤膊上阵了。 刘镇远或何沉舟倒下,对他如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担心刘镇远初次经历双管,会做出某些不理性的行为,说出某些不该说的话。 他在调查组问话暂时停止时,传音给刘镇远道:“不要惊讶,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是方羽白。” 刘镇远不愧是刑侦出身,专业素质很强,过人一动未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去找何书记,你要保持清醒和冷静。另外,你不是查到贾家的事了吗?是什么,你给我个线索。低声说出,我就能听得到。” 刘镇远轻声道:“去查孟文斌、查土地审批、贾家定然有行贿记录。” “好,我知道了,双规不代表犯罪,你能经受住考验的。” 方羽白等电梯时,忽然听到了电梯里传来咔嚓声音。他对声音极其敏感,几乎是过耳不忘,这咔嚓声最熟悉不过,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带枪? 方羽白闪身躲入楼梯口,电梯到十六层停了下来,三个大汉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从电梯里出来,一人留在此处未动,应该是守着电梯,另外两人直奔关押刘镇远的房间而去。(未完待续) 第245章 军刺 从电梯里出来的这三人,腰杆挺直,身形彪悍,很像是军人,但他们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把大半个脸都遮住,又不像是军人做派。 方羽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三人掏出手枪,一人将枪顶在猫眼上,同时敲响刘镇远房间的门时,他才猛然明白过来,这是遇到传说中的枪手了! 房间内有人走向门口,方羽白一声大喝:“退回去!”与此同时,他掠出楼梯口,一掌斩在守护电梯大汉的脖子上,那人毫无悬念的软塌塌倒下去。 房间内要开门的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但枪手已经扣动了扳机,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一名枪手朝着方羽白一阵散射,不求毙敌,只求阻敌。另一名枪手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见人就开枪。 方羽白能在近距离下抓住沙漠之鹰这种大口径子弹,对射来的子弹并不在意,他没有做出任何躲闪动作,而是向前直冲,双手如穿花蝴蝶挥舞不停,将打到身前的子弹都抓在了手里。 十几米距离,不过眨眼工夫。 方羽白一耳光将枪手高大的身躯扇飞出去,顺道将手里的八颗弹头塞入枪手口中。 巨大的力量让这个枪手直接昏厥过去,撞碎了一面墙壁,落在对面房间里,咔嚓的骨碎声远比枪声还要渗人。 方羽白看也没看被他打出的那人,他的力道控制极好,只是将人打晕,却不会致死。足尖轻点下,身体已经诡异的一扭,冲入房内。 房间内的枪手很冷静,头也没回朝方羽白扔了一个无柄手榴弹,然后朝着窗户砰砰两枪,一个箭步冲上去,撞碎玻璃后用力跃出,抓住了早已垂落在窗外的绳索。 方羽白随手一挥,手雷紧紧跟着那人飞出窗户,在那人刚抓住绳索的瞬间爆炸。 那名枪手毫无疑问的被炸成了数十大小不等的肉块,随风从十六楼的高度跌落下去,腥风血雨也不知道惹得多少尖叫和呕吐。 刘镇远从厕所里冒出头来,他肩头中了一枪,鲜血汩汩二流,算不上致命伤,但审问他的四名纪委工作人员,均是被打中眉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方羽白并指如剑,在刘镇远身上急点几处穴位,封住了伤口处的血脉,沉声道:“职业枪手,走廊被我放倒了两个。现在怎么办?福尔摩斯大人。” 刘镇远眉头紧皱,他这一段时间在刑警大队,也开过枪击毙过凶徒,但这种大场面枪杀还是第一次经历。看着几分钟前还在审问自己的纪委同志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刘镇远十分的茫然与不解。他喃喃道:“我还在被双规,这事儿我还有权力吗?” 方羽白是越遇大事越冷静的主,没理刘镇远这个囊货,将外面打倒的两名枪手都拎了进来,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拨给了何沉舟。 “我是方羽白,刘镇远被双规,关押在高新技术产业园锦怡商务酒店。刚刚遇到三名枪手袭击,四名纪委人员死亡,我抓住两名枪手,还有一个试图逃走,被自己扔出的手榴弹炸死。” “双规?”何沉舟很惊讶,沉思半响后正色道:“刘镇远没有被双规,他是刑警队队长,这件事让他处理。务必尽快挖出枪手是何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还有,你闲下来后,到我家来一趟。” 刘镇远获得授权,好似吃了大还丹,一下子满血复活,取出电话开始一条条下达命令。 方羽白将电梯旁的枪手弄醒,冷声道:“说吧,姓名、年龄、哪个部门、被谁指使?” 这个枪手被方羽白偷袭打倒,受伤并不严重,他稍微缓一缓,见对方没有给自己戴上任何束缚,以为有机可乘,一个扫堂腿就踹向了方羽白小腿。 方羽白根本就没躲,任凭这人扫在腿上。 “咔嚓”一声响,枪手只觉撞在了钢架上,小腿下半截向前晃出,竟然因力量过大而而撞断。 方羽白伸手捏在枪手小腿断处,“不要反抗,我会让你好过一些。” 枪手闭口不语,转过头去,却看到另一名伙伴满脸血肉模糊,嘴里塞满了弹头,墨镜碎片插入一只眼睛当中,另一只还算完好,但也是血肉模糊。 “这人是谁?警察下手会这么狠吗?” 做枪手之前,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没想到,会承受这样的折磨。 枪手干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已是忐忑不安。 方羽白对待坏人,一向不会手软,他捏住枪手小腿的手稍微用力,咔嚓声中,一截骨头已经被捏的粉碎,然后又向上挪了一公分,再捏下去。 枪手疼得龇牙嚎叫,方羽白只是伸手卡住脖子,就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干什么!这不是刑讯逼供吗?”刘镇远打完电话,才看到方羽白在干什么。 “他们刚刚杀了四人,如果没有我,你还能在这里质问我吗?”方羽白冷冷的看了镇远一眼,冰寒的杀气让刘镇远一怔。 刘镇远无言以对,恰好听到了警车声,讪讪道:“我去外面拦着警察,你不要弄大了。” 方羽白松开了卡在枪手脖子上的手,冷声道:“还需要我再问你吗?” “刘强,男,二十七岁,隶属于军刺特战大队,是接到了清扫任务,才来到这里。” “证件呢?什么是清扫任务?” “执行任务是不带证件的。清扫任务,就是将目标范围内的人全部击毙。” “谁给你的任务?秦金刚吗?” “军刺的所有任务,都是经过秦队长批准。” 方羽白又弄晕了这人,给何沉舟打电话道:“如果这人没有撒谎,枪手是军刺的人。” 何沉舟道:“知道了,告诉刘镇远,让他亲自看押两人,不允许任何人私自靠近,务必保证两人安全,你马上来我家一趟。” 方羽白没有马上应声,他对何沉舟这种命令口吻很不感冒,正琢磨着是否要拒绝。 何沉舟或许也觉得这样说话不妥,“我知道了梁家伟的事情,让你来我这主要商量此事。” 听到这样的解释,方羽白才应了一声,他叫来刘镇远,传达了何沉舟的意思,拍拍屁股就往离开了现场,骑摩托往政府大院而去。 肖辉早已在政府大院门口等着方羽白,和执勤警卫打了招呼,带着方羽白步行进去。 肖辉悄声道:“我还接触不到核心,但今日常委会议上,气氛很不寻常。此次找你,定然是想把你当枪用,你要小心。”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在吗?” “匆匆离开,秦金刚护送。” 二人此时离一号公寓已经不远,担心被何沉舟听到,不敢再说话。 肖辉将方羽白送至书房,就欠身退出。 何沉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口道:“我上面有人,但走在我这条路上,敌人远远多于盟友。这次表面上是省里有人要动我,实际上是博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表现。至于军刺枪手出现的原因,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不过,我虽从未动用过军刺的力量,可军刺却是我的根基。” 方羽白道:“根基都被人动了,看来你的状况比我还严重。” 何沉舟:“还好,不过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三两个跳梁小丑而已。只要军刺还在,无论高潮还是低谷,我都永远不会有事情。” 方羽白拿起书桌上何清两姐妹的照片,沉吟道:“实际上,我很好奇当年的事情。” 何沉舟叹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如果你能见到她们姐妹,请你保护好她们。” 方羽白:“你也知道,我不同于你,秦家若找我复仇,我是自身难保。” 何沉舟摇头道:“若我感觉没错,你现在已经是木灵之体了吧?木灵之体天下罕有,虽不是金刚不坏,却几近不灭之躯。若你想逃,有几人能真的留住你!” 方羽白:“你果然是懂得修行的!” 何沉舟道:“我当然懂得修行,但那晚还是没有抓到你的影子。连我都抓不到你,料想出关后的秦天佑也奈何不了你。” 方羽白眉头紧皱,盯着何沉舟好半响,疑惑道:“你是七阶巅峰高手?” 何沉舟道:“都有秘密,你也不必深究到底。我在东江布局很长时间,没想过要将所有污垢一扫而尽,但有些官员做的太过,有些商人路走的太黑,在我离开东江之前,要将这些人清理一遍。” 方羽白道:“现在好像是别人要清理你呀?刘镇远是你的人,可他竟然被人无声无息双规了,如果我没去找他,可能现在你面临的就是他的尸体。” 何沉舟道:“自古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刘镇远的问题出在上面,而不再基层。上面的问题,我会尽快去解决,基层破局,需要你帮我来完成。” 方羽白:“你怎么不找秦金刚?” 何沉舟:“军刺乃国之利器,非是我何家之物。如果我这么回答,不知道你信不信?” 方羽白不置可否,沉声道:“我帮你破局可以,梁家伟的事情你能帮我搞定吗?” 何沉舟:“我让你帮忙做的事情,就是解决梁家伟事件的突破口。” 方羽白盯着何沉舟看了半天,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有点奇怪,明明自己就是大高手,却总要假于人手。高人都喜欢这样那啥吗?”(未完待续) 第246章 合作 方羽白想说的那啥,自然是“装逼”两个字,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因何家姐妹的事情,对何沉舟有很大成见,但一码归一码,极尽刻薄的挖苦嘲讽,也不是他的性格。 何沉舟晓得他要说什么,却也不以为忤,笑道:“那你为何不奇怪,秦家怎么不派出几个宗师级高手,直接将你碾压成齑粉?” 方羽白摸着下巴不说话,他当然也奇怪这一点,还曾和楚玉墨多次探讨,认为秦家摸不清自己的底子,不想大规模引发与青龙的战争。 不过方羽白也隐约感觉,这个原因有些经不起推敲。或许各方势力制衡,是秦家不敢妄动的一个原因,但绝非必要原因。 何沉舟道:“你在紫霄峰顶,见过清儿与秦仁七阶巅峰大战,有何感想?” 自修行以来,方羽白经过大大小小杀阵数十场,但如果说哪一次给他的印象最深,唯紫霄峰之战莫属。 方羽白至今还记得,大战过后,紫霄峰上成片的松柏被烧成焦炭,坚硬的岩石被冻得支离破碎,几乎被凭空抹掉了十几公分。破碎的战场上,残肢断臂四处都是,一幅人间地狱模样。 每次想到七阶巅峰高手如此凶猛,方羽白就有一种无力之感,担心自己布局再久,若没有绝对实力,在面对秦天佑复仇时,也是无力回天。 他沉声答道:“七阶巅峰大战,惊天动地,似非人力。” 何沉舟道:“你说的很对,七阶巅峰修者,其自身真气达到身体能承受之极限,已能初步借用天地规则之力,是以一经催发,破坏力惊天动地。可这世间,七阶巅峰境的人绝对不少,八阶九阶也并非没有,为何很少见到这种超自然的大战?” “你的意思是,这世间有制约七阶巅峰修者的力量,因此,这些人出手才会有所顾忌?” 方羽白见识过七阶巅峰高手的力量,在他看来,那种力量已接近于无敌,因此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此时被何沉舟稍一引导,才发现了这个本不该忽略的问题。 “算不得制约,却让七阶巅峰境以上的修者,不愿轻易出手。” 何沉舟解释道:“这天地万物,因果循环不休,借用天地规则之力威力大则大矣,却并非没有副作用,甚至会影响到寿元和今后的修行。” 因果循环这东西玄之又玄,方羽白闹不机密,但何沉舟说的意思他到是明白,一句话:天地规则之力用多了,会遭报应! 方羽白非常疑惑:“既然如此不方便,修者们拼了命的向前冲,意义又何在?” 何沉舟道:“这就如同人活着,既然早晚是死,那生的意义又在哪里?无非是享受活着的过程,希望从活着中,获得自身的满足。普通人活在世俗之中,要遵守世俗规则,才能让社会稳步前进,不遵守这些规则,就是反社会、就是犯罪,早晚不容于社会,走向自我毁灭。修者也是一样,他们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渴望超脱出生死的束缚,可以不受世俗规矩的约束,但必须遵守天地规则,否则,就会被天地规则抹杀。” 方羽白道:“说的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何沉舟正色道:“当然恐怖。八阶修者寿元已经远超常人,最少也在三百年以上,想你师尊轩辕未明何等人物,堪称当世无敌,可他的年岁,应该还未过百,甚至还不如高寿的普通人,这与他当年的杀戮有直接关系。” 方羽白道:“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你也怕遭到因果反噬?” “也不全是。” 何沉舟道:“修行势力会扶持代理人参政,却很少亲自涉政,不是不能,而是各方势力不允许有人来打破世俗界的平衡。我未修行时就步入仕途,不想因为修行而退出。因此,我从不动用自身力量,去打破这个平衡。只不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能感应到我极尽隐藏起来的真气,这就是木灵之体的奇异之处吗?” “或许是吧!” 方羽白不愿说出自己的秘密,他疑惑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将你是修行高手的事情透漏出去吗?我想你隐藏如此之深,秦家或许并不知道吧?” 何沉舟道:“我相信你不会,你我虽有芥蒂,但终归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敌人,我不只没有对你出过手,还数次保护你。按照你的性格,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方羽白道:“那可说不准,这年月知人知面不知心。夫妻尚属同林鸟,何况我们并不牢固的盟友关系。” 何沉舟并无一点尴尬之色,反倒是好像有些高兴,“今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答不答应我的合作意向呢?” 方羽白:“只要能救梁家伟,我就可以考虑。” 何沉舟递给方羽白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能否救梁家伟,取决于你行动的速度。” 方羽白打开文件夹,眉头一挑道:“你要动贾筠空?动他能对你现在的局势有帮助呢?” 何沉舟道:“当然有帮助,贾筠空在东江经营数十年,其势力盘根错节,大到省市级官员,小到多如牛毛的大小帮派,都与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譬如说这次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若没有贾筠空在幕后操作,根本不可能如此仓猝启动。这次棚户区改造项目,不仅让贾家赚的盆满钵满,还将大大小小利益人员绑在贾家的战车上,为其以后更肆无忌惮的发展打下基础。贾筠空如今已经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利用非法手段,腐化政府官员,攫取更多的利益。只有打掉他,才能让东江官场为之一肃,让东江经济回复到正轨上。” 方羽白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目标是要把东江三大家族统统清洗掉?咱俩怎么说也属于盟友,透个底,你有没有给陆家布局?” 何沉舟道:“你真当我是喜欢痛宰民营企业的无良官员吗?据刘镇远汇报,贾筠空为了给梁家伟构织罪名,不只收买了刑警队法医篡改贾亮死因,还让急救医生暗杀了目击人李老太太,之后在机场杀死急救医生,在新天地小区制造爆炸案。梁家伟这件事,只是你经历的事情,贾家杀人灭口的事情从来没有少做过。上个月你不是在火车站救了一对父子吗,后来那儿子在省城醉酒袭警被击毙,据我所知,那人去省城拜见的高官,应该是贾筠空在省城生意的保护伞,而所谓的醉酒击毙,很大程度上另有隐情。你告诉我,这样的恶人,我难道不应该去动一动吗?至于陆家,我还真的有些布局,不过现在来看,陆家遵纪守法,我的布局只是预防于万一。” “还真有布局?”方羽白疑惑道:“听说杜海被你下放到了南埔镇,这不会是你的后手吧?” 何沉舟道:“政治这东西,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若真想学,等你上完大学后,我可以教你。” 方羽白:“算了,我这人还是喜欢让人当枪使,让我去设计这些,嫌累得慌。” “木灵之身,或许你还真不需要学这些。”何沉舟好似自语般的笑道。 “什么意思?” 何沉舟摇摇头:“没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抓紧去做。一方面梁家伟等不起,另一方面,我也等不起。” 方羽白问:“调去省城的时间定了?” “基本确定了,八月末或九月初。” 何沉舟叹道:“原本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最起码也要将贾家在省城埋的钉子也一起挖出,可惜出了梁家伟的事情,我若不动手,你也要把贾家翻个底朝天,到时候网一破,大大小小的鱼儿不知道要逃走多少。” 方羽白没想到,何沉舟提前动手,竟是因为此事,他沉默半响,还是开口道了声谢谢。 何沉舟摆摆手,叹道:“不必言谢,没有道理因为要钓大鱼就罔顾梁家伟的性命。救一人为救,救万千人也为救,于我来讲,此心并无任何差别。” 方羽白一直以为何沉舟是那种为了大局利益,能够断然牺牲他人性命的人,可何沉舟没有劝说他,也没有动用武力强留他,而是顺水推舟,为梁家伟而提前收网,这样的做法,到是让方羽白对其刮目相看。 尤其是何沉舟说:“救一人为救,救万千人也为救,于我来讲,此心并无任何差别。”这句话竟然让方羽白莫名感动,他想不明白,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为何当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方羽白翻看着资料,何沉舟介绍道:“杜海搜集了所有贾筠空有可能存在的犯罪事实,不过贾筠空做事谨慎,大多数又都时过境迁,想必很难再挖掘出来。但也正是他做事谨慎,定然会对所贿赂官员的信息做出记录并留下证据,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方羽白道:“你这是让我去做窃贼呀。不说我能不能找到这些证据,就说贾筠空身边有三个青城山的修者,怕是很难对付。” 何沉舟皱眉道:“你确定是青城山的人?” “应该没错,三人自称牛鼻子小道!” “青城山开剑大会在即,却有弟子下山行走,这很不寻常呀!”何沉舟喃喃自语半天,竟似乎把方羽白忘掉了。(未完待续) 第247章 剑修 何沉舟琢磨事情有些失神,方羽白正好电话响了,是程前打来,就出去约了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回来后何沉舟已经理顺了思路,沉吟道:“青城山又称青城剑派,是最古老的修行门派之一。不同于一般修者注重肉身淬炼,青城剑派门下弟子修行至四阶后,必须要寻找合适的剑胎,像淬炼肉身一样,日夜用真气温养。万物生而有灵,随着施用者修为的增长,剑胎会逐渐生出灵气,与施用者心神相同,用之如同自己手足,就算是剑法初成,也被人称之为剑修。若剑修本人天资高,又拥有灵性足的剑胎,很多时候在六阶先天境,就能用出八阶才能使用的御剑之术,虽不能真个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在实战中,也比普通六阶修者要占很多优势。” 方羽白想到了在地下甬道中解封的昆吾神刀,或许就和这种御剑术相似。他疑惑道:“既然这种修行方式如此霸道,为何我接触过这么多修者,也有用剑的人,却没有人提及剑修这个词。” 何沉舟道:“若论斗法,剑修确实要强于同境界的修者,但并不能说明剑修更利于修行,相反,很多时候剑修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剑胎温养上,反倒是有碍境界的提升。何况寻找合适剑胎非常不易,赋予剑胎灵性更是难上加难,若没有绝对的底蕴,很难培养出修行大成的剑修。” “那何谓开剑大会呢?” 昨日楚玉墨曾提及过开剑大会,但因为时间紧迫,方羽白并没有细问,此时有了免费的老师,正好一并问个清楚。 何沉舟道:“正如我所说,剑修之路并不好走,修者找到合适剑胎后,还需要赋予剑胎灵性。若无八阶入神境修为,且耗费极大的心力,普通修者很难自行完成此过程,这也是剑修在一般门派中并不常见的原因。为了帮助门下弟子踏入剑修的行列,有些门派会定期举办仪式,提前准备材料,布下阵法,由门中高人主持,为弟子赋予剑灵。这个仪式在不同门派叫法不同,在青城山,就叫开剑大会。” “这么一说,我到是有些明白了。不过,开剑大会每年都有吗?你怎么知道青城山要举行开剑大会,给你下邀请函了吗?”这厮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是想起楚玉墨昨天说什么青城山剑气冲天,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冲天”到底是什么概念,想从何沉舟这里套问出来。 何沉舟对他的小心思并不在意,笑道:“你当赋予剑胎灵气是种白菜一样简单吗?即便八阶高手,也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才能为剑胎赋灵,还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青城山虽然有自古流传下来的法阵,让赋灵要容易许多,却也并不是想举办就举办的。如果没有记错,青城山上一次开剑大会,是在一百年前。至于我为何知道青城山要举行开剑大会,这当然那是一项秘法。你如果完成这次贾家任务,我到是可以考虑交给你。” “到时候你别另找理由搪塞我就好。” “不会,我绝对说到做到。” 何沉舟道:“开剑大会的时间不固定,对于每个宗门修者来说,都是莫大机缘。因此,在开剑大会之前,一般青城山弟子都会静静在师门内修行,让剑胎与自身更加契合,增加赋灵的成功率。这三名道士的年龄,若非有大机缘,自然也是要参加开剑大会的人。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 “三个小牛鼻子,杀人放火都是他们干的,如果我不小心斩杀了他们,会不会有大麻烦?” 何沉舟:“修者之间的争斗,一般来说政府都不会过问。但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即便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想杀谁就杀谁,那样只能引起公愤。就比如说你斩杀秦仁,有充足的理由在前,才有了秦家顺水推舟在后。你如果要动青城山的人,就必须有充足理由,以封住青城山之口。若你不愿意动手,也可搜集犯罪证据,交由军刺特战队去做。”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些重要事情。” 方羽白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军刺执行清扫任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们敢保证每次都是正义的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冷凝雪的名字,估计就在军刺某个暗杀名单里面吧?” 何沉舟道:“这世间黑黑白白,谁都无法保证所有的行为都是正义的,正如我们如今要做的,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也是不合法的,尽管我力求让整件事情更和规矩。不过,若有机会,你可以告诉冷凝雪,无论上面的命令是什么,我父亲都不会命令军刺对其突然出手。” 方羽白道:“这次事件呢?叛徒是谁?会不会下次也有人对我来一次清扫任务。” 何沉舟道:“这次的叛徒你认识,就是眼镜蛇王云,现在已被秦金刚控制起来,正在审问其目的到底是什么。至于会不会有下一次不合规矩的清扫任务,谁都不敢保证。” “跟你们这样的人交往可真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谋算尽也不知何为真,何为假。还不如回到洪荒时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来的简单轻松。” 方羽白大步离开一号公寓,他要去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风云已起,岁月催促,尽管江湖疲惫,却不得不拼着命的往前走,或许只有站到绝巅,才能俯瞰世事,挥斥方遒吧! 天色渐晚,竟细细绵绵的下起了小雨,方羽白骑着摩托车慢行在长街之上。 尽管何沉舟给了他一个大目标,但如何去执行,还需要仔细研究。 何沉舟说贾筠空会将行贿信息做记录、留证据,这一点方羽白到是相信。这些喜欢搞阴谋诡计做尽坏事的人,往往依靠利益而捆绑在一起,不可能有绝对的信任,为了要挟也好、保命也罢,都会偷偷留着一手。 只不过贾筠空会将证据藏在何处,这是最难破解的问题。 贾筠空不同于王祖德、陈陶笛之流,他表面上是正经商人,没有直接的犯罪证据,也就不好用性命或自由相威胁,但现在时间紧迫,这个切入点,该从哪里开始呢? 方羽白想问问陈书文,有没有从贾家账目中寻到破绽,掏出电话发现手机比暖手宝还热,电量刚好为零自动关机。他不晓得哪个无良软件在后台运行,把电量都消耗了只能骂了句“麻辣隔壁”,回头让陈书文给弄个纯净版的了事。 醉仙阁基本上是方羽白、程前、郝强的定点聚会场所,离政府大院不算太远,方羽白尽管骑得很慢,也没用上二十分钟就到了。 迎宾见识过方羽白用身体撞碎悍马的彪悍事迹,见他来了忙打开了中门,让他将摩托骑进去。 方羽白点点头刚要进去,恍惚间觉得身后有人注视自己,回头瞧去,只见一女子从马路对面走过。 那女子身材高挑,秀发如缎般披在肩上,在雨中漫步而行,虽未打伞,却没有一滴雨丝能淋在她的身上。 看到这个身影,方羽白不知怎地,竟有片刻的迷失,待女子施施然的走远,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清醒过来。挂挡拧油,摩托车轰鸣着原地甩头,朝着女子追去。 方羽白骑得飞快,可惜一直追到路口,也没再见到女子身影,只能悻悻掉头回去。 一来一回四五分钟过去,可迎宾还没关上大门,正伸着脖子瞅呢。 “小白哥,您刚刚怎么了,丢东西了?” “没,好像看到一个熟人,想去追没追上。”方羽白骑着摩托就要进去。 迎宾道:“小白哥,您可别吓我,刚刚您回头望去,可什么都没有呀!” “你说什么?什么都没看到?”方羽白胆子一向大,但在这个略显幽暗的雨中,出现一个自己骑摩托也没追上的女子,确实有些诡异了些。 迎宾被吓得脸色有些白:“真没看到,这下雨泡天的,又不是下班的点儿,有谁人会在雨中走呢!” 方羽白拍了拍迎宾肩膀,笑道:“瞧你大老爷们胆子小的,哥逗你玩呢。” 这货骑着摩托进到院里,心里却在想,女鬼有没有哥不知道,但这么像冷凝雪的女子,又是这么妖异的出现在我身边,要说不是为哥而来,哥打死都不信。既然你要来,哥就等着你再次出现。 方羽白停好摩托,女掌柜宋宁已经收到迎宾信息,出来迎接他了,看到殷虹的雅马哈大板鼓,宋宁惊呼一声,兴奋道:“小白,你是不是车神红色闪电!天啊,一定是你,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宋姐,你低调点,要签名咱悄悄mimi的,但可不许抱有其他非分之想啊!” “一个月没见,你还学会油嘴滑舌了,等你下次带女友来,我给你兜兜底。” “没办法,做惯了名人,就是这么任性!” 方羽白哈哈大笑,与宋宁开了几句玩笑,到是觉得心里压力减轻了不少,笑道:“程哥他们到了吗?” “到了,就在老位置,你先过去,我处理点事儿马上回去。” 方羽白到了三人常聚的包厢,当先握住了程前的手,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未完待续) 第248章 巧合 癌症的二次复发是个大问题,不只是对病人身体的摧残,更是对病人心里上进行折磨。 程前看到方羽白凝重的神色,无需多问,就大概明白了,自己这次是没跑了。 郝强却有些不愿去相信,问道:“小白,老程是真的复发了?你到是给个话呀!” “复发是肯定的了,不过,问题可能并不严重,你俩静一静,让我好好看看。” 方羽白拉着程前做到沙发上,让程前尽量放松,不要去想任何事情。他则闭目凝神,用盗术天赋仔细的去感知。 方羽白在程前体内确实发现癌变部位,与此同时,他还发现了从前施用盗术天赋时,并没有体会到的特殊感觉。 盗术天赋算是一种另类的第六感,通俗来说是把手当作耳去‘听’目标的状况。 方羽白很早就学会了使用盗术天赋,并且一直将这项能力日夜使用,作为杀手锏来锻炼培养。但说实在话,无论他如何去锻炼,这项能力提升都是非常缓慢的,直到上次吸收方青的龙元后,成就木灵之体,他的盗术天赋才有了长足的进展。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方羽白最初运使盗术天赋,能够通过触摸,感知到物体两米左右的情况,但成就木灵之体后,他可以轻松感知近十米的距离,若凝下神来,或许会更远。 这还只是从距离上来说,在对细节的把握上,更是有了惊人的变化。 从前方羽白触摸人体,能够感知到心脏跳动、血液流动、毛孔张合,若凝神细感,还能“看”到五脏六腑的形状、血管筋肉的走势等等。 但这些都属于大方向上的感知,只是能让他大致判断出这人身体是好是坏,并不能细致而微的察觉出,到底好在哪里,坏在哪里。 可是,现在方羽白能通过触碰,清晰的感知到人体内大部分的细胞。 人体细胞有多大? 如果将一根手指的宽度看成是一厘米,那么其十分之一就为一毫米。一毫米分成一千份,其中一份为一微米。 人体大多数细胞,都在十微米到二十微米之间。 方羽白如今的盗术天赋,已经达到能感知十几微米大小的细胞,这样的能力简直惊世骇俗,也正因为如此,他通过与何沉舟握手,能够感知到何沉舟刻意隐藏起来的澎湃真气。 此时,方羽白握住程前的手,去感知程前是否旧疾复发,才发觉了盗术天赋已经成长若斯。 方羽白能够感觉到,程前的身体状况并不算糟糕。在其膀胱内有五毫米左右的癌变肿块,且其癌细胞并未扩散,治疗起来难度不大。 让方羽白一直都没有放手的原因,是在他凝神感知程前体内癌变细胞时,发现眉心的冰寒真气,似乎会偶尔的跳动。 眉心冰寒真气,一直是方羽白无法掌控的东西,他觉得,偶然出现的透视眼、超级变态的听力、长生真气、甚至是此时正在使用的盗术天赋,种种异能似乎都和眉心冰寒真气有关。 方羽白虽然不能自由控制眉心冰寒真气,但遇到特殊的危险时,它总能自行启动。此时眉心真气的异动,让方羽白疑惑万分,也警醒万分。 难不成程前体内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会让我陷入莫名危险? 方羽白一遍一遍的去感知,却总也抓不住那种悠忽来去的感觉。 半个多小时过去,方羽白不知试验了几千次,似乎每次都与那种异样感觉擦肩而过,回过头却是灯火阑珊,不辨东西。 他知道这样不行,如此耗下去,即便自己不累,程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必须寻找个突破口。 审视自身,方羽白长身真气消散无踪,能够催运的除了肉身声波之法外,就剩下眉心真气了。 “既然你总是动来动去,我就把你放到程哥体内去动一动。” 方羽白琢磨着最后试验试验,若还找不出异动原因,也得暂时停下来。 程前是个普通人,方羽白不能将冰寒真气直接渡入程前体内,否则原因没找出来,还会把程前冻坏。 方羽白右手由握转为按,而起仅用右手食指去按住程前手臂。 之所以如此,是因当初他在紫霄峰一战后,调用右手火属性真气,将何清体内来自秦金刚的南明离火真气吸收,且压缩至右手食指,让这根手指产生了异变。 即便后来凤舞将那颗神秘火珠吸收,他的右手也不再有火属性真气,但食指的异变却保留了下来。只要他激活眉心冰寒真气,就会通过食指转化为南明离火真气,从而施放一些简单术法。 方羽白控制不了冰寒真气,却能控制冰寒真气转换过的南明离火真气,他控制着温度,将一丝南明离火真气渡入程前体内,直达膀胱附近。 方羽白盗术天赋所“看”到的一幕,正是微微赤红的一条火线,在他的控制下四处游动。 “嗡!” 方羽白耳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眼前陡然一亮。眉心冰寒瞬间流向四肢百骸,差点没把他冻僵。 不过,方羽白去强忍着没去关注眉心,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程前体内那道真气上。 盗术天赋观察下,只见一道道极其微小的光点,从程前体内飞速聚集起来,融入那道南明离火真气上。随着每有一朵光点融入,那道南明离火真气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有明显的壮大的痕迹。 “奶奶个熊的,这什么情况。” 方羽白忍不住自语,把程前和郝强吓得脸色都变了。 十几分钟过去,终于再没有光点融入,而渡入到程前体内的南明离火真气,已经由一丝变成了一束,壮大十倍不止。 方羽白带着疑惑收回了那道真气,心神一动间,竟然可以控制这部分真气在体内游走。感觉无需通过右手食指,就能施法一些简单火属性术法。 这个转变让方羽白大吃一惊,若不是程前等人还在等着他说话,他势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小白,你这一弄就快一小时了,到底怎么样,给我们个答话呀。”郝强见方羽白收回了手,还不说结果,忍不住出言询问。 方羽白道:“已经能确定,程哥是膀胱癌复发了,不过病变处很微小,且没有扩散迹象。明天去医院,估计用不着开刀,直接用那个伽马刀或者激光束什么的,很简单就能搞定。” 方神医既然这么说了,到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宋宁道:“如果这样,我们就都放心了。不过我看程哥这次复发,很可能是你们喝酒喝的,以后再来我这醉仙阁,我得给你们控制着酒。” 方羽白道:“我查过资料,绝大多数情况,癌细胞的产生都是多种原因构成的,若喝酒能致癌,这世界早就要灭绝了。不过程大哥这次病发,到是可能有些诱发原因,你和我详细说说,是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 程前道:“没离开东江时候,就有些异样的感觉,只不过那一阵各种送行酒喝了很多,每天别说肠胃,就连肌肉都麻酥酥的,也没太在意。后来到了湖州,省日报社的人看不起我这地方上去,也没人愿意搭理我,就彻底闲了下来,才发觉到身体的异常。” “这么说你在东江就已经复发了!”方羽白瞅了瞅小酌绿蚁酒的郝强,心中忽然一动,“强哥,来,我看看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吧,我喝酒没老程喝的厉害,就上个月还去检查了,啥事没有。”郝强虽然这么说,却也是把手伸了过去。 方羽白刚刚在程前身上没少下功夫,此时只一搭手,就感觉出了郝强身体的异常。他搬着椅子做到郝强身边,抢过绿蚁酒一饮而尽,沉声道:“强哥,你心可太大了,快点让我再仔细看看。” “兄弟,你不是吓我呢吧!”郝强揉揉小腹,“我这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当初我告诉你之前,你不也是没有感觉。” 方羽白一指搭在郝强手腕上,南明离火真气已经渡入进去。 “我去,好热,什么东西……”郝强本想再扯几句,却见方羽白又开始闭目不语,瞧了瞧忧容满面的宋宁和程前,讪讪的闭上了嘴。 郝强的情况,要比程前严重一些,仅病变部位就有两处。不过郝强的身体要更强壮,尽管有两处病变,癌细胞却并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治疗起来也应该不难。 随着南明离火真气在郝强体内游窜,也有一朵朵光点融入真气之中,且数量要比程前体内稍多一些,再次收回方羽白体内,让他好不受用。 “这个光点是什么东西呢!”方羽白疑惑不已,他自审己身,并未发现有什么光点的存在,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宋宁,心中一动,说也给她看看。 方羽白仔细探查了半天,确定宋宁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奇异光点的存在。这就说明奇异光点,或许只存在与癌症病人身上,也或许只在郝强与程前体内。 这种奇异光点能让方羽白火属性真气壮大,若在所有癌症病人身上都有,只能说明造物的神奇,但若是只在郝强和程前体内有呢? 是巧合,还是有其必然的原因呢?(未完待续) 第249章 必然 方羽白原本是给程前看病,没想到这一看把郝强的病也看出来了。 癌症这玩意不同于其他疾病,得上了不分良性还是恶性,听起来都很渗人,尤其是二次复发,身体和心里都饱受摧残,治疗起来更是困难。 即便方羽白说二人此次问题不大,但能不能治好,治好后会不会再犯,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当然,能够提前发现病情,终归是好事。 郝强喝了两口闷酒,心情就平复过来,大咧咧对程前道:“老程,你是回湖州看病还是就留在东江呀?要我说,你也别回湖州了,就在东江,咱俩再做一回病友。” 程前道:“我上次得病,把家里人吓得够呛,这次我来东江,本就是打着回来卖房的借口,如果真像小白说的,没什么大问题,我就留在东江,等尘埃落定再和李婧说。” “你俩也别想多了,我虽然对癌症治疗不在行,但病情严重与否还是看的清楚的。就你俩这病,也就十天半拉月,稳稳的活蹦乱跳出来找我喝酒。” 宋宁道:“小白说了,就一定没错。你俩明天安心去医院,一天三顿饭加次夜宵,都包在我身上了。” “行,有宁姐这话,我就放心了,醉仙阁的饭菜,我一个小公务员,平时可吃不起。” 郝强哈哈大笑,端起绿蚁酒就要喝,被宋宁一把抢过:“什么时候来这,短你口了!还喝,就是你们喝酒喝的,瞎得瑟。” 程前道:“宋宁,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到时候传到外面,你这绿蚁酒就不用卖了。” 宋宁道:“不卖就不卖,什么也没有健康重要。” 方羽白手指头敲着桌子,他一直在思考二人癌症复发中的相同点,怎么都不觉得,这又是一次巧合。他沉吟道:“强哥,记得咱们那次在医院偶遇,你不是说过,有可能是某某公司弄出的神马生化武器,导致的膀胱癌吗!” 郝强笑道:“兄弟,你还当真了不成。我那不是看完生化危机,逗你们玩呢吗!” 方羽白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说笑,但是,你们没发现,这事儿有些过于巧了吗?你俩上次做完手术后,我已经能够确认,手术进行的很彻底,应该不会有复发的可能,可现在你俩竟然同时复发了,这期间会不会有某些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 程前眉头紧皱道:“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都没和你们说,现在小白说道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到是又让我觉得,那件事儿很有可能就是像我想的那样!” 宋宁问:“什么事情?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程前道:“我怀疑,南塔附近水源受到污染,这才导致包括我的一部分人得了膀胱癌。” 郝强疑惑道:“这事儿咱们不是谈过吗,若有水源污染,首推浑河边上,可咱们那几个病友,几个人都跑到南埔镇那面去了,应该搭不上边吧!” “不,不是那样的。”程前从旁边桌子里取出纸笔,开始画上了草图:“据我所知,我们一起的那些病友,虽然不是沿着浑河边上居住的,但却是围成了一个圆圈。” 程前简单的勾勒出东江地图,重点画出浑河沿线以及所知病友的居住地点。“你们看,就是这个区域,是膀胱癌得病高发区。” 郝强道:“这块不是高新技术产业园吗?” 程前道:“对,就是产业园,去年十一月,咱们在医院不是说起南塔得膀胱癌的人多吗,等回家后,我就将所有知道的人在地图上圈点了出来,最开始怎么看都看不出规律,后来还是李婧提醒我,这些人都分布在产业园周围。那之后我查询了东江地下水分布图、居民用水采集图,还找专业的朋友分析过。证明了得病这些人,饮用水都来自同一个自来水厂。” 郝强道:“还有这事儿!那你咋早不和我们说呢!” 程前道:“我当时心有疑惑,但朋友们都说这是巧合,若地下水真的有污染,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得病。” 宋宁道:“你们这批病友有多少人?” 程前道:“我们一起的有七个,算上小白干闺女的养母刘云,就是八个人了。” “这一批!”方羽白喃喃道:“如果只是这一批有八个,会不会还有上一批、大上一批呢?” 偌大的南塔近三百万人,有八人得一起膀胱癌只能说是巧合,但若有两批、三批甚至更多,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四人一时到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方羽白起身道:“走,和我去看看刘云,你俩都复发了,若她也一样复发,这件事就必须要查一查。” 四人开车直奔刘云家,一路上谁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待看完刘云的情况,再做判断。 自从方羽白在小轻眉丹田种上真气种子后,小家伙一天一点变化,看起来就像是大姑娘了一样。她怀抱这那只白猫,笑着说:“小白爸爸,你怎么来了。咦,青小弟怎么没来。” 方羽白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这都是什么叫法,半个多月没见,就改称小白爸爸了。” 小轻眉眯着眼笑道:“我长大懂事儿了,若还叫你爸爸,别人会误会你,到时候你该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都跟谁学的!” “国术馆里的陈燕阿姨说的,我觉得阿姨说的很有道理。” “行,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方羽白瞅了眼刘云道:“宝贝闺女,你和叔叔阿姨们玩一会,我和你妈妈谈点事情。” 方羽白示意刘云往书房走,小轻眉怀中的白猫蹭的一下蹿到他肩头,冲着刘云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就窝在方羽白脖颈,一动不动了。 程前道:“这小白猫真是神异,我上次就说要找个相猫的给看看,可那小子去南方定居去了。” “无妨,这只猫我多少了解一些,一般相猫师可能都不认得它。” 方羽白用手指摸了摸白猫,这不过比拳头大一点的小猫,身体内却蕴藏着骇人的力量。 他现在知道了世间有妖的存在,极度怀疑小白猫是什么妖怪变的,否则何以吃不喝能够存活,还具有奇异控制声音的能力。不过,连柳小妹和方青都感知不到这个小白猫身上具有妖气,更说不出此猫的来历,方羽白估计,这世间能相此猫的人,估计还真没有。 刘云给众人沏上一壶茶,对方羽白手语道:“那就去里面书房吧,我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进入书房,方羽白没有开口,而是手语道:“你身形消瘦,血气衰弱,是不是膀胱癌又复发了?” 刘云点点头,手语道:“过完年就感觉不舒服,前些天去检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脾等脏器,我估计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听到这话,方羽白大惊,忙伸手握向刘云手腕,“这怎么可能,你让我看一看。” 刘云并没有躲闪,也毫无悲戚之色,任凭方羽白抓住手腕。 方羽白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刘云看似还算正常的外貌下,其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衰弱到了极点,癌细胞已经随血液扩散,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境地。 方羽白探入一丝南明离火真气,万千朵光点如潮水般汇入,最终竟比程前和郝强加在一起的还多。 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 方羽白的南明离火真气,只能将奇异光点吸收走,但对于已经异变的癌细胞却无可奈何。 刘云通过方羽白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也没有办法,手语道:“我早在南非时,就是捡了一条命,是老天让我陪着轻眉走过这一段岁月。现在我要走了,最放心不下她,更不想将她托付给你,虽然你是一个好人。” 方羽白道:“我知道,我过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敢保证。” 刘云道:“可我若死了,却只能将小轻眉送到你那,我该怎么办。” 方羽白道:“说实话,自从小轻眉叫我爸爸那一天起,她就注定没有办法过平静的日子。回到东江这段时间,一直有高手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你们,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刘云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小轻眉有时候会悄悄趴在窗边向外看,走在街上,身后经常会跟着同一个人。就是晚上睡觉后,小轻眉还会悄悄起身,盘膝修行。” “我不该瞒着你,对不起。”方羽白叹道:“小轻眉很有修行天赋,她若成长起来,注定是万人瞩目的天才。” “我不希望她成为万人瞩目的天才,我只希望,她能永远不受疾病困扰,永远的快乐生活。”刘云双目垂泪,手语道:“这两天你来接她走,就说我要出国做个培训,这样她就不会承受我离开的痛苦。” 方羽白肩头的白猫又喵喵两声,小轻眉竟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哽咽道:“妈妈,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家伙哭着扑到刘云怀里,方羽白悄悄退出了书房。 程前悄声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情?” 方羽白沉声道:“她也复发了,且癌细胞已经扩散,怕是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250章 午夜 “啊!怎么会这样!我和老程的病都没扩散呀!”郝强与刘云见过好几次,对这个知恩图报,不结婚养育幼女的女子十分敬佩,却没想到几个月功夫,就要成为过眼云烟了。 “刘云初次治疗后,小轻眉白血病治疗无望,她不顾身体虚弱,带着小轻眉远赴南非,想看一看小轻眉父母曾住过的地方。回来后小轻眉换髓,她又是一通折腾,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而你俩身体健壮,自然要比她的抵抗力要强。” 方羽白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沉声道:“你们不只病情相同,发病时间也相似,已经能基本确定,你们得病,绝非巧合,而是必然。我必查出此事因果!” 郝强撸胳膊道:“算上我一个,我怎么说也是警察!” 程前道:“我到是调查了很多资料,因为不太确定,又调到了湖州,也就中途停了下来。” 宋宁道:“那你把资料给我,我让楚玉墨去调查取证,他是律师,或许会有更多的办法。” “你俩好了?”郝强问。 宋宁瞧了眼方羽白,点头道:“小白支持我的。” “你们不要对楚玉墨有意见,我那事儿不怨他。”方羽白听到书房内母女俩哭声渐小,低声道:“我暂时还摊上一个杀人案子,正在想办法救人,这事儿等你俩看完病再谈。” 程前惊道:“杀人案,你说的不是贾家二公子遇刺案吧!” 方羽白道:“让你说中了,就是这个案子。不过,不是贾家二公子遇刺,而是我的朋友被贾家构陷,现在正是生死之时,我只能先处理此事。” 程前叹道:“这件事网络上已经传开了,甚至行凶视频也有,跟贾家对战,这赢面不大呀!” “赢不赢是一说,做不做是另一说。但凡我能做到,就不会轻言放弃。唉,不说这事儿,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刘云怕小轻眉伤心,想让我带走轻眉,可带走了轻眉她怎么办?” 宋宁问道:“治疗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方羽白摇头不语。 宋宁低声道:“我最近生意上不忙,如果她能接受,我到是能过来陪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是人最孤单的时刻。” “孤单!我从未见她有什么朋友,她又怎会不孤单。”方羽白叹道:“事情都挤到一块了,宋姐,我听说刘云带着小轻眉去龙渊国术馆时,曾与陈燕有些交往,你联系一下楚玉墨,和陈燕通通话,最好找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多来陪陪刘云,等我解决完杀人案,再来想办法。” 宋宁道:“行,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联系楚玉墨。” 方羽白又进了书房,让叶轻眉先出去,和刘云谈了很久,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告辞离开。 此时四人已经基本确定,十有八九是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地下水有问题,才导致的膀胱癌的频发。但方羽白忙着去救梁家伟,宋宁要找陈燕陪刘云最后一程,郝强、程前明日要去医院治疗,大家都没有时间去处理此事,只能憋着一口气,等待以后再说。 方羽白开车将郝强、程前送了回去,最后又把宋宁送回醉仙阁,也就手骑上摩托。他这阵子骑摩托挺惯,这玩意不怎么堵车,着急时候能跑到二百多迈,是个非常好的交通工具。 从醉仙阁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方羽白想去医院看看阮英,没走上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急忙回头,恰好看到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妹,又来了!有意思吗,还化装成冷姐的样子,难道冷姐回来后,会这样对我?” 方羽白本不想去追,但这个女子看起来简直和冷凝雪一模一样,又这样一而再的挑衅自己,定然有特殊目的。他现在要对付贾家,苦于无法破局,这神秘女子主动跳出来,正好让他练练手,撒撒气。 这货一个漂移掉头,扭头就追了过去。 女子看似一步一步迈出清晰可见,但身形却是极快,偶尔又翻墙穿巷,方羽白追了十几分钟,却只能遥遥吊在后面,全凭着超强的听力这才没有追丢。 方羽白寻思这样下去不行,将摩托车锁在了沃尔玛商超外面的铁柱子,开始直线追击。 还真别说,虽然方羽白跑得绝对没有摩托车快,却不需要绕弯子兜圈,离那女子距离渐渐拉近到五百米左右。 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等待方羽白追来,绕来绕去,整体上却是向南走,不知不觉中,竟然过了高新技术产业园,到了南埔镇正儿八经的城区里。 方羽白越追越近,已经离那女子百余米,实在不想这样跑下去了,传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要设伏也好、求助也罢,抓紧点,哥可没时间和你玩藏猫猫。奶奶个熊的,早知道你来这,哥骑摩托多好!” 那女子扑哧笑了,还真的停了下来,“你还别说,我好多年没玩过躲猫猫了,要不我藏起来,看你能不能找到。” “别废话,你戴的面具还是什么,怎么和我冷姐长得……” 百余米距离,方羽白急速奔跑,几秒钟也就追了上来,这才发现女子只是身形像及了冷凝雪,脸型就不是那么像了,尤其她嫣然一笑,如春桃绽放,给人及其温暖可人之感,与冷凝雪的冰山美人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长得不像是不是?”女子咯咯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呆的,从你面前经过,你还能认错人,是不是心里特记挂你的冷姐,所以见人就想喊姐姐。” 方羽白懒得与陌生人打嘴炮,不耐烦道:“切,认错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说说,你引我到此,到底有何目的。” 女子笑问:“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呢!你要是不说要做什么,哥可要回去了。” 方羽白做势欲走,那女子却咯咯直笑,并没有出言拦他。 这货抬起脚又放下,摸着下巴道:“你认得我?” 女子点了点头。 “那我认得你吗?” “你问过我是谁,就认得我了。”女子声如银铃,在这寂静夜里,却显得异常诡异。 方羽白死活不想开口顺着女子思路走,他问道:“你要真没事儿,我可得回去了。要是想暗算哥,就赶快动手。” “我暗算你干嘛?我是想帮你。” “笑话,哥大老爷们儿的,还需要你帮!”方羽白这次真的转头就走,毫不犹豫。 “青城山!”女子声音极轻,却好似柔韧的套马杆一般,直接将这个威武的汉子拴住。 方羽白又转过头来,疑惑道:“你认得那三个长毛牛鼻子。” 女子咯咯笑道:“我就猜到,你会叫那三个道士为牛鼻子。” “跟你说话太累,有啥话你不能一句说完。”方羽白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主,他大晚上的没闲情和这女子扯犊子,不过这女子似乎摸准了他的脉,又知道青城山,又知道牛鼻子的,一点一点的勾住他,就是不让他离开。 女子扬起手来,带着粉红色的HELLOKITTY手表,笑道:“时间未到,说出来你也不信。” 方羽白道:“真等着暗算我呢?” “不是,等着让你看一出戏。” “青城山的人?” “算是,也不是。严格来说,应该是贾筠空的人。” 方羽白眉头微皱,心想这女子怎么看都像是等着给自己下套的人,此时是该留下,还是马上转头就走呢? 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青城山开剑大会,门下弟子会获得剑胎赋灵的机会。不过对于精英弟子来说,这样的赋灵,远不能满足他们对剑胎灵性的需求,因此,这类弟子并不受开剑大会的制约,而是要经年累月,寻找带有灵性的材料,待准备齐全后,经过宗门师长协助,赋予剑胎灵性,到时候心与剑合,威力远超开剑大会赋灵的普通弟子。” 方羽白想到在半山别墅,贾筠空曾对三个牛鼻子说:已将材料送至青城山宗门,至于三人所需材料,再过两三天应该能准备妥当。 将此话与神秘女子的话一对照,方羽白似乎明白些什么,疑惑道:“那三个长毛牛鼻子帮助贾筠空,就是想得到你说的带有灵性的材料。” “算是这样吧!”女子点头道:“当今世上污染严重,人类痕迹遍布各地,有灵性的材料少之又少,别说三个青城山弟子,就算经年老怪物出来,也未必就敢保证能寻得到。” 方羽白:“所以他们找到了贾筠空,就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贾筠空连修者都不是,哪里知道什么才是有灵性的材料。”女子双目渐趋冰寒,冷声道:“不过,这世间确有一种灵性材料,可以通过世俗的能力获得。” 方羽白不明白这女子为何突然变了脸,疑惑问道:“贾筠空能获得什么材料?” “胎儿,未出生的胎儿。”女子咬牙咔嚓直响,长发无风飞舞,衣袂飘忽不定,竟有一种午夜凶铃之感。 方羽白干咳两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澎湃的力量,心想无论是鬼是神,来一个哥打倒一个,来俩揍掉一双,胆气立马上来,冷哼道:“你说什么,未出生的胎儿?和我开什么玩笑呢!”(未完待续) 第251章 凶灵 “爱信不信,反正过一会,你就应该能够看到了。”女子好似学过川剧变脸,只是一句话功夫,面容就由阴冷转成温暖,美眸如水,盯着方羽白上看下看。 方羽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还很不自然的双臂抱胸,防范味道十足。 “你紧张啥子?” 女子上前两步,离方羽白又近了些,似乎要仔细看清他的模样。 方羽白吓得又后退一步,嘴硬道:“我紧张个屁,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应该是你紧张才对。” “不紧张你抱胸干嘛?” “废话,我不抱胸,难道还抱你……”方羽白话说的硬气,双臂却下意识的拿了下来,可惜这双拥有盗术天赋的手此刻是那么的多余,似乎除了抱胸之外,根本没有他们的放处。 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中,让夜晚更加迷离。 方羽白从未闻过如此香气,不浓不烈,淡雅而悠扬,好似淡淡相思,又如绵绵愁绪,清风徐徐如幽兰夜香,让人心神皆醉。 方羽白一时间有些怀疑,此女会不会像小说里说的那样,通过香气给自己下毒,可他眉心冰寒真气并未有示警,转观内视,也没有发现丝毫不妥之处,竟下意识的偷偷深吸了两口气,大感心跳加快,内心蠢蠢欲动,再看女子时也没有之前那种戒心了。 女子素手轻挽发丝,仪态大方得体,毫无拘谨之意思。一双美眸比夜色更深,但仔细看去,如水的眸子深处,藏着那么一丝俏皮,或许那才是她此刻心中的最真实感触。 “你,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这货闻着淡淡幽香,看着女子听话的退后两步,心里这个悔呀! 心想格老子的,哥还有后半句没说呢,你怎么就后退了,再给我十分钟,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随便起来不是人。 女子扬起手腕,卡通手表放在她身上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倒让方羽白觉得,这女子真实年龄,或许远没有看上去这么成熟,也许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时间快到了,听说你听力超绝,仔细听听,这附近可有什么异常。” “你带我来此,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只是得到一些消息,贾筠空手下的人,会在这附近交易,不过确切在哪,总不能让我挨个地方去搜寻。” 方羽白看了女子一眼,借着昏暗路灯,女子白皙精致的脸蛋,好似上好的美玉,让人看见就生不出怀疑,更别提戳破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奶奶个熊的,若真像这小娘皮说的,哥就是赚了,若是设计骗我,到时候别怪哥心狠手辣,把你劫走做压寨夫人。” 方羽白将四周声音全部收拢至耳中,犹有余暇问道:“你说他们交易未出生的胎儿,怎么个交易方法?总不会剖开肚子,将胎儿取出吧?” 女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羽白:“开什么玩笑呢!剖腹取婴,然后呢?这地儿连医院都没有,取出来干什么用?” 女子道:“阴阳生而天地合,胎儿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非金石草木之类所比。修行之中,胎儿被誉为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时,九九数足,胎儿则乘河车,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是谓先天之极。这里的河车,说的是紫河车,乃阴阳和合之物,有天地胎盘之意。而所说的九九数足,胎盘将兆,是指孕育九九八十一天的胎儿,九为数之极,阳之首,八十一天的胎儿,正是万物初生,阳之极致,也是自身灵识未生,最易当作材料之时。” 方羽白听的眉头紧皱,他从未听说过此种说法,但他熟读青龙医术,里面阐述阴阳相和,道则互生之理,这女子稍一提点,他就明白过来,九九之数的胎儿,确实可以当作赋灵材料。 可这世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人拥有理性,能够护佑弱者,共同迎接天地困难,而不是做出这种泯灭天良之事。 方羽白沉声问道:“八十一天的胎儿,不过刚有形状,虽然是阳之极致,先天而生,但及其弱小。据说赋灵之所以困难,就是因为灵性材料过少,我想,一个胎儿,根本不足以赋灵吧?” “胎儿有两种用法,一种是六月之阴之极数;另一种则是。用九九八十一天的阳之极数。用老阴之数的胎儿赋灵,那时胎儿灵识已生,主要采集的是胎儿之怨气与极阴之气,因为人类胎儿最是好采集,随采随用,一般成为修炼魔功之人的首选。用阳之极数胎儿赋灵,需要用八十一个时日正对的胎儿,早取一天则阴阳未合,不可入器,晚取一天胎儿灵识已生,会占据器灵,影响修者控剑。因此,很少有修者会使用。但此时胎儿未生灵识,炼入宝刃中只有先天之气,用时起来煌煌大气,威力奇绝。正常来说,八十一个胎儿,需要共同使用方可为宝器赋灵,我不知道贾筠空是如何采集材料,但我想,必然是青城山的人给了封印胎儿之法。” 方羽白记起贾筠空曾对三个牛鼻子说,所需材料两三天就能准备妥当,料想这神秘女子所言不差,他沉声道:“如果对方真的在此采集胎儿,你可有万全之法?” 女子摇了摇头,“要么录下全过程,然后抓住当事人,逼问出幕后人物,诏告天下修者,诛杀此獠。要么就是阻止交易,提前解救下胎儿。” “交易,我一直没想明白,真有人会出卖自己的孩子?” 女子叹道:“有需求就一定有供给,我听说你学习特好,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吗?期望世间人人都有天良,也不太现实。说起来,贾筠空这类交易,绝对不合法,却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你阻止了这次,也难以让这样的父母对孩子尽责。你想好了吗,一会如何处理?” 方羽白觉得胸中一股怒气难平,却也明白女子说的有道理。倘若真是爱孩子的父母,绝不会拿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交易,即便对方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也不会答应。若真的怀孕只为待价而沽,那么即便阻止了这次,也阻止不了下次。 方羽白闭气双眼,不想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夜风沙沙作响,带来细碎的脚步声。 “小娟,你还犹豫什么,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五十万呀,三个月赚五十万,还有什么犹豫的,到时候买房只写你的名字,还不行吗?” 男子极力压低声音,却分毫不差的传入方羽白耳中。 “老公,我这些天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要不咱留下这个孩子吧!” “你想什么呢!咱俩没结婚呢,留下这个孩子,你住哪、吃什么、喝什么?要是没遇到那个人,这孩子不是早就做流产了,还能让你等到现在!晚做流产两个月,一分钱不花还能赚五十万,我看你怀孕怀傻了。” “哎!”女子叹了口气,还是跟在男人身后,往一幢居民楼走去。 方羽白面色阴沉,快步跟了上去,神秘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身形一展,如御风般跟在后面。 那对要卖胎儿的男女再没有什么对话,到了居民楼后,敲响了三楼的房门。敲了两三分钟,这面房门门开,对面的却打开了,一个带着白口罩的人朝二人招招手,叫进了对面屋子里。 “屋子里有四个人,一个人坐在门口看门,两个人正引导那个孕妇换衣服,还有一人呼吸细密,脚步轻盈,应该是个修者。”方羽白又细听了一会,皱眉道:“似乎武功不低,会不会是长毛牛鼻子中的一人。” 神秘女子道:“如果是的话,就不好办了,我们无法潜入屋子,无声无息拍照。” “潜入个屁,我想好了,这群人渣,一会我一人一拳送它们去见上帝。” “不要留证据了?” 方羽白握了握拳头,沉声道:“老子的拳头就是证据,见到这种事还等着要证据,我他妈就白活了。” 这货绝非冲动选手,他拿出电话,拨给了刘镇远:“有人买卖未出生的三个月胎儿,这事儿警察管吗?” 刘镇远身受枪伤还没好,带着病正看着来自军刺特战队的两个杀手,听到方羽白的话有些懵了,疑惑道:“小白哥,你开玩笑呢吗?孕三个月的胎儿还没拳头大,那不叫买卖,那叫引产。” “别废话,就问你们管不管吧!” “华夏法律没听过这事儿,不过可以抓,至于怎么判,还得法院说的算。” 方羽白皱眉道:“那算了,你们等着过来收尸就得了,我来解决。” “哎,别的,小白哥,这事儿你问过何书记了吗?” “我问他干嘛?” “他是父母官,让他给出主意呀!” “行了,我知道了。”方羽白挂断了电话,思量一番还是给何沉舟拨了过去,简单的将事情说了。 何沉舟道:“抓住证据,录下口供,我会派人处理。至于参与其中的修者,大可以将其斩杀,之后向天下修者通告此事,让青城山站出来解释。” 方羽白:“这主意是不错,可是你在这当中起到什么作用了,这不是又把我推到前台了。” 何沉舟:“我的作用大了,最起码,无人会追究你杀人之事。” 方羽白:“你说真的,不会有人追究我杀人之事?” 何沉舟:“当然是真的。” “成,谁叫我嫉恶如仇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方羽白挂断电话,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大步走向那幢楼。(未完待续) 第252章 我不是救世主 神秘女子一把拽住了方羽白,悄声道:“你想什么呢?这样上去一点用处没有,不仅于胎儿没有太大帮助,还让原本有利事件,变成了麻烦上身。” 方羽白笑道:“人们都叫我麻烦精,不惹麻烦岂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神秘女子急道:“你别笑,我没和你开玩笑,即便你救下胎儿,那夫妻可能生下来吗?他们怀了三个月,就是为了拿胎儿换钱,若换不了钱,随便做个引产也就完了。你要知道,你不是救世主,你需要通过此事,作为对付贾家的切入点。” 方羽白收起了笑容,冷眼瞧着神秘女子,一步一步压迫过去,冷声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有的,就是一腔热血,就是匹夫之勇。若遇路上事,我总要抱有目的去做,看到困难就退缩,那样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神秘女子被方羽白逼得步步后退,咣当一下撞在路灯柱子上,可方羽白却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紧紧的贴了上去,二人相互间气息可闻。 “我劝你最好别和我上去,也千万别在我身上抱有什么想法,趁我现在对你印象还凑活,赶紧回家睡觉。别等我随便起来,你该后悔了。” 女子面容有些惊恐,但眼神里却满是坚毅之色。沉声道:“我姓沈,真的只想帮你,要不,你上去,我在楼下接应,防有漏网之鱼?” “随你,几万里我也追过,我还怕他跑到天边不成!”方羽白不在理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大步上了三楼。 在楼下他就听得很清楚,那个有修为的人已经用什么秘法,确定了孕妇的怀孕时日,正是今天。如今怀孕丈夫已经拿到了现金,而孕妇正躺在手术台上,麻醉药已经打上了,就等着药劲儿到了,剖腹取出胎儿。 方羽白本身办事就喜欢干脆利落,自武力值狂升后,办事就更加直接,这货根本连门也不敲,简单的一拳击出,防盗门咣当一下被砸的飞入屋内,坐在门口看门的毫无悬念被撞一头大包,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屋里的人谁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杀出这个程咬金,一时都有些懵圈了。 这货踩着晕倒地晕倒的看门人走入屋内,扫了一眼屋内惊愕众人,揉揉拳头嘀咕道:“以为安装个破铁门,就能挡住你们在里面做肮脏事儿吗?你,说你呢,大肚子那个,你瞅啥瞅?说有狠心儿女没有狠心爹娘,你看看你那个德行,我要是你,直接一头撞死算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知道他们摘掉你的孩子是生吃还是煎烤?真想不明白,你是狼心狗肺不成。不对,狼狗尚且知道孕养后代,这样骂你简直是侮辱狼和狗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你。” 孕妇最初为了赚钱,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此事。刚刚上楼前她有些后悔,想将孩子生下来,可她和男朋友还没有结婚,别说住房了,就是养活自己都是困难,若真的生下来,以后的日子不敢去想象。在男朋友的不断怂恿下,一狠心上了楼。 要胎儿的那个长发年轻人很讲信用,上楼就先将五十万交到了男朋友手中,看到一袋子红红票子,负罪的心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此时方羽白突然出现,一番糙到没边的话本就句句诛心,再加上这货刻意用上了控神之音,让孕妇心头大恸,无地自容,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该怎么办!” 孕妇男人数钞票都数到手抽筋儿了,此时看到有人来阻挠,那还了得! 勇气被金钱瞬间冲击的爆棚,竟上前挡在了方羽白和孕妇之间,色厉内荏道:“你谁呀!用你管闲事,我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 方羽白身形如鬼魅,一步迈到男人身前,一巴掌就把孕妇男人抽飞撞到墙上,“麻辣隔壁的,就你这人渣还敢和爷谈你的事!” 这一巴掌最少抽掉了孕妇男人半面牙齿,若方羽白不是担心等孩子出生后没爹,想废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这货双眼如刀,紧盯着孕妇道:“你怀着孩子,爷不抽你。你若真相把自己的骨肉,让别人当成烧烤涮的食材,下次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孕妇木然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的男朋友,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没有一丝心疼,反倒有些快意。 未来的日子怎么走,这孩子是生还是不生! 孕妇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样卖孩子是错,可以后生下来也是错;选择这样的男人是错,可若从此当成路人,怕更是错。 未来的生活毫无光明可言,这人生该何去何从! 孕妇想着想着,麻醉药劲儿到了,迷迷糊糊昏睡在手术台上。 方羽白从孕妇的眼中看到了对生活的困惑,但他不是人生导师,更不是全能上帝,每个人的路,还需要每个人自己取走。 沉沦也好,奋进也罢,终归不是别人能够左右的。 方羽白心中憋着一股气,朝着医生和助手勾了勾手,冷声道:“来来,你们身为医生,不只没有医德,还在这助纣为虐,来,过来让我抽两下,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那医生和护士吓得两股战战,转头看向他们的老板,那个长发年轻男人。 “你妹的,看这个长毛,他能救你们吗!”方羽白上前拎起医生,一个头槌将他撞得七晕八素,抬手扔到了刚要爬起来的孕妇男人身上。又揪过助手,左右两个耳刮子,打的牙齿和着鲜血喷涌而出,又扔到医生身上。 “你们仨给爷趴在那反省,谁敢起来,我就踢爆他!” 那三人哼哼唧唧果真一个摞着一个没敢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看形势总没错。 方羽白解决完这三人,转身对气的发抖的长毛冷笑道:“这么快就见面了,你们犯大事儿了!是你主动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我打得你就擒。” 长毛道:“方羽白,你还真当自己吃定我了?这事儿你管得了吗,就是警察来了也不犯法。” 方羽白朝长毛勾勾手,冷笑道:“牛鼻子这么多废话,来吧,看看我是不是吃定你了。” 长毛年轻人双手负后,盯着方羽白双手,到是有些许宗师范儿。 不过他的修为只是五阶巅峰,是师兄弟三人里面最弱的。 昨夜他师兄曾在大火中暗算方羽白,却差点没被方羽白仓猝回身一刀斩断兵器,回去后唏嘘感慨,特别嘱咐两个师弟:方羽白修为极高,即便没有跨入七阶,其战力也绝不容小觑,万不可单独寻其麻烦。 师兄的话犹在耳边,方羽白突然出现又挡住了跳窗逃走的路。长毛年轻人心中已胆怯三分,悄悄的扫了眼屋门,做好了逃走的打算。 实际上,此刻方羽白也是有些忐忑的,他没有和长毛年轻人搭手,还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五阶还是六阶。如果对方是五阶修者,问题应该不大,但对方若是六阶,怕是直接对抗的可能性不高,只能凭借木灵之身和昆吾神刀与其抗衡。 两人气势看起来都很足,但是都各有心思,谁都不想先出手,到是有些僵持。 这时外面传来了警铃声,毕竟买卖未出生胎儿这事儿在哪都说不出去,长毛稍有焦躁,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 方羽白瞅准机会,一个箭步迈出,横跨数米,拳如炮弹,凌空炸下。拳劲在空气中打出一圈涟漪,眨眼间就冲向了长毛胸口。 长毛大骇,脚下一蹬,急速退后,背后的右手仓啷一声抽出腰间尺许长的漆黑匕首,反握朝着方羽白手腕斩去。 这匕首一经拔出,屋内气温好似骤然降了两度,一股淡淡的黑雾从匕首散出,让原本湛亮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匕首散发出嗡嗡之声,好似小鬼恸哭、百鬼夜行,煞气十足。 “我去,这什么兵器!” 长毛的攻击速度在方羽白看来并不快,他甚至在试探出招后,就基本推测出了长毛的修为不过是五阶巅峰,可长毛的兵器却十分诡异,把这货到是吓了一跳。 方羽白没敢硬挫锋芒,也用不着硬挫锋芒,他拳头攸然一收,身体由高速前冲变成陡然向左,速度比刚刚的前冲快了何止一倍。 这种突然间改变方向,需要身体承受极大的压力,长毛为对抗方羽白而斩出匕首,招式已经用老,却无法像方羽白那样突然变换方向,只能大喝一声,真气运转下,一道淡黄色的气罩从丹田冲出,瞬间将身体笼罩。 一般来说,四阶蜕凡境后的修者,修行方向主要是注重真气的积累与温养,武功招式、肉身锤炼不过是加快真气炼化的手段。 因为相比肉身,真气运转的速度更快、更强。在斗法中,更快,就代表着掌握先机,更强,就说明可以将对方碾压。 正如此时的长毛,他的肉身无法做出方羽白那样突然转向的动作,但真气却可以。瞬间激发的护身罡气,足以挡住近距离手枪子弹的袭击,即便方羽白修为高过他,也必须先摧毁护身罡气后,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但只要给长毛一息反应的时间,手中神兵就能够转换反向,不求能斩杀方羽白,终归能将其迫退,然后越窗逃走。 避开敌人最强攻击,万不得已时用护身罡气抵消不致命攻击,然后试图反攻。 长毛的这种战术很正确,这世间大多数修者,都是如此对战,可偏偏他遇到了方羽白。 一个绝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人。(未完待续) 第253章 邪恶组织 方羽白很多时候都搞不明白,他现在算是几阶修者。 正常来说,修者九阶,每一阶都是质的改变,低阶修者很难越阶挑战高阶修者,这不是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问题,就好似幼儿走到成年,是真的还未成长到那一步。 可方羽白却是个异类。 他修为不曾达到四阶,没有自身真气,即便体内拥有莫名真气,也无法随心所欲控制,像护身罡气这类相对简单的术法,他根本无法用出。不过,他体内的莫名真气极其强悍,只要稍一激发,就能迸发出骇人听闻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他做到七阶巅峰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说在他人体内,种下真气种子。 他属于异能者,拥有的超强耳力、偶然的透视、盗术天赋都是异能的一种,甚至他有些时候会想,自己的音波功、身体控制力、木灵之体,或者都能算是异能。这些异能让他的战斗力直线飙升,很早就拥有了越阶而战的能力。 此时长毛激发了护身罡气,以为最不济也能承受方羽白一击,让他有时间倒转匕首,以攻代守,落于不败之地。 方羽白见状冷笑,他当日在望日峰顶,终日与凤舞、白依依等人交手过招,五阶高手的攻击很犀利,但所谓的五阶护身罡气,在他的重拳下,与纸糊的盔甲差不了多少。 他甚至只用出六分力气,一拳轰出,在接触的瞬间,拳头急速震颤,将长毛的护身罡气轻易撕裂,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长毛的肩膀。 长毛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只觉肩膀钻性疼痛,整个人就已经飞出,耳中才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音。 历尽千辛万苦炼制的百鬼噬魂匕首直接落入了方羽白手中。 “他怎么如此强悍,感觉连真气都未曾动用!” 长毛翻了个身站了起来,作为五阶巅峰修者,他能够用出的术法还有很多,断了一臂并未让他失去太多战斗力。但方羽白超快的身法、狂暴的肉身力量,却让他惊骇莫名。 尤其是那把百鬼噬魂匕首,是长毛用了三年时间方才炼制出雏形,即便还没有赋灵,就已经拥有了惑神功能,锋锐程度远超普通兵刃,一旦赋灵成功,能够噬魂吞魄,不断成长,是他当作本命法宝培养神兵。 原本是想拿出来对付方羽白这个强敌,可没想到敌人如此之强,这把神兵寸功未见,就被敌人毫无阻碍的夺去。 方羽白掂量着手中散发着黑雾的匕首,没想到这玩意不足一寸,其重量却足有百斤,若是普通人别说使用,恐怕光拎着就费劲,怪不得长毛握着匕首时,反应略微缓慢。 更有意思的是随着匕首在方羽白手中晃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竟与他熟悉的控神之声很像,他看了眼长毛吃痛的神情,一时计上心来。 “牛鼻子,这把匕首什么来头,感觉不像正路来的呀!” 长毛急道:“方羽白,这是师门重宝,还请将他还给我。” 外面的警铃声越来越近,方羽白却似乎一点不急,拿着匕首晃动了半天,喝了声“接着”,随手将匕首扔向长毛。 匕首嗡嗡,犹似呜咽,让长毛心神一阵晃动。 “其他封印胎儿放在何处?”方羽白早就等这一刻,控神之声发出,好似九天之外而来,云里雾里不知归处。 “就在钟山地下密室之中。” 长毛被方羽白的控神之声影响,下意识的回答了问题,刚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儿,就觉得劲风临体,脖子好像被火车撞过一般,疼痛到骨髓,眼睛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方羽白再次握住匕首,踢了一脚长毛,骂道:“什么玩意儿,还师门重宝!脑袋被牛踢过不成。” “你不是刚刚踢了他一脚!”姓沈的女子也踩着晕倒的看门人进来,看着方羽白那把匕首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胎儿的用法有两种,取极阴或极阳之数。你手中的这把匕首,就是采集老阴之数的胎儿炼制,看此模样,其中怨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此言当真?” 方羽白明白,如沈姓女子所说不假,这把匕首就是用八百多六个月胎儿炼制。 须知六个月胎儿不同于八十一天的胎儿,六个月已经基本长出婴孩轮廓,最主要的是生成了自身灵识,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意识。 取这样的胎儿,与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说按照极阳之数采集胎儿已经让方羽白恨得钢牙欲碎,那么此种按照老阴之数采集胎儿的做法,已经然方羽白出离愤怒了。 他听过当官的以权谋私;见过有钱的为富不仁;领教过人穷志短鸡毛蒜皮;自己也做过为生存没脸没皮。 可他却从来没想过,人,真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哪怕杀掉百人、千人、甚至更多! 方羽白冷冷的看着倒地昏迷的长毛,声音无比平静:“炼制此物之法,你可懂得?” 沈姓女子道:“不过是最为简单的炼制生魂之法,不过此法有伤天和,正道之人少有人用。” 方羽白躬身抱拳道:“还请姑娘教我此法。” 沈姓女子素指弹出,几道气劲将屋内未曾昏迷之人击晕,将炼制之法说与方羽白。 女子道:“这炼魂之法不难,却只能抽取灵识初定之人,对一般成年人作用不大,除非……” 方羽白道:“除非什么?” 女子道:“除非将生魂转为死魂,抽取灵识初散瞬间的怨念,不过,我不希望你如此去做。” “我自有分寸,也不会因此而变。” 方羽白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他也不明白为何要像这沈姓女子解释,为了掩饰尴尬,朝手术台上因麻醉药而昏迷的女子体内渡入一道火属性真气,将麻药驱散。 警车已经停到了楼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上楼来。 方羽白对沈姓女子道:“你不走吗?不怕麻烦?” 女子笑道:“有你在这,我就应该没麻烦吧?” “随你,我可不认识你!”方羽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浑然忘了,刚刚还躬身求沈姓女子教法。 沈姓女子也不在意,反倒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方羽白旁边,是不是的偷看他两眼,似乎在看不可多得的趣物。 方羽白初时有些不自在,转念一向,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会怕你一个小娘们不成!这才目不斜视,装作浑然无觉,任凭沈姓女子像观景一样看他。 十几个警察似模似样的以战术队形冲入屋子,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紧跟着走了进来,正是原东江市委书记何沉舟的秘书,现在的南埔镇镇委书记,杜海。 杜海做了那么久的秘书,其眼力见绝对是有的,看到方羽白浑然无事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这里暂时没警察什么事儿了,他摆摆手,让众警察暂时撤出,又瞄了眼沈姓女子,向方羽白露出询问的目光。 方羽白双手一摊,看也不看沈姓女子:“别问我,我不认识她,办案时候偶遇!” 沈姓女子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册递给杜海,“我姓沈,一直追查此案,我与方先生是旧识。” 方羽白转头不语,不置可否。 杜海打开小册子,见上面清晰印着“中央警卫局”字样,姓名上写着沈梦晴三个字。 方羽白一直不知女子叫什么名字,借着杜海看名字的时候,装模作样起身去给孕妇摸脉,不经意却瞄向了那个鲜亮的红本本。 杜海知道方羽白另一重身份是警卫局驻华东区特派员。这个警卫局到底是什么存在,杜海并不太清楚,不过他从领导那里知道,方羽白的身份假不了,且很多时候权限极高,能完全越过地方酌情行事。 这个沈梦晴既然说与方羽白是旧识,方羽白的反应又挺奇怪的,杜海对女子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怀疑了,只不过看到女子精致如同瓷器的面容,心里有些感叹:为什么方羽白身边总会有各色美女出没,而自己一表人才,也算有些成就,却是单身狗一枚,这还有天理吗! 难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靠这种赤裸裸的对比才能体现出来吗? 杜海将小册子递给了沈梦晴,不再去看她,对方羽白正色道:“方先生,这里的事儿我知道了个大概,要不您具体给我说说?” “有人用高价,引诱三个月或六个月的孕妇剖腹产,活着取出胎儿,用以进行邪恶组织活动。” 方羽白踢了一脚仍在昏迷的长毛,“这人是邪恶组织一员,负责取出胎儿后,进行封存。据我掌握情报,此组织已经如此购买了八十余名三个月胎儿,以及近千名六个月胎儿。” 杜海听后大惊,何沉舟告诉了他大概事情,让他全力协助方羽白,却不知道此时竟然还涉及到邪恶组织。他哪能想到,邪恶组织的说法,只是方羽白灵机一动想出的理由。 坐在旁边的沈梦晴也是惊讶万分,她本以为方羽白热血上涌,只看到了眼前善恶,没考虑今后得失。却没想到方羽白只是钩织了一条罪名,就彻底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且将今后的路全打通了,根本不用摄像留证据那么麻烦。(未完待续) 第254章 恶向胆边生 杜海没想到此事涉及到社会安全、邪教组织。他思考了一会,未敢轻易表态,沉声道:“方先生,此事涉及太大,我该如何协助您呢?” 方羽白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邪恶组织的事情交给我,如何处理和教育医生、助手、孕妇及丈夫,这些事情交给你。但我需要所有人最详实可靠的口供。这你能做到吗?” 此件事情本来何沉舟就交代让杜海协助,再加上涉及到威胁社会安全的邪恶组织,杜海必然要全力配合。他点头道:“放心,我会成立调查组,亲自过问此事,待详细供词出来后,我会马上送到何书记那。” “你们南埔镇有个人小队长姓刘,那人办事儿不赖,怎么没见他来?” “小队长!” 杜海略一思索,马上明白方羽白说的正是几年三月份由小队长升任所长的刘华强。三月初,原来派出所所长退休,镇长李涛力挺刘华强当上了所长,据杜海所知,这其中,贾氏家族也起到助力作用。 杜海来南浦镇上任,实际上是抢了镇长李涛的位子,到不一定说二人一定互相打擂,但终归有许多隔阂。杜海认为刘华强很可能是李涛的人,更有可能在同贾氏家族交往中,有不可告人的利益纠葛。因此,今夜行动,他只是带了十几个年轻警员,想慢慢寻找自己在警界的“同志”。 没想到方羽白竟主动问起此人,难不成这个刘华强,是方羽白的人? 杜海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看来这世间利益纠葛,远超他的想象。 “您说的是刘华强吧,他今年三月,升任南埔镇派出所所长了。今天有事儿,没过来。” “别瞎想,我就是随便问问,与他有过些交往。”方羽白很不要脸的拍了拍杜海的肩膀,“何沉舟将你调到南埔镇,绝非无的放矢。这件事儿办好了,我或许送你件大功。” 杜海都快三十了,且怎么说也是镇委书记,却被方羽白一个毛头小子拍肩膀,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却又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快。 他根本就不相信方羽白的话,要知道方羽白张口闭口何沉舟,看样子他虽然与老领导暂时合作了,但路子仍旧没闹对,可别到时候功劳没有,把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 方羽白没管杜海心里咋想的,他说要送杜海功劳,可不是随口一题。 今日下午程前等人膀胱癌的离奇复发巧合,方羽白高度怀疑,是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饮用水有问题。那里是南埔镇直辖范围,一旦方羽白抽出时间调查,作为新上任的南埔镇镇委书记,杜海绝对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是功劳还是催命符,就看事情如何发展了。 方羽白放开了杜海,拎起昏迷的长毛,对孕妇道:“这世间所有的困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向困难投降,那样就彻底没了尊严,没了希望。生不生孩子本是你的自由,但你却不能将他卖给别人做食材,因为你是人,不是畜生。” 孕妇麻醉药劲上来前就已经被方羽白说的后悔,此时方羽白这句话,虽然不是指路明灯,却给了她无穷希望,她不住点头,泣不成声。 “杜书记,我把人带走,后会有期。”方羽白说完后也不走屋门,撮嘴轻啸,落地窗哗啦一声粉碎性跌落,这货拎着长毛一跃而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梦晴朝杜海点了点头,也从窗户跃出,好似九天仙子,足不沾地御风而行,朝着方羽白追去。 杜海砸吧砸吧嘴,他跟在市委书记身边多年,美女见过不少,可像沈梦晴这种飘飘如仙子般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杜海摇头长叹,他这个年龄和职位,早就不相信有一见钟情之说,但有了沈梦晴珠玉在前,今夜过后,那些庸脂俗粉,怕是再难入眼喽! “杜书记,您看这些人是不是先带回去?” 退到门外的警察看到里面谈话结束,忙进来问话,他们不是多尽责,而是大晚上的出警,能早点结束,谁都不愿意陪镇委书记在这发傻。 “都带回去。”杜海停顿思考一小会儿,“马上给你们刘所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所里,我要连夜审问。” “不用打电话了,杜书记,对不起,我来了晚了。”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人,正是与方羽白有过两面之缘的“刘队”刘华强。 说起来,刘华强能从“刘队”升到“刘所”,这里面还有方羽白的功劳。方羽白与南埔镇镇长李涛和贾氏家族先后大打出手,都是他妥善处理,给双方都找了些脸面。这也让他和镇长李涛、贾氏家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盟友。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方羽白后,当初年轻入警队时许下的誓言就时常在刘华强脑海中闪现,仿佛镌刻在灵魂深处,愈发清晰,难以磨灭。 刘华强是个明白人,新来的镇委书记出案子没通知他,是将他归入了镇长李涛一系。不过他却不想让自己真的成为哪一系的成员,他只想好好的办案,做一个好警察。这才在听到出警消息后,屁颠屁颠自己赶了过来。 杜海盯着刘华强看了有一会,也不知是不是被方羽白传染,凑近搂住刘华强肩膀,悄声道:“老刘,你和方羽白很熟?” “啊!”刘华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杜海好像懂了似的也点了点头,拍了拍刘华强的肩膀道:“这些人是方羽白抓住的,事涉邪教组织,今夜咱们俩费费心,尽快将案件整理出来,明天我会送一份给他。” 刘华强本来都做好了热脸贴杜海冷屁股的打算,没想到又是因为方羽白,他竟然一下子和新来镇委书记成了“咱们俩”,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竟有开怀大笑的冲动。 且说方羽白拎着昏迷的长毛,专挑僻静地方奔行,那名叫沈梦晴的神秘女子虽晚走一步,却是越追越近,到后来已经能跟他并驾齐驱了。 “你跟着我干嘛?”方羽白没好气的问。 “很好奇,你下一步会怎么做?”沈梦晴瞅了眼他手中的长毛,疑惑道:“你是要将他炼入匕首之中?” “他们能用千八百胎儿炼成此剑,我为何不能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怎么,你要阻止我?” “没!”沈梦晴有些失神,好半响才叹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果决。” “想象中的?”方羽白斜着眼看了半天沈梦晴,疑惑道:“你认得我?” 沈梦晴笑道:“你那么高调,认识你很奇怪吗?” “确实如此,像我这么如此拉风的男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走到哪里都注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方羽白嘿嘿笑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崇拜哥,你所看到的,仅仅是我无穷内涵的千万分之一……” 沈梦晴抿嘴轻笑,似乎看着这个男人吹牛,也是一种享受。 方羽白唾液横飞,肆无忌惮的吹牛,都快把牛吹爆了。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明的很,已经在此过程中,悄悄用上了控神之声。待看到沈梦晴心神有些恍惚后,靠近两步,如梦呓般低语道:“你到底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是沈梦晴,来这里帮你。” “帮我?为什么帮我,我又不认得你!” “你怎么不认得我,我……” 沈梦晴正说着呢,忽然脚下一空,半截身子都掉入下水井里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伸手抓住方羽白胳膊,稍一借力飘然跃出,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夜空中传来清脆的声音。 “方羽白,我还会回来的,下次绝不会上你的当了。” “我擦!你又不是灰太狼,回来干毛!”方羽白看着黑洞洞的下水井盖,也不知哪个孙子给弄走了,恨不得把偷井盖抓回来爆抽,可惜苦心设计半天,却只问出一句话。 下水井盖里传来老鼠吱吱的声音,长毛哼唧两声,有要醒来的迹象。 方羽白摸到腰间长毛那把匕首,想到不知多少胎儿被其抽取生魂,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仔细听听周围和下水管道内没有任何人,拎着长毛跃入下水道里。 进入下水道后,长毛迷迷糊糊有些清醒了,不过方羽白早就用青龙医术里面的封脉之术,将长毛丹田封住,现在仅是掐住他的脖子,就让他周身真气不能运转。 方羽白将长毛掼摔在地上,冷冷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当然也可以不回答。” 长毛无法运转真气,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方羽白身影。他伸手摸了摸四周,尽是冰冷管道,心知这应该是下水井道里,面对方羽白的问话,不自觉有些胆怯,木然的点了点头,又怕对方看不到,忙“嗯”了一声。 “第一个问题,匕首可是你炼制,用了多少胎儿。” 长毛道:“我的修为还不足以炼制此物,是大师兄助我炼制。共用了九百个六月胎儿,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们从来没杀过人,都是花高价买的。” “第二个问题,贾筠空指使10急救医生杀了目击证人,是谁在机场杀了孙浩?” 长毛诺诺不敢回答,方羽白问这些问题,不像是要知道答案,更像是在问罪,像是宣判死刑前的最后询问。 方羽白冷冷道:“好,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不逼你,我知道杀死孙浩的是个长发男子,就当作是你好了!” “不,不是我,是二师兄。”长毛丹田被封,人为刀俎不在意低下头颅,循着声音爬过去抱住方羽白的腿,痛哭求饶道:“方羽白,我自下山后,从没杀过人,求你放过我。” “第三个问题,新天地花园纵火案,是谁杀了五楼业主?” “人是大师兄杀的,求求你……”长毛一边哭,一边半蹲了起来,低垂的眼帘里精光四射,狞笑道:“求求你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255章 动于九天之上 随着长毛一声狞笑,原本插在方羽白腰间的匕首嗡嗡震响,似乎下一秒就会倒转刺入方羽白体内。而长毛本人,则是抱住方羽白双腿,脚下用力一蹬,要将方羽白掀翻过去。 这是长毛醒来后就想好的计策,方羽白只是封住了他的丹田,却不知他已经能够初步御使百鬼噬魂匕,只要靠近匕首两米,心念一动间就能隔空杀人。 长毛佯装求饶,没想到方羽白如此托大,不只让他靠近,还让他抱住了双腿,这种找死的节奏,长毛怎能不去成全。 而结果,正如长毛所料。方羽白被他猛地一掀,倒仰跌出,百鬼噬魂匕嗡嗡作响,好似万千鬼娃夜哭,从方羽白腰间飞出,倒转剑尖,直刺向方羽白胸口。 长毛紧追上两步,一口精血喷到匕首上,让哭声更强,速度更快,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匕首饱饮方羽白心头血后,威能更进一步的样子。 “嗡!” 百鬼噬魂匕吸收了长毛的精血,果然速度更快,不过这个快,却是因握在了方羽白的手中。 沈梦晴告诉了方羽白炼魂之法,若要将人的魂魄炼入这把匕首,最先要做的就是抹去前主人的神识灵力。又告诉他,只有将生魂转为死魄,抽取灵识初散瞬间的怨念,才能将成年人的魂魄炼入匕首之中。 方羽白取了个巧,他给长毛机会,让其激活匕首,然后凭借巨力,刺入长毛身体,让这个炼魂九百多胎儿的恶棍,遭受本命器物的反噬。 匕首闪电般插入长毛心口,连一滴血都没有喷射而出,尽被匕首吸收,浓浓的黑雾从匕首中飞出,瞬间将长毛包裹,黑雾中传来渗人的噬咬之声,还有长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下水道里声音凄厉,群鼠乱窜,十几分钟才渐渐消停下来。 一团黑雾在方羽白身边游荡,地上仅余破烂的衣衫和枯骨,还有插在上面犹自嗡嗡震颤的匕首。 方羽白猜测这团黑雾就是千余胎儿恶灵所化,他喃喃道:“你们报了仇,还不离去吗?” 可惜那团黑雾对方羽白的话没有一丝反应,仍是在空中游游荡荡。 这时候,一个淡淡的虚影从白骨上飘起,模糊似乎是长毛模样,他似乎睁开了眼睛,看到方羽白及那团黑雾,吓得发出肉身可闻的尖叫,转头就要逃走。 方羽白一脚踢起匕首,手指像弹琴一般在锋刃上急速弹动,按照沈梦晴所教炼魂之术,口诵真言,真气涌入匕首。 “咄!” 随着匕首黑光大盛,方羽白术法圆满,匕首从其手中疾射飞出十余米,直接将长毛的魂魄定在地上,让其左右哀嚎,却无法逃离。 一直跟在方羽白身边的那团黑雾好似又寻到了目标,朝着长毛魂魄一拥而上,拉扯着长毛,一同隐入匕首之中。 “唉!” 方羽白一声长叹,看着地上的枯骨,想到此人的恶行,他没有什么负罪感,却从心里感到深深的疲惫。 杀人者人恒杀之,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是这个下场,到时候若有时间回忆过往,会心生悔恨吗? “不,我不会后悔的!” 方羽白摇摇头,随手朝地上的枯骨一挥,一团炽热火焰飞出,很快就将骨头烧的渣都不剩。 “我没想补天不公,也不想做整天打击罪犯的大侠,但既然让我遇上不平事,就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方羽白朝着匕首一招手,尺许长短匕化成一道流光,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 “走吧,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去,那就跟我好好的在这世上走一遭。” 方羽白回到地面,却见到沈梦晴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朝他笑道:“我说过我会回来,没失言吧?” 这神秘女子之前中了方羽白的控神之声,说出是来帮助他,虽然不知此话是真是假,不过由始至终,这女子都没有对方羽白有过任何不利行为,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无可奈何。 况且这女子身材无懈可击,面容精致美的不可方物,方羽白与之在一起,说秀色可餐有些夸张,但绝对能让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尤其是在杀完人之后。 “你这一直跟着我,是想做我的压寨夫人吗?”方羽白打趣道。 沈梦晴笑道:“你如果真有山寨,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想你现在一定没这个心情吧?” “人也杀了,下一步就是回寨子睡觉,怎么会没心情。”方羽白上前就要去搂沈梦晴的腰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到是想看一看,这个女子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是暴怒扇过来一耳光,还是咯咯一笑,飘然闪过? 方羽白在伸手的瞬间,已经想到了可能的结果,甚至都做好了女子突然反目,出手偷袭他的准备。可这货万万没想到,这个叫沈梦晴的神秘女子,竟然不闪避、不反击,而是乖乖的让他搂住了腰肢。 搞什么飞机! 方羽白已经搂住了沈梦晴的腰,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下意识的捏了一把,触手温润柔滑,绝逼不是做梦。 女子幽幽轻叹道:“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你为什么不信呢!” 方羽白原本是不信这话的,可此时右臂搂住柔软的腰肢,盗术天赋自然运转,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个神秘女子无论是脉搏、血压、甚至全身各处反应,都没有说谎的迹象,只是可能被他搂住有些害羞,裸露的小臂起了一层小疙瘩。 夜风习习,方羽白搂着佳人,却比之前更加惶恐,他松手也不是,不松手更觉得不妥,讪讪道:“那个,我难道真的应该认识你吗?” 沈梦晴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藕壁看看表,咬着嘴唇道:“已经快两点了,你不去贾家了吗?” 方羽白挠头笑道:“我虽然不认得你,却觉得你特像我的一个朋友。” 沈梦晴笑道:“这样的搭讪,你不觉得太老土了吗?” “我是说真的,”方羽白借着说话功夫,将咸猪手缩了回来,“你最初引我到南埔镇,应该没想过我今夜要直捣黄龙。但你听我编排出邪教组织,马上就能猜到我下一步的行动,这种思维方式真的很像那个人。” 沈梦晴展颜一笑,“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之前贾家无可乘之机,你只能隐藏实力,采取守势。现如今青城山三个道士的行为,成了贾家最大的破绽,依照你的性子,根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能选择雷霆一击。” 方羽白打趣道:“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了解我,难道是我上辈子的红颜知己?” 沈梦晴并未反驳,眼波轻柔如水,隐约中又带有一丝俏皮之意,“我发现你这人真俗,我就不能是你五百年前救下的白蛇,现如今来报答你了!” “别扯了,你说的是白素贞,你可是姓沈。”方羽白哈哈大笑,扯着沈梦晴的手往前走,“我不管你来自哪里,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现在是真缺人手呀,既然你愿意跟着,就跟我走一趟贾家吧!” 沈梦晴道:“我得到消息,大师兄是六阶巅峰剑修,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他们采集阳之极数的胎儿,应该就是为他准备。二师兄初入六阶,但无人见过其出手,怀疑此人已经有本命法宝。别的不说,这两人我可都不是对手。你一个人,又怎能同时对付两人。” “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两人,你只需要帮我盯住贾家人毁掉证据或逃走就行。” 方羽白拥有的镇封树,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压制真气运转,他相信,在压制真气的条件下,凭借自己的木灵之身,即便对方是七阶修者,也有一战之力。 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方羽白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尤其是来历神秘的沈梦晴。 沈梦晴见方羽白不愿多说,也不做讨人嫌的试探询问,点头道:“行,这个我能帮你做到。” 有个帮手,方羽白信心十足,他没回去取摩托车,骑那玩意快是快,但是走到哪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留下证据。反正两人奔行速度不慢,索性一路穿街绕巷,直奔钟山贾家庄园。 贾家防御措施非常严密,尤其是晚上,几乎可以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配合上隐藏的地堡、暗哨还有高科技红外线摄像头,想无声无息潜入,简直是难上加难。 方羽白带着沈梦晴在庄园外侧转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潜入点。如果强攻进去,怕打草惊蛇,让贾筠空有时间转移或销毁证据。 就在方羽白苦思对策之时,陈书文竟然打电话来。 小胖子的声音非常沙哑,估摸着从接手任务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兄弟,贾家账目大体上看毫无问题,也正是如此,我相信贾筠空一定藏有另一套账目,很可能就在他的家里。咦,你小子是我肚里的蛔虫不成,竟然已经在钟山候命了!”(未完待续) 第256章 青城山 青城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其峰峦、溪谷皆掩映于繁茂苍翠的林木之中,自古就是文人墨客探幽访胜和隐居修练之地,是道教十大洞天中的第五洞天。 当现代文明肆无忌惮的横推天下,将每一寸能够看到的风景都纳入“旅游资源”的时候,青城山后山圣母洞向西十里左右,却有一座模样不高的山峰,因终年云雾缭绕,鲜有人踏足,被人成为雾峰。 偶有游人试图探查雾峰,带着各种高端工具,一路攀登直行,却发现风景也就一般,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走出云雾,出现在山峰的另一头。 时间长了,雾峰无景的说法就流传出去,这地方也就更少有游人来此了。 世人懵懂无知,以为凭借科技手段会无往而不利。可是,若有修行高人行于此处,就会发现,你看到的,仅仅是你眼睛看到的。 这里的雾峰,只是庞大的禁止阵法中的一角。世人凭借工具,以为穿过了雾峰,不过是被禁制大阵从一面,送到了另一面而已。 青城山以幽而闻名,世人在前山、后山游玩一番,以为品味到幽中极致。但若真的有幸到禁制大阵里面瞧一瞧,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什么才是葱茏幽翠。 禁制大阵里面约有二十多平方公里,仍是峰峦起伏,空翠四合,但天地元气却要比外面浓郁数倍不止。浓郁的灵气宛若实质,萦绕在群峰之间、湖畔之侧。 这里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派之所在,是青城山传承数千年的根基。 大阵正中间的霄汉峰直上而去,没入云霄之中,峰顶老君殿是青城剑派聚会之所,大多数弟子都在霄汉峰上结庐而居,也有一些门中长老前辈,可在周围群峰中另辟洞府。 老君殿几乎将偌大霄汉峰顶部全部占据,其最深处,为放置门下弟子魂灯之所。 所谓魂灯,是每一位青城剑派弟子入派之时,用一点心头精血,施以秘法,与其性命相连的一件法器。魂灯虽然名为灯,却并非真的需要燃烧,在秘法作用下,只要此人还活着,就会微微发亮,好似常明。 魂灯所在地,需要有人不间断看护,主要目的是保证闭关或外出的人,不会猝死而不知。 这天刚刚凌晨三点多钟,道号清心的弟子睡了一小觉,醒来后按照惯例,在魂灯之间走一圈,忽然发现有一盏灯竟然灭了。 魂灯熄灭并不稀奇,剑派数千弟子,生老病死隔三岔五的总会出现,但他仔细看看魂灯旁的铭牌,霎时被吓了一跳。魂灯熄灭的不是别人,而是掌教真人座下三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掌教真人生性懒散,连收徒弟也是所有师叔伯中最少的。但不得不承认,掌教真人眼光贼强,几乎相当于放养的三个弟子,竟然都是出类拔萃之人。这个魂灯熄灭的最小弟子,其修为也在五阶巅峰,比一般分支最强弟子也不遑多让。 这样一个青年俊杰,魂灯突然熄灭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清心的心再也不能清了,他慌慌张张往大殿外跑。 可此时刚刚凌晨三点,即便真有闻鸡起舞,勤恳好学的师兄弟,也还要在过两个小时才会出现在广场上,他又能将“三师兄”魂灯熄灭的消息告诉谁去! “对了,掌教,去找掌教真人!”清心一拍脑袋,急匆匆的往山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寻思:掌教真人也真是奇怪,不登峰、不寻洞,而是在山脚下自结草庐,养了两只大熊猫玩,有权人的生活吊丝永远不懂,就是任性。 清心一边往山下跑一边腹诽掌教真人,可惜他修为实在差劲儿,黑灯瞎火的脚下失足,竟然一头栽了下去,惊慌失措双手乱抓,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石头又多少树木,终于停在了半山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待早上众弟子汇聚大殿前广场做功课,做完功课又去吃饭,竟然谁也没注意到,清心一直没有出现。 有几个熟悉的师兄弟们,知道清心在魂殿看守魂灯,要一星期才能结束,还以为这小子福至心灵,修为大涨,一不小心进入辟谷境界,躲在魂殿不出来呢,是以竟没有人去魂殿看一看。 三天之后傍晚,摔断了腿的清心爬到了登山石阶上,被下山玩耍的师兄救起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去通知掌教真人,三师兄魂灯灭了……” “我去,真的假的呀!你开玩笑呢吧!” “师兄,我说真的,快去告诉掌教!” 那师兄大惊,把清风直接仍在石阶上,差点把他刚接上的腿又摔断了。 师兄蹭蹭跑到山下,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和大熊猫玩耍的掌教真人,胖嘟嘟圆鼓鼓和大熊猫有七分相似的掌教真人,装模作样闭目掐指算了半天,也不知道算出点什么来,摇头苦笑道:“虽然由来有定数,但红尘来去,你们终归做过我的徒儿,终归要我出面去解决,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了!” 师兄不明白这个胖嘟嘟的老汉叨咕什么,试探道:“掌教,您不上山去看看吗?” “不去,这山没什么好上的,走了!”掌教话音刚落,圆滚滚的身躯竟然凭空而起,一道刺目光华闪过,竟然化成一道流光,直奔前山方向而去。 师双目圆睁,喃喃道:“天呀,这个肥老汉,竟然是剑仙……今后谁要说剑修没有未来,我就跟他急!” 师兄长吁短叹了一会,想到掌教真人就这样离开了,还得回去通知一下长老会,又匆匆跑回峰顶,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吃晚饭的众长老。 长老们没有掐指一算的道行,带着众人急匆匆赶去魂殿,这一看不要紧,何止是灭了掌教三徒弟一盏魂灯呀,连二徒弟的也是黑的,就连大徒弟李逸风的魂灯,也是暗淡一场,随时有灭了的危险。 “怕是掌教师兄三个弟子遭遇强敌了!” “这怎么可能,逸风师侄的修为,已经迈入六阶巅峰,或许机缘来了,追上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就一两年的事儿。此等年龄、此等修为,堪称年轻一代翘楚,除非有老不要脸的对年轻人出手,否则怎会陷入危机!” 大长老琢磨道:“我青城剑派与世无争,若逸风三人真的与老一辈人发生冲突,冲着青城剑派的面子,他们也不会不教而诛。” 另一位长老道:“如今恰逢千年一遇之大世,青年高手如井喷,别的不说,就我青城剑派里,逸风的修为也不过排在第三。何况他境界虽高,却一直没有本命法器,作为剑修,若真的斗起法来,比其他同阶修者要弱很多。” 大长老叹道:“是呀,也不知道掌教是如何思量的,如果他在这三个徒弟身上多用些心思,或许逸风早已突破进入七阶,也能挑起担子,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安心修行。” “逸风早就扛起了担子,若不是他在世俗中奔走,我们开剑大会的材料再有一百年也不能凑齐!大长老,如今怎么办?掌教只以为死了老三,可现在明显是要断其根基。若逸风被人斩杀,于我青城剑派,也是很大的损失呀。” “派出高手,出山与掌教会合,顺道接应逸风师侄。”大长老顿了一顿道:“我们不知敌人是谁、什么实力。低阶弟子就不要出去了,让王茜和杜宇飞去,吴师妹,你看如何?” 吴师妹有些犹豫道:“让茜儿出去历练一番到是好事儿,不过,她自从那次大灾后,就从未离开过青城山,此去要去面对强敌,别出现什么意外。” 二长老道:“师妹说的有理,万一敌人有七阶宗师呢?不如让我和师妹一起跟着去吧!” 大长老道:“师妹不能去,开剑大会她是主力。还是你带着两个弟子走一番吧!上次贾家用数亿资金,只换取了三颗元气丹,定然是家中有病人,你此去可以略施手段,我青城剑派缺钱呀!” 二长老道:“师兄请放心,定然不辱使命。” “马上出发,最好寻到掌教,一切让他定夺。” “好!”二长老答应的快,可心里却在嘀咕:“掌教师兄御剑而走,我靠两条腿哪能追上他呢!” 天色渐晚,三道人影从霄汉峰顶飞掠而下,如御风而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的东江,无论是栽赃、复仇、袭杀、取证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暂时的告一段落。 方羽白看着安静的躺在婴儿床里微笑的婴儿,他多么希望,此时梁家伟能够站在自己对面,笑着让他快点给孩子起名字,然后兄弟们去小酒馆,一起喝酒吹牛,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随着梁家伟的死,而变成了奢望。 想起这三天的风云变幻,方羽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太需要变强,需要更高的修为、更多的人手、更大的势力,这样才能面对强敌,一拳打碎;面对群敌,保全亲朋;面对这世间种种不公,有站起来说“去死”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257章 天机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共同演绎世间种种诱惑,悲欢离合。 凡人奔波劳作,在得与失之间徘徊,在别人身上,照见自己的影子,或因此幡然大悟,相信转头皆空;或更加执着前行,直到走至某一尽头,蓦然回首,已忘记了最初执着的目标。 方羽白看着梁家伟的骨灰下葬,看着众人一个个从墓碑前经过,或念念有词诉说旧情;或点上一根烟插在香炉中;或痛苦呜咽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人生好迷茫,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方羽白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很自责。 他曾答应过阮英,会将梁家伟救出,可偏偏他要追求某种原则,没有听取楚玉墨的建议,直接劫狱救人,给贾筠空留下了杀人的时间。 现在想来,某些原则或许过于牵强可笑,如果生命都不存在了,坚持这种原则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过去送铁头最后一程吗?”萧岚将轮椅手刹拽起,叹道:“我在这没事儿,你去看看吧!” “还是不过去了,在这远远的看着就好。” “这件事你真的已经尽力了,一切都是天命。” 说道天命,萧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腿,三天前凌晨医院那一战,她的腰椎被敌人飞针刺碎,现在下肢彻底瘫痪,能不能站起来还是未知数,这或许也是天意吧! 方羽白手扶着轮椅,盗术天赋运转下,萧岚身体每一分异常都能体会得到,他沉声道:“你不用担心你的伤势,这在我看来,真的只是小伤。” “我没上过学,你不要骗我!”萧岚苦笑道:“要是能医治,你还会等到今天?不过用我的下半身,换了小baby性命,却也是值了。” “什么叫下半身呀!这话说的我瞎想了。” 方羽白把萧岚长发揉的乱七八糟,把轮椅转到正面,盯着萧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我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伤。当然,现在还有些技术上的难题没有解决,还需要些时间。” 萧岚咬着嘴唇,轻声道:“那你可得快点,可别等到我人老珠黄了,到时候就算治好了腿,也嫁不出去了。” “四年后若还治不好,我就娶你。你那时才二十三岁,正是黄金年龄吧!” 萧岚面色绯红,蜷首低眉,羞声道:“先别说那么远的事情,我,我似乎想去趟那……” “去哪?”方羽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盗术天赋稍一感知,这才明白“那”是哪!忙招手叫女生活助理过来,让她推着萧岚去卫生间。 “小白,你看那边扫地的人,怎么给我怪怪的感觉。”萧岚离开时悄声道。 方羽白侧身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墓园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扫帚,不好好扫地,却望着这面泪眼婆娑。 “这大妈什么鬼,怎么替铁头难过。难道是铁头失散多年的亲娘,年龄不像呀!” 方羽白被青城山长毛偷袭暗杀,损兵折将,简直已到了风声鹤唳的境地。此时看到这个诡异的大妈,又怎能不仔细看看。 他锐目如鹰,虽然离得很远,却上上下下将这个清洁大妈扫了个遍,突然发现这个中年妇女裸露出的一点颈部皮肤光滑如丝,这个岁数、这种工作,有这样的皮肤,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有古怪!” 方羽白脚下一弹,整个人已经朝着中年妇女跃出。因为二人离得过远,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靠近,没料到那中年妇女见他奔来,并没有逃离,而是稍微转过头去,再抬起头时,竟然变换成一张娇美可怜的容颜。 正是三天前的夜晚,将方羽白引至南埔镇的神秘女子,沈梦晴。 “怎么是你!”方羽白眉头微微皱起,用身体挡住了沈梦晴,有些警惕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梦晴低语道:“我早就说过,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帮我!”方羽白实在被这话气坏了,“帮我你会中途逃走!若非你离去时触动红外线报警器,贾筠空怎会提前做出防备!若是你能看住贾宇,他又怎么有时间带着证物逃走!” “对不起,”沈梦晴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当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本以为会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去救梁家伟。” 方羽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青城山的杂毛要去暗杀梁家伟?” “就在那一瞬间,我有了些感应,可是回去后还是晚了一步,不只没有救下梁家伟,还害得我们损失两名五阶修者。” “你们?”方羽白疑惑的盯着沈梦晴,一下子想到了铁头遗物中的那张阮英和婴孩的照片,上面毫无ps痕迹,再联想刚刚沈梦晴化装成四十多岁妇女,惊道:“你是照片里的那个人?你是楚玉墨的人?” 沈梦晴默默的点了点头,“尊主早就推测到青城山的人会去暗杀梁家伟,也特别让我在监狱外布局保护。是我自作聪明,想让你更快一步发现贾家弱点,才擅离职守,将你引至南埔镇。” “你中途突然离去,是他推测暗杀具体时间出错了吗?” 沈梦晴低声道:“他没有估算错误,但却因为我泄露天机,让你提前发现炼化胎儿一事,导致整个链条都发生了变化。” 方羽白慨然长叹,怪不得楚玉墨一直怂恿他劫狱,原来早就推测到铁头有此一难。可自己偏偏想通过正常途径去解决此事,错过了最佳时间。 如此或许也无妨,楚玉墨安排这个沈梦晴在监狱外布局,若没有她的擅离职守,或许能有效阻止青城山的人去暗杀,铁头就不会死。 另一方面,如果三日前的凌晨,沈梦晴没有感应到铁头有难,和自己一直潜入到贾家内宅,就不会提前触动警报,还能将贾宇擒住,防止他带着证据逃走。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即便覆水能收、破镜能圆,难道人死还能复生不成。 太多的遗憾都是如此,一步错、步步错,斯人已逝,只能牢牢记住曾经,不让它在岁月中遗忘,然后,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方羽白,这件事情错都在我。我来此,就是请求责罚。” 方羽白摇头苦笑道:“我罚你什么,若说错,也是贾家的错,也是我的错,与你何干。” 沈梦晴轻啜不止,“尊主说你是最大的变数,一切事情都不能同你讲,可我还自作聪明,引你插足因果链条之中。若不是我,或许你有更多的时间为梁家伟奔走,甚至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解决掉青城山的三人。” “他确实也和我这么说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我是最大的变数,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世间能干扰天机的有很多,比如修为强大之人,能够将自身气机藏于九地之下,不被天机感知。还有很多先天灵宝,本身就是天道运行中的一部分,也难以感知。但这种都是作用于自身,无法遮蔽其他,皆不同于你这种。” “我是哪一种?” “秉承天地气运,应运而生之人。” “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是不是要说,我这种人,合着就该内裤外穿,去拯救世界!”方羽白被唯物主义教育多年,虽然本身就是修行者,也见识过了妖魔,但骨子里还是很抗拒天命这一说。 沈梦晴差点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不过她心中愧疚,笑点一闪而过,解释道:“不是说应运而生就要拯救世界,这只代表着一种大势的到来,而你是带动大势走向之人。秉承天地气运,则天机不可测,应运而生之人,其行为足以改变原有时间轨迹。因此,尊主不仅无法推测你的将来,甚至连与你交往过密的人,其未来道路,也跟随着你而改变。” “说的好深奥,不过我似乎明白了些!” “你明白什么了?” 方羽白嗤笑道:“我明白了,我就是头顶主角光环,永远不死的类型!” 沈梦晴急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正是因为你是应运而生之人,这世间不知会有多少人,想着将你斩杀,夺取你的气运。” 方羽白:“按照你说的,应该早有大宗师朝我出手了,为何来来回回,我见到的都是小虾米?” 沈梦晴道:“这我也不明白,天机运行本身犹如一场场的大梦,万事万物看似均有定数,却没有一场梦会完全相同,也就意味着最终结果都不是绝对。这其中涉及生死、因果等各种天地法则,别说是我,怕是尊主也在管中窥豹,时见一斑。” “原来老楚也没多神秘,很多时候都是看到蛛丝马迹,然后瞎猜的。”方羽白盯着沈梦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她脸上带着面具什么的,不由想到了凤舞那个神奇的面具,疑惑道:“你是怎么化妆的,这技能不错,哎,你能不能变个小动物啥的。” 沈梦晴被这货弄得哭笑不得,“你当我这是七十二变呢!不过是江湖上的易容术罢了。” “易容术,咋易的容?”方羽白上前两步,仔细看了半天,疑惑道:“你现在这个也是假面?” 这货边说边要伸手去搓沈梦晴的脸,却听身后传来萧岚的一声娇喝:“方羽白,你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方羽白转头嬉皮笑脸道:“遇到个熟人,想看一看……” 他边说边伸手指向沈梦晴,本想说:想看一看这张脸是真是假。却发现这丫头竟然又变回了扫地大妈的脸,还冲他使了个眼色,绕过他向旁边走去。 忙改口道:“本想看一看是真是假,没想到果然不认识,就是个扫地大妈。”(未完待续) 第258章 基因污染 萧岚冰雪聪明,自然不相信方羽白这种无头无脑的话,不过那个扫地的女子已经离开,既然方羽白不想说,也就没必要在此事上纠缠。 梁家伟的葬礼结束,方羽白推着萧岚上了车,小蛇妖方青蹭蹭的跑了过来。 “哥,有没有那杂毛的消息?我的龙拳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其轰成碎渣了。” 小蛇妖用力握紧小拳头在方羽白和萧岚面前晃动,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 可惜小蛇妖说的“杂毛”,应该早已经遁走,即便是天机门,也没有办法查询到其踪迹,大家只能被动享受暴风雨过后短暂的宁静。 三天前的凌晨,在方羽白和沈梦晴偷偷潜入贾家半山庄园的同时,贾家也派出了两名青城山的高手,一人去看守所袭杀梁家伟,而另一人则是去医院,要将阮英和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杀死。 在医院一战中,萧岚为保护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二师兄”飞针所伤,腰椎断碎,但也为小蛇妖争取到反击的时间,一拳就将二师兄打的四分五裂,当场轰杀成渣。 可惜救得了这面,却救不了那一面。 看守所一战中,梁家伟被“大师兄”所斩,身首异处,应该还有两名天机门的五阶修者身亡,方羽白一方完全败北。 半山庄园里,方羽白的进展也非常不顺利。 因为中途沈梦晴的突然撤出,惊动了贾筠空,让其提前做出了准备。方羽白只寻到了封存在地下密室里的八十个胎儿,重创了从看守所行凶归来的“大师兄”,却让贾宇趁机溜走,很可能带走了贾家留存贿赂各类官员的实证。 从墓园归来后,方羽白去了市委大院,他不只没能救出梁家伟的性命,还将何沉舟的布局搞砸了,总要做好善后工作。 何沉舟却并没有苛责言语,反倒是劝慰道:“梁家伟的死,只能说是敌方太过于苍诳,警局的防守不利。我已责令孟文斌严格查处此事,对此人进行全国通缉。另一方面来说,梁家伟虽然死了,但有法医的证词,之前的案件将被推翻重审,也算的死的清白。” 方羽白:“可惜没有找到贾家贿赂官员的证据,打乱了你的长久布局。” 何沉舟:“你找到了贾家的暗账,足以作为贾家长期从事不法交易的证据,现在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贾筠空难逃法律制裁。还有贾家别墅下八十个未出生的胎儿,其性质极其恶劣,已在社会上传开,可以作为你应对青城山的有力证据。现在的结果不算太坏,政治的目的,本就不应该是互相争斗,浪费资源。更多的应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希望此事过后,曾主动或被动和贾家捆绑在一起的人,都能够悬崖勒马,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 方羽白叹道:“若真像你说的这样,最好不过了。这次算我方羽白欠你的,下次若有需要,又不怕我搞砸,可以再找我。” 何沉舟道:“我还确实有一件事。” 方羽白笑了,“你还真是不吃亏呀,我只不过客气一说,你连装一装、缓一缓的时间都不留。” “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知,还不能确定。不过却敢保证,你一定会答应。” “什么事,你怎么能确定?” “你认识原东江日报记者程前吧?这个人给你写过报道。” “认得呀,怎么了?” 何沉舟叹道:“就在半个小时前,程前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你说什么!”方羽白被这个消息弄懵了,“程前膀胱癌复发,此时应该在医院才对,怎么会发生车祸?” “你果然和他很熟。” 何沉舟从抽屉里取出个档案夹递给方羽白,“程前的确应该在医院治疗,可他似乎在调查什么,先是从医院调阅了近些年大量的膀胱癌档案,然后托人检测了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地下水。这次发生车祸,就是他取得资料回医院的途中发生的。你既然和他很熟,可知道他在调查什么?” 方羽白看着档案夹里的程前车祸照片,心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不知自己是否命犯天煞孤星,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好的结局。 方羽白沉声道:“他调查的事情有些特殊,起因是他和一些人膀胱癌痊愈后几个月又再次复发。我们初步推测,很可能高新技术产业园附近的水源收到污染,诱发部分人患膀胱癌。本打算是等救出梁家伟后,我亲自去做,没想到他性子急,不等病好就去调查,竟然发生了意外。他不是托人调查地下水吗,有什么发现?” 何沉舟手指轻敲桌子,沉声道:“地下水的调查结果并无不妥,各项指标也都符合国家标准。肇事司机主动投案,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意外,但若你的推测是真,那么我相信,这就绝不是意外,而是一次有针对性的暗杀。” “暗杀!” 方羽白脑海中千回百转,将自己所知的程前所有活动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中一遍遍过滤,他想到了第一次在醉仙阁吃饭,程前差点被撞死的事情。 沉声道:“一月末的时候,我们在醉仙阁与曾广源发生点冲突,程前差点突然出现的汽车撞死,当时只以为是曾广源对醉仙阁出手,程前不过是误中副车,难道那时就有人要针对他!” “那就不会错了,一切都能完整的解释通。你在现场救了程前,让对方有所顾忌,不得已暂缓下手。但程前继续调查不休,对方釜底抽薪,通过湖州的人脉关系,将程前调到省城。可没想到程前癌症复发,致使他又回到东江,重新调查此案。对方退无可退,只好突然下手。” “若果真如此,曾广源及其背后的许宝强,很可能就是对程前下手之人。我去将二人擒来,一问便知。” 方羽白起身欲走,却被何沉舟拦住。 “你暂时不能动许宝强。” “为什么?” “两个原因,第一,山风地产必须趁此机会,接盘贾家扔下的棚户区改造摊子,你需要大量的资金,政府能够提供的贷款有限,暂时只有许宝强能给你。第二,许宝强的资源,都在各个楼盘上,决不可能是导致产业园污染的元凶,就算是他动手,也只是别人的走狗。” 方羽白皱眉沉思,许宝强、王祖德、陈陶笛,这些东江各方势力的关系不断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 王祖德背后有神秘人,通过他控制东江大部分黄赌毒,还很可能是亚轩碧树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陈陶笛一个弱书生,却能强势崛起,还与美国黑帮势力搭上关系,虽然他本人并不知道有什么人为他铺路,却也对方羽白说过,当时就感觉幸运女神在身边,一切都太过顺利。 许宝强是黑社会起家,后来涉足房地产领域,短短几年就积累出大量财富,其本身还是五阶巅峰修者,这些放在一起,就显得有些不寻常。 如果这三人背后,都有一个神秘人,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是同一个人! “不动许宝强,那我去调查污染问题吗?我一直没想明白,如果是水源污染,应该是大部分人都会患病,为何只是一小部分人。” 何沉舟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人天生就能拥有异能?他们夺天地造化,却又大部分遭规则反噬,会患上各种不同病症。” 方羽白点了点头,疑惑道:“可这和他们患病有什么关系,程前他们并未有任何异能开启呀!” 何沉舟道:“那你是否还记得,曾经死在你手里的楚标?可否知道他关于基因再造技术的研究?” 方羽白没想到,何沉舟饶了一圈,竟然问起了冷凝雪说要绝对保密的基因战士计划,他警惕的没有开口说话,可看起来,何沉舟却不需要他去解释。 “基因工程,是开启人类身体宝藏的钥匙,这世界几乎所有国家,都对此有不同程度的研究。就在我们东江,就在钟山,就有我国严格保密的秘密基地。如果你和冷凝雪关系极近,她应该告诉过你这些。” 何沉舟并不需要方羽白回答是或不是,继续道:“你可知,秘密基地为何要设在东江?” 方羽白摇了摇头,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想到,他也曾问过相似的问题,那就是当年为何父母哪也没去,而是留在东江十余年。 “涉及到基因科学,我是基本不懂的,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秘密基地所在地的下方,有一种科学研究最需要的物质元素,无法探查,无法挪动,是以基地才设在那里。” 方羽白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程前这些人,是因为基因实验而患病,或者说是因为这种物质元素而患病?” “算是吧!当初冷凝雪曾在洛杉矶刺杀我国最权威的基因专家,且抢走了最绝密的资料。军刺这才对其进行抓捕。那时,军刺就察觉到有另一方势力的存在,现在程前他们的症状,与秘密基地里的实验体很像。这是基因受到污染的表现,很可能军刺察觉的另一方势力,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方羽白沉默不语。他心思极其活泛,何沉舟对基因战士这些事如此熟悉,很明显是早就做好了功课,至于程前身死,不过是何沉舟的一个理由,来让自己更加尽心尽力为其办事。 方羽白不喜这种算计,却也知道,为了程前、为了刘云、为了更多因此污染而得病的人,他都没有理由拒绝何沉舟提出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259章 望气术 方羽白无法在调查基因污染的事情上拒绝何沉舟,却不意味着不能讨价还价。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我按照你的安排去做。那你是什么计划呢?” 何沉舟道:“不去做任何有关调查的事情,只是盯住许宝强,把他的资金全部吃入棚户区改造项目中来。” “你是想通过许宝强的资金流向,挖出幕后之人?”方羽白疑惑道:“既然猜到另一方势力很可能就在产业园,为何不雷霆行动,直接查封了事?” 何沉舟道:“你可能一直没弄明白,程前等人确实因此事而得病,但那里的地下水源,完全合乎标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以此控告涉事企业。况且,就算你查封了涉事企业,若无法挖出幕后黑手,你想想今后的日子,还能安宁吗?” 方羽白沉思半响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亲自给程前报仇。” “就那么愿意打打杀杀?” “不喜欢,不过程前是我朋友,他的死我也有责任,无论多么不喜欢,我都得去做。” 何沉舟叹道:“我怕你这个愿望不容易实现。不让你参与调查,不仅是怕打草惊蛇,更多的原因是你有麻烦了。” “我的麻烦从来就不少。” “这次或许有些不同,我收到消息,今天早晨七点,有两男一女上了成都到东江的飞机,估计此时已经快到了。” “成都?青城山的人?” 楚玉墨点点头,“原本是想让秦金刚与其交涉,可出了基因污染这事儿,秦金刚就抽不出来。” 方羽白没想到青城山的人如此快就赶来,不过他既然动了手,就不会惧怕后面的麻烦,他沉声道:“这件事我能解决,最不济也就是打不过逃走罢了。” “逃走到也不需要。青城山一向自认名门正派,这么多年极少过问政事,与秦家的路数截然不同,这次却出了李逸风等人,做出用胎儿赋灵之事,想必他们知道消息,也不会做出太过火的事情。但事儿这样的事,也难保对方蛮不讲理,恃强凌弱。你多加小心就是。” “行,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我还有个承诺没有兑现呢!” “别闹,承诺兑现的前提不是完成任务,你现在给我算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交给比较好。多一项技能傍身,你不想学吗?”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肯教,我就能学。” “这种秘法名为望气寻龙诀,教你不是问题,但你却要保证,不能私自传授任何人。” “望气寻龙,怎么听着像是堪舆术语。” 何沉舟笑道:“按现在术士的说法,确实能当作堪舆之术。不过我却敢说,此望气寻龙诀,江湖上除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个会的。” “那我到是很有兴趣来学,不过,你也能够看出,我至今未曾修出真气,这样的资质比身边的人差很多,也不知能不能学会。” “此秘法当世无二,岂能和一般术法等同!若是别人想学会此法难上加难,但是你若学习,不过朝夕之间。” 这是方羽白今天第二次听到自己是特殊的,忍不住问道:“我?凭什么我朝夕间就能学会?” 何沉舟道:“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与其说修者是在追寻天道,不若说修者是在不断认识自我。你若有一天,知道了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自然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方羽白翻了个白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何谓自知者?我想这世界没谁能真的完全了解自己。就比如说你吧!好好的高阶修者,不去逍遥快乐,非要在这烂泥塘里打滚,这就是自知吗?我觉得吧,有时有人因为不自知,所以才会做出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事儿,这活着,也就乐在其中。” 何沉舟被他说的失笑道:“你说的也对,或许这就是你认识自己的态度。不多说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这就传授你望气寻龙诀。” 方羽白被他说的勾起了兴趣,瞪大眼睛等着何沉舟说,没想到何沉舟却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坠,郑重道:“此物非比寻常,万不可遗失,更不能将望气寻龙诀告与他人。” “这,这怎么用?” 方羽白见上面隐约有纹路,却不知是岁月久远还是没有保存好,竟然磨损的看不出原本雕刻的是什么。不过这个玉坠一落入他的手中,他的眉心轰然炸响,九道气流如九条真龙出巡,从眉心煌煌而出,游转于四肢百骸。而手中的玉坠则嗡嗡作响,散出耀目白光。 何沉舟面露微笑,随手在书房内布下法阵,防止白光散到窗户外面,他则悄然出离开,留下肖辉守在门外。 当九道气流从方羽白眉心冲出,他恍惚间好似到了世界的尽头,立身于一片空旷之地,这里什么都没有,寂静无声。 “是你暗算我!”方羽白大声喊出,但声音却一直传向远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完了,一时大意听信了何沉舟的话,竟然被困在此处!” 方羽白心里认为自己应该还坐在椅子上,但用手摸了摸身体,又似真实存在,他有点想不明白,索性坐下来,仔细去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何沉舟没有任何出手的征兆,只是把那个破玉坠放到我的手里。那么问题就是出在那个玉佩身上。对,玉坠,怎么才一转眼,我就忘记了玉坠的事情的。” 方羽白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甚至摸到了手机,但就是不见玉坠的踪迹。 “连电话都在,要不要打个电话求个救!”方羽白摸出手机,犹豫的按亮屏幕,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龙头从屏幕中咆哮扑出,声音摄人心魄,直接钻入他的眉心之中。 “我去你大爷!”方羽白大叫一声扔出手机,双手乱抓,却觉得身下陡然一空,眼前画面变化,竟然又回到了何沉舟的书房,屁股下的椅子化成碎片,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肖辉在书房一直等到天黑,这才听到房内方羽白的叫骂声,忙闯了进来,打开灯却见方羽白将竹制椅子做的烂碎,正瞪着眼睛,不停地吸气呼气,看起来惊慌不已。 “方先生,您没事儿吧!”肖辉上前把方羽白扶到另一把椅子上,悄声道:“他说你在悟道,怎么了。” 方羽白惊魂未定,尤自觉的那条巨龙的咆哮声响在耳中,眉心沁凉如水,似乎真的钻入了异物。他想到了那个玉坠,四处寻找却不见踪影,问道:“肖秘书,你帮我找找,看看是不是我将一枚玉坠弄掉了。” 肖辉四处找了半天,根本没发现什么玉坠的踪影,抬头一看方羽白,却愣住了,指着方羽白道:“方先生,您这眉心,什么时候纹了一条龙。” “纹龙!什么龙。” 方羽白掏出手机,想用前置摄像头看一看,却心有余悸不敢按亮屏幕,肖辉拉着他到了衣冠镜前,这才看到,果然在眉心出现了一条盘旋的龙印。 “是刚刚扑到我眉心的龙。”方羽白仔细观看,眉心的龙印与他在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难不成是何沉舟那枚玉坠所化? 方羽白精神集中于眉心,侧头从肖辉身上一闪而过,只见肖辉丹田内弥漫着土黄色的气体,凝实而又厚重。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上眼睛再睁开,竟发现黄色气体仍在。 “肖秘书,你已经迈入了四阶蜕凡境?” 肖辉愕然的点了点头,却见方羽白径直推开窗户,望向外面,喃喃道:“果然让这老小子说中了,哥学这个术法,不过朝夕之间,这**的一转眼就黑天了!” 方羽白转身拍拍屁股,对肖辉道:“肖秘书,虽然天都黑了,我该请你吃个饭。不过,还有一件事得请你帮忙。” 肖辉道:“您是说程前的事情吧?下午五点接到医院电话,程前家人已将尸体拉到了殡仪馆,我开车送您到那去吧!” 失去的越多,越不敢去面对过往的人。方羽白犹豫好久,长叹道:“不麻烦肖秘书了,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方羽白离开政府大院,约了曾广源手下马仔黑龙,一起去南塔二手摩托车市场。他不是为了买摩托,而是要找到,是谁,三天前偷走了他停在南塔沃尔玛外面的摩托车。 那辆车是梁家伟留下来的东西,他要一直保存好,有一天传给梁家伟的儿子。 可此时天都黑了,摩托车市场外面空旷旷的,别说人了,连个鸟毛都没有。 黑龙听方羽白要买雅马哈大板鼓,疑惑道:“小白哥,您还用买这种车,我手里好几辆全进口车,你喜欢随便去挑。” “我不是买,是要取回,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把我停的车给偷了。”方羽白拍了拍黑龙肩膀,眯着眼道:“黑龙,干这活的不会是你吧!” “诶呀妈呀,哥,您可别冤枉我。我是跑大巴的,狗哥下面的人,现在都不沾这些了。不过,我小时候干过这活,也知道干这活的都不容易,我定然帮您找出车,让偷车的给您温酒赔罪,您就高抬贵手,饶了这些兔崽子吧!” “呦,你小子还挺讲义气,保证能给我找回车?” “嗯,保证,您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如果真是他们弄的,不用十分钟,就能送来。” 果然如黑龙所说,他一个电话过去,没用上十分钟,二十多人骑着摩托车浩浩荡荡而来,直接将二人围住,耀目的大灯晃得人眼睛生疼,看架式绝非是来道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260章 火拼 黑龙见到这群人的架式有些懵了,说实话,他跟着曾广源混社会的时候,曾广源已经基本收手了,这样几十人的群殴还真没见过。 不过黑龙毕竟顶着曾广源的名号,旁边还跟着个不知深浅的大神,这气势总归不能弱了,上前指着为首男人:“你们什么意思,不认得我黑龙吗?孟老二呢,让他出来见我。” “孟老二?哈哈,你去阎王殿去见他吧!”那人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前轮一抬,轰鸣着朝黑龙撞来。 二人相距不过五六米,黑龙没防备这人会突然出手,耀目的大灯晃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心想这下废了,被撞一下不死也残。 正当黑龙绝望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身后凭空刮起一阵狂风,只觉被人拽着衣领就扔到了后面,转了一大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轰!” 一声巨响从黑龙身后传来,飕飕两个巨大的黑影擦着头皮飞过。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方羽白这个大神出手了,可又觉得刚刚的大喝的声音有些粗狂,与方羽白这个小生不太对路。 黑龙揉了揉被摩托车大灯晃得生疼的眼睛,这才看到头上飞过的两个黑影,一个跌落在地,正是刚刚骑摩托撞来的男人,摔在地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响声。另一个却是一辆赛摩托,被方羽白单手一托,轻巧的放在地上。 “这主才是大神,那刚刚大喝的是谁?”黑龙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背心的光头大汉,裸露的粗壮胳膊上,刺着一条下山虎。 “孟老大,你回来了!”黑龙惊呼一声,“老二呢?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老大并未回答黑龙的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向方羽白,“这个朋友怎么看着眼熟?” 方羽白支好摩托车,笑道:“孟老哥,当日南塔拘留所里,还承蒙照顾。” “是你!”孟老大挠挠光头,又看看方羽白身边的红色摩托,疑惑道:“你哪面的?” 方羽白朝黑龙努努嘴,笑道:“这摩托车是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接住。” 孟老大点点头,从方羽白身边过去,弯腰拽起地上摔倒七晕八素的男子,二话不说,一耳光抽了过去,到是与方羽白风格很类似。 男子被这一耳光抽的两颗牙齿崩飞,落到地上还叮当响,竟然是两颗金牙。他本来都摔懵了,此时又疼的清醒了。 “孟……孟老大,你不是去燕京了吗!” “我去你奶奶燕京,”孟老大从旁边一人手里拽过个根铁链子,直接绕在男子的脖子上,又把另一段缠到那人摩托上,冷哼道:“拖行五百米,没死送医院,死了直接喂狗。” 骑摩托那人战战兢兢,吓得不敢拧油门。 孟老大一巴掌抽在那人脑袋上,直接把人抽翻在地,骂道:“马勒戈壁的,老子走了几个月,你们这群反骨仔勾结外贼也就算了,竟然又开始做起了没本买卖,你们不是喜欢刀头舔血吗,老子就让你们见见,什么是血!给老子爬起来,这是老子给你的投名状,不想要我可给别人了!” 被孟老大抽翻的人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哪还敢不听话,上了摩托拧上油门就要走,紧张下绕了一大圈足足有八百米,回来后挂在摩托车后面的男子半边脸都磨没了,还能送个屁医院。 孟老大拍拍手,从二手车市场里跑出四十多黑衣人,霹雳乓啷就把二十多个骑摩托的给拿下了,“打断腿先关着,等我回来处理。” 这群黑衣人都有修为在身,捂住二十多个骑摩托的嘴不让其发出声音,下手又及狠,咔嚓咔嚓骨碎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夜里,及其渗人。 孟老大又对刚刚做了投名状的人道:“杀人这事儿我也不会赖在你头上,现在就滚出东江,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让我见到你。” 那人得了特赦,骑上摩托车连家都不敢回了,直接向南疾行,生怕孟老大反悔,也打断他一条腿。 二手车市场外面又恢复了了宁静,只剩下孟老大、方羽白、黑龙,还有二十多要跟着孟老大去厮杀的干练黑衣人。 孟老大对方羽白抱拳道:“小兄弟,我还需回帮处理点家事,若有机会,咱们再叙叙旧。” 方羽白见孟老大出手太过血腥,整个一个黑道枭雄的手段,本不予和这样的人接触过多,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手段也不见得就好了多少。 或许有些时候,面对敌人,总要采取一些激烈手段。一个一直以来就有的念头突然再次燃起,他开口道:“孟老哥别急着走,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孟老大笑道:“我观小兄弟似对我做法有些抵触,黑道中人行事难免如此,此去诸多凶险,就不劳小兄弟了。” 孟老大不再与方羽白废话,骑上摩托车当先离开,身后二十多人呼啸跟上。 黑龙跟着曾广源后,也经常充当打手斗殴,可动辄杀人断腿的事情,还真没见过。他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害怕,“小白哥,下一步,我们?” “你先回去,我跟上去瞧一瞧!”方羽白上了摩托车,打火要走。 方羽白跟上去是有自己的目的,但看在黑龙眼里,却是小白哥义薄云天,不放心孟老大一个人去。一时间热血上涌,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声音都有些凄厉了,高声道:“小白哥,我跟着你。” 方羽白看着黑龙略有哆嗦的腿,笑道:“你跟的上吗?” “跟,跟得上,我,我,骑摩托非常好。”黑龙也是响铛铛的一个爷们,话越说越顺,胆气越壮越足,“我虽然没杀过人,可手底下功夫却不若,多一个人,总能多个帮手。” 黑龙的修为最多二阶初段,方羽白用一根手指头也能戳倒他,本没想带着这个江湖小虾米去,可他从黑龙身上看到了一种气。 义气! 明明心中胆怯,但为了别人而甘愿赴险,这就是义气,现在社会已经不多见的义气! 方羽白向后挪了下,把驾驶位让了出来,“我看看,你车技什么水平。” 黑龙挠挠头嘿嘿一笑,“您是红色闪电,我当然比不过,不过比上不足,比下绝对有余,不会让您失望。” 黑龙上车拧油冲出,风驰电掣而去。 孟老大的帮派堂口离二手车市场不算远,是个独立的大院子,黑龙驱车距院子还有千余米,方羽白就听到了哒哒哒的枪声。 “坏了,怎么动枪了!听声音还是AK!” 方羽白怕遭到暗算,无法顾及黑龙,让黑龙停下车再此等候,他则一步数米,飞快接近堂口。 堂口内根本没有经历太过激烈的战斗,但死伤却极其惨重。 孟老大带着二十多人而来,本想着凭借一双铁拳击退强敌,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带来重火力兵器,话还没说上一句,对方就很不讲究的掏枪射击。他凭借刚刚踏入五阶的微弱护身罡气,硬挨了几枪,将身边的几个兄弟扔到了水泥柱子后。 可惜大多数兄弟都被子弹撂倒了,费尽千辛万苦学的功夫,在热兵器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孟老大狂怒叫道:“康文松,你个杂碎!你以为杀了我们,你能在东江站住脚吗?这里不是美国,你偷运这么多枪支进来,政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孟老虎,我发现你和你那个愚蠢的弟弟一样,临死前都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康文松站在五六个枪手身后,志得意满,放肆调笑。 孟老虎气的睚眦欲裂,他身体中了好几枪,现在能硬扛几枪自己逃走,却带不走死里逃生的六个兄弟。他恨自己一时大意,以为凭借自己和手下二十多兄弟的身手,能够摆平一切敌人,却没有提前做好对方有重型枪支的准备,以至于兄弟们惨死。 十几个高鼻子洋人端着AK围了上来,在这种交叉火力下,孟老虎几人就是待宰羔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堂口大门四分五裂,方羽白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众枪手平时多有训练,举枪便射,却无法跟上方羽白的速度,每人只射出六七发子弹,就被他当头撞上,腾云驾雾般飞出,未等跌落在地,就因骨头撞碎而晕死过去。 这种结果还是方羽白想留给警察活口而刻意收敛力量,若是用足全力,这些人就不是晕死那么简单,而是成为一滩烂泥。 康文松在几个月以前就是四阶蜕凡境修者。被陈书文用计骗到美国后,在神秘势力帮助下混的风生水起。 在这个过程中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再硬也硬不过枪弹,费了二十年光阴习武,不如用一个月时间练枪。 有了这种想法,他的武功进境缓慢,但练枪的成果却远超常人。即便方羽白身法极快如一阵轻烟,他也能一边后退躲避,一边冷静的开枪,且枪枪命中,指哪打哪。 可惜他只能射出六枪,方羽白就追到了他的身边,左手一把抓住了烫手的枪管轻轻一扭,整杆枪就被他抓的四分五裂。右手一挥,六颗弹头噗噗射入康文松胸腹。 康文松惊愕的摸了摸身上的血洞,颓然瘫倒在地,失语道:“是用手抓住了我的子弹?” 方羽白将康文松对孟老大说的话原数奉还,笑道:“临死前能不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吗?”(未完待续) 第261章 江湖,哥来了 方羽白并没有真的杀了康文松,因为康文松在关键时候喊了一句:“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方羽白!” 方羽白没有见过康文松,却听过他的声音,知道他的事情。若是康文松说“我认得你”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方羽白名声在那放着呢。可这厮说的是“我看过你的资料”,这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你不是在美国吗,从哪里看过我的资料?” “这,这是个阴谋,你要答应不杀我,我才告诉你。” 方羽白看了孟老虎,见他并没有发疯似的叫嚣报仇,而是尽所能去救助手枪上的人,点头道:“你说罢,我保证不杀你,也不会让孟老虎杀你。” “我在美国,并不是一个人打天下,而是有高人在背后支持我。这次回东江发展,也是那个高人的要求。” “别高人高人的,到底是谁?” “不认识,也没见过。但是这人要钱给钱、要枪给枪,端的是神通广大,这次我能走私进来枪支弹药,也都是那人的手笔。” “他把我的资料给你?想让你干什么?” 康文松点点头,“他说务必让我小心,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你起冲突。就因为此,我还特意让众人都记住你的样子。” 方羽白皱着眉头,直觉上他认为康文松所说的神秘人,与桥西王祖德背后的人是一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处扶持代理人的目的何在?又为什么总是暗自里关注自己? 如果说秦家是悬在方羽白头顶,让他寝食难安的利剑,那么这个神秘人,就是他心头难以抹去的阴霾。随着方羽白四处惹麻烦,他和这个神秘人产生的交集也是越来越多,这个神秘人给他的危机感就越强。 “他为什么要让你来东江发展,据说你在美国过的还算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回来后务必整合南城黑道势力,尤其是,尤其是要严防你插足。” 方羽白更加疑惑了,他实际上从未想过要真的去混黑道,收编桥西帮和浑河帮也是因为这两方当家人惹到了他,他借机收编以用来掠夺原始资本,好插足棚户区改造。 当然,收编浑河帮后,他的势力沿着浑河一线,确实扩充到了南城,但他也严格约束众人,只在水道寻求利益,不得有任何越界行为。 按理说,他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南城的局势,为何神秘人要未雨绸缪,提前派人布局南城,严防他进来呢? “当初在美国,这个人是如何给你的援助?你们可曾有过账目、人员的往来?” 康文松欲言又止,翻着白眼佯装要昏迷。他被方羽白用手打入六颗弹头,虽不至于致命,但却无法运使真气去止血,说了一会话,地上流了一大摊血,若是不及时治疗,方羽白不杀他,他也活不成。 方羽白一掌拍在康文松肩膀,六颗弹头被劲力弹了出来,又并指点了几个穴位,虽没彻底止住血,却也让流速变缓。 康文松道:“每次他给我支援都是现金,也从未给过我一个人。不过,每次送货之人修为都不低,最少也是四阶修者。有一次我偷偷跟踪送货人,在他打电话时,隐约听到那人恭敬的喊什么刘先生。” 方羽白对东江各方势力略有了解,他左思右想,也记不起来有任何一方姓刘或姓柳的势力存在,猜想有可能送货人回复的不过是小头目,也有可能是康文松为了活命而撒谎。 “你还知道什么?现在说出来,我直接能治好你的伤。” 康文松想了好久,“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帮助,那人曾告诉我,当初我家账目上的十个亿,有九成可能与你有关,这是真的吗?” 方羽白大惊,陈书文挪了十个亿放到康家账户上,办的极其隐秘,一点尾巴都没有留下,这件事陈书文还是后来才告诉了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可这个神秘人为何能将两个不太相干的事情,如此准确的联系在一起? 方羽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想到了最不愿去想的问题。在凤舞归来并与康文松发生冲突的晚上,在所有的当事人里,有神秘人的内鬼! 谁会是内鬼? 是突然转了性的赵无极,还是莫名其妙要拜师的段子宇? 应该不是,这两人身家清白,方羽白差点没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查出来,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是温柔爱哭的苏飞霏,还是伤愈归来的凤舞? 更不可能,他是苏飞霏的救命恩人,更与凤舞有着非常“暧昧”的情节,这两个女子,怎么会出卖自己。 总不会是陈书文那小子吧!即便他行为有些诡异,定然隐藏着秘密,可总不至于自己去密告自己。 或许根本就没有内鬼,而是那个神秘人通过蛛丝马迹推测而出。 是了,一定是这样! 方羽白认为一定是自己想的多了,阴谋论把自己害惨了,才会遇到事情就想到阴谋。 他伸手在康文松身上几处穴位揉动半天,一丝丝火属性内劲如针般刺入,虽然不如神木刺效果,却也让康文松流血彻底止住。 不过虽然止了血,却将康文松的真气全部封在了丹田内,康文松一惊,试探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此时孟老虎已经忙活完了救人的事儿。 说是救人,实际上也没谁可救,除了被他扔到水泥柱子后面的六个兄弟外,其余的都被打成了筛子,无非是有一时半会没死的,问问遗言,说几句体恤话而已。 康文松想全身离去,孟老虎睚眦欲裂,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人不是他抓的,他自己的命都是方羽白救的,如果真像某些小说、电视里说的那样,不思感恩却指着方羽白,大声叫嚣不能放走康文松,这种事儿正常人都做不来,更别提骨子里有些英雄潜质的孟老虎了。 “我答应放你走,就不会失言。”方羽白让出了道路,看着被孟老虎摆放好的尸体,“不过,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我可以赔偿,所有丧葬费都我来出。”康文松急道。 “用不着,我现在是土豪,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走吧!” 方羽白摆摆手,康文松忙向门外跑,可他刚跑出十几米,从大门涌入一群武装特警,十几把九五突击步枪指向了康文松的脑袋。 “方羽白,你阴我!” 康文松一身真气本方羽白封住,伤口虽然止血却并未愈合,面对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方羽白叹道:“你认为我想杀你,还需要阴你吗?” 康文松一想确实如此,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警察来的不早不晚,恰好将自己擒住。 康与白垂头丧气的被特警带走,方羽白冷笑低语:“哥杀人也是有原则的,像你这种货色,怎配哥亲自出手。” 特警当然不会放过孟老虎等人,却唯独没有对方羽白动手,这到不是方羽白有多大的面儿,而是今天带队的人,是龙渊国术馆出去学徒。 表面上羽白精武馆更名后与方羽白没有什么关系,但龙渊国术馆有楚玉墨、萧汉东、陈燕,三人背负骂名,却悄然按照方羽白原定计划,将出色又忠诚的人才,投入到警队、军队,以及各行各业需要修行人的地方。 方羽白,从未失去对龙渊国术馆的控制! 当特警要带走孟老虎时,方羽白让等一等,“这里的密室关着一个人,应该是你的人吧!” 孟老虎疑道:“密室?我不知道有密室呀!” “你竟然不知道,那把人揪出来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方羽白走到内墙前,伸手摸了一会,手腕一抖拍在墙面上,瞬间爆发的震力,让一扇墙无声无息塌了下去,墙后竟然露出半米宽的狭小空间,里面锁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老二!”孟老虎猛地挣开手铐,将押着自己的两名特警震开,快步跑了过去。 “双腿中弹,应该是饿了好几天。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安心去协助调查,我会将他救过来的。”方羽白先一步握住“老二”的手,洞悉了此人伤势。 孟老虎噗通跪在方羽白面前,什么也没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别为难警察,我会捞你出来的。” 方羽白在孟老二身上轻拍几下,四个染满污血的弹头弹了出来,又在几处穴位连点,手法已经相当纯熟了。 孟老虎又看了眼弟弟,这才跟着警察离去。 方羽白处理完孟老二的伤势,确定没有危险后,交给随武装特警而来的急救车,又和带队的人简单说了事情的起因,让他重点关注康文松,最好将此人在美国所有事情,全部挖出来。 交代妥当后,方羽白朝不远处有些焦急的黑龙招招手,黑龙忙骑着摩托过来。 “行呀,小子,混黑社会的还知道报警。” 黑龙挠头嘿嘿笑道:“哪有什么黑社会,打架斗殴小混混而已,那密集枪声可是重罪,不报警哪行呀!” 方羽白拍了拍黑龙肩膀:“你这个司机不错,载我去山风集团总部。” “这都半夜了,上班的都走了!” “不,有人还没走,我要和她好好商议一下,这个江湖没有哥,简直是太寂寞了!” “小白哥,您是要有大动作了?” 方羽白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大声喊:江湖,哥来了!(未完待续) 第262章 胖老头 萧岚果然还在山风集团总部。 三天前事件发生后,方羽白这方损兵折将,但贾家更是不堪,各种公检法已经介入,失势倒台不过旦夕之间。 贾家倒台后,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必然要重新布局,山风集团有天然优势,很有可能吃下这块大蛋糕。 萧岚虽然身受重伤,若是普通人铁定倒下起不来了。不过她自打真正结识方羽白后,终于突破三阶瓶颈,修为大涨下,这样的伤势到也不影响日常办公,只不过双腿失去知觉,来往不方便,索性就暂时在公司住了下来。 方羽白很少来山风集团总部,但这次到来,却在萧岚的意料之中。 一个人失去的太多,总要从某些方面找回来,方羽白恰恰是这样的人。 因此,当方羽白说出要扫平整个东江黑恶势力的时候,萧岚一点都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措。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人员资料拿给方羽白看。 “自王祖德将儿子王文礼送往美国强制读书后,他到是变得十分乖巧,不仅未有逾越之事,还将全部心思用在了棚户区项目上,到是不可多得的能手。至于陈陶笛,也不知道是在藏拙还是,还是真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对业务运作一窍不通,花钱到是如流水。至于帮派成员的测评,都在资料里,一直是由邹美美负责的。” 方羽白大致看了看资料,又扔到萧岚桌子上,“陈陶笛继续监视,不用管他。将无法胜任常职工作的帮派成员全部抽出来,单独组建山风安保公司,王祖德、邹美美、二刚负责主要业务,从曾广源那将黑龙要来,一起加入安保公司。” “其实,你这样做的意义不大。扫平东江黑恶势力,然后呢?你也知道,这些人对于高阶修者大战毫无意义,某个人的小动作,可能还会影响到你的形象。” “我一直有组建情报部门,可惜受限于人手,摊子铺的不够大。我要将东江闲散势力都整合在一起,就是要练就通天手眼,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分析得知。” 方羽白握住了萧岚的手,不是借机揩油,而是再次检查萧岚伤势,“如果我的情报做的好,就不会发生三天前的事情,你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不能自由行动。” 萧岚笑道:“你不是说,我的伤是毛毛雨吗,还在自责什么?” 方羽白叹道:“这样的伤对于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我当初被道火焚体,几乎被烧成了人干,前些时间又被万道刀气斩骨斩肉,别说脊椎了,就是整个身体都差点支离破碎。” “你还有这样的经历!”萧岚惊道:“那,那岂不是很疼!” 方羽白被她的话逗笑了,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果然没错,她想到的不是自己怎么活下来的,而是担心会有多疼! “疼,那时感觉自己要被疼死了。不过,那种肉身的疼痛,终归没有心里的内疚来的强烈。” 方羽白让女助理不必跟着,推着萧岚的轮椅向外走去,“人活一辈子,不能孤孤单单往前走,可我这人很明显是命犯天煞孤星,跟着我的人面临的危险远比做个普通人要大得多,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更加争取,将一切对形势有力的筹码都抓在手中呢?” “其实,你不必活着这么累,生死本就有定数,各安天命罢了!” “天命!”方羽白笑了,笑的有些心酸,还有一些不甘,但终究没在说什么。 方羽白先是带着萧岚吃了点夜宵,然后带着她往了圣龙小区走。 萧岚打趣道:“你这是现在就等不及了,要把我娶回去吗?” 方羽白推着轮椅,半响没有说话,到是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只留下片刻的璀璨,方羽白沉声道:“如果你愿意,我今夜就娶你。” 萧岚手指揉搓着衣角,她和方羽白虽然互有好感,但绝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尤其是方羽白还在上学,决不可能因为这种淡淡的感情,就不理智的说出这样的话。而今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腿,真的没救了。 方羽白见她不说话,低声道:“你别多想,我说能治好你的伤,就一定能治好,只不过这种治疗,需要更贴身一些……” 萧岚虽然没有方羽白的盗术天赋,却从他那肯定的话语中,听出藏在深处的心虚,晃动着拳头道:“哼,我看你就是想趁着我现在不能走路,占我这个如花似玉大姑娘的便宜喽!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可是,治疗你这个伤,有很大的技术难题要解决,我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那我就等你能够做到好了!你可别想着什么美事!” “将来能做到吗?”方羽白长长叹了口气,不敢去想太远的将来。 圣龙小区仍是一如既往的脏乱差,在小区门口,就有好几个乞丐卷着铺盖呼呼大睡,方羽白随意扫了一眼,心里感叹无论国家发达还是贫困,都会有无家可归的穷人,这些人困了倒头便睡,饿了便去乞讨,虽然过的朝夕无定,但比之自己日夜担惊受怕、殚精竭虑,却也是逍遥自在。 他摇了摇头,推着萧岚进入了小区,却猛然间感觉错过了什么,心头大骇,停了下来。 萧岚问道:“怎么了?” 方羽白没有回话,而是又向后退回几步,将视线瞄向了乞丐群中,一个黑乎乎的胖老头。 没错! 就是这个呼呼大睡的胖老头! 方羽白微眯双眼,在这个躲在乞丐群中的老头身上,他看到了一股不仅仅局限在丹田的磅礴气机,浩瀚如渊海,深沉如宙宇! “这胖老头是个超级强者!” 方羽白藏于丹田的镇封树无需催发,自己就已经蠢蠢欲动,但出奇的是,他的眉心真气却动也未动,好似下午在何沉舟那被弄坏了一样。 “沉舟说有两男一女从青城山而来,难不成这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方羽白想让萧岚自行回去,却又担心对方还有同伙,萧岚的修为不过四阶中级,现在双腿又废,遇到敌人必死无疑,跟在自己身边,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逃生的机会。况且这个胖老头似乎并不是装睡,而是实实在在的睡着了,这其中必有古怪。 方羽白突然的怪异行动,无疑是在告诉萧岚,咱们有麻烦了,可萧岚根本看不出出那群睡在墙边的乞丐有什么奇异之处。 就在此时,从小区院儿里袅袅婷婷的走出个女子,很自然的推上了轮椅,正是姬千寻。 “方羽白,你不用管他,他疯疯癫癫,撵也撵不走。” “你认得他?” “不认得,放学后回来,他就在这,给他钱又不收。” 方羽白悄声道:“他应该是超级高手!” “我知道,他还要收我为徒来着,我没答应,他就赖在这不走!” 方羽白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心想若这么说,胖老头难道不是青城山来的! 他示意姬千寻推着萧岚往远走走,他则走到胖老头身边,掏出两个硬币,咣铛一声扔到胖老头身前的破碗里,“您老是丐帮的?” 胖老头打着哈欠睁开眼睛,伸手把两个硬币揣入怀中,“你才是丐帮的呢,老头子不过是出来的匆忙,忘记带钱了,这一路,可把老头子饿死了。” 方羽白见这老头的样子不像是寻仇,反倒有敲竹杠的意思,一下子乐了,“饿了没问题,来我这管饱。” 胖老头道:“你认得我?” 方羽白摇了摇头。 “不认得我,我吃得着你吗!”胖老头瞪了方羽白一眼,翻身坐起,朝着姬千寻道:“那小丫头,你今天不答应我,明天我可去你学校找你了!” 方羽白挪了一步,挡在胖老头身前:“您老何苦为难一个姑娘,不如我拜您老为师吧!” 胖老头冷哼道:“不敢,轩辕未明相中的人,我哪敢收成徒弟。” 方羽白笑道:“您老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从青城山不远万里来到东江,和您同行的两人呢?我想,凭您老的修为,拿下我不过是抬手之间,还用得着这样留后手?” “咦!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来东江是干什么的。”胖老头眼珠滴溜溜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不是说管饱吗?先吃饭,剩下的再谈!” 方羽白上上下下看了胖老头半天,若非新练成的望气术能看到他体内浩如烟海的气机,真的怀疑此人是个骗吃骗喝的老江湖。 “行,吃饭,不过您老喜欢在饭店吃喝,还是喜欢路边烧烤,要不回家我给您露两手?” “你还会做饭?必须去回家吃呀!”胖老头不知怎的,笑的像吃了蜜似的。 方羽白询问了一下姬千寻,说家里冰箱是满的,鲜菜也有很多,就带着胖老头回到家。 姬千寻给方羽白打下手,方羽白颠勺炒菜,萧岚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俩忙活,而胖老头则站在萧岚身后,眉眼都笑开花了。 方羽白不明白这胖老头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他笑的猥琐,忍不住道:“您老难不成吃了蜜?趁着做饭功夫,不如说说,青城山的事情,您想怎么办?” “凉拌!”胖老头笑的要开花,指着泡在温水里海蜇头道:“这玩意我喜欢凉拌,别泡大发了,没嚼头!” 面对这样的吃货“高人”,方羽白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伸着脖子过去说:高人,您弄死我吧。不如顺着“高人”的意思,看一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263章 酒 方羽白做饭手艺相当不赖,分量秉承东北菜传统,都是大盘大碗,胖老头吃的熨帖,大叹无酒不成席。 方羽白家里还真没酒,他朝姬千寻使了个眼色,意思去买酒,胖老头摆了摆手叫她不要动,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多出来个巴掌大的翠玉小葫芦。 “喝这个,仙家绝品,天下只此一份。” 方羽白看着这小葫芦笑了,直接在老汉面前摆上四个陶瓷大碗,“来,吃东北菜,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显得豪爽,用这个!” 那大碗最少能装一斤酒,看小葫芦大小,最多也就倒出二两,最多能到一个碗底。 二女没料到方羽白如此坏,笑的不行不行的了。 胖老头并未有一丝尴尬之色,反倒拿着小葫芦,叹道:“几世修行,到头什么都没留下,唯有这个小葫芦,今天就当着你主人的面,把你喝净了吧!” 方羽白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胖老头神神叨叨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当着你主人的面”?难不成胖老头的酒葫芦是偷的不成! 这酒葫芦明显是修者法器,无需开封,稍稍倾斜真气流转下咚咚的酒水自动流出,在三人惊愕的表情下,很快将四个大碗都倒满了碧绿的醇酒,那香气之浓郁,仅是深深的闻了两下,就让人飘飘欲仙,几欲归仙而去。 胖老头随手一挥,三个陶瓷大碗凭空飞起,又稳当当落在三人面前。 这酒碧绿透明,汁液晶莹,煞是好看,浓郁的香气飘散在房间内,竟让整个房间镀上淡淡的绿色。 方羽白不是好酒之人,但这酒似乎真的很好喝的样子,忍不住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差点没醉晕过去,而且望气术能够清晰的看到,无尽的霞光从毛孔中喷薄而出,整个人成了“香香公主”。 方羽白有种大声叫好的冲动,自从去年八月他身体发生变异后,就再也没有常过醉的感觉,没想到胖老头用那个神奇的小葫芦,倒出这种神奇的酒,只一口,就让他天旋地转,好半响才反过神儿来。 “您,这是什么酒?”方羽白醉眼迷离,却不敢再喝,他怕再喝一口,直接醉晕过去,到时候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胖老头摇头叹道:“是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你竟然连一碗都喝不了了。” 胖老头再次出取出翠玉小葫芦,一拍桌子,喊了声“收”,只见方羽白三人的酒液化成三道细流,倒留回葫芦内,每人仅剩下一两左右。 “喝吧,喝完后气运周天,对你们大有好处。”胖老头将自己的那碗酒一饮而尽,体内气机如海翻腾,却是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酒绝非凡品,方羽白想不出来这个来自青城山的怪老头,拿出这种好酒有什么用意,若是断头酒,也用不着暴殄天物了吧! 二女都看向方羽白,这货心想不喝白不喝,再说,这一两酒应该还不能让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他朝二女点点头,当先端起大碗,将酒液喝的一滴都不剩。 “轰!” 酒液进入腹中,好似烈性炸药被点燃,方羽白差点没蹦起来,他体内只有微弱的南明离火真气,完全无法引导酒液中蕴含的庞大元气,只能任凭元气在体内炸开。 不过他虽然无法引导气机运行,但因肉身远超一般修者,心念一动间,周身毛孔全部闭合,竟将全部元气牢牢锁入体内,不让其散出一点。 二女见他喝了没事儿,也端起碗把酒喝净,很快周身霞光喷薄,俏脸嫣红,没有两分钟,竟然沉沉睡去。 方羽白晕晕沉沉也就三两分钟,脸被涨的通红,好似关二爷,但他的精气神及其充沛,比之前有了显著的提升。他看着目光灼灼的胖老头,笑道:“好酒,要不您老再给倒点?” “你不只是木灵之体,我竟然看走眼了!不错,果然不错。”胖老头毫不吝啬,取出葫芦给方羽白倒上满满一碗,“喝一碗试一试!” “喝就喝,哥难道会害怕不成!” 方羽白多少被酒精影响,不再思考那么多,端起碗一饮而尽。强大的药力直冲头顶,原本微弱的南明离火真气吃了补药一般壮大的像一条神龙,在体内随心而游走。 他的脸像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醉眼迷离,一直关闭的毛孔再也承受不住,全部张合开来,浑身霞光喷发,通体璀璨如玉,仿佛被点燃一番。 胖老头扯着方羽白衣领,身形一闪出了家门,再一闪动,竟然带着方羽白直入云层之上。 方羽白只觉脚下犹如实质,但确实身在高空之中,醉意已然少了三分,对着盘膝坐在对面的胖老头道:“您老是仙人?还是九阶圣人?” “你先别管我是谁,还能喝吗?” 方羽白哈哈大笑,脚下层云随着笑声翻滚震荡,“有什么不能的,你把那葫芦都给我,我也能喝了!” 胖老头目露异色,竟真的将玉葫芦扔给了他,“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喜欢喝全拿去。” “我的东西,您老说笑呢吧!不过这小玩意巴掌大竟有百余斤重,端的是宝物,不会里面都是酒吧!” “喝一喝就知道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方羽白原本胆子就大的能撑破天,喝了一碗酒后,精气神好似坐火箭一般不断攀升,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羽化登仙了,又何惧再喝。 “咕咚咕咚!”这货一口几乎喝进去一斤,身体好似变成了太阳,先是喷涌霞光,紧接着蓬起一团烈火。 这并非真实火焰,不过是元气太盛透体而出的结果,但其温度却比普通火焰还高,方羽白随身衣物霎时间变成灰烬,除了昆吾神铁菜刀在其身前浮沉外,其余点滴不剩。 “还不够,继续喝!”胖老头向后退出十几米,盯着昆吾神刀目露异色,声音却直入方羽白脑海深处。 “喝!”方羽白将葫芦放在头顶,仰头向里倾倒。 一斤、二斤,三斤! 这酒葫芦里也不知装有多少琼浆美酒,任凭方羽白痛饮,也丝毫未见轻了一分。 方羽白气贯天宇,神焰滔天,若无下方浓密的云层遮挡,必然会被夜观天象的人惊为天外来客。 他虽然看起晕乎乎的,却只是精神上自然的反射,实际上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肉身,都没有一点醉意,反倒是在这神奇的酒液作用下,精气神不断的拔高攀升,一次一次突破他以为的顶点。 “难道能这样一直攀升下去吗?还是我喝醉酒的错觉!” 方羽白仰头往体内灌酒,正似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神奇酒液浓郁的芬芳在他鼻中已经变淡,骇人的元气进入体内,已经不会让身体有更大的反应,胖老头从远处飞来,一把夺走了翠玉葫芦。 “行了,够了,这酒对你已经无用了,给老头子稍微留一些。” 方羽白握了握拳头,感觉体内似蛰伏着神龙,拥有无穷能量,他不明白这个青城山的胖老头为何要送自己这样大的好处,疑惑道:“您大老远跑来东江,不为同门报仇,不问事情因果,难不成就是为了请我喝这顿酒不成?” “你这光溜溜的,和你说话别扭,滚回去穿件衣服吧!”胖老头朝着方羽白后背一推,直接将他推落云层。 “卧槽,黑胖子你好阴险!” 方羽白从望日峰时没少从高空跃下,但从那里跃下,最多二三十米就能找到借力点,可现在距离地面最少也有千余米,这样跌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有不死的理由。 “木灵之体,木灵之体!”方羽白握紧拳头又松开,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力量,比喝酒前强了数倍不知,即便现在让他正面对上七阶修者,他也相信有一战的能力。可力量强归强,不会飞是硬伤,他现在只能期待,自己的肉身足够结实,木灵之体恢复能力足够强,这样才能侥幸不死。 不过,这样的希望,是多么渺茫呀! “轰!” 一声巨响传来,一个小山包被方羽白砸的面目全粉,这货半蹲在坑里,姿势像足了终结者,心中之惊骇久久未平,竟然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三分钟。 “奶奶个熊的,这样都能不死,哥岂不是超人了!”方羽白扭了扭脖子,无需确定,他也能感知到,身体各处毫无一点受伤的痕迹。 “这是哪里!”方羽白跃出深坑,确定自己应该是在旧城北钟山脚下,他足下用力一蹬,竟轻松跃出十数米,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货在路上偷了衣衫鞋袜,回到家时二女还在熟睡,胖老头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啤酒,捡着花生米咔吧咔吧吃的高兴。 方羽白将两女抱起放到卧室,问道:“我恍惚记得您说那酒是我的东西,什么意思?” “这意思可就多了,你若记不起来,我说再多也没用。不过,我没想到轩辕未明竟然瞎了眼会相中了你的肉身,看来这老鬼受伤之后道行大减,竟然不曾发现你的根角。” 方羽白一直很感激师尊传授青龙医术,可自开启擎天石下秘洞后,他心中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此时这个怪老头竟然提及此事,他心中虽不愿与人谈论尊长,却又不得不解除心中疑惑。 “您老既然没想找我报仇,可否能为我解惑?” “当然,我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264章 绝密档案 方羽白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胖老头这个超级高手不仅没有对他出手,更是给了他天大的造化。这有点不科学,除非胖老头抱有某种目的,这个目的,莫非就隐藏在他要告诉的事情当中? 方羽白心下狐疑,但为了套出更多的话,仍是笑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不过,不知道您老如何称呼,与我又有什么渊源?” 胖老头捏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咯嘣咯嘣嚼碎,慢条斯理道:“你连翠玉葫芦都不记得,我说出渊源怕是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你可知晓自己是应运而生之人。” 又是这样的话! 方羽白本不相信什么气运之事,可三人成虎,听的多了总有些疑惑,“我到是听说过,却不明白此言何意?” 胖老头眯起眼睛,声音似从过往飘渺而来,“气运乃是天地大势,依着你现在的修为,确实难以感应到,但换个角度,你应该能够感应摸索到。” “什么角度?” “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数不清的恩怨,纠葛不断的人情。这些还只是从你自身角度来说,没有算上各方势力对你的算计。” 方羽白与胖老头碰了一下杯,笑道:“您说的这算计,不会还包括您自己吧!” 胖老头冷笑道:“当然有我,否则我在这和你废什么话!不过,我对你的算计,是让你变得更强,可别人对你,估计就没我这种好心了。” “可别人也是在让我变强呀,与您老的做法并无不同。” “小子,你不用怀疑我,此间事了,咱们后会无期,我不过是来此助你一臂之力。” 方羽白一翻白眼,“我师尊也和我后会无期了,还不是被你拿来说事儿。” 胖老头被他的态度搞的有点怒了,高声道:“你和他怎么会后会无期,要说那老鬼没在你脑海中留下意识,我就把我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方羽白心头大骇,师尊确实如胖老头所说,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脑海中留下了开启擎天石之法。 “怎么样,被老头子说中了吧?”胖老头冷哼道:“受凡尘间规则压制,活的久远的老怪物,都各有各的办法,其中轩辕未明的法子最为毒辣,千百年来,总会看不惯的出手阻挠,但每次都被他成功化解,可惜他这次找的是你,活该他倒霉了。” “千百年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尊年龄不过百岁,何谈千百年之说。”胖老头的话方羽白完全不懂,这已经在他认知外了。 “你可知,九阶修者的寿元有多少?” “听说八阶修者就能有三百年寿元,九阶修者只会更多吧!” “我告诉你,如果不染因果,九阶修者最少也能活过五百年,往多就不好说了。可这种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人活在世上,又有几人能不沾因果?但凡沾染因果,就会引发天劫提前到来。” “您老越说,我疑问就越多。实不相瞒,在修行上我和新手没有太多区别,您能说说,什么是天劫吗?” 胖老头指了指上面,“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我取出翠玉葫芦后,我们头顶就开始布满阴云吗?” 方羽白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我还能管得着吗?” 只不过他现在有求与人,不好这样对抗,还是规规矩矩的摇了摇头。 老头也没指望他回答,“这些阴云,就是我的天劫!修者到了七阶生死境,就已经能够触摸到天地规则,八阶入神后,移山填海也并非难事。但每一次借用天地规则出手,就是与规则的碰撞,逐渐被这片天地所不容。换个好理解的说法就是,修者修行好比是一场争夺天地气运的比赛,上天会将你的每一次行为都记录在案,以违规计算。这种行为无分善恶,只论你夺得多少天地气运。当你违规次数过多后,上天就会将你罚离出场,这个罚,就是天劫。” “怪不得说七阶高手,就已经不轻易出手。八阶老怪更是一个没见,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但若如此说来,八阶、九阶修者岂不是还不如凡人痛快,一不小心就要被罚离出场了?” “怎么个不痛快?修者修行所为何事?无非成仙二字,虽然扛不过天罚将灰飞烟灭,但一旦扛过去,就是破碎虚空羽化飞仙,试问修行不痛快吗?” “这世间真有飞仙一说,那仙界是个什么样子?” 胖老头盯着方羽白看了很久,摇头叹道:“都说沧海桑田,果然不假,你竟然全然不知。不过这样也好,走的舒服,走的快意。” 胖老头没管一脸迷惑的方羽白,砰的又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骂咧咧道:“仙界也就那吊样,还没有这个花花世界有意思。不过那里天地规则更加稳固,九阶之上,还有无穷可能,修者活的更加久远一些。” “既然上天计算违规,无分善恶,为何高阶修者还不敢出手。早点抗完天劫早点飞升岂不是更好。” “若在七阶、八阶夺取天地气运天多,往往还未等拥有抗衡天劫的力量,就会引发天劫到来,灰飞烟灭就是必然的下场,这就是你惹了一堆麻烦,却没有真正的高手来收拾你的最主要原因。” “按您说的,还有其他原因了?” “当然有,像我这样的老怪物,区区天劫到是没放在眼里,但若想在这天地中滞留不走,就不能全方位引来天劫,否则到时候想留也留不住了。 据我所知,秦家有个活了近千年的老女人,前段时间为了阻止你深入轩辕未明的巢穴,引发天劫几乎将秦家内门轰平了,若非同一时间还有四处共同引发天劫,削弱了天劫的威力,怕是那老女人想留也留不下了。” 方羽白那日深入擎天石下甬道时,从四面八方飞来各色光芒,将紫气东来的气机扰乱,致使他和轩辕晴提前从甬道内出去。轩辕晴曾说记起了一则青龙真正传承的传说,但后来就把这事儿差了过去,再没提起。没想到此时竟然被胖老头拿来说事儿,他疑惑道:“为什么要阻止我进去?” “这就和你师尊的寿元有关了。像我们这些老怪物,早就应该飞仙离去,但却因各有执着,一个个想方设法避开天劫,滞留此界。避开天劫的办法很多,或压制修为,寻找续命宝物,秦家老女人年龄不会超过五百,她就属于此列;或自行兵解,转世重修,一般修行上所说的‘生而知之’,大多是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则是夺舍重生,轩辕未明就属于此列!” “夺舍重生!” 方羽白听到这四个字,似乎许久以来的不安一下子找到了归宿,在望日峰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知识”也有了最好的解释。他颤声道:“你是说,师尊要夺我躯体重生?” “正是如此。轩辕未明比我在这个世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我甚至怀疑他就是青龙组织里的初代轩辕青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应该已经在这世间数千年了。” 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胖老头这样的解释,让很多压在他心底的不安都有了解释,但他仍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个曾两次救他性命的慈祥长者,会是设下圈套,要谋夺他身体的人。况且,若师尊真的有这样的阴谋,那一直与他相互扶持,走过各种艰难的轩辕晴,岂不是…… 方羽白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背叛,远比任何事情都更伤人。 “轩辕未明原本要选择夺舍重生的人应该是他的那个弟子陆无裳,还特此将一身修为灌顶传给陆无裳,可是偏偏在最后的日子里,他遇到了你。” 胖老头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很是高兴道:“我猜想,当时你应该是初露峥嵘,定然还未曾显露出此时能力,那老魔以为寻到了宝体,却不想棋差一招,将心神种在你的体内!” “此时的能力是什么?就是你们说的应运而生吗?” “算是,也不是。你的气运源于九龙玉佩,但你的能力,确实你本身所固有。” 方羽白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九龙玉佩的秘密,可这个胖老头竟然了如指掌,“您知道的可真多,不介意告诉我九龙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传说那是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胖老头盯着方羽白眉心看了半天,叹道:“有些事情你早晚会明白,到无需我现在多言。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这些留在这世界不走的老不死,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九龙玉佩,且在仙界,也有大人物不惜耗费大量资源,派人下来寻找此物。所以,你万不可将此物示于他人。” “这玩意我能藏住吗?你不就很轻松的看了出来!” “我能看出来自有我的原因,但你若不说,就是仙界大能也无法感知,这你可以放心。” 胖老头道:“轩辕未明只看出了你体质特异,却不知道你已经融合了九龙玉佩,这才将神识种在了你的体内。当然,也有可能这老魔已经洞悉了身融九龙玉佩,这才冒险下这一步棋,妄图通过长生木和望日峰的古怪,直接取你而代之。可惜他这数千年来夺舍的重要工具长生木,不仅被你一分为二,还分别炼化成他物,让他再也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265章 有朋自远方来 胖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即便方羽白心里不愿相信,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个胖老头说的,有九成九的可能,是真的。 不过他仍要将最后的疑虑问出来,“既然你们那么多人都想阻止我师……他夺舍重生,为何不先我一步,毁掉或夺走长生木,或者将望日峰爆破了事。最不济的,也能把我杀了,不就断了他重生的根了吗!” 胖老头道:“你说的这三种情况,一个比一个要难。 先说长生木,此物属于先天灵宝,这世间高人无数,但就连最习惯吹牛说洞悉前尘往事的天机门,也无法推测出大概位置,更别说其他人。再说摧毁望日峰,你可知云山七十二峰比我蜀山群峰的历史还要长,那是巨大的法阵,想摧毁其根基难如登天,何况还有青龙那个庞然大物在,哪容得别人大张旗鼓去毁坏根基。最后说说杀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经历过多少生与死,不过我想问你,当你在小区门口看到我时,凭什么有胆量和我谈笑风生?” 方羽白道:“我以为你不能秒杀我!” “木灵之体罢了,杀死你费些力气,不过却也不会让你跑掉,仅此这些吗?” 方羽白默然不语,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拖出。 胖老头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你体内不仅刀气澎湃如海,更有有横扫八荒,撕裂天地之势。能养成这样的刀气与刀势,绝非朝夕可成,最少也要有数十年的火候,你还不到二十岁,若非没有高手帮你蓄养刀势,我死也不会相信,或许,这才是你敢面对我的原因吧!” 方羽白不置可否,心想这老头比楚玉墨那个天机门主还要变态,几乎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你这样的刀势,足以保你在七阶修者手下全身而退,即便是八阶修者,若不付出些代价,也难以留住你。可这世间的八阶修者,大多是老不死的惜命鬼,若没有必杀的理由,又有谁疯狗似的,愿意冒着天劫提前到来的危险,过来斩杀你呢?万一不小心翻了船,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我明白了,这世间宗师境以上的高手就好似森林里的狮子,而我好比一头疯狗,扑杀我没什么,但若不小心被我咬一口,也就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胖老头被他这个比方逗得哈哈大笑,连称就是如此道理,见方羽白一脸黑线,这才停止取笑。 “实际上,这群老不死的也不敢将事情做绝,最多做些阻碍了事,能把事情搅黄了最好,最不济也把事情延后,这样就可能发生更多的变数。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否则今天你做了初一,明天就有人要做十五,到时候你针对我,我针对你,岂不是乱了套了。” “这到与世界秩序很像,偶尔的大国碾压小国不算什么,但若吃相太难看,就会有N多人站出来谴责,甚至干预,说白了,无非是利益两个字。” “确是如此,江湖江湖,哪有那么多的热血,哪分什么正道魔道,不过是势力间的博弈,人与人之间的媾合,若谈不拢才会出现战争。只要有利益关系,就很少出现你这样的‘疯狗’。” 方羽白也笑了,笑的很得意,笑的也很无奈。 “轩辕未明的事情只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若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找机会去望日峰一探究竟,不过不可带这个女娃去,万一轩辕未明有让长生木回复的办法,你们俩的性命就堪忧了。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想询问你潜龙的信息。” “我对潜龙一无所知呀!” “可你的龙渊国术馆怎么回事?为何在你对抗秦家时,把羽白精武馆改成龙渊国术馆,不是像秦家传达‘潜龙在渊’的意思吗?” 方羽白摸了摸长出的胡茬,瞎编道:“当时确实想偏偏秦家来着,不过,我真的对潜龙一无所知。” 胖老头点头道:“那就好,你一定要记着,你若有机会遇到潜龙,万万要小心。” “为什么呀?” “我如果说,你上辈子就是死在潜龙手里,你信吗?” “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说说而已,做不得真……”胖老头的“真”字刚发出半截音,突然停了下来,笑道:“怪不得你小子问和我同行的两人在哪,原来是他们来了。” 方羽白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三道极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更诧异的是灵觉中竟然能感觉到三道锋锐剑气从那个方向传来。 “青城剑派的人来了!还未请教您老如何称呼?” “世人称我为胖道人,”胖道人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了遥远的天际,“不过,很久以前,有个人曾管我叫胖子。” “别说,您这样和道人不搭边,到是后面的称呼挺适合!” “你怎么叫的顺口,就怎么来吧!我今天也算是值了,竟然看到你下厨做饭!”胖道人哈哈大笑,不以为忤。 “哥做饭时候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方羽白嘀咕着,不知道这胖子为啥高兴成这样。 三个青城山的人来的很快,若不是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想必他们的敲门声就会显得很礼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方羽白连老怪物都敢迎进家来,就更没有理由将远方来客晾在外面。他颠颠跑过去打开房门,对着为首的青年人笑道:“青城剑派的朋友吧?来来,里面请,大家一起喝几杯。” 敲门的人正是剑派二长老的弟子,青城剑派年轻一代的第二高手杜宇飞。他本以为方羽白会很错愕于己方的到来,甚至背后长剑已经蓄势待发,只待一言不合将方羽白斩杀。没想到对方竟好像一直在等着己方的到来,这道让他有些吃惊。 杜宇飞有过几次下山的经历,不过青城山不参与世俗间事,他与人交往的经验太少,对方羽白这样的反应有些不适应。 方羽白打了个招呼,就当先往屋里走,他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只能求救的回头看向师尊。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长老对杜宇飞的好,简直超越了父亲。他稍稍颌首,意思可以进去,也用眼神瞟了瞟身后,那个冷峻如冰霜的,艳丽似桃李的背剑女子。 杜宇飞这才记起师尊曾悄悄对他说的话,要表现的足够强势,有男人味,有主见,才能降服这个比他晚到青城十年,却在修为尚高出他一线的天才师妹,王茜。 想到这里,杜宇飞霎时间挺直了腰杆,朝王茜点了点头,大步跟着方羽白进入房内。 方羽白不知胖子在青城剑派的身份,料想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老怪物,职位绝对不低。不过方羽白不明白这老怪物怎么想的,竟收敛气机至无形,甚至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他坐在那里。 “九阶高手果然不凡,隐形人,高科技呀!”方羽白心里不无腹诽,却也没有拆台叫破,而是摆好椅子,等着看三人如何落座。 当先走来的年轻男子半边长发挡住眼帘,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情简直酷毙了,直接站到了餐座旁,侧身让后面的老道士上座,果真没发现坐在他斜对面的胖道人。 老道士个子矮,视线又被年轻人挡住,也没有看到胖道人。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冷艳女子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胖道人,“掌,掌教师伯,您怎么在这!” “师妹!你说什么呢!”这傻小子侧身顺着师妹的目光瞧去,这才发现似乎那里有个影子。 傻小子让开了视线,老道士一下子看清了胖道人的身影,扑腾站了起来,惊呼道:“掌教真人,您果然比我们要快!” 胖道人显出身形,却不再向和方羽白说话时那样和煦,而是举止威仪,不怒自威。 “老二,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难道不知道李逸风做了什么吗?” 二长老躬身道:“回掌教真人的话,我们今日中午才到东江,因带管制刀具一事,又和当地政府打了些交道,就在一小时前刚刚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特此前来询问。” 方羽白扫了眼俊男美女背后的长剑,那飘逸潇洒的劲儿确实拉风,可想一想三个气势汹汹的修者,被警察以携带管制刀具之名带走,他就忍不住想笑。 想必青城剑派这些人久不在世间行走,不知道华夏现代的禁武令远较古代还要厉害,多少修行中人不得不将武器变得更小,甚至是放弃携带武器,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胖道人冷哼一声,骂了句蠢材,二长老一句话也没敢回,一额头冷汗,也不知是真吓的,还是装样子硬逼出来的。 胖道人转头问方羽白:“小子,这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可知我的三个徒弟,差点都被你斩杀了。” “那三人竟然是你的徒弟!”方羽白冷笑道:“那只能说明你没教好徒弟,用三个月和六个月胎儿给神兵赋灵,难道你们青城山都是这么做的吗?若真是如此,怕是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去拜山。” “你放肆!”杜宇飞一拍桌子,背后长剑仓啷一声飞出一半,却在看到胖道人的眼神后,一下子泄了气,锵的落回鞘内。 “奶奶个熊的,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胖道人嘀咕的声音极小,却分毫不差被方羽白听去,这货也觉得说的有点托大了,笑道:“我这不是还给你留下一个没杀?” 胖道人低下眼帘沉默不语,二长老和杜宇飞不敢放肆,到是王茜不卑不亢道:“请问道兄,李逸风现在何处?” 方羽白笑道:“不知姑娘想怎样?”(未完待续) 第266章 需要合作 王茜慨然道:“我青城剑派严令弟子不得作恶,倘若李逸风所行之事清晰,还请道兄将人交给我们,我青城剑派,必然会对天下同门有个交代。” 方羽白本来对这陌生女子没甚在意,但这女子胆量非凡,在同来的长辈不敢说话的情况下,仍敢据理力争,维护剑派尊严,到是个有些意思的人。他笑道:“我若知道他在何处,估计你们掌教现在就已经没弟子了。” “那已死的两位同门尸身在何处?” “争斗之中,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他们的法器何在?” “姑娘这是在质问我?” “道兄误会了,只是这世间法器难求,我们需确认道兄真实目的。” 方羽白眉头一挑,沉声道:“姑娘是在怀疑我杀人夺宝了?” 王茜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日见到了贾筠空,据他所说,地下室胎儿是他为救母病,错听妖人偏方,花高价与孕妇买来,这期间虽有不道德行为,却未伤人命,与我三位师兄无关。” “无稽之谈。我观姑娘似已半只脚踏入七阶,难道不知道此胎儿赋灵之法吗?” “世事险恶,警方办事尚且讲究证据,敢问道兄证据何在?仅凭地下室取出的胎儿,这说服力可不大,我们有理由做出其他怀疑。” 方羽白当然有证据,比如说孕妇的口供、缴获的两件法器,警方对李逸风的通缉令。可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李逸风等人有作恶行为,尤其是那柄百鬼噬魂匕,里面还封印着长毛的魂魄,若真的拿出来,怕是更说不清。 这女子又不急不躁,明显对方羽白的动机有所怀疑,确是让他有些头大,有些无奈道:“事情实际上很明朗,无论是被取胎的孕妇,还是警方办案人员,都可以说是最有力的证人。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若姑娘执意认为我是杀人夺宝,我还真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不过,我想有贵派掌教这样的高人在此,总能明白是非。” 胖道人这时候一推三六五,摆手道:“我又不是天机子,我哪知道。” “死胖子,刚刚还在我面前装高人什么都知道呢,现在反倒推的干净。”方羽白狠狠瞪着胖道人,上述话当然是在心里腹诽,没敢真的说出来。 胖道人嘿嘿一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想查,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嘛,这样吧,老二和宇飞跟我回山门,茜儿你留在这里调查此事,没有查清之前,不得返回山门。” “啊!” 方羽白和杜宇飞同时惊呼,互相看了一眼,反倒是当事人王茜面无表情,似乎对胖道人这种安排毫不在意。 杜宇飞知道掌教从来说一不二,师妹又没有开口反对,只能硬着头皮道:“掌教师伯,师妹多年未曾下山,恐不能适应山下环境,弟子请求留下来协助师妹。” 二长老也流露出希冀的眼神,却未敢直接对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王茜。 王茜心领神会,躬身道:“掌教师伯,弟子久未下山,确实于很多事情不甚清楚,恐有差错,有损师门威严,还请准许二长老留下来指点弟子。” “老二,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踏入八阶了,杜宇飞可以留下,你要想一辈子在这红尘厮混,当然也可以留下。” 二长老不敢反驳,躬身道:“一切但凭掌教真人安排。” 胖道人看向方羽白,里面变成了笑脸,“听说你有可挺老大的公司,给我这个师侄留个位置如何?” 方羽白不明白这老妖怪什么意思,又不好当面开口询问,点头道:“位置当然有,不过就怕这位……这位宇飞兄瞧不上眼!” “瞧得上眼,这小子根骨比你要强的多,重活、累活都给他做,可着劲儿的操磨,年前无法迈入七阶,就算他自动脱离师门了。” “啊!” 杜宇飞听到这话要疯了,他虽然离七阶只有一步之遥,可别说他这一步了,就是师妹号称仅差半步的人,也是没摸到七阶的影子,师尊迈入七阶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儿,凭什么让他半年就必须进入七阶呀! 可是二长老恍惚想到了什么,瞅着方羽白眼睛都亮了,喃喃道:“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天……” “咳!”胖道人咳嗽了一声,对方羽白道:“以后杜宇飞算是我青城山的对外联络人,你若有事情,可以直接通过他传话与我。” 方羽白干笑道:“这是要合作的意思呀?”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我青城山和你合作,你认为区区一个秦家,敢随意和你炸刺吗!” “喂,我已经搞定秦家了好不好,昨天早上秦家外门长老还说帮我搜查到李逸风的行踪呢。” “奶奶个熊的,看来我得去拜访一下女妖怪去了,竟然敢随意对我们青城山的出手,老二,跟我走。”胖道人不容分说,拽起二长老手腕,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小辈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半响,方羽白干咳了两声,刚要说两句客套话,顺道问问两个青城山高手的姓名,低头却看到桌子上有一行五彩小字:“琼浆去阴毒,灵血补碎骨。” 这十个字若隐若现,就在方羽白的注视下,嘭的碎成一片璀璨,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正是胖道人用气机凝练而成。 方羽白有些失神,思索过后又变成狂喜,朝着青城山男女抱拳道:“二位不好意思了,我这还有些重要事情,不能奉陪,就不送了。二位可否留下电话号码,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们。” 这两人就算再没下过山,也明白方羽白是在逐客,可惜方羽白说的电话他们们有,杜宇飞觉得说没有,面子上过不去,可王茜却很干脆道:“道兄,辰时三刻朝食一过,我们来此寻你。” “不送!” “告辞!” 王茜很果断的飘然离去,杜宇飞本想拿出些师兄的样子,可惜他本身就很迷茫,尤其当这个天才师妹强势后,他就更加不知所措,颠颠朝方羽白点了点头,追在王茜身后。 见二人关门离开,方羽白迫不及待的去卧室,握住一醉不醒的萧岚的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萧岚的伤有的治了! 当初萧岚为了救正在生产的阮英,腰椎被刺得粉碎,致使下半身瘫痪。 方羽白成就木灵之体后,长生真气彻底消失,若寻来何清或白依依,用水属性真气慢慢温养,也应该能慢慢治愈,可那个青城山杂毛飞针的性质和百鬼噬魂匕有些类似,刺入人体后有阴毒随之侵入,跗骨难去,且不断破坏萧岚的生机。 方羽白之所以提出要娶萧岚为妻,就是因为他隔一天左右,就必须要为萧岚清一次阴毒,否则伤势就会扩散。至于说能治好萧岚的伤,不过是心中执着的念头罢了。 可青城山胖道人凝练气机留言告知,仙酒能驱除阴毒,方羽白的木灵之身,本来就有唐僧肉的效果。 此时方羽白查探萧岚身体,发现果然如胖道人所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取出昆吾神刀,要割腕放血了。 不过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青城山两个年轻高手的对话。 “师妹,我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过一夜。” “没什么不能的,师兄若觉得不舒服,可以自行离开。”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方羽白没想到那个有些木讷的师兄竟然如此纯洁,而充分引起他注意的冷艳师妹,竟又是如此的火爆,他心里有个冲动,想高喊:“美女,放开他,冲我来!” 不过低头看一看双颊嫣红,身材更火爆的萧岚,这种心思又淡了些。 “师妹,你稍等片刻,我去弄些钱来,咱们找个宾馆住下。” “师兄这是要依仗武力进行偷盗吗?如果这样,我明日就会回到师门,将此事报与掌门师伯。” “怎么回事,不是倒的节奏,而是两个高人一毛钱都没有……” 方羽白知道萧岚伤势能治后,反倒不像刚刚那样紧张,他在天上喝酒时,钱包手机被道火烧了个干净,就把萧岚包里的现金都取出来,找到了要在小区门口打坐到天亮的师兄妹。 “二位实在抱歉,刚刚有些急事,多有得罪,那面三百多米就有宾馆,不如二位先那屈就一晚?” 杜宇飞大喜,刚要答应,王茜却先开口道:“不劳烦道兄,修行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我和师兄早已达到辟谷境,至于睡觉,更是可有可无,在哪里都无所谓。” “听起来好牛的样子,能不吃不喝不睡,怪不得出门不带钱呢,可你们怎么坐的飞机,难道是化缘,不对,化缘是和尚才干的事情。” 方羽白盯着这女子看了半天,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见那女子似有垂上眼帘,不再理睬之意,忙道:“既然在哪里都无所谓,不如去我家里坐着。” “这,这到也是个办法,师妹,不如……”杜宇飞搓着手,有些心动,却不敢做主。 王茜彻底闭上了眼睛,不为所动。 方羽白搂住杜宇飞肩膀,叹道:“二位身无分文,又背负长剑,这都快到早上大妈出来跳广场舞的时间了,若被大妈举报,这个警察罚款、教育,估计最少每人一千,到时候身无长物,怕是两位长剑不保呀!” 王茜霍然睁开双眼,起身便往方羽白家走。 方羽白搂住有些木然的杜宇飞,“还未请教宇飞兄贵姓?” “杜,杜宇飞。” “这位茜儿师妹呢?” “师妹姓王,王茜。” “王茜!”方羽白呵呵笑道:“这到是和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对了,我那个朋友就在汶川,离你们青城山应该不远。”(未完待续) 第267章 似是故人来 方羽白随口一言,到是吸引了冷艳女子的兴趣,她问道:“在汶川,和我同名?” “应该是和你同名吧,王朝更迭的王,茜茜河边草的茜。” “是了,师妹就是这两个字。”杜宇飞一点都没有准七阶修者的气势,纯粹一个未见世面的孩子。 王茜道:“你说的这个王茜,是哪个修行门派的?” 方羽白叹道:“她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修行人,不过是个在汶川地震时失去所有的亲人的可怜小女孩。” 王茜猛地停下脚步,害的方羽白差点撞她身上:“汶川地震时她多大?” 方羽白道:“应该是**岁吧!我也有点忘记了。不过,那时候她应该在映秀小学读书,上小学的孩子能有多大!” 王茜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依旧冰冷,却隐约有些颤抖:“你怎么认得她的?她如今在何处?” “那场大灾虽发生在汶川,却是整个华夏人的悲痛日,映秀中心小学,47名学生中人遇难、人失踪,我就是在那之后认得她的。她如今就在汶川一中读高二,哦,或者也和我一样,是高三。” 方羽白说的不够肯定,因为那个女孩给他写的信件,他基本没时间去看,除了每月固定寄钱外,他实际上对那个被他资助的女孩并不熟悉。 “这怎么可能?”王茜双目微红,喃喃而不知所措。 “师妹,你怎么了?”杜宇飞疑惑道。 王茜道:“没什么,方道兄,您能和我详细谈一下您认识的这个王茜吗?” “当然可以,不过咱们还是回家谈比较妥当。” “好,回去谈。” 王茜足下轻点,如飞一般急速朝方羽白家而去。那速度、身法,让方羽白都不好意思追上去,那样必然暴露他拙劣的轻身功法。 好在小区门口离家也不算远,这货硬拉着杜宇飞,不紧不慢的往回走,悄悄问道:“宇飞兄,你这个茜儿师妹什么情况,为什么对我那个朋友这么感兴趣。” 七年前的5.1地震,映秀小学在无外援救助的情况,学校的校长、教师、学生相互自救,谱写了一曲生命的赞歌。事后方羽白通过网络得知此事,就从父母留下的积蓄中抽出一些,每月悄悄的汇给其中一个叫王茜的小姑娘。 这事后来被冷凝雪调查出来了,不过冷凝雪是调查他的银行账户,那个账户是他在第二次地震中,捐出父母留下的所有积蓄后,用来存每个月工资的,因此冷凝雪只以为他这样捐款资助三年,实际上他已经捐了将近七年,几乎是所有收入的一半。 今天,方羽白见到青城山这个王茜,不过是话赶话的随口一提,却似乎引起了王茜极大的反应,这让一向有些多疑的他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这才想从杜宇飞嘴里套出点话。 杜宇飞果然没什么心机,还特配合的悄声道:“师妹并非自小就在青城山,而是汶川地震后,被吴长老带回来,据说师妹地震前,就是映秀中心小学的学生。” “啊!还有这等巧事!” 这回轮到方羽白惊讶了,他相信世间有巧合,可绝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个学校,同名同姓,还都在大灾的时候幸存下来,这样的几率,绝对比抓彩票中五百万还要大。 方羽白这时候也想快点知道答案了,他迈开步子,虽然奔行起来远不够飘逸,可速度实际上并没有慢多少。 三人在客厅里落座,方羽白道:“茜儿师妹,难道当年你们幸存的同学中,有和你同名同姓的吗?” 王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一人叫王茜,她不只是我最好的朋友,还在地震中救了我的命。” “真有这么巧?”方羽白实在不敢相信,“这么说,我的这个叫王茜的朋友,和你也是好朋友了?” 王茜点头道:“不过,不过她将我救出后,自己却被消失在倒塌的楼房里,我不知道,她又是如何与你产生交集的。” 方羽白疑惑道:“你确定那个王茜死了?” “没有找到尸体,但定然是不可能活着的,尤其是我后来和师尊下过一次山,并没有找到她。正是如此,刚刚你说有这样一个朋友,我才急着想知道这个人的全部消息。” “还消息个屁呀,这定然是有人在吃空饷!” 方羽白瞬间想到了这个词,如今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事情让人不信任,他这七年来虽然捐给这个“王茜”的资金并不算多,还不到四万元,但这四万元几乎是他一半的收入,倾注了他的心血和心意,没想到七年来竟然将钱捐给一个早就在地震中“失踪的人”。 “什么是吃空饷?”王茜毕竟下山较少,好多词语不明白意思。 方羽白解释道:“我认识这个王茜,是在网络上得知她是大灾时失去双亲的可怜女孩,这些年我一直省吃俭用,资助她上学读书,既然早就查无此人,定然是有人借她的悲惨事情,博取世人同情,牟取利益。气死我了,亏得她还隔三差五的给我写封信报告情况,原来都是假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王茜皱眉道:“她还给你写过信?能给我看看吗?” “原本信都留着了,不过前段时间练功走火,差点没把整幢楼烧毁,那些信都烧掉了。”方羽白想到了姬千寻,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小蛇妖方青,猛然记起三月份开学时,带着小蛇妖方青去学校,正好收到了“王茜”的一封信,他颠颠跑到卧室,翻箱倒柜的把那封信找了出来。 “这封信是二月份邮寄来的,没被毁掉。” 方羽白打开信,见字体隽秀典雅,清丽脱俗,简直可以当字帖用了,但内容不多,无非是简单介绍学习情况。 他冷哼道:“这个吃空饷的人到有一把好刷子,可惜没用到正道上来。” 王茜接过信,闭目感应了半天,伸手在白墙上划来划去,白灰簌簌而下,很快就勾勒出一秀美女子伏案书写的画面。 方羽白对王茜的行为不解,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朦胧画吗?到是画的真漂亮,和我另一个学艺术的朋友有一拼。” 王茜道:“这不是朦胧画,我是用秘法重现写信之人当时的画面,没想到这骗子竟如此美丽。” 杜宇飞盯着墙上的话,挠头道:“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是个骗取善款的骗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道这些年骗了方道兄多少钱了?” 杜宇飞这么一说,到是让方羽白有些清醒了,他想:若写信人有墙上画上的这样美丽,写的字又是这样清丽,随便参加个选秀估计就能名利双收,犯得着骗自己三五万的小钱吗?尤其是还要隔三差五的写信,这说不过去呀。 方羽白心下疑惑,取出笔记本,他虽然没有陈书文的黑客技术,不过真正操纵起来,也能算是个及格的小黑客,很快就侵入到了汶川一中学校的内网,搜索了一阵果然没找到王茜的任何信息,但却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在学校内网中,显示了这些年所有捐款捐物的资料信息,其中赫然有他方羽白的大名,下拉清单里显示七年来月月都捐,从未间断。 更不可思议的是,每个月捐款金额根本不是三五百,而是三五千。迄今为止,在他名下捐款已经超过四十万。 方羽白将电脑屏转给王茜和杜宇飞,“这是不是闹鬼了,我每个月给那个王茜汇款不过三五百,七年下来也还没到四万元,可竟有人用我的名字捐了这么多。” 王茜蹙眉道:“你能看到映秀小学吗?或者其他的学校。” 方羽白侵到映秀小学内网,算是彻底惊呆了,捐款者的名单里,依旧有他的名字,捐款总额接近一百万。 “我勒个去,这是有狐仙替哥行善呢!”方羽白心里七上八下,疑惑道:“茜儿师妹,你确定那个王茜在地震中那个了!” “在那种灾害面前,非六阶修者难以自保,我实在想不出她能活下去的理由。”王茜神色黯淡,双目微红道:“我并非和她同名,但她救了我,我就要替她去活着。” “你是说你本名不叫王茜?那你叫什么?” 王茜点头道:“嗯,王茜是她的名字,我本名姓沈,名梦晴。” “噗!” 方羽白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去,若非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是准七阶高手,护身罡气随心意而生,非得被他兜头唾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诧异了。不过,你的本名真的叫沈梦晴?” “是吧,我已经七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王茜伤感道:“可惜我能用她的名字活下去,却无法再见她一面。生与死之间的无奈,也大抵如是。” 方羽白那抹布擦干喷出的茶水,又给二人加温道上两杯,笑道:“未曾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人生会有这样神一般的巧合,但不得不承认,上帝和我开了个玩笑,更是和你开了个玩笑。” “方道兄此言何意?” “我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能确定你说的那个王茜并没有死,而且同你一样,她也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你说的是真的吗?”王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绝对是真的,而且这个人如今就在东江,我明天将她叫来,大家互相见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268章 造神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人生喜事莫过于此。 当青城山的王茜和天机门的沈梦晴相遇后,两个美女的相拥恸哭的表情绝对让人心醉,尤其是刚刚给萧岚治好了脊椎暗伤的方羽白,更是摸着下巴,开始打起了二女的主意。 这货甚至有些开始相信,自己就是所谓的天命之人,否则为何会有这么多小白羊傻傻的往他身边凑合,如此大势,何惧一个还未出关的秦天佑! 但是发生在方羽白身上的,也并非都是他乡遇故知这种美事,就在刚刚,他收到陈书文的消息。 一直跟踪、暗查巴布鲁的段子宇,已经彻底摸清了巴布鲁的问题,原来这小子偷偷抽掉小东北的资金,是因为他暗自养了一伙吸血鬼。 方羽白对血族一向不感冒,虽然在索莱托德那群血族没有阻止他复仇,但在紫霄峰一战时,有一票血族和狼人追着他屁股后面打,到最后还有个高阶血族拿着所谓的血族神器偷袭他,若非轩辕晴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得知巴布鲁豢养了一伙血族,方羽白基本能够判定,巴布鲁是血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 他忽悠完了沈梦晴和王茜,成功与这两个神秘女子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后,带着赵无极和刚刚行过拜师礼的段子宇,直奔小东北而去。 原来的小巴布鲁已经不小了,自从来到东江后,这个小黑人成长速度极快,再加上长得黑,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左右岁的大小伙子。 巴布鲁的笑容很淳朴,管理、宣传手段也非常棒,小东北的生意要比张自得掌柜时还要好,他已经和邻居商铺谈好了并购条件,用不了多久,小东北的规模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年少多金,无父无母,又是大酒楼掌柜,再加上电视里长演黑人器大活好,这围着小东北转的小媳妇、大姑娘一票一票的,方羽白来了好半天都插不上话。 终于等到巴布鲁忙活完,方羽白朝着小黑人招招手,巴布鲁颠颠跑了过来,被方羽白一把搂住肩膀。 “这小子绝对是个普通人,就有这种胆色到我身边当探子!”方羽白盗术天赋感知得妥妥的,心里有些嘀咕,开口道:“去交代一下工作,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巴布鲁不疑有他,安排完工作后上了车,开始时候还满脸兴奋,但看到段子宇开车行进的路线后,黝黑的脸都变成黑绿了,一双被黑绿脸映衬得特别白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方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慢慢说,不是有意瞒着,这都几个月了,难道你有过要告诉我?” “我,我……”巴布鲁咬着厚厚的嘴唇,哽咽道:“方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饶过他们吧!” 方羽白冷冷道:“你是为谁在工作。” 巴布鲁有些愣了:“我一直给柳总工作呀!” 坐在旁边的赵无极一巴掌差点没拍碎巴布鲁的肩膀,“黑仔,一直瞧着你小子很上路,没想到装糊涂也有一手,赶紧交代,那伙吸血鬼到底什么来头,你又替谁工作,来我师尊这里卧底?” 巴布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方先生,您一定误会了,除了援救我那几个同胞,我没有给任何人当卧底,更没有做过任何出卖你们的事情。” 方羽白疑惑道:“同胞?你也不是血族呀,怎么会有血族的同胞。” “是这样的,来的这一伙人里,也有您认识的人,就是咱们初遇那天,和您见过一次面的老莫提。” 当初在索莱托德逛夜市,小巴布鲁向方羽白兜售“红石”,老莫提坚决阻止,其诚实的品性,让方羽白记忆犹新,只不过他如果感应没错,老莫提决不可能是血族。 “你和我详细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我们离开索莱托德不久,国内形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位真神不停的在各地显灵,号称末日救赎,很快时间其信徒就超过了百万人,简直成了索莱托德的全名信仰。” 小莫提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方羽白三人听的都有点傻了。 索莱托德的这位“真神”,很快就在国内形成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就在014的圣诞节前夜,国王亚伯拉罕公开发布宣言,称自己将投入“真神”的怀抱,自此后将索莱托德交与真神管理。 方羽白后来已经知悉,当初在紫霄峰偷袭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索莱托德的过往亚伯拉罕,料想那老小子回去后就被“真神”给降服了,这才让出位置,甚至很可能是随便找了个托,就把索莱托德抢入手中。 只不过这位“真神”正式统治索莱托德,却不用任何政治手段,他关闭了索莱托德一切的对外交往通道,将索莱托德变成了血族的乐园,二百多万人口,有百万人成为血族豢养的食物。 老莫提也在那场浩劫中成为了血族,但他不愿意吸着人血活下去,带着三个儿子逃出了索莱托德,躲藏在远洋轮的集装箱里来到了东江,希望得到巴布鲁的帮助。 “举国上下成为血族乐园,一百万人沦为食物,这是场人类浩劫呀!联合国跑哪去了?”赵无极惊的倒抽冷气,实在想不出来,这位真神到底想什么呢。 “索莱托德不过三万平方千米土地,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资源、又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你说联合国会闲的蛋疼去管那里吗?况且血族的能力你还未曾见过,那绝非人力能够抵挡,想必索莱托德民众,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方羽白对巴布鲁道:“你收留老莫提,打算就这样一直瞒下去吗?别的不说,黑市购买人血,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你敢保证老莫提他们,不会偷偷袭击普通人,甚至在某一天,将你也变成血族吗?” “老莫提绝不会害我,他是走投无路才投奔于我,我怎能不帮他。”巴布鲁神情黯然道:“我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您一直太忙,我实在开不了口向您求助。” 方羽白觉得巴布鲁不像是在说谎,可养着四个吸血鬼,这事儿绝非小事,他对此也比较头疼,拿出电话拨给楚玉墨,问道:“楚大哥,若普通人变成吸血鬼,还有可能再次变成普通人吗?” “你开玩笑呢?从某种程度上讲,血族相当于魂魄不全的人族,这才需要吸血生存,虽然能获得悠长生命,但一旦身死,魂魄立马消散,连转世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你小子不会又想什么歪点子了吧?” “没,就是问问,你知道索莱托德的事情吗?” “略有耳闻,不过世界上这种事多了,你能管得着?那个所谓的真神一定是脑瘫患者,普通血族数量再多,也不足为患,他在势力范围内乱搞,别人懒得管他,若真的敢向外迈出一步,试图打破平衡,无需我们东方人去管,西方教廷自然会派出军队将其剿灭。” “这个世界太疯狂,想到就有些头大,不过你确定没有什么办法让变成吸血鬼的人再变回来吗?” “你就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不过成为血族也不一定需要吸血,若遇到有天赋的血族,指引其修行,一旦达到八阶入神境,能依靠天道补全人道,就与普通人无异了。” “八阶,你不如让我去抢!” 楚玉墨怒道:“抢,提到这个字我就生气,你小子还敢来我这挖墙脚,沈梦晴那是我徒弟,你指挥我徒弟算什么事儿?” “我省吃俭用每个月给你徒弟汇钱容易吗?你们合着伙来欺骗我的感情,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个?老楚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整天搞阴谋诡计你不累呀,啥时候来一次酩酊大醉,跟兄弟把你窝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估计你就能真的把宋宁搞定,来次洞房花烛夜了。” “滚蛋,再敢和哥这么说话,龙渊国术馆这摊子我就不管了。” “得,不说了,我上次让你帮打听关于南北盗门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江南雪的消息,不过南北盗门合并在即,凭借你现在的势力,说不准到时候会有人给你送来拜帖。” “你不是知晓前世今生,就不能给我推算一下江南雪的情况?” “很难,盗门绝非普通门派,自有其遮蔽天机之法。但我大致得知,此次南北盗门合并,很可能跟南北盗门的核心功法有关。” 方羽白曾在轩辕未明口中听过此种说法,知道南北盗门核心功法一为承天功,一为摄魂魔音。但当时轩辕未明奄奄一息,他有很多不解,此时正好询问楚玉墨:“据说承天功是轻身法,而摄魂魔音为音波功,二者根本不搭边,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不成?” “猫腻多着呢!如果我所推测无物,这两门功法异名而同源,当属某位仙人所传,二者若能完美合一,怕是南北盗门将一跃而成为当世举足轻重的力量。” “这么说,南北盗门此次联姻合并,真的是大势所趋。” “也不一定,南北盗门分裂数千年,哪有这么容易通过一个联姻就统一起来,未来的事情,哪怕是我,也是看不清楚的。” 汽车马上开到了地方,方羽白和楚玉墨又寒暄两句,眼神突然变了,挂断电话后叫停了车,又仔细听了听,沉声道:“里面应该出事儿了,你们保护巴布鲁,我先进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269章 我是谁 老莫提和三个儿子藏身的农家房内一片狼藉,污血遍地。 老莫提头身分离,怒目圆睁,却早已失去颜色。两个黑人面目狰狞,满脸血污,嘴角露出长长的獠牙,像斗鸡一样互相看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方羽白推开房门,两个黑人短短的鼻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瞧着方羽白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像是看到了最佳的美味,嗷嗷叫着飞扑过来。 “轰!” 几乎不分先后,从方羽白一左一右各伸过来一个拳头,奇快无比的砸在两个黑人的脑袋上,毫无任何悬念的将两个低阶血族脑袋打的爆碎,还顺带各挥衣袖,罡气流转下将污血扫在外面,没有溅到方羽白身上一丝一毫。 一左一右自然是赵无极与段子宇,二人是方羽白的徒弟,虽然肉身没练成方羽白那样变态,却也是走的极致肉身之路,出拳皆是霸烈非凡。 方羽白首次明白,为何黑帮大佬都要收一堆徒子徒孙,原来有了手下,对敌就无需亲自出手,是出行必备的装逼手段之一。 方羽白见老莫提身上有多处咬痕,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出,定然是他的两个儿子与他发生冲突,将其杀死。想来这吸血和吸毒性质极其类似,犯瘾时候连至亲也顾不上了。 “去查查,还有一个人跑哪去了。” 有了徒弟,自然就用不着方羽白亲涉现场,他转头想去详细询问巴布鲁,忽然见一道黑影从远处天空掠过,紧接着就传来巴布鲁的惊叫声,心道坏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忙撒开腿往回跑。 可惜他仍然晚了一步,巴布鲁已经被一个背生短翼的黑人掐住脖子,一口一口的吸血呢!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碎!”方羽白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那个黑人血族举拳招架,却哪里能挡得住方羽白全力一击,由接触的拳头开始,整个人都崩碎开来。 方羽白一把扯过巴布鲁,撮嘴轻啸下,漫天血雾被声波尽数卷走,均匀的分散在方圆五十米之内,比之五阶修者的罡气还要来的痛快。 巴布鲁面色惨白,血族吸血的方式及其特别,仅是一瞬间,几乎将他浑身血液吸收殆尽,他眼前已经发黑,知道离死不愿,也有可能转头也会变成血族,在这为人的最后一刻,他捂着脖子,断断续续道:“方先生,对不起,我搞砸了,谢谢你能带我出来,让我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搞砸你妹,哥不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方羽白心念一动,插在腰后的昆吾神刀仓啷一声飞出,在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又自动归鞘。 方羽白控制肌肉,不让伤口自动愈合,将流出的血都灌入巴布鲁嘴里。 “我不要变成血族,我不要吸血。”巴布鲁此时已经失去了主动意识,说这话时候连带土语都用上了,把方羽白灌入他嘴里的血都喷了出来。 “哥的唐僧肉呀!”方羽白一把将巴布鲁的下巴摘了下来,怒道:“喝下去,再敢吐出来一口,哥弄死你。” 巴布鲁此时想吐也吐不出来了,只能被动的喝了好几大口,但觉体内生机慢慢回复,竟然头脑开始清醒起来,连脖子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方羽白能清晰感知到巴布鲁身体状况,见巴布鲁无碍后,不再控制肌肉,胳膊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巴布鲁,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若你早告诉我,或许结果会比这好一些。” 巴布鲁呜呜痛哭,他虽然掌管着一个酒楼,却毕竟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这样的大起大落过后,除了伤心,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唉!”方羽白一声长叹,这个世界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痛苦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他虽然有心思去管,却没有那个能力去关注地球那一边的事情。 寻思着巴布鲁哭一会就完事儿了,方羽白懒得将此事告知何沉舟,反正老莫提四人是偷渡而来,他用南明离火真气毁尸灭迹,将所有痕迹抹去了事。 待回到汽车旁边,却见车里的巴布鲁牙关紧咬,浑身黑气缭绕,背后两个黑色的蝠翼一会伸出一会缩回,竟然变成了血族。 “方先生,求你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吸血的怪物!”巴布鲁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却似乎很难控制身体,翅膀嘭的伸展出来,撞得车门咣当一声,瞧翅膀蜷缩的样子,估计有两三米长。 方羽白对这个小黑人一直很有好感,不忍心就这样将其斩杀,想起楚玉墨说血族修行一事,心下忽然一动,沉声道:“巴布鲁,谁说血族就一定要吸人血的,你必须要克制自己,生或死的决定权在你手中,如果你能控制自己,我就有办法让你变回正常人。” “是真的?”巴布鲁紧紧握住拳头,眼中尽是希冀之色。 “真的,我从不骗人。” “我尽量克制!”巴布鲁咬紧牙关,背后的翅膀伸展又蜷缩,能看出来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巴布鲁脸色渐趋平静,背后的翅膀彻底收回,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方先生,我挺过来了!” “好,是个好小子。我会教你回复之法,但你必须要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控制自己的言行。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能做到……”巴布鲁想到刚刚的经历,觉得即便再来一次、两次、n多次,自己也一定能挺过去。 “能做到就好,我们回去吧!”方羽白扯住巴布鲁的胳膊,本想凭借盗术天赋感知血族与人类的不同,却发现除了后背和牙齿有些增生外,其余部分都与人类一般无二。心道楚玉墨说血族相当于魂魄不全的人族,这句话果然没错,或许这个物种本身就是人类基因的一次突变。 巴布鲁道:“方先生,我记得老莫提跟我说过,变成血族并不痛苦,甚至有万事都在掌控中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变得狂躁,但是刚刚我变成血族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要爆炸开来,似乎空气中都充斥着让我恐惧的因素,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羽白佯装睡着不去回答,心想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血族。但开车的段子宇却开口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说低阶血族见到高阶血族会害怕,会不会是在这周围,有更高阶的血族存在?” “强者威压!”方羽白对此并不陌生,他多次面对强者,特别明白这种感受,忙让段子宇停车,闭目凝神细听。 “哗!哗!”一阵极轻的破空声传来,像是鸟儿扇动翅膀,但方羽白却知道,这绝不是鸟儿,顶多算是鸟人。 “一会有可能会发生战斗,若真的打起来,你们俩带着巴布鲁去圣龙小区找王茜,如果这小子产生异变见人就咬,一拳打成碎片。” 来的确实是鸟人,从千丈高空携万钧之势竖直而落,临到地面陡然张开数米长的巨大黑色蝠翼,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鸟人半低着头,长发遮脸,慢慢抬起头后,与方羽白恰好对视,二人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由轻蔑转成惊讶,由惊讶又转成疑惑。 “你是谁?” 二人同时开口问话,又同时闭上嘴不答,那默契就像是照着镜子。 “我是方羽白。” “我是谁?” 这一次二人又是同时说话,不过方羽白是自报姓名,那人却是不知所谓。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失忆了?” “我们一定有关系。” 方羽白简直快无语了,为何两人总要一起说话,如果一次两次都属于巧合,那么这第三次要不要用缘分来形容呢? 那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 方羽白心道你对哥能没印象吗!咱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照镜子时候就眼熟了。 “你是不是去过索莱托德?”那人道:“我记得曾在瞄准镜里看过你。” 那人一说,方羽白一下子记起,当初有人一枪将飞天狐狸莫桑打死,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我们为何长得如此相像?”那人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回忆,“除了那一次见过你,我似乎,似乎……” 那人用力棰脑袋,似乎这样的思索让他极其痛苦。 这时候巴布鲁浑身颤抖的走了出来,悄声道:“这人,似乎就是索莱托德的那个真神,只不过民众从不敢给他照相。” 那人双目锐利,盯着巴布鲁道:“你是从个索莱托德来的?咦,刚刚变异就能控制蝠翼,到是个有天赋的后裔。” “后裔个毛线,他是本大爷的徒弟,瞧你模样是华夏人,怎么跑到索莱托德装神弄鬼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失去意识很久了,不过见到你,或许我就能找回记忆。你难道不认得我吗?你的父母又在哪,能否带我去见他们。” 方羽白没料到这个将百万人口当作食物的血族恶魔,竟然能如此有礼节的提出请求,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亲人在哪里,就更别说带人去见了。 “我没有父母,更不知道你的身世,我想你找错人了,不过,我怎么觉察你体内真气澎湃,你不是纯粹的血族人?” 男人冷哼道:“血族,我只是觉得血族的翅膀能让我毫不费力的飞起来,其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好的。” “这货有点意思……”方羽白上下打量这人,如果自己的头发也向他那么长的话,基本上和照镜子似的,他到底是谁呢? “嗡嗡!”方羽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陈燕打来的,“小白,刘云快不行了,已经送进了急救室,你快点过来。” “刘云,小轻眉!”方羽白脑袋忽然间像是也震动起来,嗡嗡直响,他记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刘云和叶轻眉,刘云曾说方羽白和照片中叶轻眉的父亲叶道长得太像了。 更巧的是叶道在那次事故中并没有确认死亡,而是失踪,会不会这一失踪,就跑到了索莱托德,被什么亚伯拉罕变成了血族后裔? 方羽白瞪着眼睛,疑惑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吗?你是不是姓叶?” 那人皱眉思索,汗珠滴答滴答往下落,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却一声不哼。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你记不记得刘云?” 那人又摇了摇头。 “刘慧呢?会不会是你的妻子?” 那人深深吸了两口气,却仍是摇了摇头。 “叶轻眉呢?你有没有印象?” “叶轻眉……”那人喃喃自语,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未完待续) 第270章 监听 “你会不会是变态,突然出手将见到的人类都杀死?”方羽白见那人眼神渐亮,试探问道。 “我又不是疯子,为何要那么做?” “真好笑,你把索莱托德百万人当成血族食物,难道不是疯子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失去意识很久了,清醒过来还不到半个月。” “说的好像你现在已经恢复了似的,”方羽白上下打量那人好一会,沉声道:“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给你看一些相片,但你必须要保证,不可随意出手伤人。” 男人瞪了方羽白一眼,半低着头不再说话。 “走吧,上车。”方羽白当先上了车,那人低头寻思了一会,也跟着做了上来。 当大家的座位都在同一个高度上,所谓的武功和地位上的差距,就慢慢的不是问题。 巴布鲁本在男人的威压下身体抖成了筛糠,可在同车坐了十几分钟,心里和身体上都慢慢的平复下来,也敢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此人了。 而赵无极更是直接,他一会悄悄男人,一会看看师尊,除了头型外,竟真的很难分辨。 “我是不认得你,却可能和你有些关系。一会我带你去见的人,很可能她认得你,甚至还能找到你的至亲。” “就是你说的刘云、刘慧、叶轻眉吗?” “算是吧,不过这里面没有刘慧。你如果真是那人的话,刘慧就是你的妻子,不过,她在几年前就死在了南非,你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吗?” “死在南非……”男人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有些冰冷,像是无动于衷,但眼角却不知怎地,竟然慢慢的流出了眼泪。 “师尊,他哭了诶!”赵无极坐在侧面,正好看到这一幕。 方羽白暗自点头,已有七成把握能确定此人就是叶轻眉的父亲叶道,可这个叶道除了是血族的身份外,为何会有如此高的修为?如果他真的是叶道,四年前南非那场流血冲突又怎会伤的了他? 男人伸手擦下泪珠,眉头紧皱,当他听到刘慧的死讯,并未在脑海中有什么触动,但为何心痛的会哭? 记忆,永远是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哪怕不曾得到,也是走过、路过、错过的鉴证,是活着的历史。 男人心里莫名的伤痛,却找不到过往的历史,任凭泪水滴落,久久不语。 当方羽白和男人同时出现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当叶轻眉看到二人时,瞪大了哭红的眼睛,惊愕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是叶轻眉怀中抱着的大白喵的一声尖叫,蹭的从叶轻眉怀里蹿了出去,如一道白光般落在男人的肩膀,趴在男人耳旁叫个不停。 那情形像是看到旧日主人,不掺杂任何声闻术法,只是单纯的嘶叫。 男人却并未理大白,而是盯着眉宇间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叶轻眉,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起,嘴角一咧,竟然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小轻眉,你长大了。” 叶轻眉捂着嘴,看了眼方羽白,又看看男人,连着向后退出好几步,直到撞到宋宁身上才停了下来,“你,你是谁?” 男人求助似的看向方羽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个叫叶轻眉的小女孩的父亲。 方羽白长叹一声,开口道:“我得进急救室里,你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好也去见一见里面这人。” 男人点了点头,不舍的看了眼叶轻眉,和方羽白推门进入急救室。 刘云早已经病入膏肓,所谓的急救,也是尽人事安天命,虽然方羽白二人进来的时间不对,但二人气场十足,却也没有人发疯似的阻拦二人。 方羽白稍微搭上刘云的手就知道了最终结果,对着摄像头也对着主任医师道:“无需救治了,我是她的亲人,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们要和她说最后的话。” 主任医师点了点头,众人都撤了出去。 方羽白传音让叶轻眉独自进来,他则用金针渡穴的办法,将刘云唤醒。 刘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人到弥留之际,大多数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她要在最后的时刻,再见一眼最亲爱的女儿,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用出手语。 “刘云,我想到了一个能让你不死的办法,却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能不死总是好的,刘云还想看着小轻眉长大,看着小轻眉出嫁,年复一年,在平凡中寻找幸福,可是,真的能不死吗? 方羽白道:“我能将你变成血族,应该能够让你活下来。不过,变成血族后,依照你的身体,必须靠人血为生。” 刘云的眼神亮了,又黯淡下来,她曾听轩辕晴和方羽白多次说过血族之事,那样的生活,她即便是死,也难以接受。 小轻眉跑了进来,有些惊恐的看了眼方羽白身后的男人,跑到一边握住了刘云的手。 小手握住大手,让刘云心里一阵踏实,她侧头看了眼慢慢长大的小轻眉,虽觉人生有憾,却也真的无悔。 方羽白道:“你认为如何?如果你同意,就给我个眼神。” 刘云笑了,却摇了摇头,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轻放在叶轻眉的头上。 “刘云,既然你不想转变成血族,我还是想让你回忆一下,当初是不是没有找到轻眉父亲的尸体,你看这个人,会不会有可能是叶道?” 方羽白拉着男人到刘云面前,拿着金针又刺入刘云的几个穴位,让她临走能好过一些。 刘云盯着男人看了半天,艰难的伸手指向男人手腕,张口做出叶的发音口型。 男人拉起袖口,在手腕处清晰的刻着一枚碧绿树叶的纹身,刘云见状松了一口气,朝着方羽白点了点头,又握住小轻眉的手,笑容挂在嘴角,却凝成永恒的微笑。 “妈妈!” 小轻眉超觉得听力已经能听到妈妈断绝了生机,抱着手臂哭成了泪人,在男人肩头的白猫也跳到了小轻眉身边,用柔软的耳朵轻轻去蹭她的眼泪。 人生最苦是离别,何况对于一个幼小的女孩。 方羽白见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他的肩膀,“刘云最后一眼看你的手腕,定然这枚叶子就是你的身份象征,你是叶道,也是叶轻眉的父亲,这绝对错不了了。” “我是叶道?”男人摇了摇头,怕被叶轻眉听到,附在方羽白耳边悄声道:“我敢肯定我不叫叶道,却又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你肯定个毛线,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能肯定你妹。”方羽白恨不得骂娘,不过在逝者面前,却不方便放肆,只能瞪了他一眼,站在叶轻眉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刘云早就对身后事有所安排,当天就火化下葬,参加葬礼的只有宋宁、陈燕、方羽白几人。 天空并没有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每个人的心里却低沉难过的不好受,宋宁抱着叶轻眉,走在方羽白身边,低声道:“你怎么一直没去看一眼程前?我们要查询的案子怎么办?” “那件案子要暂时压一压,需要揪出幕后黑手才能行动。我对不起程大哥,没有脸去看他。” “他的墓地也在这里,就在明天下葬,我希望所有的好朋友,都能送他最后一程。” 方羽白望着昏暗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举杯敬烛光。 今生已去,只能来生再见! 方羽白的心情是沉重的,先是铁头梁家伟遇刺身死,然后是程前被撞身亡,现在又有刘云这样黯然离去。 人生的悲哀大抵如是,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 方羽白将叶道暂时安顿在酒店,虽然叶道说不会发疯,但方羽白毕竟与之不熟,因此留下王茜和杜宇飞在其房间隔壁,叶道的修为应该超过了七阶,但王茜和杜宇飞都是准七阶的剑修高手,即便争斗起来,也有一战之力。 方羽白则带着叶轻眉,要回到圣龙小区居住,萧岚病好后回家去看奶奶,家里应该只有姬千寻,没想到还没进家,就听到了柳小妹及苏飞霏的声音。 刘云的事并未大张旗鼓的操办,叶轻眉也是个坚强的女孩,没有哭哭啼啼的不停,而是取出作业本,跑到卧室去做作业。 柳小妹来此是要和方羽白说龙涎香研发销售情况,自从望日峰归来后,她就着手于此事,现在已经初步有了成果。 而苏飞霏是来看望姬千寻的,估计也要顺道看一看方羽白。 三女见方羽白大张旗鼓的带着叶轻眉回来,均有些诧异,悄悄询问才知道刘云竟已去世,一时间唏嘘不已。 这三个女子与方羽白关系极近,方羽白像是一时嘴快,感慨道:“刘云走了,但莫名其妙的叶道回来了,最麻烦的是这个人还失忆了,真是愁死我了。小妹,你爸最近忙啥呢,我想去看看他。” “我爸都快成宅男了,有巴布鲁给打理生意,他的日子过的舒坦,每天修行打坐,明天我就把他送到终南山去。” 苏飞霏道:“小白,我记得你说过,叶道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回来了呢?” “这年月,被死亡的还少吗!这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懂了,对了,你们一定猜不到,叶道的修为极高,最少也在七阶生死境上。” 四人就叶道又谈论了一会,也到了吃完饭的点,柳小妹拉着众人去小东北,但方羽白指了指卧室里的小轻眉,婉拒说不能去,姬千寻也以快要高考为理由拒绝了,最后是苏飞霏怕柳小妹面子上过不去,陪着她去吃饭。 苏飞霏柳小妹走后,方羽白拜托姬千寻做饭,他则忙着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塞上耳机,里面赫然传来柳小妹与苏飞霏的对话声。(未完待续) 第271章 苍天无道 方羽白从康文松那里得知神秘人的爪子已经伸到了美国,并且还对当初陈书文转移十个亿资金在康家账户上的事情有所推测,因此让他对那天所有的当事人都产生了一些怀疑。 猜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蓬勃生长,不可遏止。 方羽白已经和陈书文商量过,对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进行监控,包括姬千寻、苏飞霏、赵无极、段子宇,当然,凤舞是因为行踪诡秘,又没有直接的电话联系,陈书文还没有手段监控,这才免于被查。 若方羽白只是老哥一个,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刨根究底,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和他在一条大船上航行的人太多了,但凡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因此,他不得不做个阴谋家,对身边的人一个个进行排查。 这种猜疑己方人的事情不能明说,更不能让人发现,否则会寒了己方人的心。还要讲究策略,能不动声色的给人下套。 刚刚方羽白特别在苏飞霏和姬千寻面前说出七阶高手叶道的存在,就是想打草惊蛇,查探二女是否有“间谍行为”。 可惜他戴着耳机,放到最小声音听了快一小时,柳小妹和苏飞霏都没谈论什么正经事儿,无非是感慨人生苦短,甚至二女还小小的意淫一次,而这个对象,赫然就是他。 这货有些小小的得意,但更多的是迷茫。 临近高考,班级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增加了七八对情侣,他年龄也不小了,若说春心不荡漾那是假的,就在不久前还差点把萧岚那个妖孽级的美女给收了。 还有他和姬千寻就这么“同居”着,虽然没有任何暧昧进行,但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玩暧昧,这里面的心动,绝非普通单身狗能够理解。 好花看多了会腻,美女见多了也难选择。 方羽白春心荡漾归荡漾,却无法在众多美女中,寻找到自己的归宿,他把这归责于自己是个纯情男子,众里寻她千百度,只待命中人自到碗里来。 此时,方羽白窃听苏飞霏,有些汗颜的把暧昧话自动过滤,可是在旁边哭红了眼睛的小轻眉,还是抬头作羞人状,让他老脸涨的通红。 他放下耳机,正色道:“宝贝闺女,你对叶道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他扔下我这么多年,又在妈妈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虽然他是我爸爸,可我不想认他。” 方羽白笑道:“别说你不想认他,就算你想,他现在也记不起你是谁!你知道吗,你这个爸爸可是了不得的高手,但四年前却在南非普通的流血冲突中受伤失踪,到现在连记忆也缺失。我猜想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许不是想忘掉你们,是被人迫害才忘掉,我今天提到你亲生母亲的死,他虽然没有记忆,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不停流泪。见到你之后,他真气更是起伏混乱,一看就对你有感觉。你就不想帮助父亲,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我才这么大点,怎么帮他?” “摄魂魔音!”方羽白悄声道:“你在摄魂魔音上的修为比我要高上一线,或许能通过摄魂魔音,找出埋藏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叶轻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却将愤然都用在了大白身上,用力揉搓道:“你个叛变的臭猫,见到那人就忘了我。” 大白被揉的喵喵直叫,求助似的看向方羽白,但方羽白装作没有看到,又朝着窗外喵喵直叫。 方羽白开始时候没有注意,但忽然间打了个冷颤,双耳朝着窗外听去,万千道声音在耳中过滤,果然听到对面三楼有一个沉稳又深沉的呼吸声。 “是她!”方羽白站起来道:“快吃饭了,我出去买点啤酒,马上回来。” 这货不动声色的出了家门,稍微绕了个小圈,朝着对面三楼潜伏过去,但刚走了十几米,就听到那个呼吸突然消失了,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向远处逃离,那速度即便是现在的方羽白,仍然无法追及。 他去了对面三楼,里面一家三口都昏迷过去,在窗口则放着一盒康师傅泡面,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根据面的温度和硬度,很明显泡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再有厨房里电饭锅闷着的米饭,证明这一家三口是下班后回来,一切综合起来看,那个神秘异能女子,很可能是刚刚来此,就被白猫发现。但也不排除此人来了好一会,等饿了才泡面的可能。 方羽白一直以来就受那神秘异能女子困扰,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被她窃听,愤怒的情绪都要爆棚了,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挖出此人。 这个代价是什么呢?那就是方羽白全面开放自己的听力,让大脑二十四小时高效运转,一旦有任何可疑声音出现,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然后将其擒获。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方羽白能清晰听到一条街外的如家酒店内叶道的呼吸声,隔壁房间杜宇飞聊闲王茜的声音,甚至是千米外桥洞下野猫发情,洗头房内男女呼哧呼哧等等一系列声音。 当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在方羽白脑海中,这货脸色竟然越来越好,到最后竟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 若是那个神秘女子也和自己有同样的听力,那岂不是说但凡说出口的都不再是秘密!会不会这个神秘女子,隶属于幕后神秘人呢? 方羽白将所有责任归到神秘女子身上,就能解释好多问题,就不用将怀疑的目标,放在自己人身上! 他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家,姬千寻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个人,到像是一家三口,温情脉脉,宁静而幸福。 可惜这个幸福注定不能持久,方羽白才吃了一碗米饭,就无奈的放下了筷子,让姬千寻照顾好叶轻眉,他则穿上衣服出去了。 不是他想要出去,而是陈书文来了,就在大门口吹着口哨等着他。 “发现一个最新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亲自来了。” “我现在也不敢轻易说话,记得我告诉你那个听力异能女吗?刚刚就在我家对面监听我。” “现在不在了吧?” 方羽白摇了摇头。 “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可还记得唐心老师?” “当然记得。” “唐心老师是五老会唐家的人,而唐家的总部就在省城,现在唐心老师在湖海大学读博。” “然后呢?”方羽白疑惑道:“这一点,我早有猜测,否则凭借咱们情报网络,不可能长时间找不到唐心老师的踪迹。” “切,真没劲,你早猜到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这么长时间就在决定报考哪个大学了。” “你小子在抗日战争时期一定是个叛徒,前段时间还跟我信誓旦旦说要和我考一个学校。” “唉,你弄明白好不好,我是查询叶家的时候,不小心查到唐心老师的,叶家,你别忘了,你老爸姓叶,今天那个神神叨叨的叶道也姓叶!” “你查到了?”方羽白又凝神细听半天,确定四周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拉着陈书文,让他详细到来。 “说起叶家,就必须提到唐家,原本五老会中最强的不是秦家,而是叶家,但当年叶家出了一个叛逆,本应与唐家一位千金联姻,以求世代交好,掌控五老会,但这个叛逆硬生生不愿取唐家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还为此叛出家门,独自在江湖上闯出名堂,人称霸拳无双,叶苍天。” 啊! 方羽白倒吸一口冷气,若是以前他听到这个事情,只会当传奇故事来谈,但此时他已经能够确定,父亲本名就叫叶苍天,那也就是这个事情中的主角,可为何要提到唐家,难不成与唐心老师也有关系! “叶苍天是天才,可那个唐家大小姐也并非庸才,在宗门里闭了死关,连续几年都没有音讯,待门中长老觉察不对冲入进去的时候,唐家小姐凭空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副生辰八字。门中长老按生辰寻人,竟然寻到了一个两岁的孤儿,这就是唐心老师的来历。” “这是转生了吗?” “不知道,在我看来倒像是灵魂夺舍。不过这种能力应该都是八阶或九阶高手才能做出来的,我也就能猜猜。” 陈书文不懂修为,方羽白也不疑有他,问道:“那个叶苍天呢?去哪了?” “江湖中关于叶苍天的传说太多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不过这个人与你老爸只差了一个字,说不准与你大有渊源。” “别说那没用的,你这些消息更像是传奇小说。” “别急,还有呢。据说叶苍天曾拜访过你的师尊,也就是轩辕未明,他从你师尊那求得一宝物,和他同去的不是世家子弟,但修为同他一样深不可测,是以当时你师尊虽然不满,却也并没有大动干戈。” “我确实听说过此事。” “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 陈书文看方羽白一脸迷惑,神秘的悄声道:“如果所传没错,那人应该姓冷,为燕京冷氏家族不从政也不经商的废物,冷浩然。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一定对他女儿的名字熟悉。” “别说了!”方羽白按住了陈书文的嘴,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你可别杀我灭口,”陈书文蹲在地上,悄声道:“说完叶苍天,必须提到叶家的另一个天才。可怜叶家连续出了两个天才,却都没有留住,又因两个天才,得罪了唐家与苏家,因此一蹶不振,成为五老会中垫底的存在。” “这个天才是?” “这个人正是叶苍天的亲弟弟,可惜这个弟弟比叶苍天小了十几岁,等他成长起来的时候,叶苍天已经消失在江湖。不过这并不影响世人将他兄弟俩并称为:苍天无道。”(未完待续) 第272章 聚 哥哥叶苍天,弟弟叶无道。 苍天无道! “瞧这名字,起的多霸气,可叹我老爸给我起名陈书文,一听就是小白脸的叫法。” “滚蛋,就你这游泳自带泳圈的家伙,给你起再霸气的名字,你也和小白脸搭不上半点关系。你还知道啥,别学那楚玉墨藏着掖着,一股脑的赶紧倒出来。” “你也知道楚玉墨那小子不是好鸟了!” 陈书文嘿嘿笑道:“这些都是哥拼了老命才得到的,哥是真不知道再多的消息了。但我敢保证,楚玉墨那小子一定比所有人知道的都多,只不过他像是没有人性的怪物,嘴比鸭子还严,估计你是问不出来的。我真怀疑,那老小子会不会哪天被秘密憋死。” “憋死也是他自己的事儿,嘴长在人家身上。走,哥请你吃饭去,怎么两天没见,你瘦了得有十来斤!”方羽白抓住陈书文的胳膊,确定他身体正常没有问题。 “能不瘦吗!给你弄这些秘闻,太消耗精力,我还要回去睡觉,吃饭就免了。”陈书文甩开方羽白,晃晃悠悠的走了,嘴里还轻哼着小曲。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方羽白目露精光,若有所思。 陈书文用心尽力带来了旧事秘闻,但于当今大势无补,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方羽白的决定。 方羽白基本能够确定从索莱托德归来的这个人就是叶道,也是叶苍天的弟弟叶无道,更是他方羽白的亲叔叔。 有了这样的推测,再用医学手段一证实,从此后叶轻眉就不能再喊他小白爸爸了,而只能改口叫小白哥哥,到是与方青真成了同辈。 叶无道能从心底感受到对叶轻眉的爱,更能觉察出与方羽白不可断绝的血脉关系,虽然在摄魂魔音下也没有恢复记忆,但他却没有再去寻根,而是留在了东江。 叶无道修为已达八阶,正如楚玉墨所说,血族的基因缺失已被他用天道补全,既具有血族能力,又不受血族限制。可惜他在记忆有缺,所学秘法不能完美呈现,因此在战力上远不能和八阶修者抗衡,但已是此时方羽白最强的臂助。 自方羽白获得昆吾神刀内的刀气与刀势后,本就无惧还没有出关的秦天佑,现在有了叶无道这个亲叔叔坐镇,更是压力顿减。 虽然一直有个幕后神秘人未曾挖出,但既然敌方没有动作,何沉舟也在紧锣密鼓的布局,方羽白也不去操那个心,他倒是轻松愉快的渡过了高三最后的日子。 萧岚伤好后,再没有和方羽白发生什么暧昧的事情,只顾竭尽全力的处理山风集团的事物,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将贾家留下的旧城棚户区改造项目彻底接手。 山风集团当然不会像贾家那样急功近利、盲目拆迁重建,而是按照何沉舟的构想,将城市文化提升到顶尖高度。考古、文化鉴定、设计师采风、城市建设开放性研讨会等等一系列事情把萧岚忙的焦头烂额,却也让山风集团的口碑变得极好。集团对棚户区改造的思路也得到了省委的认可,被评为临海省城市建设示范基地。 棚户区改造是新来的胡副书记挑起,目的是夺取何沉舟的政绩,进而打压其去省委后的地位。可惜胡副书记没有找好合作对象,贾家的倒台和山风集团的崛起,证实了他的眼光远不如何沉舟。 何沉舟离开东江在即,除了赤裸裸的陷害外,再无任何办法抹杀其功绩,其政治地位已经稳固。 当然,这些并不是何沉舟太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挖出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山风集团的急速扩张,需要大量的资金,银行提供的低息贷款杯水车薪,大规模的融资势在必行,这样一块大蛋糕人人想吃,许宝强当然不会放过这块肉,他拍着胸口保证,所需资金由许氏集团一力承担。 一个亿、两个亿、十个亿、五十个亿! 随着棚户区改造项目的进一步实施,大量的资金涌入,无论是何沉舟背后团队还是方羽白情报部门,都摸到了许宝强背后的资金来源,是美国的一家上市公司。 只要狐狸露出尾巴,就再也难逃猎人的追捕。 秦金刚带着精英团队远赴美国追查此事,方羽白却在东江大展拳脚,依靠孟老虎、王祖德等人,在短短一个月内,将各方势力都笼络在麾下。 方羽白没有期待将所有流氓地痞一下子变成良民,却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将这群人一批一批的送往燕京秘密基地训练、折磨,回来后整合成保安队、吃公粮,负责一方市场的稳定与发展。 流氓地痞也是人,他们由于家庭、学识、命运等等限制,不得已走上黑道的路,却没谁愿意甘心这样走下去。虽然有一部分人渴望幺五幺六牛逼轰轰的日子,可大多数人却更希望自己活的有人样,被人瞧得起。 方羽白这样的策略不是一时兴起,就如同青龙医术一样,他是摸清了这群人的脉,虽然在执行过程中会有人反抗,但他打的可是黑社会的牌子,凡有人敢炸刺反抗,孟老虎一个指头就搞定了,因此进展极其顺利。 这段时间,凤舞归来,从肖辉手中接过了情报工作,这个小丫头浴火重生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其手腕极其老练,思维更加缜密,方羽白的情报部门急速扩张,俨然有了一方势力的模型。 让方羽白没想到的是,轩辕晴带着何清也回到了东江,跟着她们回来的,还有方羽白同父异母的姐姐,白依依。 三人回东江当然有其目的,那就是寻到白七七,也就是秦双的肉身之所在。 随着何清步入六阶,她能隐约感觉到白七七肉身存在,应该就在东江附近,这种事情何沉舟绝不会说,否则他早就通过方羽白告诉何家姐妹了,只能靠方羽白的情报网一点点去挖掘,靠何清不断提升修为,仔细的去感应。 但凡人都有相似的毛病,就是谁不在身边,就愈发思念谁。 随着众女的归来,方羽白身边每天都不缺美女陪伴,可他却开始担心其冷凝雪、楚绯红、江南雪等人。 楚绯红应该与冷凝雪在一起,从前冷凝雪和方羽白还有密电联系,最近这段时间却不知怎么了,方羽白发的密电毫无音信,就如同二女消失了一般。 至于江南雪,方羽白更是联系不上,他的情报网源源不断的送来南北盗门的消息,却半点没提到过江南雪。有时候方羽白看着对自己好不矜持的凤舞,甚至怀疑是这个丫头把江南雪在他的视听里给屏蔽了。 唯一不让方羽白操心的就是叶轻眉和小蛇妖方青,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孩子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但有了小蛇妖方青的陪伴,她也变得慢慢开朗起来,偶尔还能去找终日闭关的叶无道,两人一猫一蛇妖互相对视,一坐就是一下午。 五月底,学校高三组备战基本完成,各科老师也不再实行高压政策,上课就是做卷子巩固练习。方羽白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他修行后记忆奇好,又能抽出时间复习,因此学习成绩不降反升,把班主任严叶高兴坏了,任凭他自由离开教室,给予了极大的方便。 这天方羽白做了几套卷子,忽然听到大门口有人和门卫交涉,要进学校找个人。这声音他熟呀,正是他的第一个徒弟,马青羽。 当日迫于秦家压力,方羽白定计让马青羽从东江撤资,表面斩断了关系,却暗地里在燕京深山里组建训练基地,方羽白核心情报人员、二徒弟、三徒弟都曾在那个基地里训练过。 若无意外,马青羽应该不会再回到东江,更不会如此不提前告知,找到学校里来。 方羽白悄悄溜出教室,从墙头跃出学校,直接做到了马青羽车里,这才传音叫他回来。 “师尊,您怎么知道我来了,徒弟就不给您行跪拜礼了。” “你可行了,都快被你大舅教成书呆子了。你为什么突然跑回东江,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 马青羽左右看了看,把车窗关上,悄声道:“敌暗我明,我不敢随意通过电话告诉你。” 方羽白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知道谁能信任,只能亲自跑过来告诉你。你知道我大舅是苏家外门长老,他老人家办事喜欢钻牛角尖,追求完美无缺,这才导致当年要走极道炼体术的路子,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是八阶高手了。这些年他一直有个遗憾,未曾抓住当年苏家叛逆,找回苏家祖宗遗物……寻龙玉。” “什么是寻龙玉?” “不知道,估计没有太大用处,就是祖宗遗物,否则苏家早就倾尽全力调查。我大舅最近身体不好,我又在燕京闲的没事儿,就想帮他了了这件事。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到咱们自己人头上了。” “自己人,当年苏家叛逆,听起来年岁绝对不小了,我们自己人里,有这么大岁数的人吗?” “是没有当年那人,不过,却有当年人的后人。”(未完待续) 第273章 苏飞霏 马青羽神色有些黯然,方羽白皱眉道:“你说的不会是苏飞霏吧!” 马青羽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羽白前段时间确实对苏飞霏等人有所怀疑,但后来神秘异能女的出现,让他又打消了疑虑,悄悄将监控撤掉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方羽白还是个有着童话思想的正直青年,他了解人性的丑恶,却更相信每个人都有真善美的潜质,他不只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更希望所有好朋友,都有着相同的品质。 他虽然对朋友们有不同程度的隐瞒,但却从无恶意,只为了身边的人能更安全,走的更远。 此时马青羽千里迢迢从燕京潜回,就是为了告诉他,“我们”中出了叛徒,这让方羽白情何以堪! 他沉声道:“你能确定吗?” 马青羽道:“我回东江已经三天了,开始时候只是怀疑,后来我潜入苏飞霏家里,获得梳头后的掉发,与苏家叛逆的比较,认定率高达99.999%,她就是那人的女儿。” 方羽白摸着下吧,来回推演这些日子和苏飞霏经历过的事情,苏飞霏确实有机会传递敏感信息,但同时有机会传递信息的不只苏飞霏一人,甚至还有个听力异能的神秘女存在,凭什么非要将此罪名加到苏飞霏身上呢? 难道只因为她是苏家叛逆的子嗣! 方羽白摇头道:“即便飞霏是苏家那人的后代,又能说明什么?你和苏飞霏的关系一向最好,以你对她的了解,她怎么可能是我们中的叛徒!”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但我也查了苏飞霏的通话记录与短信记录,发现了许多异常。”马青羽取出一沓子A4纸,上面有很多用红笔标注的地方。 “您看这些地方,有的电话只是响一声,有的短信内容给人很突兀的感觉,就比如说这一条,应该是前段时间发的:我去图书馆,你也去吗?看似很平常,但对方却没有回话,之前也没有过任何通话记录。我查询了对方号码,是个临时卡,只用了一天。” 方羽白印象最深的是刘云死的那晚,他带着叶轻眉回家,还特意用叶无道的出现,打草惊蛇试探苏飞霏与姬千寻。他拿着记录翻看了半天,找到那天的大概时间,果然发现苏飞霏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和柳小妹去吃饭,您别等我了。” “查,去查这个号码,即便是临时卡,也要查出是谁用过的,与谁通过话。” 方羽白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扔下记录推门就要下车,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副驾驶上。 “你详细说一下那个苏家叛逆的信息!” “那人叫苏康,并不是自小从苏家长大,而是被人贩子拐走,十八岁时,凭着记忆找回到苏家的。苏家老祖宗可怜他,又经过观察,觉得他品性不错,这才收入近苏家内门,传授其核心秘法。苏康天赋极好,简直堪比上品修意之人,只一年时间就将苏家秘法融会贯通,不到二十岁就成了六阶巅峰高手。一般来说,六阶巅峰高手已经有资格进长老会了,但苏康年龄不够,族里反对声比较多,还是老祖宗力排众议,破例让他提前进入长老会,也埋下了之后的祸因。苏康进入长老会后,有机会接触到了族内传承之物,趁机一股脑的将东西偷走,在众高手追击下,他被迫将偷走的东西散至异地,引得众高手分散开来,最终苏家虽然将偷走东西追回,但却没有抓住苏康这个人。这次我通过蛛丝马迹,查到苏康最终应该逃往了东江,脑袋一抽就想到了苏飞霏,没想到一查下,竟然真的是她。” “东江,又是东江!” 方羽白双手互捏,咯嘣咯嘣直响。 他的父母江湖飘泊,最终定居东江;冷凝雪出生在燕京,却也来东江发展;江南雪属北盗门的人,却闲着没事儿跑到东江做文职警官;何沉舟修为深不可测,却甘愿在东江为官;华夏基因基地设在东江钟山;很可能神秘人的生化基因研究室就在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严格来说,望日峰、青龙湖以及云山七十二峰都属于东江;现在又听说苏家这个挺奇怪的叛逆,最终也是逃往东江。 如果两件事发生在这里算是巧合,那么三件、四件、甚至更多事都发生在这里,就只能说明这里的不凡,定然还有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可这个秘密如何去查? 方羽白甚至都不知道这秘密代表什么! 方羽白沉声道:“我查过苏飞霏父亲的信息,虽然姓苏,却不是叫苏康,想必是用了假名。可这个人彻底消失了,甚至从前还怀疑死了。但既然此人十九岁修为就达到了六阶巅峰,又好好的苏家子弟不做,莫名其妙的偷东西跑路,这人就不会轻易死去。既然苏飞霏现在有诸多疑点,我有理由怀疑,这个苏康就站在她的后面。” “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查到苏飞霏这些有疑点的通话记录,如果真的是她父亲,没有理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因此才猜想,她或许是我们中的叛徒。” “叛不叛徒这个结论咱们先别随意下,我救过苏飞霏的命,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另有苦衷也说不定。但这件事不能不查,你就先不要回燕京了,就留在东江,布控人手着手调查苏飞霏。” “我人手有限,又人生地不熟的,怕有失误吧!” “就让你查一个人,你反倒推三阻四了!要真不愿意,你就继续会燕京去玩去吧!” “愿意,怎么不愿意,我还有许多修行上的事情要向您请教呢。” 方羽白瞧也没瞧马青羽,冷哼道:“已经迈入了五阶,这速度蹭蹭的,等高考完了,我就让赵无极来你这报道,若苏飞霏事了,会有一大波高手等着操磨你,其中或许还有剑仙呢!” 方羽白推门下车离去,实际上他让马青羽留在东江的目的,还真不是为了调查苏飞霏,而是他忽然间有了种危机感,似乎随着这件事情的解密,很多事情都会尘埃落定,他方羽白坐着的这艘船能不能平稳的行驶下去,或许近期就会有分晓。 还有一点,苏飞霏的秘密,让他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身边还有谁能信任?马青羽告密苏飞霏是否另有目的? 他要将这些人都放在眼皮子地下,才会觉得安心。因此,离开马青羽后,这货又翻入学校,将对着卷子头疼的陈书文约了出来。 “我要重新启动上次中止的调查计划,这一次将苏飞霏列在首要,重点调查与她接触的一切人、电话、微信、邮件等等。” “苏飞霏有问题?”陈书文漫不经心问道。 “有,我就怕有大问题,不可挽回。另外,其他人也都密切监控起来。” “兄弟,哥虽然是黑客天才,可哥毕竟只是一个人呀!你都在为高考复习准备,哥也得抓紧学习才有可能考入湖海大学,哥还想和唐心老师来一次校园邂逅呢。你怎么不让凤舞的情报部门去查?” “我怀疑苏飞霏和那个听力异能女有联系,我们的调查主攻方向是电子设备,这非你莫属。实际上,马青羽也回来了,我让他也在调查苏飞霏。” “至于下这么大力气吗?” “让马青羽调查是我找的一个理由留下他,他突然回来东江,让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你在调查苏飞霏时,还要兼顾一下其他人,比如说马青羽、比如说凤舞。” “你这是要没朋友的节奏呀,是不是也派凤舞调查我了!” “你!” 方羽白盯住陈书文的双眼道:“你的问题你自己清楚。咱俩从尿尿和泥就在一起玩,我却从来不知道你亲生父母在哪,你小子的秘密用一支手都数不过来,可我却宁愿相信你不会害我。你说我图什么?” 陈书文洒然笑道:“有秘密是正常的,就如同我不也从没问过,你老爸到底是不是叶苍天!” 方羽白指着眉心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那这里呢?” 陈书文起身拍拍屁股,迈着八字步往教学楼走:“我知道个屁,你看我为了你的事情,这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就饶了我吧,准许我有些秘密吧!” “你会帮我的吧!”方羽白喊道。 “帮,不帮你我帮谁!你可是我发小,几辈子的好朋友!” “几辈子!” 方羽白心中猛然一惊,眉头皱的更紧,他忽然记起那日青城山胖道人曾提醒他:若有机会遇到潜龙,万万要小心,又像是开玩笑说他上辈子死在潜龙手中。 此时听到陈书文说的“几辈子”,似乎另有所指,一时间头疼欲裂。 方羽白不明白自己的头为什么会疼,这不是今天才发生,而是自习得望气寻龙术后就时常发生,他还一度怀疑是何沉舟给他下套了,但内观自省,却并未发现一丁点问题,只能归咎于是修行出了岔子。 每当这种疼痛爆发时,方羽白体内并不算浑厚的南明离火真气都会如沸腾的岩浆,壮大数倍不止,甚至感觉木灵之体都随着真气燃烧起来,让他有一拳打碎地球的冲动,若非有九龙玉佩散出的冰凉真气,怕是会疼爆了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274章 凶手 方羽白头疼的劲儿过去,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他知道玩无间道这玩意,一般在朝夕之间看不到成绩,到是没期望着马上就能从苏飞霏身上挖出太多秘密,却不料有另一个秘密已经要水落石出,即将呈现在他的面前。 而这个秘密水落石出的起因,则是今天晚上的聚会。 世间高人虽然能飞来飞去,但高人也是人,需要人际交往。 临近高考了,因为修为突破而精神正常的轩辕晴,特别召集了方羽白要好的朋友,组织了一场考前减压聚会。 轩辕晴召集来的人,都是方羽白“现在的朋友”,因此,不包括陈书文、楚玉墨等“背叛者”。其中女子有何清、凤舞、苏飞霏、姬千寻、萧岚、柳小妹、王茜、沈梦晴和叶轻眉,男子则有赵无极、段子宇、巴布鲁和小蛇妖方青。 所谓聚会,大多数都是以吃饭开始。 众人分成两桌,方羽白一左一右被两个孩子占据,但都有些面色不快。 方羽白冲着方青露出询问之色,方青小大人似的叹道:“某些人估计是老爹没来,伤心了。” “你闭嘴!”叶轻眉瞪了方青一眼,声音如从天外飞来,小蛇妖一时没注意着了道,脑袋昏昏沉沉,好悬没砸到桌子上。 轩辕晴知道叶道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在聚会前她询问周围人,却都没有人和叶道有什么交集,就下意识的给忽略了,此时见到小轻眉的表现,她自然明白这事儿没弄好。 段子宇曾四处拜师学艺,眼力见儿比跑堂小二还好,见状后马上起身,拍着胸脯说不用十分钟就能将叶道前辈接来。 看着面容渐渐转过来的小轻眉,众人知道这次对上路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天,等着人到齐了再吃饭。 轩辕晴特意抱着叶轻眉,坐到方羽白身边,询问近期发生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了解方羽白修行状况,做出适当指点。 因为青城山胖道人曾对方羽白说轩辕未明可能的阴谋,方羽白如今对轩辕晴不敢彻底交底,好在他的表演天赋极强,到是没让人觉察出什么。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方羽白已经听到了段子宇和叶无道上楼的声音,但轩辕晴突然间冷汗直流,像是病了一般。 “晴儿姐姐,你怎么了?”方羽白抓住轩辕晴的手,担心她旧疾复发,再次陷入杀戮意识之中。 “没什么,只是感到不安!”轩辕晴连手都颤抖起来,周身煞气弥漫,又岂是不安那么简单。 叶轻眉仰头看向轩辕晴,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脸,才让她稍微好些。而叶轻眉怀中的大白,喵的一声电射而出,好似一道白光,恰好落在开门进来的叶道肩头。 轩辕晴腾的一下站起,怀中还抱着叶轻眉,但神兵紫月已经绕身飞舞,凌厉的杀气直指叶道。 叶道将肩上的大白抓了下来,随手扔给了叶轻眉,对轩辕晴冷冷道:“这位姑娘,你认得我?” 一桌子的人都愣了,没想到之前那么好的氛围,突然之间有演变成全武行的趋势,都将目光看想了方羽白,等着他来定夺。 方羽白咳嗽了一声,伸手抄住了在空中飞舞的紫月,又递到轩辕晴手中,“亲姐,有话说话,别动不动亮刀子。你认得他吗?” 轩辕晴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坐下。 “你认得我姐吗?” 方羽白又看向叶道,虽然二人知道是叔侄关系,却从未像亲叔侄那样称呼过。他本以为叶道会说没见过,毕竟这个叔叔连亲闺女都不记得,就算真的见过轩辕晴,也应该不记得才对。 可惜这货忘记了,叶道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说曾在索莱托德见过他,此时叶道盯着轩辕晴看了半天,竟然点头道:“不认得她,却见过他。” “见过!”方羽白瞪大眼睛,惊道:“在哪里见的?” “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 “果然是你!”轩辕晴并指如剑,手中紫月发出耀眼光芒,绕过挡在中间的方羽白,斩向叶无道。 二人相距不过三米远,轩辕晴又是以速度见长,只是眨眼间,紫月追风逐电,离叶无道额头不足一寸。 “咄!”叶轻眉高喝一声,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后发先至,撞在紫月之上,借着稍微减缓之势,叶无道一拳迎了上去,将神兵紫月崩飞。 “别打!” 方羽白是知道三年前拉斯维加斯事件的,但现在是非难辨,绝不能让这二人大打出手,他一跃而起,一把握住飞旋的紫月,掌、刀相撞,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要打架,要复仇,把话说清最好。” 方羽白任凭紫月在手中嗡嗡震颤,死死抓住不放,对在座众人道:“今天都散了吧,方青,带你大姐大先走,其余人谁也不许留下。” 方青是执行最彻底的人,不管叶轻眉挣扎,抱住她从窗户直接跃出,也不知道踩碎了谁家的汽车,惹得报警器直响,但小蛇妖早已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凤舞、何清等人看了看方羽白坚决的神情,也都起身离去。 唯有王茜和沈梦晴不肯走,连带着杜宇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你们走就赶紧走,真当准七阶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不成,哥**和你们掌教称兄道弟,难道解决不了这点问题,赶紧走!” 方羽白知道轩辕晴虽然还未踏足七阶,但她能御风而行,战力或许能顶得上一沓准七阶高手。叶无道更不必说,即便失忆了,八阶修为也在那放着,最可怕的是还能展开两个翅膀。 一旦二人开战,众人在这徒增伤亡,根本对两个能飞来飞去的人无可奈何,何况事涉轩辕晴隐秘之事,也不方便让众人知悉。 沈梦晴朝方羽白点了点头,拉着王茜和杜宇飞快速离开。 待屋子里没睡了,方羽白指了指座位道:“都坐下,把话说清了,因果来由,背后真凶,三年前就不明不白,现在也想不明不白的厮杀吗!” 轩辕晴和叶道谁也没坐,这样狭小的空间内,一旦对方出手,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你们不坐,那我问,你们答。叶道,你先说,三年前,你在拉斯维加斯干什么?怎么见过我晴儿姐姐。” “跟随他们去截杀她。”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截杀我晴儿姐姐。” “记不清了,只是有模糊印象,与我同一队伍的人都被她斩杀,但她胸口中了我一枪,又被狼人追赶,最终被我擒获。” 方羽白咬牙道:“她腹内胎儿,是你取出的?” “胎儿?”叶无道沉思一会,沉声道:“我擒住她时,她的腹部已经受伤,但我不记得感应到她腹内有胎儿!” 轩辕晴怒道:“你胡说,我当时只是中了你的一枪,腹部何谈受伤之说。” 叶道一挑眉头,“你认为我有必要胡说吗?我虽然对过去事情记得不多,却也不至于沦落到信口开河的地步。” 方羽白也认为叶道不是胡说,这一个月来,他对叶道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个叔叔对过去做过的事情从未有过隐瞒,即便将百万索莱托德人当成血族食物这种疯子才能做出的事情,也未有什么否认,只是说当时不曾恢复意识。 但问题来了,如果叶道没有记错,难不成轩辕晴在逃亡厮杀中,就已经被人划破小腹,取出了胎儿? 可轩辕晴明明记得,是被擒之后,有人徒手将她小腹撕裂,又取出的胎儿。 为何两个人的记忆,会有如此大的偏差呢! 方羽白为轩辕晴:“你可曾记得当年那凶手模样?” 轩辕晴摇了摇头,“我当时身受重伤,只记得那人的眼睛,还有他捧着血淋淋的胎儿。” “捧着胎儿!”方羽白想起在贾家地下密室所见封印的八十个胎儿,疑惑道:“你当时怀孕几个月?若秦金刚算的日子正确,你怀孕的日子应该超不过百天,百天的胎儿,还没有巴掌大,需要用捧着的吗?” 轩辕晴瞪着眼睛久久不语,冷汗直流,方羽白的分析像是一把刀子,剜入她的心底。 这些年来,她每每想起当日事,意识都会被杀戮取代,以至于从来没有完整的想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即便这段时间修为稳定,她也刻意的避开了曾经伤口,想将伤心事彻底遗忘。 可此时她才发觉,记忆中被取出的胎儿需要那个恶魔双手捧起,哪里是怀孕三个月应该有的胎儿。 难道……难道当时思维混乱,看花了眼! 不,那记忆太深刻了,绝对不会是花了眼! 轩辕晴摇晃着头,却理不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叶道却忽然开口,“你说你只记得那人的眼睛,却忘记了那人的相貌吗?” 轩辕晴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忘记了从前的记忆,却永远也忘不了一双眼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或许同我一样,被人用秘法影响了记忆,这才会有胎儿被人挖取的记忆,只不过我想不明白,动用那么多人力擒下你,却只是篡改了你的记忆,这样做目的何在?难道只是让你伤心!” “这个目的,或许他知道!” “谁?”轩辕晴急问道。 方羽白道:“秦金刚,他已经来了!” 秦金刚没有方羽白变态的听力,更不知包厢里为何剑拔弩张,不过他自然的站在了轩辕晴旁边,这才询问怎么了。 方羽白道:“秦大哥来此,若是为了谈三年前旧事,但说无妨,我们现在就是在谈论此事。” 秦金刚看了看陌生的叶无道,也不婆妈询问,沉声道:“我查到了三年前旧事的线索,应该与一位陆先生有关。”(未完待续) 第275章 陆先生 “陆先生?详细说说。”方羽白见轩辕晴的样子,估摸着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了,再次邀请众人坐下谈,这次几个人都比较听话,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人在聚餐呢。 秦金刚道:“你是知道我去美国查什么,可惜浪费如此之久,不仅没有查到幕后黑手是谁,还打草惊蛇,被敌人彻底斩断了尾巴,怕是以后都难以为继了。在追查过程中,我们抓到了一名未来得及撤退的狼人,在我们的逼问下,这名狼人几乎将所知全部吐出来,其中一项内容,就是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的一次围捕行动。” “时间上确定了吗?”方羽白问。 “确定了,正是晴儿出事儿的时间,他未曾见过幕后指使人,但听消息灵通人士说,幕后老板被人称为陆先生,而且他说,不只是那次,他们的团队,基本上都在替陆先生办事。” “陆先生!” 方羽白听到秦金刚的话,猛然记起康文松曾提到,在美国扶持他的势力,似乎是什么刘先生,这个刘和陆发音有些相似,会不会是康文松或秦金刚弄错了,“你确定是陆先生?而不是刘先生或李先生什么的?” 秦金刚道:“美国人发音本就有些怪,再加上以讹传讹,就很难肯定。但这个狼人是在追查许宝强资金流向时候抓住的,定然与许宝强幕后之人有关系,这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他在东江另有所图,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这个幕后黑手与东江有关。” 方羽白接着道:“而东江能拥有这种势力的人,除了陆家陆国军之外,别无他人!你是不是这样分析的。” 秦金刚道:“对,之所以认为是他,还有一层原因,东江高新技术产业园最有研发实力,经常承接国家基因研发任务的就是他陆家,而这件事的起因,很可能就在产业园。” 叶无道缓缓说:“在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我只保留了一小部分记忆,其中最深刻的,就是作为基因战士计划里的试验品,后来那个愚蠢的乔纳森把我塑造成了索莱托德的神,我的灵识在众人念力下慢慢觉醒,这才杀掉了亚伯拉罕,最终恢复意识,回到华夏。我之所以回到东江,是恍惚记得亚伯拉罕提过东江有合伙人,若是你们说的陆家也在做基因研究,会不会就是亚伯拉罕在东江的合伙人?” “上次亚伯拉罕等血族来到东江,在紫霄峰被清儿斩断一臂……” 秦金刚说到此处有些心虚,瞧了眼轩辕晴,见她木然失神,似乎并未想到当日紫霄峰顶偷袭一事,这才继续道:“我当时就曾怀疑过亚伯拉罕来华夏的目的,但当时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亚伯拉罕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从紫霄峰直接就返回了索莱托德,没想到竟然是被你斩杀。” “这样一来,亚伯拉罕定然是想来东江洽谈某些事情,却因紫霄峰受伤,提前回国。” 方羽白这个推测结果是正确的,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当日亚伯拉罕不曾去东江,不是受伤,而是因程前在调查水污染一事。只不过当事人都已身亡,到是方羽白说的原因最为合理。 方羽白道:“产业园水污染,牵出毫无关联的许宝强;许宝强又通过美国空壳公司弄来大规模资金,引出所谓的陆先生;而产业园最有实力的基因研发公司,就是陆家所有;陆家与亚伯拉罕有合作关系,因此亚伯拉罕派出一队人马参与三年前围捕晴儿姐姐一战。如果陆国军是幕后黑手,那么一切似乎都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我有一事不明,陆家和轩辕家有仇怨吗?他陆国军有什么理由将手深得那么长,既要负责东江的基因事务,又要万里迢迢跑到拉斯维加斯算计晴儿姐姐?” 秦金刚道:“陆家与晴儿无仇,但亚伯拉罕确是欧洲血族后裔,当年晴儿父亲身死,老爷子跑到欧洲大开杀戒,不知道多少高阶血族死在老爷子手中,若是亚伯拉罕要求陆家协助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羽白沉思半响,摇头道:“不对,这事儿看似合理,但还是说不通。既然血族与轩辕家有深仇,为何反倒留了晴儿姐姐一命?何况现在晴儿姐姐怀孕一事也有疑点,这中间定然有我们没有想到的隐秘!” “怀孕之事有什么疑点?”秦金刚没有听到之前他们的对话,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很有可能晴儿姐姐并没有怀孕,而是有人篡改了她的记忆。” “这怎么可能!当时晴儿确实有呕吐、食欲不振等现象,现在想来,却是孕期反应无疑!” 方羽白上前握住轩辕晴的手,他发觉轩辕晴的子宫确实有一处撕裂痕迹,但仔细去感知,却发现除去撕裂位置,其他部分比较光滑,并未有什么裂伤,到是与怀孕三个月的女子有些许不同。当然,也不排除三年时间已将当初怀孕的痕迹抹去。 从轩辕晴的身体上查不出真相,方羽白只能换一个思路。 在是否怀孕一事上,他倾向于叶无道所说的:轩辕晴并未怀孕,而是有人篡改了记忆。 但若将这件事归责于陆家或者亚伯拉罕等血族,又从道理上讲不通。 陆先生、陆、陆! 方羽白不停的叨咕这几个字,忽然睁开了眼睛,疑惑道:“晴儿姐姐,陆无裳是什么来路?” “他?他十来岁的时候被我爷爷从美国带来,被收为关门弟子。你怎么能怀疑他!当初就是他在拉斯维加斯救的我,他还为你亲自向秦家……” 轩辕晴说道此处忽然停了下来,面色变得非常古怪。 方羽白沉声道:“正是因为他在拉斯维加斯救下你,我才想摸清他的底细。” “不可能是他的,实际上,这些年他不只一次的救过我。”轩辕晴目光中尽是不敢相信之色,可她越是不想去信,越觉得陆无裳有作案的动机。 方羽白平静道:“我与陆无裳有过一段时间接触,此人极为执着,从他吹笛练功可见一斑。他眉宇间似有无尽哀伤,若心底无私,则属于身处苦海的可怜人;若执着于欲望,恐变成不择手段的阴谋家。我们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家,但换一个角度来看,陆家对晴儿姐姐出手不符合逻辑,他们不会在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若是陆无咎呢?他有没有出手的理由?比如说为了师门传承等。” 轩辕晴喃喃道:“如果这样说,无裳确有出手的理由。我当时主修杀戮之道即将有成,若无意外,将顺理成章掌控青龙外门事务,恰恰是因为那一次事件,我精神极易失控,无法掌控外门,无裳就正式接手外门。这件事只是看得见的好处,我受制于走火入魔,爷爷在练功失败后,将周身功力灌入无裳体内,这之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听说在年初时,他就已经迈入七阶,且成为大宗师。” “若是师尊练功失败,也有陆无裳的影子呢?”方羽白突然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众人都是聪明人,将陆无裳放到这个位置上,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陆无裳,秦大哥,你马上去查一下他的一切,包括他是否与东江陆家有什么关系和联系。晴儿姐姐,叶叔,你俩跟我走。” 秦金刚道:“你们去哪?” “既然你们在美国未曾摸出许宝强背后之人,我也犯不和他虚与委蛇了,这就端了他的老窝,试探着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挖出幕后之人!” 方羽白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道:“对了,眼镜蛇王云叛变,你手下还有骇客高手吗?” “十几亿人口,永远不缺人才。” “这件事,如果能不让何沉舟知道,最好不要告诉他。” “你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件事涉及到晴儿姐姐,你就不能给别人留点隐私吗?” 方羽白看到秦金刚为难的样子,扭头道:“算了,这是还真不用你操心,你要能帮忙就帮忙,帮不上还请闭上嘴。” “小白,除去军刺,我是真无人可用!”秦金刚追上去,尴尬道。 轩辕晴突然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你和秦双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姑姑,亲姑姑,这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吗!” “放屁,秦双原名白七七,难不成你原名白金刚!”轩辕晴真的气坏了,指着秦金刚鼻子道:“偷袭、撒谎、告密,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好的品质!” 轩辕晴骂完秦金刚,拉着方羽白跃窗飞出,一掠数十丈,几如御风而行,叶道呼啦一下子展开蝠翼,飞入高空中缀在方羽白二人身后。 秦金刚没法辩驳,却又不想放弃,拼着命的在后面奔跑,可惜他的轻功与轩辕晴差得远,很快就被甩在后面。 方羽白对此也很无奈,他问了陆无裳所有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陈书文,让他调查陆无裳与陆家之人,是否有直接或者间接的交往。 等交代完事情,方羽白开始感知轩辕晴真气运行轨迹,他不求能够御风而行,只想习得一鳞半爪,让自己奔行速度更快。 不得不说,有盗术天赋的感知,再加上望气术直观的看,轩辕晴真气运行的路线、快慢,分毫不差的被方羽白学去,稍一试验,一道火龙绕体而行,呼啸来去,好不壮观。 这样运转真气于轻身只有一点点功效,但若作为驭火的术法,则要比方羽白会的威力强大很多。 轩辕晴诧异道:“同样的行功之法,用在不同属性真气上,会有不同的作用。但一般时候人们不敢轻易试验,很容易真气暴走。” “我还好,别说真气暴走,恐怕真气爆炸也对我造不成太大的损伤。” “你现在的肉身确实强的变态,竟能空手硬撼紫月,或许比之极道炼体术走的最远的苏菜也要强上许多。不过,你是如何窥测到我真气运转的?盗术天赋真的有这么神奇?” “不,光是盗术天赋还不够,必须要有何沉舟教我的望气寻龙术配合。说心里话,最初我并不觉得这望气术有什么太大用处,现在才发现,这简直是盗武的绝世手段。”(未完待续) 第276章 青龙传承 方羽白虽然早就修成了望气寻龙诀,但能真正的自主使用,还是在最近几日头部钻心疼痛之后。 此时他将盗术天赋和望气寻龙诀配合使用,在不断“盗武”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二者一个用感知,一个用目视,竟然有完美契合在一起的趋势,就如同阴阳和合,上辈子本就是一体。 “奶奶个熊的,难不成这个老何,与北盗门有关系!” 方羽白一直没弄清何沉舟的身份,此时发现两种功法有些互补,不免想到何沉舟或许和北盗门有些许联系。但他也只来得及这么一想,许宝强别墅就在前面不远了。 自从许宝强听从“先生”的建议,将一众小蜜、二奶什么的都扔给了妹夫曾广源,确实在修行一途上又进了一步,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六阶先天高手。 六阶是修者的一个重要转折,修者在四阶时拥有真气,不过如同武装了枪炮的普通人,还没真正拥有藐视世俗的能力。可一旦步入六阶,体内穴窍通透,自成天地,内力运转生生不息,真气性质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相当于整个人都进化成为了超人。 那种掌控自身一切,不惧世间法度的感觉,一度让许宝强觉得小宇宙爆发,甚至想挂出天下第一的招牌,以武会友站在人生绝巅。 还好他还不傻,知道这只是修行上的一种感觉,自己还没真个天下无敌,别的不说,那位从未见过真身的“神秘先生”仍然给他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 许宝强修为大涨方知不足,这一阵子除了办理“先生”交代的事情外,基本上是在家闭关,期待修行上的再次进步。 可惜他跟错了人! 许宝强刚刚体会到六阶先天境的妙处,就被寻上门来的方羽白一顿老拳打散护身罡气。又被这个煞星两指点在气海后,原本浩浩荡荡自行运转的先天真气好似死蛇一般蜷缩在丹田内一动不动。 “方羽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方羽白一脚踏在许宝强胸口,那劲道差点没把许宝强踏碎了,“卸你妹,要不是何沉舟那老小子追求稳妥,在你敢动程前那一刻,小爷就要来抽筋扒皮了。” 许宝强脸都紫了,他心里明白方羽白为何找上他,可越是明白,越要往死里否认,他怒道:“你们早就打算好了榨取我的资金!我要去告你!” 方羽白兜头抽了他两耳光,“大家都明白人,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嘴皮子功夫,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痛快的回答,我会考虑是杀你或者放你。你如果还跟我打马虎眼,想死,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方羽白,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你,老子也是混过黑道的。” 方羽白确实没时间和许宝强耗,他发现了太多的背叛,现在太喜欢直来直去了,“第一个问题,程前车祸,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谁是程前。” 方羽白摇了摇头,叹道:“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货把脚从许宝强身上抬起来,又不紧不慢的踏了下去,虽然看不出一点威力,却足有万斤力气,好似压路机从许宝强小腹碾过,许宝强要张口嚎叫,但方羽白只是轻轻在他下巴处拂过,他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空气中只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淡淡的血腥味。 “脊柱第十三块断裂,若是普通人一辈子大小便失禁,卧床等死是必然的了,不过凭借六阶修为,有个三年五载还有希望站起来走路,活的有些人样。” 方羽白先让他绝望,在给他希望,淡淡道:“还是第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回答?” 许宝强满头大汗,咬着牙恶狠狠道:“有种你就弄死我,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也好,据说你儿子藏身在惠灵顿,二十年后,你还能和你儿子成为好兄弟。按早死早投胎来看,你还能有幸成为哥哥。” 方羽白极度卑鄙用许宝强的儿子做要挟,举掌便要拍向许宝强的脑袋。 “慢!” 许宝强高声喝道:“姓方的,祸不及妻儿,你不能动我儿子。” 方羽白双目森寒,毫无表情。 许宝强叹道:“他挡了别人的路,是我派人杀的。” “第二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方羽白强压下一巴掌拍碎许宝强的怒火,但声音却更加冰冷。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犯罪嫌疑人一旦开始交代罪行,就会从心理上得到放松的满足感,大多数会再无顾忌的将所做的事情全部交代。 许宝强虽然已是六阶高手,但人性与普通人毫无差别,他已经开始交代,这些年“神秘先生”给他的压力,让他一股脑的将心底秘密都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一直都称他为‘先生’。” 方羽白很明显违背了只问两个问题的誓言,开口道:“你们如何联系?” “很多时候是他找我,我虽然有联系他的电话,但都不是直接打给他。他对东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应该就在东江。”许宝强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求饶道:“方羽白,我能帮你找到他,求你不要杀我。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也是听命于先生。” “你应该求我,不要对你儿子动手。”方羽白冷冷道:“你的恶行,无需我一条一条给你念出来。我不是替天行道,只是完成我对朋友的承诺。” 许宝强挣扎着爬起来做到椅子上,深深的看了眼儿子爽朗的照片,朝着方羽白点了点头。 从许宝强家出来,方羽白打算直捣黄龙,到陆家把陆国军揪出来,但陈书文却打过了电话。 “我没有查到任何陆无裳与陆家联系的记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兄弟,别卖关子了。” “轩辕晴绝没有怀过孕。” “那是谁在害他?你知道吗?” “我能知道这个秘密,已经差点要了我的命了。”陈书文喘着粗气,汗水顺着手机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兄弟,跟你在一起可真遭罪,你就是个麻烦精。” 方羽白通过电话也听出了陈书文身体的异样,“谢谢你,兄弟。用不用我派人去照顾你。” “别,高考前别在给我打电话,我就知足了!” 挂断了电话,方羽白盯着轩辕晴看了很久,沉声道:“你没有真正怀孕,却出现怀孕症状,只能说你在那断时间被人暗算了。在拉斯维加斯被擒获后,对方不曾杀你,却偏偏给你增加了一段本不存在的记忆。要么是不忍杀你,要么是不干啥你,增加的这段记忆,却能让你失去竞争的资本。” 轩辕晴咬着嘴唇,那种被人将孩子生生从腹内掏出的感觉还在,却不过是一场并不存在的梦。没有了对胎儿的愧疚,却升起了无边的怒火。 她拿出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从前一样,“无裳,我有些事情想当面问你,你能不能回东江一趟。” “恐怕短时间不能,不过,你却可以来找我。” “你在哪?” “望日峰!” “在那干什么?” “在寻找青龙真正的传承,一份师尊不曾留给我的传承。” “我明天一早就到。” 轩辕晴挂断了电话,看了眼方羽白,足下轻轻一踏,整个人飘忽就要飞走,却被方羽白一下子握住了手。 这货笑嘻嘻道:“虽然被人背叛的感觉很不好,但你从未怀孕过,更没有发生过那种惨事,这绝对是个最好的消息。你不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了,对我这个从头到尾帮助你的人,是很不负责的吗!” 轩辕晴手腕翻转,想挣脱出来,但方羽白最开始便是学的缠丝手,又岂能让轩辕晴逃脱。 轩辕晴怒道:“年初时,陆无裳就突破七阶,成为大宗师,我若敌他不过,还能御风逃离,你去找死吗?” “你难道现在不是大宗师?藏拙也不待这么藏的,我已经看的分明。况且你怎知我没有一战之力,不相信你试试能不能把我甩掉!” 方羽白指了指天上,“不怕告诉你,天上那位可是八阶的存在,那是我亲叔叔。” “贫!”轩辕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坚持一个人去找陆无裳了。 方羽白回家让姬千寻看好方青和叶轻眉,开上车载着轩辕晴和叶无道,出了东江后,直奔青龙湖。 方羽白三人离开后不久,姬千寻将方青和叶轻眉安排睡下,左思右想半响,终于还是换好运动服,悄悄出了家门。她不会开车,也没有出小区找出租车,而是到了无人之处,手腕一抖,一朵硕大的金色莲花飞出,她则稳稳的站在上面,咻的一声,化成一道金光,朝着西方急驰而去。 方青拉着叶轻眉,目瞪口呆的看着姬千寻飞走,喃喃道:“我的妈呀,大姐大,这个小美人,什么时候御器飞行了?” 叶轻眉揉了揉眼睛,呆呆的摇了摇头,“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找小白哥哥。” 方青拍了拍胸脯,牛气哄哄道:“放心,我知道一个人,一定能找到方羽白!” “是谁?” “柳小妹,就算方羽白藏到地底下,柳小妹也能将他揪出来。” 叶轻眉一把揪住方青耳朵,“你又皮痒了,应该叫柳姑姑。可为什么柳姑姑能找到小白哥哥呢?” “松、松开,”方青呲牙咧嘴道:“还姑姑,她俩自幼时就有一腿,说不准哪天,你就得叫她小白嫂子!” 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直奔张自得的家。(未完待续) 第277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书文给方羽白打过电话后,冲了个澡想美美的睡一觉,躺下后迷迷瞪瞪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大吼一声,惊惧坐起。 “这怎么可能,为何会突然生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哥不就告诉他一个早就应该遗忘的秘密吗!” 陈书文起身打开台灯,拿着笔在桌面上的白纸上画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符号,冷汗直流,跟下雨似的。 “晕呀!难道还要让哥掉下十斤肉吗!”陈书文画了好久,把笔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天花板怒道:“贼老天,我去年买了个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哥这次就要坏你的大事儿,有本事你再降你那鸟雷劈死我!” “轰!” 外面突然间电闪雷鸣,差点没把小胖子吓死,可这货在雷声停了后,打了个寒颤,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伞冲入稀稀拉拉的雨中。 沈梦晴、王茜、杜宇飞三人被方羽白从酒楼里赶出来后,回到了入住的宾馆,可没过多久,苏飞霏竟然来拜访。 苏飞霏是方羽白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见面能说的很多,再加上她娇柔可人,善于交流,四人谈些房源比的事情,共同的话题很多。 当外面电闪雷鸣,稀稀拉拉的小雨下起后,苏飞霏要起身告辞,说顺便去前面圣龙小区看一看方羽白怎么样。 还未等走出门口,竟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陈书文!你怎么来了?” 苏飞霏不无警惕的看着陈书文,陈书文却似早已料到苏飞霏在此,他急道:“小白有难,我不管你到底站在哪一头,若你还记挂着他曾救过你,就不应该来此打探消息。” 苏飞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喏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陈书文绕过苏飞霏,对沈梦晴道:“亏你还是楚玉墨弟子,难道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沈梦晴皱眉不语,手指轮动,似在推算。 “别算了,等你推算完了得十年!十年之后,黄瓜菜都凉了。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去救小白。唉!晚了快三个小时,但愿那小子吉人天相。” 陈书文转头就走,沈梦晴面色极差,虽未推算全面,却也是略见一斑,拉着王茜就往出跑,杜宇飞紧紧跟在后面。 苏飞霏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埋在心底却从未拨出的号码,祈求那人不要伤害方羽白,却传来那人冷冷的回话:“我答应你不杀方羽白,却也不会对他施以援手。” 苏飞霏茫然站在走廊里,欲哭无泪。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骷髅巷里,在她最绝望的时刻,那个身影将她搂入怀里,面对群敌。 她更不会忘记,在她四处奔走,为母借钱治病时,是他将钱送到手中,是他把母亲送到医院。 她的生活因他而改变,她早已离不开他,在那么多朋友背叛他的时候,她毅然的放弃一切,只为向他表明,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可惜生活往往不随人愿,她不想去干扰他正常的生活,只想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也难以达成。 她的父亲出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强大的力量击溃了她的一切。 “我知道你喜欢他,也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他却在不断破坏我的计划,我需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否则,我将动用我的力量,将他碾压成齑粉。” 就这样,她陪在最爱的人身边,却成了监视最爱人的工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哪怕只是拥抱霎那的温暖。无怨,又无悔!” 苏飞霏擦干眼泪,她冲入雨中,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处小区,敲响了一楼东户的门。 门开了,是穿着一袭白衣的白依依,在她身后,屋内两姐妹的笑容,比灯光还要明艳。 灯光忽明忽暗,正如此刻楚玉墨的心情。 他焦急的给方羽白拨过电话,可对方打了个哈哈,并未告诉他身在何处,很明显方羽白已经对他有了戒心。 他又给沈梦晴去电话,却在响了几声后,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喝酒、躺下,前尘往事、现在未来,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能看到的总是不重要的,楚玉墨却明白,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定然发生着什么,让他难以去改变的事情。 在楚玉墨看来,天道浩浩,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此时此刻,该何去何从呢? 手机嗡嗡震动,是宋宁来电。 楚玉墨拿起电话,想了很久却没有接通。 对宋宁,楚玉墨无法说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本就不应该存在人类的感情。 对,不应该。 宋宁联系打了几个电话,都无法联系上楚玉墨,担忧的对着身边的老人道:“干爹,为什么要在今夜找他?” 这个老人正是棚户区小酒馆的聋哑老人,只不过他不是宋宁的父亲,而是干爹。 此刻聋哑老人不聋不哑了,摇头叹道:“天道浩浩,我却只能摸到一角,他的天赋比我要强得多,看的比我更远远。此时此刻,我怕他选错了路,彻底沦为天道的工具。” 宋宁道:“修行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不过您父子俩这关系,可真是太累了。” 老人叹道:“是呀,太累了。宁儿,这一次前方一片昏暗,怕是为父的大限以至。” 宋宁惊道:“您怎么这么说,您,您不是上代天机子吗!趋吉避凶是您的专长。” 老人道:“这可能就是天机子的宿命吧!玉墨是个可怜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怪他。” “我怎会怪他,您可能不知道,他前两天向我求婚了。” “啊!”老人惊道:“你,你可不要答应他。” “为什么?” 老人沉思半天,叹道:“若你喜欢,到是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要小心他,万不可将全部感情投入到他的身上。” 看着宋宁一脸疑惑,老人道:“他出生时受煞气侵体,天生没有感情,我是他父亲,无论怎样都无怨无悔,可你不同,你完全可以从开始就远离他。” 宋宁道:“这就是您父子二人反目的原因吗?怎么会有人天生没有感情,您不是在骗我吧!” “我们父子的恩怨太多了,但实际上很多都怪我,是我对他倾注的太少,若是能像对待绯红那样,或许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看您给他的并不少,就说这个天机门主,简直就是人世间行走的神。只可惜您不会表达,为什么不将一切都告诉他呢?” 老人指了指头顶,无奈笑道:“你不懂修行,更不知天机,我若早告诉他,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不会有当年救下你的故事了。” 宋宁确实不懂,不过修者与普通人,在思维上并无二致,她叹道:“现在怎么办?他不接电话,更找不到他在哪里!” “我推算不出他的动向,却能算出这次事件最关键的地方,我们守株待兔就好,现在就走,应该来得及。” “行,我去换件衣裳。” 宋宁跑回卧室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方羽白站在门口。 “你,你是干爹?” “嗯,我修为大减,也不知能不能骗过玉墨,只要在正确的时间撑过一时三刻,就能救方羽白于危难。” “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有的在算计他,有的在帮他,他到底是谁?” “方羽白”揉了揉脸部,又变回老人模样,叹道:“这个面具比我给那小丫头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转换面容好慢。” “干爹,您要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宋宁嗔怒道。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你不应该知道。从天道角度上,干爹是支持玉墨的,但方羽白是绯红的救命恩人,是你宋宁的好朋友,也是我这个老汉的酒肆常客,我不论天道,只谈人道,这才拼出这个老命,为他寻求一线生机。” “天道、人道,说的好深奥。不过干爹说什么,宁儿就一定帮你。若是楚玉墨还是想害小白,我也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气话罢了,在这场交锋中,怕是许多六七阶修者,都要成为劫灰。你开车把我送到地方,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宋宁摇头长叹,想到可能会有一场凡人想象不到的大战,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不是兴奋,而是害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只是个普通人,紧张在所难免。 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儿,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隐约感觉,你是玉墨的最后救赎,若我不能制止他,怕是这个世上只有你有能力了。你不要害怕,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我会将你送到安全之所。” “我是害怕,却不是怕死。干爹,咱们走吧!” 宋宁驱车冒雨前行,经过市委大院前时,因灯光昏暗,没看到路边有一个粗壮的汉子逡巡徘徊,溅了他一身水而去。 这个汉子正是寻不到轩辕晴踪迹的秦金刚。 秦金刚很可怜,他脑海中一直回放着轩辕晴指着他鼻子骂的话:“偷袭、撒谎、告密,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好的品质!” “我是个坏人吗?” 秦金刚从未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也真的不是个坏人。他兢兢业业,为了完成祖国教给他的任务,再苦再累再多误解,他都能挺下来。 可为何偏偏要被自己的妻子误解? 为什么要被曾经生死同往的小兄弟站在对立面? 方羽白在分开前特别嘱咐他,不要将此事告诉何沉舟,可他能不说吗? 这件事虽是妻子的私事,更是关系到国家对修行界掌控的大事,涉及到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老首长定夺,让何书记从容布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太过于忠诚,就是秦金刚的可恨之处吧! 秦金刚在政府大院附近转悠,暴雨倾泻而下,他没有用真气护体,在告密、或不告密之间徘徊不定。 当宋宁车子从他身边经过,溅起的泥水从头淋到角,他想通了,真气陡然一放一收,所有的无垢都被南明离火劲震飞,他则毅然决然的走入政府大院,按响了何书记一号公寓的门铃。(未完待续) 第278章 风雨 暴雨倾泻一夜,待天亮时,长空如洗,清湛澄寂。 方羽白三人已到了青龙湖北岸,准备登峰后的大战。 轩辕晴足不沾地,御风而行,叶无道轻轻振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方羽白闹出的动静很大,他单手捂住额头,脚下火龙飞舞,每一步迈出都是十几米距离,看起来威势十足。 只不过,他捂住额头是因为头疼,确切说是眉心疼得要命。脚下火龙飞舞,也不是驾驭火龙的神奇功法,而是体内不算浑厚的南明离火真气,被眉心窜出的九道冰龙驱逐,不得已在体外运行,一方面烤火不至于让自己冻僵,另一方面也能稍微保留一些元气,不至于让南明离火真气彻底散掉。 这次头疼持续时间很长,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方羽白想难不成寄居在体内的九龙玉佩,终于要现出原型了! 按照青城山胖道人所讲,九龙玉佩乃是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但什么是下个轮回,这钥匙如何用,对人体有什么用途,那死胖子半点口风都没漏。到是神神叨叨的说留在这世界不走的老不死,还有仙界大人物不都在寻找此物。 方羽白现在已经不惧秦天佑的复仇,这次登峰面对陆无裳这个大宗师,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但眉心九龙玉佩的异动,却让他隐约心惊,似乎要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轩辕晴看出了他魂不守舍,淡淡道:“你体内让人惊惧的冰寒真气,比之当年我爷爷留给陆无裳的还要雄浑霸道,我知道那是你的秘密,但现在似乎真气有失控的表现,你当真不需要我帮你?” 方羽白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就在轩辕晴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这货忽然开口道:“晴儿姐姐,我记得师尊临死时曾对陆无裳说:不怕做错事情,就怕一错再错。经年往事,我不会再怪你,放下心中执念,你才能走的更远。” 轩辕晴疑惑道:“你是说爷爷早就知道?” “咳。” 方羽白干咳道:“师尊知道是肯定的了,我,我就怕……” “你怎么也学着婆婆妈妈起来!” “唉,我就怕当时之事,早在师尊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轩辕晴猛地停下了脚步,怒道:“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即便爷爷后来知道,难道他会害我不成。” 方羽白知道,轩辕未明从小将轩辕晴养大,让轩辕晴去怀疑自己的爷爷,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了,但当日胖道人对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忘记,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轩辕晴三年前的旧事基本明朗,他在头疼的时候也在思索,若轩辕未明是敌,那么轩辕晴是敌还是友? 方羽白对轩辕晴的感情很奇特,总是在那不经意的怜惜中,带有他自己也都道不明的情感,他希望轩辕晴是友非敌,但若果真是友非敌,那么,一个对轩辕晴更残忍的推测,很可能就是真实成立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呀,”方羽白生怕轩辕晴受伤,不停的强调如果。 “如果师尊的目的,就是让陆无裳不知不觉中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那么,当初陆无裳对你所做之事,就是早在师尊预料之中。” “这是哪门子如果!理由呢?”连在旁边听着的叶无道都觉得方羽白这是无稽之谈,忍不住开口询问。 “理由很多,先说最直接的理由。师尊仙去前告诉陆无裳放下包袱,走的更远,有很大可能他是知道当日陆无裳所做之事。可他从未言明,更没有为晴儿姐姐治好心病,还顺理成章的将青龙交与陆无裳,将毕生真气灌入陆无裳体内。这就说明,陆无裳所做之事,正对了师尊的想法。” “你说的决不可能!”轩辕晴怒道:“枉我爷爷那么看重你,你却如此怀疑他。你说,我爷爷为什么要害他的亲孙女,却去成全一个阴谋算尽的小人?”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理由。”方羽白缓缓道:“师尊让我将骨灰葬于擎天石下,却从未说过望日峰上有长生木,擎天石下有密道,更别提密道开启之法。进入密道那夜你就在我身边,可曾记得有数道气机干扰,害的你我未曾探入秘洞底部,你可知为何会有人干扰我们?” “可叹爷爷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却坚信你的人品,将最重要的托付于你。你可知爷爷未曾传功给陆无裳之前,十算九中,他在生前帮你留下后路,若你有他老人家的修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这不是怀疑他的理由。” “这当然是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不是师尊的亲孙女?” 方羽白突然放出这个惊雷,一下子把轩辕晴懵住了,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皱眉道:“小白,你是不是脑袋疼的昏头了。” “不,头疼只会让我更清醒。我以前想不明白,我从未感觉到师尊在我身上动过手脚,为何他能将意识直接种入我的体内?直到前段时间,我与王茜交流秘法,得知神识转嫁必须有一种宝物作为媒介,我才想明白,师尊早就将神识留在长生木上,就等着我登峰时,控制长生木进入我体内,进而在我脑海中留下他的记忆种子。” “他老人家给你留下指引,这没有什么错吧!”轩辕晴也感觉到这中间的不寻常,说话的口气,已略有转变。 “若是指引,当然没有什么。可若将此事,与师尊放任陆无裳对你的所作所为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恰好证实了另一件事,也有很大的可能,说明你不是师尊的亲孙女,最起码也是不得他信任的孙女。” 轩辕晴咬着嘴唇道:“你到是说说,证实了什么事情。” “你一定知道,这世间有活的极其久远的老怪,那么,你可知道活到千年甚至更多岁月的老怪,是靠什么续命的?” 轩辕晴沉声道:“据说续命之法很多,有的依靠天地灵宝,增加寿元,这也是很多门派都有专司炼丹修者的原因;有的转世重修,比如藏传活佛就属此列;还有一种就是夺舍重生,秦双之于何清,就与此类似。” 方羽白点头道:“据我了解,师尊活过的岁月,都快能和华夏历史看齐了,而他所依靠的续命之法,就是第三种夺舍重生。他开始想要夺舍的对象是陆无裳,但遇到我的纯属性体质,临时改变了主意。” 轩辕晴被方羽白一步步引导,反应已经不想开始那样强烈,只是摇头不信,喃喃说不可能。 “说实在话,我也不愿相信这种推测,但有人告诉我,进入到擎天石下,就能见分晓。陆无裳虽然成为大宗师,但我方完全能将他吃的死死的,既然师尊当时就想让我们进入下面,我们不妨下去一探究竟。” “可是,若真像你所说,会不会有危险?”轩辕晴心中略有动摇,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方羽白道:“应该不会,这种成年人之间的夺舍,比之何清幼年无自主意识要难太多,必须要用到完整的长生木,但我当日分出了大部分长生木,成就了姬千寻的长生金莲。此宝物既然有缺,就无法彻底激活,这也是我昨夜没有答应姬千寻跟来的重要原因。” 轩辕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一切猜测,都可能在擎天石下甬道内找到答案,此时就犯不着去忧心多疑。 “登峰!” 一阵清风托起轩辕晴的身体,扶摇而上,曼妙挥洒的身躯直如九天玄女。 方羽白忙道:“姐,这次你修为大进,能带我飞了吧!” 方羽白一直就想让轩辕晴带他装逼带他飞,可惜叶无道很没眼力见,高喝一声:“我来带你。”扯住方羽白衣领,蝠翼轻轻一震,直直穿入云霄。 陆无裳站在擎天石旁,微笑着等待轩辕晴飞身上来。 “小师叔不是说再此寻找青龙传承,不知可曾找到?” “还不曾找到,没有你,没有方羽白,或许这份传承不会出现,因为师尊本就不是留给我。”陆无裳声音悠扬动听,看向方羽白道:“小白,别来无恙。” 方羽白看到陆无裳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色中山装,不无恶意的猜想,难不成你小子与何沉舟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刚一走神,还没来得及谈话,陆无裳已经看向了叶无道,面色陡然变换不停。 方羽白道:“陆兄可是认得此人?” 陆无裳摇了摇头,笑道:“不曾见过,只是感觉到血族的气息,因此有些动容。” 轩辕晴迈步要上前开口,却被方羽白错身挡在后面,“陆兄说在等师尊真正的青龙传承,不知是何物?” “既然名为青龙,自然传承就是青龙。” “如何获得?为何要等我们?” “我遍寻青龙典籍,知晓擎天石下有密道。”陆无裳闪到一边,在其身后的擎天石下,竟然挖出一道一人高的洞穴,看样子直通擎天石下。 “由此下行三千余米左右,有一处结界,典籍介绍需用青龙镇教长生木开启。想求得传承,就需小白你的长生木了。” 方羽白看到密道笑了,本想着自己费力来挖,没想到已经有现成的了。“长生木被我一不小心给进化了,不知可否使用?” “进化了!”陆无裳眉头一展,“可是成了镇封树?” “正是如此。”方羽白伸出手,一株尺许高的小树从手心钻出,莹莹绿光散出两三米远,绿光所照之处,四人真气陡然一紧。 “应该无妨,进化后效果只会更好。”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下去吧,取出传承后,晴儿姐姐还有些话想问你呢。”方羽白当先走了进去,到了洞口又停了下来,指着叶无道说:“他不属于青龙的人,还是别下去为好。” 叶无道点点头,酷酷的停下脚步,看样子是死也不会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279章 意外 方羽白若有所思走在前面,陆无裳微笑着走在中间,轩辕晴则是咬牙切齿的跟在最后,若不是还没确定陆无裳的罪行,可能此刻陆无裳已被她戳成透心凉了。 陆无裳像是感应到轩辕晴若有若无的杀气,笑道:“怎么有种即将被问罪的感觉。” “哪有,陆兄你多虑了!”方羽白指着一路上安置好的高能灯:“这些灯不是以前就在这的吧!” “看来小白你果然来过此处,”陆无裳笑道:“我来此峰已经多日,早就下来过一次,还将师尊的金塔,放置到了下方结界之处。” “那就好,师尊当日让我将金塔放在擎天石下,我正担心你的人下来惊扰到他老人家。”方羽白还待说些话,却从甬道深处传来阵阵嘶吼声,这声音有惊喜,有悲伤,有痛苦,更有愤怒。 “这些天我时常听到这个声音,却寻不到声音来源。”陆无裳解释道。 方羽白将小蛇妖方青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讲出,“这声音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时光碎片在此处的回响。或许很久以前,这里真的有一条神龙存在。” “神龙!那一定是青龙!”陆无裳兴奋道。 “或许是吧!”方羽白从嘶吼声中听到了愤怒与无奈,心情不知怎的,竟似乎受到了影响,非常低落。 几千米距离,很快便至结界,是一处肉眼可见的绿色薄膜,金塔安好的摆放在一旁。 轩辕晴上前抱起金塔,方羽白则伸手触碰薄膜,心念一动下,镇封树已然飞出,薄膜慢慢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开启之法果然已映入我的脑海!”方羽白心中轻叹,越是接近真相,就越觉得残酷。 打开结界,里面已经不再是狭长甬道,而是一处无法想像的庞大殿宇。 这巨殿古朴沧桑,气势宏大。三人打开结界,就是站在巨殿的大门前,光是圆拱形的大门,直径就有六七丈,门上有一处石刻题匾,上面书写着转来转去的大字,三人虽然不认得,却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古朴的气息。 即便方羽白早有心理准备,仍被这大殿的宏伟惊嚇。三人有些茫然的走入殿内,仿佛走入了星空之中,四周的墙壁和头顶之上,尽是绿光闪烁的符箓法咒。 方羽白心想,这或许就是望日峰甚至云山七十二峰中,最核心的部分。 大殿占尽了一个大,但内里却是空空如也,唯有正中间有个十余丈的高台。 “这便是青龙真正传承之地吗?”方羽白道。 “或许是吧!”陆无裳身如飘絮,纵身往高台上窜去。 轩辕晴右手拖住金塔,左手扯住方羽白的手,十余丈高度,不过几个纵越。 从下方看高台只能觉察出高,却并不能感觉到大。登临顶部,却发现足有篮球场大小。 这上面果然不在空空如也,却足以让登台三人震撼一下。 高台的正中间横放着丈许长的玉棺,玉棺四周纹路密集,不均匀的摆放着五坛和轩辕晴手中一模一样的金塔。 轩辕晴把金塔交给方羽白,飘身半空之中,皱眉道:“这是乾坤九宫阵,玉棺所在为离位阴之极点,坎位阳之极点翠意朦胧,生机盎然,当是树木无疑。乾、艮、震、巽、兑皆有金塔,中宫与坤宫空缺。咦,那玉棺内是什么!” 她从空中落下,快步走到玉棺前,透过棺盖,竟然发现里面是一条蜷缩的青蛇。 “为什么棺内会是青蛇!” 陆无裳双目发亮:“你是因棺盖遮挡没看真切,这可不是青蛇,而是麒麟首、蛇身、鹰爪、鲤鱼尾的青龙!” “青龙!” “没错,乾坤九宫阴阳变,易骨易神天地惊。典籍里记录的果然没错,青龙的真正传承,就在这条青龙身上。小白,快快将镇封树栽与坎位,金塔至于坤位,九世易骨法,圆满就在今朝。” 陆无裳兴奋的要去接过方羽白的金塔,却被轩辕晴挡住。“小师叔,在这之前,我有些话要问你。” 轩辕晴杀气肆意,犹如一盆冷水,让陆无裳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这是要阻我获得传承吗?” “我只想把话说清楚。” 神兵紫月绕着轩辕晴飞舞,漫天杀气如刀,割裂的空气呲呲作响。 陆无裳心知难以善了,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你问吧!” “三年前拉斯维加斯,可是你暗算于我。”轩辕晴长发飞舞,杀戮之气逐节攀升,若一旦爆发,必是惊天动地一击。 陆无裳虽然进阶大宗师,却也不敢轻挫锋芒,他周身雷光闪现,噼啪直响,正是将雷道功法运转到极致的表现,“我想你是误会了,三年前是我救你,你难道忘记了吗?” “孰是孰非,过后再谈。晴儿,你先退下。”方羽白目露精光,突然发出轩辕未明的声音,手托金塔,插入二人中间。 “无裳,为师可曾说过,允许你来此?” “轩辕未明”的突然出现,吓得陆无裳蹬蹬后退好几步,险些撞在玉棺上,轩辕晴则是大惊,痛声道:“爷爷,你果然……” 轩辕晴想说的是“爷爷你果然要夺舍方羽白的肉身”,但话不曾说完,就看到方羽白背着的手悄悄摆了摆。 “无裳,为师问你话呢!” “轩辕未明”又上前一步,平地狂风骤起,但随着他深吸一口气,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无裳错开玉棺,又退后一步,“师尊,无裳来此,只是……只是担心这段传承就此湮灭。” “一念起,则一祸生。为师早就嘱咐你,不怕做错事,就怕一错再错。你难道忘记了吗!” “轩辕未明”声音低沉,却凛凛有惊天之威,陆无裳虽然已成就大宗师,但他自小跟在轩辕未明身边,对这个师尊的狠辣手段在了解不过,若真的身死也就算了,可此时竟然在方羽白身上“复生”,难保没有斩杀自己的能力,他吓得又后退一步,低头道:“师尊,无裳不敢忘记。” “不敢吗!” “轩辕未明”冷哼一声,犹如大锤直入陆无裳心底,“三年前你知晴儿在修行杀戮之道的关键时刻,设计篡改晴儿记忆,让她走火入魔。我念你一时被他人所惑,被贪念所引,这才不曾点破,还希望你迷途知返,我现在想,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再等你回头了!” “师尊,无裳知错了!”陆无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部表情悲痛莫名,极其丰富,眼光却悄然瞄向了大殿入口。 “你知错了?那就是承认三年前所做之事了!” 当方羽白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无裳一下子明白过来,竟在这短短两句话里,被方羽白摆了一道。 实际上方羽白这个小手段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他的惑神之声威力并没有多强,尤其是对修行人的效果更加不堪,只能稍作影响。 依照陆无裳这么多年的布局所表现出来的智慧,稍微动动脑子就应该能从“师尊”的话里寻到破绽。但他太了解“师尊”的手段,在积威之下,一时不查,错把李鬼当李逵了。 不过既然轩辕未明没有复生,他陆无裳难道还会怕眼前这两人吗? 陆无裳鼓着掌站了起来,笑道:“小白,你真是不错,怪不得师尊最终会想将传承交与你。不过可惜的是,你体内真气像是小虾米,而她才刚刚迈入七阶。我本希望咱们三人和平相处,甚至守望相助也可以,但你们俩偏偏要寻我的不痛快。” “陆兄,真以为吃定我俩了吗?我上面可还有个八阶修者呢。” “他?”陆无裳笑道:“别说他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八阶修者,就算是真正的八阶又能怎样?等我收取了青龙传承,出去再解决他也不难。” 陆无裳从容上前,周身电光闪现,离方羽白还有十余米,就已经电的二人周身发麻,果然晋升大宗师后,战力与六阶修者有了天壤之别。 “慢着!”方羽白伸手按下被电起来的头发,伸手祭出尺许长的镇封树,“你不是想要传承吗?我给你好了。” 陆无裳笑了,“小白,镇封树确实能镇封修者真气,不过你这树像个小豆丁,你认为对我能起多大作用。” “正是因为没有,这才留给你开启传承呀!”方羽白随手甩出,镇封树稳稳的落在坎位上。 陆无裳大喜,却是十指齐张,十道雷光迸发,同时伴随一声嘶吼,一只紫电神龙于电光中出现,凶威惊人,朝着方羽白二人俯冲了过去。 “小白闪开,这不是真气化形,这是青龙秘术!”轩辕晴手握神兵,急速挥去,凭空狂风呼啸,迎向了紫电神龙。 方羽白摇头轻叹道:“原以为七阶会很可怕,却跟青城山那胖子差得远,打起架跟杂耍似的,也忒不痛快。” 随着他的话音,落在坎位上的镇封树瞬间生长到数丈高,茂密的枝桠摇曳,几乎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内。无论是凶威赫赫的紫电神龙,还是狂暴的风刃,在碰到镇封树的枝叶后都失去了该有的威势,被方羽白轰然一拳打散。 方羽白甩了甩手腕,虽然紫电神龙被严重削弱,可仍是电得他铁拳发麻,打散后仍有电光环绕,心道七阶大宗师虽然不能和九阶相比,但比六阶先天修者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昨晚拿下许宝强,可是毛力气都没费。 陆无裳盯着头顶的参天大树,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镇封树的成长需要庞大的木属性真气,即便青龙的底蕴,数千年也不过让长生木成长为镇封树,你怎么可能让他成长若斯!” 方羽白心道:斯你妹,这玩意吸近了哥的长生真气,才变成镇封树,又把小蛇妖数千年龙元吸收殆尽,这才成就如今气势,你纳闷,哥还偏偏不告诉你原因。 镇封树有些类似于空间结界,在这个结界里,不只真气运转困难,还很难借用天地大势。方羽白本身真气就是小蚯蚓,更没有七阶之上那种借用天地大势的能力,他只有强悍的肉身。 他的肉身虽未达到什么金刚不坏的地步,但是比之七阶宗师境高手要强很多,何况肉身想抗本就是他的强项,没过多久,就把陆无裳打的鬼哭狼嚎,四肢尽断,犹如一滩烂泥堆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280章 绝智 “晴儿姐姐,该你了。”方羽白拎着陆无裳衣领,扔到轩辕晴脚下。 从旁边拿起金塔,放在坤位上,问道:“陆兄,这两样都放好了,该如何获得传承,你看的典籍里是如何记载的呢?” 陆无裳道:“典籍记载,玉棺内为青龙,我青龙一派功法皆源自于此龙,但青龙最大的财富,确是其无暇肉身。这里的乾坤九宫阵,就是用来夺取青龙肉身的,九宫由乾而始,至坤而终。六世尊主涅盘之力,通过长生木这个媒介,将青龙肉身精粹引至中宫位,成就青龙之身。” “这么说来,这里果然是青龙的真正传承了。” “那还有假!师尊不曾告诉你吗?” 方羽白也被陆无裳说的迷糊了,若按照陆无裳所说,似乎师尊确实留给他莫大的财富,青城山胖道人很可能是为了阻止他得到好处,才出言中上师尊。 轩辕晴更倾向于这种说法,却也不敢让方羽白去试验一下。 方羽白揉了揉太阳穴,笑道:“说实在话,我对这个什么青龙肉身真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师尊也没告诉我来取肉身,我更犯不着做无用功。你若还是陆无裳该多好,直接给你算了。” 陆无裳摇头苦笑:“其实咱们真的没有太大仇怨。当日我所做虽然不堪,却也没想真个伤害晴儿姐姐。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 “你这心也真够大的了,我是不会修改记忆,否则非得给你改成泰国籍试试你的感受!” 方羽白懒得去管他,跑到玉棺前,用力将棺盖掀开,怔怔的盯着青龙看了很长时间,喃喃道:“好家伙,小爷这辈子算是见过龙了,长得真他妈好看,只可惜挂掉了。真是奇了,神龙也能挂掉,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长存呢!” 这货掏出手机咔咔一阵拍照,心想:“小蛇妖总说自己是伟大神龙,这次哥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的龙,虽然人家个头小,但皮囊好,即便小蛇妖当时长达数百米,但也不过是条蛇!” 他选取各种角度拍照,还有闲工夫问道:“陆兄,你的小眼神不停的往外面看,是想跑呀,还是觉得你的人能无声无息的解决外面的八阶高手?” “两方面都想,不过我看你似乎成竹在胸。” “当然,可能你听不到,现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你的人把你忘记了。咦!” 方羽白刚吹完牛,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上前一把抓住陆无裳,眼睛却盯住了大殿门口。 嗖! 一道金光飞入大殿,很明显是被大殿的古朴大气所震撼,金光一收,露出身形,竟然是驾驭金莲而来的姬千寻。 姬千寻性子极淡,她只是稍微诧异一下,看清方羽白在高台上,就运转轻身功法登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方羽白心中一紧,胖道人特别吩咐不要让他和姬千寻同来望日峰,没想到姬千寻竟然御器而来,万一胖道人说的是真的,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他瞧了眼镇封树,见并无什么异样,稍微放下心来,“叶无道在哪,他怎么没阻拦你?” “外面没有人呀!我是感应到这棵树的位置,径直飞进来的。” “我擦,他竟然无声无息消失了!”方羽白一拍额头,心想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节奏,急道:“晴儿姐姐,是杀是留,你给个话,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废了他的武功!”轩辕晴看着陆无裳犹豫再三,咬着牙一刀朝陆无裳丹田刺去。 “而敢!” 一声大喝从甬道内传来,轩辕晴好似被重锤击中,神兵砰的一声被声波击飞,陆无裳借机一滚,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脱离了镇封树绿光范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殿内腾起漫天绿光,尽数被他吸入腹中,随着咔嚓声不断传来,被方羽白打断的四肢基本接合上,一翻身轻巧的落在地上。 方羽白心呼可惜,一失神的功夫,让陆无裳逃走了,他将轩辕晴和姬千寻拉在身后,“躲在镇封树范围内,我无惧任何人。” “小辈口出狂言,我到想看看你如何不惧任何人。”随着声音传入,从大殿外飞入一片黑云,直奔高台而来。 待黑云飞入镇封树绿芒笼罩范围,明显顿了一顿,但气势不减,仍向方羽白压来。 “给我破!”方羽白心念一动,腰后的昆吾神刀急速飞出,被他一把握在手中,一股恐怖的波动从刀身扩散,滔天刀气直冲如黑云之中。 轰! 茫茫刀气如浪涛般席卷而出,轰的一声,黑云四散消失,一中年男子倒退飞十余米,悬身立在空中。 “驭气飞行,是八阶还是九阶?”姬千寻悄声询问轩辕晴。 “九阶!”轩辕晴神色凝重,虽真气运行受阻,但仍握紧神兵紫月,将轩辕晴护在身后。 方羽白却不管什么八阶还是九阶,反手将昆吾神刀插入腰后刀鞘,指着中年男子骂道:“果然是你陆国军,现在不装模作样在幕后做神秘人了吗?” “笑话,我何尝需要做神秘人,只是懒得与人计较罢了。方羽白,我不欲和你为敌,你们若退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没有了黑雾遮挡,陆国军的声音也由邪魅霸气变成了温文尔雅,听起来让人很是舒服。 方羽白笑道:“不在乎我抢了桥西帮,不介意我收拢东江黑白势力,不介意把你的走狗许宝强弄死!” 陆国军摇了摇头,“我的追求不在金钱,更不在要成为什么雄霸一方的人,你如果需要,我甚至还能帮你。” 方羽白道:“这么好,说的我都动心了。只是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棺材里那条小龙吗?于九阶的你又有什么用处?” “于我没用,却对他有用。” 陆国军双眼璀璨明亮,及其真诚道:“青龙为天生木灵,夺得它的肉身,对陆无裳至关重要。我与方先生有冲突,却无实质性的仇怨,此事于方先生无损,何不成人之美?” 方羽白不知怎地,看着立身空中的陆国军,心里竟然生不出任何恶感,还觉得他的话很正确,笑道:“成人之美很好呀,我到是没什么意见。” “那你何不让开高台。” “好呀!”方羽白想也没想,就要纵身跃下高台,却被轩辕晴一把拉住。 轩辕晴低声道:“小白,不要看他的眼睛,他有大问题!” “咦,晴儿姐姐,你怎么在这!” 方羽白竟然在简短的几次对话里,忘记了为何轩辕晴会在他身后,更忘记了这里是哪里,只记得脑海中有个模糊的身影,还有一双黑亮如渊的眼睛。 想到这双眼睛,他头疼欲裂,觉得一直硬朗如钢铁的肉身竟然有些酸软,借着轩辕晴的手站稳,这才看到立身在空中的陆国军。 “嗡!” 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倒流,一下子又回到了方羽白的脑海,他指着陆国军怒道:“三年前是你对晴儿姐姐用的这种术法,给他制造的虚假记忆?” 陆国军摇头叹道:“我的这门术法名为绝智,专门断人记忆,可惜,我只得到一半术法,仓促之中未竞全功。不过我之前所说并无虚言,对你我并无恶意,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你或许还能亲上加亲,方先生又何必挡我。” “什么是亲上加亲?”方羽白抚着额头,感觉头疼有所减轻。 陆国军叹道:“苏飞霏,他是我的女儿,她对你一往情深,即便你们最终走不到一起,却总是最好的朋友。我对不起她,却不能不顾对她的承诺,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你就是苏家的那个苏康?” “我就是,当年我做了错事逃到东江,却仍是被苏家追杀,只能被迫斩断和她们母女的任何联系,以保护她们不受苏家伤害。现在我完全能对抗苏家,我要将这么多年所欠的,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却也是个可怜人。”方羽白的头已经彻底不疼了,转过头看到有些呆滞的轩辕晴和姬千寻,他再一次愣住。 “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为何忘记了所有事情!” 方羽白惊惧自己为何会什么都记不起来,猛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滔天恐怖的锋锐之气,似要直接切入身体,将自己斩成碎片。 方羽白猛然回头,只见漫天金色光华,化成千万柄金色锋矢,将他们三人淹没。 来不及拔刀出拳,方羽白一声大吼,舌绽惊雷,道道波纹从口中冲出,白茫茫的气浪翻滚。 “啊……” 这是方羽白施展音波秘法,但又不是单纯的音波功,而是借此机会,将体内刀气与刀势全部激发,其威力绝非普通音波功可比,白茫茫的刀气随着音波功从口中倾泻而出,如一堵大山砸了过去。 “轰隆!” 方羽白吼出的刀气、刀势以及音波翻滚不休,雷音阵阵,与漫天金色锋矢相撞,好似昆仑蹦绝壁,又如长风扫寰宇,将金色锋矢一扫而空,金光之后,赫然是脸色发白的陆国军。 方羽白看到此人,记忆又一次重新回归,与之伴随的是脑部极度的疼痛。 “好,好一个霸道的绝智之术。这你妹就是因果报应,哥刚刚用惑神之音偏了儿子,马上就被他老子还回来两次!” 陆国军这种绝智之术极其诡异,通过真真假假谈话,深沉如渊海的双眼,专门断人记忆。方羽白回忆中招的前前后后,隐约猜测这就是一种声闻密法,与摄魂魔音效果极其相似,只不过被九阶高手携天地大势运使出来,威力不可同语。 方羽白不敢去看陆国军的眼睛,索性闭起了眼睛,不再与陆国军废话,反手抽出昆吾神刀,凭着超强听力,一刀朝陆国军斩去。 刀气如练,洞穿云霄,如惊涛拍岸,劈杀陆国军。(未完待续) 第281章 夺舍 方羽白的刀气如峰,刀势如虹,足以对陆国军产生威胁,迫使陆国军四处躲闪,看起来颇为狼狈。 陆国军对方羽白施展“绝智”之术,也间接影响了轩辕晴和姬千寻,直到和方羽白交手数十回合,二人才醒转过来。 姬千寻虽然能御器飞行,但她的修为及眼力远不如轩辕晴,她见方羽白攻守有据,以为方羽白尽占上风,高兴道:“晴儿姐姐,方羽白的修为竟然如此强悍,能将九阶修者打的乱窜,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修到如此地步。” 轩辕晴忧道:“陆国军虽看似狼狈,但九阶高手意存天地,即便如此躲闪飞纵,也绝无力竭之时。可方羽白却是凭借自身力量,连借用天地之力都不懂,每挥动一刀,都是在消耗己身力量。人力有时穷,敌势不变,我方势力却渐衰,境况堪忧。” “啊!那怎么办?我,我虽能御器飞行,却不懂这样的争斗!”姬千寻拉着轩辕晴退到树下,悄声道:“我御器速度极快,要不如咱们逃吧,我带上方羽白应该没有问题。” 轩辕晴摇头道:“你不知晓九阶修者的能力,我们不是不能逃,而是逃不走。陆国军接连两次用绝智之术暗算方羽白,此人决不可能看着方羽白安然离开。” 姬千寻眉头紧皱,沉声道:“能不能安然离开,也要试过才知道。一旦方羽白势弱,我就带他离开。就是你该怎么办?” 轩辕晴久经杀阵,明白此时面对陆国军这个九阶修者,无论方羽白坚持多久,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多不同。 为今之计,只能于死中求活,险中求胜。 轩辕晴看向玉棺,咬着嘴唇道:“我总要试试,看看到底是典籍记载的对,还是小白推测的对。” 轩辕晴将姬千寻带出乾坤九宫阵外,让姬千寻小心陆国军偷袭,她则大步走向中宫之位。 按照陆无裳所述,修者占于中宫,则乾坤九宫补全,阵法自动运行。 若此法是历代祖师为夺取青龙法身而设,那么九世易骨法,就将转到自己身上。即便到时候仍不是陆国军对手,却多了更多对抗的能力。 若此法如方羽白推测,一旦开启后,就是爷爷夺舍之时,到时候爷爷发现夺舍错误,为了保方羽白进行下次夺舍,相信会先救下他。所谓夜长梦多,未必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能算是破局之法,轩辕晴为求破局,对己身安危毫不在意。 若是没有镇封树,陆国军有一万种办法生擒方羽白,可在镇封树的影响下,他的攻击威力不足原本威力的十分之一,而方羽白手中的神刀随心而斩,无论攻守都极其霸道,他又不敢硬挫锋芒。 他本想采取守势,利用九阶修者能源源不断的从天地大势中剥离能量的优势,要生生耗死方羽白,可此时见轩辕晴要步入中宫,他担心一旦阵法发动,青龙传承被此女夺取,只能不计代价的施展秘法,主动进攻。 方羽白实战经验之丰富远超普通修者,正好借此机会,在陆国军身上留下十余道刀口。 被昆吾神刀所伤绝不好受,每斩出一处伤口,都会留下一种驱之不去的刀意,随着下一刀挥斩,气机牵引,让小伤变大伤,大伤连成片。 方羽白一边全力对抗陆国军,一边向轩辕晴传音:“晴儿姐姐,万不可站入中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有杀手锏未出,最少还能坚持一天一夜,总会有办法。” 轩辕晴转头朝方羽白笑了笑,这一笑明媚动人,可惜方羽白害怕陆国军的绝智之术,没有睁开眼睛。 轩辕晴手腕一翻,纤纤素手捏着一朵碧绿的小花,散着柔和的绿光,她轻轻将小花插在耳边,迈步要进入中宫。 决然又无悔! “贱人安敢!”陆国军手捏拳印,金光闪烁刺目辉煌,一拳击在昆吾神刀侧面,右腿如神龙摆尾,硬撼方羽白铁拳,整个人借势越过方羽白,快如闪电般冲向轩辕晴。 陆国军的速度快,但毕竟受镇封树影响,被方羽白抖手搭住肩膀,顺势一撸,别说胳膊了,连手指关节都一个不差的卸掉。 就在这耽误的一瞬间,轩辕晴已经站在了中宫位置。 方羽白和陆国军的打斗有片刻的停顿,方羽白担心轩辕晴被夺舍,陆国军担心大机缘消失,可实际情况确是乾坤九宫阵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方羽白单手一引,抓住飞来的昆吾神刀。铮铮龙吟之声不绝于耳,一股沉重的沧桑感从刀身上传来,仿佛岁月凝刻,黑色的刀身发出耀目的光华,在斩下的瞬间变成三尺长刃。 煌煌剑光耀目生辉,盖压日月,方羽白高声喝道:“一斩风雷动!” 狂风骤起,漫天光华聚拢于刀身,惹得惊雷阵阵,风雷齐动。 陆国军眉头紧皱,右手一甩,被方羽白撸掉的关节全部接上,且金光璀璨,裂石崩云。 拳刀相击,轰然爆发的力量将陆国军震飞出数米。 方羽白不退反进,长刀光芒瞬间消散,又如吞噬光芒的幽冥,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大殿一下子黑了下来。 “二斩鬼神惊。” 方羽白张口喷出茫茫白气,已经用上了音波功,一圈圈涟漪比长刀更快,震得陆国军双耳嗡嗡,稍一停顿已失去了后退的最好时机,只能再次举拳与长刀硬抗。 “轰!” 这一刻金光爆发,即便陆国军真气被压制,还无法借用天地规则,但其普通一拳的力量比七阶大宗师全力一击也不遑多让,不仅挡下了方羽白这一刀,还彻底借力,再次飞身到了空中。 “哪里走,决战到天亮!” 方羽白朝着陆国军大喝一声,跃起飞出,手中长刀没有任何光华,也不再吞噬光芒,到似返璞归真,变得平淡无奇。 陆国军嘴角轻笑,方羽白的修为他及其清楚,无论如何还没到驭气而行的地步,他不计代价一跃而出,最终难道还能飞回高台不成! “三斩断生死!” 方羽白只是轻轻道出这五个字,陆国军之前被斩的所有伤口同时受到气机牵引,轰然炸裂,连成一片。 “小儿科!”这样的伤看起来很重,却不影响九阶修者的战斗力,陆国军只需退出镇封树范围,不过分分钟就能愈合。 他欲图向后飞退,却发现身体被莫名力量锁定压制,竟然连举臂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这是什么刀法!” 陆国军对方羽白层出不穷的“后手”所惊,张口一声道喝,绝没有方羽白的音波功那样气势磅礴,却让方羽白心神一阵恍惚,手中长刀一偏,从陆国军右手腕处划过。 噗! 在沛然刀气下,陆国军右手炸成粉碎。但一刀既去,那种锁定的力量不复存在,陆国军一脚揣在方羽白胸口,咔嚓声中最少踹碎了三五根胸骨。 方羽白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翻着白眼,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下去。 陆国军目露凶光,他堂堂九阶高手,这些年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何尝能算计到他,没想到竟然被方羽白逆袭受伤。九阶修者还不是真的仙神,无法做到断肢重生,但他陆国军是专门研究基因工程的,早就掌握了断肢再生技术,失去一手的伤势还减弱不了他的战力。 此时方羽白跌落高台,正是趁他病要他命之时。 陆国军左手捏拳印,飞身朝方羽白追去,他相信即便方羽白是铁打的,三五拳下去,保准也能轰成肉泥。 此时。 陆国军距离方羽白不足十米,陆无裳已经悄悄从另一面登上了高台,正打算偷袭制住有些茫然的轩辕晴。 “昏迷跌落”的方羽白也没闲着,他一方面抑制着肉身自动恢复,以防被陆国军看出,另一方面悄悄运转刀势,准备在下一刻用处昆吾神刀的第四斩:天地开! 从方羽白斩出惊天动地的三刀,到中招击晕跌落,这过程说起来慢,但招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没有打斗经验的姬千寻哪想到一直占优的方羽白,会突然昏迷跌落,在方羽白跌落十几米她才反应过来,伸手一甩,一朵硕大金莲飞出,她要凭借金莲瞬间急速,救下“昏迷跌落”的方羽白。 可从前屡试不爽的御器飞行,竟然出了问题,那朵金莲从手中飞出后,眨眼之间就失去控制,没入了镇封树内。 姬千寻忽觉有万道信息冲入脑海,脑袋一下子炸碎开来,整个人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整座大殿忽然间震颤起来,也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诵经声,间或有巨龙的嘶吼、嚎叫、哀鸣。 一道更加浓绿的光芒从镇封树冲出,站在中宫的轩辕晴,和已经潜到轩辕晴身后十米左右的陆无裳,几乎同时被绿芒击中,双双被击飞,径直跌下高台,还不曾落地,已经各施术法功夫,劈哩啪啦打了起来。 欲图将方羽白斩杀的陆国军见状陡然收住身形,急速冲向高台,但那道浓绿的光芒并不曾散去,反而与高台融为一体,陆国军只冲入绿光两米多远,就再也难入分毫。 方羽白袭杀不成陆国军,更担心姬千寻的安危,胸骨咔嚓一阵响动,已经自动愈合,手中长刀璀璨滔天,不仅让他止住跌落身形,更是带着他向上飞去。 原来他早已能够御器飞行,只是从来不曾在人前表现,当作最后的杀手锏使用。 可惜无论他留下什么杀手锏,当他无法控制镇封树的时候,他也会被镇封树发出的绿光所排斥。 轩辕晴和陆无裳在台下斗的不可开交,方羽白和陆国军都被挡在了绿光之外,绿光内则是美眸圆睁的姬千寻,却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机。 方羽白用尽全力,仍是无法抓住近在咫尺的姬千寻,他心中愤怒、内疚、疼痛的感觉交织,大声怒吼道:“轩辕未明,你要夺舍就来找我,你放过她!” 原本死寂的姬千寻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依旧黑亮,却深沉如渊海;那张面孔明艳动人,却冰冷无表情;那声音淡然悦儿,却又让人冷到骨子里。 “你体内封印无数,我夺舍你不是作茧自缚吗!何况你是我的弟子,若有选择,我也会选择一个不相干的人。” “姬千寻”虽然对方羽白说话,却冷眼看向陆国军,淡淡道:“陆国军,你难道就是这一世的潜龙吗?”(未完待续) 第282章 轩辕青龙 陆国军眉头紧皱,他早年就得到关于青龙传承的消息,更是不惜为此用亲生儿子陆无裳布局,欲图谋取此传承。可他万万料想不到,说好的传承哪去了?怎么变成了轩辕老魔借机夺舍而生! “姬千寻”淡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绝非当代潜龙。你虽然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步入九阶,也隐约得到了一些好处,能略知天地大势,但你的九阶修为稀松平常,你的布局漏洞百出,连对上我未曾教过术法的弟子,都弄得如此狼狈,你又怎会是潜龙。” 实际上陆国军并非像“姬千寻”说的如此不堪,只不过要打击陆国军,就要抓住这些痛点。 陆国军沉声道:“轩辕未明,你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不成?你也不过刚刚夺舍,我到想掂量掂量,你到底有多大道行。” “看看,你这种人强则强矣,却总是看不清形势。你连我到底是谁都没弄清楚,还想跟我动手。我来问你,你之所以来此谋求青龙法身,不过是为了得到木灵之体及青龙原是秘法,是也不是。” 轩辕晴和陆无裳听到上面对话,已经停了下来。轩辕晴驭气站在方羽白身侧,陆无裳无法飞行,只能站在远处,望向众人。 陆国军仰首不语,不反驳,就说明被对方说中了。 “姬千寻”道:“这世间本就没有易骨易筋之法,青龙法身之说,不过是我杜撰出来吸引贪心的人带着长生木来此的由头。你不知道吧,此时我这副身体,才是正经的木灵之体,这还要谢谢我的好弟子。” 方羽白恨得睚眦欲裂,却无法突破绿色屏障,“你不是轩辕未明,难不成是轩辕青龙?” “然也!” 夺取姬千寻身体的轩辕青龙叹道:“你到真是一个天才弟子。这世间本没有什么轩辕青龙,但在这之前,或许也没有我,所以,你称我为轩辕青龙也没有错。” “那晴儿姐姐呢?她是你的亲孙女吗?” 轩辕青龙突然笑了,“你们说呢?” 谁都没有说话,轩辕青龙不承认也不否认,却足以让轩辕晴一世支撑全部断掉。 方羽白悄然握住轩辕晴的手,将她挡在身后,“你如何才能放过姬千寻,用我的身体又什么不行?” 轩辕青龙道:“我最初看好的确实是你的身体,霸道无双,肉身无敌。可惜后来才发现,你的身体有天然封印,除了肉身坚固外,也堪称废体了,这才将视线转到姬千寻身上。不过我却没想到,你这个废体,竟然能借刀意而飞行,凭借我的长生木,能抗衡且重创九阶修者,不愧为秉承天地气运之人。” 方羽白道:“长生木明明被我一分为二,又分别炼化,你是如何控制的?” 轩辕青龙笑道:“这世间本没有长生木,是我出现后才出来的长生木,他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又怎会被你真正炼化!” “你现在躲在绿光里,想必还未曾完全占用姬千寻的身体,即便你控制了她的肉身,又有什么把握能承受我和陆国军的联手攻击?” 方羽白一句话就将九阶的陆国军绑了过来,当有共同敌人时,即便仇人也可能练手合作。 轩辕青龙道:“这我还要感谢你们呀!我拥有长生木数千年,但此物生长需要精纯的木属性元气,这许多年来离进化远到没变。可你不仅让长生木进化成镇封树,更是让其再一次到达进化的临界点,能让我躲在结界里,如此从容的与你们谈话。” “那些龙啸怒吼是怎么回事?你说轩辕青龙之前世间无你,那就是你成就了轩辕青龙。” 轩辕青龙道:“你在这拖延时间,难道能等到对付我的存在?” “你难道不需要时间夺取肉身吗?”方羽白反问道。 “好,各取所需,我说一说也无妨。”轩辕青龙道:“我也忘了是四千年前还是五千年前,总之很久很久之前,我还不叫轩辕青龙,不过是个刚刚御器飞行的小散修,每日御器在天地间寻找灵地,偶尔到了这望日峰,站在擎天石下,发现了此处洞府,就在此歇息、修行。好巧不巧,有一日洞府中突然出现了天地异兽,一只幼龄的迷糊青龙。你们懂的,天地异兽呀,意味着数不尽的天才地宝、威力强绝的秘法,若能收为己用,更是天地间最强绝的战力。可惜那只青龙迷糊归迷糊,却宁死不跟随于我,竟然自断生机,三魂携青龙珠逃走,只余七魄被我拘禁、炼化。我取了青龙具有破魔功效龙角,费尽心机化成长生木,成为我的护法之宝。又日夜炼化七魄,总结出所有青龙秘法,才有了这世间青龙。” 方羽白心头巨震,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好多不曾明白的事情,比如说小蛇妖的身份、自己体内神秘绿珠的根角等。不过他这些日子早就成了一个好演员,不动声色道:“九阶就能飞升仙界,历届青龙的身份可能都是你吧?据说每一届青龙都是站在世间绝巅的高手,渡劫只是小儿科,为何你不飞升仙界?” “你怎知我不曾飞升?仙界虽然灵气数十倍百倍于尘世,但也是没有希望之地。我利用在尘世留下的意念种子,在此界复生,目的就是寻找一物。” 轩辕青龙看向陆国军,笑道:“你应该知晓我要找的是什么吧!我听说你这些年也没有停止过寻找。” 陆国军咬牙道:“九龙玉佩吗?我都怀疑,那东西不在尘世,而在仙界。” “仙界大能何其多,又可以恣意运使大神通,那东西若在仙界,亿万年来还能真个寻不着?只有在这脆弱的下界,无法运使神通寻找,九龙玉佩才能藏在茫茫天地之中。” 轩辕青龙看向方羽白,笑道:“秉承天地气运而生,通过你,有很大的可能寻找到九龙玉佩,何况我们算是师徒,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真是贴心的师尊。我到是想学习学习,夺取肉身时,如何能救出受害人呢?” “你别徒劳了,这世间除了我,没人能掌控长生木,镇封树加长生金莲,这尘世间还没有力量能够打破。何况,夺舍过程,本就不可逆转,这女娃与你不过数月交往,你又何苦与为师做对呢!” 方羽白没有理他,传音陆国军:“他告诉你如此多的秘密,一旦脱身,决不可能再放过你。” 陆国军真气如潮水般起伏,周身金光闪烁,双目如电扫在高台之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方羽白大喝一声,一颗翠绿的珠子滴溜溜从手中飞出,万千碧绿丝线从珠子中射出,并未被绿光所阻,瞬间与高台上的镇封树连接在一起。 “青龙珠!”轩辕青龙面色陡变,却因正在夺舍过程总,站在那里无法移动,只能全力催运镇封树,让绿光潮汐张退,试图阻拦绿色丝线。 方羽白之所以与轩辕青龙对话,固然是借机问出往事因果,最主要的是他在不停的催运体内青龙珠,感应被轩辕青龙控制的镇封树,只待二者搭建起联系,这次陡然出手。 “轰!” 当镇封树连上了青龙珠,就成了吸取元气的魔树。大殿内空气陡然收缩,一波波绿色元气涌向镇封树,就连之前它发出的结界也不例外,都被镇封树瞬间吸收。 “陆国军,还不动手!” 方羽白发现凭借青龙珠,虽然短时间控制了镇封树,却无法像从前那样完全掌控,不敢稍有怠慢,急着让陆国军出手。 没想到陆国军竟然扑身抓起陆无裳,驭气向着大殿门口飞离而去,“我可是真散修,你们师徒慢慢斗法,就当我父子不存在。” “你妹的,隐藏在幕后的人过人都是真小人。” 方羽白控制青龙珠,一时间无法动手,只能在心里大骂。对轩辕晴急道:“晴儿姐姐,彻底封住她周身气脉,能延缓夺舍时间,快些,我坚持不了太久。” 轩辕晴一向杀伐果决,虽念及轩辕未明的亲情,出手却毫不犹豫,并指如剑,要封住轩辕青龙气脉。 二人相聚不到十米,轩辕晴又以速度见长,只是眨眼间就冲到进前。可也就是在这眨眼间,轩辕青龙由手指弹动,到举起胳膊,只是朝着轩辕晴一戳,就破掉她的风属性护甲,将人击飞出去。 轩辕青龙,竟然强悍若斯。 方羽白无法上前攻击,心念所至,昆吾神刀铮铮鸣响,漫天风云为之变色,朝着轩辕青龙狂劈下去。 好慑人的刀气!好惊世的刀势! 轩辕青龙胳膊无力垂下,但看向那把怒劈而来昆吾神刀,确是笑了,冷艳中透着嫣然抚媚,与姬千寻绝无二致。 方羽白恨得牙痒痒的,他是要救姬千寻,若这样将其斩杀,那又有什么意义,只能再控昆吾神刀,由劈变刺,封锁轩辕青龙气脉。 就这一耽搁,轩辕青龙再次聚起力量,弹指将昆吾神刀击飞,甚至双腿也能轻微活动起来。 “好徒儿,你这把昆吾神刀来头甚大,可惜你还发挥不出十之一二的威力,不如让我好好教教你,你我何必兵戎相见呢!” 这话说出,轩辕青龙已经缓慢迈出一步,悬停在方羽白面前。二人同时出拳,速度均慢的如同蜗牛,恰好双拳相击。(未完待续) 第283章 战 方羽白自修行起就以铁拳见长,“姬千寻”的肉身虽然也是木灵之体,却和方羽白差的很多,二人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相撞,方羽白被震飞数十米,轩辕青龙则是蹬蹬后退十几步,落回到高台之上。 方羽白气血翻腾,只是这一击,就将青龙珠和镇封树之间的丝线挣断数千根,他忙集中精神,保证镇封树还在自己控制下。 “不曾真个获得长生木,却机缘巧合拥有青龙珠,不愧是秉承天地气运之人,还不收起青龙珠吗?这本是为师之物,看到它也是有些想念的。” 轩辕青龙无法快速解决方羽白,这样说话不无威胁之意,其目的就是在乱方羽白的心神。 “你凭借神识之力,控制姬千寻的身体,但你的一部分神识必须留在镇封树上,想必也是无法完成夺舍吧!” 方羽白冷笑道:“不如我们来个省事儿点的,若答应放过姬千寻,我就再不阻拦你做其他的事情。” “你认为我会同意吗?”轩辕青龙笑道:“外面好像来了许多朋友,不知他们的性命,能不能让你放下执着。” 方羽白凝神细听,竟然听到了张自得的声音。 原来张自得、方青等人,已经进入甬道之中,恰好遇到了陆国军父子。 只听张自得怒道:“苏老二,你敢伤害大哥的孩子!” “张老三,别和我套近乎,这些年我从未找过你们的麻烦,也算对得起你们了。方羽白的生死与我无关,你有时间拦着我,不如快些进去,或许能救他一命。” 陆国军带着儿子从张老三等人身边走过,又停下脚步道:“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方羽白这次死定了,里面的人是几千年的老怪,你们最好别进去添乱。” 方羽白听到二人说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以前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张自得被叫做张老三,原来这个苏康(陆国军)与父亲还有一层关系。 可惜这些过往秘密不能当饭吃,方羽白听到陆国军最后说那句话,心叫苦也! 若是陆国军没有说他要死了,张自得等人还会犹豫,可这话一说出来,柳莺莺已经第一个冲了下去,方青拉着叶轻眉紧跟在后面,竟再无任何犹豫。 自始自终,镇封树和长生金莲就没有脱离轩辕青龙的掌控,在这场争斗中,败因早已埋下,方羽白之所以苦苦支撑,用尽浑身解数,只是不愿就这样认输,要让轩辕青龙赢也要付出代价。 柳莺莺等人的修为,面对轩辕青龙毫无作用,只是徒增伤亡,方羽白高声喝道:“轻眉,你们不要进来,速速离开望日峰。” 在来人当中,叶轻眉的听力比方羽白弱不了多少,方羽白期待她们听到后,能停下脚步,可惜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却无法传至甬道之中。 轩辕青龙哈哈笑道:“你当这里就是普通山洞吗?别说是你,连我都不知这里的真正主人,这座大殿自成一片天地,除非你站在门口,否则声音很难传出去。” 轩辕青龙一边说,一边驭气飞起,站在大殿门前等待,“你说他们见到我在这里,会不会失去戒心,一个个冲进来问情况呢!” “轩辕青龙,你赢了,放过他们,我还你镇封树。” “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这个弟子不拘形式,有时候也颇为不要脸,我总要手中抓到些什么,才能觉得安心。何况,我在来的这四人中,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难不成是哪一世的熟人!” 方羽白知道轩辕青龙说的是小蛇妖方青,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旦他放开对镇封树的控制,恐怕分分钟轩辕青龙就能彻底完成夺舍,到时候没了牵制,绝非此魔对手。但若不放开镇封树,他连阻止众人的能力都没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众人步入危险!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方羽白只能不停高喊,希望叶轻眉能听到。 轩辕晴之前被轩辕青龙一指戳飞,小腹被磅礴气劲破开个大洞,差一点就毁掉了气海。此时她也看明白形势,强自运转真气,要飞身到大殿门前,让众人逃走。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青龙对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他的动作像是机器人,但仍比受伤的轩辕晴快了一步,反掌将其推回大殿内。 高台上一次出手,殿门前一次出手,轩辕青龙对轩辕晴没有任何留手,毫不不顾及此世情义让人心冷,对轩辕晴心中的打击,远远超出对肉身的伤害。 轩辕晴落地后双目通红,欲哭无泪。 “柳小妹,快来救我!”轩辕青龙站到半开的大殿门口,朝着过来的四人呼救。 柳小妹不疑有他,飞身扶“姬千寻”,却被轩辕青龙按在脖子上,瘫软昏厥过去,随手扔入大殿内。 张自得翻手抽出军刺,大喝一声刺向轩辕青龙,却连护身罡气都突破不了,就被轩辕青龙打翻在地,也是一脚踢入大殿。 唯有小蛇妖拉着叶轻眉止住了脚步,站在大殿之外。 “不是要救人吗?在殿外能救人?”轩辕青龙向旁边侧身让开通道,笑道:“我有这么多人质,也不在意你们两个孩子,要不愿意进来,那就快些离去。” “方青,带着叶轻眉快走。”此时方羽白的声音已经能传到方青耳中,可方青却犹豫再三,竟和叶轻眉走了进来。 方青盯着轩辕青龙,“我记得你!” 轩辕青龙笑道:“这世界真是奇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几千年了,竟然能让我再次遇到你。这一次你还能逃走吗?” 方青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但看到你,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你。所以,我这一次死也不会逃走。”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开始吧!”轩辕青龙伸手朝小蛇妖勾勾手,一场大战瞬时爆发。 望日峰下,陈书文闭目推算了一次又一次,沉声道:“我必须登峰,但我不懂修行,你们得有个人送我上去,另两个人再此等着接应方羽白。此事干系重大,我无法看清未来,护我之人能否有性命回来,我不敢保证。” “我去!”沈梦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拉着陈书文就要登峰,却被王茜挡住。 “梦晴留下,你是楚玉墨弟子,对危险感知强于我,留下来的用处更大。我送他登峰,师兄定要替我保护梦晴。” 王茜的修为要强于沈梦晴,不容分说,直接带着陈书文登峰而去。 陈书文二人登峰不久,苏飞霏、何清、何莲、白依依四人也飞奔而来。沈梦晴盯着何清看了许久,叹道:“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尽是灰暗,若能不去,我希望你留下。” 何清摇了摇头:“若是在来之前,我或许会听你劝诫,但到了这里,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召唤我必须登峰。我想我找到了一直以来在寻找的东西。” 时间紧迫,众人分毫不敢耽搁,都朝着一个目的地而去。 那将是怎样的一处伤心地呢! 当王茜带着陈书文飞掠到峰顶,恰好与陆国军父子擦肩而过。 陆国军没有阻拦二人,陈书文却冷冷道:“数十年布局,一朝如丧家之犬,你也甘心如此?” 陆国军怒道:“我若一巴掌拍死你的时候,你就不会逞口舌之勇了。我的敌人不在这里,你别期望着我会帮你去救方羽白。” 陈书文道:“方羽白无需你去救,但你若不去阻拦你的死对头,他才会是这场阴谋中的最大赢家。” 陆国军狐疑道:“你知道他?他在哪?” 陈书文道:“望日峰有三条密道,取天地人三才之意。中央密道为天道,西方密道为人道,东方密道为地道,你说作为潜龙,他应该占据何处?” 陆国军一咬牙,拉着陆无裳就要向西而去。 “蠢到无药可救!”陈书文冷哼道:“此时你去人道,能找到个屁,摘桃子的都聚在了天道之中,你若晚一步,包管你这辈子都再无机会。” 陆国军智商绝对够用,只是缺少推演大势的能力,他明白陈书文这是要借刀杀人,可若此事涉及到那人,他甘愿做这把刀。 “王茜,留在此处,若何清来此,让她寻到西方人道。”陈书文吩咐完,对陆国军道:“带我下去,我能帮上忙!” 陆国军扯着他的胳膊再次进入密道,这一次不能逃走,而是要与那人一决雌雄。 修者一旦交手,很少有旷日持久的大战,时间还没过去半小时,大殿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小蛇妖方青猛则猛矣,却不是轩辕青龙的对手,按照轩辕青龙嗤笑所言,小蛇妖只余三魂,没了七魄,更没有青龙本体,此时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妖,能有什么作为! 当小蛇妖的身体被轩辕青龙一巴掌拍碎,化作袅袅婷婷的三道轻烟,被他一口吸入体内的时候,方羽白这方再无一点逃生的希望。 轩辕青龙此时已经能够很轻易的控制肉身,虽然还有最后一部分意识留在镇封树内与方羽白争夺,让他夺舍未竞全功,但他一步一步朝方羽白走去,只要再拍碎方羽白,这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小白,我去毁掉镇封树。” 柳小妹朝着高台狂奔,虽然无法驭气,但脚下步步生莲,一条青藤搭成斜桥,让她直接跑了上去,临到高台,镇封树绿光爆闪,青藤斜桥好似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融化消失。 轩辕青龙见状哈哈大笑,这小女子到有些意思,就算是九阶修者都会被镇封树影响,运转真气极度困难,连借用天地大势都不可能,更别说她一个六阶小修者。 轩辕青龙不甚在意柳小妹,他离方羽白还有一步距离,就要将无法动弹的方羽白毙于掌下。 “轰隆隆!” 整座大殿忽然间震颤起来,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波动从高台上传来。(未完待续) 第284章 潜龙 轩辕青龙大惊失色,抬头看去,只见原本数丈高的镇封树绿光通彻天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竟在眨眼时间里生长至近百米,将大殿顶部岩石撞得碎裂纷飞。 “天啊,怎么会突然进化了,难道是那个小女子!”轩辕青龙心中大惊,飞身而起,果然在高台上寻不到柳小妹的身影。 镇封树急速生长到穹顶,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沿着顶部向四面八方延伸,粗状的枝干状如虬龙,似乎要无限生长下去。 万千道根须从高台四周窜出,轰隆隆中,将三十余米的高台彻底撑爆,变成一地碎石。 原本高台上的金塔被枝叶一扫而下,落地摔成一地,就连那个玉棺也落在地上摔碎,露出里面没有了角的青龙的肉身。 轩辕青龙目瞪口呆的看着镇封树成长,莹莹绿光笼罩整个殿堂,原本控制镇封树的那部分意识只来得及传出被磨灭的最为痛苦的气息,就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这部分意识的被毁,让轩辕青龙元气大伤,若想复原回到巅峰,最少还需要百余年的修养。 “好,好,竟然能在我手下夺走镇封树。不过,即便如此,能改变你们覆亡的结局吗?” 轩辕青龙活了几千年,百年修养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双手神曦流转,拍向方羽白,滔天神威似乎完全不受镇封树的影响。 “哗啦!” 镇封树垂下的枝叶挡在方羽白面前,散发的碧绿光晕挡住了轩辕青龙的这一掌。 “小白哥,快逃,我坚持不了多久。”绿叶滑过青龙珠与镇封树之间的丝线,也传给了方羽白这样的信息。 “小妹!你融入了镇封树之中!”方羽白心中大惊,无需分神控制青龙珠,他手持昆吾神刀,与轩辕青龙大战起来。 柳小妹确实坚持不了多久,皆因为轩辕青龙的力量,不可以常理来推度。 轩辕青龙活了数千年,深知夜场则梦多。当镇封树替方羽白挡住一击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接踵击出,即便方羽白拥有木灵体魄,又有镇封树的护佑,仍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木灵之体有个好处,就是抗揍。 轩辕青龙在镇封树的范围内,无法窃用天地规则之力,一时半会无法解决方羽白,就将攻击方向转向了镇封树。 仅是三掌印在镇封树上,几乎遮蔽整个殿堂的庞大枝干开始土崩瓦解;再三掌拍下,漫天绿光陡然黯淡,一株碧绿的小树,一朵耀目的金莲从巨大的树干中跌出。 小树是镇封树,金莲则是长生金莲,但此树非彼树,此花非彼花。 方羽白和姬千寻留在两个宝物中的意识早被轩辕青龙打散,轩辕青龙的意识又被柳小妹磨灭,此时两物都等于无主,飘飘荡荡从高空飞落。 轩辕青龙飞身去抢,但被方羽白缠住,那两件宝物像是受到吸引,斜插着落在青龙肉身之上,如糖融水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没有了镇封树和长生金莲,那棵巨大树木好似变脸一般,彻底改变了模样,不仅如此,它散出的绿光再无“镇封”效果。 轩辕青龙气势陡然攀升,一掌逼退了方羽白,看着断裂一地枝叶后仍剩下冲入大殿顶部的巨大树干,哈哈笑道:“好,怪不得能夺我长生木,原来你的本体是上古建木,看你修行不易,暂且留你性命。” 轩辕青龙当然没有这么好心,这年月建木早已不存在,他在二十年前还拥有一枚建木之叶,却迫于两人的压力送了出去,他要留着柳小妹的本体,来个建木养成计划。 活着时间久的人,就能这么任性。 轩辕青龙回身一掌,遥遥拍向方羽白。这一掌没有镇封树束缚,力量狂暴无匹,簸箕般的大手探出,若五雷轰顶般压去,要将方羽白拍成肉酱。 即便以方羽白如今肉身,仍是被掌力压得双股颤颤,但他却毫无退走之意,反倒紧握手中的昆吾神刀,铿锵鸣响中空气氤氲翻滚,气势急速攀升,竟不弱轩辕青龙这一掌。 “轩辕青龙,吃我一招天地开!” 方羽白大喝一声,一跃十余米,携天地之威,迎向巨掌。 这一刀果然天地大开,惊艳如虹芒,迅捷如闪电,斩的虚空扭曲,出现裂痕,攻击力威慑当场。 “轰隆!” 刀光太犀利了,璀璨无敌,竟然切开了轩辕青龙幻化的大手,斩掉了轩辕青龙额前一缕头发。 轩辕青龙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刀法,无需真气,只凭刀势与刀意就能让一个小修者强悍若斯,“这小子秉承天地气运,难不成这刀法,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原因!” 轩辕青龙将近三成意识被毁,战斗力却不是下降三成那么简单,他对方羽白这种无匹刀法有些惧意,又隐约感觉到姬千寻的意识有反噬迹象。 心里琢磨,此时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万一被人摘了桃子可就反美不美了,何不先行撤离! 要主动后退,当然不同于兵败如山倒仓皇而逃,他避开方羽白的猛攻,伸手卷起地上的青龙肉身,这里面有镇封树和长生金莲,不容有失,之后一声长啸,身如长虹,直奔殿门而去。 “前辈别着急离开呀!” 随着这句话响起,一只保养的极好的手,从殿门外探入进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更没有什么真气流转,倒像是朋友见面打招呼,可轩辕青龙却忽然一个踉跄,尖啸一声,拳头爆发万丈光芒,轰向那只手。 “噗!” 那只手随着轩辕青龙拳头的光芒无限变大,但看起来仍是十分和谐,一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稳当当的握住了轩辕青龙的拳头,又变回正常大小,随手一甩将身体僵直的轩辕青龙甩向方羽白。 何沉舟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小白,轩辕青龙还没来得及吞噬姬千寻,你得用望气寻龙诀找出她意识所在,助她重新夺回肉身。” 轩辕青龙被何沉舟单掌一抓,就失去了再战的能力,直接被方羽白擒在手中。 他实在是太郁闷了,若是二人正面对战,他虽然战斗力下将,也决不可能败于何沉舟之手。可何沉舟出现的时机太巧,又不知用的什么秘法,引动姬千寻意识突然反噬,致使轻松就将自己制住。 轩辕晴双目圆睁,怒道:“何沉舟,你竟然是当代潜龙?” 何沉舟淡淡道:“算是吧!或者也不是,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轻眉坐在小蛇妖被拍碎的那团烂肉前痛哭,张自得拖着被打断的腿到了柳小妹化成的建木旁,如何呼唤也得不到柳小妹的回应。 何沉舟看着狼藉一片,沉声道:“对不起,秦金刚一通知我,我就独自驭气赶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方羽白没料到最后站出来帮自己的,竟然会是何沉舟! 小蛇妖方青被拍的灰飞烟灭,怕是救不回来了,方羽白只能先估眼前人,叹气道:“这哪能怪你。柳小妹的本体是建木,可有援救之法?我寻到姬千寻意识,该如何助她重夺肉身。” 何沉舟沉思道:“本体是建木,那就不会轻易覆灭。何况我观其本源略有损伤,还不至于出现大问题,反倒是姬千寻时刻有彻底泯灭的危机,事不宜迟,你最好先救助姬千寻意识,我来助你意识离体,进入姬千寻体内。” “何叔叔,谢谢你。”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方羽白此时此刻若是小女生,真想上前亲一口何沉舟。 “你无需多做,击晕姬千寻,运转望气寻龙诀,放松后,我自然会帮你。” 方羽白明白姬千寻的危机,且何沉舟说的合情合理,也不做他想,开始运使望气寻龙诀。 疼痛! 剧烈的疼痛甚至比之当日道火焚身、刀气斩体还要来的猛烈,好似灵魂即将割裂,即便方羽白久经疼痛折磨,仍是疼得哼起来…… “必须要保持放松!”何沉舟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方羽白觉得何沉舟一双手印在自己百会穴上,疼痛开始渐渐淡去,意识也悠悠荡荡,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小白,这太危险……” “这是轩辕晴的声音,可无论多危险,我也得救姬千寻呀!”方羽白隐约之中看到了一点光亮,但那光亮一闪即逝,又重新变成一片黑暗。 “兄弟,千万不要相信何沉舟!” “这不是小胖子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不相信何沉舟,为什么呀?”方羽白眼前又看到一点光亮,想要伸手去抓,但突觉身体陡然一紧,被一股力量急速拽向远处。 遥远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地方。 陆国军带着陈书文进入了大殿时,方羽白刚刚晕倒,姬千寻(轩辕青龙)失去了意识,张自得抚着柳莺莺化成的建木,叶轻眉坐在小蛇妖尸身前,却有些看不懂发生的事情。 轩辕晴小腹流血基本止住,飞扑向何沉舟,却被何沉舟挥手抓住,“我不想多伤人命,你也不要再来。方羽白如果能保住一命,我不会非要杀他才罢休。甚至我可以帮你们唤醒姬千寻。” 何沉舟说完话后,没有伤害轩辕晴,只是随手将其甩到建木树下。 “何沉舟,你果然在此!”陆国军飞身扑上,一脚踢出,劲力如浩瀚汪洋,满地碎石崩飞,好似刮起了超级飓风。 这就是没有被镇封树压制的九阶修者的能力,他们能借用天地大势,每一拳都有开山断河之威。 天崩地裂,乱石穿云! 陆国军的攻击太过凌厉,勉强步入六阶的张自得连看都看不清,在场的只有轩辕晴和叶轻眉勉强捕捉到攻击的轨迹。 不过几个眨眼,陆国军已经踢出数百脚,可是如此凌厉的攻击,何沉舟却也不过伸出一只右手对抗。而他的左手,则是抵住方羽白眉心,发出万道金色光芒。 何沉舟一边抵挡陆国军进攻,一边道:“国军,回头是岸,你何苦执着于当年。” 陆国军怒道:“我执着又怎样?你何家弄的我家破人亡,你又夺我潜龙传承,难不成你何家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却作甚都是错的?”(未完待续) 第285章 逆之则亡 面对陆国军的怒火,何沉舟不再做口舌之争,叹道:“对与错因时而异,天道浩浩,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些道理你都不懂,就算当年陆叔没被打成叛徒,我将潜龙传承让给你,你也是心中充满忿恨,绝不会有大成就。”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吧!你们这样的人我确实做不来,biao子做了,贞节牌坊也立了,说的自己有多高尚伟大,可笑却做出谋害妻子的丑行,现如今抢夺别人的气运也抢得这么理所当然,你还要点脸不!” 陆国军越说越气,将主攻方向变成方羽白、姬千寻二人,到是让何沉舟有些忙乱。 “陆国军,你若还不知进退,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何沉舟虚掌如山,朝着陆国军压去。这是九阶修者独有的大神通,有的叫身外法身,有的叫掌中日月,实则为天地规则实质化的表现,威力绝伦。 “我是不知进退,你我儿时同得传承,相约共同研习,可你们何家竟然一夜间将我爹打成叛徒,此仇不报,枉活一世。” 面对何沉舟施展的大神通,陆国军毫不退缩,一脚踹出,如盘古蹬地,泰山压顶,极尽最大威能,且充满羞辱之意。 “枯骨沉沙,岁月年华。你以为你曾经失去的,是我现在拥有的。却不知我得到的,只是我曾经失去的一小部分。告诉你也无妨,我并不需要跟你争夺潜龙传承,因为我本就是潜龙,而你,作为一个最普通的人,在这一世能修至九阶,就应该珍惜飞升机会,而不是执迷于往事。” 何沉舟右手化掌为指,道道剑气冲天,将陆国军法身斩的破碎;指又变拳,一拳将陆国军轰出数十米远,震得他右脚发麻,好半响不敢在施展此法。 陆国军的九阶,绝非轩辕青龙说的稀松平常,他自知无法胜过何沉舟,就不再一味抢攻,只是在旁纠缠骚扰,严重阻碍了何沉舟对方羽白施法。 可此时术法已经展开,何沉舟又不能中途停止,只能竭力防守。 掌、指、拳交替变换,掌能遮蔽天地,指能撕裂万物,拳则摧毁阻拦,化天地规则以为己用,虽然不足以斩杀陆国军,却也斗个奇虎相当,对方羽白施法也在缓慢进行。 两名九阶高手争斗,掀起阵阵狂风,陈书文背靠殿门一角,吹的东倒西歪,索性坐到地上,拿着根断枝在地上画来画去,眉头紧促,长叹不已。 陆无裳问他叹什么气,陈书文没有理他,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高声喊道:“何沉舟,我们斗不过你,你取走想要的东西后,真的会放过小白吗?” 何沉舟道:“他不只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小女的朋友,我杀他何用?” 陈书文道:“可你没有办法救回姬千寻,对吧!” 何沉舟略一沉默,“她的意识怕是早已被吞噬,我没办法救她。” “既然如此,还请封死她周身气脉,将她交与给我,我想尝试唤醒她。” 陈书文猫腰跑到叶轻眉身边,对陆国军道:“陆先生,事不可为,我不想拿你做枪使,虽然你俩的恩怨无法坐下来和谈,却也不必一时分出胜负,不如你暂且退下,万一何沉舟取物失败也不一定。” 陆国军心中愤恨,他不愿意被陈书文呼来喝去,却是真的与何沉舟相差一线,尤其是之前被方羽白斩断右手,战力多少受到影响。他知道陈书文不会无的放矢,只能咬着牙暂时退了下来,静观其变。 没有了陆国军纠缠,何沉舟隔着数十米,挥手将姬千寻扔向陈书文。 “我去,哥不懂武功,轩辕晴快来救我。”陈书文不管被扔来的姬千寻,抱起叶轻眉就往“建木”树下跑。 轩辕晴在九阶高手面前不堪一击,但速度绝对要比不懂武功的陈书文快得多。她飞身过来接住姬千寻,还能追上狂奔的陈书文。 “别管我,把那个带过去。”陈书文瞄了眼青龙肉身,轩辕晴马上会意,拎住青龙一只爪子就往建木方向飞掠。 “留下青龙肉身。”何沉舟见状心念一动,一道剑指击出,裂开空气泛起金色涟漪,斩向轩辕晴。 陆国军本来也要抢夺青龙肉身的,可一直形势都不对,没想到被陈书文抢夺先机。 他飞身上前也要截下轩辕晴,但见到何沉舟这个老对头出手,下意识的就替轩辕晴挡住了这一击。 “小轻眉,想办法唤醒方羽白!”陈书文一把抓过叶轻眉怀中的白猫,朝着镇封树扔了过去,“融入建木,唤醒柳小妹,成与不成,就看你了!” 何沉舟想到了关于建木的传说,高声喝道:“陈书文,别怪我翻脸!”他右手遮蔽日月,拍开陆国军,将大白与陈书文都笼罩在手掌之下。 就在此时,叶轻眉捂住陈书文双耳,朝向方羽白高声喊道:“小白哥哥,快醒醒……” 叶轻眉对摄魂魔音的修炼,一直就比方羽白高出一线,此时全力喊出,犹如洪钟大吕,气息浩荡、震得天地轰鸣。即便她帮陈书文捂住了耳朵,仍把陈书文震得双耳流血,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处在正面的方羽白突然睁开了眼睛,甚至手中的昆吾神刀还弹动了一下,何沉舟大喝一声,按在方羽白眉心的手发出万丈光芒,慢慢向后拉出,遮天蔽日的大手稍微转个方向,要将建木及其下方的所有人都抓在手中。 一声声龙吟从方羽白眉心传出,显化出一只巨大狰狞的金色龙头。 “他要从方羽白身体里抢夺九龙玉佩!”陈书文摔得满脸开花,却高声喝出这个秘密。 陆国军大惊,他这辈子一直在奋斗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打倒何家为了养父报仇。这些年几乎何家所有的政治敌人,都与他有些关系。比如亚轩碧树的爆炸案是为了杀死何家姐妹打击何近山,双规刘镇远后派出特战队暗杀,是要扳倒何沉舟及军刺特战队。 第二件是夺回潜龙传承。当年他与何沉舟是最好的少年朋友,发现潜龙传承后相约共同研习,可当夜陆家就被何家打成叛徒,他家破人亡,更名进入部队,遇到了叶苍天及张自得,才渡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第三件是找到九龙玉佩。潜龙传承里曾记载,九龙玉佩是开启下一个轮回的钥匙,得九龙玉佩者,得天地气运加身,成就无上法。因此他这些年除了不断对何沉舟布局,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全球各地扶持代理人,寻找九龙玉佩的消息。 陆国军执着的这三件事,打倒何家因何沉舟的高升算是暂时失败;为了夺回传承他背叛旧友、背叛亲族,不断积蓄力量,修为实力上却总是与何沉舟差一线;奋斗多年寻不得的九龙玉佩,此时竟然又要被仇人所获。 失望、失落! 一瞬间燃起的怒火,几乎要将陆国军炙烤得死去,他不再去管什么青龙肉身,一脚卷起风云,迎向何沉舟巨大的手掌,不管不顾与何沉舟斗了起来。 大白这只神奇的猫果然没有辜负陈书文的厚望,它瞄的一声尖叫,身形如御风般又加快几分,整个猫身如大饼一般贴在了建木树干上,而此时轩辕晴也不过刚刚拉着青龙肉身和姬千寻到达建木旁。 “卧槽!失算了!”陈书文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却发现白猫并没有融入建木之中,趴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力气,像是昏倒过去。 何沉舟见状松了一口气,右手施展术法与陆国军纠缠,左手却慢慢向外拉动,将幻化出来的金色龙头彻底拽了出来,在其身后,竟然牵连着九道龙状的炽白气柱,普一出现,整座大殿内的气温就开始急速下降,一个呼吸间就布满了白霜,而且随着白色气柱越拉越长,大殿内的温度还在下降。 “我去年买了个表,可惜没买棉袄!冻死哥了!”看似昏迷的陈书文打了个寒颤,朝扶着他的小轻眉使了个眼色,哆哆嗦嗦的往十几米外的建木走去。 何沉舟一方面要对付死缠烂打的陆国军,又要专注于九道冰寒气柱,没有注意到贴在建木上的大白竟然缓慢的融入进去,几道枝条悄无声息的将青龙肉身与姬千寻缠绕住,却再没了动作,直到陈书文哆嗦的坐到了树下。 陈书文道:“当日姓楚的用度人经救了你母亲柳莺莺,我恰巧也能用一用度人经。这个小青蛇与姬千寻没你活不成,你却有机会活下去。我能做的,也就只能到这里,孰轻孰重,你自己把握吧!” 建木枝条似被狂风拂动,从陈书文手上滑过,传意道:“我不是吝惜性命,我是个做生意的,以我一命换两命这种便宜事定然不能不占。只是一旦开始融合二人,我就会失去意识,直到再次将二者分离出来,那时就是我身体崩溃之时,我只是想多看一眼小白哥。” “他命硬着呢,你的命更不软,小青蛇是方羽白一大助力,你越早让他出来,对他的帮助越大。”陈书文抱着叶轻眉,用小家伙的身体取暖,靠在建木上,竟在极度冰寒中睡着了。 “轰!” 随着九道冰寒气柱脱离方羽白,天地之间猛然开始震动,像是望日峰要崩塌一般。 金色巨龙化成一枚玉坠落入何沉舟手中,其余九道冰寒气柱纠葛缠绕,发出震天啸声,一会变成一块九龙玉佩,一会又化成九道气柱。 何沉舟哈哈大笑,飞身一脚踢开陆国军,双手结出玄奥法印,天地间道音隆隆,四方共鸣,紫气升腾,异象纷呈。 “收!” 何沉舟眉心发出耀目强光,九道冰寒气柱嗖的一声,没入其中。 大殿内肃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何沉舟,只见他的眉心处,留下清晰的九龙印记!(未完待续) 第286章 重提旧事 此时大殿内风停云息,落针可闻。陈书文的言语,就显得尤其突兀:“夺得别人气运的感觉爽吗?” 何沉舟松开方羽白,任凭其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对陈书文道:“你虽然知道一些秘密,却根本不知这天地大势来自何处,去往何方。非是我要夺他的九龙玉佩,而是这九龙玉佩本当我所有,我只是取回我曾经之物罢了。” 陈书文似不怕得罪何沉舟,冷笑道:“你果然如陆国军所说,既要做biao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抢了就是抢了,何须多言。” 何沉舟果然不再与陈书文多言,而是随手扔给陆国军一物,笑道:“国军,要不咱们算一算账?” 陆国军看着何沉舟扔来的玉坠,眉头紧皱,半响后突然怒道:“何沉舟,当年引我回苏家盗取寻龙玉的人是你!” 何沉舟不无得意的笑道:“说你不懂天地大势,竟然连寻龙玉是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半本潜龙绝智术就换来此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呢?” 陈书文插话道:“喂,你俩先别谈恩怨了。何沉舟,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但不得不说这次你赢了。现在能让我们把方羽白带走了吧!” 何沉舟道:“当然,这事儿我答应过你们,不过,我怕你们带走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让他长眠于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书文皱眉道。 “书文哥,我听不到小白哥哥有任何呼吸和心跳声!”叶轻眉睁着哭红的眼睛,拉住陈书文的一角。 陈书文睚眦欲裂,怒道:“何沉舟,你说过不杀小白的!” “这次真不是我失言……”何沉舟冷冷道:“九龙玉佩被他炼化过久,他不曾修出神识,取出九龙玉佩后,自然魂魄受损,肉身覆灭。” “你,你……”陈书文指着何沉舟恨得欲食之肉,又不得不服软道:“无论生死,我也要带他回家,你同意否?” 何沉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书文将叶轻眉放到张自得怀里,“掌柜的,我知道你不想走,但这孩子是小白的妹妹,你必须将她安全带出。” 他又对轩辕晴道:“带着小白尸体回家,他是木灵之体,或许还会有生还希望。” 轩辕晴点了点头,拽着不愿离去的张自得,抱起身体僵硬的方羽白,几个起落就到了大殿门口。 “慢着!”何沉舟闪身拦住轩辕晴等人,盯着方羽白尸体看了好久,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说不出来怪在哪里,但小心谨慎总不会错,他忽然不想放任何一人离开。 “怎么,何书记要食言吗?”轩辕晴冷冷问道。 何沉舟沉默不语,他现在完全有能力留下所有人,不想留下一点点隐患。 “留下青龙肉身,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何沉舟沉下了脸,挥手将庞大厚重的殿门关闭,大有关门放狗之意。 “好,果真是妙人。”陈书文拍着手冷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人之贱则无敌,何书记果然至清,潜龙果然无敌!” “青龙肉身不容有失,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沉舟说起歪理毫不脸红,背着双手风度翩翩,大义凛然。 “滋嘠!” 沉重的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推门的是一双白皙如玉的手,随着殿门打开,露出这双手主人精致无暇的面孔。 女子看着目瞪口呆的何沉舟,淡淡道:“你当日对我出手,取我肉身之时,也是在行非常事吗?” “双儿!”何沉舟惊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活过来了,是吗?”女子将巨门彻底推开,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叶无道、何清、凤舞、白依依、苏飞霏和王茜。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你这个伪君子呢!” 女子长叹道:“清儿,莲儿,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父亲,一个亲手将妻子杀死,夺取肉身之力成就己身,又装作悲痛万分的负心人。” 何沉舟双拳紧握,沉声道:“秦双,你说够了没有,当年事的因由,你比我更清楚,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即便最后,我也给你留下一线生机。” 秦双冷笑道:“你可真实一个对我仁至义尽的君子,不过你如此仁义,为何又要食言留下方羽白的尸身呢?” 何沉舟忍着愤怒沉默好久,他虽然被秦双挤兑,又有女儿看着,有些拉不下脸再留轩辕晴几人,但他仍要仔细推算一下,若放这些人离开,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何沉舟多年来不显秘术,在观察天地大势上比天机门尤为准确,但具体到查探身前身后事情上,就要远远弱于天机门。 不过相对弱,不等于弱。 何沉舟略一推衍,已经窥得一貌,发现了一位气势汹汹从珠峰赶来寻仇的人,更看到了一个自认识得天机,顺应大势之人。 他甩袖道:“放他们走又何妨,天道大势已尽归我身,我又有何惧哉!” 轩辕晴几人忙从他身边经过,与何清三女站在一处。 秦双转头从白依依、何清、凤舞三人脸上扫过,笑道:“真好,醒来后能看到你们。不过既然我醒来,就要与他算一算当年旧账,你们跟着叶无道退去,若是有缘,以后再相见吧!” “妈!我和你在一起。”何清上前一步,不想离开。 凤舞看了眼身体僵直的方羽白,双眼通红道:“妈,我也要留下来,给小白报仇。” “报仇,开什么玩笑,小妞!”陈书文在建木旁高声喊道:“你老爹杀了小白,你难道还能找你老爹报仇不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这不可能!”凤舞看向何沉舟,哭道:“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何沉舟道:“清儿,莲儿,你们不要走,留在这里,爸爸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让她们走,等着看你的丑态吗?”秦双冷冷道:“叶无道,带着她们离开。” 叶无道很直接,插入到秦双与众女之间,数米长的蝠翼呼啦一下展开,犹如一堵黑墙,朝着众女一煽,一阵巨风刮起,将众人送出十余米。 他则拉着秦双,一步迈入大殿内,挥翼关上了大门,再无一点声音传出。 轩辕晴截住要返身回去的何清、苏飞霏等人,用极低的声音道:“九阶对决,你我皆是劫灰,小白未死,若被何沉舟或陆国军发现,再无生离此处的可能。” 王茜点头道:“陈书文在峰下还留有接应之人,早已料到此时之事,方羽白此处乃是大劫,先离开才有生机。” 众女不愿离开,却也都识得大体,知道此时不能意气用事,扶着姬千寻和张自得,凤舞抱住已经僵硬的方羽白,向甬道顶部飞掠而去。 大殿内,何沉舟看着双手牵在一起的秦双和叶无道,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 秦双笑道:“怎么,现在看着还嫉火中烧?我二人本来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可你将我肉身封印于此,用绝智之法将叶无道变成你的工具,硬生生又将我二人连在了一起。有的人做了一辈子夫妻,却对你毫无怜意,有的人只是相看一眼,却胜过三生三世,能为了你不计较任何生与死。” “那就去死吧!”何沉舟一掌拍出,掌心散发无尽金光,好似烈阳升起,一只金龙冲出,咆哮着要碾碎前方一切。 叶无道猛吸一口气,一拳迎了上去。秦双上前一步,与叶无道并排而站,素手挽出一柄水剑,直刺向金龙咽喉。 “这热闹看的,算上我一个!”陆国军哈哈大笑,一脚带着浩瀚天地之威,朝着何沉舟就踹了过去。 陈书文道:“秦双,你就是白七七吧!你和叶无道怎么纠缠在一起了,要不要说清楚些,万一你们都死了,我也好给你传个话。” 秦双咯咯笑道:“你是谁家的胖娃娃,胆子到是不小,可你认为我们都死了,何沉舟能饶过你吗?不如你下来帮忙。” “别,我一点武功不会,帮不上什么忙。但此时方羽白等人即将离开望日峰,天机尽出我手,胜券已然在握,我总会比你多活一段时间,或许有机会告诉那个白依依,谁才是他的亲爹。” “我就先灭掉你这个恬噪的小子。”何沉舟因秦双的出现,怒火有如实质,化成烈焰从体内冲出,朝着陈书文点出一指,化作赤红剑气,要将他斩于剑下。 “这么不冷静!”陈书文身躯肥胖,想向旁边躲闪哪里来得及,却不料身前突然多出个人影,将那道剑气挡下,正是身体伤势渐渐恢复的陆无裳。 “妙哉!无裳,保护好这个小胖子,为父也想听听当年发生了什么。” 陆国军见到何沉舟火冒三丈,想到很可能这家伙带了一顶大绿帽,心里别提多爽快了,飞身挡在何沉舟与陈书文之间,到不是为了保护陈书文,就是要给何沉舟添堵。 秦双道:“天机尽出你手,你不会是天机子吧!但我听说上代天机子姓楚,难不成你是他弟子?” 陈书文道:“谁家天机子不懂武功,我可是连修行都不懂的普通人,你久未出江湖,不知道这代天机子也姓楚,只可惜这个人有些二,也许经此一战,才会真的有资格继成天机门。快说说你们吧,何沉舟此时正在融合九龙玉佩,若等他弄完,我们这些人还不够他炒一锅的。” “说就说,又没有什么丢人的。” 秦双的性子到是与女儿何莲比较像,爽快、干脆。“我原本是秦家之人,在二长老安排下转世在白家,名为白七七。” “哇塞,超级卧底的意思呀,这得多大手笔!”陈书文惊道。 “秦家当年英才辈出,我也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秦双道:“我在白家快速崛起,却忘记了前世之事。在夺取九龙玉佩时我身受重伤,遇到了叶无道,还有他那位天才哥哥叶苍天。我与叶无道一见钟情,伤愈后在大哥的见证下走在了一起。” 何沉舟不欲让秦双爆出当年旧事,但对手两人是九阶修者,一人是八阶血族,若非他融合了九龙玉佩,获得无穷天地气运,怕是此刻已经败在三人手里,只能忍着怒气,尽快融合九龙玉佩,获得更大的力量,将这群人彻底碾成齑粉。(未完待续) 第287章 俺老孙去也 秦双与何沉舟生活数年,自然能看出来他的愤怒,不过这正合她意,继续高声道:“我和无道婚后一年,生下白依依,但依依是天生绝脉,大哥抱着依依帮我求得建木之叶,这才保住她一命。我将九龙玉佩交与大哥,一方面是报答他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凭我和无道之力,无法保全此物。” “这么说,你是早就与叶无道交好,那怎么又与何沉舟生下两个孩子!”陆国军在旁边插话,音调极度欠揍。 秦双瞪了陆国军一眼,若不是此时共同对付何沉舟,依照她曾经“天下第七”的脾气,必然要与陆国军开战。 不过此时陈书文站出来替秦双说话,“内个陆国军呀,你呀不要高兴的看热闹,你虽然有妻子,又有两个情fu,生下了苏飞霏与陆无裳,不过据我所推算,你那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这个血缘吗……似乎和某个管家很像。” “啪!” 陆无裳回身一巴掌,几乎抽掉了陈书文半边牙齿,这小胖子硬气的没哼一声,含糊不清道:“你还打我,你应该高兴,没有人和你抢家产。” 秦双朝陈书文伸了伸大拇指,“我带着白依依回娘家,却在一次出门后,被人围攻擒住,我至今不知围攻我的是何人,不过却记得一双眼睛,我被人抹去了这一世记忆,重新将上一世秦双的部分记忆植入到脑海中。” 陈书文道:“哦,何家与秦家一直就是联姻关系,何沉舟母亲姓秦,你又得回了秦双的记忆,这才嫁给了何沉舟,因此秦金刚称你为姑姑,你也以为自己是秦双!” 秦双道:“正是如此!不过,我因是转世重修,这一世资质又好,即便一直没有修行,也不知不觉突破了七阶生死境,修出神识,迈入八阶。” 陈书文道:“太没有天理了!你看我前面这人,费尽心机获得轩辕青龙的灌顶,到现在也不过成就大宗师,可你不知不觉就八阶了,啧啧。是不是你到八阶就恢复了记忆呢?” “只恢复了部分记忆,在无道找到我后,除了不曾记起是谁在我记忆中动手脚外,其他的都想起来了。” “前夫寻来,莫不成是你做出什么,才让何书记恼羞成怒?”陆国军说话句句夹枪带棒。 “我虽行走江湖,不拘小节,又怎会像你媳妇那样!”秦双冷笑道:“错缘已成,何况我当时已经又有了两个女儿,并不觉得重新回到从前就有多好。” “我猜想是叶无道锲而不舍,不小心查到了什么吧!”陈书文道。 一直闷声不语的叶无道终于开口:“正是如此,我查到了何沉舟并不是普通人,其修为很可能达到八阶,且精通绝智之术。我将此事告诉了秦双,秦双感叹世事无常,为了两个孩子,本想如此将错就错,可何沉舟却与他父亲密谋,设计暗算我俩。” 陆国军笑道:“卑鄙的何家父子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会说的大义凛然。” 何沉舟无言以对,只能冷哼彼此彼此。 秦双道:“何近山坚决要杀了我,无道答应成为何沉舟傀儡,只求他们父子能放过我。何沉舟抹去无道记忆,将他派往南非寻找圣兽踪迹,却没有兑现诺言,反而抹掉我脑海中关于无道的记忆,要将我彻底封印。我在最后一刻突破进入九阶,神识逃离出本体。在这之后的事情,我的孩子们大概都已经清楚了。” 陈书文点头道:“那叶无道呢?你的经历呢?” “他的经历你得问我。”陆国军道:“我去南非找血族洽谈合作,发现一个工作组中竟然有个高手,就擒住了他,用绝智之术磨掉了所有记忆,放在血族哪里做个内应。” 陈书文想不到这群人一生之中竟然如此纠葛,演绎出的恩怨绝对堪比传奇小说。在他的挑拨下,不仅将所有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还没有谩骂、没有后悔,难不成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想让真实在历史上留下印记? 四人就这样边说边打,从东打到西,又从南打到北。何沉舟的功法是南明离火功,真气自然是火属性,可是随着打斗时间越来越长,他由开始偶尔用出冰寒真气,到后来随手就能用出,说明他对九龙玉佩的炼化程度越来越深。 兵法上讲究以己之矛攻敌之弱,以己之盾防敌之利,在高手对决中也同样适用。 何沉舟炼化九龙玉佩,攻击越来越强,对手三人里叶无道最弱,秦双次之,陆国军最强。但叶无道和秦双守望相助,若攻击一人,另一人不惜拿命相换,其合力反倒最强。但对陆国军,二人都有一定戒心,攻击之时从不与陆国军相邻。 按照伟人所说,战争的目地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其基本方针就是歼灭战,所以何沉舟表面上主公叶无道和秦双、对陆国军积极防守,示敌以弱,却在陆国军以为有机可趁之时,给予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几乎是眨眼间就将陆国军击溃、击伤、击逃! 陆国军逃的很狼狈,他原本被方羽白斩断右手,此时又被何沉舟震碎左腿,虽然凭借九阶修为,他还不至于摔倒靠爬的,但却实实在在的失去了和九阶高手对战的能力。 陆无裳大惊,替父亲挡了一击,扯着人就要往出跑。 可何沉舟已经下了杀心,又怎会让他们逃走!他一掌击出,冰寒真气如地狱玄冥之水,让陆无裳父子的行动瞬间变慢,陆国军没想到败亡会如此之快,不顾后方何沉舟杀招,借用天地规则之力,一掌拍向厚重的木门。 “逃!” 在秘法加持下的木门,千万年都不曾毁坏,坚逾精钢,却在九阶高手全力一击下轰然崩碎,陆无裳被父亲磅礴气息送至甬道,惊起回头,却只看到父亲被何沉舟一掌击打得四分五裂。 一蓬灰暗的气体从陆国军碎裂的身体中急速飞出,在陆无裳未曾反应过来时钻入其脑海。 陆无裳瞪大双眼,恨声道:“这就是父亲吗!” 何沉舟没有追杀出来,只因秦双二人再次将他缠住。陈书文叹道:“这当然不是父亲,若是,也只是你的父亲。” “我不甘心!”陆无裳高声痛哭,一掌插向自己的胸膛,却只插入了一分,就瞪大眼睛停住。 慢慢的,陆无裳回头看向大殿,诡秘的笑了,转身向甬道外飞掠而去。 此时陆国军夺舍陆无裳身体逃走,秦双和叶无道两人败亡也是早晚之事。 陈书文身后的建木始终没有动静,推算方羽白如今的情况也是一片茫然。他心中焦急,思路却清晰。 为今之计逃则全盘皆输,依照何沉舟的性子,绝对会各个击破,唯有死命坚持,等到推算中那难以预料的天机到来,方才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他拍着手掌大声叫好:“好,真是精彩,何书记你果然英勇无敌,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神识能夺谁的舍,难不成你刚刚让何清姐妹留下,是因为你早就在两姐妹身上种下意识种子了?” “种你妹!” 陈书文说的如此不堪,终于将从没有说过脏话的何沉舟惹毛了,对待两个女儿,他确实没有二心,刚刚让二女留下,也是因为看到了出去的危险。 他足下用力一踏,整个人电射而出,秦双和叶无道飞身与他各对一掌,却被冰寒之气瞬间冻成一块玄冰,一掌震到了大殿另一头。 他与陈书文之间再无旁人。 “你到底是谁!”何沉舟声音迷离若九天飞来,双目灿若星辰,释放璀璨神芒,正是绝智之术。 天地之间气温骤降,陈书文嘴角的血一下子凝固,整个人都茫然起来,“我,我是……” 他“我是”了半天,却像是受到什么干扰,没有说出来。 何沉舟又进了一步,再次施展绝智之术。 陈书文像是忽然开窍,高声道:“我是你大爷!这绝智之术逊屁了,你们竟然都能中招,一群蠢才!” 何沉舟本来是想知道要杀死的讨厌虫豸是什么根角,没想到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闭嘴不再废话,遥遥一掌拍出,巨大的手掌带着排山倒海的劲气,誓要将陈书文连同建木一同拍碎。 “嗡!” 天地之间忽然传来嗡嗡震颤之声,这声音分明不大,却能透过何沉舟呼啸的掌力,传至每个人的耳中。 一道道绿光从建木上发出,将大殿映照的绿意盎然。绿光照射下,所有人都觉得身体猛然间一沉,真气滞涩不易控制,就连召之即来的天地大势都难以把握。 “镇封树!” 何沉舟眼见天地规则幻化出的大手渐渐变淡,仍然不换术法,只是眉心一动,一道冰寒真气飞出,速度不减的击向陈书文。 “轰!” 高耸入顶部的建木突然间轰然倒塌,一道金光飞射而出,间不容发的将陈书文从冰寒气息下救走,另有一只小拳头从旁边伸出,一个摆拳将那道冰寒气息击打得粉碎。 “奶奶个熊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我还回来。” 这个从崩碎建木中走出的小豆丁看到众人一脸惊异,挠挠头道:“我台词没错呀!你们惊讶什么。那个何什么来着,你小子也太坏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教训你一顿不行了。” “方青,别忙着装,我需要镇封树,抓紧麻溜的!”陈书文又颠颠跑到建木碎片中,身后跟着手托长生金莲与大白的姬千寻。 “简单……”小豆丁随手扔出镇封树,迎风而长到数丈高,他则挠头笑道:“只不过你叫我什么?方青,这名字不错呦!” “不错的多着呢,赶紧先去挡住何沉舟吧!” “好嘞!”小豆丁一步数十米,胖乎乎的脚丫在坚硬的地面上趟出一道又一道深沟,“姓何的老小子,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龙拳吧!” 陈书文见有了镇封树的存在,小蛇妖方青加上秦双、叶无道,这个组合不会轻易败于人手。心里的一颗石头也就半落在地,他在地上左挑右挑,选择一截生机最盛的建木,坐在了镇封树下。 “兄弟,这一世你懵懵懂懂,若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可还会如今生这样,我们再成为兄弟?” 姬千寻站在陈书文身前,沉声道:“陈书文,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将这句话告诉方羽白。顺便和他说一声,俺老孙去也!”(未完待续) 第288章 大结局 “时间不紧不慢的从我们身边溜走,岁月如刀,在心底划下年轮的轨迹。我们就这样走着,一些人走入你的生活,一些人离开你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方羽白放下了笔,完成了语文作文,又从头至尾的检查了一遍,看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离去。 那天的望日峰一战,他失去的太多、太多,即便此时想起,仍是心中悲痛难平。 好多事情,都是发生在他昏迷之后,由他人转述,但其中的惨烈,在他昏迷前,及昏迷后,都能深切的感觉到。 据说,轩辕晴等人刚带着他从甬道内出来,就遇到了秦天佑的袭击。 若是轩辕晴未曾身受重伤,还能与七阶大宗师秦天佑一战,当时只能且战且退。 那一战,苏飞霏为救何清,被从崖顶击落,从此不知所踪。张自得右眼被秦天佑一指点碎,若非他怀中叶轻眉发出摄魂魔音,让秦天佑楞了一下,张自得也会被爆头而死。 一众人逃至山脚下,和杜宇飞、沈梦晴相会,合众人之力,才将秦天佑击退。 众人不敢带着方羽白回东江,更不敢大规模集体撤退,这样更容易遭到敌人注意。 沈梦晴推算好久,将人员分成两拨。 轩辕晴、王茜、杜宇飞、叶轻眉四人护住失去意识的方羽白,藏于望日峰半山腰洞内,施以秘法遮掩气息。除叶轻眉外,其他三人修为极高,即便有七阶修者出现,也能带着方羽白全身而退。 凤舞、何清、沈梦晴、白依依、张自得往紫霄峰退去,沈梦晴将张自得装扮成方羽白模样,受四人护持,一旦遇到危险,绝不恋战,以逃走为第一要义。 兵分两路,两路皆遇到敌人。 留在望日峰的四人,被重新折回的秦天佑寻到,轩辕晴被斩断一臂,王茜气海重创,几乎被废,叶轻眉功夫没有白练,扛起与她身材不成正比的方羽白就跑,杜宇飞则死命缠住秦天佑,在即将绝望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御剑西来,将秦天佑斩于剑下,正是消失大半年的冷凝雪。 退守紫霄峰方向的人,也遇到了敌人,却是有惊,无险。 他们到的时候,似乎敌人已经退走,只剩下宋宁坐在地上,怀抱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凤舞看到老人忙跑了过去,惊呼楚伯伯。 原来此人就是曾经救过凤舞性命,又送凤舞神奇高科技面具的楚衍教授,也就是楚绯红的父亲。 “是谁伤了您?敌人在哪?” 宋宁刚要开口,却被楚衍摇头制止,“敌人已被我消灭,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丫头,你也不用担心方羽白,我相信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可惜我无法再见到绯红了。” 凤舞嘤嘤哭泣,低头在抬头时,面容已变成了绯红的模样。 老人伸出手摸向凤舞的脸,眼睛却看向凤舞身后,笑容永远的凝固在这一刻。 凤舞痛哭着回头看去,楚绯红正从远处飞掠而来,却再也无法和父亲说上一句话。 再后来的事,方羽白就不是听说,而是亲身经历。 他被何沉舟算计,失去了九龙玉佩,也失去了所谓的天地运势,连带着意识被导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可惜何沉舟善观天地气运,善查大势走向,费尽心机夺得九龙玉佩,掠走天地气运,却根本不知方羽白的根角。 当然,方羽白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转世的什么神圣,还是只是天道下的一个小小bug,当他失去九龙玉佩后,无论是肉身还是神识,都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据后来新任天机门主沈梦晴分析,九龙玉佩融入方羽白体内,激发了方羽白自身能力,却又极度限制了方羽白潜能的发挥。正如当日青城山胖道人所说,方羽白的气运源于九龙玉佩,但他的能力,却是本身所固有。 当没有九龙玉佩的束缚,方羽白固有的能力彻底发挥出来。他的意识昏迷,肉身僵硬,不是将要死去的寂灭,而是破茧后的重生。 方羽白即将醒来时,呵气赤霞澎滔天,千丈山巅风起云涌;挥手间浮云四合,天地四合惊雷阵阵、电闪雷鸣。 无论身处云山七十二峰何处,皆能听到方羽白佟佟的心跳声,充满了澎湃的力量,好似成为了天地脉搏,那时候,云山七十二峰生机如海,皆因方羽白的醒来而变得不同。 但在方羽白的记忆里,他只不过是看到一丝光亮,刺得双目生疼,吓得猛然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而已。 无需修成真气,他仅凭血气肉身之力,就能悬停空中,疾驰而行。无需迈入八阶,他的神识就已经极尽强大,甚至能凭借肉眼,就能隐约看到天地间一道道的秩序链条,靠浓厚的血气影响天地大势。 那时已经到了黑夜,最重要的敌人还在望日峰下的大殿,冷凝雪留下来给众人治伤,防止另有未知敌人侵袭,方羽白则飞身到了峰顶,恰好擒住了从甬道内飞掠出来的“陆无裳”。 当然,方羽白后来才知道,陆无裳竟然被他的亲生父亲夺舍,以至于方羽白用强大神识斩杀陆国军后,陆无裳在轩辕晴面前自废修为,黯然离去。 方羽白进入大殿后,秦双肉身已灭,叶无道也只剩半截身子,却凭借血族强大的复原能力活了下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与秦双共用身体。 小蛇妖方青被彻底炼化九龙玉佩为己用的何沉舟追着打,姬千寻御器飞行,帮着拒敌。若非小蛇妖手持镇封树,压制何沉舟无法飞行,怕是两人根本坚持不到方羽白的到来。 还好,方羽白到来后,有能力追着何沉舟吊打,最终将其生擒下来。 陈书文用度人经将柳小妹的魂魄引至镇封树上,期待有重新复活的一天,但他本身不曾修行,身体承受不住运转度人经的反噬,竟然化成碎片,尸骨无存。 方羽白在考场之上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低着头怔怔出神,却忽然听到铛铛铛的敲桌声:“同学,你没事儿吧?考试时间快结束了,要是不舒服,我们这有医生驻守。” 这声音方羽白及其熟悉,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更熟悉的面容,笑了,也哭了! “方羽白!”唐心老师捂住嘴,担心的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好巧呀,流动监考竟然能遇到你,一会考完你在外面等等我!” 方羽白点了点头,想起陈书文曾对他说过,终于知道唐心老师在在湖海大学读博,高考就要考湖海大学。可如今兄弟已去,只让姬千寻传给他一句伤感的话,还有一句逗比言语。 来世,还能在成为兄弟吗? 方羽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来世,若还有缘分,今生就已足够。 “还有三分钟考试结束,请同学们最后检查一遍,尤其是姓名、考号等信心。” “唉!”方羽白一声长叹,提笔又在作文最下面加了五个字:俺老孙去也! 这五个字一度让判卷老师怀疑是作弊的标记,但更多的人读了方羽白的作文,惊叹这五字乃是神来之笔,一句俺老孙去也,道出多少无奈、心酸,又强烈的表达出不屈与希望,让“希望”这个主题彻底得到了升华,与临海省高考作文题目与要求完全契合,是在考场上不可多得的佳作。 就这样,临海省高考满分作文新鲜出炉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方羽白考完语文后,并没有在考场外等待唐心,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当一个人失意时,最怕提旧事,最怕见旧人,尤其是这个旧人,还是已逝去兄弟最想见的人。 临海省高考,监考老师每一场都会轮换,流动监考更是如此。直到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方羽白都没有再见过唐心。 从考场出来,萧岚开车在外面等他,可他却悄悄离去,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 在这一战中,所有受伤的人,哪怕断手断脚,在方羽白堪比唐僧肉存在的木灵之体救治下,都不算什么伤。 柳小妹虽然离去,但她的魂魄寄养在镇封树内,方羽白和变成真正青龙的方青悄悄去了一趟曾被他们三人封印的秘洞,这才发现被柳小妹放在万物土里的已经长成一颗三尺多高的碧绿小树。 方羽白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柳小妹所谓的肉身,就是重新生长出来的本体。他在大殿内寻到生机最盛的一截断木,也摘种在万物土里,重新封印此处,只待柳小妹母女的魂魄圆满,与肉身重新契合。 生者如斯,逝者却永远逝去。 苏飞霏,那个如梨花一般香冷又凄苦的女子,就那样坠崖消失。众人来回在那面悬崖找了很久,只看到拖动数百米的模糊血肉,连一个手指都没有找到。只能收集血肉,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以聊慰思念。 陈书文做的更绝,连血肉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句俺老孙去也,就真的去了! 方羽白慨然长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如何处置何沉舟;再比如要不要答应冷凝雪去昆仑山转一圈,沿着一条双方父母可能走过的路,看一看能否直通仙界,还有即将来临的南北盗门联姻合并,需不需要在这之前找到江南雪。 与这些大事相比,什么棚户区改造、东江黑道洗牌、高考志愿等等,都是小事情,方羽白将乱七八糟的交给马青羽、赵无极、段子宇、巴布鲁四个徒弟去处理。 正当方羽白茫然不知如何决断之时,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从他身边匆匆跑过,顺手将他兜里的八十零钱给摸走了。 方羽白摇头轻笑,这孩童的手法并不高明,却让他记起当日和江南雪学习盗术天赋之事,下意识的伸手进兜,竟然发现一个折成心形的一百块钱。 “我去,被这小鬼摆了一道!”方羽白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小鬼的身影。 他急忙将心形百元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娟秀小字:“小白,来救我!” 方羽白将钱仔细揣好,要去做什么,他已经有了决断! (全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