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男孩的末世求生》 第二章 片刻安宁 “进去找个背包背上,”老黄说“你虽然是女孩,也得承担自己的义务。” 王泠点点头,她很快就了解了老黄的意思,是让她也负担一部分补给品负重。 三人再回头进了超市,七手八脚把王泠的背包塞满,好重,她说了一句。 重?大小姐,这特么才多少?我跟阿帆背后的背包起码超过二十公斤了,你才我们的一半不到啊。 王泠做了一个无力的表情,不再说话。 幸好中途没遇到什么危险,老黄跟阿帆,带着走路龟速的王大小姐,上了一辆马力十足的路虎,本来只是一名背井离乡来到s市这个中国发展得最好的沿海城市打工的老黄,与老朋友,用北京话来讲,叫发小,王帆,陈飞一起租房生活,他们每个月的薪水又几乎三分之一都支付在房租上,为s市人民的幸福生活做出了贡献,剩下的部分又要除掉昂贵的生活开支,最后能留在手上的所剩无几,是万万买不起这种上百万的豪车的。 老黄一直说自己不太喜欢车,因为自己更加注重的是精神上的追求,精神上的安稳,对于物质,不是要求很高,阿帆跟陈飞也都点头称是,说你老黄一光头,一戴铂金项链的,讲这种话,真有说服力。 老黄也懒得跟他们多辩解,是的。有些负能量文章里提过一句话,有些人,当他们发现在物质上无法取得成功,就开始在精神层面上做文章,在人生境界上做文章。 直白的语言,看的老黄想一刀砍了那个作者。 可如今,比这种车更加豪华更加贵的车满街都是,都是无主的,只要有钥匙有油,谁都可以开走。 老黄开起车,朝s市的郊区驶去。 路上尽量避免撞到游荡的丧尸,但有些是在避免不了的,就擦边撞飞,车子开不了多久就是轰隆一声响,一只丧尸被撞的在空中来了一个侧翻才摔在地上。 谢特! 老黄骂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靠,别逗了。”阿帆道,“他们长了眼睛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这种快感。” “我靠,肤浅。”阿帆道。 “你就只会靠靠靠,除了靠你还能说点啥?” 老黄打开了车里的空调,冷风渐渐舒缓了火气,幸好今天还算凉快的,如果气温再高一点,人在车里就跟蒸桑拿差不多了。副驾驶座位坐的是阿帆,后座坐的是王泠,还放了三个大背包。 开了一段路程,远远地看见道路正中间被一辆横在路中间的大巴士拦住了,老黄立刻松了油门,路虎开始减速。 “阿帆,阿帆!” “干嘛?”阿帆略带迷糊的说。 “我靠你小子,刚吃了就睡,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几辆车拦着的啊!”老黄警惕起来。 这时阿帆也清醒了,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警觉起来。 也不像是车祸,不可能三辆一起,也不能刚好把陆的缝隙全部堵死,道路边缘全是很陡的坡,也不可能绕过去,麻烦了。 路虎终于慢慢开到离“路障”近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老黄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情况,在三辆巴士的边上,还停着三辆面包车,车窗黑的,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就这时,其中一辆白色面包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板寸头,古铜肤色的大个子,带着巨大的蛤蟆墨镜,大摇大摆地朝路虎走过来。 “怎么办?”阿帆道。 “风紧扯呼!” 老黄麻利地挂倒档,打方向盘,路虎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轮胎与地面响起刺耳的摩擦声,不到三秒的时间,路虎已经掉头成功,“阿呀”~车后座的王泠发出一声惊呼。 “安全带给我绑好了!”老黄命令道。 挂二档,油门踩到底,再换三档,四档,不到须臾,车已经开始狂飙! 戴墨镜的男子发现不对了,反应也很快,一挥手,就跑回车里,面包车加速开始追路虎,而他身边另外两辆面包车也已经启动了开始追了。 从车后视镜看到三辆车已经启动追过来,老黄知道遇到麻烦了。 他娘的,没想到每辆车里都有人,******人挺多的啊,老黄骂道。 王泠道:“他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劫道,想什么?” “应该不会吧,也不一定...。。” “不一定?我的大小姐!”老黄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 “反正他们不怀好意。”阿帆也看不过去了,提点一句。 这种丫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车没开出去多少,麻烦又来了,原来路虎的正面又来了一辆大东风,似乎是从路口边埋伏好的,现在这个城市里已经见不到太多能开车的活人了,老黄跟阿帆都意识到来者不善。 这是一条二级公路,只有双向道,路边的斜坡地势不平,开车过去怕是也会被追上,而且,油表显示也没多少油了。车窗的玻璃裂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像是一张蜘蛛网,伴随这黑色血迹,这是一个倒霉的丧尸被拦腰撞成两段之后送给路虎的, 该怎么办?他们有多少人,手里有枪么?我们能放倒几个?无数念头在老黄脑海中闪过。 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1分钟不到,不过却让人感觉到非常缓慢,王泠也感觉到了弥漫的不安。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东风将车来了个斜停,大卡车彻底把路堵死,老黄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路虎虽然在车里算是结实的,但是跟这种卡车比估计还是不行,强行冲过去只能把自己撞飞,然后任人宰割。 从卡车上下来三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其中一人模样打扮都跟前面在面包车下来的墨镜男类似,体格也差不多,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手臂甩得几乎跟肩膀一样高,似乎整个脊柱都在随着脚步扭动,光头,刀疤脸,简直像把“我是流氓”四个字写在脸上,他身后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拿着钢管跟扳手,也是神色不善。 身后的两辆小面包车也快追到自己了,这个时候如果气势上被人压制,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老黄开门下车,喊道:“哥们,什么情况啊?把路堵上不好吧?”一边说着,一遍松了松藏在袖口的暗袋。 那墨镜流氓摘了墨镜,露出几乎眯成一条缝的小眼,本来想一手拉住对方的车门讲话,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胆色下来说话,之前准备好的“跑什么啊,跑得了嘛你”之类的居然用不上了,哼了一声,“你可以飞过去啊。在我黑子面前跑掉的,那还没有出生!” 黑子自顾自地走到老黄车边,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阿帆,目光又马上被后座吸引,眼睛开始发光,“哎哟,一个大美妞!东西也还不少啊!”然后叉腰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转身拍了拍老黄的肩膀,“伙计,江湖救急啊,哥们谢谢你了啊。” 老黄也笑笑,后退一步,快得几乎看不见的一抬手,一把石灰粉从袖口洒向这个叫黑子的眼睛,右手同时从驾驶座侧面抓住自己的球棒,在黑子双手捂着脸大喊的同时,朝着脑袋就是当头一棒! 砰!结结实实的一记,正中脑门,黑子捂住脸的手指也被砸断了不知道多少根,那两小流氓这是也才反应过来,一个去扶住快要摔倒在地上的黑子,另一个拿着红色消防栓扳手的小流氓也咬牙切齿的朝老黄招呼过来,老黄一侧身,躲过了这一下,顺势一脚踹在他腰上,那小流氓栽倒在地。 这时听到身后汽车急刹的声音,****的,你******活腻了等等各种脏话一边骂一边动静,老黄知道不快点了结自己就是个死,于是冲上前,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是一棒砸向太阳穴,改造过的棒球棍上的长钉钉入脑袋,小流氓立刻就毙命当场! 阿帆也不含糊,趁注意力被老黄吸引的档口,绕后悄悄结果了黑子跟另外一个拿钢管的小流氓,他大喊:“老黄!背后!” 来不及了,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老黄知道是被钢管砸到脊椎了,向前打了个趔趄,也不回头,直接扭身就是一棒挥过去,砰,居然被格挡了,转过身看到眉毛几乎已经倒竖的大个子,看长相跟黑子几乎一模一样,两辆面包车上下来几乎有十个人左右,人人都****家伙,老黄暗叫不好,难不成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的,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来祭奠我兄弟!要你知道,要你狗命的,是我尤老二!”尤老二喊道,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等身边的同伙把老黄几乎快包围了起来,又瞟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的黑子尸体,快咬碎了牙齿。 ****娘的,大不了就是个死,拼了,老黄也豁出去了,直接棒子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流氓砸过去,阿帆那边,也有4个人在包围,用刀格挡,刺,捅!闪,拼了命了! 在干掉两个以后,老黄已经不记得自己手臂上,肩膀上,后背上,挨了多少棍子,痛的几乎握不住武器,血流了满脸,阻碍了视线,让老黄看到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红色,瞟到一个拿匕首的要欺到自己身前,仍然一个侧身小跳躲过,棒子用刺的刺向那人脖子,那人捂着献血狂喷的脖子倒下,钉子似乎刺破了他的动脉。 阿帆那边,双拳也是难敌四手,他把一个拿钢管的家伙胸口捅了个对穿,然后就被其他三个人一拥而上,几下就栽倒在地上。 在强忍了几下重击之后,居然又抽出刀,一刀划开一只脚,然后扑倒那人,割破了他的喉咙。 “好样的,阿帆!”老黄忍不住吼了一声。 “给我死!”尤老二大吼一声,钢管砸过来,老黄双手握棒格挡,几乎被冲击力砸到自己的脑袋,手也块握不住球棍了。这时尤老二的同伙趁势冲过来要攻击老黄,老黄已经要绝望了。 没想到就要交代在这里,好不甘心。 想想灾难爆发的时候,老黄还有一些无法对任何人言明的小兴奋,那就是一种幸灾乐祸,虽然自己一直是一个丧尸迷,喜欢丧尸电影,喜欢生化危机,游戏电影都玩过很多遍,看过很多遍,也曾幻想过如果出现那样的危机自己应该如何生存,不过,也仅仅是想想。每次理智都会战胜那点小邪恶,每次日复一日琐碎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都会让人觉得无聊,所以才会想要发生些什么,让自己从无聊的日常中解脱出来,让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因为冒险而感到兴奋,充实,而那样就是自己想要的。 不过到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老黄又立刻后悔了,谁他妈会想活在这种世界上?莫非主宰一切的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是那样的,请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原来的世界,我不要为了一袋米拼了自己的命,也不要担心自己家人朋友的安危.. 老黄几乎要闭上眼睛接受现实的时候,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路虎车冲过来撞倒了老黄一侧的流氓,原来是王泠在开车,这妞什么时候! 倒档,后退,陆虎又是一个侧撞,尤老二只能先放弃攻击,开始躲开,不过地方太小,又有两个倒霉蛋被卷到车轮下,然后直直的冲向正在挨打的阿帆,那两个人躲不及,一个被撞断了腿,扔了武器抱着自己的腿杀猪般的嚎起来,另外一个似乎被撞断了腰,倒在一边没了动静。 阿帆脱身了以后,冲到老黄边上:“坚持住!”一把撑住老黄,又一刀划开了打过来的一人的手臂。 “上车!”一个清脆又坚定的声音道,老黄听到以后,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打开车门,蹦进后车座。 阿帆也挥刀逼退了几个敌人,拉开副驾驶座位,跳了上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烧胎声响起,路虎车绝尘而去,只留下满地的死伤的流氓。 似乎远远的还是能听到,尤老二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们给我记着,老子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而在车上的老黄,因为受伤过重,渐渐失去了意识。 原来当时遇到拦路抢劫的流氓与老黄阿帆打起来时,王泠趁没有人注意到,下车绕到前面,开车撞人救了几乎要挂掉的老黄跟阿帆,因为阿帆的伤势较轻,还能有意识来告诉王泠回去的路线,而老黄则在车后座晕过去了,或许是因为车里太颠簸了,当时车开出车道绕了一圈,差一点翻车,不过幸好运气不错,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大家暂时的避难所。 这是一幢典型的中国农村洋房,一共三层,大门前是马路,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农田,一共十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很宽敞,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家庭生活的地方,至少简单的装修过,家具也齐全,幸运的是,这地方还没有停水!让刚发现这栋房子的三人兴奋了很久,至少解决了水源的问题,这么热的天气如果不能洗澡,人难受的简直要自杀。房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桌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食物也几乎没有,冰箱里空空如也,就剩下几袋子咸菜,厨房也只有半袋子米,还好没有受潮发霉————即使发霉了,到了最后关头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因为没有电,只能用木材烧饭,出去收集柴火也有可能被游荡的丧尸攻击,试过两次之后,大家都嫌麻烦,就吃搜集到的罐头等食物,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灾难发生后不久,老黄三人一致认为市中心实在太危险了,于是得来到稍微安全点的郊区,这路上经历的艰难险阻,也是后话。 在躲进这栋建筑之前,陈飞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钉,长铁钉直接刺穿了鞋底,当时大家都惊魂未定,他也为了不让老黄跟阿帆多担心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疼痛,直到安顿下来脱掉鞋子,才发现受伤的脚肿的老高,当时可把阿帆跟老黄给急坏了,可是这地方缺医少药,他们又没什么专业的护理知识,也只能简单的消毒抱扎一下,等待老天保佑。 幸好年轻的身体挺了过去,陈飞苍白了脸色,高烧了一天一夜,终于清醒好转,接下来似乎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趁这段时间,老黄仔细检查过房间的所有角落,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所有的窗户都被从里面用木板加固了,大门是坚固的防盗门,丧尸也没有一蹦五米高的力气,看起来可以作为大家的避难所。 这家人在这里坚守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地板上没有血迹,只有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衣柜以及倒下的椅子,洒了一地的纸屑,应该不会是被主动攻破的,走的看起来很匆忙,门也没有关,如果真的关了,那倒是个难题了。 也没有发现什么惊喜,还好还有床,一点点吃的,加上背包里之前收集的饼干,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不过不会太久,黄真木跟王帆决定找回去那个里高楼如林的鬼楼区的大型卖场碰碰运气。 第三章 王泠的回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全身上下像散了架的疼痛才把黄真木给唤醒,在他面前的是三张充满关切与开心的脸,那是熟悉的脸,阿帆跟陈飞,还有俏生生的王泠。 你小子总算醒过来了,说这话的是陈飞,一个苍白干瘦的青年,薄的像张纸,戴深度眼镜,是避难所的留守成员。 “原本我是伤员,“陈飞道,“现在我还得照顾你们。“ 小王八蛋,老黄骂道,没有太多的力气与他斗嘴。 “你得谢谢王泠,在你昏迷的时候,是她在照顾你。“阿帆道。 老子那个不叫昏迷,叫沉睡,你懂个篮子。 老黄道:“先是我们救了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给救了。谢谢啦。“ “不客气。“王泠只是笑笑,然后扭头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陈飞道。还能怎么办?先把伤养好,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哟,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老黄夸张的吼起来,只得到了揶揄的笑,陈飞与阿帆都说,去你的,能这么冲,那就说明根本没事。 之前三个男人在屋里没有发现什么,被王泠探索了一番,居然找到了一些酒精,红药水,还有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几人不由得高兴了一场,用上药,修养了将近一个星期,老黄终于能够起来活动了,而阿帆的恢复能力同样惊人,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了。 以前,这三位都是做it的宅男,平时最大的消遣就是上网,而现在别说网络,连电都没有了,手机早以前就没有充电了,曾经随身携带的必需品,在拿了几天之后发现除了占地方实在用不上,还是扔掉了。 电话号码,联系人,就算通了电,电话又能打给谁,就算联通了网络,又能打开哪个网站? 白天闷热,似乎只能睡觉,幸好的事,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些书可以打发时间,什么<中华历史五千年>,<新华字典>还有初中语文课本,数学课本,以及作业本,还有床底下的花花公子,似乎还是盗版的。里面全是些不知道从哪里盗来的无聊黄段子,有些桥段看起来还很眼熟。 还有一个似乎以前是女孩住的房间,收拾的相对干净,有一个大梳妆台,上面堆了洗面奶,面膜,唇膏之类的。现在这个房间被王泠借用了。 一个白天,老黄爬上了阳台晒太阳,看见王泠正在晒衣服,不只是她自己的,听阿帆说,所有人的衣服,裤子,袜子等等都让王泠拿过去洗了,她自己喜欢干净,也不喜欢身边的人身上不干净,这对于老黄他们来说真是太好不过了,以前他们也没这么邋遢,只是自从灾难发生之后,卫生问题总是让位于生存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老黄眯着眼看了看太阳,被紫外线多照照,也许对自己快要发霉的身体有好处,还好,阳光不算太强烈。 然后目光仍然情不自禁地被眼前晒衣服的女孩的优雅姿态吸引了,弯腰,抖衣服,夹夹子,然后继续,老黄忍不住想,如果这种时光能够永远该多好?如果. “有空在那边发呆,不如帮忙干活吧。“王泠一边说,手里也没停下。“别在那里蹲着呢,变态么?' 经过一些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经意就拉近了。 老黄笑笑,起身过来帮忙,也是这样,才好好的近距离看清楚了女孩的相貌,大眼睛,挺翘的鼻子,樱桃小嘴,还有.老黄知道刚才的心思了,如果,她是我的女人该多好? “别打我的主意哦。“王泠道。 切!谁稀罕阿!为什么有的人就是这么自大狂妄,难不成她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不是她能看透你的心思,是你的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好吗?纸巾拿去,把口水擦干净!”陈飞伸手递过来心相印。 “你小子可以不要无声无息地从我背后出现么?”老黄道。 陈飞撇撇嘴:“我特么早就来了,是你自己太过沉醉了而已。” 王泠面带着莞尔,提了装衣服的桶下楼了。 “多好的气氛都被你搅和了。”老黄道“你出现的时机总是那么及时。” “得了吧你,待会儿谈正经的吧。” 大家集合在了二楼,讨论之后的去向,黄真木,王帆,陈飞,三个人都是从w市过来s市工作的,现在都想回w市去,毕竟自己的家人,生死未卜,不亲眼见见情况,心中的大石总是放不下。 而王泠则一直沉默着,大家看的出来,在以前,她应该是那种爱闹爱笑,在人群中总是特别讨人喜欢,又兰心蕙质的女孩,而途径剧变,性格不免转变得有些沉闷。有的时候老黄会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或许躲起来哭过了,只是没打算让所有人都听到,听到了又能做什么呢,那些安慰的话,由一些还不太熟悉的人说起来,对于一些太重的伤口,无济于事。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有你陪伴,路上肯定好多了,老黄笑笑。 “哪好多了啊?好哪里了啊?有了我还不够,你还要她?你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么?”陈飞作势假哭起来,表情夸张,老黄猛喷:“去你y的,****吧!” 看到这么活宝的景象,王泠也忍不住笑起来。 剩下的食物也已经不多了,做饭的时候优先做屋子里原本的不好带走的米跟咸菜之类,把保质期长的干粮存下来,大家看看最后的存货,几袋子压扁了的吐司,小面包,巧克力,饼干,以及薯片,大袋子的奶糖还有老坛酸菜等,省着点或许能再坚持四天,真是令人犯愁。 老黄是最怕饿肚子的,肚子还是叫的时候,直接就心慌慌,感觉自己能吞下去一匹马。于是提议再到之前去过的超市搜刮一次,这个看起来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当然陈飞也同时吐槽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这屋子后面是一片农田没错,可是种的全是油菜花,漂亮是漂亮,里面隔百步就游荡的丧失就大煞风景了,而且油菜花只有嫩的时候才好吃,老了以后那味道,简直难以下咽,现在这个月份,毫无疑问油菜花已经老的不行了,大家都是从物质丰富的文明社会过来的人,一下子搞的这么艰苦,谁也难以接受。 而上高速公路上的情形也很难预料,有的路段好像被许多逃难的车堵的严严实实的,别说人,连只丧尸都走不过去,保不齐,有点地方得放弃开车步行,那样就涉及到野外宿营跟徒步旅行,甚至更加危险的情况,都很难预料。 这仿佛西游记一般的旅程,四人能否走完,谁的心里都没有底。西游记里,还有神通广大的孙悟空,猪八戒与沙和尚,能降妖除魔,勇救师父,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妖怪是有了,老黄等人只是普通人而已,能活到现在,全靠的是互帮互助,一股子求生的坚定意志在鼓励而已,自己能够强大到打败这路上的所有敌人么?老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算之前回来的路上,碰到的强盗尤老大,尤老二一伙人,如果不是老黄事先准备了石灰粉偷袭尤老大的眼睛,如果不是敌人没有料到对方只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弱质女流,居然也敢先下手为强,如果不是尤老大过于轻敌,疏于防范,以为自己已经像平常一样,用自己的“道上人”气质把对面已经吓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王泠没有开车撞人救老黄阿帆的勇气.太多不稳定的因素,现在仔细回想,老黄不免冷汗直冒。 有的时候,三基佬都有了想放弃回到w市的想法,在最近的地方寻找据点的意思。 不过那样活着,内心能安稳么? 人生总是充满了矛盾。 不知不觉已经到晚上了,老黄看了看手表,已经快7点了,今天估计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手表是欧米茄的,在一家高档的表店里顺手拿的,以前他不戴表,都是用手机看时间,不过只能手机停电后就直接报废了,就是这种手表能坚持很长时间。对于一个经济状况一直不是良好的**丝来说,这种奢侈品戴在身上曾经令老黄爽了很长一段时间,想想以前看也不敢看的名表,在被砸的破烂的橱窗里,摆的满满的仍君挑选,也是快意,只是以前的人总是能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名表,收获羡慕与嫉妒的目光,现在老黄可以把表戴满整个手臂,就是找不到人来羡慕与嫉妒了。 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各自休息去了,老黄拆下来一个席梦思,搬到阳台上去,在上面铺了一层凉席,又拿了一个枕头,美美地躺在上面,望着满天的繁星。 田间有一些青蛙的叫声响起,让墨色的天空下多了几分夏日的静谧。或许不用每天对着电脑,看看外面的风景也不错。 “在这种情形下,你还会享受,真令人钦佩啊。”到阳台上的人居然是王泠。 “要是有一瓶冰镇橙汁,加上烤肉就更好了。” “怎么不是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再加上五分熟的牛排。”王泠略带玩笑道。 老黄没好气地说:“没那么高的层次需求。” 王泠不接话,走到席梦思边,道:“过去点。”老黄挪了挪地。 王泠坐下,道:“你在看星星。” “废话。” “你会看星座么?” “不会。” “那你死死的盯着天空看做什么。” “文艺范儿,你懂个篮子。” “哈哈,文艺范儿。”王泠哼了一声,躺在老黄身边,老黄闻到少女身上的洗发水香味,胸口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起来,老黄暗骂自己没用,看了那么多举手投足就可以毁天灭地,掌控一切的穿越爽文,怎么还是没学到那些主角们的王霸之气? “枕头也拿过来点,你过去点。”王泠调整了下睡姿,也望着天空。 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同床共枕!!! 这可能是我活了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跟女孩子睡在同一张床上。老妈,您知道么?您的儿子出息了,有漂亮女孩愿意主动靠近,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 王泠的话打断了老黄的胡思乱想:“我以前也很喜欢这样跟陆剑一起看星星,他喜欢足球,篮球,还是队里主力。他是连长,因为表现优秀,好像马上要提升营长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哦。”老黄觉得有点堵,心里暗暗加了一句,还有点没说,他长得又高又帅。 王泠没在意老黄的反应,少女的声音轻柔宛如情人的爱抚,道:“我们在灾难发生之后,一直都在军区里,部队里派出了大部分的人去维持秩序,又收容了很多很多躲进来避难的老百姓,部队里的房子不够住,很多人就在空地上搭起了帐篷。一开始,还能传回一些捷报,我们这些据守在军区里的军属听到了消息,都很开心,觉得虽然情况危急,但还好有部队里的大家,能够掌控局面。直到过了大概一个月,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少,我们才慢慢发现原来情况已经无法控制了。有一天陆剑带着满身的血污回来,身边只有他手下两个弟兄,其他人全部都牺牲了。他们哭成一团,三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躺在地上像断了骨头,我劝了半天也没用,最后自己也只能跟着哭。不过过了一会儿,我们就没时间哭了,因为就在军区附近出现了穿军服的丧尸,那些丧尸虽然脸色变得很厉害,但是军区里还是有家属认出了他们,有的人哭喊着要把他们带进来治疗,被部队里留守的一个老领导忍着眼泪拒绝了。军区围墙的周围聚集了一些军衣丧尸,其中有一个断了胳膊的,就是他的儿子,之前接到过消息说,他儿子带着人消灭了军区附近的大部分丧尸,还找到了一些幸存的老百姓,只是与一个丧尸近距离搏斗的时候,丧尸的黑血飞溅到他儿子的眼睛里,差点弄瞎了眼睛。然后过不了几天,他就变了,我想,应该是变了之后就开始攻击原本的兄弟,然后局势失控的吧。 后来陆剑在老领导的手下带着大家一起据守军区,我们女人跟一些小孩子开始清点最后的物资,分配给每个人的食物只有平时的一半。院子里的小孩,小豆子,还有梳着两个小辫子的丽丽,老是流鼻涕的虎子,他们围着我说饿,要姐姐再给他们一点吃的,我跟其他女同志,总是把自己的那份食物分一些给孩子们,自己饿的只能喝水。陆剑也发觉到我总是容易累,也变瘦了很多,问我怎么回事,知道了以后,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抹眼泪,骂自己没用。 以前还可以联系到的各个部队,全部都渐渐失去了联系,我们发觉到,不只是我们,国家里其他地方部队的情况可能跟我们都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加严重,说不定,已经全死了。 原本部队里的储备物资是很充足的,只是分到避难的老百姓身上,就不够了,后来有几个人偷偷欺负弱小的人,抢他们的食物,被陆剑带人枪毙了,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因为在我印象中,他总是笑,总是用自信的笑来面对困难,来解决问题。可是就是那样的他,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快要束手无策了。之后他就去向老领导请罪,擅自开枪打群众,是很严重的罪行,老领导沉默了很久,还是免去了对他的责罚,并让他戴罪立功,去带人寻找储备粮仓。 我们国家是人口大国,也是农业大国,为了避免粮食储备被外国操控,国家囤积了很多粮食,分散在全国各地,据说就算没有粮食的收成跟进口,全国人民在主食这块,也可以坚持两年多,粮仓的位置全是机密,老领导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闯出去或许很危险,但是一直呆在这里肯定最后还会发生更加乱的事情。最后决定由陆剑发动一批在老百姓里面挑出来的青壮年,加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军人,去寻找那个附近粮仓。挑选出来的人里面,就有那两个绰号老五,老三的两个中年人,在我平时给大家发食物的时候就总能感觉到他们色眯眯的目光,这让我很不舒服,陆剑决定要出发的时候,我恳求老领导一定也让我加入,他拗不过我,最后同意了。我们一行人有将近两百,都是全副武装,军区里的武器装备很充足,我们一共开了十几辆步战车跟卡车出去。 还是没用,这么多人手里有枪,但是很多百姓都缺乏跟丧尸作战的勇气,临时在靶场练的几天射击也很难打中丧尸,有很多人打完了一个弹夹才打掉一两只丧尸,队伍一下就慌了,之前花了很久的时间鼓舞士气,真正到了跟前只有小部分军人能保持相对的冷静,直到队伍里有人被丧尸咬了,我看见那个被咬的人被老五偷偷打了黑枪,告诉了陆剑,陆剑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后来单独找他谈话,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再后来,虽然有老领导告知的大概方位,可是s市这么大,要找到一个具体的地方还是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面对的几乎怎么也杀不完的丧尸,之前发生过的情况,后来也时有发生,陆剑也无力阻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过了一段时间,队伍里有好几个人都在战斗中被丧尸咬了,其中一个父亲腿被趴在地上的丧尸咬掉了一大块肉,完全走不动了,队伍里其他人要抛弃他,他的儿子一边大哭一边求大伙儿不要放弃他爹,不只是那位父亲,还有几个受伤的人也有亲友在队伍里,大家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有人提议现在返回军营,因为快要弹尽粮绝了,而那个粮仓,似乎已经到了附近,到了里面去挖地三尺,却没找到一个看起来像是粮仓的建筑。 陆剑左右为难的时候,有人说他知道附近有一家大型的卖场,里面货源似乎很充足,新开没多久,在一片住宅区里面,入住的人不多,位置相对僻静,丧尸也应该不会很多,先去那里碰碰运气,陆剑同意了,然后大家依依不舍地.。扔下了受伤的伙伴自生自灭。 还没有到那里,经过的路上丧尸越来越多,大家都牺牲了,就只剩下我跟陆剑,还有老五,老三,没有子弹的枪全都被扔掉了,没有汽油的步战车也被放弃了,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到了那家大卖场,里面的丧尸不多,清理了之后,活着的人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只是刚刚缓过来那么一会儿,我就发现老五,老三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曾经提醒过陆剑提防过他们两个。陆剑反倒批评我不该怀疑跟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不该以貌取人,虽然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匪气足,但是仍然是自己的可靠兄弟。经历过一些战斗,陆剑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战友,开始信任他们,可也就是那天他在我旁边休息的时候,被那些恶棍害了。” 再后来的事不说老黄也都知道了,想不到王泠娇小的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曲折的经历,静静地听完故事的老黄沉吟良久,最后只能长叹一口。 “谢谢你,听我讲完这些,我觉得好多了。”王泠道。 “没事,我也要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对我讲这些,谢谢你信任我。”老黄道,“放心吧,我们不是老五那种人,也不会变成那种人。” “嗯,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的呢?” “我的故事很无聊的,”老黄道:“以后再和你说吧。” 王泠轻哼了一声,道:“狡猾。” 一声长长的低吟打破了寂静的夏夜,听起来就像是,嗓子嘶哑的人的呐喊,又像是在哀嚎,老黄一个激灵就坐起来,又立刻被身上的疼痛弄得咪起眼睛,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是丧尸,而且就在附近! 果然在隔壁的三层小洋房上发现了一个一瘸一拐走向他们的身影,是一个瘦小的丧尸,生前应该是个年轻女子,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裸露出来的皮肤大部分都溃烂了,流出黑色的血液,还有一部分骨头在外面,腿扭成一个奇异的角度,慢慢地朝老黄与王泠走过来。幸好这两家房子之间还是稍微有一些距离的,大概在2米之内。没有像有的人家一样,从一家房子的阳台可以直接翻跃到另一家的阳台。丧尸走到了阳台的边缘就动不了,它知道面前就是活人的气息,是它的食物来源,伸长了手臂,弯曲了爪子想抓抓不到,身体前倾,一下掉下楼,啪!一声令人恶心的落地声响起,再没了动静。 “下去休息吧。”老黄道。 “嗯。” 第四章 灾变初始 大家分好了自己的房间,一楼与三楼的房间都没有人住,四人一起住在二楼的四个房间。 待到夜里过了快十二点,老黄还是睡不着,他一直都是那种不容易睡着,精力非常旺盛的人,以前在生活一切正常的时候,常常夜里用手机看电影到2点多。今天也是,晚上很安静,不过仍可以听到丧尸的低吼远远地传来,它们可是一刻都不需要休息。 哎,真是烦死了。 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老黄站起来,借着从二楼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看看窗外的景色。只能隐隐约约见到近处的公路跟门前空位的路虎车,再远一些,几乎全都被夜色笼罩了,黑漆漆一片。他看了看手表,快凌晨3点了。 还是去睡觉吧。正转身回床的那会,他看到远处似乎有动静,是一辆大东风卡车,开着刺眼的远光灯,正在向这里靠近。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了老黄,立刻一个一个敲门,大喊让其他人快点起来。只是凌晨3点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大家反应也没有办法那么迅速,最先打开房门的是揉着眼睛的王泠,接下来是打着哈欠的陈飞,只有阿帆的房间里还传来如雷的鼾声。 “干什么啊,这么晚把人吵醒。”陈飞慢悠悠地把眼镜带上道。 “女孩子的睡眠是很重要的哦。”王泠也冷眼看着老黄道。 老黄现在没空说,这个蠢蛋,居然还把门给锁了,老黄气的直擂门,终于鼾声停止,阿帆起来开门了,门口出现一个体毛浓密的大汉,身上光溜溜的。“阿!”王泠惊叫了一声转过了头。阿帆是有裸睡的习惯,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单独睡一间。 “刚才我在窗口看到有辆大卡车朝我们过来,应该是之前我们碰到的尤老二一伙的车!快点把衣服穿好,把背包背上,武器都带好!快!”老黄大喊。 “你确定他们就是那天的人么?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人?”陈飞道。 “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不做准备如果是他们来报复那就晚了!”老黄道。 其余人点头称是,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自己,在二楼的阳台悄悄探头看到的确是一辆东风车马上要到这边了,于是立刻从后门偷偷离开了,转移到邻居的楼房变角落处隐匿起来。 东风卡车像是发现具体目标陡然兴奋起来,加速冲向楼房门口的路虎车,碰得一声巨响,路虎车被撞翻飞出老远,侧面严重塌陷,陷在了路边的田地里。东风车借着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地,倒车,把车头对准了四人避难所的大门,然后油门轰到底,又是一声轰鸣,整个大门连着周边的一些墙壁直接被撞碎,东风车头直接撞入了客厅!安全带几乎要被刚才的冲击撞断,从驾驶座下来一个浑身痞气的大汉,用手摸了摸额头的血,他浑不在意的甩了一下,大喊:“杂种狗,你爹来收拾你们了!” 东风车的车厢也开了,从里面下来五个持械的汉子,爬上东风的车厢,再借着这个高度爬上了二楼的阳台。 躲在不远处看的老黄四人暗自心惊,如果没有及时的发现敌人的踪迹,就这么直直地躺在床上,岂不是就如砧板上鱼肉一般。 似乎是找了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尤老二怒气上升:“老鼠们,别以为躲起来爷就找不到你们,乖乖出来受死!”你们几个,给我继续找,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大哥跟死去的弟兄们!床底下,柜子里,一个角落都别给我放过,找!几个手下听了命令,粗野的开始翻箱倒柜,不过还是没有收获。 一个手下向尤老二报告:“老大,这里有4个房间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床还是热乎的,二楼也是有人清理过,他们确实就住在这!”尤老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还没有走远!出去找!“ 老黄几人早就看到情况不妙,几个人一合计,正面可能打不过,老黄跟阿帆的伤也才刚刚恢复,别人说伤筋动骨100天,他们才休息了大概10天不到,背后的伤严重影响了他们动作。于是决定夺路而逃,不过要往哪个方向?路虎车被撞飞到田里,开不了了,而这附近除了已经把车头撞进楼房的大东风,没有其他可用车辆。 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顺着公路向郊外走过去,在路上找能够使用的车辆,最大的麻烦是,路上很空旷,可有可能很久都找不到补给品。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朝s市内走去,但最大的危险是很可能再碰上尤老二这伙人与更加多的丧尸。 “要不?还是现去我之前呆的军区里去,那里说不定还是安全的?”王泠开口了。 “没有其他更好的选项了,走!”老黄决定了,大家就这么趁着月色奔向了s市。 ..。 三个月前,s市。 身为一名it男,黄真木正在如往常一般,努力做好老板交代的设计界面任务,只是甲方又提出了“很多很好的建议”,“很多必须修改的内容”,他一边用心的工作,一边暗自怒骂甲方。当时公司里的同事们在午间都在谈论最近南方的一种非常恐怖的病毒的爆发于扩散,据说中毒的人会狂暴的攻击其他人,像僵尸般咬人,生吃血肉。 生化危机? 别开玩笑了,那是电影游戏里的情节,里面几乎每一代我都玩过,而且有的章节几乎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打。 就在老黄认真工作的时候,自己部门的领导李总急匆匆地出办公室召集大家,让大家停下手头的工作,回到自己屋子里不要到处走动,并且去超市多买一些生活物资储备好,一时间风雨欲来的气氛,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听到公司外有巨大的声响,警车的警笛,消防车的火警声,人群的慌乱呼喊声响成一片,几乎所有人都跑到窗户边去观察外面的状况。 下面的一块空地上将近百来号人围了密麻麻一圈,中间是两个倒下的人,一个身下是一滩血,另一个手臂扭成奇怪角度的人趴在地上,后脑勺被敲破了,白的,红的,血溅的到处都是,两个保安手里紧握着铁锹,气喘吁吁,正在观察倒下人的安危。就在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的档口,那倒下男子上半身毫无征兆地直直弹起来,双手直伸,嗓子里发出低吼,张口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保安要去,保安带着杀猪般的哀嚎推开了那人,一手捂住脖子,鲜血立刻打湿了上衣,这一刻原本趴在地上已经“死”掉的人也爬起来,抱住一个中年妇女的肩膀开始入野兽般撕咬,那妇女毫无抵抗力,已经被吓蒙了,她尖利的惨叫几乎可以穿破人的耳膜。 在周围同事一遍遍的惊呼中,老黄意识到了,他奶奶的,真的,生化危机爆发了,就活生生地在自己的眼前。 他立刻跑回工作间,果然看到那个目不转睛盯着手机,一边满脸傻笑的王帆,这小子,果然都是任何时候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起点书啊!然后下楼找到了正在与周围同事交谈的陈飞,告诉他我们必须早作准备,不能拖延任何一刻时间!老黄拖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阿帆就开始朝楼下跑去,陈飞则相对机敏,两个人一起劝说,阿帆也不多说什么,就直奔地铁去了,几个人没头没脑的走到地铁口才发现,尼玛地铁不是人最多的地方么?如果那个地方爆发丧尸,岂不是要被当成活靶子躲都没地方!于是只能没头苍蝇一般用双腿朝自己的出租屋小跑,这坐地铁都得一个小时的路程,得用脚。真是令人绝望,街上热闹的人群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可没等到三人跑过1公里的距离,老黄就已经能看到慌乱,如同无孔不入的野火,被肆意点燃! 一只丧尸带着赤红的眼睛,撕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的动脉,鲜血喷得犹如喷泉一般,而闻到空气中血的味道的丧尸,则明显更加疯狂,大口大口的撕咬起女孩的肩头肉来,还没过多久,等一只丧尸心满意足后,那个死去还没多久,身体都还未僵硬的年轻女孩原本混浊的目光也变得赤红,血液将整张漂亮的脸蛋染得异常刺眼,她带着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又去抓住了一个只有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的手臂啃起来.。。 一只感染另一只,另一只又感染更多,在惊慌的人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丧尸的数量已经成几何增长! 一辆大油罐车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翻在路边,剧烈的磕碰加高温天气引发了爆炸,冲天的火焰熊熊燃烧,引燃了周围的树木,花坛,与路边商店.火苗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城市里一切可燃烧的建筑。 而政府方面,也立刻对发生的暴乱做出了派遣,s市精锐的武警部队与解放军官兵立刻出击,荷枪实弹的战士们手持95式自动步枪,95式短自动步枪,从装甲车上鱼跃跳出,开保险,瞄准,果断而坚决地对丧尸射击,一时间整个城市枪炮声连绵不绝,在5。8mmdbp87钢芯步枪弹的强大火力下,血肉之躯的丧尸毫无招架之力,可过不了多久,战士们发现几乎被打成筛子的丧尸居然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朝自己扑过来!对准头部射击,一位军官立刻下令,毕竟这种丧尸这种生物的弱点经过很多影视作品的宣传,大家都明白,果然有效,在一发子弹打碎一只丧尸的脑袋,带出一大蓬血雾的同时,倒下的丧尸终于不会再站起来了,发现了这个诀窍之后,武警与解放军的战士们立刻一个一个瞄准丧尸的头部射击,丧尸们哀嚎一声便倒下,再也爬不起来,战士们迅速地压制住了局面。 不过市内的人数实在太多太多,丧尸感染的速度又实在太快太快,有的民众看到有军人在控制局面,于是立刻带着哭喊与慌乱冲向他们的身边,人民的子弟兵以保护人民为天职,他们无法逼退过来求救的人群,于是队伍被冲的稍微有些混乱,而乱窜的人群也对射击造成了严重的干扰,战士们投鼠忌器,很担心强大的武器会射杀无辜的群众,也担心子弹会打穿丧尸,误伤到群众。 直到不知道是哪一位已经被丧尸攻击过的民众躲到了战士们身后避难的人群中,被丧尸病毒控制了躯体,变异之后,从后方咬伤了一名武警战士的脖子,那战士一个反手肘将攻击者击倒在地,人群中又爆发一声尖叫,自动成圈型分散出一块空地,那战士脚踏住刚刚变异的丧尸胸口,一枪爆了丧尸的头,他用手摸了摸脖子,摸到殷红的一片,带着绝望的微笑对自己的长官说,刘哥,如果可能,帮我照顾好我的爸妈。他的长官,一位面色刚毅,稍微年长些的青年武警军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喊:“别做傻事!小杜!”晚了,这个叫小杜的战士已经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带着毅然决然的表情,扣下了扳机。刘长官赶忙上前扶住已经向后如原木般倒下的小杜,看着他年轻的脸庞,自己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来。 残酷的事实远未结束,并不是只有一位被丧尸攻击过的群众混在了人群,很快,这里一只,那里一只,仿佛无穷无尽,周围绝望的呼喊此起彼伏,原本几乎已经稳定的局面又变得无法收拾,一个被丧尸攻击死亡的武警战士“复生”之后,手持的95式步枪毫无目标的乱射起来!丧尸病毒摧毁了他的意识,却没有完全抹掉他身体的记忆,他仍然能够扣动扳机,仿佛是本能一般,枪口吐出的火焰带走了一个个生命,很快,又有新的持枪丧尸出现了。 刘队!快下命令撤退吧,快,下命令吧!一个仍然在浴血奋战的战士朝仍然扶着小杜尸体的刘队大喊,他一刀刺穿一只丧尸的大嘴,又一枪托砸倒一只丧尸,用坚硬地皮靴剁爆了丧尸的脑袋,那丧尸的脑袋如碎掉的西瓜般爆开。。但是刘队仿佛失去听觉一般,周围的一切混乱他都感受不到了,眼前只有自己的老部下,老弟兄的牺牲.最后,他被一双苍白的手拉倒,又一双接一双,如同非洲草原上鬣狗吞噬猎物的尸体一般,围的严严实实,他的防护背心被撕开,腹部被撕开。,丧尸们撕扯出带血的内脏大快朵颐,他的双眼像失去了聚焦一般,直直地盯着天空。。 晴空霹雳!瓢泼大雨骤下! 。。 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惊呼的人声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丧尸啃咬尸体的声音,以及还没有死透的遇难者的哀嚎,连暴雨也无法消弭的血腥味直冲老黄等人的鼻孔,就连鼻子一直都不灵的老黄都能感受到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他们只能跑,迈起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向自己的屋子里跑去。老黄他们看到,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大众轿车为了避让朝自己奔过来的丧尸,碰地掀翻了另外一辆丰田,而它又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被一辆满载乘客的巴士掀翻,地面的湿滑与司机的惊恐让错误发生,大巴士并未减速,直直地撞向了路边的绿化带,将路边绿化带的水泥被啃掉了一口,大巴士慢悠悠地带着绝望的尖叫侧翻在地。巴士内的乘客用急用锤敲碎了玻璃,从里面惊慌地逃出来,有不少人受了伤,而闻到新鲜血液的丧尸们仿佛鲨鱼一般围过去攻击人群。。 他娘的,路口被堵死了!怎么办! 就在路边的墙角,一位少妇带着哭腔喊道:“救我!谁来救我!”她穿着贴身的职业装,带波浪的长发被雨水完全打湿,白色职业装贴合在身上,双手正在推开一个扑向她的丧尸,旁边还有一为大概7岁不到,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正在用小手无力地拍打着丧尸,口中道:“坏蛋,快放开我妈妈,放开,放开!” 这一幕触动了三位青年的内心,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读懂了想法,王帆与陈飞一左一右,将丧尸的两只手反向拉开,幸好这只丧尸在变异之前身体并不是非常强壮的那种,而是一个肥胖的五十岁老头,老黄左右看看,终于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大螺丝刀,是从发生车祸的一个汽车的工具箱里崩出来的,他猛地冲上前,右手发狠劲,将螺丝刀钉入了丧尸的后脑勺! 快要将两人挣脱开的丧尸立刻停止了挣扎,带着无奈如原木般僵直地摔倒,“啪!”一声巨响,带起地上的泥水飞溅到他们身上,螺丝刀因为摔倒的惯性,几乎整个金属部分全部没入了丧尸的脑袋里面去。 那美貌少妇哭的梨花带雨,发疯般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小女孩也是被吓坏了,只知道大哭。 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路口了走不过去只能想办法绕路,在这里是等死!老黄道,催大家快走。 “等一下,”那少妇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道:“谢谢你们,你们坐我的车走吧。路上不安全!”这是个更好的选择,在铁盒子里总比在这外面行动要安全一些。少妇带着老黄三人走到了路边停靠的一辆奔驰上,急匆匆地用遥控开锁,先把小女孩放进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准备上车,老黄三人也迅速地上了奔驰的后座,稍微挤了些,不过没得选了。奔驰迅速启动,绕开了丧尸与堵在路上损毁的车辆,由老黄指路,向他们的租房前进。少妇为了答谢三人的救命恩情,决定先把三人送到位置。 这一路上,惨叫哀嚎不绝于耳,汽车车祸一个接着一个,被车祸堵住的死机在车里徒劳地把喇叭按到最大的分贝,噪音简直震耳欲聋。 在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混乱车辆与人群之后,离老黄三人的租屋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路程了。 路上聊起来知道少妇是一位公司老板之妻,今天只是出来送小女孩去舞蹈培训班,顺带买点东西而已,没想到遇到这么可怕的事,言语中透出对自己丈夫的安危的担心,但是在她立刻意识到不应该在自己女儿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就打住不谈,老黄三人其实也是惊魂未定,只能略微安慰几句。 在一个转弯之后,车上的能见度非常不好,奔驰的雨刷似乎永远刷不干净雨水,老黄陡然发现了再少妇白净如藕的手臂上有一些浅浅的抓痕!殷红的血痕在白皙的手臂上分外醒目!怎么办?这种程度的抓伤会感染么?如果会,那么老黄他们必须立刻做出应对,在少妇变异之前,把她扔下车,或者自己下车逃跑,如果不会呢,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小伤痕,并不会产生丧尸变异,岂不是要把自己刚刚救的人再次推向火坑? 第六章 找补给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般,大家沉默良久。 回到w市去么? 怎么回去呢?飞机?机场还能运作么?不能。高铁呢,肯定不能,那里人山人海,丧尸只怕可以组成一个军团,高速公路,车辆很可能都堵死了.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流逝,老黄打开了电脑去查看现在的新闻,谢天谢地,总算看到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各个网站,论坛,电视节目,视频网站都在讨论这人类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场病毒爆发,死神病毒,它从哪里来的,是怎么扩散的,有什么应对方法,有疫苗么?这些话题引起了无数的争论与猜测,有了这些不断更新的消息,老黄知道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活着。 有民众称这是一种来源于非洲的一种昆虫身上携带的病毒,经过动物感染再传播给人的,也有人说死神病毒是来自于某某想要毁灭世界的极端组织研究出来的武器,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是撒旦的礼物,代表他们撒旦降临见证会将成为撒旦大神的代言人,主宰世界。。 各种消息喧嚣直上,却没有一个说解决办法的,大家只知道科学家们正在研究这种病毒的成性,与疫苗,目前进展还在刚启动阶段。 普通的民众对于这种病毒既然没有抵抗力,那就只能先隐居起来,等来军队出来控制住局面。 就这么麻木又不安地过了十几天,停电了。。屋子里到晚上就是漆黑一片,黑的像碳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静得可怕。 什么娱乐都没有,对于3个离开网络就无法生活的宅男而言,简直比死还难受,想看的电视剧,动画,小说,想玩的游戏,想看的鬼畜视频,全都没了。 食物也快没有了,积攒的食品包装袋也堆的快放不下,房子本来就很小,加上三个人的各种行李杂物,显得房子乱的一塌糊涂,再加上垃圾没办法扔出去,很快有了很多的蟑螂,白天黑夜都爬来爬去,恶心死人。老黄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拖鞋底部教训了多少只想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小强,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了,得出去看看。陈飞与王帆也点头称是,在他们的手机电池耗尽之后,无法得到补充,他么产生了强烈的戒断症状,类似毒瘾,王帆说他的手机很早之前就没电了,没的小说看,跟没吃饭一样难受,陈飞则一直像一条狗一样睡觉,因为他一旦清醒过来就想要看一些漫画,打一些游戏,来补充自己的“宅力”,却无法得到满足,这是何等的折磨!老黄则想放声高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被王帆与陈飞一齐制止了,纷纷表示再唱自杀。 总之三人变得异常狂躁,仿佛不是手机的电力没有得到补充,而是自己的生命力没有得到补充。 三人决定在一个早上继续在之前的小超市搜寻一些食物,再把屋子里的垃圾都扔出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以前楼下有一家宠物店,好像全是卖的狗,什么苏牧,德牧,吉娃娃,拉布拉多,老黄叫的出名字的跟叫不出名字的都有,而且这些小狗都非常容易兴奋,下大雨了就是一通狂吠,刮风也吠,打雷也吠,饿了吠,饱了也吠,经常吵的老黄他们想下去一把火烧掉这家宠物店,只是自己都是文明人,就一直没有付诸实施。这么多天一声狗叫都没听见,应该是都死掉了吧。 在小区的走道里,到处都有已经干涸发黑的大滩的血污,倒毙被啃的只剩下骨架的,甚至已经无法再次变异为丧尸的尸体,在这三十度左右的天气,很快就化为一滩白骨,附着着一些腐烂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作恶的恶臭,仍然是老黄打头,陈飞与阿帆在后,三人呈品字形谨慎的前进着,路上有一只只剩下上半身的丧尸在用双手撑住朝三人爬过来,头皮掉了一大块,露出惨白带着血污的头盖骨,老黄冲上前,用打高尔夫球的动作一棒子把他做掉了。 来到之前的小超市之后,发现原本的玻璃本被打碎了,玻璃碎渣在门口散落的到处都是,而超市内部也是一片狼藉,大部分的货架都空空如也,看来是被人抢过了,原本堆的满满当当的可乐,白酒,红酒,牛奶,甚至是腐乳,老干妈,都看不见几瓶,地上到处是散落的包装袋跟食物,走路都不方便了,三人进入之后,只听到老鼠逃窜的声音,有一具似乎没有死多久的尸体被老鼠在啃,五官已经被啃没了,蛆虫从身体的几乎每一个伤口上前后涌出。 陈飞扭过头,一个忍不住,大吐一口。 王帆与老黄见到这般恶心的景象,也是胃中翻涌,但是强行忍住了。 而老黄是不适反应最轻的,因为之前自己的工作经历让他对这些恶心的情景相对习惯一些。老黄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下尸体,看来已经死过很多天了,估计在五六天以上,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致命伤口是头部的一刀,几乎劈开了脑袋,手臂上有扭打过的痕迹,应该是与其他人争夺这超市里的物资的时候被杀死的。 这具尸体倒下的位置很不错,刚好堵住了小小的超市的过道,前面几乎没有多少可以收集的物资了,要么过去,只能越过他。老黄看看仍在呕吐的陈飞,连看也不敢往这边看一眼的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再看看阿帆,也是脸色惨白,似乎出了一些冷汗,没办法,总得花些时间来适应这个悲惨的世界,自己来吧。 老黄摸了摸背后的空背包,轻盈一跃跳过尸体,开始搜集食物,大部分可以直接吃的零食跟热量高的糖果已经被抢光了,剩下的多是茶叶,还有胡椒,味精,酱油这些,还有陈皮,山楂,以及25公斤一袋的大米,一点都不方便拿走,扛一袋子米是很好,只是那样几乎无法防备丧尸的攻击了。 突然一声细碎的声响惊动了正在搜索的老黄,扭头一看,差点站不稳,是一只巨型犬,一只哈士奇!不过这只哈士奇就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二货哈,而是嘴里滴着黑血的丧尸病毒哈士奇,足足齐老黄的胸口高,大部分的毛发都已经掉了,露出血红的肌肉,腹部破了一个大口子,内藏拖了一地,在病毒的感染下,它的四肢变得如狮虎般强壮有力,两只白色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老黄,头部一道长长的刀砍伤痕从脑后一直延伸到鼻子前段。 老黄以前觉得不爽的时候老是喜欢说,老子真的是日了狗了,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真的有一条狗送到面前,却又一点都不想日。 老黄左手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枪,还没摸到,丧尸哈士奇猛地一跃扑向老黄,一瞬间老黄只看到血盆大口几乎遮蔽了自己的视线,吓的两眼一闭,双手平举起棒球棍格挡,“咚!”老黄重重地摔倒,赶紧睁眼,看到丧尸狗正在疯狂地啃咬球棍,强壮的双抓也抓开了自己的胸口,丧尸狗嘴里的涎液一滴一滴在老黄的脸上流淌! 老黄喊道:“哎哟我艹,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忙!” 阿帆已经赶到了,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了一下,就把步枪瞄准了丧尸犬,一梭子子弹就这么倾泻出去,丧尸狗不得不放弃了对老黄的撕咬,被打的连连后退,老黄也平躺在地上,生怕阿帆射击出去的子弹一不小心打在自己的身上,丧尸犬的脑袋几乎被射成了蜂窝,破烂的不成样子,终于倒下,一动不动了。 “哎哟我的七舅姥姥,差点嗝屁了。”老黄挣扎着站起来,恨恨道。 陈飞也过来了:“丧尸病毒感染了狗以后会让狗的体型变得这么大么?这看起来跟一只狮子差不多吧。” 老黄看了看陈飞,他居然克服了自己的恐惧敢于跨越那具尸体,不错嘛,看来给时间机会的话,他也是可以成长起来的。 老黄拍了拍阿帆的肩膀,道了声谢。顺便心里默默地说了句这辈子我都不说日了狗了。 三人不再多做停留,迅速地搜集了一些物资,谢天谢地,虽然所剩不多,但仍然可以完全塞满三人的背包。 当大家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刚才的枪声似乎引来了大批的丧尸,黑压压的一片,把整个超市的门口堵死了! 超市的入口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个胖点的人过去,所以朝老黄三人扑过来的丧尸一次只有一只,还是老黄在最前,一棒子敲倒一只丧尸,再稍稍后移,免得倒下的丧尸平举的双手抓到自己,可是才干掉那么几只,堆叠的尸体几乎就跟人一般高,后面的丧尸慢慢从倒下的尸体上爬过来,老黄也一步一步后退,“后面没地方站了!”陈飞喊道。 老黄扭头瞄了一眼,已经是一个货架了,又高举双手,用吃奶的力气砸下去了一棒子,这次面对的是一只生前非常高大的丧尸,几乎有一米八五,肩膀宽的像堵墙,棒球棍结结实实地一下击在它的脑袋上,半截棒球棍直接飞不见了,原来这只球棒之前被丧尸狗啃碎了很多木屑下来,又击倒过很多只丧尸,终于不堪使用,断掉了! 巨大的冲击让丧尸前进停止了,老黄用腿用力踹向丧尸的腹部,那丧尸后仰倒下,又仿佛多米诺骨牌般带倒了几只它身后的丧尸。 陈凡焦急道:“不能再省子弹了,开火吧。“说着,他举枪,瞄准,开火,自动步枪单发喷涂着火舌,每一次都会带走一只丧尸不该存在的性命。也亏得射击的距离几乎都在二十米甚至十米之内,射击的准头还是很有保证的,他射击完一弹匣的子弹后,老黄与陈飞也轮流开火,枪火声顿时大作,一只只丧尸哀嚎着倒下,门口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了,最后堵在超市门口的丧尸似乎被清空了。 三人冲出去,却发现街道两侧都聚集了大量的丧尸,奶奶的,平时在街上都看不到这么多,怎么现在一下集中出现了!有两百只,还是三百只?多的快把整条街给塞满了!娘的,这下就算把身上的所有子弹都打光都不见得可以杀完! 在老黄三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传来,一辆军绿色漆皮大卡车如同一把烧红的叉子插进奶油蛋糕一样,带着一阵飞起的断肢血雨,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来,在超市路口一个急刹停下来。在车厢后一个青年一手抓住车厢的外沿,探出头来对着超市大喊:“你们几个!快过来!!快!” 天降奇兵啊,不多说,三人狗一般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军卡车,那车内还有人也伸出手来很快就把三人带了车厢内。 第八章 再次出发找补给 老黄觉得自己的手肘是直接撞到了墙壁上一般,强大的冲击力让老黄觉得自己的手肘要断掉了,接下来脖子上挨了一下手刀,心里只能大骂,艹你y的,就无奈地晕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黄才在脖子后面的酸痛中渐渐清醒过来,周围围着阿帆与陈飞,还有坐下的刘一山。 “你终于醒了。”刘一山笑道:“你很喜欢一个人在夜里溜达么?” 老黄嘿嘿一笑,我比较喜欢夜里做做运动,减减肥。 刘一山一笑,道:“本来打算过些时候再慢慢告诉你们的,没想到让你误打误撞地看到了。现在说说吧,你怎么看的?” 老黄说我怎么看的,偷偷摸摸看的。 刘一山道别没个正经了,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于你昨天看到的。 老黄说,我只是觉得你们真的是很会玩。仅此而已。 陈飞与阿帆则是看着对话的两人纷纷表示自己一头雾水。 刘一山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现在让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些场面是很刺激的,你们或许会以为我们是一帮堕落下作的人。不过,现在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时过境迁,我们还活下来的人必须做出一些改变,我,刘一山,或许您们之前也在别人口中听过了,他们叫我“左使”。没错,我是“净天圣教”的左护法,我们教会的理念是聚集这末日下所有活人的力量,重新创造一个崭新的美好世界。 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我们必须精诚团结。别担心,我们可不是什么强迫人的邪教,只有被净天佛祖选中的人才能获此殊荣侍奉净天圣教。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我教有缘啊,这种缘只可意会,不可说,我相信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一定胜过千人助力。 我们圣教的每一位信徒,都会获得无上的净天佛祖的“赐福”,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这么奇怪的话,老黄三人一时觉得消化不过来,只是表情怪异。他也意识到了气氛,适时地停止了向陌生人传教的话语,并投以真诚地微笑。“昨天把你带来的是本教的右护法牛升,对于陌生人窥视本教赐福仪式本来是要按照教规严厉惩处的,念在你是无心之过,我特意恳求教主对您网开一面,只是如果有下次,那可就不能轻易宽恕了。 你放心,你腰间的手枪我们也没有没收,我们对于受苦的众生都饱含一颗慈悲关怀之心,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脱离了自己的原本的小家,加入到本教这个大家庭之中。 刘一山拍了拍老黄的肩膀:“小黄啊,我们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啊,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别急,别急着现在回答,你之后再答复我没关系,无论你的答案如何,我们都会接受,我们都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他离开,挥了挥手,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真太娘的蛋疼,不得不说,如此装b的风度,老黄很羡慕,却学不来。 老黄在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原本的性格是比较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只是因为这种张扬的个性与自己的室友发生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冲突,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生活经历,让他意识到教科书上所宣传的做人应该不拘小节是很蠢的。应该说,教科书上教出来的人应该是一种标准化的所谓“正人君子”,而“正人君子”不见得所相处的每一个人都是正人君子,当处事的理念,价值观产生冲突的时候,难免处处碰壁。 再加上性格比较晚熟,一直到老黄为家里的做生意的时候,才渐渐地在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之后才把性格打磨的比较圆滑与成熟。 以前一直都在学校,而且回去以后又只会打游戏,看动画之类的,所以老黄的身体比较弱,而在经历的一个野鸡大学之后,毕业之后即是失业,被社会教育了一番之后, 老黄准备开始做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而家里的生意,是猪肉批发。 一开始手里抱着五六十斤的小猪都要累的够呛,因为这种文弱的表现时常被别人笑话,经过两年的锻炼之后,可以轻轻松松的搬起将近100斤重的半边猪,分割猪肉,剁骨头, 做生意,也渐渐的轻车熟路起来,对于记账,算账,以及讨价还价,占便宜不吃亏,叫苦装穷,吹牛造势,一些市侩小聪明也学会了一些。 原本一个喜欢风花雪月,曾在初中时迷恋某位名叫郭小四的作品的青年,渐渐地被生活教育地愈发成熟,他的身体也越发强壮起来。 在过年的时候最忙,也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老黄连续工作将近20个小时都不觉得有多累。 也多亏了那两年的经历,让老黄的身体素质与意志,变得不会像一般人印象中的it男一般弱不经风,体虚乏力。 而阿帆则是看似憨厚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麻木狂热的心,每次与他跟陈飞,以及ct君联机《求生之路2》的时候,他总是一把电锯,或者一把武士刀冲在最前面,刀刀见肉,能够令他全身的激情都被点燃,这货也是杀丧尸杀的产生了一种快感。 这便是两人在遭遇了如此疯狂的局势下仍然能保持相对的冷静与丧尸作战的原由,而陈飞,他见到血都会恶心。 也许是特殊的环境能够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本性与本能的关系,现在的老黄与以前的老黄已经很不一样了,他不会如此轻易地交付自己的信任,面对事情考虑的也更加周全。 而现在,老黄觉得自己面临了极大的挑战,他不确定自己的老基友是否能总是与自己保持步调一致,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是要知道的事情还不如自己现在就讲出来。 老黄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的阿帆与陈飞,整理了下思路,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俩。 两人不停地大呼卧槽卧槽我草,足足有五分钟没有消化完接收到的巨大的信息量。最后还是陈飞一脸坏笑道:“你当时没有直接脱了裤子加入进去,不是你的风格啊。” 阿帆在一旁笑成了眯眯眼,点头道:“如果黄老爷你入场你肯定是全场的中心啊,这么好的机会被你错过了真是可惜啊。” 老黄面对这俩找到机会就要插科打诨一番的逗比真是没办法,只能强调自己是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 “对于他们这个什么净什么教会,你们怎么看的?”老黄道, “没兴趣,我从来没打算入教。”陈飞道。 阿帆也摆摆手,道:“我也一样。” “那个刘一山什么刘左使,看起来倒像个不错的家伙。”陈飞道:“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加入这种莫名其妙的宗教,一听名字就觉得是个小地下邪教。” 阿帆道:“不知道他们宣不宣传生病了不用打针吃药,只需要心里默念教内的经文就可以痊愈这种邪说,那就罪大恶极了。昨天碰到的几乎所有人都在里面的话,那么就是说住在这个小区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教会的教徒了。” 对,情形很明朗了,要么我们加入这个教会,要么就把我们赶走。虽然刘一山嘴上说的好听,恐怕这个小团体是不会允许外来者在这个地方长期住下去的,去还是留,要做选择了。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一个神情冷漠的男子说有事要与三基佬商量,三人觉得走一步算一步,同意了,男子将他们带到了一栋楼内,这是一个堆满了刀枪剑戟的大房间,还有大木棒,斧头,钢管,菜刀,甚至是狼牙棒都有,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军械库”了,一把枪都没有,怪不得这些人对于手里拿着95步枪的老黄他们总是偷来羡慕的目光。 屋子里已经有七八个青壮男子在整理行装,或者在磨刀,其中有一名大汉神情阴鸷,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央,他梳了一个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脸黑的像是在酱油里泡过了一般,一刀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上,使得他的模样更加狰狞。 他看见三人来了,头也不回,只是仍在用磨刀石镗刀,这是一把大砍刀,长约三尺,刀口锋利,看那男子专注而沉醉的表情,他已经用这刀砍过很多人活死人了,或者活人。 约莫沉默了几秒,他开口了,声音活像是夜里的鬼在哭:“你是黄真木?” 老黄不想让人看轻,也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正是,什么事,快说吧。” “昨天晚上你不该去窥视我教的重要仪式,我把你拉住只想制止你,不过没想到你反应很激烈,不得已只能下手打晕了你。”大汉慢悠悠道。 “是你个混蛋啊,害我脖子疼了一天啊。”老黄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 “不得无礼!”那大汉后方的一位青年一脸严肃道:“这位是我教右使牛升!注意你的态度!” 能够一掌刀就把人击晕,那可是练过的,看这货虎背熊腰的,又是什么“右使”,应该就是在他们教内跟刘一山相同地位的人了。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想请你们协助我们做件事情,”大汉停下了镗刀,把长刀入鞘,站起来道,老黄目测这货有一米八五,体重估计在二百斤左右,不过并不显得胖,而是强壮,身上的肌肉犹如健美运动员一般的铁疙瘩。 “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大仓库,里面东西很多,跟我们一起去,把里面的货运回来。” “要是我们拒绝呢?”老黄道。 又是刚才那个青年急冲冲道:“你们几个难道还想白住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做?想得美!” 牛升不反驳,算是默认了。只是不咸不淡地道:“哎,蒙子,他们毕竟是客人,要客气点!”嘴里说的客气,只是脸上的皮肉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客气。 “在哪?那边大概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丧尸?你们清楚么?” 牛升忍不住露出赞许的神色:“还挺痛快,好吧,那边我们之前去打探过,位置离这里约五公里。哪里的居民不算是热别的密集,所以丧尸的密度也应该不会太多,我们开三辆大卡车过去,把路上的丧尸都干掉,再把里面的吃的都带出来,然后回家。”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是的。” “你自己觉得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七成。” “万一失败了呢?” “那就回来。” “我们得自己开一辆车。” 牛升惊讶地看了老黄一眼,你们会开卡车? 老黄老实道没开过,只开过面包车,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差很多。 牛升身边站的七八位青年免不了露出揶揄地表情,那个叫蒙子的青年更是夸张的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未必有多么好笑,只是想嘲讽老黄。 面对这种情形,连阿帆跟陈飞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觉得老黄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 一般讨价还价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选择退让,只是老黄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丝毫不考虑牛升提出的让他们的经验丰富的卡车司机来开车的建议,在商量无果之后,牛升终于做出了让步,同意了老黄的要求,只是说让他们的一个人临时地教教老黄开卡车的经验,这样老黄也接受了。 现在还是上午,出发的时间定在了午饭后的半小时,老黄三人在回小屋的路上碰到一个神色紧张的女人,她似乎是在路口刻意等待着三人路过的样子,她是一位穿着宽大黑色衣裙,身材凹凸有致的风韵少妇,约莫三十五六,脸上化了些淡妆,她开口便急切的向老黄三人问起了外面的情况,看起来她似乎对现在外面的险恶状况一无所知。 老黄简略地说了些,那美艳妇人的神色渐渐地由惊恐转为哀伤,红唇微张,一直怔怔地听完了叙述,莫名呆住了。老黄本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那美艳妇人又喊住了他,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位大姐看上你了?陈飞戏谑地对老黄说。 对啊,她迫不及待想跟我亲近亲近,嫉妒吧?老黄知道,对于想调侃自己的人,如果急着反驳辩解,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人会不依不饶继续调侃,反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来讲,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 奇怪,刚才那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老黄的脑海慢慢浮现昨天夜晚那荒诞的场景,她就是那个场地正中央的女人,这个什么净天圣教人可真够邪门的,想起那宽大黑裙下隐藏的丰满诱人的躯体,老黄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邪念驱逐。 中午还是集体吃饭,只是中午的这顿饭明显比昨天晚上的那顿要寒酸多了,萝卜似乎不太新鲜,肉丝下了很重的料,咸的几乎下不了口,还是没有完全掩盖住腐败的味道,老黄发觉这里的食物短缺应该已经非常严重了,过不了两天就会断粮吧,怪不得这么急切地请自己这边三位持枪的帮手来进行搜集物资的行动。 吃完饭来教老黄开卡车的居然是那位神色桀骜的叫蒙子的青年,上车试了试手感,老黄适应地很快,只是小区内可以供卡车活动的范围实在太小,练起来不太方便,在熟悉了卡车的转弯半径,手感之后,感觉还不错。 那位叫蒙子的青年虽然神色不善,不过教起来倒也没多少保留,语言虽然冰冷,不过内容倒很详尽“注意的是转弯半径,仪表要时刻看特别是气压水温,因为与小车不同的,比如刹车离合器工作都跟气压密切相连的,一旦出现气压不足后果不堪设想啊。你以前只开小车的人,我知道都不知道看仪表的。大车提速不比小车,切忌不能把开小车时猛加速的习惯带来,要平缓加速,刹车距离比小车要长很多。。” 老黄也学的认真,频频点头,有了这么“师徒”一层关系,两人之前紧张的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 转眼已经要出发了,老黄三人把三把长枪,三把手枪都上满子弹,老黄另外带了一根用铁丝缠绕很多圈的棒球棍,阿帆带了一把锋利的大砍刀,陈飞则带了一把匕首。跟着三辆卡车一起出发了。 三辆卡车牛升开一辆在最前面,老黄开的那辆在中间,蒙子开的那辆在最后。几辆车首尾相隔不远匀速前进着,前面的卡车不停地撞飞路上的丧尸,被卷到车轮底下的又被后面的两辆卡车碾过,整条街道上弥漫的各种污秽血迹,像是刷了一层红色沥青。 才只在小区里呆了不到两天,外面的世界又有很大不同,目前为止老黄都没有见到过一个活人的身影,只有游荡的活死人,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火灾,大火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可以燃烧的建筑,或者生物,浓烟直冲云霄,热浪逼的老黄不敢开窗户。 “轰隆隆”随着刺耳尖利地声音响起来,最前方的卡车开始减速,老黄知道是在撞开横埂在路中央报废的车辆。 第九章 新的人群 就这么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路边的丧尸就有几只被移动的钢铁盒子吸引了过来,伸手在车门上抓饶,在最前面牛升的卡车终于将道路撞开之后,老黄赶紧跟上,卡车把丧尸卷进车轮下,车身开始剧烈的摇晃,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霹雳巴拉的响起。 接下来打头的卡车一路撞飞拦在路上的空车,与游荡的丧尸,如同一把烧红的铁叉插进蛋糕,经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三辆卡车终于呼啸着撞开了一排用作阻拦的铁栏杆,到达了目的地——一家大型卖场。 这里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约莫十来只丧尸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老黄猛打方向盘,卡车车胎在地上发出尖利的烧胎声,一个漂亮的摆尾,卡车屁股对准了卖场的门口方位,没多久,另外两辆卡车也并排停在一起,将整个卖场大门几乎堵死,当然,还是有一定的缝隙,一只丧尸是可以通过的。 大伙儿跳下车,不幸的是大门居然是紧闭的,牛升的一张黑脸面沉如水,他一挥手,手下的人立马点头表示明白了,几个人合力把卷闸门抽起来,万幸,这卷闸门并没有被上锁。一行人干净利落地开始进入门里面,还没有进去的人在外围警戒,把被吸引过来的丧尸一个个击倒。 里面的情形与老黄设想过的差不多,满地狼藉,还有满地的血迹,死尸,洒落一地的米,绿豆,发臭的鱼,满是苍蝇环绕嗡嗡作响的腐烂蔬菜,鲜肉等等,坏掉的水果,有不少人看来是在慌乱中被踩死,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这么多天过去,很多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简直臭不可闻,还有满地的正在大快朵颐老鼠,蟑螂,被来人惊吓到,四散逃开,黑乎乎成一片。 老黄扭头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电已经停了,黑漆漆地只能勉强重天窗里照射进来的光线辨别路线,这里一楼就是食品卖场,二楼是电器服装类,就没必要搜索二楼,待大家摩拳擦掌,准备清理现场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有丧尸存在,很快从货架转角处发现的情况让老黄释然了,这里有一拨活人据守。 老人小孩都有,不过很少,其余全是青壮男女,男多女少,约莫七八十人,一起围在一个空地上坐着发呆,中间生了一堆篝火,燃烧的材料也是就地取材,超市路的一些木材家具等,有的人面色惊恐,有的人神情麻木,有的人一脸严肃地交头接耳,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些什么,当老黄这伙人进来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你们是救援队伍么? 老黄左右看看,黑脸牛升冷漠地摇了摇头。 原本骚动的人群开始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老黄注意到有一个身材健壮,神色刚毅的男子的锐利目光投向自己,不由得一凛,这个男人约莫三十五六,穿着笔挺的黑色警察制服,上面沾满了飞溅的血迹,警服是黑色,血迹在上面几乎看不出来,他腰间别了一把警用左轮,手边还有一把沾满血迹的消防斧。 老黄看懂了他的疑惑,自己这边这群人那个凶神恶煞的牛升看起来像是头头,不过却只有老黄,陈飞,阿帆三人手里拿着枪,不是普通货色,而是正规军队的九五,而且神态气质相对温和,衣着朴素,与边上的一脸凶悍与冷漠,臂上满是纹身的人区别很大,不像是一伙人,怎么一起来了。 那身穿警服的男子声如洪钟,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黄想了想,没有出声。 牛升面无表情,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位警察,那警服男子感受到了黑脸大汉侵略性的目光,立刻把注意力从老黄身上移开了。这时叫蒙子的青年一仰头,咱们是来找吃的的,初到贵宝地,请多包涵。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边上,兹拉一响,拉出了一个购物车,不由分说就开始把货架上的食物往篓子里放。有他这么一带头,其他所谓净天圣教的青壮年也不想浪费时间,立刻开始搜刮食物。 那警察眉头一皱就要发作,但是一看对面有三位荷枪实弹的人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边,于是强压住了怒火,在以前的局子里的时候,他问话还没有人敢不当一回事的。 “这位同志,”老黄明显听出警察的声音里压抑的怒火:“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这世道突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大家还活着的人还是要多合作啊~”就这时,又有四五名穿警服的青年男子出现,开始聚拢在中年警察的周围,神色不善的看着老黄这些不速之客。 牛升总算是开口了,经过了简短又冷漠的交流,表达了来搜集物资的目的,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据守超市的人群,大部分都对老黄等人投来了警惕而期待的目光,想多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而自己这边带头的几位警察又与“不速之客”沟通不畅,不免觉得忧惧。 老黄开口了,我跟这边这两位,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阿飞跟阿帆,被这位黑脸的朋友救过命,所以帮他们一起,到这里来找些物资补给,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活人,这里的丧尸,是被你们清理掉了么? 那中年警察看到终于有一个能够好好说话的人,脸色稍微缓和。原来这人是公安局的一名刑警干部,姓李,带领手下的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遭遇了这场重大的“变故”,在经历过几乎无法控制的骚乱之后,渐渐与一群人控制住了这个卖场的一层,之前也有被丧尸攻击过的人还留在这里,他们曾经抱有一线希望,说不定受伤的人可以被控制,之后再看到变异的人又开始攻击活着的人,造成了更多的人的感染变异。 他们终于含恨下手,处决掉了被丧尸攻击过的人,他手下也在战斗中牺牲掉了三个人。 老黄看了看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在超市这种人流密集的区域,还能够幸存下来,这位李警官看来不是一位简单角色。 老黄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对那个由净天圣教所控制的小区的具体情况并没有多描述,只说自己这边暂居于一个比较安全的小区里,那里相对安全。因为自己的身份毕竟只是客人,没有必要把过多的消息透露给别人听,而且也没法做主对这些人的态度。听到这里,原本失望紧张的人群迅速泛起了乐观的声音,而听到老黄讲述外面的情形的时候,他们又变得紧张与不安起来。 外面的情形比李警官所预想的还要糟糕,几乎看不到还留存有秩序的地方,没有警察,也没有消防员,也没有武警或者军队出动控制局面,到处都是丧尸,还有冒着滚滚浓烟的着火大楼。 李警官已经很久都跟局里联系不上,没有任何增援或者救助过来,不得已只能暂时封闭超市大门,没有卷闸门的钥匙,没有对门上锁。 他们在危机刚出现的时候,就立刻联系了局里,对讲机里的那头说明情况以后,局里决定立刻派出增援营救这里的警员与群众。在状况刚开始的几天,大家还抱有很大的信心,相信政府能解决问题,只是在这里的人苦苦等候,第五天的时候,一直负责通讯的人员失去了联络,无论怎么呼叫都是一片杂音。 在与丧尸的战斗中,勇敢而坚强,又是警察身份的李警官及其手下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幸存者们的领导者。 老黄与阿帆,陈飞没有立刻参与搜集物资的行动,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而有的尸体似乎没死去多久。 老黄问了问那个远处的穿花衬衣的男子的情况,那个青年倒毙在一个角落,身下拖了长长的一条黑色血迹,看来是死了以后被人拖过去的,他的脸色一片死灰,却不像是变异之后再死掉的,致命伤是胸口的一处锐器造成的大伤口。 李警官面带不屑地说道,一个渣滓,又不识时务,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这时一名年轻警员说他是因为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情况下,还骚扰群众里的年轻女孩,被李警官教训过,之后不悔改,又灌了几瓶酒,趁着酒劲想调戏那个姑娘,被李警官一斧头结果了。 干得好,这种货色自己作的由不得别人,老黄道。在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相互认同之后,李警官对老黄三人的态度稍微和善了一些,本来他觉得靠着自己警官的身份可以一亮出来就震慑住所有陌生人,毕竟人都已经在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下存活了这么多年,普通民众对政府代表的信任也很深,只是发觉对面能够在这种混乱危机下还敢出去活动,也都是亡命之徒,胆大包天之辈,怕不一定吃自己的这一套。 想想自己平时只要一瞪眼就能让人夹起尾巴的气场现在越来越不起作用,李警官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而那边厢,黑脸牛升只是静静地如铁塔般站在那,手摸着手里的砍刀,面沉如水,在听到那边有一个年轻人是怎么死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 老黄估摸到了牛升的矛盾,这批人是可以消化吸收的,除了这些嫉恶如仇的警察。而如果要吸收这批人进来,必定绕不过去这些警察。看他指挥手下加快手里的动作,似乎是想快刀斩乱麻,立刻完成任务就离开的样子。 牛升带来的这些青壮年原本不见得每一个都是所谓净天圣教的忠实教徒,只是被利益驱使的一帮泼皮无赖,亡命之徒,内心里也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的会为了这个教派所谓的伟大目标而奋斗的,无非是充当高层管理的爪牙,享受享受声色犬马,欺压欺压心怀不满的人,每次骗到,或者下迷药,或者强迫年轻少女入教,占些便宜。 而他们的作战能力也不能过多的期待,欺负欺负普通百姓可以,面对训练有素的刑警就很难讲了。 转眼之前,这帮手脚麻利的教众喜笑颜开地就把十多辆购物车塞的满满当当,准备开始把车往门口处推。 李警官眼看这情况就坐不住了,高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停下! 他缓缓站起,一米九的大个子加上代表暴力机关的警服的威严衬托下,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抑感,他盯着牛升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们可以带走这里的物资,不过,是要带着这里的幸存的群众们一起去,不然的话,东西通通给我留下! 说完手摸向了腰间的左轮手枪,其他警员看到信号,立刻反应过来,抄起手里染血的消防斧,或者手枪,或者警棍,严阵以待。有警察打头,留守的群众顿时气势壮了起来,里面的青年纷纷附和起来,没错,我们也得一起过去,这里连张床都没有,根本不能睡。 对,吃的你们可以带走,不过我们也都得跟过去,不然,你们一包盐都别想拿走,这都是我们的,我们先来的! 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用本地方言,乞求的口音道,你们就当做是做好事吧,让我们也一起去,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无所谓了,但是我的孙子还没满十岁,求你们帮帮忙吧! 一时间群情激奋,而这边牛升不过七八人,还有三个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外援,他再也无法再用沉默面对一切,开口道,可以,可以带你们走,不过你们的所有行动,都要听我们的指挥! 说完瞟了一眼李警官,这几个警察不能跟我们走,他们得留下! 群众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疑惑道为什么?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牛升不愿多谈。 李警官是个人情练达的人,立刻就察觉到自己这种强势人物很可能取代牛升的地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之间的矛盾对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高声道,我们是人民警察,职责就是保护人民,让我们过去是最正当不过了的,既然这里的七十一名群众都可以过去,不至于带不了我们几位警察,除非是,你们作了些违法犯纪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样,我们也不放心你们带走这里的群众们! 这下他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牛升也不是像刘一山这种巧舌如簧的人,黑脸涨出一丝猪肝色,一个字说不出来,顿时情势又陷入被动。 喂!你们几个,怎么不帮腔!蒙子急了,对老黄的瞪圆了眼睛。要不是我们刘左使把你们从丧尸堆里拉出来,你们现在都变了鬼!给你们吃的,住的,你们就是这么报答的?!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让王帆,陈飞,黄真木三人作出了决定,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对着老黄道,叔叔,你们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我好怕! 这个穿着裙子,梳着马尾的小女孩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恳求,圆圆地脸蛋,大大的眼睛,仿佛一下惊雷击中了老黄三人的心。老黄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罪恶的夜晚,这劳什子的所为净天圣教犯下的恶行,那个道貌岸然的刘一山对那个小女孩的所作所为。 对啊,什么时候我们变的这么麻木不仁了,什么时候我们在面对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变的犹豫不决,冷漠无情了?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浑浑噩噩地面对是非岂是大丈夫所为?! 想通了关节,老黄大声对黑脸牛升道,这里的人,你们必须带走,三辆卡车完全可以装得下所有人!警察们也是! 蒙子气得直跳脚,拔出手里的长刀挥舞着,老黄立马把枪上膛瞄准他,他立刻就停住不动了。与此同时,阿帆跟陈飞也举起了枪,一边慢慢退向卖场的留守人群这边去,跟手持刀的教众们保持了距离。 牛升的黑脸气的黑里泛红,他想着本带是打算让这三个人帮忙开路,扫清路上的丧尸,没想到用不到清理,现在还把枪口对准了自己,而对面人多势众,许多人武器,身上沾血,看来是与丧尸战斗过的,自己硬要强来怕是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他刚想回话,远处一阵骚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楼上的丧尸,都怪你们的动静太大了!李警官恨恨道,没意识到他自己也是一个大嗓门。 我们先去清理丧尸,不然所有人都得死!老黄道,李警官对老黄点了点头,一挥手,人群里的青壮也跟着一起跑向了丧尸的来源处,就在电梯那里。 已经停运的走廊式电梯口那,被堆放了如同小山般的冰箱,纸盒,还有货架,堪堪把二楼通向一楼的入口堵死,而现在,障碍物已经被丧尸的血肉之躯冲撞开了一个小口子,丧尸虽然行动艰难,但还是勉强从口子里爬了出来。而后面的丧尸也在嘶吼着撞击障碍物,货架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心灵,眼看堆积的松散的缺口越来越大。。 我的天,你们没说二楼有这么多丧尸,老黄喊道! 第十章 变异丧尸 李警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里的消防斧劈开了一只丧尸的头颅,其余警察与青壮也纷纷上前作战,众人士气大振,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老黄跟陈飞阿帆互相看看,觉得既然这样,倒不用开枪了,免得耗费原本就不多的子弹,也采取了近战的方式加入到了战团。 这时一团墨绿色污秽由远而近,散发粪便般恶臭,呈抛物线击中了这边一位中年大汉的胸口上,顿时发出滋滋如同油煎一般的声响,还有白烟冒起,大汉疼的满地打滚,大喊大叫,甚至暂时吸引了还在战斗中的李警官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 老黄仔细一瞧,原来远处在电梯(这是一条坡度很平坦,足足约莫三十米长的走廊式电梯)前方,约莫十米的地方有一只丧尸没有向自己这边的活人走过来,而是摇摇晃晃,一后仰,再向前一倾,从喉咙里喷射出一大团绿色糊状的物体,朝自己来的! 大家快躲开,有会吐痰的丧尸!老黄吼完立马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丧尸的攻击路径,这一发“痰”谁也没打中,落在了地上,同样是“兹拉”一声响,地面那团污秽散发着恶臭,并冒起了腐蚀性的白烟。 谁也没有想到丧尸居然会有这种远程攻击的方式,并且又有一两只丧尸也是在远处,采取了同样的吐痰攻击,一时与丧尸们肉搏的警察开始束手束脚,有一个青年警察被远处喷来的污秽击中手臂,立刻想把衣服脱掉,在慌乱中被一只趴在地上的丧尸咬住了小腿,顿时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开火吧!陈飞端起了枪,九五步枪喷出了火舌,在远处丧尸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洞,丧尸的脑袋像一个西瓜一样炸开,老黄跟阿帆也开火了,不过大部分子弹都打在丧尸的身上,少有直接爆头的。 没想到你小子近视,枪法却还可以嘛,老黄忍不住赞道。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天赋。陈飞推了推眼镜。 说你胖你还揣上了,老黄笑道。 不过一会儿,在远处喷吐攻击的丧尸已经全部倒在了火舌下。而冲撞开障碍物的丧尸也被警察带领的青壮消灭的差不多了。 这时,老黄发现那个一开始被吐痰攻击的中年大汉已经一动不动了,发出的哀嚎也已经停止。 这位朋友,对不住了!为了防止大汉变成丧尸,老黄拔出匕首,从他的眼窝里插了进去,一插到底,殷红的血从匕首边溢出来。 在大伙儿快要解决战斗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仿佛地震的声音,“咚,咚,咚”一声声闷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原来是一直足足有三米高的巨型丧尸,身体宽约莫都有二米左右,活像一部丧尸推土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人类的皮肤,而是血肉直接裸露在空气中,一只手臂都比老黄的大腿粗不止一倍,脑袋上稀疏地长着一些毛发,脸已经完全变形扭曲,像是在水里泡过一个月一般腐烂,流着脓血,没有嘴唇的大嘴变异成鲨鱼般模样,张口怕是能直接吞下一条大腿,并且从肢体的胸口,肩膀处都长出了手臂,左臂的大小就如同电线杆,右臂则几乎有左臂的三倍粗壮!肌肉异常发达,上面的血管爆起,在他的右肩处,长了一只足有法式盘子一般大的眼球,满布血丝,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仿佛能摄人心魂。 “什么时候冒出的这种怪物,它是从哪里出来的!!”老黄喊道。 李警官也被眼前的异象所吸引了,道:“我也不知道,”声音变得有些慌乱,他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镇定道,“之前没有见过这种怪物,总之先战斗吧!” 那巨型丧尸仰天咆哮一声,声音嘶吼得让人的耳膜都能感觉到痛苦,如同用指甲去抓黑板一般难受。 接着身躯一压,咚咚咚咚,血肉大脚迈开,震得地面都开始颤抖,巨型丧尸炮弹一般冲撞向人群! 老黄大喊,大家快躲开! 原本堵塞电梯口的杂物就像一堵摇摇欲坠的矮墙一般被一下撞得粉碎,巨型丧尸的速度丝毫没有为之减速,仍然直挺挺地冲撞向人群,几个动作慢一点,还没反应过来的青壮被擦飞,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才摔在地上,一个躲避不及的青年被抓住撞向墙壁,砰!一声令人齿冷的闷响,是骨骼一齐碎裂的声音,那青年七孔流血,面色紫黑,嘴里被挤牙膏一般吐出内脏的碎末,立毙当场! 洁白的墙壁留下一团血色痕迹,巨型丧尸一松手,那青年布娃娃一般掉在了地上。 巨型丧尸缓缓转过身,右肩处的巨大眼珠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每个被眼珠看到的人仿佛被眼镜蛇盯上的小老鼠,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无法动弹。 这个时候,那只血红眼珠的焦点,集中在了老黄的身上,老黄顿时菊花一紧。 妈蛋,找我! “别愣住了,快点开枪!”还是李警官开口了,说着也拔出了自己的小左轮瞄准了巨型丧尸,可惜的是,警用左轮的威力实在太小,打在丧尸的身上就出现几个小小的血坑,巨型丧尸都纹丝不动。 不过枪声让老黄回过神来了,哒哒哒,陈飞出手了,对着巨型丧尸的脑袋开始开枪,步枪子弹终于起到了作用,巨型丧尸的大脑袋上绽放出一蓬蓬血花,它被激怒了,又是一声怒吼,然后用比成年男子还要粗壮五倍有余的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头部,开始向老黄逼近。 哒哒哒哒哒.。 三把步枪开始喷涂火舌,子弹在巨型丧尸的手臂上,腹部上,不停制造伤口,但是每一发子弹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沉寂在巨型丧尸的体内,它的速度被减缓了,脚步却没有停下。 老黄一看这种情况不对,吼一声,你们拖住他,我先躲躲!距离实在太近了,就这么傻站着,肯定是个死,老黄发狠咬破了舌尖,疼的一抽,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两条腿迈开了,兔子一般就往人群的外围,超市的内部跑开。 超市内巨大的货架遮蔽住了巨型丧尸的视线,它开始放弃追击老黄,将目标转向其他人。 陈飞大喊道:“我靠,别跑了,你快回来继续打!” 老黄听到这一声才停住脚步,转头找了一个掩体开始瞄准巨型丧尸。 不过情形还是跟刚才一样,倾泻的子弹只能勉强减慢巨型丧尸的脚步,并不能将他击倒,那丧尸将一个青年警察逼到角落,那警察眼看避无可避,一发狠,紧握警棍就往巨型丧尸肚皮的伤口处捅,一下几乎将整根棍子捅进了丧尸的身体,巨型丧尸仿佛树干粗的手臂一上一下,抓住了青年警察的嘴巴,像掰开蚌壳一半把青年警察的下颚骨撕掉了,血如瀑布般喷涌出,只看见警察伸的老长的舌头暴露在空气中。 巨型丧尸双手将警察的脑袋整个握住,再一旋转,警察的脑袋就整个的转到了身后,颈骨撕裂的一声脆响,惊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不!!!!!!!!”李警官双目喷火,“小费!”目睹手下如此凄惨的死状,李警官一口气打完了左轮里的所有子弹,就算子弹已经空了,还在不停地扣动扳机。 仿佛嘲弄李警官的攻击一般,巨型丧尸缓缓转身,撕裂的大嘴发出低沉的嘶吼,巨眼又盯住了李警官。 “是眼睛!”王帆喊道:“它的弱点可能是眼睛,打那里!”他抬手就瞄准了巨型丧尸的右肩处,哒哒哒,几发子弹打出,巨大的眼睛毕竟是比较脆弱的部位,眼睛直接被子弹强大的动能撕裂了,爆出的浆液炸弹般飞溅,巨型丧尸立刻跪下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哀嚎。 另一边,当超市幸存的人员与老黄一行人开始对付丧尸的时候,“净天圣教”的诸人立刻察觉了这是一个离开的机会,牛升一挥手,手下的青皮莽汉立刻会意,开始将所有的装满了物资的购物车推向了超市卷闸门的门口处。 一个嘴里叼烟的汉子抬手就一把把卷闸门抽了起来,等待他的却是从卡车缝隙中走进来,迎面的两只丧尸,一左一右,将他扑倒在地,瞬间就交代了。 牛升怒骂一声你个蠢货,招呼着手下一起用长刀劈砍丧尸,因为丧尸只能从卡车中的缝隙中进入,守在门口的人可以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防守,很快超市门口就叠起来小山般丧尸的尸体,被卡车动静吸引过来的丧尸都被一伙人消灭干净了。 .. “混蛋。。老子要宰了你这畜生。”李警官看着满地的亲密属下的尸体,虎目含泪。 巨型丧尸的右肩足球大小的眼珠的确就是它的弱点,现在这个眼珠已经被血液全部染红了,失去了视觉的巨型丧尸变得更加疯狂,横冲直撞,只要是被擦到的人非死即伤。 并且它离开了人群,发现了一些新的目标,就是没有参战的老弱妇孺,一个冲撞过去,被惊呆的人只能任它屠杀,在如同拔掉红酒木塞般撕掉了一个女人的脑袋后,巨型丧尸仰起头,把如同喷泉般的血液直接倒进嘴里,然后张开如同粉碎机一般的畸形撕裂大嘴——那并非是人类会拥有的嘴,更像是鲨鱼的,开始大嚼新鲜的血肉,连着骨头一起。 死去的那个女人是作战青壮中一个人的妻子,原本本惊吓住的他也因愤怒鼓起了勇气,用在超市里找到的切骨刀冲向巨型丧尸,一边狂吼一边用刀猛砍巨型丧尸的背部。 这种攻击无法对巨型丧尸造成致命伤,却仍有一定的伤害性,它没有转身,只是反手一拍,那青年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巨型丧尸在囫囵吞枣般吞下了女人的两只脚掌,轻轻一吐,两只高跟鞋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飞到远处,新鲜的血肉似乎提供了它新的能量,它右肩的巨型眼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爆裂的眼珠停止流血,到重生,到黑色的瞳仁重新长出,鲜红的血丝重新布满整个眼球,这只怪异的巨眼又开始盯着它面前的猎物们。 老黄惊得连下巴都合不上去了:“这个大家伙,邪门,它会吃活人来治疗伤口!” 接下来的情况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巨型丧尸的速度堪比一辆汽车,力量更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不多一会儿就将人群中的老弱妇孺杀了个七七八八,边上还有几只漏网之鱼的丧尸也开始攻击人群,还存有战力的警察青壮只能疲惫的应战。 老黄三人开始尽量只攻击巨型丧尸的弱点,不过自从眼珠被打爆一次之后,巨型丧尸开始有意识地用蒲扇般的血肉手掌护住眼珠,再加上它左右开弓式的攻击方式,身体摆动幅度很大,老黄跟王帆的枪法都很烂,放了几次空枪之后,开枪就很谨慎了,只有陈飞的枪法稍微好点,不过也没办法对巨型丧尸造成更大的伤害了。 再这么打下去,把子弹打光之后就是死路一条了,老黄意识到,自己不是掌控一切的救世主,只是苦苦挣扎的普通人,血肉之躯与其他被巨型丧尸拍死的人一样脆弱。 我们得想办法逃了! “陈飞,我去吸引它的注意,你再继续攻击它的弱点一次,为我们争取时间!快!!”老黄向前一步,象征性的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匕首,吸引着巨型丧尸的注意力,巨型丧尸似乎认出了面前的挑衅的人类,放下了护住右肩眼珠的左臂,说时迟,那时快,陈飞与王帆连扣扳机,又是几发精准的射击!子弹击中了巨型丧尸的弱点,血红的眼球如同西瓜般爆炸开,飞溅了老黄一身的血液与不知名的浆液。巨型丧尸带着无奈的怒吼,再次不甘心地跪下来。 “行了先别开火!!”老黄喊道,然后箭步如飞冲到巨型丧尸的身前,将锋利的匕首整个没入它右肩的大眼珠,发狠地搅动手里的匕首,眼球被金属切割撕裂,巨型丧尸又是痉挛般的抖动身体,再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向后仰倒在地,“咚!”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等老黄抽出匕首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巨型丧尸身上喷出的污秽,腥臭的快把自己给熏死了。 李警官与剩下幸存的青壮立刻围上来,用巨型丧尸的尸体泄愤,砍刀,利斧向巨型丧尸的头部,以及右臂上砍去,继续制造伤口。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老黄道。你们要一起么? 老黄向所有人发问。 .同一时间,大卖场的门口处,迎接老黄等人的将是何等景色? 蒙子,他本名马志亮,“蒙子”这个名字,是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取的绰号,一直叫起来,他的真名倒没多少人知道了。他出生在w省的一个小镇里,那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镇里穷,蒙子家马家也是一个穷家庭,家徒四壁,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关于自己母亲的印象,每次向自己那个醉鬼父亲问起自己母亲的去向的时候,都会遭到一顿毒打。 事实上,不管有事没有事,他的父亲都会大骂他是只没有用的猪,只知道吃他的用他的,不听话也不好学。然后在例行的醺醺大醉之后用皮带狠狠的抽几下这个孽种来发泄情绪。有很多次蒙子都想把睡的鼾声震天的醉鬼父亲的喉咙用菜刀砍断,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没上过几年的小学,就因为经常在学校里面捣乱被学校开除了,老师说这种孩子他带不了了,老师也看不起他的老爸,觉得他管不住自己的孩子,连他自己也管不了,满身的酒气,游手好闲没工作。因为他个子不大,而又经常被同学嘲笑是没有妈的孩子,他一生气,就会找块石头,直接朝笑话自己的同学脸上扔去,看着那个同学满脸血倒在地上,又哭又喊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解气。 就这样,12岁不到他就被赶出了学校,跟着自己的老爹开始了混日子的生活,老爹带着他到河里去捕鱼,撑着那条从他爷爷辈传下来的一条小渔船。这条河从来都没有人来捕鱼,因为里面有血吸虫,但他们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他几经恳求,说自己不想跟着去那条河捕鱼的时候,他老爹愤怒地一巴掌把他打进水里,他噗通一声栽进河里,河水冰冷刺骨,他呛了很多口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咳穿了,他记得他老爹直直地看着他在河水中挣扎,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把撑船的竹竿伸过来,把他救上来。 就这样每日蹉跎,马志亮,也就是蒙子,学会了一切早入社会的孩子该学会的所有东西。年轻的身体越发的健壮,也萌发了作为一个男人的需求——他自认为他已经是了。镇里所有与他年纪相仿的姑娘都看不上他,或者说,看不上他们家,穷的跟乞丐一般,单亲,而且他父亲又是游手好闲的醉鬼。长的漂亮的是,长得难看的也是,老姑娘也是。 一次他在看了一部他的狐朋狗友给他的外国“大片”之后,裆部鼓胀的难受,看到街上邻居家里才十岁的二丫,忍不住上去猥亵了一番,二丫又哭又喊,差点引过来一大堆人,他鸡飞狗跳地逃开了。 逃跑路上他又惊又怒,又恨,忽然脑海中就浮现了镇里刘寡妇的身影,慢慢地与脑海中看过的外国片子里的男女形象开始重合。那是一个年纪足以做他母亲还有余的女人,桃花眼,大波浪黄头发,****大的像个皮球,好像在他小时候,还抱过他,一直对他还算亲热,自从十年前死了男人,开始守寡,渐渐门前多了些是非,她也不在意,后来蒙子也很多次撞见有镇里各色的男人从她的屋子前后出入,甚至还有跟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还有走路都快要用拐杖的老头子。 他想到这里,心思活络起来,身上没钱,想起刘寡妇喜欢花,他跑到野外摘了满满一大把——白的,蓝的,黄的,红的,每一种都尽量挑了花瓣大的,开的正鲜艳的。他跑到刘寡妇的屋子前,找个隐蔽处蹲了许久,才等到刘寡妇开门,他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两人调笑了一番,汉子走之前还在刘寡妇的****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蒙子前前后后犹豫良久,一个敢上天敢下地的男人倒在这个时候像个磨磨蹭蹭的大姑娘了,蒙子笑话自己不能这么没有用,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于是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一个女人献殷勤,刘寡妇看到面前这个脸蛋上红的要出血的少年,先是怔住了一会儿,然后大笑,又尖又高的嗓音似乎有意要把所有人引过来,她笑的快直不起腰来,等终于笑够了,她拒绝了面前这位少年还未说出口的要求,让他滚出去。 你让镇里每一个爷们上你的床,就是不让我? 蒙子彻底炸了,像是被一把大火,从脚底点燃到了头顶,他一把扔了手里的一捧花,花朵散落的满屋子都是,眼睛盯着刘寡妇没有遮掩好的胸口,饿虎扑羊般冲上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撕扯刘寡妇的衣服,最后他终于得逞了。在不知道多少次发泄自己欲望之后,蒙子才慢慢松开手,放开刘寡妇的喉咙,才发现刘寡妇翻着白眼,大张着嘴,舌头伸的老长,早就断气了。 他慌忙的提起裤子跑回家去,在家门口远处就听到震天的叫骂声,他认得声音是二丫的老爹,怒火冲天,骂的连蒙子这种骂人骂惯了的都觉得难听得紧,再躲躲闪闪地看过去,家门口早就挤满了二丫的家人跟一大帮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自己消瘦猥琐的老爹被二丫的爹跟兄弟们推搡叫骂,一脸的呆滞,仿佛一群孩子在一起抽打一只陀螺。 蒙子不想回去了,没有犹豫多久就跑了,一个人离开了小镇。 是在5年前,还是一位16岁少年的时候,遇上把自己代入”净天圣教”的使者的——刘一山,那个成熟睿智的青年,接纳了背负罪恶过去的自己,为自己找到了生命的追求与生活的意义。 第十一章 逃生 蒙子与教内的“兄弟”在日积月累的教内活动中感情逐渐深厚,他最崇拜的人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教主,而是把自己引导入教内的,文质彬彬的左使刘一山,而对于拥有蛮横武力的右使牛升,他多是敬佩,少有亲近感。 一把把卷闸门抽起来的老包与自己是教内好兄弟,平时一直跟照顾自己,他被丧尸攻击之后,勇猛地踹开了丧尸,继续与丧尸战斗,在消灭完卡车附近的丧尸之后,精疲力竭地蹲坐在地上,还没有来的及好好地揣上一口气,就被牛升一刀劈开了脑袋,脑浆从裂口中飞溅出来,溅得到处都是。蒙子看着自己兄弟睁大的双眼,不甘的表情,胸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蒙子的理智告诉自己,兄弟的肚子上被丧尸咬了一口,他会变的,他救不了了,右使做的是对的,可是他的情感告诉自己,即使他被咬了,自己也无法做到如此果断的在自己兄弟的脑袋上砍下这么一刀! “右使!至少要让兄弟说完最后一句话!这是教里的规矩,”蒙子怒意冲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对着教内地位尊崇的右使大声呵斥,他转身看到牛升的黑脸,多年积威之下,原本带着责备的声音也变为怯懦,因为愤怒而扭曲地脸也稍微平复了一些,糯糯道:“右使,我的意思是。。”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教内的规矩。”牛升面无表情,声音也冷得像一块冰。 这时又有一名教众被趴在地上的丧尸咬住了小腿,他被扑倒,一张脸被丧尸啃的血肉模糊,凄厉地尖叫救命,牛升大踏步上前,一刀挥下,锋利地砍刀轻而易举地砍断了脆弱的颈骨跟血肉,丧尸的脑袋飞出去,再一刀,教众的脑袋也飞出去了。 .。另一边—— 老黄跟李警官集合了大卖场里所有还剩下的活人,一共老黄三人,李警官,他的一位手下,以及八名青壮及两个女人,其他所有人,包括那位给予老黄勇气的可怜小女孩,都已经遇害了。 大伙跑向卖场的出口,看到门前的景象不由得心头一震,原先被老黄等人拉下来的卷闸门被直接抽起,三辆卡车,只有中间一辆卡车被开走了,门口七七八八东倒西歪的一地尸体,满地都是污秽垃圾,血水混合着散落的食物,被踩碎的薯片,肉松,滚得到处都是的苹果,橘子,袋子摔破的面粉袋,大米袋等等,那伙“净天圣教”的人把食物搬上车的方法是将整个购物车直接搬上去,大货车的后门很高,从剩下还有大约十个满载的购物车没有被搬走的情况来看,这伙人是遇到状况了。 老黄走到近处一看,尸体里除了是丧尸的,还有不少教徒,边上一个平头纹身的青年男子躺在一旁,奄奄一息,左手手臂从肘部被斩断,鲜血流淌,仔细一看,小眼睛,大鼻子,那青年就是蒙子,他面如白纸,进气少,出气多,再继续流血下去肯定会死。 老黄冲上前,一把拎住了蒙子的衣领:“喂,就剩你一个在这了么!”蒙子面如紫金,眼眉低垂,他看了老黄一眼,没有说话,重伤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痞气傲气。 “别管他,这帮畜生!老子们在那边拼死拼活的打,他们就趁机开溜!死了算了,我们走!”李警官对这个青年完全没有好感,一挥手就打算带人上车。 剩下的十几号人开始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购物车搬进大卡车的车厢,等到最终把食物都搬完了,老黄检查了一下蒙子的身体,发现他只有左臂一处伤,其他地方似乎没有被丧尸攻击过的痕迹,老黄从地上的尸体身上撕了一件衬衣,找了一瓶老白干,一匕首切掉瓶口,在碎布上面倒上老白干,盖住蒙子的伤口,往蒙子的手肘处狠狠地缠绕了几圈,然后打了一个死结。蒙子左臂伤口接触到酒精,他虽然已经没力气说话,但还是疼得一抽。 一发善心,老黄把蒙子抗麻袋一般抗起来,扔进了后车厢,在车厢里的人喊道,把他带进来做什么,让他死了算了,老黄烦了大吼,少废话,他没有被丧尸咬过,再吵把你们赶下去! 李警官对着老黄皱了皱眉,似乎对老黄的决定有些不满,不过他也不愿在这些小节上与老黄多发生冲突。 李警官与老黄略做了交流,李警官想带剩下的人一起到局子里看看情况,一来局里有大量的武器装备,也许还有幸存的警员,问了问老黄的看法,老黄则认为去那个净天圣教的据点比较好,一来里面还有相对“正常”的秩序,没有爆发感染,并且入口出口有一定的防御措施,二来里面的人被一伙邪恶的人控制,里面的人需要被解救出来。并且,他们都没有枪械,而老黄三人都有枪,还有一人一把手枪,足以对他们产生震慑。 李警官坚决地说:“你低估了宗教信仰对人的控制力,据你说那里有两百多号人,他们当中基本上完全是被长期洗脑控制的教徒,对他们的教主的崇拜仿佛神明,我曾经参与过剿灭邪教,有的教徒甚至献上自己的妻子儿女而教主淫乐,只为了提高在教内的地位,而且在剿灭了那个教派之后,对普通教众的心理建设教育都是非常的繁琐的,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人手来做这些事情。现在过去,如果被他们的教会头目一鼓动,对我们一拥而上,你敢确定自己可以像对付丧尸那样毫不客气地对那些老百姓开枪么?” 老黄一时语塞,陈飞与阿帆也面面相觑。 “现在没有时间多讨论了,你们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警局?还是现在就去那个什么会那里?”李警官逼着老黄现在就做出选择。 大伙儿立刻上车,由李警官开一辆,带了警察跟群众,老黄开一辆,带了阿帆跟陈飞,李警官给了老黄一个对讲机用来保持在车上的联络,等所有人都上了车,老黄一踩油门,卡车引擎启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由李警官驾驶的卡车带路,驶向警察局。 不过卡车刚一发动,超市方向就传过来巨大的动静,是一阵令人心头震颤的脚步声,老黄就从后视镜看到了一幅让自己吐血的景象。 “是那个大块头!快点开车!”对讲机里传来李警官的吼声,他的车已经发动开出去了。老黄也立刻发动卡车,不过后视镜里那个黑点也由远而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李警官的卡车呼啸着带路冲向前方,道路很宽广,只是因为混乱,挤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废弃的车辆将很多地方都堵死了,李警官猛踩油门,大卡车如同在麦田乱冲撞的野猪一般,将所有挡路的车辆都撞飞到一边,一时间霹雳巴拉,车辆翻飞的刺耳噪音不绝于耳。 老黄开的车紧随其后,这辆车是之前牛升开过的那辆,之前已经冲撞过一次,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像一只被捏瘪的乒乓球,挡风玻璃更是成一张巨大的蛛网状,右边则是被丧尸的血液糊满,视线很差,也没有时间清理,老黄也不敢开雨刷,因为这种情况,雨刷刷一下根本不可能把血液刷干净,搞不好会让整个挡风玻璃全部沾满血液,红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哇嚄~~~~~~”一声难以言状的怒吼从身后响起,震耳欲聋,这种声音没有任何一个人类,也没有任何一种野兽能发出,老黄甚至以为巨型丧尸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边,老黄猛踩油门,仪表盘的指针开始转动,40码,50码,60码,70码。。不能再加速了,那只会追尾前面李警官开的车! 巨型丧尸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它的两条粗壮大腿无论如何加速,还是比不了卡车的轮子,后视镜里清晰的巨型丧尸身影渐渐远去,老黄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沉下去一些。 这时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个大型的路障,好几辆红色消防车!这种庞然大物横七竖八地将整条道路封死,前面还推挤着许多辆厢型车,轿车等等,穿着红色消防服,带着安全帽的丧尸在附近游荡,消防车体积庞大,车身结实,自己这边的卡车硬碰硬只怕会掀翻自己! 对讲机里传来李警官的怒吼:“前面的障碍可能撞不开,准备减速转向!” 老黄无可奈何地松了送油门,卡车也慢慢减速,眼看已经远去的巨型丧尸又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并且路上的一些行尸也被它带动着跟着一起往卡车这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李警官的卡车经历过太多次的冲撞,现在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速度也慢了下来,他也不敢开的太快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差点飞出去。这时已经几乎贴到老黄卡车的巨型丧尸一个深蹲,如同炮弹般弹起,“咚!”一声巨响,跳到老黄所在的卡车上方,“砰!”又是一声沉闷地撞击声,躲在车厢内的人只觉得车顶上产生一个巨大的凹槽,那丧尸因为惯性,脚步没有站稳,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卡成顶部! 吗勒法克!!老黄狠狠地骂了一句,我觉得我们车上有东西,你们听到了么? 阿帆猛地一拍座椅,我靠,这家伙不会在我们头顶上吧? 那显然啊,陈飞惊得差点甩掉鼻梁上的眼镜,快甩掉它! 老黄一咬牙,双臂轮起来猛打方向盘,右脚油门松一松,适当减速避免翻车,整个卡车成s型路线一扭一扭地翻起来,坐在货厢内的人跟随着卡车如同锅里的菜一般被抛来抛去,叫骂哭喊声不绝,还有满载食物的购物车,里面翻了几辆,食物洒落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狼藉,更不用说有伤在身的蒙子了,他恨不得自己干脆就在超市那边死了就好。 巨型丧尸的大手仿佛老虎钳一样扣住了车厢的顶部,任老黄怎么打盘子,还是没有被甩落下去,在一个前面仅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小路口,老黄不得已摆正了方向盘,那巨型丧尸双腿向前一瞪,竟将身体冲到卡车车头部位,低下头,老黄跟陈飞,阿帆救看到车窗从上面冒出来一张丑陋恶心的大脸,几乎遮住了车窗上方三分之一的视野,吓得老黄猛踩刹车,车胎与路面顿时响起尖利刺耳的烧胎声,如果不是都绑着安全带,老黄三人几乎就要从座位上飞出去,而车顶上的巨型丧尸再没那么好运了,巨大的身躯呈抛物线重重地摔倒在水泥路面,砸出一声地震般的闷响。 “它死了么?”阿帆看巨型丧尸基本上没动作了。 “哪有这么简单。”陈飞道,他紧握住了手里的枪,警戒道。 “我们没时间停下了,要跟不上李警察的车了!”老黄一脚离合踩到底,一脚油门,挂当,卡车又向前驶去,只见那巨型丧尸竟又挣扎爬起,正面朝着卡车车头冲过来! “小心!”陈飞喊道。 “我们没有退路了!”老黄大喊,油门直接踩到底,卡车头与巨型丧尸的血肉之躯相撞,咚!!因为双方距离不够远,卡车的速度没有加起来,巨型丧尸身躯倾斜,被卡车推进足足有十米开外,血肉巨脚直接跟着水泥地面摩擦,带出一条长长地血痕,可是它却没有倒下,巨型丧尸的变异巨臂一发力,从底部抽起卡车头部,竟然让卡车头部悬空!!!这时周围的丧尸也慢慢地聚集到了卡车的周围,开始在车头下徒劳地拍打着车身。 前轮渐渐不着地,车上的人货物都开始像车后面撞过去,车厢里的人又是一声惨叫,这时陈飞跟阿帆果断开火,对着巨型丧尸已经摔的血肉模糊,扁平的大脸开始射击,老黄也掏出了手枪,对准巨型丧尸的右肩,那个已经完全爆掉的眼睛处开火,一时间枪声大作,枪口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对于两把自动步枪650发每分的射速而言,30发弹匣几乎是瞬间打光,子弹全部倾泄到了巨型丧尸的头上,巨型丧尸所有保留以前人类特征的眼睛,鼻子,通通被打成血花,无法分辨,只剩下血盆大口,终于,还是支撑不下去,向后仰倒。、 卡车将近一人高的车轮在巨型丧尸的身躯上猛烈的转动着,践踏着,老黄只听到车轮下传来血肉的搅拌声,骨头的碎裂声,引擎的轰鸣声,也不知道轮子底下搅进了多少血肉,在巨型丧尸的身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讲机里传来李警官焦急地催促声:“你们在搞什么!快跟上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 卡车仿佛是听懂了催促一般,钢铁之躯终究还是战胜了血肉之躯,卡车缓慢但是坚定不移地,将巨型丧尸压倒,老黄将油门踩到底,卡车重巨型丧尸的躯体上碾压过去,跟上前面的卡车。 不久之后,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s市的警局总局是一幢宏伟的建筑,占地约莫在4个足球场那么大,主楼高有120米左右,原来庄严肃穆的警局代表了s市的秩序,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在警局宽广的大门前,到处是残缺的尸体,还有空置的警车。有平民,也有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尸体像是邪恶的艺术家做出的涂鸦,黑一片,红一块,黑血把整个大门口污染的腥臭冲天。 丧尸在外有十几只,卡车在进入局内后,李警官立刻派人去控制室关闭自动伸缩门,自动门缓缓移动,老黄等人助阵又是与前来进攻的丧尸搏斗一番免不了了。 接下来搬运装满食物的购物车,与安顿人员不谈,警局门口一片血海,警局大楼内部却出奇的安静,偶尔只看到一两只身穿黑色警服的丧尸,也被一行人的利斧制服。李警官带着大家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休息室内,老黄搀扶着蒙子躺在沙发上,自己才坐下休息,在屁股终于接触到软和舒适的沙发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都自己寻了一个地方休息,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经历的这一切让所有人身心俱疲。 第十二章 休整 也不知道多久,才有声音打破了沉默。 李警官与老黄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大家互报了家门,老黄知道他叫李振华,他手下那个二十五岁的青年警察叫叶俊,其他兄弟,都在刚才的战斗中牺牲了。 两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约莫四十,一个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她们面如死灰,也一言不发。老黄想多接触一下这群人,想与大家交流一下,不过看到这些男女一个个一脸冷漠,张嘴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陈飞跟阿帆都是闷葫芦,更是没话讲。 屋子里只有几个沙发,多数人都是席地而坐,地板冰凉的让人难受,很快屋子里的男人开始抽烟,过不了一会就开始烟雾缭绕,不抽烟的两个女人开始咳嗽。 老黄心里暗骂一句,法克,老子最烦二手烟了。于是跟陈飞阿帆一商量,拿了一些食物跟水,找了一个隔壁的办公室开始休息,这一层楼被大家检查过,基本是安全的。 陈飞坐下大嚼饼干边发牢骚,老子最烦抽二手烟了,呛的肺疼。 阿帆附和,没办法的事,他们都需要抽烟缓解压力。 老黄道:嗯,烟民没烟他们也难受。老子现在想来瓶酒。说着用开瓶器开了一瓶红酒,当时拿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牌子,只知道价钱是五位数。 看哥单吹一瓶高级红酒,老黄道。冰凉而古怪的味道刺激着老黄的味蕾,仅仅只是一小口,那股味道就占据了老黄的全身,一口吞下,就让老黄感觉到非常放松。 你爱吹吹呗。陈飞一脸不屑。什么玩意,还得高级红酒,都不合哥的胃口。 你太不懂享受了,老黄一脸的惋惜,一条穷苦命,就是享受不了好的东西。 陈飞是城市草根阶层出身,实际上,三人的出身都差不多。衣服穿不超过100块的,普通吃饭一般都在十五块就解决了,下一次馆子aa制超过五十块就会大呼肉疼,平时基本不出零食,不喝饮料,也很少给自己买衣服,最大的爱好就是玩网络游戏,一坐可以超过八个小时到十个小时左右,像是一尊佛,或者一位苦修悟道的禅师,这期间除了吃饭喝水,他可以完全不挪动地方。 这东西喝到嘴里不都是那个味道,关键是装b,陈飞一口吞了块饼干,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囫囵吞下,喝酒看谁喝了,你叫那种会喝酒,懂酒的人来喝,或许别人能喝出里面的门道来,你个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拿出来喝,就是装b,所谓喝好酒不是为了喝酒,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喝的是好酒。 我看你都不知道这酒是什么牌子的。 老黄一脸的不服,撇撇嘴,“怎么不知道,这么大两个xo在瓶子上我会不知道。” 行了,你们,阿帆又撕开了一包小面包,就算要装b,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装啊,你是什么底细我们会不知道?现在是想装b,都没有人可以看到了。 老黄又对着瓶子灌了一口,眯着眼睛道:“装给我自己看。” 三人吃喝一阵过后没多久,刚想在皮沙发上躺一会,隔壁办公厅里传来一阵喧闹,老黄起身,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酒入口很好,后劲还有点大,问了句阿帆跟陈飞,他们两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躺在沙发上装死,老黄暗骂一句法克,摸了摸枪,九五总共就剩下一副弹匣了,幸好还有九二手枪,开了门,脚步略微虚浮地走过去。 开了隔壁的门就发现里面那个叫叶俊的青年警察正面红耳赤地对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人国字脸,黑皮肤,头上谢顶,身材粗壮,脸色翻着潮红,手里拎着一批五粮液,正对着叶俊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当初信了你们让我们在超市里等,结果救援什么都没等到,老子一家人全都交代在那里,现在就剩下老子一个,搞你妈的,早知道老子当时就带家人开了车跑,好过陪着你们这帮杂种.。”老黄开了门就听了一阵,发现他并没有完全喝醉,只是情绪很激动,讲了一阵之后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次,有喋喋不休的意思,本意是在骂李振华,李警官,说他领导失误,后悔自己不该在那什么破超市固守待援,李振华没吭声,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李警官没反应,那叶俊就忍不住了,大骂道如果不是我们几位警察弟兄拼死组织人群,你们全家早被丧尸干掉了,包括你! 不过他目光清澈,皮肤白皙,一副书生模样,平时估计也没怎么骂过人,面对这么个中年醉汉,讲了几句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落在了下风,只能红着脸,瞪着中年汉子看。 那中年汉子姓包,在失去了家人之后心死发狂,继续叫嚣起来“你这畜生瞪谁,有本事动我你试试!”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断臂青年蒙子开始咳嗽,也许是二手烟把他呛醒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老黄看了看李振华,道:“李警官,不来管管他们么?” 李振华听了丢下一句话“我出去抽烟”,直接起身出门了。 这个举动让正在争吵的两人一愣,老黄叹了口气,把蒙子架起来,慢慢地挪到旁边的办公室去了,把他倚靠在沙发上,拆了一包带吸管的牛奶,放在他嘴边,他勉强使得上劲,把一盒牛奶喝完。他现在连举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闭着眼睛,咳嗽也停止了。 过了一会儿隔壁争吵的声音消失了,老黄估摸着是消停了。 “你为什么要救他?”李警官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把老黄吓了一跳,但是老黄也不多说废话,直来直去,道:“他毕竟是个活人。” “我们刚才也有很多活人,按照事故应急救援原则,应该救值得抢救的目标,他失血过多,不一定撑得下去。”李警官道。“而且,他断了一条胳膊,是个累赘。” “我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要救他,”老黄道:“也许因为他教了我开卡车?他总归是个健康的活人,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了。” “他的底细我不是非常清楚,而且还是个邪教教徒,带着怕是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李振华道。 “我的底细你就清楚么?”老黄道,“让我们呆在警察局你就不怕出事端?” 李振华道:“我正打算跟你了解情况,如果是我,我没兴趣救这样一个人。” 老黄道:“什么时候维持秩序的警察也变得这么冷血了?” 李振华道:“从我的弟兄们一个一个牺牲的时候开始。” 老黄道:“你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世界还能回来么?” 李振华反问:“难道你觉得还能再回到过去。” 老黄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才答:“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只要有足够多的幸存者,毕竟情况也许还没有到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哼,”李振华道:“我的对讲机可以联络道所有s市里管事的所有政府部门单位,没有一个单位给我回信,情况还能再糟糕到什么地步呢?” 老黄盯住了李振华:“振作点,李警官,你如果放弃了一切,那刚才就应该放弃,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个时候泄气,真不像样子。”老黄知道李振华之前带领过群众在超市坚持了十几天,他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他表现出来的犹豫与气馁被群众发现,那么这个小团体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即便是意志坚定如李振华这种人,遇到这种末世灾变也会感觉无可奈何。 李振华沉默一阵,只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李振华瞄了瞄闭着眼睛打瞌睡的陈飞跟阿帆,“你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我看得出来你们都不是军人,没有军服,气质,发型,动作都不像,居然能搞到现役的九五步枪。”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老黄又灌了一口xo,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略的与李振华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少妇手臂上有疑似丧尸抓痕的事情没有说,当时情急,老黄也没有把这个细节给记住,来提醒飞机上的人。 “原来是这样,这可算得上是奇遇,如果没有那些特种部队的军人路过,你们早就已经死了。”李振华道:“那么看来,把武器箱丢下也有考虑到直升机的乘员太多的因素在里面。真的不可思议,以前完全没有摸过枪的人使用起枪来居然可以这么快上手。” “这都是让丧尸给逼的。”老黄道。 李振华道:“我需要你手里的枪。” 老黄道:“我的枪不外借,而且子弹就剩下30发不到了。如果再遇到像刚才那种个头超大的家伙,我估计就直接交代了。” 李振华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里毕竟不方便休息,这里是我之前跟同事办公的办公厅,局里有员工宿舍的,不过得好好检查一番,想请你们三位一起把员工宿舍清理出来。” “靠!!有宿舍阿!你怎么不早说。”老黄道。 这是陈飞也醒了,打了一个哈欠道:“那怎么不一开始就到宿舍去,这地方连床都没有,睡的还是怪难受的。” 阿帆也醒了:“可以阿,我希望那里的床稍微软一点。” “先清理这里是有别的原因,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李振华道:“小黄,小王,小陈,接下来的路,还需要我们精诚团结还能渡过阿。” 好好好,没问题,老黄三人答道。 老黄又拿出了一把手枪,这把92手枪是老黄备用的一把,给了李振华,李振华接过之后,深深地看了老黄一眼,说了声谢过了。 老黄又向李振华问了问队伍里其他人的情况,李振华告诉老黄,那个跟叶俊争吵的中年醉汉姓包,原本是个个体老板,家里小有积蓄,本来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超市购物,结果遇到灾变,家人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巨型丧尸杀害了。 其余七人有送外卖的小杜,杜跃,干钳工的老于,于琛,做设计的小夏,夏鸣凤,还在上高中,只有十七岁的小李,李立言。以及三个到现在李振华都对不上名字的沉默青年,他们很少说话,也很少跟别人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默默地抽烟打发时间。 另外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姓李敏,灾变发生时也是正在购物,一个人出来的,她本来想一个人跑回家,但是被李警官拦住了,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岁的漂亮女人,姓杨,杨悦欣。老家在外地,在这边工作,像是还没有成家的样子。 “那你们呢?”李振华问道:“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之前啊,我们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是美工,阿帆跟小飞是3d建模师。”老黄道:“都是it工作者。” “看的出来,不过你的气质与他们两个又稍微有些不同,”李振华看了看老黄的剃的几乎接近光头的青皮,还有脖子上的拇指粗的铂金项链,一脸的横肉和比较凶的外形,“你。。” “我以前做过3年个体户,猪肉贩子,我们家就是做这个的。”老黄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振华释然了。 老黄道:“哈。”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么?你家里人,亲戚的消息呢?”李振华道。 “都联系不上了,刚发生灾变的时候还能联系上,后来断电了,电话也打不通。”老黄道:“那你呢?” “我也是。”李警官道:“不过我相信他们还活着。” “但愿如此。”老黄道:“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警局里有多的衣服可以给我们穿么?”老黄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本来身上干净的长袖格子衬衣在战斗之后沾满了恶心的污秽,特别是在与那只巨型丧尸战斗以后,大眼球里的碎屑溅了老黄一身,之前情况紧急没有时间管,现在稍微一安顿下来,这身沾满恶臭的衣服简直无法忍受,可是,直接脱掉就是打赤膊了。 “只有警察才能穿警服.”李振华踌躇了一会儿,“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宿舍杂物间有新的警服,我等会带你过去把。” “太好了,谢谢。”老黄道。 其实李振华的警服也已经是在大卖场那边穿过很多天没有换洗过了,汗味冲天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很难受,他本身也是很爱干净的人,在大卖场一层有一部分区域有很多服装店,群众们基本上都是直接拿走新衣服换上,而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换掉黑色警察制服,并且也严令下属们也不准换掉衣服。因为这套衣服代表了这个小群体的掌权者,普通的群众对警服,军服有着天生的敬服感。 灾变的发生,下属的阵亡,家人的下落不明,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的心,他始终以最坚决的毅力挺着,因为他知道,作为警察里的最高长官,如果他流露出一丝的疲累或者是心灰意冷,整个集体可能就会立刻解散,作为高级警官的职业素养在支撑着他的精神,可是这股精神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李振华咬了咬舌尖,强硬地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刚才吃饱喝足之后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他也感觉好多了,他对老黄说:“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就把警察宿舍清理下来吧,我估计他们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应该不会剩几个人,除非是有特殊执勤人员在那里休息。整个警局都没有电,现在还稍微有点自然光可以看清楚宿舍的情况,要是等到了晚上暗下来,丧尸从阴影中扑过来,那就麻烦大了。” 很快李警官就与大家说明了情况,这伙人已经在冰凉的超市地板跟死人一起躺了十几天了,如果现在有温暖干净的床铺可以睡,可以拼老命。只有喝的醉醺醺的老包在沙发上打着震天的瞌睡,也没有人愿意叫醒他,蒙子也暂时就放在这边,他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清理宿舍的时候万一有突发情况没有人可以顾及到他,他的情况主要是失血过多,而这里完全没有给他输血的条件,能不能挺过去,只有看他的造化了。另外李大姐跟貌美的杨女士也留下,她们没有多少战斗力,万一出现意外可能还是累赘。 把两间办公室的门锁好之后,李警官带着剩下的男人一起往警员宿舍走去,整个警局宽敞明亮的走廊干净的一如从前,而且相当的清凉,如果没有偶尔出现的倒毙警察尸体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洞天福地。 在路上老黄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十七岁的小夏聊天,跟看似木讷的钳工老于拉家常,闲谈中老黄获得了很多信息,知道了老于曾经在火电厂工作过,不只是s市,我国大部分地方仍然还是使用火力发电,假定当危机爆发时所有电厂运行人员全部消失(感染或逃亡),且机组未停止运行。此时,没有人工操作斗轮机上煤,原煤斗内的燃煤储量将是电厂机组自动运行期间的最后燃料。 原煤斗的设计一般根据机组满负荷燃烧12小时设计。而火电厂稳定运行的最低负荷为总容量的50%。得出结论:火电厂在理想情况下可完全自动运行不超过24小时。 但是事实上火电厂不可能完全自动运行24小时。火电厂设备运行大部分都可以自动调节,但仍需要手动进行不断的干预。电厂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完全自动运行的条件是完全理想条件下的。由于煤质,水质和设备的不完全理想化,手动干预成为了必然。 老于所见过的最长的完全自动时间为5小时。 而灾变发生之后很多天老黄所在的小区,跟超市避难的地方群众才断电,证明灾变发生之后有一段时间电厂并没有收到影响,还在正常运转。 这段讨论被一个青年冷冷打断,说这些有什么卵用。 老黄看了看这名青年一眼,他眼神倨傲,手持钢管,剪了莫西干头,双目不住地环顾四周,处于警戒状态,老黄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警员宿舍门口很快就到了,光从外面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里面也似乎没人,李警官打了一个手势,叫大家保持警戒,老黄等人也拿出了从警局拿到的警棍,在这种狭小的空间,步枪,甚至是92手枪的威力或许都过于大了,万一打穿一个丧尸的躯体又伤害到自己人,那就得不偿失了,宝贵的子弹还是尽量少用。 一行人开始突袭警员宿舍。 第十三章 宿舍 这里的构造与老黄以前刚来s工作的时候租的公寓没有太多了区别,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排排的防盗门,每个宿舍都有两张带柜子的高低床,一个宿舍四个人住。 整栋宿舍楼安静的不可思议,连一根针掉到地上大家都可以听到,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一行人的脚步声,“咚咚咚咚”,显得格外的孤寂,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滩血迹,早已发黑,李警官重心压低,双手紧握消防斧,看到的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这具尸体背靠墙躺在角落里,早已高度腐烂,从嘴巴,眼眶里不断的有白色的蛆虫涌出来,上身警服短袖,藏青色长裤,很明显是一位警察,他的太阳穴部位开了一个黑洞,伤口上还有被火药灼烧过的痕迹,他的左臂有一长条被撕咬过的伤痕,右手无力地瘫在旁边,手里握着一把警用转轮手枪。 李振华已经无法从这张高度腐烂的脸来辨识他是自己的哪位同事了,看得出来,他是被丧尸攻击过之后,不愿意也变异所以才自杀的。 众人看到这幅情形,不免有些唏嘘,老黄也心中惨然,如果自己受到了感染,是否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李振华带着不忍的神情,从尸体上拿走手枪,哪知道尸体的手握枪很紧,一用力扯下去,直接扯断了尸体的手腕,露出尸体的一段森然的白骨,把手掌扯下来,李振华这才把枪拿到,他手腕一拧,手枪的转轮弹开,观察了一下,三发弹槽空的,还剩下三发子弹,他随手把枪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等李警官用开锁工具打开第一扇紧锁的门的时候,老黄跟阿帆一左一右守在门口,随时准备对付可能的意外,“嗒”,一声脆响,门打开了,而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不是丧尸,而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这个房间让老黄想起了以前参加军训所住的宿舍,只是那个时候的学员都没办法把房间搞的这么整洁,房间成长盒子型,这间宿舍有三张高低床,银灰色的钢架结构,下铺带有铁制的储物柜,每个床铺上都是雪白的一床床垫,上盖一层凉席,军绿色的一床被子,叠成豆腐块摆在床头,一条蓝色毛毯摆在旁边,同样是叠成豆腐块,一个白色枕头。 床底下的小格子里有洗脸盆,肥皂,还有漱口杯,等等,白色瓷砖地板一尘不染,在墙边还有一台装满水的饮水机,扫帚,拖把,水桶。一排整齐的储物柜也靠墙排列,刷成干净的白色。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从地板上反射到眼球,亮的令人炫目。 “太好了,总算找到个能够睡觉的地方了。”说话的人是小夏,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职业性质与老黄三人最接近,属性也与老黄三人最接近,比较宅一些,单身汉,鼻子上架着眼镜,深度近视,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口音比较娘,突如其来的灾难令所有人的性格都变得阴郁了一些,不过只要看到那么一丝回复的希望,就会有天性乐观的人展露本性,并感染所有人,夏鸣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到眼前舒适的环境,他忍不住喜笑颜开,连带着大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间没问题。”李警官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道,“再看看别的房间吧。” 老黄道:“你不住在这里么?” “不,我是本地人,如果没有特别情况是不住这里,这里我只有一间房是有钥匙的。”李警官道。他在开锁的时候手里不能拿武器,所以格外小心。 这个房间号码是106室,大家又小心翼翼地接着打开了好几间隔壁宿舍的房门,107,108,109,110,无一例外地全是空荡荡没有人影,也看不见丧尸,只是有的房间的被褥并不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老黄估计当时警察出任务比较紧急,没有时间顾及到这些。 最后李警官用钥匙打开了走廊尽头一个宿舍门,124,同样是空荡荡的,只是这件宿舍只有两个床铺,而且是木制床,带电视柜,电视,摆满书籍的书桌,桌子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是警官的休息室,李警官在有特别任务不能回家的时候就在这里休息。 老黄迫不及待地在一间宿舍的衣柜里找了一套合身的警察制服,准备换上,脱掉衣服之后,露出一身体毛浓厚的白净躯体,老黄发现自己胸口居然有两块皮肤呈现绿色的大斑点,看起来就跟受了重伤之后的淤青一样,但是用手摸了摸,不痛不痒。人受伤以后皮肤应该是紫色,胸口又怎么会发绿? 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那个巨型丧尸大块头,它的污秽血液透过衣服感染了我?? 老黄心里想到万一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岂不是要交代了? 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我会变成丧尸,然后被一枪爆头? 我会不会攻击陈飞跟王帆? 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了? .。 一时间千种担忧一齐涌上心头,老黄不禁面无人色,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怔在原地,这个时候背后传来青年警察叶俊关切的声音,“黄真木,你怎么了?不换衣服?” “没什么,换,正在换。”老黄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开始穿上衣服。 老黄外表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告诉自己可能没有什么大不了了,也许对身体毫无影响,也许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磕青了,情况紧急,连喊疼都没有时间喊而已。 大家所有人都把跟丧尸战斗的时候沾染到血液的脏衣服全部换成了干净的警察制服,并且把脏衣服集中起来,连着那具早已腐烂的警察尸体一起一把火烧掉了。 这栋警察宿舍楼共五层,李警官带着大家每一层都扫了一边,只是没有再开门,而是在门外敲门听里面的动静,如果里面有丧尸,那么一定会被敲门的动静吸引过来,活人也是,在检查了每一间房间都听不见异响之后,已经过去了约莫大半个小时,李警官打开对讲机,呼叫还留守在办公厅的人过来宿舍。 “我也过去一趟,把那个断了胳膊的搬过来。”老黄道。“要是我不过去,他们估计就把他扔在那了。” 陈飞道:“你确定你做的是对的么?我们这里没有几个人喜欢他。” 黄真木道:“确定,好事做到底嘛。” 王帆道:“我过去帮你。” 这时李警官对着对讲机呼叫了好几声,但是那一头还是丝毫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才传来一个惊恐的女声:“你们快过来,老包出事了,他死了!” 听到这话的众人一怔,立刻跑向之前的办公厅。 到了之后大家看到的是老包的尸体,原本干净的地板像是被恶狠狠地涂鸦了一般到处是飞溅的鲜血,老包,这个略微谢顶的中年男子横躺在地板上,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肋骨,血肉,内脏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无神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下身的裤带已经解开,西装裤半挂在双腿上,露出满是黑毛的肥大腿,在他的身下,一大滩血染开了地板,形成一个血泊。 陈飞看到这一幅光景立刻扭头过去不看,差点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振华问正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李敏把杨悦欣搂在怀里,两个人就像是被吓坏的小猫缩成一团。 那个活泼青年小夏走过去用温和地语气安抚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姐才开口说道,原来在起他人离开去检查警察宿舍的时候,那个本来在打呼噜睡觉的老包就醒过来了,像是调了闹钟一样准时,看来刚才也是装睡的样子,他带着一身酒气开始调戏两个她们两个女人,她们大声呵斥反抗,但没有能让这个姓包的停下来,反倒越来越装疯卖傻地开始动手动脚,小杨忍不住给了他一耳光,他恼羞成怒,掐住小杨的脖子就准备强奸,小杨被压在地上,体型娇小,力气不够的她哪里是老包这个发了狠的男人的对手,很快衣服就几乎被扒掉,李姐也拉扯不动他。。 夏鸣凤听到这里一急,道:“然后小杨就被老包给欺负了??然后李姐你就把他给杀了??” 李敏这个时候只是双眼发怔,不发一语。 “哎呀倒是说阿,想急死我们啊!”小夏一跺脚。 “事情看起来没这么简单。”老黄这时正蹲在死去的老包的尸体边,仔细点观察着老包的致命伤。 “你发现什么了?”李振华道,他略微有些惊讶,一个普通it人居然敢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尸体,即便是很多警察,在不一定能做到如此淡然,他说着也走了过来观察。 老包的西装上衣在房间的一个角落,看来是他自己随手扔过去的,他胸部的伤口撕裂开来,肋骨断碎了大约有七八根,里面的肺被撕得稀巴烂,胃也被撕开,里面还可以看到没有完全消化完的面包,各种颜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烂的就像一滩浆糊。 “不像是丧尸造成的伤,丧尸多半是咬,手也只能造成抓痕,也没有力气直接把人开膛破肚。”老黄道。 “没错,这看起来更像是野兽的行为,应该是被利爪直接强行按在地上造成的伤害。”李振华道,他习惯性的想要用手检查内脏的具体伤害情况,但是手边没有塑胶手套,而且也不能确认伤口上有没有丧尸病毒的存留。 “以防万一。”老黄说着掏出匕首,将它刺进了尸体的眼窝,完全破坏了尸体的脑部,这样就不用担心尸体会变异了。 李振华点点头,也用刀开始检查拨弄内脏开始检查,很快就有了发现————尸体的心脏不见了。 “是鳄鱼,像鳄鱼一样的怪物!!!”李大姐怔怔地喊了一声,眼神仍然空洞,似乎仍然在回忆那只怪物的身形,“也像是蜥蜴一样,从窗户那边爬进来的,它用舌头勒住了他的脖子,拖他过去,然后,然后吃了他的心!” 小夏道:“什么怪物,吃心的怪物??鳄鱼还是蜥蜴?” “用舌头勒住脖子,那究竟得多长的舌头啊。”老黄喃喃道,这李大姐如果没有疯的话,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怪物阿,不过这里的人都曾经与那种高三米多的巨无霸丧尸见过面,对这种超乎常识的事情多少有一些免疫力了。 叶俊在窗户边又发现了一些抓痕,窗棱边有利爪拉扯过的痕迹,并且伴随着一些泥土灰尘。 “那只怪物呢?跑哪去了?”叶俊问道。 “爬到窗户外面去了!”李敏道。 “不管那是什么,这里都不能多呆了,大家快点转移到那边宿舍区!”李振华道。 老黄跟阿帆去了隔壁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蒙子架起来,其他人则是拉走了那个装满食物的购物车,叶俊搀扶着李姐,夏鸣凤本来想去搀扶杨悦欣,但被婉拒了,这个女人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而且她身上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不愿意别人离自己太近。 大伙转移到了宿舍区之后,便各自分了房间歇息,黄真木,王帆,陈飞再加上蒙子一间106,李振华跟叶俊住进了那间警官休息室124,杜跃,于琛,夏鸣凤,李立言四个住一间107,三个还没对上名字的青年住一间108,本来李敏想要跟杨悦欣住一间109,杨女士说想要一些私人空间,坚持要自己住一间110,于是两个女人一人单独分了一间宿舍。 看到这种情形,之前那位莫西干头冷峻青年开口说自己也想要私人空间单住一间,不过李警官冷冷地驳回了,说自己的开锁工具坏掉了,也没有别的房间的钥匙,如果他愿意,可以自己想办法开门,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愿意多生事端,那莫西干头青年也没办法打开锁死的防盗门,虽然不乐意,也只得作罢。 很快夜晚就降临了,老包的死就像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头,溅起了水花,然后湖面终归于平静,到底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什么怪物杀掉的,已经没有人有精力去追究,在紧锁宿舍大门之后,大家已经各自休息了。 夜里。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窗外吹来的微风为闷热的夏季夜晚带来了凉意,在用桶装的纯净水稍微檫拭过身体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老黄躺在柔软的小床上,静静地休息。 这张床之前是哪位弟兄的呢,他是否还活着,如果他已经去世,那他是怎样离开的。。 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老妈呢,两个老弟呢.。 只要一安静下来,各种纷繁复杂的念头就会占据黄真木的脑海,以前老黄都是选择打一打自己喜欢的刀塔,或者玩玩ps4,或者看看xxx48的萌妹纸演出度过,而现在,断了电,也没有网络,老黄无聊的很。 “阿,我好想念我的ps4阿。。”老黄道:“要是没有这些破事,我现在应该在玩新出的如龙0吧。” “我还在玩我的手游。”陈飞眯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王帆又吞了一个果冻:“没有小说看,好无聊啊。” “你们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充电宝。”黄真木道。 几人七手八脚开始翻自己高低床下面的柜子,老黄找到了一整包蜡烛,还有打火机,于是点了两根,放在桌子上,屋子立刻亮堂起来,温暖的烛光让光明又回到了这个房间。 接下来,陈飞找到了一管皮炎平,一盒牙签,三条毛巾,五双袜子。 王帆找到了一只钢笔,一瓶墨水,一叠信纸,一本笔记本,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还有樟脑丸,花露水等等一些小玩意。 老黄翻开了这本笔记本,皮包装,精美货色,这原来是一本厚厚的日记,已经写满了一半,前面的内容多半是些工作执勤中遇到的困难,还有对局子里人事关系的不满,倒苦水之类的等等,还有跟女朋友之间的甜蜜故事,看得单身狗老黄一阵烦躁,有种点燃火把的冲动,只能快速地扫一眼,然而翻到最后几页,就让老黄挪不开眼,这本日记的主人有着一手漂亮的楷体钢笔字,用黑色墨水书写的整整齐齐。 6月12日天气晴 最近局里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件,很多领导都去外地开会,很多原本安排好的计划被打乱了,问我的队长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我们队长这一级别的干部都完全不知情? 6月13日天气晴 今日无事。 6月14日天气晴 今日无事。 6月15日天气晴 今日无事。 6月16日天气多云 一个大案子通过线人那取得了重要线索,今天队长带我们过去准备抓人,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那个王八蛋开溜了,没有抓到,还害老子我脚崴到了,真是倒霉。 我暂时被安排在局子里做些工作。 6月17日天气阴 今天发生了什么情况?居然有丧尸攻击活人!它们从哪里来的?我们几乎所有同事都带武器出去控制局面了,副局长跟政治处主任都带了队伍出去,还汇合了武警跟军队,可以说是全军出动,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胜利的消息传来,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真是憋的难受,我要是脚不骨折,一定去帮忙。 等会就到我执勤晚班了,老贺也很辛苦,他在通讯处执勤超过一天一夜了,嗓子都哑了。 6月18日天气晴 信号真差,现在只有刘队跟高队的队伍跟总部联系过,还有李队,我向其他人报告了他们的消息,让他们等待增援,可是哪里有多的人可以派出去呢? 现在就连警察局门外都有大批的丧尸出现了,守卫警局的弟兄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守住,有的弟兄负了伤,被丧尸咬了肩膀,何主任忍累把他击毙了,我们不怕任何敌人,但是面对这种沾着就会变的怪病,大家都觉得无处下手,士气很低落。 那位牺牲的弟兄的尸体被送到局里隐蔽部门开始解剖研究,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疫病防治中心做的事,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做了。 6月19日 研究结果出来了!都是法警弟兄通宵搞出来的成果! 这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病毒,就通过目前被感染的十几具尸体的研究结果看,这是一种反转录病毒,并且其dna中有很长一段序列与狂犬病毒相似。当病毒感染宿主细胞后,与其他病毒不同,这种病毒不会轻易导致宿主细胞裂解死亡,而是将自身dna转录为rna后再逆转录为一段基因序列插入但宿主细胞原有的基因中。同时通过合成酶改造宿主基因,导致宿主细胞体积收缩,表面蛋白质剧增,新陈代谢速度加快,使细胞成为病毒工厂源源不断地分泌病毒,而分泌出去的病毒再感染其他细胞,直到宿主体液内病毒的浓度达到一定的饱和值而宿主细胞无力再分泌更多病毒,这时被感染宿主体内就会达到稳定状态。 病毒感染人体组织后一般会加强其强度。被感染后的肌肉组织会收缩得如尼龙绳一般强韧,而被感染的血细胞也会因为与体液交换物质加快而提高效率。因为细胞新陈代谢加快宿主体温会持续上升,宿主的脑组织和神经系统会因此受到部分损坏。宿主外腺部位的病毒浓度最高,尤其是耳鼻眼和口腔。宿主眼部外表皮会最先溃烂,下颚骨骼增大肌肉变得紧缩导致咬合力增强。 病毒彻底破坏宿主的免疫系统,而且能够寄生其他微生物体内。当宿主免疫防线被突破,宿主体内病毒就和宿主体表的各种细菌尤其是厌氧细菌形成互利共生的关系,即感染细胞将代谢物分泌到体表,而体表微生物向体内提供氧气和所需养分。当然这只是宿主器官被完全破坏后摄取能量的辅助方式,最主要方式来自于摄取其他个体的肉体。由于宿主的消化系统已经被破坏,病毒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来消化宿主肠胃里的食物,那就是感染胃部食物中的细胞,并将其摄入体内,同时裂解那些养分消耗殆尽的细胞,只有活细胞才能被感染,这就是为什么感染者只吞食活体生物的原因。 法警弟兄们推测如果感染者能不断摄入足够多的肉食,那么他就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并且其肉体可能发生变化。一旦食物不再充足,那么感染者将处于一种平和低迷的状态。 至于为什么病毒感染者不会袭击感染者?研究表明感染后的细胞会释放一种类似于外腺激素的物质提醒其他感染者自己是同类而不是猎物。 我问他们,感染者有听觉视觉和嗅觉么?答案是有,但不健全。人类的视觉和听觉系统的复杂之处在于人类可以辨别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颜色,而感染者则不然。他们的相关器管损坏严重,但仍然可以感知外界变化,只是任何噪音和强光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对于嗅觉,感染者则完全丧失了这项能力。 这种几乎毁灭我们所知世界的病毒被我们的法医专家胡主任命名为s病毒。 6月20日 今天仍然在联络处负责联络各处的弟兄们,他们还是被围困住了,到底情况有多紧急,我不得而知。 我太累了,我两天加起来都没有睡超过4个小时,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日记只记到这一天,后面就全是白纸了。 第十五章 信任危机 杨悦欣警惕地看着老黄,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你想要做什么?” 老黄露出了邪笑:“你那里有充电宝么?” 杨悦欣翻了翻白眼。 另外三张床铺一齐发出一声闷响。 老黄道:“干嘛阿,我这么问有什么问题么?” 杨悦欣无力道:“没问题,我那个房间有两个充电宝,不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电。” 王帆兴奋地一咕噜爬起来,“真的,给我们用一下吧。” “可以阿。” 老黄道:“你不需要么?” 杨悦欣道:“不,我的包早就丢了,连带着里面的钱包手机什么的,一起丢了,没什么,反正也用不上了。在我的那个房间,找到了一些咖啡,还有一包茶,你们需要么?” “搞不到热水。” “也对。” 老黄道:“你接受了?” “接受什么?” “接受这一切,接受这个世界,接受以后要面对的生活。。” “接受,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老黄惊讶地一挑眉毛:“看不出来,你比我想的要坚强的多。” 接着闲扯了一番鸡毛蒜皮,杨悦欣带着满意地微笑离开了。 老黄往床上一靠,喃喃自语:“以前我想着套路别人女的,总是被敷衍,没想到我也有被套路的一天。” 陈飞一脸鄙视:“别人是让你当她的免费保镖。” 王帆一脸悲悯:“别拆穿他,就让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不可以么?” 老黄道:“老子迟早要艹了你们两个。” 106寝室的三人没有休息多久,又有人敲门。这次是老黄意想不到的人三个人,是那个莫西干头的青年,老黄目测他约莫有一米七八的个子,他没有找一件警察制服穿上,而是穿的一件运动背心,露出匀称而健壮的胳膊,他身后站着两位同样一脸冷漠的青年。 莫西干头青年带着他一贯的冷若冰霜的神情走进了房间,道:“我叫沈亮。”旁边一位寸头,染成亮眼的白金色高大的青年道:“林深河。”另外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青年道:“彭仕龙。”他们对着房间里的老黄四人逐一审视了一番,这才开口,他们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说要与老黄三人合作。 站在中间的沈亮似乎不喜欢首先向别人打招呼,彭仕龙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梳着三七分,虽然他个子小,架势却不小,从他那睥睨一切的眼神来看,似乎是习惯了充当发号施令的角色。 他的语调平和又带着一丝不容质疑地坚决:“我们现在的状况还是非常的危险,那扇伸缩门也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如果再遇到那种变异过的巨型丧尸,摧毁警局大门简直易如反掌,这警察局几乎是不设防的,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拥有枪械。” 陈飞推了推眼镜道:“那这个你们应该对李警官说阿。” 彭仕龙看了看陈飞:“我们正准备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这些人必须统一口径团结起来,李振华如果想到给我们发武器早就应该发了,可是他这几天都跟叶俊在那个房间呆着不出来,一点没有要让我们也武装起来的意思。” 王帆道:“我们为什么得帮你们说话呢?” 彭仕龙道:“不是帮我们,也是在帮助你们自己,你们剩下的弹药好像也不多了吧?还能干掉几只丧尸,十只,二十只,在那之后又该怎么办?你们不也需要新的补给么?” 老黄对他们这种嚣张狂妄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三个人剩下来的步枪子弹加起来还不超过100发,每个人的手枪也只有2盒弹夹而已,就这么一点火力,遇到多一点的丧尸只能逃。 彭仕龙道:“警察局里肯定有很多武器,而李振华一点都没有表露出发给大家的意思,八成是怕我们有了枪以后就不服从他的管理。可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有枪。” 老黄道:“说实话,比起你们,我更相信李警官。” “我知道。”沈亮终于开口了,“可是你并不那么了解李振华,你不知道在之前那个超市里发生的全部事情。” 原来一开始超市里聚集了很多躲进来避难的人,以及更多原本就在超市内买东西的人,在超市里发生了好几起被丧尸攻击过的负伤者,不过多久就变异,并继续袭击其他人的事件之后,局面混乱的根本无法控制,李振华带着他的刑警小队在拼命组织人群的秩序,可是他们人数少,超市楼层两层,面积又大,他们根本控制不过来,而外面,更是一片混乱,无数人群扔掉堆放满地的购物车想直接开车逃跑,行人被丧尸追得满地乱窜,然后被扑倒,被撕咬得血肉横飞,马路上很快发生了几起车祸,在那之后,可以并排行驶八辆车的宽广马路就被堵的水泄不通,那些心急如焚地司机把喇叭按的震天响,吵得快把人的耳膜都要震破! 司机们在车里高声咒骂,让前面的车快点滚蛋,给自己把路让出来,可是不会有一个人让路,也没有交警过来维持秩序,震天的喇叭声很快吸引了大群丧尸的注意力,其中大多都是还在流着鲜红血液的“新丧尸”,它们很快聚集到了马路的正中央,在一辆辆车门边拍打,把被围困在车内的人吓得尿了裤子。 危急时刻李振华决定,带着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被组织起来的群众-----其中就有沈亮,彭仕龙跟林深河,打算立即控制住这个大卖场,他拿起枪,拿起斧头,指挥部下跟杀掉所有丧尸,一边杀,一边让大家高声呼喊,到自己这边的队伍里面来,找到武器,不然立刻处决!他们这些青壮也跟着一起,与丧尸进行战斗,他们几乎是见着人就砍杀,那些疑似被丧尸咬过的还活着的人,他们甚至没有功夫去辨别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被丧尸咬过,就朝着人的脖子,朝着人的脑袋,就是一斧头,或者朝着胸口,就是一刀捅下去,那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李振华的斧头几乎都砍得要缺了口,尤其是在一层买东西的有很多都是老大爷,老太太,捂着被丧尸咬过的伤口哀嚎,他几乎是见到一个就杀掉一个,哪怕那个人身上没有受伤,只是粘到丧尸身上流下的血他也不管。 我们人里有人质疑他是不是太过疯狂嗜血了,有的人还没有确认是否被丧尸咬伤过,那人刚一开口,他掏出枪对着那个人的脑袋就是一枪,那人额头上开了一个小洞,树一般倒下去,他暴跳如雷地对我们吼道宁杀错,不放过! 就这样,他,还有每一个警察,还有组织起来的几十名群众,只要不愿意加入他这边的所谓安全区域的,通通都被杀掉了,接下来一个入口一个入口的,封闭了所有的卷闸门,让这个大卖场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到最后地上躺着的人比所有活着的人还要多得多,血流成河。 接下来打大伙集合起来,本来情绪就是又惊又怕,稍微一松懈下来,就哭得震天响,几乎所有人都在哭,当然,我们这些人不包括在内,他们是可怜,可是这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哭完了以后,就有人后悔说自己好像红了眼,杀了几个没有被丧尸咬到的人,那个人只是手上被切肉的菜刀拉了一道口子,血流了满手,身上并没有被咬过的痕迹,嗜血误杀的罪恶感折磨着大家,有人说都是李振华带头的,又有人附和起来,责备李振华身为警察却这么残忍,接着有人说如果不是李警官的坚决带领,恐怕这里所有人都会被怪物杀掉,一时间人群分成两派,互相争吵不休,李振华闷声半天也是不说一句话,直到他们吵够了,才站出来说,质疑我决定的人,可以立刻离开这支队伍,我没有意见! 接着就有一个领头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说,我和你这种警察不对路,带着他的家人去了二楼,有一个人带头,也带动了不少人拿了些吃的去了2楼,后来没过两天,就有人注意到二楼发生了状况,估计是还有丧尸的漏网之鱼,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上面又爆发了危机,这次有人提问要一起上去帮忙么,他说谁自愿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去,也命令部下不要去拼命去救那些不听话的人,并且让我们这边的人搬运了很多重物把下楼的路口堵起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二楼那里还会有丧尸存在。 这番话起到了效果,原本老黄,王帆跟陈飞都觉得这个李警官是那种危难中勇敢公正无私的领导形象,这下了解到他的残酷无情的一面,对他的信任稍微有些动摇,再结合他在这里对老包死亡原因的漠不关心,都信了几分。 沈亮观察到了老黄三人的情绪变化,于是趁热打铁:“任何时候我们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们自己,如果他还是那个s市的警局刑警中队队长,他还是可以依靠信任的人,可是现在整个警局,整个城市,甚至,我们的整个国家,世界的秩序都崩溃了,多一个他这样的警察,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信念也崩溃了,他就不值得我们这么信任了,我们只能相互扶持。” 老黄道:“那老于,还有小夏那边呢?你们问过他们的意思没有?” 沈亮道:“在来这之前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他们也决定声援我们。” “那李大姐呢,还有小杨呢?” 沈亮微微仰头,露出一丝不屑:“两个女人的意见——在这个时候,还重要么?” 老黄道:“重要。至于你说的,我们先考虑一下,等会再告诉你答复吧。” 沈亮道:“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句话刚落下,房门外就传来了李振华的洪亮地声音:“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武器库去拿枪。” 李振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盯着大个子林河山,小个子彭仕龙,最后目光转到沈亮的身上,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亮有一种被戳穿的罪恶感,一时间被盯的有些心虚。 老黄道:“李警官,你这么喜欢突然从别人背后出现么?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阿?” 李振华笑道:“就在你们谈到我们只能相互扶持的那句话开始。” 老黄笑了笑:“噢~” 李振华笑道:“你们准备好了么?” 李振华终于从他的警官休息室出来了,老黄仔细地看了看,他脸色苍白,脚步也略微虚浮,但他的那种坚毅地眼神,仍然不容小觑,灾变对他的打击很大,不过他终究还是走出来了。 他把所有剩下的人召集到了一起,发表了一番简短的鼓励的话,他决定带着大家去警察局的武器库。 其实早有人冒出了这个想法,想他提过,只是当时被他敷衍过去了,没开过枪的人陡然去使用武器,的确很危险,也可能只会浪费子弹,但是总归要走到这一步的,无论李振华是否完全信任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人是否愿意听从李振华他的领导,获得武器都是必须经历的一件事。 一行人随着李振华往警察总局的主楼走过去(除了蒙子,其实他现在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大家有意识地没有带他去武器库),现在正是大白天,局里光线还不错,大家穿过宽敞明亮走廊,往警局的地下室走去,不过居然在地下室入口处遇到了两只身穿警服的丧尸,正趴在地上在啃食一具尸体,听到了人的动静,两只丧尸暂时撇下尸体,转身对面一伙人,这里光线不好,也没有灯,黑漆漆的,叶俊拿出了狼牙手电筒,强光照得两只丧尸原形毕露,整张脸都糊满了黑血,眼眶深陷,眼珠只能看见一片灰白色,失去营养的头发湿哒哒地搭在头皮上,像一把枯草,他们还穿着藏青色的警察制服,蹒跚地朝人群走过来。 老黄掏出手枪,借着叶俊手电打出来的光线,啪啪啪,前两枪居然都打空了,第三发正中丧尸的眉心,丧尸才向前扑倒在地,接下来叶俊立刻把手电照亮另外一只丧尸,那丧尸竟然已经近在咫尺! 李振华与那只丧尸的距离都几乎不到两米,那只丧尸下嘴唇烂掉了一大半,沾满了血的黄牙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李振华都可以闻到丧尸嘴里喷出来的腥臭味,他果断掏出左轮,一枪击中丧尸的胸口,那丧尸被子弹带的一滞,停了下来,“啪啪”又是两声枪响,一发打穿了丧尸的嘴,飞出一片牙齿碎屑,另一发打中了丧尸的眼窝,灰白色的眼珠被打爆,子弹从脑后穿出,污秽爆开,那丧尸带着一声恐怖地呻吟倒下了。 “这里地方太狭窄了,最好的情况是不要开枪的,万一丧尸没打中,子弹跳弹伤到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李振华说着把左轮收进了枪套。 叶俊又拿狼牙手电照了照地上那具被啃食的尸体,同样是穿着警服,不过从娇小的体型上看,这位应该是一个女警。叶俊一手拿手电,一手拿着一把99式警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接近,当他靠得足够近,看清楚了尸体的脸的时候,清丽秀美,如果她是活人的话,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占据了叶俊的全身,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尸体面前。 李振华两步走上前,喃喃道:“居然是倩倩。”这具尸体穿着一件天蓝色带肩章的制式衬衣,下身合体的藏青色裙,高跟鞋,胸腹部被撕开了一个血坑,但是从还没有腐烂的脸部来看,这具尸体死去的时间并不会很久。 叶俊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李振华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叶俊的伤痛,只能拍了拍叶俊的肩膀。这位死掉的女警正是叶俊的女友,已经快要谈婚论嫁的那种。 众人虽然不清楚叶俊跟地上的这位女子是什么关系,不过看他悲伤的样子,也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李敏跟杨悦欣都是女人,比较感性,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也跟着掉下眼泪,李敏走上前,安慰了一些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叶俊只是默默抽泣,不为所动。 大家稍微静了一会儿,沈亮稍微有点等不及了,开始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想自己打开装备库的门。 装备库是用加厚钢板所做的密封空间,几乎无法明显找到门口的位置,上面只看到一排排的圆形铁铆钉。 “别白费劲,装备库需要我跟小叶的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打开。”李振华道。 “那就请快点打开仓库吧。”沈亮讪讪地松开在大门上摸索的手,带着厌烦地神色道,“我们没有时间看这些儿女情长了。”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倩倩,要是我早一点回来就好了,你就不会死。”叶俊悲怆地对着尸体说话,似乎不为所动。 黑暗中的等待的时光似乎格外的漫长,约莫过了两分钟,可等的人觉得已经过了两天,叶俊默默起身,准备去开门,就在这个时候,女尸开始做出羊癫疯一般的抽搐,嘴里发出呜呜地低吟声,黑血从尸体的嘴角流出,划过苍白的脸庞,滴到地上。 众人一惊,夏鸣凤喊道:“她要变了!” 只有叶俊痴痴地看着地下的女警尸体:“倩倩,你还活着吗?!” 小个子彭仕龙不满道:“别傻了,快开枪!” “谁敢开枪!”叶俊红着眼喊道,他转身伸开双臂挡住尸身,“别动,倩倩还好好的!” “你疯了么?!”李振华也无法沉默了,“快让开,小叶!” 第十六章 保护已经死去的爱人 地板上抽搐地女尸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如一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黑鱼。 “给我让开!”沈亮喊道,他伸出双手想去拉扯叶俊,哪知道手刚伸过去,就被叶俊眼疾手快捏住了大拇指,用劲一旋,沈亮立刻“阿~~~”一声惊呼,痛地跪下来。 这时候染了白头发的林深河趁机拉扯住了叶俊的手臂,老黄悄悄地绕到叶俊的身后,一脚踏在女尸的脖子上,然后用匕首插进了尸体的眼窝。女尸仿佛被关掉了开关的玩具般,立刻安静了。 叶俊听到动静结束了,一把甩掉林河山,正看到老黄正把匕首插进刀鞘。他气急败坏地揪住了老黄的衣领,蛮横地把老黄顶在了墙上,黑暗中老黄只能看到一双似乎在发光的血红眼睛盯着自己看,叶俊粗厚地呼吸直接喷在自己脸上。 “冷静,叶俊,你知道她已经无法挽回了。”老黄盯着叶俊的眼睛道,“你知道我这么做是对的。” 叶俊紧捏的拳头已经举起在空中,迟迟没有动作,最后终于还是缓缓地放下了。 李振华从后方拍了拍叶俊的肩膀,然后把他拉开了。叶俊如同一个失去了自我意识地木偶,呆呆站在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地板上的女士又开始像刚才那样开始癫痫发作般猛烈地抽搐,并且发出呜呜地呻吟声! “怎么回事,她还有动静!”夏鸣凤喊道。 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李振华举起手电照亮地上的女尸,只见到女尸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从胸腹部地狰狞伤口处,如同破茧化蝶一般,衣服被撑得碎裂开,白得耀眼的皮肤慢慢地被剥离,从腿部到腹部,胸部,到脖子,到脸庞,到扎起来地头发,如同被剥掉皮的番茄一般,怪物蜕掉了人类的皮,从这幅人类地驱壳里,一只全身上下血肉裸露在空气中的怪物出现了,没有嘴唇,眼睛部分一只是一个血洞,而另外一只则鲜红的血液充盈进入虹膜,散发出妖异地红色光芒,她,或者说它,慢慢地从人类地驱壳中站起来,如同地府里走出来的妖魔。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妖异地一幕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叶俊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异种生物,抬起一只手,仿佛已经神游九天之外,道:“倩倩,是你么?” 那血肉怪物的红眼盯住了叶俊,红色瞳孔中印出那具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活人,它双腿微曲,如同炮弹发射一般地飞扑向叶俊,叶俊猝不及防,直接被扑倒,摔倒在地,“咚!”发出一声闷响,他的喉咙被怪物疯狂地撕咬,鲜血喷出,溅到天花板上。 “叶俊!!!”李振华睚眦欲裂,他上前飞起一脚踢在怪物身上,哪知道怪物咬的紧,没有踢开。 “让开,这怪物不简单!”老黄拉了一把李振华,掏出手枪,对着还在啃咬叶俊脖子的血肉怪物,“啪啪啪啪啪”一口气打完了剩下的所有子弹,9毫米子弹的火光每开一枪都能将幽暗的空间照亮一次,子弹打进了怪物的身体里,撕扯翻滚,造成巨大的停止作用,这怪物终于发出了刺耳欲聋的痛苦呻吟,死命地扭动挣扎,终于趴在了叶俊的身上,不动了。 “你做什么??这么近的距离子弹会打穿它的身体伤到小叶的!”李振华一把拎住了老黄的衣领,他个子比老黄高大半个头,长期地警察生涯磨练出的一股肃杀之气,做出这个动作,颇为惊人,只是老黄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向来不喜欢逆来顺受,也不温柔,也不圣母,没办法包容别人的燥脾气,今天是第二次被人提着衣领了,老黄一发蛮力甩开李振华,吼道:“滚开,他已经没得救了!” 老黄一摆手道:“谁再敢拎我的衣领,我就杀了他!” “好了你们别吵了!先看看这边的动静!“夏鸣凤道,他捡起了叶俊掉在地上的狼牙手电,照亮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只看到,一具全身上下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的娇小身体,抱着一具身穿藏青色制服的高大男青年,叶俊清秀的脸庞从脖子下溅满了他自己的血液,脖子上的伤口的血还在流出,他一手抱着身上娇小的肉体,一手徒劳地捂着自己的脖子,他马上就要死了。 李振华双目通红,看着叶俊的嘴唇正在微微张合,但是发不出声音,他立马噗通一声跪下,趴下侧耳倾听叶俊要说的话。 老黄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忍,李振华或许是一个铁血无情的汉子,但是面对自己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部下牺牲在自己面前,他也无法不动情。 沈亮眉头一皱:“李警官,叶俊是被变异的丧尸杀死的,他说不定已经要变异了,你该离他远点。” 李振华不为所动,只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听叶俊的话,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动作,连呼吸都变得轻微了,这个幽暗地狭窄空间安静地仿佛连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清楚,叶俊的声音仿佛油尽灯枯,说话也很慢很慢,嘶哑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李振华泪流满面,静静地听完了叶俊遗言,然后慢慢地站起来,道:“他让我把他跟倩倩一起火化,他说对不起。” 李振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抽出警用匕首,准备阻止叶俊的尸体变异。 老黄制止了他,道:“让我来吧。” “不,”李振华道:“他是我的人,应该我来。” “别,还是我来,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用什么都靠自己来承受。”老黄知道,无论一个人如何坚强,亲手结束自己亲密人的性命还是会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的,这件事如果有可以代劳的人,那么多少可以带来一丝安慰。 老黄说完不待李振华分辩,用匕首捅穿了叶俊的眼窝。 然而事情并没有老黄所想的那么简单,趴在叶俊身上的变异丧尸身中了92手枪的十几发子弹,仍然没有彻底死去,它陡然得从叶俊的身上弹起来,对着人群爆发出愤怒地嘶吼,身上的弹孔制造出来的狰狞伤口还在不断地淌血,它的胸口,原本具有的女性特征,也就是乳房,现在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露在体外的不停跳动的心脏,活像老黄玩过的一个游戏,《星际争霸》里虫族的建筑孵化的样子,心脏上面如老树盘根生长着奇怪的经脉血管跟结缔组织,胸腹的原先的大开口创伤竟然愈合了,只留下长长地一道如同火焰的疤痕。 “开火,老黄!”陈飞大喊道,说着举起枪瞄准了这怪物。 老于,小夏,等人手中只有钢管屠夫切肉刀等武器,不敢与这只怪物硬拼,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这怪物似乎也知道老黄刚才的手枪给了他很沉重的伤害,竟然朝空一跃,只见血红的身影一闪,它竟然消失在狼牙手电的照射范围外! “它在哪?!”李振华喊道。 夏鸣凤连忙顺着怪物跳跃的方向把手电筒照过去,只看到人群方向,怪物正抓住了李敏,像包裹住猎物的章鱼一般,贴在李敏身上,撕碎了李敏的喉管,李敏的五官已经痛苦的完全扭曲了,可是因为喉咙被撕碎,她几乎无法发出什么呻吟,嘴里不停地吐出血泡泡,这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怪物宰割。 原先旁边还站着杨悦欣,跟老于等人,他们都弯下腰,警惕地看着周围,结果突然发现怪物就在自己的身边,吓得一跳,小男生李立言更是已经快尿了裤子,手里的切骨刀“碰”一声掉在地上,他穿的是凉鞋,锋利地刀口在他的大脚趾处斩了下去,差点把脚趾斩断,他疼地“哎哟”一声,蹲下去按住脚趾。 一时间他们竟然被吓呆在了原地。 沈亮吼了一声:“你们愣着干什么,快躲开!”怪物周边的人一下警醒了些,才连滚带爬地散开,但是说是散开,这里是一个装备库大门处,也没有多少空间可以躲藏。 “哒哒哒哒哒,”陈飞开火了,可是这次这只红皮丧尸似乎早有警惕,似乎本能地遇见了自己已经被瞄准了,又是一个猛跳,它的跳跃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做到的极限,超乎了这具躯体的肌肉所能提供的力量限制,这次受害的是于琛,他的一条胳膊竟然被硬生生扯断,红皮丧尸的手掌变异成的利爪,如同五把钢刀,按在他的肚皮上一划,撕开塑料纸一般地撕开了他的啤酒肚,肥胖地老于低声发出恐惧地呻吟,用仅剩下地一只右手捂着自己的大肚子,但是却无法阻止肚子里的肠子倒水一般滑出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奈地重重地趴到在地上。 但是没有人会顾及他的惨状,也没有人来得及为他悲伤。 陈飞喊道:“也许跟上次的那只大块头一样,这家伙的弱点就是它的那颗心脏,不把它的心脏破坏掉的话,它就无法被打死!” 王帆,老黄也举起了步枪,对着丧尸射击,可是一来找不到合适的射击角度,在这么近的距离,5。8毫米子弹的穿透力极强,有可能一发子弹就把自己人给干掉,而且红皮丧尸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不要说是老黄三人,就是经过射击训练的李警官这种特警都不一定能在这种高速移动中击中那么只有巴掌大的一颗心脏,因为投鼠忌器,竟一时拿这只“红皮丧尸”没有办法。 九五步枪的射速极快,即便是使用点射,陈飞手里的一发弹夹也已经打完了,他已经完全没有弹药了。紧接着,王帆在徒劳地扣动扳机之后,发现也打不出任何一发子弹了。 接下来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红皮丧尸跳到墙壁上,双手双脚变异出来的利爪仿佛如登山镐一般死死地嵌入了墙壁之中,它如同一只灵活地壁虎般在墙壁上攀爬,然后从高处锁定了一个目标,又如同鹰一般飞扑而下,这次的倒霉鬼是杜跃,这个送快递的小哥躲过了灾变的初始爆发的十几天,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他被红皮丧尸骑在脖子上,哇哇乱叫,左右甩动自己的身体,徒劳地用手想拉扯掉身上的怪物,结果被怪物的利爪割断了喉咙,血溅了一地,再接着是只有17岁的高中生李立言,他想往回跑,跑出这个大楼,可是因为惊吓过度,腿似乎抽筋了一般,走路深一脚浅一脚,速度慢得像是在悠闲散步,立刻被迅如惊雷的红皮丧尸追上,这次老黄跟王帆,陈飞顾虑不上子弹的穿透力了,只求能把这个怪物杀死,三把手枪一齐朝怪物射击过去,只是枪法实在太臭,有一大半都打落空了,偶尔有几发击中,却没能伤到怪物的要害,那红皮丧尸追上李立言,五爪并拢,猛地向前一刺,利爪如同一个铁钻头一般刺穿了小李的胸膛,李立言闷哼一声,如同被点穴一般僵硬了,怪物一抬手,竟然把小李的举起来,小李四肢悬浮空中无助地挣扎着,血液从胸膛流下,如同洗礼般满溢了红皮丧尸全身,怪物手臂一甩,小李如同一滩泥一般贴在地上,彻底咽气了。 趁这个短暂的停留时间,老黄三人有时间瞄准,几发子弹狠狠地击中了红皮丧尸,有一发已经打在了它的心脏处,它似乎也感应到了自己也有危险,竟然趴在地上,四肢并用,猛地弹起,抓住墙面,然后朝天花板方向爬去,速度快得像一只急着逃命的壁虎,它顺着天花板爬出了装备库门口众人的视线。 众人一直盯着那只怪物消失的方向,似乎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老黄咬了咬舌尖,然后说了一声,得罪了,这一次,又对着已经死去的叶俊的尸体的心脏部位猛刺了三刀,每一刀都几乎插进整个刀刃。 老黄问道:“叶俊的钥匙放在哪?” “应该。是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李振华声音呆滞。 叶俊这具狰狞地尸体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要亲手去触碰这些血琳琳的东西,却没人愿意,眼看王帆,陈飞都没动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沈亮,林深河,彭仕龙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脸嫌恶,似乎在憎恨叶俊当断不断,早点处理掉尸体就不会发生这些惨状,可是当老黄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与他们相交。 法克!老黄暗骂一句,速战速决!老黄打定主意,伸手去摸叶俊上衣口袋,叶俊的尸身还没有完全冰凉,体温还在,开枪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子弹打穿了变异丧尸,也在叶俊的胸口上开了许多血洞。 老黄摸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一个带着体温的金属物体,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把六排齿槽的大钥匙。 看到终于拿到了钥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沈亮更是忍不住道:“总算是拿到了,快点开门吧。” 李振华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走到加固仓库的门口,他示意老黄跟着一起过去,站在另外一个开锁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约莫在三米左右,两把钥匙同时插进钥匙孔,喊了声一二三,同时扭动钥匙,咔,一声清脆的响动,装备库沉重铁门向内打开了。 夏鸣凤忍不住惊叹:“原来是要两个人同时才能开启装备库的门,设计的真是精巧。” 李振华带头,众人鱼贯而入,仓库没有窗户,里面比起外面更是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李振华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一个应急灯,借着光线,开启了一个总开关,装备库里所有的应急照明装置全部打开,20盏强光灯照得整个装备库灯火通明,一排排武器柜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这里是一个约莫有五百平米的宽阔空间,一排排的钢铁货架整齐地排列着,许多货架上层整整齐齐地码着完全罩住脑袋的黑色防爆头盔,下层是一列列的装备箱子,上面印有s市警局后勤物资部配发。一排排半透明的聚碳酸酯防爆盾牌排竖着排在货架上,上面黑色金属把手部位写着白色的警察两个大字,下面则是police的英文。右边一排货架上则是一排排的厚纸箱,上面分类牌子上写着“单警装备类”,箱子上写着“保管箱”,印有警徽,上面贴了一个小字条,写着“防弹衣”。正中央部分的货架上则是摆满了整整齐齐地各种枪械,枪架上空了一大半,应该说几乎看不到几把枪。 “哇靠,这里还真是壮观阿!”夏鸣凤表现的非常兴奋,忍不住左边看看,右边箱子翻一翻。 换作是以前,李振华早就严厉警告夏鸣凤不要乱动了,不过陡然经历巨变,李振华有些心灰意冷,只是淡淡说:“果然没错,局里几乎是全军出动了,绝大部分武器都被拿走了。” 不过仍然还是有收获的,李振华拿到了仅存的最后一把mp5,这是一种原产德国的冲锋枪,被多个国家的军队,保安部队与警察选择作为制式枪械,具有极高的知名度,每分钟发射800发子弹,枪口初速每秒400米,30发子弹一个弹夹,射击精度高,像李振华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射手,可以在20米距离把三到四发的短点射子弹全部打在同一个部位。 老黄看到了一把枪身由木制的步枪,带着背带的那种,伸手摸了摸,喃喃道:“这是什么枪?” 陈飞也同样拿起了一把左右端详着:“这把是五六半自动,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些老古董,这些武器一般是装备给民兵的,有的时候大学生军训的时候开枪也会用这个来训练。” 这是中国在1956年研发的,仿制苏联sks半自动步枪得来的,空枪重3。85公斤,弹舱容弹量10发,发射7。。62毫米步枪弹,4条右旋膛线,有效射程400米,最大射程可以达到1500米。这种步枪单发射击精度很不错,枪管制造的时候采用了流动镀铬技术,枪管的使用寿命也很高,注重保养的话,枪管通常可以射击8000发子弹甚至更高。 就趁着这股子的新鲜劲,老黄问了一句:“李警官,请问我们三个的九五步枪的子弹放在哪?你知道么?” 李振华道:“这里没有。” “啥?” 一问之下老黄才明白,原来警察局的装备库是两个互相不联通的全封闭加固地下仓库,所有警察出警的时候最多就带一把威力极小的小左轮,如果要使用武器,必须有高级警监的批准,而且是两位警察一起拿枪,一人拿枪,一人拿弹药,一位警察想单独拿出枪械基本不可能。以李振华的级别他手里只有这个装备库的钥匙,而且还是因为在灾变之前准备一起去执行一项抓捕犯罪分子的时候才带着的,如果两人手里都没有钥匙,而掌握钥匙的高级警监又不在局子里或者已经遇害,那么大家可能一把枪都拿不到。 这个仓库存放的装备都是些老古董,主要是刑警出任务的,以及给民兵准备的装备。另外一个特警武器库才存有火力更抢进,更为先进的武器弹药。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现在手里的九五一发子弹都得不到补充,可以当成烧火棍了?”王帆道。 李振华朝着他点了点头。 “我草,我艹。”陈飞道。 第十七章 利器在手 万般无奈之下,老黄,阿帆跟陈飞都只能扔下已经没有弹药补充的九五步枪,放在一个架子上。而拿起了仓库里的枪,老黄试了下79冲锋枪,这是一种射速极高的冲锋枪,每分钟1000发以上,稍微一扣扳机忘了松手,一个弹夹的20发子弹就跟水一样消失了,陈飞这个三基佬里面唯一一个对于武器装备了解的比较的宅开始喋喋不休地朝老黄卖起学问来。 这种枪用的是7。62x25mm手枪子弹,有效射程可以达到200m,完全满足现在对抗丧尸的需要,在城市里,丧尸多半近在50米左右,甚至更近。这枪原本是配备给侦察兵使用的,需要的就是短时间的猛烈火力,一梭子扫射下去撂倒一个,然后再转移,侦察兵也不会傻到跟大规模的部队直接对抗,可是现在咱们面对的是数不尽的丧尸,丧尸的弱点就是大脑,最好的情况就是一枪爆头,还有变异过的怪物,这种1秒内打完弹匣的家伙,有选择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用它。 听完他这番话,原本还在挑拣79冲锋枪的沈亮林河山等人默默地放下了这把枪。 仓库里还有一些蝎式冲锋枪,体积小,轻便,但是问题跟79差不多,射速太快。 在一些挤满了灰尘的角落,居然还找到了毛瑟步枪,这种只在电影里出现过的道具真的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老黄可真是感慨。这种枪威力大,性能可靠,就是每打一发都要旋转闭锁枪机,上弹一次,它显然也不适合现在的战斗环境。 李振华也建议不要用这些家伙,它们很可能比在场的人的年纪都大,长期缺乏保养,也不知道实战中会出什么问题。 仓库里最多的就是杨悦欣这种女性也能在手掌上轻松玩转的05式小转轮,精致的像一个玩具,一个枪柜里面有几十把,十几个枪柜排成一排,满满的都是,只有6发子弹,近距离作战也许不错,但是转轮手枪上子弹太麻烦,威力也不足,没人会选择这种武器,还有五四手枪,64手枪,这两类都嫌年代实在太久远,可靠性不足,七七手枪,这种精巧的小玩意儿又叫将军手枪,曾经普遍作为礼物送给部队的军官使用,它只有7发子弹的弹匣显然不是要面对丧尸的求生者最好的选择,但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子,杨悦欣选了一把七七,实际上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器的人来说,她自己告诉自己,这把枪到最后的作用估计是让自己以人类的身份体面的死去。 在一个满是灰尘的角落里,李振华打开了一个长方体的木头箱子,经年累月的无人问津让木箱已经有些腐蚀了,似乎踹一脚就可以踢碎这个箱子,用黄油纸层层包裹着的枪械,打开里面一看,居然是毛瑟手枪,也就是驳壳枪,也有人叫盒子炮,这是9毫米的毛瑟手枪,在握把的两侧刻有大大的红色9字,叫red9。,20发弹匣,威力大,使用方便,还有全自动功能,一般的盒子炮都是从上方用桥夹把10发的子弹压进去,而这一种盒子炮则是弹匣式的,更加适合现在的使用环境。 找到这种老古董让一直憧憬着革命情怀的老黄等人兴奋不已,它几乎代表了一种罗曼蒂克,毛瑟手枪在四十年的历史当中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它的原始设计几近完美,没什么改进了,这种造型奇异地手枪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中国人不知道,因为中国用的毛瑟手枪,比任何其他国家都要多,有人估计过,在中国起码曾经有过40万把以上的盒子炮,这种原产德国,而又远销中国的手枪是一代人浪漫情怀的承载,清政府在完全败亡之前,还成立过专门使用这种盒子炮的“手枪队”,八路军也成立过手枪队,那时他们的性质已经跟现代的特种部队一样了,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查,窃取情报,宣传战,心理战,警卫,反特工,反偷袭等等,盒子炮,20响,没有它,难以想象近代的中国战斗该怎么打。 大家纷纷上前拿了一把,因为这些红9盒子炮保养得当,在李振华的指导下,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李振华找出了存放战术背心的物资箱,给大家装备上,这是警用背心,颜色也是接近黑色的藏青色,选用优质军规尼龙织带,耐磨,轻便,右胸口上白色黑体字“特警”,可以穿在防弹衣之外,这种满是口袋的背心可以大大增加各种弹药的携带数量,因为平时警察很少用到枪,所以装备库里的子弹多的几乎拿不完,各种9毫米手枪弹,7。62毫米口径步枪弹,偏偏56式自动步枪这种“中国ak”一把不留地全都被拿走了。 老黄与王帆,陈飞三人都是老实不客气地下手了,这种保命的玩意当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三人都是拿了战术腿挂枪套,92挂腿上,红9挂腰间,老黄更是夸张的拿了两把盒子炮,两条腿都绑上了战术枪套,身上一共三把手枪。老黄与阿帆背后背了一个大背包,里面塞了至少有15公斤的各种弹药。陈飞稍微背得少一些,也有10公斤的弹药,对于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训练有素的士兵是可以背负40公斤甚至更多的物资作战的。 至于步枪,还是选择了五六半自动,威力大,精准度高,而且一般的五六半自动是要用桥夹把10发子弹从上压进弹仓,这里的五六式都是弹匣式的,从下方上弹,更加的方便,而且枪上装备有一把可折叠的凶悍的三菱刺刀,上面开有血槽,刺进身体可以从容的拔出,不用担心会卡在身体里,这种三菱刺刀制造的伤口是一个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互相挤压达到一定的止血和愈合作用,因此致死率非常高。 除此之外更加令人惊喜的发现就是散弹枪了,国产的“雄鹰”短管版,运钞车的护送警员就是靠着这种枪霸气的外型震慑心怀不轨的人的。被这种枪打中的人就成筛子了,在近距离,散弹枪(我知道是“线”弹枪,但是这三个字被屏蔽了)能一次射出多个单头,一般作战的鹿弹每个有9至12个直径7至8毫米的弹丸,每个弹丸的能量相当于普通手枪子弹,缺陷就是远距离威力很小,并且一次只能装5发子弹。 王帆就选择了这把霸气的雄鹰作为自己的主武器,把战术背心里挤满了300发弹药,手枪子弹也一口气装满了5个弹匣。警局里散弹枪的弹药很杂,有只在5米范围内有杀伤力的橡皮子弹,催泪弹等,王帆不知道其中的分别拿错了一些,幸好被李振华及时制止了。 至于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装备,催泪手雷,烟雾弹,信号弹,警用水壶等等,那是对人用的,对付丧尸就不起作用了。防弹的警盔虽然好,可是要人一天到晚都带着那么沉重的玩意儿不现实,警察出任务任务结束了就可以把头盔拿下来,可这里的生还者面对的几乎是不知有没有尽头的末日未来。 陈飞选择了也选择了一把五六半自动,不过他这把枪经过改装的,上面加了一个高倍率瞄准镜,可以当做狙击步枪用,拿到这把枪让他兴奋得要跳起来,这对于他来说正是保命利器。 至于身上散发出“霸道总裁”气息的沈亮,他选择了一把五六半自动,白发大个林深河选了一把雄鹰,彭仕龙个子太小,身子骨也比较虚弱,就选了一把79冲锋枪,三个人也早已穿好了战术背心,里面塞了满满当当的弹匣跟弹药。 夏鸣凤也拿了一把五六半自动,一把盒子炮,他瘦得像跟竹竿,外罩一层战术背心之后,居然整个人看起来稍微健壮了一些。 杨悦欣除了一把77外,只又拿了一把蝎式冲锋枪,她本能的反感盒子炮的造型,觉得太土了,臃肿的战术背心也不符合她的审美,一开始也不太情愿穿上,,因为破坏了自己的身材曲线,后来大家一致表示她在这个时候的美已经没多少人有心思欣赏了,她才穿上。任何时候,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就是死了,也要在樱花漫天飞舞的哀伤音乐中死去,这就是杨悦欣的信条。 李振华一把mp5,一把盒子炮,转轮手枪就放在这里了,他还背起了一个单兵携行具在背后,里面不知道塞了多少弹药,也可能放了别的手枪,看起来满满当当的。 酒能壮怂人胆,能杀人的枪更是能让人豪气横生,大家装备好了枪械之后,男人们脸上已经露出一些安心的微笑,之前的恐惧不安至少下去了一半。 哪知道接着沈亮就向大伙儿提出了辞行,林深河与彭仕龙也表示一起打算离开,他原本是一家s市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的继承人,斯坦福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回国继承企业,前程似锦,彭仕龙是沈亮的学弟,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毕业以后就直接去了沈亮的公司工作,林深河则同样是一家大企业的继承人,与沈亮有着生意上的来往,三人年龄相仿,经历相似,又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一起接触,自然相处的比较融洽,在灾变开始之前,三人本来想找家好馆子吃一顿再去找几个“外围”开心开心,哪知道突然发生变故,阴差阳错跟随李振华领导的队伍一起躲进了超市避难。 现在他手里有了武器,就完全不愿意再在这样的一只队伍里参和了。 “我不喜欢你,李振华,你是个表面斯文的疯子,是你让我第一次杀人,”沈亮用他一贯的淡漠语气道:“看看这里的死去的人,跟着你,迟早也会玩完。” “请自便,”李振华也无所谓:“作为一个警察,我为我的职责所该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到了,我现在不需要继续作为一个警察来保护你们了,因为你们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沈亮转头,嘴角上扬对着杨悦欣说:“悦欣,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我们家在郊外圈了一大块地,准备用来建别墅区的,现在只建好了一小块,其他地方还是一片农田,我的房子那有带电网的高墙,有舒服的大床,还有整整一个地下室的陈年好酒,还有我的宾利跑车,绝对要比这里的宿舍舒服。” 杨悦欣一时有些惊讶,左右看看其他人,没有回话。 纳尼,这小子跟杨女士啥关系,悦欣都叫上了,哎哟不得了,老黄忍不住腹诽。 沈亮继续说道:“这里的床硬得我晚上几乎睡不着觉,我这两天背一直很疼。到我那,我给你安排一个你可以滚着睡觉的公主房,还可以让你用一直想要的室内游泳池,怎么样?”他慢慢靠近杨悦欣,然后把五六半自动挂在身上,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与平时的精致打扮不符,胡子已经很久没刮,长出了一层短茬,头也很久没有机会洗,看齐来有些油腻地搭在头上,现在他穿着装满弹匣的战术背心做出这些邀请女士的动作有些滑稽,可是作为一个情场花花公子,一稍微放心下来,他的荷尔蒙就促使他做出本能反应。 彭仕龙也跟着打边鼓:“杨小姐,我们沈大帅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邀请的,想要跟他在一起的美女排起队来,可以从这排到三环外,机会难得哦。”他说完朝杨悦欣挑了一个眼色。 被围困在大卖场的那段时间里,沈亮三个人就注意到了杨悦欣这位漂亮的都市女人,身上散发着知性,按照沈亮的观察,是处女的几率很高,他对她颇有兴趣,只是当时看到杨悦欣明显只对那位英俊的警察感兴趣,当时情形危急,朝不保夕,就没下太多的力气。 沈亮等人都曾礼节性质地与杨悦欣接触过,在封闭而又恐惧的环境中,人很容易打开防备,更何况杨悦欣也有些享受这种感觉,她虽然心里有着那位英俊的警察,但是并不排斥其他俊俏的小伙对自己献殷勤,这会让她有一种被捧在手里争抢的感觉,她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而她又是天生的情感专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划清楚自己的底线,与别人保持若即若离的感觉。 杨悦欣正色道:“请你不要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叫我,我们还没熟悉到那个份上,谢谢。至于要不要一起避难,请让我考虑一下,等我想好了再回复你可以么?”说完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沈亮微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请不要太久,我跟深河,还有小龙都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 “我知道。” 杨悦欣委婉地推脱了沈亮之后,用一种略带歉意的目光看了老黄一眼,老黄则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总算把一切准备妥当了,接下来李振华就想找个地方把叶俊的遗体火化掉,彭仕龙回头,把装备库的门打开,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双血腥大手,一只丧尸死死地抱住了彭仕龙,撕咬彭仕龙的脸部,他猝不及防,又挣脱不开,手指用力地扣动扳机,子弹毫无目标到处乱飞,打在装备库的货架上,墙壁上,还有箱子上,发出一阵阵叮叮咚咚地声响,“趴下!”李振华喊道,大家立刻远离彭仕龙胡乱射击的方向。 “啪”一声响,沈亮以蹲姿开枪,一枪打爆了丧尸的脑袋,彭仕龙终于挣脱了丧尸,捂着自己的脸又哭又喊,然后对着丧尸的尸体扣扳机,只是79冲锋枪的20发子弹一发都没有打中丧尸,已经全部都打在了装备库里,幸好没有伤及无辜。 彭仕龙看了看自己满手的血液,脸上火辣辣的疼,涕泪横流,再一看面对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自己的身上,他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么死!” 沈亮走上前,面对这个在美国跟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小跟班,这时也只有满心地无奈,道:“仕龙,这一切都是命,你说是不是?everyonehasitsowndestiny,wecan'tchoose。” 林深河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彭仕龙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给我们,我们能做到的尽量给你做到。” “心愿?老子的心愿就是赢取白富美,出任ceo,走向人生巅峰!你能帮什么?fuckyou!fuckyou!”彭仕龙拧着脖子吼道,他的脸被撕咬了一块肉下来,每说一句话脸都疼的钻心,疼痛又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狰狞,“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来马上就可以拿下红海区的项目,做好这一笔,我就是公司里的管理头子,开好车,上模特,吃香喝辣,为了这个老子当了你这么多年的跟屁虫,现在什么都没了。。” 沈亮怒道:“你说什么?” “说你沈亮特么是个混蛋!你以为自己是谁,一副天下老子说了算了狂样,我呸,你没了你们家的资产你就是个屁,还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彭仕龙吼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对沈亮吼过,只有被沈亮吼的份,不想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还憋着鸟气。 沈亮道:“你个混蛋!” “蛋你娘!”彭仕龙一把扔掉冲锋枪,79冲锋枪在地上弹出老远,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在手掌刚触碰到枪柄的时候,“砰!”一声枪响,他的眉心就被一发子弹打开了一个洞。这一枪是沈亮开的。 李振华不由得对沈亮高看了一眼,如此果决,而且枪法还不错,看来这小子也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 彭仕龙靠着装备库的墙壁,不甘地大睁着眼睛,慢慢地滑倒,带着遗憾离开了。 “我们没有时间为他默哀了,外面还有动静,当时没有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一次真是失误。”沈亮道:“准备好了么?”他恢复了一惯地面无表情,看着大家道。 第十八章 商议 林深河小心翼翼地拉开装备库的大门,借着仓库内的明亮灯光,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 变异为丧尸的李敏被一枪打爆脑袋,仰面躺在地上,而外面的被变异丧尸倩倩杀死的人,杜跃,于琛,还有李立言,也已经变异,正趴在地上啃食这叶俊的尸体,如同非洲草原上,啃食水牛尸体的鬣狗群一般,一时间万物寂静,只听得到牙齿与血肉的咀嚼声,丧尸的低吼,每一次咀嚼撕咬,血肉分离,都仿佛在撕咬在场的每一个人自己一般。 终于一只丧尸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暂时停止了进食,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里还有没有吞下去的肉块,嘴边,脸上,鼻子上,通通沾满了叶俊的血,眼珠只剩下一片如同云雾地白色,肚皮被变异丧尸撕开,里面的内藏有一大半都拖在地上,从它断了一只胳膊,还有肥胖的体型可以知道他就是于琛,紧接着,另外两个变异的丧尸也注意到了这边,模样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它们暂时放弃进食叶俊的尸体,转头过来准备攻击新鲜的血肉。 没有人说话,所有有合适攻击位置的人都默默举起了枪,然后开火,“啪啪啪啪”枪声不绝于耳,mp5的枪声,红9的枪声,蝎式冲锋枪的枪声,56半自动的枪声接连响起,仿佛一曲交响乐,密集地弹雨把丧尸们打成了筛子,打断了丧尸的手臂,小腿,髌骨,肋骨,骨盆,脑袋,金属风暴疯狂撕扯血肉之躯,丧尸们的身体不断地爆出一蓬蓬血雾,嘶哑地声带带出一阵阵刺耳地哀嚎,然后倒下,子弹仍然在朝它们射击,直到发射完弹匣里的最后一发子弹,直到丧尸们变成一滩支离破碎的肉块。 李振华慢慢放下mp5,枪口的烟雾渐渐消散,他面如死灰,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现在的情绪,也没有人可能安慰得了他。 大家出门把武器库关上,老黄从一个物资箱里翻出一桶汽油,沿着尸体洒满了整个地面。 之后,李振华神情落寞,他抛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防风打火机划出一道优雅地弧线,点燃了地上的汽油,火苗陡然窜起一丈高,照得整个昏暗的地下室入口亮如白昼,熊熊烈焰吞噬了这里的病毒,血液,肢体,还有这里发生的一切。 剩下的幸存者仿佛进行仪式般静静地关注这里的火焰,直到它全部燃烧殆尽,地下只能看见一片焦黑的残骸,空气中飞舞着黑色灰烬,弥漫着奇异的肉香。 李振华喃喃道:“叶俊,你是我的左右手,也是我的小兄弟,我现在帮助你安息了。” 李振华说完就径自去找了一副担架,老黄也过去帮忙,去把叶俊烧的焦黑的残骸埋葬在警局里的花坛里,至于其他的尸体,李振华已经没有心思管了,而沈亮跟林深河也完全没有要处理彭仕龙尸体的意思,就让他慢慢地在这里被细菌吞噬把。 等到老黄帮助李振华忙完埋葬叶俊的事情,天色已经快黑了,两人回到了警员宿舍休息,现在的蒙子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只是他还暂时没有能习惯只有一只右手的自己。 晚上杨悦欣来敲老黄的门,她过来问,老黄等人对未来的打算,老黄说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老家都在w市,如果有机会,就想回到w市去。 如果条件不成熟,只能先想法找个可以安稳渡过日子的避难所。 “你觉得这里安全么?”杨悦欣听到安全两个字突然就变得有些激动:“真是笑话!那个怪物,就是那个叫倩倩的女人变的怪物,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我现在就算在床都怕得睡不着,还有那只像鳄鱼一样的怪物,它们都神出鬼没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窗户那边爬进来,那要怎么办,这个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了!” “说的好,杨女士,我也是这么想的。”黄真木笑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建议?!你一个大老爷们向一个女人问建议!”杨悦欣厉声道。 陈飞一脸皮笑肉不笑:“黄老爷,你居然向一个女人问建议。” 王帆一脸悲痛:“黄老爷你居然堕落到了这一步,对一个恐慌无助的弱女子冷漠。” “其实俺有一个提议,”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口音,大家扭头一看,原来是蒙子,他脸色苍白,嘴唇干枯,但是眼睛还是很有神,蒙子看见大家注意到了他,挤出笑容,用着他那浓重的河南口音道:“不如你们都加入我们净天圣教好了,我们那里非常的安全,教内和谐一家..” “闭嘴!!”四张嘴同时提出抗议,蒙子那张满面笑容的脸立刻凝结了一层冰霜,讪讪地不说话了。 “你呢?”老黄道:“你是本地人么?” “不是。” “你老家在哪?” “在西北的一个x市。” “那你想过要回家吗?” “想过,但怎么回去?” “哈,大家都一样。”老黄道:“目前最现实的一个做法,把警局的怪物干掉,那两只,都干掉,然后加固这个地方的防卫,再做打算。” “这鬼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床那么硬。”杨悦欣道。 老黄打了一个哈哈,看来沈亮的那番话还是在杨悦欣的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一个过惯了舒适生活的的都市丽人要跟着一帮粗野的汉子挤在宿舍里,非常困难,特殊时期可以忍耐一段时间,而如果找到机会可以摆脱现状,哪怕这个机会看起来虚无缥缈,都会想要尝试。 杨悦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道:“这里是市中心,丧尸、怪物这里实在是太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也到沈亮他们家那里的大房子里生活,不但远离人口密集区域,而且过得也会比这里好得多?” “你在邀请我们也加入到沈亮那个圈子里么?”老黄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杨悦欣又试着让自己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一些:“我是在请你思考一下这一种可能性,毕竟听他说的还不错。” “听说?”老黄一挑眉毛:“你相信他说的话么?” “我..”杨悦欣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分辨。 老黄叹了口气:“看吧,我就知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而我,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叫沈亮的家伙,我也不相信他。” 陈飞一边撕开一包旺旺雪饼,一边往自己的嘴里送,嚼得“咔咔”作响,含糊不清道:“我也不相信他,他把自己的跟班一枪打爆了头,而且没有一点伤心。” 王帆给自己灌了一口雪碧,他一只脚踩在床上,一只脚夹着人字拖鞋,扣了扣脚:“那个人是他朋友,也是他的学弟,他的下属,什么跟班阿,阿飞他的身份你都没说对,不过,就他身边的人都那么讨厌他,可以看出他做人确实不行,跟他在一起,铁定是给自己找罪受。” 老黄微微一笑:“杨女士,你看到我们的态度了?我们都不怎么喜欢那位沈大公子,大家最好是离得越远越好,至于他那边提出的出路方案,不管如何,反正我们是没什么兴趣,你如果有兴趣,请您自便,不用顾虑我们,这种好事,落在您这么一位大美女身上就可以了,让我们三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过去,会让沈大公子觉得为难,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开黑枪咧。” 杨悦欣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你对他的方案不感兴趣呢?” “当然罗,因为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真是假,他到底有没有自己说的那个占地大,装修豪华气派,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假设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也没有理由要跟我们分享,假设他愿意跟我们分享,乖乖,我都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路途上只要有一个完全被堵死的道路,就免不得要下车徒步旅行,很可能没走到那边,自己就先交代了。” 老黄揶揄道:“你如果为他编造出来的美丽蓝图所神往,大可以跟着他去,搞不好你们两个人就可以做一对在末世里逍遥自在的神仙伴侣呢,阿不对,他还有一个大个子朋友林深河,这么一个大电灯泡,该怎么办呢。” 这里的男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啪!”老黄没笑几下,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老黄只看到杨悦欣噙着泪水的一双眼,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别扭了两下,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哎,看看你跟女人交往的方法,就知道你为什么单身这么久。”陈飞一脸悲悯,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王帆也是一脸痛心疾首:“你就不要再打击黄老爷,黄老爷他也不想的,他也,他也不容易阿!”说完甚至眼角泛起了泪花。 “去尼玛的!”老黄唾骂,“都给老子爬开!你们还不是一样都是单身狗,单身狗何苦为难单身狗!” “说真的,”陈飞又撕开了一包雪饼,慢吞吞道:“这个妹纸我看还可以,你要不要加把劲追起来?” “黄老爷都这样恶心别人了,还怎么追?就算是强如黄老爷,面对这种情况也要束手无策阿!”王帆过来补了一刀。 老黄不说话了,直接就开始掐住了王帆的脖子开始教育..几个人闹了一番,调笑胡扯的话扯了一大通,直到终于没什么话可说的时候,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一直默默低头不语地蒙子终于开口了,这一次,他没有用他的河南口音说话,而是用的之前跟老黄交流的时候说的那种带些乡音的普通话,他的眼睛比较小,鼻梁高,鼻头大,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相,他对着老黄,一脸严肃:“黄真木,你抽烟么?我们出去抽跟烟吧?” 老黄看了一眼蒙子,发觉他是很认真的:“我不抽烟,你有话要对我说么?就在这里说不行么?” 蒙子想了想。 老黄躺在床上,挪动身体,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道:“这两个贱货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没关系的。” “少装b阿,黄老爷,你们要抽烟出去抽。”陈飞没好气道:“想呛死老子么?” 老黄暗骂一句,靠,接着就拿了两厅啤酒,一包烟跟着蒙子两个人去了警察宿舍的顶楼。 这里视野广阔,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倒是一个不错的纳凉的地方。 蒙子早就把自己之前的那套弄脏的背心扔掉了,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警察衬衣,左臂伤口处胡乱地扎了一个结包起来。他递给老黄一根烟,老黄摆摆手说不抽,他就自顾自地点上,酝酿了一番,老黄知道这种小伙,总是喜欢在讲话之前把自己的形象弄得冷酷一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上道,非常的有男子气概,可惜这些无意义地噱头只能令老黄觉得浪费时间,也罢,就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这么想着,老黄开了啤酒,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着,啤酒有加速血液循环,消除疲劳的作用,随着冰凉的液体下肚,老黄也觉得疲劳似乎渐渐消散了,他眼神就看着远处的天空,以前老黄在家里的时候也曾经在窗户边看窗外的街道,车来车往,人群的谈笑声,汽车的引擎声,轰隆的回声在两片几乎一摸一样高的楼房间传递,最后直到老黄家里所在的顶层都没有衰减多少,简直就像汽车就在自己的身边发动一般,吵闹的不行,每次都要把窗户封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拉上厚窗帘,才能让噪音的分贝降下去,而现在,远处夕阳如血,只剩下最后一丝余光,黑夜即将统治大地,以往城市的钢铁森林应该都是万家灯火,如同银河繁星,而此刻几乎万籁俱静,世界几乎一片黑暗,没有车声,没有人声,只剩下耳边微微拂过地清风,还有远处冒起地冲天浓烟与火光,没有人管事,到处都是火灾。 终于蒙子的一根烟抽了一大半,看老黄一点动静都没有,安稳地坐在地上像是一尊佛,算是开了口:“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蒙子没有理会老黄的冷漠,自顾自地说:“那天我跟我教的右使起了冲突,按照教规,教内之人无论贫富,无论贵贱,皆为兄弟姐妹,兄弟快死了,我们要听兄弟讲完最后遗言,然后火化他在尘世的驱壳。” 老黄侧耳注意地听了一下,没想到一看就知道没读过几年书的蒙子居然也会用这种文绉绉的语气说话,看来这个什么教内教得还挺多。 “可是那个时候,兄弟快死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的脖子就被右使,一刀砍断了。”蒙子说这些时候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我到现在,一闭眼还是会想起我那兄弟那不甘心的眼睛,他是没救了,可是他也不应该这么没有尊严地死去。没有人可以这样剥夺教内兄弟的生命,就算他是护教右使也不行,就是教主自己..也不行。” “后来呢?” “那个时候面前的丧尸都没消灭得没有了,我跟右使讲理,他完全不理我,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疼的把中午吃的饭都吐了出来。”说到这里蒙子不自觉地用右手摸了摸肚子,仿佛回忆起了那一下子的力量,“然后他说,你不服从我的管,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其实就以前的时候,他就很防着我了,因为我更听左使的话,我这条命,也是刘左使给我的。一起来的这一拨兄弟,拼在前面卖命的都是与刘左使比较亲近的人,他那一拨人都躲在后面,这次正好是顺了他的意思,把我们这些讨人嫌的趁机除掉了。他们发动了一辆车走了,我还疼的没有爬起来,从外面过来一只丧尸,一下咬住了我的左手,我用劲一甩,胳膊上就被撕掉了一块肉,我朝着那只丧尸的头横斩过去,刀直接砍进了那个脑袋,然后我一发狠,又用砍刀把自己的左手砍掉了。” “能够壮士断腕,你小子也是一个狠人阿。”老黄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赞叹。 蒙子也不免有些得意,“我活在这个世上,靠的就是这一分狠劲,如果连狠都不能狠,我早就死了。只是当时断了胳膊,刚砍下去的时候,倒没觉得有多疼,等已经没有丧尸了,右使带人也开车走了,我一个人放松下来,才开始觉得左边胳膊疼的钻心,血哗哗地流,我整个人就发晕,也站不起来了,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是被你给救了。” “我也没想过我居然会救你。”老黄仍然面无表情,灌了一口啤酒。 蒙子看着老黄,“你当时为什么想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觉得你这人起码是条性命。” “是条性命?”蒙子有些不大明白,“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得,你个大老爷们就别给我发好人卡了?” “好人卡?” “好人卡就是...哎.。” 蒙子这种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网络的人对于老黄这种人的词汇总是感觉很陌生。 “你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救了我,我也该报答你。”蒙子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里的情形我也观察过了。大门口的铁门足够拦住一般的丧尸了,而且这些丧尸,好像视力不太好,只要人不出现在他们比较近的地方,它们就不会主动过来找,局里四周也有墙跟铁栏,看起来比较安全,但是最麻烦的,就是变异的怪物在这里,只要它们还在这里,这里就一刻都不安全。” “你说的确实是实情。” 蒙子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趁热打铁“刚才那个姓杨的女的也跑过来商量,还不是因为怕这里的怪物,与其这么担惊受怕,不如早点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 “就去我们教.。。不,就去我之前住的那个小区,大片大片的空房子,起居方便,还不用担心这里的变异怪物!” “我们可完全没兴趣加入你们那个什么教。” “给我一支枪。” “休想。” “没有枪我在这里碰到那种怪物就是死!”蒙子愤然道。 “想都别想。” 蒙子沉默了,他觉得有些无可奈何,本来不善言辞的他这番话已经是精心准备了很久的,他想过被拒绝的可能,但是真的被拒绝之后,才真正体会到这番无奈,黄真木是这里他唯一有好感的人,如果连他都争取不到,一个人呆在这么一个松散的集体里,比以前在教会里那种可以为虎作伥的逍遥境地不知道差了多少,更何况,这里还那么危险。 “你不考虑一下么?”蒙子眯着小眼睛盯着老黄看,老黄从这种执拗的人的眼光里读到了一种情绪,认真,微微上头的老黄也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我不可能加入你那个教派的。” “好吧。”蒙子说完径自下楼了,只留老黄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 老黄把最后一口啤酒送下肚,慢慢解开了上衣的纽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前的的黑斑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密密麻麻,如同铭文一般。 第十九章 训练 第二天老黄三人早早地爬起来,迅速梳洗完毕,并且将武装带,武器通通准备好,精神抖擞,一起去就敲李振华的房门,请他为老黄,陈飞,还有阿帆做射击训练。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只看到李振华双目通红,头发胡子乱糟糟的,房间门一打开就是一股浓重的烟味,熏得人直咳嗽,也不知道在这种空气之下他是怎么睡下去的,他宿醉未醒,神情嫌恶,开了门,一开口就是满身的酒气,问明了来由之后,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我们需要专业人士的指点,李警官,我们关于枪械的知识都只来源于网络,还有游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还解决不了,射击精度也很差,我到现在,也不一定能五枪放到一只丧尸,你是这里最专业的那个人,你不教我们我们还能指望谁呢?”老黄诚恳地请求道。 李振华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似乎睡眠不足,“我现在已经不愿意做这个什么警官了,你们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些他就准备关上房门,老黄眼疾手快,直接把手脚伸进门里硬是进了进去,软磨硬泡,陈飞跟王帆也在-旁边好言相劝,也可以说是低声下气地请求,李振华拗不过,终于答应了,他做了一番洗漱之后,就出发了,大家在准备去的路上碰到了夏鸣凤,这家伙看到了阵势,立刻像一块牛皮糖一般粘了过来,李振华无奈,就把他也带上了。 李振华带着大家来到了靶场,运气不错,路上没有碰到丧尸,或者别的怪物。 这个s市总局的射击训练场可谓是“铜墙铁壁”,连灯光照明亮度都有严格数据标准。玻璃门是三层防弹,正面收弹墙则有5层防护。 一走进这个靶场,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大玻璃。玻璃将靶场分为两部分,外间是总控区,里间是射击区。这个玻璃一共有三层,是结结实实的防弹玻璃。李振华介绍说,s市几乎没有厂家能在防弹玻璃门上钻孔打锁。 该靶场采用的是悬挂式靶标输送与控制系统,一共有四个弹道,共有7米、15米和25米三个距离设置。四周的墙壁摸起来像是硬棉材质。这里面的学问不小,不仅有防飞弹设置,还有隔音设置。子弹一出,就能牢牢地被收入特制的收弹墙内。侧面收弹墙,一共有三层:1层用方管焊接网架,2层铺设9mm厚多层板,3层再铺设15mm厚的彩色橡胶板。正面的收弹墙标准更加严格,一共有五层,其中防弹钢板就有两层。这个收弹墙上,已经被打了很多孔,一个孔就是一个子弹。该墙面要定期更换。该靶场也已经做了严格的防飞弹处理和消音处理。 在射击区,为了避免靶场内顶部的横梁、照明、轨道、管道等受子弹破坏,在横梁前面铺设钢板,钢板上还要再铺设木板橡胶板收集弹片。吸音吊顶采用矿棉吸音板和吸音铝塑板结合,墙面也要焊接吸音造型龙骨,形成吸音空腔,外表面再粘贴吸音铝塑板。 射击区的照明也有严格规定,光线与地面的角度要小于45度,防止漫反射光。子弹速度快,易着火,靶场的地面全部都铺设阻燃地板,还防止弹跳。 李振华凭着记忆打开了这里的备用电源照明,带领着大家开始射击。首先教了一些枪械的基本知识,扣扳机,上弹匣之类的,还有安全知识,枪口不能对人,手指不能放一直放在扳机上,容易走火之类,然后教了射击姿势,从预备拔枪到射击,枪口略下,左右上下扫视周围,然后放枪到腿上的枪套上。 这套姿势的要诀就是膝盖弯曲,右臂打直尽量放在身体中央,左臂弯曲略往里夹,身体前倾微微右侧。 老黄端起红9,根据李振华指点的一些注意事项,就开始射击了,因为在之前他已经看到过老黄三人使用步枪的射击,就没有过多的使用平时训练新手的方法来训练,而且一切从简,以最简单务实地击倒目标的头部为目的来训练,一律选择了7米的距离,实际上,很多时候丧尸离人的距离只有三米到五米,老黄打开保险,凝神闭气,三点一线地瞄准了标靶的头部,如果是平时,瞄准的目标应该是靶子的胸口,十环的地方,而现在,当然是瞄准丧尸的弱点,“砰!”开了一枪,红9的强大后坐力带着老黄的手腕不自觉地向上一扬,子弹飞出,正中靶子的头部。 第一发子弹就正中目标,给了老黄很大的信心,老黄调整好姿势与呼吸,瞄准继续射击了第二发,“砰!”这一次没有正中头部,在脑袋的边缘部位,勉强没有脱靶,然后老黄顺着气势继续射击,一共开了十枪,有八枪都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头部,只有两发脱靶了。 这个结果令李振华暗自心惊,他训练过很多新警员,开枪的时候很慌乱,导致脱靶,即便是尽在咫尺的距离,子弹也匪夷所思地能偏离目标,而老黄能够迅速地进入状态,足以说明心理素质过硬。 令人惊讶的结果不止一个,陈飞的射击成绩同样另李振华大跌眼镜,连开十枪,9枪命中头部,一枪正中靶子胸口处的10环,他打完以后,对着老黄做了一个挑衅式的点头,老黄则斜眼看他表示鄙视。 王帆的表现则比较平庸,他的命中率只有一半,在那里懊恼地摇了摇头,拉着李振华请教射击技巧,李振华只得手把手地矫正他的射击姿势与心得。 夏鸣凤的成绩最差,他似乎本能地害怕枪,开了第一枪差一点被盒子炮的后坐力震得脱手,子弹不知道飞道哪里去了,接连几枪都是脱靶,有两发子弹还打到了王帆的靶子上,他把别人的靶子当成了自己的,虽然一开始成绩不理想,不过乐观天性让他丝毫不见气馁,仍然不停地射击,李振华只能上前让他先停下,矫正动作以后再射击,如果就这么让他一个人自己摸索,可能把子弹打完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并且还养成一些坏习惯。 一行人就这么训练了整整一个上午,子弹打光了不知道多少盒,进入训练场之前带了满满一背包的子弹背回去的时候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打到最后老黄的耳朵里全是嗡嗡地耳鸣,最后终于休息了。 而同时在另外一边,杨悦欣的寝室里,她安稳地躺在沈亮的臂弯里,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甜。沈亮早已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上铺床板发呆,这个女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脱他的手掌心,这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自古嫦娥爱少年,沈亮这种高富帅谁不喜欢呢,他帅得像个超模,肌肉线条分明,他一直就隐约地觉得杨悦欣一开始寻求黄真木这种**丝的保护是为了自抬身价,做出一副自己的人际关系如鱼得水的样子。 当她发现黄真木似乎没什么兴趣陪她玩这种暧昧游戏的时候,淡淡的被忽视的恼怒感,随时都可能被怪物攻击的恐惧感,还有物资环境的匮乏,一重重的艰难终究还是击碎了她的防备,在沈亮的甜言蜜语攻势下,再加上一瓶82年的拉菲地刺激下,这个高傲的女人还是向沈亮献出了自己保存近三十年的贞操。 昨夜许久没有体验过的温存令沈亮很享受,他也不是初哥,知道该如何疼爱女人,很快两人就已经如胶似漆了。 可是当温柔快乐地时光褪去,白日降临,被怪物威胁着生命的感觉,就像是一柄悬在心头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沈亮寝食难安。 看着臂弯里沉静安详的面容,沈亮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厌恶,自以为是的蠢女人,摆出一副高傲相,还不是他娘的在老子胯下嗷嗷叫,现在******一副万事不操心,逃命的事完全就交给老子解决的样子。 真不如以前的约炮,天一亮,裤子一提,谁也不属于谁。 想到这里,沈亮动了动身体,怀里的可人儿被惊醒,嘤咛了一声,用迷醉的眼神盯着沈亮看着。 沈亮的富有磁性地嗓音温柔多情,“醒了么?不好意思,这张床实在是太小了,没挤到你吧?” 杨悦欣轻轻地摇头,昨天的初体验令她身体还是很疲倦。 沈亮轻手轻脚起身,把白色薄毯角盖好,又轻轻地捏了一下杨悦欣红润的脸蛋,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着这具古铜色,马甲线分明的健壮躯体,他迅速穿戴好,去找林深河商量离开的事情,结果得到的却是令他心寒的答复,林深河不打算与他一起行动了。 这是为什么?沈亮想不通,不明白,在他的心理,彭仕龙算是他的小弟,林深河才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这还不简单么?”林深河早就起来了,他用纯净水洗过头了,白金色短发用发胶固定了一个冲天的发型,精神地像一只猎豹,身上也穿戴好了武装带,手枪已经配好,长枪也摆在身边,优哉游哉地在吃葡萄干吐司,还开了一瓶红酒,看到沈亮的惊讶一点都不以为意:“两个男人配一个女人,怎么可能?” 沈亮怔了许久,才问:“那你打算跟他们在一起行动么?“ 林深河把一片面包塞进最近,舔了舔手指:“你可以理解为暂时性的战略合作。” “合作?少跟我装了,我们谁不清楚谁?跟那帮臭吊丝合作,你以为他们会接纳你么?”沈亮很不服气。 “为什么不?他们不接受也没关系,其实我也挺享受一个人的,跟你在一起其实挺无趣的,你知道么?” “深河?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林深河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惊讶状:“在你这种人的字典里居然会有朋友,你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在你眼里,只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不能利用的人,你把我当朋友?你不要让我把刚吃下去的面包给吐出来。” 沈亮无奈地笑笑:“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合作伙伴,”林深河斩钉截铁道:“一直以来还算愉快的合作伙伴。” “那我们可以再合作一次么?” “抱歉,我不像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你对我甜言蜜语只会让我恶心,你的那种空头支票谁爱信谁信吧。” 一时间沈亮有种想掏出枪把面前的人的脑袋打爆的冲动,他习惯了被人仰视,被人羡慕,被人跟随,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自己明明知道彭仕龙其实没有与自己交心,但自己却少不了彭仕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像自己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事必躬亲纯粹是降低自己的格调,有彭仕龙在,自己在小圈子里无论说什么话都是二对一,都会掌握了大多数人的声音而获得胜利,而现在,一对一,则不然了,一直以来都是东风压倒西风,现在他却拿林深河毫无办法。 沈亮讨厌被别人拒绝,每次被拒绝都会令他怒火中烧,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这种被轻视地怒火,转身离开了。 林深河看着沈亮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搭在枪套上的手也放松了,刚才只要他愿意,他掏枪的速度肯定比沈亮要快。 当老黄一行人回到宿舍,看到的是已经打包收拾好自己,也穿戴整齐地沈亮与杨悦欣,正站在走廊里,看起来一副正等着自己的模样,杨悦欣脸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眼睛也红红的。 李振华没有理会沈亮,一个人默默回了宿舍。夏鸣凤则是有些好奇地想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沈亮用眼神提醒他不要多事,他读懂了,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黄看到这副架势也明白了,“怎么了?这么快就决定要走了么?” 沈亮一哂:“当然,这种是非之地我们俩不愿意多呆。”他可以强调了“我们俩”三个字,想从老黄懊恼羡慕的目光中找到快乐,结果却发现老黄面沉如水,但是眼神中的惊讶还是出卖了他,这令沈亮暗爽。 “奇怪,那个白头发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老黄惊讶道。 “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沈亮笑道。 “那好阿,祝你们一路顺风,食物跟水都带齐了么?”老黄对着杨悦欣笑道,杨悦欣看了老黄一眼,然后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沈亮靠近杨悦欣,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悄悄话,杨悦欣木然地点点头,然后径自离开了。 她经过老黄身边的时候,老黄的余光发现她的眼神不与任何人相交,本来想问一下她要到哪里去,转念一想,现在别人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不劳你操心,已经备好了,先前一个带到这里的购物车里的食物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跟你们说一声,”沈亮和颜悦色道,“只是我们要离开必须要一辆结实的车,所以想请你把卡车钥匙借我们用一用。” “嗯?想要钥匙.?”老黄脸色一变“不好意思,车的事只能请你们自己想办法了,那辆卡车没有办法出借。” 陈飞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们想走还要带走一辆卡车,那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怎么办?” 王帆则是冷哼一声。 “那辆卡车原本并不是你的。”沈亮道。 老黄一哼:“当然也不是你的。” 沈亮冷笑不语,一个箭步冲过来,老黄本能地往后一躲,哪知道沈亮的目标并不是老黄,而是陈飞,他反手一搭就锁住了陈飞的喉咙,顺势掏枪,把红9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飞的太阳穴,整个过程迅如闪电,陈飞根本猝不及防,就被制住了。 沈亮陡然提高了音量:“ihavenochoice。” 老黄也一急:“你做什么!” 王帆则是举起了红9,瞄准了沈亮的脑袋。 沈亮拇指打开了红9的保险,他的表情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狰狞,“现在,把你的卡车的钥匙交出来,不然他就要吃一颗子弹了!”他略微一扭头,对着王帆威胁“还有你,把枪放下!” 王帆愤愤地哼了一口气,缓缓地把枪放下。 老黄吼道:“冷静,沈亮,你想要钥匙,可以,给你就是了,但是你别把枪对准他了,万一走火,我也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陈飞因为脖子被锁住,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他想挣脱,无奈力气不够。 老黄从口袋里掏出卡车钥匙,左手伸过去,慢慢靠近沈亮跟陈飞:“你想要这个?给你就是了,别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宿舍外传来“哒哒哒”地枪声,还有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毫无疑问,是杨悦欣! 沈亮暗道不好!一把把卡车钥匙从老黄手中夺过来,然后把陈飞猛地推向老黄,转身跑了出去。 陈飞脖子被锁住很久,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老黄跟王帆一把扶住他,轻拍他的后背。 “发生什么事了?”夏鸣凤也听到了动静,“我好像听到了枪声!”蒙子也紧跟在后出来了。 第二十章 难逃一死 陈飞的脖子被沈亮勒得发红,他扶了扶眼镜,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稍微顺了气,他朝老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站起来骂道:“王八蛋,老子要宰了这个畜生!” 下面可能有情况,老黄与王帆决定立刻下楼一探究竟,陈飞表示自己有一把带光学瞄准镜的56半自动,他可以直接从警局大楼的房间内的窗户那观察外面的情况,伺机支援。老黄跟阿帆都点头称好。 等老黄跟阿帆赶到楼下,发现原来是那只巨型蜥蜴! 这只足足有四米多长的巨型蜥蜴,全身覆盖如同铁甲的黑色鳞片,四肢强壮有力,利爪如同钢刀,它张开血盆大口,嘴里的舌头炮弹般弹射出去,一下子就卷住了杨悦欣的腰,舌头一发力,杨悦欣就像是被铁链锁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被拖向怪物,杨悦欣慌乱地掏出蝎式冲锋枪,打开保险,大概对准了蜥蜴的方位,扣动扳机,“哒哒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就这么飞向了巨型蜥蜴。 巨型蜥蜴大张着嘴,一部分子弹射进了它的口腔内部,打断了它的牙齿,打破了它的舌头,它疼地嗷嗷直叫,缠住杨悦欣腰部的舌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杨悦欣一下就打光了一梭子弹匣,然后连滚带爬地往警局大楼的方向跑,她看到直直地冲过来的沈亮的身影,高大英挺,神色焦急地关注着自己,心里一暖,接着就喊出“沈~”,这个名字还没有喊出来,就硬生生在空中被截断了,巨型蜥蜴没有被一梭子子弹打倒,相反地似乎被痛苦激发了恼怒,它地舌头弹射出,又一次缠住了杨悦欣,而这一次,缠住的是脖子,杨悦欣无奈扔掉了枪,整个人被强大地力量拖着向后滑行,双手无助地死命想扯掉脖子上的舌头,不过却没用,缠得死死的,而且怪物的舌头上还生长着细如发丝般的倒刺,死死地扣紧了皮肤,杨悦欣的脖子上被勒出一圈血痕,鲜血立刻从脖子处溢出来。 “悦欣!”沈亮虎吼一声,双目通红,他立刻端起56半自动瞄准怪物,凝神闭气,姿势如同一尊雕塑,“砰!”一发子弹击中了怪物的头部,撕开了将近1寸的皮甲,掀下一大块血肉,巨型蜥蜴吃痛,舌头不免一松,让杨悦欣挣脱开来,而这个时候,杨悦欣离巨型蜥蜴的血盆大口还不到半米的距离,杨悦欣都能闻到巨型蜥蜴口里散发的浓重腥臭,呛得她几乎要把早上吃得那点白吐司跟脱脂牛奶吐出来。 沈亮一边保持射击,一边大吼:“悦欣,快过来,到我这边来!”56半自动每扣动一次扳机,一发威力强劲地步枪子弹便怒吼着带着可以击穿钢板的侵彻力朝巨型蜥蜴招呼过去,巨型蜥蜴被打得连连后退,每一发子弹都可以在它坚硬如钢铁的鳞甲身躯上炸出一片带着硬壳的血肉。 同一时间,在这片警局门口开阔地空地上,警局伸缩大门外只游荡着十几只丧尸,而现在,一声声的枪响惊动了丧尸群,源源不断地丧尸被女人的尖叫,枪声,还有眼前明显的活人血肉所吸引,很快警局伸缩门前就聚集了大量的丧尸,密密麻麻,“尸山尸海”,大部分丧尸只能徒劳地推搡着伸缩门,无法前进半步,但是有为数不多的丧尸的行动能力似乎没有完全地退化,它们踩着前面丧尸的躯体,竟然僵硬地翻越了伸缩门,直直地从门上摔倒在地上,有的丧尸就这么一下就直接摔断了颈骨,脑袋保持着侧面的姿势,一瘸一拐地朝着沈亮杨悦欣的方向扑过来,而还有丧尸竟然没有受到太多地伤害,似乎是因为生前身躯就比较强壮的关系,朝着活人冲过来地速度竟然类似正常人类小跑的速度! 这时老黄跟阿帆也赶到了,两人立刻默契地决定阿帆来用雄鹰喷子来对付丧尸,老黄优先帮助沈亮对付这只巨型蜥蜴。 王帆端起喷子,原本憨厚地一张脸因为兴奋与惊惧地混合涨得通红,他狂野地挥手呐喊,吸引丧尸地注意力,有一只速度较快地丧尸首先朝他扑过来,他扯着嗓子喊道:“吃老子一枪!” “砰!”雄鹰咆哮一声,在相距仅仅三米左右的位置,开花弹巨大的动能把那只身高有一米八的丧尸直接带着后飞出去,那丧尸立刻停止了动作,倒地不起。 接着又有丧尸翻越伸缩门,王帆灵活地挪动位置,让两只丧尸相对朝自己聚拢,他将雄鹰枪口稍微朝上瞄准丧尸的头部,“嘣!”又是一枪,子弹打穿了丧尸的下颚,从下颚地下穿越肉体,破坏了脑部,两只丧尸应声向后倒下! “干得漂亮,阿帆!”老黄怒吼,他也冲上前,离那只巨型蜥蜴的距离也不足二十米,端起56半自动对着蜥蜴的脑袋就开始射击,很快就把10发子弹全部打在了巨型蜥蜴的身体里,饶是这只怪物的身体异常强悍,也经不起子弹的近距离招呼,老黄有意识地控制枪持续朝着一个部位射击,巨型蜥蜴的头部坚硬如钢铁的鳞片被子弹掀开,露出里面血红的肉,子弹又继续打穿了骨头,爆出一些骨头碎屑,一发子弹打中了它的眼珠,爬行动物的细长瞳孔被打爆,飞溅出大片恶心的浓浆,巨型蜥蜴发出窸窸窣窣的嘶吼低吟,挣扎了一阵,终于不动了。 老黄打完了弹匣,立刻开始换下弹匣,从胸口的战术背心里换上新的弹匣。 沈亮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几乎摇摇欲坠的杨悦欣,而杨悦欣也小鸟依人地扑倒在沈亮健壮的胸膛,沈亮虎目含泪:“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杨悦欣脖子上的刺痛还没有恢复,此刻多说一句话都难受。 沈亮焦急道:“悦欣,坚持住,我拿到了车钥匙,我们现在就开车离开这里!”他说完就立刻搀扶起杨悦欣准备往卡车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骤变起!那只巨型蜥蜴竟然回光返照般动起来,四脚爬动,速度快得像只猎豹,朝着杨悦欣沈亮二人奔过去! “你们小心!这怪物还活着!”老黄朝着两人大吼。 可是来不及了,当两人回头观察情况的时候,那只蜥蜴已经近在咫尺,那蜥蜴张开嘴,一下就撕咬住了杨悦欣细得如同老黄手臂的左脚踝,下颚发力,连着登山靴一起将杨悦欣的一只脚咬断吞进了自己的嘴里。 杨悦欣尖利地哀嚎几乎能刺穿沈亮的耳膜,“阿~~~~~~~!!!!” 沈亮看着抱着自己断脚的杨悦欣,一时惊呆了。 马勒法克!老黄骂了一句,端起枪对着蜥蜴猛开火,“碰碰碰!!”子弹再次阻止了巨型蜥蜴的动作,老黄冲上前,把56半自动的刺刀直接刺进了巨型蜥蜴的头部创口处,几乎连着刺刀刀柄处都刺进去了,然后狠狠地搅动了几下,刺刀把怪物的红白脑浆彻底搅动破坏了,这只怪物终于彻底死掉了。 老黄一边换弹匣,一边望着还在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悦欣的沈亮:“沈亮,杨悦欣现在的状态不能离开,她腿上的伤必须休养,在路上没人照料她会死的,你先把她带回宿舍,这里我们先顶住!” 可是沈亮仍然无动于衷,痴痴地望着自己怀里惨叫的杨悦欣,这个可怜的女人疼得眼泪不住地流。 “你在发什么呆!”老黄朝着沈亮怒吼。 “快过来帮我!”不远处传来阿帆的怒吼,警局门口翻越进来的丧尸越来越多,5发喷子打完之后,没有留给太多阿帆上子弹的时间,现在同一时间有三只丧尸先后朝他冲过来,他掏出了盒子炮朝着丧尸射击,但是惊慌之下准头奇差,连开了几枪,都没有放倒一只丧尸。 老黄立刻冲过去,双手把56半自动当做长矛使用,一下就从后方扎穿了一只丧尸的脖子,三菱刺刀直接从丧尸的口中穿透出来,带出一蓬血雾,老黄拔出刺刀,那丧尸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再也不动了,在人类变异成丧尸之后,似乎原本坚硬的骨骼也会因为病毒的影响而变得脆弱了一些,有一只丧尸因为发觉了靠近的老黄,而转换了攻击目标,直直地伸着双臂朝着老黄扑过来,那只丧尸似乎是被撕断了脖子,脖子斜方肌处的血肉模糊,颈骨都露在外面,它的头部因为重力无法摆正,只能挑在一边,老黄靠着步枪攻击长度的优势,站定马步,将刺刀由下往上猛地刺出,刺刀从丧尸的下颚处挑穿了丧尸的脑袋,丧尸伸长的手臂已经都抓到了老黄的手腕部,然而又无力地放下,像是一只没有上发条的玩具般不动了,老黄将刺刀抽出,转头一看,阿帆已经开启了盒子炮的快慢机,用连发模式连续几枪打中了丧尸的头部,那只丧尸挣扎着扑倒在他的脚边。 被枪声吸引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渐渐挤满了整个警察局的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伸缩门前“人”头攒动,有的丧尸想推开伸缩门,胳膊卡在伸缩门的缝隙里,被身后的丧尸推挤得几乎要把手臂折断,一排排手臂直挺挺的沿着伸缩门的缝隙朝着老黄等人虚抓着,有的下肢受伤比较严重的丧尸被身后的丧尸踩在身下,渐渐形成丧尸土垒,后方的丧尸踩在前面丧尸的身上,肩膀上,一瘸一拐地翻越过了伸缩门,朝老黄等人奔去。 “砰!”一只扑向老黄的丧尸的脑袋如同一只西瓜一般爆炸开,脑浆骨头碎片散落一地,老黄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束瞄准镜的晃眼的反光,警局主楼的窗户处,陈飞已经就位,在远处提供火力支援。 同时对讲机里传来他的声音,“我在三楼这边掩护你们,门口不能呆了,快撤退!” 老黄朝着还在与丧尸战斗,已经杀红眼了的阿帆大吼:“阿帆退回来,这里丧尸太多了,撤退!” 而此刻的杨悦欣在沈亮的怀里,疼得花容失色,她看了看自己的断肢,两只手死死扣住沈亮的肩膀:“沈亮,救我,救我!救我!” 沈亮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悦欣,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重若千钧的字:“对不起,悦欣,我只能救我自己。”他说完就推开杨悦欣,杨悦欣不能站立,摔倒在地上,他转身朝着满载食物跟水的红色卡车跑过去,可是还没有跑出两三步,“啪!”一发悠长地枪声回响起,步枪子弹就直直地打穿了他的胸口,子弹在他的胸腔里撕扯翻滚,撕烂了他的肺,他一声闷哼,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地。 陈飞从光学瞄准镜里看到摔倒在地的沈亮,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原来杀人的感觉跟杀丧尸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多区别,同样是瞄准之后扣动扳机而已,他的内心在反复提醒自己要镇定,然而越来越快地心跳跟抑制不住的复仇快感在让他浑身上下打摆子一般瑟瑟发抖。 我说过我要宰了这个畜生,我说到做到! 沈亮趴在地上,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的神经在用强烈的痛苦提醒自己,必须得到治疗,不然马上就要死了,他坚定地求生意志在支撑着自己,只要爬上那辆卡车,就可以一路顺风地逃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这个满是丧尸的恐怖世界。 你以为我是谁? 我是明达世纪集团董事长之子,总值四百亿集团的继承人,是要开拓一番大事业的人,是天选者! 是你们这些**丝口中艹女神艹到要吐的高富帅,是要让男人嫉妒,女人疯狂的天之骄子! 我要死也是在对手的失败的眼神中恨死,被登徒子嫉妒死! 我怎么能像一只蚂蚁一般死在这里,我不可以死! 我必须活下去!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丧尸的哀嚎,步枪喷吐的火舌,活人的怒吼,在这一刻都似乎远离了沈亮,他的内心只能听到自己内心洪亮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沉重呼吸,每呼吸一次,竟然都像是过了一整天那么久,每呼吸一次,他都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在从身体里流逝,不可以这样!这股虚火竟然支撑着他挣扎着爬起来,如同一只丧尸一般,一瘸一拐地朝着卡车走去。 “啪,啪!”两声枪响,两发手枪子弹从背后打中了沈亮,一发打中了他的腿部,一发击中了他的后背,撕开了藏青色的警用战术背心,打进了他的身体,沈亮的意志再坚强,也无法抵御肉体强烈的痛苦,他又一次摔倒在地,脸庞直接与水泥地亲密接触,高挺地鼻梁几乎摔断,门牙也被磕掉了。 在他身后,举起枪的是一只美如葱管的小手,杨悦欣手里的精致小巧的七七手枪第一个杀死的人竟然不是丧尸,而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与自己有亲密接触的男人,那个愉快的晚上,她体验到了一个女人最幸福美妙的时刻,而仅仅只过了一个夜晚,这个男人竟然就想要抛弃她,被背叛的怒火完全烧毁了她的理智,她的牙齿早已把嘴唇咬破,一缕鲜红顺着精致地脸蛋的弧度流下,白皙的脖颈处也是流满了血迹,浸湿了上衣,她的脸庞因为愤怒,痛苦,恐惧跟失落而扭曲,泪流满面。 她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声,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颚,“啪”,子弹从柔软地下颚穿透,直达大脑深处,彻底切断了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阿帆跟老黄终于在楼上陈飞的火力掩护下,边打边撤,脱离了丧尸的包围,朝警察局主楼的方向退过去,这时李振华,夏鸣凤还有林深河跟蒙子都已经发觉了情况赶了过来,朝着老黄跟阿帆大力挥手,让他们快点过来。 警局门口的伸缩门渐渐松动了,虽然电力断了,伸缩门不会自主运动,在门口处,一只丧尸凭借着肉体终于把伸缩门挤出了一个小口子,伸缩门几乎刮破了它的肚皮,里面暗红的肠子肝脏就这么从肚皮里拖出来,然后第二只,第三只,丧尸鱼贯而入,将伸缩门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缺口,闯入警察局的丧尸,立刻成倍增加! 老黄跟阿帆冲到了警局大楼,早已等候在两侧的李振华跟林深河就立刻将大门紧闭,一只紧跟在身后的丧尸手臂卡在了门缝里,老黄转身,盒子炮朝着那只丧尸的脑袋啪啪两枪,那只丧尸被子弹牵扯后仰,大门终于关上了,然后上锁。 很快,这种全落地的玻璃大门的门口,就挤满了丧尸,无数只苍白带血的手掌贴在门上,丧尸们拍打着大门,想要破门而入。 接下来陈飞也从楼上跑下来汇合了,他大口踹气,“丧尸太多了,我看估计五百个都不止,大门已经被挤开了!” 李振华全副武装,手里托着mp5,目光有神,对着众人道:“这道门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我们快撤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无选择,只能跟随。 李振华带着大家跑到了警局地下的走廊,这一次不是去弹药库,而是来到了一个警局的密室,里面全是各种置物箱,一排排竖立着,里面装满了各种文件袋,看起来像是一个档案室。 李振华打开了备用电源灯,找到了墙壁上的一个如同盾牌大小的警徽装饰,将警徽从墙上取下来,警徽后竟然是一个红色按钮,李振华按下按钮,渐渐房间里一处地板慢慢滑动,呈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的妈呀,警察局里竟然有这样的机关,这里是干什么的?”老黄不禁疑惑道。 夏鸣凤也问:“这里是通向哪里?是做什么的?” 李振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想搞懂这一切,应该就从这里开始,你们要不要进去?” “进!”老黄点头,情况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呢? 第二十一章 地下研究所 众人慢慢走进楼梯下面,这里也是有着备用电源的地方,进去之后是一个开阔的空间,前方有一条长廊,长廊两侧有一些房间,眼前的空间满是各种立柜式的仪器,密密麻麻满是各种红色,绿色的按钮,还有圆形开关,闪烁着各色小灯光,证明这些机器还正在运行。 老黄看了看楼梯口处的装饰,一个角落放置着一个红木桌,上面有一个白瓷花瓶,插着兰花,里面的花早已干枯了,花瓣散落了一些在桌面上,桌子上随意地放着一些打印纸,还有一盏台灯,地面上似乎有很多灰尘,以及头发丝,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清扫了,空气倒是比较清新,看来这里有联通到室外的通风口。 大家站定恢复了一下情绪,老黄环视了大家:“杨悦欣跟沈亮都死了,杨悦欣是被那只蜥蜴咬断了腿,想要找沈亮求救,沈亮不管她想自己一个人走,她绝望之下,自杀的,至于沈亮。。” “是我杀的他。”陈飞接口了,“我说过我要宰了他。” 林深河凛然道:“为什么?” 老黄解释道:“为了抢我的卡车钥匙,他在之前用枪抵住过陈飞的脑袋,还打开了保险。不过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说的一句气话。” 陈飞压低了嗓音,轻蔑道:“你以为我说的是气话?那你被李振华揪住衣领的时候说的是不是气话?” 老黄无言以对。 陈飞拔高了嗓门:“我说到做到,他敢拿枪对准我的脑袋,就这一点,我就完全有理由杀了他。” 老黄仔细看了看神情阴鸷的陈飞,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大龄青年一直给老黄的印象就是受二次元文化影响比较深,喜欢看动漫,喜欢打游戏,喜欢玩galgame,喜欢谈一些重度网络用户才会使用的词汇“聚聚”,“萌新”,“东方”等等一些层出不穷的网络新词汇,有些时候连老黄也很不上他的节奏,因为这类关系,陈飞的干瘦外形,平和地嗓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书卷气,让他给人的印象都是非常温和,甚至有一些娘的,想不到他会用这么坚决地态度来对付一个人。 老黄甚至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不忍和后悔。 陈飞似乎察觉到了老黄的意思,他盯着老黄的眼睛道:“黄真木,如果那个时候沈亮拿着枪顶着太阳穴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钥匙给他,然后下楼在他开车的时候杀了他。”老黄不假思索道。 “那你就明白了我的感受。” “可是这不像是平常的你。” “平常的我是个什么样的?”陈飞挑着眉毛道,老黄以前看过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籍,当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的挑着眉毛,或者是有意无意地点头摇晃身体,这表示发言者需要尊敬,“是个做什么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的应声虫?是个没主见的娘炮?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死宅?” 老黄跟王帆都相顾无言。 陈飞继续:“我只是学会了开始适应现在的世界,并且我还是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老黄看着陈飞眼里的决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杀人,你就没有那么一丝不忍么?” 陈飞终于还是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极端的环境会早就极端的性格,或许是因为我已经不需要背负任何人的期待,也不需要获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才解放了我原本的自己吧。” “是的,你已经不是平常的那个陈飞了。” “我们现在谁还能是平常的自己?”陈飞耸耸肩膀。 老黄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大伙儿都若有所思,老黄对低头沉吟不语的林深河道:“林深河,我朋友陈飞杀了你朋友,不好意思,抱歉了,不过这可是他先作死的。而且,在他放弃掉杨悦欣之后,杨悦欣也给了他两枪。” 林深河缓缓吐了口气:“没关系,我与他其实也只是酒肉朋友,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也不可能真正交到朋友,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包括我也一样,我们不过是合作,或者说相互利用而已。我早该察觉到了,到了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再没有谁贵谁贱,谁富有谁贫穷,谁该服从谁,每个人都是独立自由的个体,可是他没有,他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个可以随意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的人,无论他把那种高傲隐藏的多么好,当他的命令没人在乎了,他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来打到目的,这份后果是他自找的,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大家听完林深河这番话,不由得都各自点点头。 蒙子沉默了半晌,开口对老黄道:“姓黄的,你得给我一把枪。” “休想,”老黄果断拒绝,“我没有完全信任你。” “我知道,”蒙子犯倔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把小眼珠瞪得老大:“你必须信任我,万一遇到什么情况,我只有手里的一把砍刀,不能自保,你就不怕我做出一些什么对大家都不好的事情来?” “你只有一只胳膊,而且以前没有用过枪吧?”老黄道。 “一只胳膊就可以开枪了,”蒙子道:“你要么现在就给我一把,要么现在我就出去,把外面的丧尸放进来,要么。。现在就杀了我。” 王帆出来缓和道:“你就给他一把手枪吧,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老黄无奈,只能把92手枪给了蒙子,没有给多的弹匣,因为他单手换弹匣也困难。盒子炮老黄用得非常喜欢,没有给。 老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安静地出奇,只能听到周围人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问李振华:“老李,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李振华也在观察这里的环境。 “你在说什么?”夏鸣凤一惊。 李振华若有所思:“这里是警局的秘密设施,原本我这个级别的警官也是不能知道具体内容的,这里的消息是有一次与我的上级喝醉的时候他无意间透露出给我知道的,似乎在进行一些非常重大的实验,局里对这个实验的争议很大,闹了很久的矛盾,开了很久的会,都没有解决,据说是上头发过来的任务,我才知道了这里,并且,这个实验室的入口在警局内,平时也是不会有闲人进入的。而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老黄瞟了一眼李振华:“我小时候,小学学校要拆掉了,那是个占地面积很小,在苏联人帮助下建立起来的老学校,总共只有12个班级,桌椅板凳跟房子本身起码都超过了50年的历史,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我特意回去一次,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到处闲逛,找回小时候在校园里的回忆,最后闯进了小学的女厕所,那种进入禁地的感觉的确令人神往。” “卧槽你这比喻真是。。”王帆揶揄道。 陈飞推了推眼镜:“没错,是这种感觉,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我们一起去的,而且那个建议还是我提出来的。” 老黄道:“只是当时看过了女厕之后觉得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这里就不好说了。” 李振华一斜眼:“怎么不好说?” 老黄道:“这应该你来告诉我们。” “好吧,”李振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们来警局的时候么?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那个地方,是我的上司的周警监的办公室,我先去那,就是为了找到关于这种丧尸病毒爆发的线索,我找到了一本周警监的工作材料,从里面得到了很多信息。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隐隐约约听到过了局里高官提起过关于目前完全没有任何治疗手段的会使活人,甚至是动物感染变异的病毒,警局里有专门的秘密机构在进行着对这种病毒的研究,这件事几乎可以追溯到上世纪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冷战时期,那个时候,美苏两国除了让整个世界处于核战争的边缘,让整个人类处于随时可能灭绝的边缘,这种病毒就是诞生在这个背景下的产物。 这是一种原本来自于非洲某个原始森林里的一种叫莫特里兰的神秘植物,像是一种花,却又不是花,没有能能说得清那是一种什么科目的植物,在那边的传说里,凡是靠近莫特里兰的人都会被吸走魂魄,变得发狂随意攻击任何人,上个世纪,美军一次探索中意外地得到了这种植物,并将其带回研究,希望它能够为超级战士的计划作出突破。” 这时夏鸣凤插了一句:“超级战士,就是像绿巨人那种?” “性质是差不多的,当然肯定没绿巨人那么夸张。”李振华道:“你们肯定听说过被催眠,或者被药物激发过体能极限的人,可以表现出平凡人无论如何训练也打不到的强大素质,身强体壮,飞檐走壁易如反掌,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刀枪不入,普通的子弹与爆炸无法造成明显伤害的战场杀戮机器,这就是美军所渴求的,超级战士,这个计划真正的被美国军方实施过,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老黄咂舌:“这些消息很早就流传过,当时谁都以为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玩意,类似美军发现过外星人的尸体之类的,谁都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这回事。” 李振华点头:“当一个局面到了人类的生存随时都有可能被毁灭的时候,无论什么手段方案都会出现,或许你们也都知道,冷战时期最严峻的时候,美苏两国拥有的核武足够毁灭地球三次,既然人类的存亡都有危险,那么研究超级战士这种又算得了什么呢?” 夏鸣凤道:“三次?我听说的怎么是十几次?” 阿帆道:“有区别?” 林深河道:“所以这些病毒实际上原本是用来制造超级战士用的?那为什么早出来的全是丧尸,而且还扩散到了。?” 陈飞道:“全世界有没有扩散到不知道,整个中国我看已经差不多沦陷了。” 李振华无奈点头:“如果扩散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有预感这背后肯定蕴藏着惊人的秘密。大家小心点,这里是研究所,说不定也会有那些怪物。” 夏鸣凤脸色一变:“这里也有?那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振华道:“找寻线索,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你如果对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兴趣,那你可以自己先离开吧。” 夏鸣凤叹口气,不说话了。 老黄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在警员宿舍里看到的日记的内容与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 夏鸣凤听到这些内容啧啧称奇,林深河则是面容高深莫测,蒙子则是无动于衷,老黄看得出来这些拗口的专业名词对于他来说太陌生,李振华安静地听了一些,只是听到最后“法医专家胡主任”这个名字的时候动容了一下。 “胡鑫杰研究出来的成果么?。。这可有意思了,那个家伙除了解剖尸体,还会研究病毒阿。”李振华思索着念念有词。“大家开始搜索这个地方吧,我跟夏鸣凤,蒙子,林深河一组,搜索这边的房间,老黄,王帆,陈飞,你们一组,搜索右手边的房间,可以么?” 老黄点点头:“就这样吧。” 说罢大伙也开始谨慎地搜索这里,有两三个房间是寝室,并且是单人房间,不过里面陈设都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桌椅,台灯之类,也全是普通品牌,没见过奢华的装饰,床头柜里多是一些医学专业书籍《癌症传》,《现代肿瘤研究》,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研究期刊等等,以及一些感冒药,止疼片,咳嗽水等等。 幸运的是居然发现了成箱子的压缩饼干,整桶的纯净水还有空军特供巧克力,还有一些橘子罐头,凤梨罐头,三文鱼罐头,还有成箱的09式单兵作战口粮。 阿帆兴奋道:“这下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搜索到的结果令大家振奋,这一层并没有发现危险,还找到这么多食物,大家先填饱了肚子,决定继续探索第二层。 下了楼梯,这一层里面就与上一层相对舒适地生活环境大相径庭,地面上也没有铺地板,直接就是水泥,墙面也只是绿白两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工厂,因为在地下,没有开窗户,也只有冷光灯,越过一个长廊,来到一个占地约莫有两个足球场一般大的空间,里面放着用立柱式的大型培养皿,排成整齐地一排排,培养皿上下用坚固的钢材固定,中间是加厚的防弹玻璃,里面注满了福尔马林溶液,时不时有气泡从培养皿里冒出,证明机器还在运作,每一个培养皿里面,都存在着一个生物,是那种特别的生物。 陈飞喃喃道:“我很早以前看过一部电影《731部队》里面有日本人做实验的标本,什么心,肝,肾,甚至还有婴儿标本,这里就是存放标本的地方吧,只是别人是用内脏,而这里,里面全是人吗?” 王帆皱眉道:“这地方恶心的我想把刚才吃的鱼香肉丝炒饭都吐出来。” 培养皿里面有一只成年的大金毛,还有身躯有胳膊粗的大蟒蛇,猿猴,狒狒等等,甚至还有一只鲨鱼,海豚等等,还有几个地方看到了人类,赤身裸体,几根管子分别插进后背,肩头,跟两个太阳穴,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李振华仔细地观察了其中一个男子的相貌,喃喃自语:“之前办的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一直还疑惑为什么没有关于他的刑罚的消息,原来是直接被用到这个地方了。” 夏鸣凤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 老黄在整个大堂的中央,发现了一个体积格外庞大的培养皿,层层叠叠地加固型钢铁外壳,外壳上想歪延伸出来几十条如同手臂粗的铜管,从地面延伸出去,链接到墙壁上的控制机箱,老黄走进仔细观察这里,从培养皿内部的幽蓝灯光照亮了里面的物体,这部仪器里,一个身材巨大的人类,培养皿的底座本来就离地面有接近半米的距离,再加上这具躯体的身高起码在二米七八左右,靠近了看更是让人觉得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高大强壮,这具“人类”的躯体全身光溜溜的,皮肤死灰一般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面容如同在成衣店看到的塑料模特一般端正,鼻高眼窝深,如果长在一个正常男子身上,这张脸会是令女人迷醉的英俊脸庞,但是出现在这具躯体上,说不出的诡异,全身无毛,没有腋毛,没有胡子,眉毛,甚至连汗毛都没有,身材强壮了仿佛西方神话中的海格力斯的雕像,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全都是刀削斧凿一般的健美曲线,可能比比利海灵顿还要强壮很多,只是下体没有发育男性特征,甚至连排泄口都没有看到,光溜溜的一片。 老黄暗自琢磨:这不像是实验用的培养器材,更像是一具猛兽的牢笼阿。 这部仪器的侧面,上面有一排手写的标注资料:代号tw----01号,性别,无。身高:287cm,体重192kg,病毒配置类型:t病毒。日期:2009年4月21日。 老黄仰着头,仔细端详这具“躯体”的面容,越看越觉得,这具躯体很像是西方神话中经常出现的泰坦巨人,一时竟有些看的入迷,然而,这具面孔平静的脸突然睁开了双眼,如同远光灯一般发光的白色眼珠盯住了老黄,老黄感觉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又像是一只被响尾蛇盯住了的小老鼠,一时竟呆住了。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研究员 “老黄,这边有情况!”陈飞用急促而低沉地声音喊道。 老黄被吓得菊花一紧,骂了一声法克,问了句什么事,朝着陈飞看过去,只看到他脸色凝重,示意老黄马上过去,老黄再转头看看培养槽里面的巨人,那双骇人的发光双目又如之前一样紧闭着,老黄暗说邪门,莫非是自己的错觉,放轻了脚步到陈飞那边去。 果然有新发现,在一具培养槽地边上,发现了四具横七竖八地倒在角落里,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每一具尸体早就已经高度腐烂,几乎已经看不到原来的人类形状,只可以说是一滩腐烂的肉,有三具尸体穿着白色大褂,看起来像是科研人员,白色大褂上尽是飞溅的血迹,还有尸体渗透衣服泛上来的黑斑,皱缩发黑的头颅上还架着金丝眼镜,还有一具则是身着藏青色警察制服的警员,手里捏着一把手枪,头部腐烂到已经完全可以看到骷髅,两个眼眶已经是两个空洞了,嘴唇几乎完全已经烂掉了,两排阴森发黄的牙齿直接裸露在外,而在每一具尸体上,都有着如同手掌大小的不知名物体在蠕动,一具尸体就表面上可以看到了,就足足有上百只,它们行动方式看起来像蚂蟥,又像是蛆虫,这些怪异地小东西全身上下都覆盖这恶心的粘液,有的从尸体的衣领里钻出来,有的则从裤管里冒出来。 众人看到这些东西胃部一阵翻涌,夏鸣凤看到这种光景直接忍不住吐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 老黄强忍住恶心,扭过头不看这些,问李振华:“李警官,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么?” 李振华拧着眉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秘密研究所,我不是法医,对于该怎么查验尸体,不是特别专业,不过我知道,按照这里相对阴凉的环境跟湿度,从尸体腐烂程度看,这些尸体大约已经死去十天左右了,到这个地步,他们的具体死因也不明显了,而且,上面还有这些小东西,检查尸体会很危险。” 夏鸣凤提议把这些尸体烧掉,但是大家商议这里毕竟还是地下,也没有合适的燃料,万一酿成的火灾无法控制,搞不好把大家都给搭进去,所以暂时绕过这些尸体。 大家继续前进,路上有两个培养槽吸引了老黄的注意,里面是两具从来没有再任何现实世界中见过的生物,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巨大的肿瘤,没有躯干,也没有四肢,只是一团肉,并且仿佛呼吸一般,这颗肿瘤轻轻地蠕动,老黄仔细地看了看挂在培养槽边上的标示卡,代号bw--02试验品,性状稳定,病毒类型,s病毒改良版。 而还有一个培养槽则是几乎完全破碎掉了,里面只在底部还未碎裂的玻璃盛了一部分福尔马林溶液,培养槽里面都是空空如也,满地都是碎玻璃,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阿帆道:“这个装置怎么里面是空的?” 陈飞摇摇头:“这问我我问谁去。” 前方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走廊,一间房间里门虚掩着,里面灯火通明,比昏暗的走廊要亮得多,大家进去,发现了一个正背对着大伙儿,低头忙着自己的事的白大褂男子。 刚进入这个地方大家就被眼前的异状所震惊了,这个大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实验器材,储物柜,显微镜,测量仪器,无影灯,还有整套的手术设别,柜子里成排的药品,一共七个床铺,每一个床铺上都有一只丧尸,手脚,躯体,都被皮带牢固地绑在床铺上,无法动弹,只能在限制内张牙舞爪地动作,发出低沉渗人地呻吟,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老黄听丧尸的嘶吼听十秒就会心烦意乱,想要一枪打爆丧尸的脑袋,而眼前的这个人在忙着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这些绑在床上的丧尸陪伴了他多久,换成是老黄自己,不,或者换成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也早就会被这些喋喋不休的丧尸逼疯了。 这么大一帮人不请自来地进了房间,这位白大褂男子似乎浑然未发觉一般,仍然低头对着自己的事情忙活着,房间中央的大手术台上,这上面的血迹比老黄见过的任何一个屠宰台都血腥,里面摆放着一具似乎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血迹从台子边缘流下,几乎糊满了整个手术台,有些早已干涸,成黑色凝固在台子上,腥臭冲天,而尸体的头部,地下被一个枕头垫起来,天灵盖被机器整整齐齐地切开,整个大脑就这么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每一个大脑的纹路,还有上面的粘液,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李振华闷声道:“喂,你在干什么?” “嘘!”男子开口了,声音沙哑而疲惫:“别吵。”他并不理会突然闯入的人,只是喃喃自语道,阿,原来死去之后。。肝脏的功能还没有完全停止,之类听起来含糊不清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了,用一个早已被浸染的血红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过神来。 老黄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怪人,没想到眼前的男子体型匀称,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几根发丝凌乱地搭在前额,看起来颇有几分沧桑感,眼神温和,鼻梁高挺,嘴唇紧闭,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穿了一套笔挺地西装,如果不是粘了不少血迹,老黄觉得应该是一套崭新的高级货,脚上穿一双黑皮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职场得意的商务精英,外罩的白大褂左上口袋插着一支高级钢笔,手腕上有一块伯爵表,只是镜框后的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然后却又很明亮,让人过目不忘。 李振华扬声道:“胡鑫杰,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么?” 胡鑫杰感到有些惊讶,他环视了一圈进来的人,再仔细打量了李振华:“我们认识么?” 李振华皱眉:“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在局里的一次会议上我偶然见过你一次,你不认识我是正常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胡鑫杰轻咳一声,笑道:“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周局长称赞过的李振华,我得提醒你,论级别,我们可是平级的,我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我做什么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倒是你,这里是警局的秘密场所,你就这么不请自来,才是违反规定吧。” 李振华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外面的世界早就翻天覆地了,局里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胡鑫杰微微一笑:“那你找我干什么,你手下还带着这么多人,局面不至于太乱吧?” 因为进来的人每个人都与李振华一样,穿着制式地警用战术背心,所以胡鑫杰把大家当做了李振华的属下,老黄喊了一嗓子:“这位朋友,现在站在这里的除了这位李警官,都不是警察,我们只是正好穿了这身警服而已,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这地方诡异地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吓人。” “抱歉,”胡鑫杰莞尔一笑“这地方是看起来有些血腥,不过因为我现在的研究性质的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振华打断了胡鑫杰的笑意:“我没有时间跟你闲聊了,看来你并不完全了解外面的状况,整个s市,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控制了,整个局子里的活人,恐怕现在都在这个屋子里了,你现在没有上司了,我现在也没有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这场病毒的爆发,你了解多少,你又能做什么?” 胡鑫杰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不会比你知道的多太多,这些病毒可不是我到街上拿着针头打进别人的身体里的,我猜是某个恐怖组织的有预谋的一次袭击。” “你说了等于没说,”李振华有些不耐烦:“那你在这里鼓捣了这么多天,有什么研究成果没有?” “所以我就讨厌跟你们这种莽汉一起工作,什么都不知道,上来就要别人给结论,研究成果是我的心血,它可以说就是我的孩子,我会这么轻易的给你么?”胡鑫杰用嘲弄的语气对李振华说:“你想到得到什么?丧尸病毒的疫苗么?” “不是死神病毒么?”夏鸣凤道:“新闻都说是叫死神病毒?” 阿帆冷哼一声:“他们爱怎么叫怎么叫,我也可以叫它天使病毒。” 陈飞揶揄道:“如果是黄老爷,会把它叫做心型病毒。” “法克右!”老黄道,“老子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老黄心思一动:“我之前在警局的宿舍里找到一本日记,里面好像提到过一位胡主任,做法医的,难道就是你,好像研究了很多关于丧尸的习性之类的东西,就是你现在做的这些工作么?” 胡鑫杰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不是叫李栎的小伙子?” 老黄仔细地回想了一番,那本日记上好像的确是写了李栎这两个字,“没错。” 胡鑫杰左手做了一个示意的手势,指了指自己手术台上的这具躯体:“这个小伙子现在就躺在这里。” “什么!”众人皆是一怔。 “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这个疯子!” 众人开始破口大骂,用各种方言,开始骂娘,蒙子更是直接用手枪瞄准了胡鑫杰。 等到大家骂得差不多了,胡鑫杰才一脸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我可没有说是我杀了他,他是被一个胆大妄为的通讯员带到这里的,说要把我们都带出去,可是阿,我们这些做机密工作的,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们眼中最宝贵的就是这里的科研成果,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局里有人被丧尸咬了,被他们抢救进来,我叫他们给他一个痛快,直接在他的脑袋上开一枪,可是他们不干,说什么也要让我想想办法救活他们的领导,这位赵警监在最后关头也没有展现出英雄气概,求我救他,说可能有一丝机会,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会有办法,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后来赵警监变了,自己死了不说,还咬死了小李,闹出一堆风波,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净。所以小李会上我的手术台,不是我杀的他,我只是利用他的遗体为科学做些贡献罢了。” 老黄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他也是你的同事,而且他本意是打算过来带你们离开的。” 胡鑫杰默然:“可是我们完全没有打算离开阿,我在这里还有许多重要的工作要完成。” “比如说?” 胡鑫杰显得稍微有些兴奋,脸上露出笑容:“你们知道么?原来被s病毒感染后的人类的躯体竟然能够保持一定的鲜活,知道么?这是一种特殊的状态,活人如果不进食,过不了太久就会死掉,而这些死人,不对,应该说的活死人,可以很久很久都不用吃东西,躯体腐坏的速度也可以很慢,并且可以行动,这是一种介乎于生死之间的状态,原本只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生物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眼前,不是很值得好好地研究一番么?我最近也发现了很多丧尸的具体习性,这些被病毒感染过之后的脑袋,只要想办法刺激丧尸大脑的天才开关,就可以使这具躯体换发出新的活力,甚至变得无比强壮.” 长篇大论被林深河冷哼一声打断:“你如果有办法,现在该做的不是研究什么狗屁习性,是最好能做出免疫感染的疫苗,那样我们活人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 胡鑫杰显得有些恼怒:“一点礼貌都没有阿,你,哎,有的时候,真想找一个能懂我的人来跟我好好研讨一下这些令人兴奋的奇迹。” “说重点,老胡”李振华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告诉我们想知道的。” 胡鑫杰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没有,怎么可能有,真的有,早就做出来了,就是一直都做不出来,谁也做不出来疫苗,这些威力无比的生化兵器才被一直封印在地下。” “不受控制的兵器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些东西原本就不该存在。”李振华斩钉截铁道。 胡鑫杰用一种揶揄地目光盯着李振华看了好久,一直看到李振华都有些不自在了,才慢悠悠道:“这些东西的研究在你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用不用得上,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外面那些柜子里装的那些鬼东西是什么?”老黄问,“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已经参观过了?”胡鑫杰笑笑:“那些可是s市警察总局多年的研究成功阿,当然,其中大部分”胡鑫杰得意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是我的功劳,这些生化兵器,将会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想想看,人类脆弱的躯体在钢铁面前是何等脆弱,一发子弹就可以轻易杀死一个训练了多年的优秀士兵,或者一个领导有方的军官,而只要有了这些生化兵器,他们可以不知痛苦,不知疲倦,不眠不休地作战,它们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是未来世界科研的前进方向阿。” 老黄道:“我觉得你跟这个某个叫刘一山的青年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胡鑫杰懵道:“他是谁?” 老黄笑道:“一个自以为是的邪教头子。” 胡鑫杰脸上立刻挂上一层寒霜:“你竟然把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与我相提并论。” 老黄笑道:“那个家伙也不是简单角色阿,他们那个净天圣教可是打算要创造一个世外桃源,打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呢。” 胡鑫杰听出了老黄的挑衅,没有回应,只是瞪了老黄一眼,蒙子也听出了老黄的挑衅,把瞄准胡鑫杰的枪放下了,准备对准老黄,想了想,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看到外面有一个容器破碎了,玻璃撒了一地,是里面的怪物跑出来了么?外面还有四具死了很久的尸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李振华道。 “你是说那个碎掉的培养槽,”胡鑫杰面带一丝忧愁:“那个原本是我养的小宠物,小绿。没想到它那么调皮,居然会自己跑出去。” 老黄说:“你说里面装的怪物是你的宠物?” 胡鑫杰点点头:“是我养的一只蜥蜴,陪了我很久了,我有一天突发奇想如果小绿成为s病毒的实验对象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好奇心折磨着我,很快我就在它身上注射了病毒,结果真是出乎意料,它的个头长得太快了,快到连那个培养槽都要装不下它。” “蜥蜴??你是说蜥蜴?”老黄一惊:“在外面有一只大概四米多长的大蜥蜴杀了跟我们一起的好几个人,那个就是你养的?” “它长到四米多长?”胡鑫杰也是一惊“它又长大了,这可真是不得了。” “你可真是一个疯子。”陈飞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的像冰山,老黄知道,在陈飞的心里,这个人基本上可以说是判了死刑了。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你知道么?”胡鑫杰笑笑:“而我显然是前者。” “少给我打岔,”李振华面带愠色:“你还是没有回答外面的那四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么?” “你必须回答。”李振华语气透露出不容拒绝。 “你能怎么样?拿枪指着我?”胡鑫杰用戏谑的口气道,这让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刺耳:“这对我不起作用。”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嘭!”李振华掏枪的速度绝对比老黄看过的西部片里面的快枪手还要快,简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盒子炮一发子弹打穿了胡鑫杰的大腿。 胡鑫杰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右腿蹲下。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李振华居高临下走到胡鑫杰的身前,他本来就是一米九的大块头,现在靠近给人的压迫感更加强大,“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我就一枪打碎你的膝盖,再一枪打碎你的小腿,明白了么?” 第二十三章 与生化兵器作战 “你这家伙,”胡鑫杰英俊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以为自己是谁?” “说!” “你的作为不像是个警察,倒像是个土匪,”胡鑫杰粗声喘气渐渐平复,面容也渐渐恢复平静,原来在他的大腿上,那个被子弹击穿流血的伤口上,血液已经停止流出,血肉仿佛荆棘般猛烈生长,将9毫米子弹头硬生生挤出体内,弹头掉到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然后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除了裤子上的一个小弹孔与流到裤子上的血迹,几乎无法让人看出这是一条中了枪的大腿。 夏鸣凤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回事,你的身体会自动愈合伤口?” 王帆也吓得一抖:“你是变异丧尸么?” 胡鑫杰冷笑一下,这时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一只黏糊糊的小东西,直接掉在李振华的手臂上,竟然是之前在外面尸体上看到的那些类似水蛭一样的生物,通体黑色,外面上有着类似蝌蚪一样的花纹路,李振华手上带着战术手套,一把把右臂上的毒虫扯下来,毒虫咬住了衬衣,一时没扯下来,一发力扯,终于扯下,竟然把袖口扯破了,李振华把毒虫翻过来一看,毒虫的底部竟然是一圈圈如同鳗鱼一般的尖牙,一开一合,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 紧接着,从天花板上,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出现了这些毒虫,数量简直成千上万,有些直接就掉落在众人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从脚边爬上了大家的裤腿。 “没必要商量了,直接干掉这个妖怪!”老黄怒骂道,顺便抖掉自己胸口上跟肩头的毒虫“那几个人肯定就是他杀的!”老黄抬手就把盒子炮对准了胡鑫杰,而此刻的胡鑫杰面带微笑,张开双臂,这些毒虫爬满了他的全身,如同一层盔甲一般覆盖了他的腿,腹部,一直到胸口,直到把整个头部都密不透风的完全淹没,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像是覆盖了整块腐烂尸体的蛆虫,老黄如老电影中的红军战士一样侧摆开枪,盒子炮后坐力很大,侧举枪可以抵消由枪后坐力带来准头上飘的问题,“哒哒哒”几发子弹打过去,胡鑫杰身上的毒虫如同被子弹击穿的水气球一般爆炸开,恶心的绿色脓液飞溅,可是胡鑫杰的躯体却纹丝不动。 李振华强忍毒虫的噬咬,举起mp5,冲锋枪猛烈的火力直接打在胡鑫杰身上,同时,阿帆跟陈飞也都开火了,林深河还是忙着对付自己身上的毒虫,夏鸣凤更是可怜,这些黏糊糊的生物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下半身,脸上也被两只毒虫噬咬着,他用力拉扯下来一只,直接把脸上的一块肉扯了下来,他疼得直嚎,一直大吼“救命,快来救我!救我!” 可是没有人有功夫顾得了他,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只能自保。 子弹呼啸着朝胡鑫杰打去,这具被毒虫覆盖得满满当当地躯体竟然侧身一躲,避过了大部分的子弹,有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也就只打爆了几只毒虫而已,他躲在屋子中央的手术台后,这个手术台是由水泥从下面葺上来的,子弹无法击穿。 “你们这些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了谁!”手术台后传来胡鑫杰愤怒而嘲弄的声音,仿佛在施展法术一般,从墙壁上的通风口,手术台上,遍地开花般冒出来更多的毒虫朝着众人蠕动过来,老黄一脚跺爆一只毒虫,脚底一滑,差点站不稳,大喊:“快逃,先逃出去再说!” 王帆跟陈飞立刻会意,一边扯掉往自己身上爬来的毒虫一边朝门外跑过去,李振华懊恼地大骂一声,也紧接着跑了出去,而那个林深河竟然早就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他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了的时候偷偷开溜了。 大家纷纷撒开脚丫子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朝着出口跑过去,老黄,王帆,陈飞,蒙子跟李振华都先后出来了,只有夏鸣凤身上的毒虫实在太多,他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也没有办法甩掉身上的虫子,他的手臂,大腿,还有衣服里面,都让这些滑溜溜的恶心的生物给钻了进去,毒虫的牙齿在啃噬他的身体,他却无可奈何,他只能惊慌失措地尖叫,声音尖利地撕心裂肺,然后一只毒虫钻进了他张大的嘴里,让他的声音变为呜咽,他脚一滑,向后摔倒,就再也起不来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是萍水相逢之人,夏鸣凤的一生就结束在这个警局的地下研究所了。 老黄冲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把咬住自己脖子上斜方肌的一只毒虫扯下,带掉了一块皮肉,疼痛令老黄更加清醒,等冲到走廊尽头,摆满了培养槽的大厅的时候,只听见林深河的咒骂声以及枪声,他面对的竟然也是一只全身上下覆盖满毒虫的怪物,只是这个怪物的躯体比刚才胡鑫杰那家伙的体型要大三倍以上,并且身体只是一个大概的人型,佝偻扭曲,像一团怪肉多过像一个活人,全身上下的黏糊糊的虫类不断的如同要获得温暖一般往怪物的深处钻进去,也有没有附着着从怪物躯体上不断掉落在地上的毒虫,像是水滴一样从怪物身上掉下来,然后又朝着巨型怪物身上爬过去,老黄以前看书看到过说有一种行军蚁,抱成一团朝中心挤是为了获得温暖,这些冷冰冰的虫子,冷冰冰的尸体又是为了获得什么? 这只怪物堵住了林深河的去路,林深河端起雄鹰,朝着怪物开火,近距离的射击下,******的弹丸威力惊人,怪物身上的毒虫炸开了花,有大约二十只毒虫就这么被打死,失去了生命的水蛭也像失去了黏性一样,软趴趴地从怪物的身上掉落下来,露出水蛭覆盖下面,原本还是人类的躯体,然而下面的躯体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是一团扭曲纠缠的烂肉,肉体变成橡皮泥一般被扭曲成奇怪的人型。 然而这一枪没有就这么打倒怪物,很快就有新的水蛭重新覆盖上了露出的肉体,密密麻麻的蠕动着,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怪物真是说不出的恶心。 老黄没有时间责怪林深河这个家伙首先脚底抹油,只是朝着研究所的楼梯口冲刺过去,在已经快要冲到楼梯口不到五米的距离的时候,一道坚固的铁闸门从楼梯口降下,“咚”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把楼梯口封死,老黄来不及刹车,脑袋狠狠地撞上了栏杆,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然后被身后的阿帆跟李振华冲撞得又用脸跟胸口亲密接触了一次铁门。 然后通往胡鑫杰所在的实验室的走廊的入口处,同样也砸下了一道坚固的铁闸门。 前进后退的道路都被封死了。 一行人仿佛三明治一般挤到了一块,这时空气中忽然凭空回荡起胡鑫杰那低沉沙哑的电子嗓音,原来屋子墙角有广播系统:“这个地方可是整个s市的保密之所,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们能够活到现在,看来也是积累了一些求生能力,就用你们,来测试一下我的这些兵器的作战实力吧。” 胡鑫杰忽然笑出了声,声音刺耳地像夜里聒噪的乌鸦,“这个我就叫k1吧,毕竟他们都曾经是我的同事,我们也一起工作过那么多年,也相处的比较融洽,呃..。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的声音顿了顿,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胡说八道,“虽然我们在最后的关键理念上产生了一些分歧,但是我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为了伟大的祖国安全,为了人类的幸福,我们所做的这些研究都是必须的,可惜他们就是不懂我。” “不懂你的人你就要杀了他们么?”老黄怒吼:“你丫就是一个变态装什么装!给老子把门打开!” “你这个时候叫别人开门,别人肯定不开阿,二货!”陈飞一边嘲讽,一边举枪瞄准了那只“k1“。“砰!”一发子弹击中了k1的“头部”,这只怪物扭曲的人型大概的“头部”受到了精准的一击,子弹直接打穿了k1的那个地方的躯体,直接开了一个小洞,接着立刻就被水蛭重新覆盖住了。 王帆道:“这个怪物的弱点肯定不是头了,那怎么搞?” 李振华道:“还怎么搞,直接打!” 大家立刻分散开,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这只被胡鑫杰研究员称之为“k1”的怪物开火,连蒙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从来没有开过枪的人也单手举起枪对着怪物,连扣了两下发现扣不动扳机,才想起来可能是没有开保险,慌忙开了,才开火,还没有来得及瞄准就连扣了好几发,又怕打中站在相对靠前,使用雄鹰的林深河跟阿帆两个人,结果几乎都没有击中目标,不过没有关系,其他人密集的火力把这只怪物打得踉跄后退,k1身上的水蛭成片掉落,它像一张纸被子弹打得对折起来。 这时电子广播又响起了:“它的损伤可以很快复原,可是伤害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无法动作了.。原来如此,果然只靠临时拼接起来的东西还是不行阿,好吧,就让你们试试这个吧,我养了一些小青蛙,这是我很满意的一次实验,把两栖动物转化为生化兵器,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变成这样,我不知道多么欣慰,希望你们也喜欢。” 胡鑫杰的话音刚落,三个原本装着怪物的培养槽好像被切断了能源供应,里面的福尔马林溶液被抽离,水位平稳下降,很快就完全被抽干,里面的原本死气沉沉地生物缓缓地抽动了自己的身体,这里面是一种全身覆盖墨绿色鳞甲怪物,身高在一个成年男子左右,肩膀宽的像一堵墙,两只畸形地变异手臂又粗又壮,几乎可以直接接触到地面,利爪大的像一把三叉戟,脑袋几乎直接与上身接连在一起,没有脖子,下肢粗壮有力,“青蛙”用利爪猛烈拍打着培养槽,血红的鳄鱼瞳孔已经睁开,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活物,“铛铛铛”,厚实的培养槽玻璃被敲击出巨大的蜘蛛网裂纹,终于,培养槽的玻璃被砸碎,钢爪撕开了玻璃的缺口,三只“青蛙”先后从培养槽里面跳了出来。 “老子喜欢你大爷的!”老黄怒骂,对着这些“青蛙”开枪,子弹呼啸着朝怪物飞去,直接钻进了身体,不过却没有打倒,而是把它们给激怒了,一只“青蛙”朝着老黄箭步冲过来,速度比正在比赛的博尔特还要快上两倍,它后腿一蹬,身体飞跃起来,直接朝老黄扑过来,利爪作势要抓,老黄怒骂一声畜生,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怪物的一击,这一抓没有抓住老黄,划到了一个培养槽的上面,划破了坚固的特种玻璃,里面的福尔马林液体喷出。 老黄暗道好险,慢一步自己的脑袋就跟身体分家了,急忙后退,一边退,一边朝着青蛙射击,幸好这里空间比较大,可以迂回的地方比较多,不然一头撞上那只k1,那就绝望了。 陈飞跟阿帆也迅速调转了目标对新的怪物“青蛙”开火,蒙子跟李警官以及林深河对付那只k1。 另一边,胡鑫杰已经到了监控室,这个房间黑漆漆的,只有一排排监控电视的光亮照射出来,胡鑫杰从黑暗中走进来,通过监控电视一览无遗地监视着在培养室里发生的一切,他拿起一瓶红酒,不紧不慢地倒进高脚杯,他敏感地捕捉到了酒香,这种感觉令他很舒服,他再把软木塞塞好,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嘴角留有一丝笑意,喃喃道:“我没有一定要杀掉你们的理由,但是你们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他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据说是父母出车祸死了,没有祖辈,家里又没有亲戚愿意抚养,才会被遗弃。 胡鑫杰无论是学习什么功课,还是记住什么课文,速度都比同龄的小伙伴快得多,这让他的老师都对他格外青睐,后来做过一次智商检测,才发现他的智商竟然高达170,是“少年天才”。他一直以来参加各种奥数赛事,斩获各种奖项,获得荣誉无数,在13岁就一直跳级,加入s市大学的少年班,跟随导师学习,他被中科院的一位老教授看中了他机敏的天赋,被收为“关门弟子”,每每言传身教,与一般的学生又格外不同,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成长的,没有人知道取得那些常人费劲心思才能取得的成绩,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自豪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把别人已经证实和拥有过的东西重新理解一遍而已,他可以学习,但他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学习而已。 因为性格安静,很少说话,本身不擅长与人多交流,所以他朋友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胡鑫杰的导师老教授看穿了自己这位天才学生的内心向往,也理解他,支持他,不愿他的才华浪费在世俗地经营之中,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要做一些常人做不了的事情,是注定要过一些普通人经历不了的生活的,终于在他17岁那年,大学普通课程毕业那天让他接触到了****最核心最秘密地研究内容,生物兵器的研究制造。 胡鑫杰作为研究院里最年轻的一位成员,简直如鱼得水,他完完全全被这些奇妙的神秘的研究所吸引了,开始如同海绵一般疯狂地吸收着相关的知识。 时过境迁,十年时光匆匆过去,他的导师已经垂垂老矣,胡鑫杰眼看着自己的老师由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被病痛折磨的干枯瘦弱,握在手里的手掌干枯如一根木材,头发因为化疗全部掉光,他的导师的研究可以治疗很多种前沿的疾病,却救不了他自己,胡鑫杰也尝试这做出了很多努力,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老教授在弥留之际,在他病床边围成一圈的亲友之中,把胡鑫杰叫到身边,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孩子,这些研究虽然见不得光,但它们都是必须的,也是我们国家不能缺少的,天天跟这些研究内容打交道,接触这些暗面,不像别人可以站在台前那么风光,可是我们有我们的信念,正是有了我们,我们国家才不会被别的国家的生物兵器所威胁。你,你要好好的..” 那个时候的胡鑫杰已经是一个高大英挺的27岁青年,他还是身穿笔挺干净地西服,外罩白大褂,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保持着一贯的面沉如水,与他共事过的所有人几乎都以为他是一个缺乏正常人类该有的感情的人,他除了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很少说话,也几乎不会笑,甚至几乎不搭理少有的几个被他的外型吸引过来的女性的秋波,围在导师周围的其他人看到他这么一副冷漠如冰的模样,也为他的无情而心寒,不免露出嫌恶,就算这徒弟一贯都是冷脸子,为什么到了自己的亲密的导师,甚至像是父亲一般的人,在导师生命最后关头,也表现的这般冷静呢。 胡鑫杰不愿意花任何心思跟任何人解释这些琐碎的细节的,他知道自己的一生注定与凡夫俗子所追求的蝇营狗苟大不相同,就算泪水已经快要出来,他也会强行让它们退回去,这些他的导师懂,就够了。 只是他至今还是没有弄明白导师最后的遗言,没有说完的话,“你要好好的.。。” 胡鑫杰喃喃自语:“好好的什么,导师,你最后想对我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看了看监视器里的情形,不由得一哂:“越来越有趣了。” 生化兵器培育厅里,林深河今天的开枪次数比他在美国的靶场练习射击的都要多,有两次,还是三次,这只被水蛭覆盖的k1,差那么一点就要抓住他的时候,他的雄鹰子弹已经打空,手枪子弹也打完了,没有时间补充弹药的时候,李振华总能用精准的射击帮他拖住怪物的攻击,让他有见缝插针的时间把弹药重新装填,然后重新投入作战,甚至连只有一把手枪的蒙子,也能在关键时刻,打中一两枪怪物,为他拖延一些时间,雄鹰用不着怎么标准,只要对着大概的方向扣动扳机就可以了,终于,一次次的射击之后,k1身上的水蛭越来越少,几乎难以覆盖住里面的肉体,李振华找准了时机,对着里面的躯体打完了一梭子子弹,这只巨大的怪物终于向后倒下,覆盖在身上的还活着的水蛭四散开来,如同洒落一地的豆子般,然后失去了生命力,一齐死掉了。 而同时的另一边,老黄三人还在苦苦支撑,“青蛙”皮糙肉厚,敏捷如同猎豹,高速移动中很难被打中,没过一会儿,阿帆的肩头的就被划开了一条狰狞的伤口,战术背心跟衣服被完全划破,陈飞的背后也被巨爪划了三道又长又深的伤痕,老黄的胸口也险些被划破,等k1的威胁暂时解除,其他三人也加入了对付“青蛙”的战斗,蒙子的枪的弹药已经打光,他只能站到远处免得成为负担。 两只“青蛙”把目标定为老黄,一左一右朝着老黄飞扑过来,老黄转身猫着腰跑开,这两只怪物扑了个空,然后又立刻转身,把目标对准了林深河,林深河用的是雄鹰,站得力“青蛙”大约只有五米的距离,对着它们的背部开了一枪,******的威力虽然大,但是“青蛙”背后的硬壳可能足足有10公分以上,弹药只是掀开了一些它们背后的装甲,一只“青蛙”朝着林深河飞扑过去,林深河抽动机匣,再扣扳机却发现没有弹药了,慌忙把枪举起来阻挡怪物的攻击,“铛!”,一声令人齿冷的闷响,这把雄鹰的枪管被“青蛙”的利爪破坏了,林深河的枪也脱手了,他被巨大的力量带得摔倒,只觉得自己的虎口发麻,双手几乎不听使唤,脸上火辣辣的,应该是被划破了脸,再下一秒,“青蛙”的巨爪如一根长矛,刺穿了他的肚皮。 林深河带着无奈与不甘死去了。 还活着的人继续射击,两只“青蛙”先后被击毙,剩下最后一只,也是个头最大,最强壮的那一只,撕裂的大嘴朝着众人发出怒吼,利爪朝着离它距离最近的阿帆一挥,阿帆猝不及防,小腿肌腱被挑开,顿时走不动了,只能慢慢后退,而这只“青蛙”也在高速地靠近他,子弹从背后打到怪物的背上,对它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老黄眼看情势危急,怒吼一声,冲到怪物身后,用56半自动的刺刀刺进了这只怪物的后腿,“青蛙”吃痛,反手一挥,老黄只感觉自己胸口一凉,然后剧烈的痛苦袭来,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黄真木!”陈飞与王帆看到这种情形,发出一声哀嚎,“青蛙”转过身来,将防御相对弱一些的发黄的肚皮暴露在子弹的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也重重摔倒,四肢无力地蹬了好久,像被杀虫剂杀死的蟑螂一样一动不动了。 阿帆一瘸一拐地哭丧着脸走到老黄身边,其他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第二十四章 无奈选择 老黄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钢刀在乱绞,心肝肺腑仿佛被热油煎炸,这辈子很少能真正体会到如此强烈的痛苦,觉得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地变灰暗,周围人关切的呼喊听得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老黄特别特别想回到自己在w市的家里,与自己的父母兄弟一起吃一顿家常菜,红烧土豆丝,筒子骨藕汤,还有老妈拿手的烧鸡,色泽诱人,又嫩又有嚼劲,然后一起聊一聊最近发生的琐事,看一看电视,还有日常性的被老妈逼问女朋友的事情。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我不要,我不能死.. 意识正在逐渐的模糊.. 生化兵器培育厅里的广播声又回响起胡鑫杰富含磁性的声音:“你们的实力令我惊讶,三只青蛙再加上我的一只k1居然都无法消灭你们,看来你们会活下来这么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众人听到胡鑫杰的声音,纷纷破口大骂,变态,疯子,混蛋,畜生,杂种,狗娘养的,通通出口,把这辈子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脏话全都骂了出来,可这些没有没胡鑫杰理会。 “原本青蛙这种兵器是被我寄予厚望的,它们可以成为战场上打破缺口的尖兵,不过就这次的表现而言,我得重新评估它们的战斗力了,它们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不过嘛.你们知道培养这么一只可爱的家伙需要多长时间么?你们一定没有办法猜到,一只只需要一个星期而已,而你们知道要培养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需要多长的时间么?两年,或者三年,甚至更久,而无论多么强壮的士兵,只需要一发子弹,就可以轻易地夺走他的生命,看看这些兵器,真是物美价廉,能够获得这些实战情报,也多亏了你们的配合,就此,我得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我要宰了你!你听到了么?!”陈飞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我们没有时间陪你玩变态的游戏,”李振华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身形,“你的测试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把门打开!” 胡鑫杰嘲弄道:“我想提醒你们,你们根本就没有与我谈判的筹码。” 他说的是事实,现在屋子里的人如同瓮中之鳖,完全被他捏在手心里,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令人绝望。 陈飞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会,突然一咬牙,端起56半瞄准了李振华! 李振华道:“你做什么!” 陈飞骂了一声呸:“都是你,我现在觉得跟着你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当时我们往宿舍方向坚守就不会有这么多事,都是你跑过来说要寻找什么病毒爆发的线索,你以为你是谁?拯救世界的英雄?” 他恨恨道:“沈亮那个王八蛋或许说对了一件事情,就是你特么就是个灾星,跟着你准没好事,反正也是要死了,倒不如让我现在就毙了你!出一出我胸中的恶气!” 李振华听罢,惨然一笑:“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灾星,谁在我身边谁就会倒霉,以前有个算命的说我命太硬太克,是个扫帚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我告诉自己我不是,但是又一直隐隐觉得是的,我的妻子好端端的得了癌症,我的女儿也有血友病,我带队去执行抓捕杀人犯的任务,途中遇上灾难爆发,我手下的兄弟基本上都在超市那边牺牲了,我身为警官要保护的群众及都牺牲了,现在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跑回警局,我最信赖的弟兄叶俊也牺牲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又害死黄真木,跟这位.。林深河,还有小夏,你开枪吧,我早就该死了。” 陈飞盯住李振华的眼睛,虎目含泪,沉默良久,有好几次就想就这么直接扣动扳机,最后一丝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缓缓地放下了枪。 陈飞看着面如紫金的老黄,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油尽灯枯,老黄艰难地喘气,面容因痛苦扭曲,嘴角的鲜血抑制不住地流出,不停地发出“咳咳,”呜咽呻吟,陈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的这位童年好友,不知不觉回想起以前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逃课,一起吹牛打屁,一起打游戏,一起被愤怒的父母在游戏机厅里被抓住时鬼哭狼嚎的狼狈身影,而现在,他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幽暗角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知不觉,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多么令人伤感的一幕。”胡鑫杰的冰冷带有金属质感广播音响起:“原本不该如此的。” “鼠辈,有本事滚出来打!”王帆朝着声音的来源吼道。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你们太过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要拔枪威胁,不适当的展露一下力量,恐怕我们根本就无法交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振华道:“你不光改造怪物,还把自己也变成了怪物,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怪物?”胡鑫杰呵呵一笑:“或许看起来是的,但是与其说我是变成怪物,倒不如说我是进化了一些,进化了一部分。而且提醒你们一下,那位姓黄的还没有死。” 王帆陈飞仔细地检查了下老黄胸前的伤口,战术背心被利爪撕破,里面不断地涌出鲜血,伤口深可见骨,这种伤只能立刻送到医院急救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治好,可是现在这种条件下,谈何容易? “我可以救他。”胡鑫杰道。 “你救他?你怎么救?”陈飞道。 “让小动物变成生化兵器的病毒,可以把他看做是一种毒药,但同时,它也可以被当做疗伤药来用,这本来就是我为了给战场上负伤士兵所研制的一种新型药物。” “你为什么要救他?”李振华高声道:“你以为我们会就这么傻傻地被你骗么?”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攻击你们,是你们先表露出敌意,”胡鑫杰语调慵懒:“特别是你,李振华,你就这么喜欢用枪跟以前的同事打招呼么,他们几个人的死,你也得负一部分责任阿。” “你杀了那么多以前的同事,居然还敢说自己没有敌意,我看你根本就是把他人性命视作蝼蚁的变态!”李振华怒道:“那只水蛭怪怎么解释,还有你实验室里面绑住的丧尸,还有你手术台上躺着的小李,但凡还保留一丝人性的人,就没有办法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他们是死去了,我是活了下来,可不代表他们就是我杀死的,”胡鑫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令你们相信,其实我也没有太多兴趣解释这些,反正你们也没有什么选择了。我再最后提醒你们一次,那个姓黄的现在还有一口气,再这么拖延下去,就不一定了,我的药是可能救活重伤士兵,不一定可以救活一具尸体。” “你的药确定有效么?”王帆喊道。 “理论上来说是有效的,临床阶段,这位黄先生就是第一位试用者。” 李振华道:“你疯了么?居然相信他说的话?” 蒙子沉默了半天,终于附和道:“他救过我,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救他,就试试吧。” 李振华面含愠色:“死不可怕,怕的是被这种家伙玩弄,以最屈辱愚蠢的方式死去。” “我们没有选择了!”陈飞撕裂了嗓子吼道,一下子破了音:“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试一试,黄真木不是你的朋友,他是死尸活,你无所谓,我们是,我们在乎!” 李振华沉默不语。 这时“哐当”一声响,封锁住培育大厅的进口与出口的两扇铁闸门被快速升起来,通道已经畅通无阻。胡鑫杰广播道:“测试结束,你们可以选择就这么离开,我不会在路上给你们设置障碍了,如果你们想救那位黄先生,就到我这边的救护室来吧,就在我的实验室隔壁。” 陈飞与王帆对视一秒,点点头,一人抬胳膊,一人抬腿,把老黄举起来,老黄有点沉,足足有150多斤,再加上身上的枪械弹药,这两个一直以来坐办公室的it男做这种体力活,还是很吃力,这个时候李振华跟蒙子也过来帮忙了,四个人肩并肩把老黄抬进了胡鑫杰的医护室。 这是一个陈设简单的,有些肮脏的小房间,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去打扫过了,只有中间一台活动病床,一些小椅子,一台轮椅,角落堆积的一些纸箱,散落一地的报纸,a4文件纸,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单据,光线倒还算明亮,等四人把老黄抬到床上之后,陈飞把老黄的56半自动给取下来放到一边,这把枪的背带被“青蛙”切断了一大块,只剩下一点点还连接着,剩下怕是一用力背带就会被扯断了,枪身的木柄也被划开了,包括枪管,有可能会影响到射击精度。 等人都到齐了,胡鑫杰才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捏着一把枪式注射器,注射器上的透明管理可以看到一管紫色液体,针头闪着寒光。 陈飞问道:“你这个针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跟一般的药不一样..” 胡鑫杰莞尔一笑:“不要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如果我想让他死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这是t病毒改良版,是一种非常有效并且强大的治愈病毒,镇痛跟治愈效果是一般药物根本无法比拟的。” 他说完,径自走到活动病床边上,其他人适当让开,大家本能地不想离这个人距离太近,胡鑫杰拿着枪式注射器,对准了老黄是脖子就准备扎下去,可就在这钱一秒,陈飞喊了声“等等!” “又怎么了?”胡鑫杰有些不悦。 “这一针打下去会有什么副作用么?”陈飞道。 胡鑫杰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多嘛,也就是变成拥有一些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已。” “更强大的力量?”陈飞道:“老黄当真需要的是这一针么?” 王帆问道:“怎么说?” 陈飞盯着老黄浑浊无神的双目,悲怆道:“以我对这家伙的了解,与其药力失败变成一只怪物,他更愿意以人类的身份,有尊严地死去。” “而我则愿意尝试更多的可能性。”胡鑫杰说完立刻把针扎进了老黄的脖子里,将t病毒改良版全部注射进了老黄的身体,陈飞还有话要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t病毒的起效速度快的惊人,这种病毒进入老黄的身体之后,如鱼入大海,在老黄的身体里横行无阻,很快打败了身体的免疫防线,开始夺取老黄身体的控制权,老黄的身体开始癫痫一般剧烈的抽动,脸色苍白的吓人,嘴里发出呜呜地呻吟。 “你把什么打进了他体内?!那是什么药?”陈飞惊道。 胡鑫杰把枪式注射器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抱臂道:“冷静,这是正常现象。” 过了不到一会,老黄停止了抽搐,呼吸也渐渐平静沉重,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更加奇妙的是,他胸口上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就跟胡鑫杰的腿上的肉把子弹头逼出来,然后再愈合一样,胸口上的伤口开始迅速地愈合,新鲜的肉疯狂生长,弥补了创伤。 “这种现状早就超脱了我对现实世界的认知,”李振华对着老黄胸口的伤痕处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物可以快速的治愈重伤,那会改变很多事情。” “它是很超脱,比我们已知的世界更加的超脱,”胡鑫杰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我们的研究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话音没落下多久,老黄的身体又开始了抽搐,甚至比刚才的抽搐更加的剧烈,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口吐白沫,几乎要在床上翻下来,陈飞与阿帆还有蒙子不得不马上按住他,但是没想到老黄的力气惊人的大,三个人几乎支持不住。 陈飞吼道:“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正常现象么?” 胡鑫杰还是无动于衷:“我所说的正常也许跟你们所理解的正常稍微有些区别,不过别担心,他看起来死不了。” 阿帆跟陈飞又是一阵咒骂。 老黄痛苦地抽搐了约莫有十分钟,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了,他的呼吸还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按住老黄这么久,陈飞跟阿帆还有蒙子都已经精疲力尽,更不用说他们自己身上也有伤,完了以后,他们都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地踹气,特别是阿帆,小腿上的伤口很深,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刚刚受到伤害的时候因为战斗中的兴奋还不是觉得特别疼,等到战斗结束,腿上的伤让他疼的五官扭曲,几乎要满地打滚。 胡鑫杰一边查看老黄的伤势,一边慢悠悠地说:“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些急救箱,里面有一些酒精绷带,还有白药之类的物品,你们自己拿着用吧,t病毒改良版这种东西,给致命伤员用用可以,给你们用的话,恐怕你们要么就是获得进化,要么就是变成谁也无法形容的生物。” 蒙子啐了一口:“把你的宝贝什么病毒收好,老子根本就不稀罕!”他手里的子弹打完以后,因为基本不能近战,所以之前的战斗都躲的比较远,免得成为累赘,现在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伤势,他翻了翻这件屋子的柜子,果然找到了一个急救箱,翻开里面的医疗物品,开始给陈飞跟阿帆包扎伤口。 陈飞脱掉了战术背心跟上衣,露出受伤的后背,三刀长达二十公分的伤痕狰狞地出现在他白皙的后背上,蒙子拿毛巾擦了擦伤口附近溢出的血液,然后涂上白药,配合着陈飞一起把绷带一圈圈地缠绕好,把伤口处完全地覆盖住。 阿帆的腿上的伤,肩头上的伤,也是同样处理,上了药之后用绷带严严实实地裹了很多层,这边则是李振华在帮助处理伤口,至于李振华自己,则幸运地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时胡鑫杰脱掉了老黄的背心跟上衣,这件战术背心几乎完全被鲜血浸透,白色的“特警”二字上糊满了血,警服上衣也几乎成了一件血衣,然后看到的现状却让胡鑫杰惊讶地几乎合不拢嘴,他看着老黄胸口还有腹部,以后背后的黑斑,妖异地像是奇怪的纹身一般,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真是太有趣了。” 胡鑫杰扫了一眼满脸疑惑的众人:“看来他也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对吧?”胡鑫杰顿了顿,卖了卖关子:“那就是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感染过了丧尸病毒。” 第二十五章 噩梦 什么! 众人皆惊,胡鑫杰说完费力地也解下了老黄的裤子脱去,果然大腿小腿上,也满是密布的黑色斑点,看起来说不出的妖异。 陈飞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一种皮肤病么?” 王帆一惊:“我靠。” 李振华问:“你说他早就感染了丧尸病毒,那么他早就该变异了,而且一般的丧尸,也不会身上长出这么多奇怪的斑点。” 胡鑫杰对着众人露出揶揄的笑容,这笑容贱的让王帆跟陈飞都很像上去揍他一拳,他嘲弄道:“看来他一直都没有把自己身上的异变说给你们知道,一直在瞒着你们,万一哪个时候他的身体产生了变异,倒霉的可是你们,你们说不定全都会被他给害死,这就是朋友的所作所为么,哈哈哈哈哈哈!” 陈飞反应很快:“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没用的,跟你说,而且他如果要变异早就变了,怎么会捱到现在,事情有其他原因我们搞不懂,但是你也别乱讲!知道么?” 胡鑫杰笑笑:“也好,其实我也想知道,如果我不把这一针给他打进去的话,就这么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帆问胡鑫杰,看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对于老黄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老黄身上的黑点是从哪里来的。 胡鑫杰点点头:“这正是有趣的地方所在,这种皮肤上出现黑点的现象只有在感染了t病毒之后的早期现象,而他的身体伤居然会出现这种情景,也真是令我惊讶。” 蒙子摇摇头说这一点都不有趣。 陈飞道:“什么是t病毒?跟你刚才给他打的一针不是同一种东西么?” 胡鑫杰扶了扶眼镜:“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简单讲就是外面的那些丧尸都是被感染了s病毒,就是那些专家学者说的什么,死神病毒,会把人类变成活死人,而这个则是我的研究项目的一环,t病毒,一种非常顽强的病毒,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抵御得了的,你们应该看到过吧,在那个培育厅里面,最中央的一个巨人,就是这个研究所的t病毒实验样本。” 阿帆盯着老黄身上的斑点喃喃:“那为什么老黄身上会有这些斑点呢?” 胡鑫杰笑笑:“这个就得问黄先生自己了,可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说话。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阿帆摇摇头。 陈飞思索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次跟一个块头巨大的丧尸战斗的时候无意中被喷溅到了,才会感染?” 胡鑫杰看着陈飞,这件事显然引起了他的关注。 陈飞叹了一口气,把之前在大卖场里面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那个巨大的怪物恶心丑陋的外型直到现在领陈飞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那个时候老黄与怪物近距离搏斗,身上免不得沾了很多那只巨型丧尸的粘液。 不过说完了以后,陈飞自己也默默地想,当老黄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的异状的时候,内心会是如何地痛苦,挣扎,以及纠结,是把自己的现状坦然给大家看,肯定会被孤立,甚至被..这混蛋居然把自己的情况一直瞒着大家不说,真是混蛋!!!但是,黄真木这家伙,如果他真的已经无药可救,随时都有可能变异成怪物的话,那么自己跟王帆岂不是也很有可能被他所杀..自己跟王帆死在变异之后的黄真木的手上,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不到一秒钟,旋即熄灭了,陈飞暗骂自己无耻,怎么能就这样怀疑朋友.. 胡鑫杰暗叹一声,打断了陈飞的胡思乱想:“不得了,或许他天生就自带抗体也说不定,这下可有意思了。” 陈飞看着双目放光的胡鑫杰,沉声道:“怎么有意思了?你这种人的有意思,让人心里发毛。我告诉你,你可别打什么主意。” 胡鑫杰笑道:“我打了什么主意,你又能如何呢?” 陈飞被他气得乱战,但是又无可奈何,他口头上的便宜占够了,欣赏够了陈飞的表情,道:“谁也无法预知的可能性,正是我的这些研究的魅力所在,现在我要把这位黄先生单独留下来观察看护,你们就不用陪在这里了,去上一层的休息室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你们的性命现在都在我的手上,我说过不会那你们怎么样,也不会把这位黄先生身体切开解剖之类的。你们几个身上的伤,如果自己不休养的话,也会撑不下去的。” “还有一种方法,你们也可以试一试我的这种t病毒改良版,说不定一下就能治好。” 陈飞没好气道:“留着你自己慢慢用把。” 胡鑫杰说的是事实,王帆的跟陈飞身上的伤都很重,这个房间没有多余的床,甚至连个小凳子都没有,已经是伤员的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看老黄了,李振华跟蒙子搀扶着王帆跟陈飞两人慢慢地去了研究所的员工休息室,好好歇息去了。 当他们路过培育厅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夏鸣凤跟林深河的尸体了,满地的血迹,碎了一地的玻璃还有打斗的痕迹,子弹打进墙里面的弹孔,证明这里之前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众人看到这些情景也是心中不忍,大家都相顾无言,默默离开了。 没有人去观察楼梯口的情况,自从进了地下研究所之后一会儿,入口处的机关就自动关闭了,丧尸们不可能就这么冲进来,谁也不知道现在警局外面的情况。 四个人劳累了一天,各自找了房间休息,床铺还算干净,只是地下空间湿气重,导致床单又湿又冷,睡上去简直要好半天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幸好没有什么死去的研究员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存在,在地下,大家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只有李振华有戴手表的习惯,发现在现在已经晚上7点多了。 陈飞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总是睡不着,但是身上的伤口的疼痛与未知的恐惧一直折磨着他,他忍不住一个人抹眼泪,哭了一整晚。 王帆则是在慢慢地忍受了伤口的折磨之后,被疲惫陷入了梦乡。 李振华与蒙子也各自怀揣心思休息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陈飞跟王帆的伤势正在慢慢恢复,陈飞背上的伤恢复的很快,只是不适宜进行剧烈运动,阿帆的腿伤很重,不过没有感染,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只能休息,走动都只能支撑着拐杖,受伤的腿不能活动,不然会加重状况,换绷带,还有换药的事情都是蒙子在帮忙做的,本来蒙子没什么意愿做好人,只是想报答老黄在他手臂断掉的时候没有抛弃他的恩情,把这份感激转交给他的朋友身上了而已。 李振华在科研人员的寝室里找到了一本日记,里面多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吃了什么饭,进了什么器材,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已经多少多少天没有离开地下研究所到外面去玩的抱怨牢骚之类的,一本厚厚的日记翻了快大半,才发现一些李振华感兴趣的内容,在生化兵器的研究方向上,胡鑫杰与研究所主任周芳树产生了严重的分歧,这种分歧与其说是一次理念的碰撞,不如说是长期以来胡鑫杰听调不听宣的不满积累的一次爆发,谁都知道胡鑫杰身负天才,他这辈子可能只服从自己的那位因为癌症而死的导师,而周主任又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主管,两人遇到一块谁都能感觉到他们周围散发出来的寒冰气场,又一次胡鑫杰与周主任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人几乎形同陌路,周围的人都在以看好戏的心态来看这个事,谁也没有兴趣劝和。 而这段时间老黄则是完全处于一种昏迷状态,完全无法动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李振华跟蒙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看一次老黄,发现他身体伤的黑斑正在渐渐地变淡,皮肤的颜色也没有失去血色,看起来情况正在好转。 胡鑫杰则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的时候能在他的实验室里看到他,从里面传来的丧尸的呻吟,还有那具警员的尸体在正中央的手术台上,让人不愿靠近,他还是穿着白色大褂在手术台前忙碌着,而有的时候则几乎整天看不到人,就像他已经消失了一样。 而躺在那张活动床上的老黄被五条皮带死死地固定在上面,手脚跟身体几乎都无法活动,陈飞曾经质疑过胡鑫杰说有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老黄都已经无法动弹了,胡鑫杰说有必要,因为万一他醒过来翻身摔在地上,更加的麻烦,而且他的身体如果变异了,皮带或许可以暂时控制住他一会儿。 长时间躺在床上的人是需要翻动一下的,不然会生褥疮,不过这种时候,谁也没办法照料的那么细致了。 老黄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早就像一缕青烟,飞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漫山遍野的鲜花绿草,青天白云,而自己住在宫崎骏的童话世界中,一间小木屋,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里面二楼上有一排干净温暖的小床,一楼客厅里有一张木桌,上面摆有切开的吐司跟奶油,还有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盘子紫葡萄,一瓶朗姆酒,一条火腿,一盘土豆丁,还有一杯红茶,温度正好,味道醇正,四把木椅子,一把水壶,三个茶杯,自己陷在太师椅里面,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子,壁炉里火苗正旺,烘烤的身体感觉很暖和,自己捧着一本爱情小说,《飘》,或者是《傲慢与偏见》,看着正入迷。 就这么在这迷人又温暖的虚幻中睡去,就这么在美妙的梦中之梦中遨游,是多么美好。 “黄真木,你去砍点木材回来,柴火不够烧了。”一个许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是那么的温柔而熟悉,从老黄刚出生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萦绕,是自己的母亲,那位善良而平凡的女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她是一位面容和善清秀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年轻时更加秀美,此时正在小屋的厨房里切菜,在切芋头。 “是要做粉蒸肉吗?老妈?”黄真木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年时代,十八岁的自己,眼神清澈,皮肤白皙,拥有一头浓密柔亮的黑发,身材结实,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发出的嗓音也不像二十八的自己这么的低沉而有磁性,更加稚嫩而洪亮。 “是滴。”老妈没有回头,一边忙一边回答,说的是w省的乡音,一个十八岁就与自己老爸结婚,来到大城市里闯荡的女人早已吃过了无数的苦,被生活培育的无比坚韧,她不会说w市的方言,老黄也觉得没有必要学会。 老黄被身边谈话嬉闹的声音吸引了,转头一看,原来客厅里的木桌边,自己的两个弟弟,黄真金与黄真水,自己是十八岁的时候,他们一位十七岁,一位只有十五岁,都是健康有活力的少年,还有自己的老爹,竟然也不像平时那般一脸严肃,总是想方设法地找老黄麻烦,他们围在一起正在一边聊家常,一边吃着水果。 老黄放下小说,起身对两个弟弟喊了一声:“柴火不够了,我们出去砍一点把。” 三弟黄真水拧了拧眉头,做了一个嫌恶的表情:“老妈叫你去你就去阿,叫我们做什么。” 老黄正准备开口骂,二弟黄真金看着老黄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立刻就出发了,一人从工具箱里拿了一柄木制短斧,出发去木屋后面的小树林里砍柴。 离木屋的位置近的地方,还是一片绿草地,生长这各种黄色,红色,蓝色的野花的生机盎然之地,离木屋稍微远一些的小树林则是渐渐地草地枯黄,渐渐地看到长满绿叶的参天大树变成光秃秃的树干,到处是枯枝败叶,没有一只飞鸟,没有一只兔子,没有一只蚱蜢,而老黄目光远眺,远方竟然是一片黑压压地原始森林,天空乌云密布,闪电交加,大地满是毒虫猛兽,泥沙沼泽。 这种感觉令老黄有些不舒服,想速战速决,他用短斧砍断了一颗枯死小树之后,三下五除二地砍断了树干,清理掉一些粗壮的枝桠,与二弟黄真金一起搜集了很多木柴,二弟的手脚麻利,他搜集的木材甚至比自己更多,两人忙活一阵,再用带来的麻绳捆好,准备返回了。 这时只听见一声让人脊背发凉的低吟,黄真木转头一看,从黑树林里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黄真木本能地感觉到了紧张,猛地咽下一口口水,朝着来者喊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过来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仍然以一种深一脚浅一脚的姿态走过来,像是酩酊大醉的样子,等他再靠近一些,老黄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的相貌,一下子就被吓得双脚发麻,这哪里是一个活人,分明是一具活动的尸体,全身上下只有一间贴在身上沾满了粘液的旧衣服,像用烂掉的裹尸布一样贴在身上,头顶的头发干枯如草,秃了一大半,皮肤完全成死灰色,还带着一些发霉一般的青绿色斑点,一只眼睛被挖掉了,成一个血洞,另外一只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灰白,肚皮上开了一条大口子,里面的肠子拖到脚上,里面的内脏黑成一片,还有苍蝇环绕着它飞,它的嘴唇几乎完全烂掉了,只剩下两排牙齿裸露在空气中,一张一合地想要撕咬什么,里面还有白色的蛆虫不断地涌出来。 “跑..跑,快跑!”黄真木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恐惧本能提醒他要逃开,拉着还在发呆的弟弟黄真金一起逃开,一下把捧在手里的木柴抛洒地满地都是,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木屋跑回去。 木屋离自己不远,可是要跑回去的那段路程却让人觉得是千山万水,黄真木突然听到哎哟一声,原来二弟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竟然是一具趴在地上的死尸,那具丧尸双腿已断,无法直立行走,它一下就抓住了黄真金的脚,二弟一时间胡乱地用脚蹬丧尸的脸,没想到这只丧尸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二弟的脚,挣脱不开,黄真木快跑过去,一脚踢在丧尸的脑袋上,丧尸终于松手,黄真木把二弟搀扶起来,一齐继续往木屋奔去。 两人发疯似的跑回家之后,竟然在家门口发现了好几只丧尸正在往自己的家里蹒跚地走进去! 黄真木跟二弟交换了一下眼色,虽然从彼此中都看到了恐惧与慌乱,但是要拯救家人的心情战胜了对丧尸的恐惧,两人举起短斧,立刻冲了过去,跑到家里一看,三弟已经被好几只丧尸扑倒了,横躺在客厅里,几只丧尸正在撕扯他的尸体,那张总是用不屑的神情看着自己的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侧着脑袋盯着一边。而自己的父亲,正挥舞着木椅一边呐喊一边阻挡丧尸的靠近,他面前一共有三只丧尸伸出肤色灰白腐烂的手臂朝他抓过去,双拳难敌四手,他快撑不住了,二弟立刻过去帮忙,从后方一斧头劈中一只丧尸的脑袋,短斧尽然一下卡进了丧尸的脑袋里,拔不出来了。 “阿~~~~~~~~~~~~~!”又是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黄真木听到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扭头一看,厨房方向,有两只丧尸正在围着自己的妈妈,母亲的温柔面孔因为恐惧而扭曲,举着菜刀挥舞着想驱赶丧尸,黄真木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斧头看中了丧尸的后脑勺,那丧尸向前扑倒,还剩下一只! 黄真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手挥舞短斧邪砍过去,前面那只丧尸的脖子被砍断一大截,颈骨断了之后无法支撑头部的重量,只剩下一点腐烂的皮肉牵扯着,丧尸的脑袋,倒垂在它的胸前,幸亏丧尸不是活人,砍掉脑袋之后没有喷溅出来的鲜血,只是一些恶心的黑血流出,老黄一把扯开丧尸,冲上前把母亲搂在怀里,喊道:“妈妈,你没事吧!” 母亲看到黄真木来了,终于露出了一丝安定的神色,她眼神朝后瞧过去,又变得惊慌失色,原来丧尸又扑倒了二弟,他趴在地上,被丧尸撕扯,客厅中央的桌子早就被撞翻,各种食物跟摆设被撞的一片狼藉,装饰用的花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杜鹃花被践踏,葡萄被踩碎,红酒洒了一地,自己的父亲,也被扑倒在地上,他们的脖子都被丧尸咬了,就连呼救声都没有丧尸撕咬他们身体的声音大。 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尖利地哀嚎要刺穿黄真木的耳膜。 黄真木看着丧尸,渐渐觉得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血红,彩色在消退,只剩下黑白,还有新鲜的血肉,那是多么的美味。 我想吃肉,新鲜的肉.. 母亲盯着黄真木,目瞪口呆,眼泪两行。 黄真木抱着自己亲爱母亲的肩头,缓缓张开大了嘴,猛地朝着母亲的白皙的脖子撕咬下去。 “阿!!!!!!!!!!!!!!!!!!” 不——————! 老黄终究还是醒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先是痒,像是全身上下被十万只蚂蚁,一千只蚊子一起咬,痒得老黄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肤来止痒,再后来是疼,疼的像是有人把自己放到了磨上磨,整个身体的血肉骨头都被挤压碾碎,偏偏喉咙里干瘪瘪的,像是干涸龟裂的大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喊疼也喊不了。 他的眼皮沉重有如千钧,太久没有睁开眼睛,明亮的冷光灯在眼睛上方,照得老黄眼睛刺痛难受,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光线,却发现自己浑身难受,而且被死死地绑住了,动弹不得,手脚上的,腰上的皮带扣扎的很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接下来,老黄的疼痛感慢慢减轻,觉得舒适多了,自己身上被扒的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出了很多汗,湿哒哒的粘在身上跟床垫上,很难受,不过身体状况迅速地好转过来,胸口的伤也愈合了。 “有...。。有人么??”声音沙哑地几乎说不出完整的音节,老黄讨厌这种感觉,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喝水了,嗓子里简直跟冒烟了一般。 “有人么??”老黄终于渐渐能说出清晰的话。 “有人么?”老黄有些焦急:“陈飞!!!阿帆!!你们在哪?” 第二十六章 B1层 老黄心中简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活动床上的皮带把自己绑的死死的,自己是伤员,又不是精神病人,是哪个王八蛋把自己绑起来的? 就这么担心老子变异阿,老子要是真的变异,就这几根皮带他娘的顶什么用? 老黄猛力挣扎,活动床被自己带着也在原地移动了一些,吼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应自己,他们人呢? 陈飞呢,王帆呢?李振华与蒙子暂且不谈,老黄相信前两人是不会轻易离自己而去的,那他们在哪,还有那个要拿自己做新药试验品的胡鑫杰呢,他怎么也看不到了。 莫非他们真的都离开了?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所以就这么把自己绑起来然后自己走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会这么选择也无可厚非,人总得保护自己的性命。。 有那么一瞬间老黄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万念俱灰。 老黄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力量又恢复了一些,再一次用力挣扎,手指几乎抓破了活动床的床垫,只听到嘣一声,手上的皮带金属扣居然被挣断了,老黄的右手腾出来了,立刻给自己的左手解绑,然后把自己的腰上,脚部的皮带解开,老黄因为被绑住的时间太久,从床上挺直腰杆都花了半个小时,活动活动自己被勒得发红的手腕,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很多黑色胸毛,伤口完全愈合了,只留下非常淡的一条细纹,不仔细看都不能发觉这胸膛曾经被撕开过,老黄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畅快过,被束缚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他翻身下床,咚!几乎站不稳,看看床边,自己的战术背心已经烂掉了,被胡乱当做垃圾扔在地上,还有五六半自动都留在这间屋子里没有被拿走,只是原先的衣服完全浸染了血迹,老黄不想穿了。 他打开墙边的铁质的储物柜,里面竟然有三套干净整洁的西装,牌子,款式,还有尺码都一模一样,老黄预感这是胡鑫杰的衣服,他的个子比自己要高不少,穿上去可能不大合身,不过也顾不得了,老黄套上衬衣,换了一条干净内裤,把原先的绑了手枪套的裤子穿上,再穿上战术背心,摸着两把盒子炮,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五六半自动在打斗中被“青蛙”砍中了,枪管好像有些被打弯了,背带也快断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就先拿上。 老黄一瞬间眼前出现了自己噩梦中看到的画面,眼前一花,耳中响起耳鸣,不由得捂住脑袋,那个画面提醒自己,老黄想要回到w市,回到自己家里去,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无论如何,必须回去,无论情形有多么艰难,而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找到王帆跟陈飞他们。 老黄仔细搜索了一下现在呆的这个房间,没有发现陈飞跟王帆等人留下的线索,只有地上一些凌乱的脚印,以及一些血迹,一个打开过的医疗箱,里面有些被使用过的药品绷带。 然后他去了胡鑫杰的实验室,正中央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被一张白色垫单给盖住了,头部还有胸腹部溢出的血液为这张垫单染上了深红斑点,这个可怜的警员被胡鑫杰当做了实验品,老黄没有兴趣再去检查他现在的模样,而靠着墙边的那一排活动床上,被皮带绑在上面的丧尸们看到活人来了,都齐刷刷地对着老黄嘶吼,挣扎,表现出它们的攻击性,老黄看看这些丧尸的衣着打扮,估计他们不是警局的警察,就是胡鑫杰以前的同事,其中还有穿着白色大褂的,两位生前是女性的丧尸。 老黄很想就这么用枪把这些怪物全部解脱掉,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忌惮胡鑫杰,忍耐住了,现在的老黄没有与胡鑫杰抗衡的实力,现在只能先虚与委蛇,等到有合适的时机,再干掉这个疯子。那个自己快死掉的时刻,他往自己脖子里面注射的东西救了自己的,那到底是什么。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老黄在这件实验室里面搜索了一番,柜子里摆满了满满当当的各种药品,全是老黄念起来很拗口的各种名称,还有很多棕色的大玻璃瓶上面全是外语,完全看不懂。 老黄在一个白色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四只录音笔,还有整盒整盒的电池,以及厚厚的一本笔记,里面做满了书签,还有一瓶墨水,用了一大半。打开一只录音笔听了下,胡鑫杰的声音从机器里传来:“注射病毒的第七天,透明隔。屏状核,外囊,脑皮层完好。s病毒控制了意志控制中心与自动控制中心,痛苦控制基本解除,内啡呔分泌停止.”来来回回都是些老黄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老黄听了一段就关掉了。 老黄决定接下来搜索上层研究员寝室。 终于在去上一层的休息室里,老黄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房间里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地上有很多新的废纸团,床单上有些许的血痕,被单胡乱塞成一团,还有拆封的随意扔在地上的食品袋子,都是之前老黄等人找到的单兵自热口粮跟压缩饼干之类的,以及几个空空如也的纯净水桶。 老黄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这个时候突然食欲上来,找到了不少剩余的储备,自己就鼓捣着吃起来,老黄的食欲一开始还不是很强烈,在闻到了单兵自热的炒饭之后,肚子里的蛔虫被彻底勾引的活络起来,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两袋,又灌了一大口水,老黄觉得好像从来没有哪一顿饭有今天这一顿饭吃的香,饱了以后打嗝,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他在房间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字条,看到那些一笔一划都很工整的字迹,看起来甚至有些孩子气,老黄知道这是陈飞写给自己的,字条上压着一部对讲机。 黄真木: 如果你能看到这张字条,说明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吧。 我跟王帆都受了伤,特别是阿帆腿上的伤,很棘手,他的小腿肉被割断了,幸好伤的不是很深,不然他的脚就废了。我们一直在这边养伤,没有办法过去照看你,根据李振华跟蒙子看到的情形,你一直都在昏睡,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不知道你还要睡多久,如果你还能醒过来,这一觉应该是你这辈子睡过的最长的觉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就这么挂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还记得小时候我家里穷,老爹老妈又离婚,生活得很苦,甚至到了高中的时候经常饿肚子,那个时候我说我的人生很悲剧,你开玩笑对我说,你的出生就是一场悲剧,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的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对于吃住享乐的要求都很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有电脑玩玩,有游戏打打,就足够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只是希望顺其自然就好,没有太多的奢求。 其实我也知道,我的个人经历对比那些真正什么得了先天性疾病的人,或者条件真的非常艰苦的人来说,我的苦难也许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放不开,没有办法像你那样,用那么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 所以当这场灾难降临,当真正的大悲剧降临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在我内心深处,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有那么一丝丝的畅快,我在想这个世界终于平等了,富豪权贵,还有你这种成天到晚嚷嚷着要过精致生活的,要“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的人,都不得不跟我一样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就用什么的时候,我获得了一些平衡。虽然你也是个**丝,就喜欢过一过嘴上的瘾而已。 可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有可能就这么死了,就这么在我眼前永远也醒不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回到w市去找我的爹妈,但是我现在光是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我真的好累,好辛苦。 有的时候都在想干嘛要过上这么纠结的生活,想对着自己的头开一枪结束痛苦。。 哎,我没有那种勇气,我很怕死,也怕疼。 你一直都没有醒过来,都快一个月了,我们去找胡鑫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种情况他也无法预料,谁都无法预料,但是有一种可能性可以把你救醒,胡鑫杰让我们去帮他找一种病毒样本,说那种病毒是把你从沉睡中唤醒的关键,不然你这辈子就可会就这么睡在那张活动床上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他不愿意多解释,我们全都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这混蛋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类,他那操纵水蛭的方法,太过匪夷所思,我觉得谁知道他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什么药。 那份病毒样本在研究所的最下层,我跟王帆,还有李振华蒙子都准备明天早上出发,要不是有时钟,我早就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了。 如果你能在我们去找样本的这段时间内醒过来,用这个对讲机跟我们联系。 希望我们一切顺利,希望你别是个短命的。 ps:下面这段是王帆写的,黄真木你要是醒过来了,过来这边先等着我们吧,自己先找点吃的,不用管我们,这里的补给还有很多。 陈飞留 看完这张字条,老黄一切都明白了,他拿起对讲机讲话,喂喂喂问了好几声,只听到一阵杂音,吵得人心烦的那种,根本没有人回应,看来这里的不是信号太差,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回答。 是时候出发了,老黄对自己说,你们几个竟然敢扔下我擅自行动,长进了嘛。 老黄寻找了一会,发现了通往下层的电梯,只是打开电梯门需要这个研究所的id卡,不得已只能回头,然后从实验室里面一具还在挣扎的丧尸的领口那里找到了胸牌,打开电梯门。这是一个宽敞的,上限载重20吨的大电梯,四面八方都是厚实的钢板,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只是上面溅满了黑色血迹,电梯里躺了两具早已高度腐烂的尸体,都穿着白色大褂,看来应该是研究所人员,老黄没有心思仔细观察它们,应该是死透了,脑部也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这个时候了这里居然还会有电梯可以用,还有这里实验室所需要的灯光,全都在正常运作,说明这里一定有一个独立地发电站提供这里需要的电力。 一共只有三个选项,b1,b2,b3,老黄直接点了b3,进入最下层,一声机器发动的电流声响起,电梯启动,可是还没有过一会儿,“咔咔咔”,哐当一下,一抖,老黄也被颠了一下,差点站不稳,然后滋滋一响,电梯里面的灯熄火了,里面立刻伸手不见五指,老黄骂道马勒法克,点真背。 人生第一次被困在电梯里面,竟然是跟几具尸体一起,倒霉透了。 换作平时,打紧急电话求援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只能自救。 幸好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在口袋里准备了一只精致的防风打火机,是老黄从员工寝室里面找到的,那位朋友一定是杆老烟枪,小屉子里面准备了好几条烟,老黄摸索了一会儿,吧嗒一下点火观察电梯内的情况,准备学着电影里面的桥段,打开电梯的紧急逃生口,淡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跳出来,照亮了电梯里的空间,也照亮了出现在老黄面前的一只丧尸高度腐烂,满是脓疮的脸,黑血从它烂掉的嘴唇上滴下来,它与老黄尽在咫尺,它嗓子里喷出来的尸臭都可以呛到老黄。 老黄“哇!”吼了一声,吓了一大跳,吓得打火机直接掉在了地上,电梯里立刻又漆黑一片。 那只丧尸闻着味道朝老黄扑过来,老黄躲闪不及,黑暗中也不辨方位,一只手推到了什么,大约是那只丧尸的胸口,然后举起五六半自动就朝着那只丧尸的胸口刺过去,锋利地刺刀很快就畅通无阻地刺穿了丧尸腐烂的胸膛,老黄举枪推过去,将丧尸离自己的位置推开,这时老黄眼前的世界由黑暗一片,转变为一片灰白,如同夜视仪一般,眼前的丧尸的轮廓变得清晰,面前一只,左前方还有一只,丧尸的头部在老黄的眼中是一团金黄的光球,老黄甚至能够看到那已经为病毒所控制的大脑的核桃一般的外型,老黄右手举着步枪顶住不让丧尸靠近,左手从枪套中摸出盒子炮,开保险,瞄准眼前金黄的光球就是一枪,“砰!”,子弹打偏了,老黄可以看到光球,却没有熟练在这种情景下射击,继续“碰碰!”两枪,才打中丧尸的脑袋,那团金色的光被子弹击中以后,立刻熄灭,丧尸也后仰倒下了。 这时另外一只丧尸已经抓住了老黄的左臂拉扯过去张口就准备咬,老黄猛地后退,拉扯丧尸不让它咬到自己的手臂,然后再向前冲撞,把丧尸跟自己的距离拉开,然后举枪“砰砰!”击中了丧尸身上的金色光球部分,也就是丧尸的大脑。这一只也被干掉了。 这套动作连贯得连老黄自己都惊讶。 我什么时候能够夜视了? 老黄自己也不明白,只是现在的他的确可以以一种新的视界来观察电梯里面的状况,眼前是一片灰白,却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大概状况,顺手把打火机捡了起来,然后琢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电梯的紧急逃生出口,老黄一跃,弹跳能力超过了顶级的篮球运动员,打开了出口,勉强从里面钻到外面,抬头上看,长长地电梯索几乎望不到顶,老黄在电梯井内部找到了维护通道用的楼梯,顺着楼梯向上爬到了一个出口上出去了。 出了电梯以后,老黄所看到的情形让他惊讶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何等的壮观的广阔空间! 老黄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环形的钢铁空间站的第一层,由东南西北四条五米宽,长100米左右的巨型甬道连接每一个楼层的入口,朝上看是高超过20米的巨型屋顶,也就是上层的研究所,下面则是一眼望不见底,有如深渊一般的下层,墙壁与天花板顶层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功耗巨大的远光灯照亮着这座地下研究所,中间的巨型电梯联通了四面八方,每一层都是由钢铁构架的坚固结构,层层叠叠的金属框架,整整齐齐的黄黑警示条,充满了工业设计美感的硬朗线条与材质,老黄不知道建造这里的设施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令老黄惊讶的是,研究所墙壁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蔓藤,有如同参天大树一般三人都无法合抱的巨大主茎秆,也有通水管道一般的小枝桠,盘根交错,生长复杂的如同大树的发达的根系,这些藤蔓紧密贴合在整个巨型电梯的外壁上,贴合生长在研究所的钢铁外墙上,仿佛早已融为一体,从最底下,一直往上抬头看,竟然延伸到研究所上面的天花板上都有。 老黄出来仔细观察这些藤蔓的外型,盯了一会儿,发现它们竟然仿佛会呼吸一般在轻轻地鼓动,从上面生长出来的一些枝叶,小的有巴掌大小,大的有仿佛一个荷花叶那么大,造型也不尽相同,有桃形的,也有葡萄叶型的,也有完全不按照现实世界里叶子那样的不规则的形状。 有一只包裹起来花骨朵吸引了老黄的注意力,那是一株从大腿粗的藤蔓上生长出来的一个分支,曲线柔美,枝桠是鲜嫩的青绿,像是雨天过后愈发显得生机勃勃的草地一样,老黄忍不住上前自己观察,打算用手摸一摸看看是什么回事,哪知道这朵奇异的花,竟然如同一条灵蛇般扭动起来,花骨朵朝着老黄绽放开来,八片花瓣的中央不是美丽的花蕾,而是一排细碎的钢牙,花茎一抽搐,竟然朝着老黄喷射出一团绿色烟雾,老黄吓了一条,立刻闭气闪开,但还是有一部分气体吸入了肺部,老黄立刻感觉像是吃了一大口芥末一般的难受,咳嗽不住。 什么鬼东西! 好半天之后才平复,老黄恼怒地拔出盒子炮,瞄准了那花骨朵,啪啪两枪,那妖异的花骨朵被子弹打碎,在空中竟然炸裂出来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如鲜血一般。 第二十七章 被困之人 老黄面前的通道畅通无阻,走过钢铁铸成的桥之后,映入眼帘的全是科幻电影中才能看到的钢铁房间,满是服务器,还有电缆,显示器,工作台,按钮,还有办工桌的房间,看来曾经一定有不少人在这里工作,而这里,少部分机器的显示器还亮着,在老黄的眼前,暂时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者一只丧尸。 看来这一层多为办公室以及控制台之类的,现在要找到别的通往下层的通道。 老黄小心翼翼地搜索这里的房间,想找到一个类似地图之类的东西,可是一无所获,这里有很多空间开阔的大型办公厅,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几十排白色的电脑桌,里面清一色的27寸黑色显示器,键盘鼠标,办公椅,一应俱全,上面还有很多水杯,小零食,茶壶,耳机,以及一些其他小杂物,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有偶尔发现的拖出来的血迹,还有散落一地没有人收拾的文件纸张之类的。 终于在一个转角处老黄发现了情况,几只丧尸正在拍打一扇办公室的门,从它们生前体面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研究所工作人员,穿着西装衬衣,白大褂,这件办公室玻璃外墙有一部分是可以透过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显然丧尸被困在里面的活人吸引了注意力,久久不肯离开。 老黄没有做救世主的想法,只是这几只丧尸挡住了走廊,而且如果能够让里面的研究员提供情报的话,也许可以省老黄很多搜寻这里的功夫。 老黄猫起腰,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五六半,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轻微一些,这个模样看起来活像是鬼子进村,他从背后慢慢地靠近走廊那边,然后找了一个办公桌当做掩体隐藏起来,然后从后方把头悄悄伸过去观察那边的情况,数了数,一共有四只......不对,有五只丧尸围在办公室的门口,透过玻璃墙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活人,里面的人没有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莫非是已经被困住太久了,已经麻木了? 如果只是一只两只丧尸,老黄还有比较大的把握,先用枪打死一个,另外一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在边后退边干掉,而这一口气有五只,距离又这么接近,真难对付。 这五只丧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用血手掌拍打着办公室的玻璃墙壁,还是先慢慢潜过去,用刺刀干掉一只,然后再干掉另外的....多种战术方案在老黄的脑袋里冒出来,但是没有哪一种老黄能够保证是万无一失的,自己又不是李振华那种训练有素的警察,五只丧尸一口气围过来,难免顾此失彼,就算是李振华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一定能够轻松面对,这里的丧尸的行动速度老黄是见识过的,有的丧尸可能步履蹒跚,但是如果生前身体比较健壮的人变异之后,身体机能不但不会退化,反倒更加强壮迅捷,万一被左右夹攻,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的,在掩体后犹豫思索了半天,老黄眉头紧皱,感叹现实世界真的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游戏,见到怪物干上去就完了,自己的性命无法读档重来,更何况还没有打探到陈飞跟阿帆的消息,还没有打探到自己家人的消息。 他左右观察下周围的情况,发现了在眼前的一张椅子上的枕头,应该是这里工作人员垫腰用的,老黄眼前一亮,五六半枪身太长,行动起来不方便,就先放在地上,掏出一把盒子炮,然后用手枪抵住枕头,如果顺利,枕头可以起到消音器的效果,先悄无声息的把两三只丧尸爆头,等剩下的两只丧尸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再想对付也简单了。 计划通! 老黄就这么左手拿着枕头,右手用盒子炮抵住,悄悄从办公桌的后方探出身子,瞄准了一只丧尸,然后扣动了扳机,“砰!” 结果与老黄预想的不大一样。 枪声的确被抵消了很多,但是跟消音器的消音效果根本还是两回事,更何况盒子炮本身就是开枪声音很大的一种手枪,瞄准的是丧尸的脑袋,那只丧尸侧面对着老黄,子弹发射出去被枕头所阻挡,弹道早乱了,没有打中头部,只是一枪打穿了办公室的玻璃墙壁,玻璃墙立刻被打破了一大块,子弹打进了办公室的水泥墙,里面的人惊叫了一声。 马勒法克! 这下子所有的丧尸一齐被老黄的枪声所吸引过来,齐齐转头看到了老黄。 不用隐藏了,正面上! 老黄一把扔掉枕头,左手也掏出了盒子炮,左右开弓,瞄准了丧尸的脑袋就打,只是这些丧尸也不是活靶子,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之后,先后朝老黄扑过来,“砰砰砰!”,本身这些丧尸离老黄的距离就不是太远,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两只丧尸的脑袋被打爆掉了,它们直挺挺地向前扑倒,脑袋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 可就这么弹指之间,另外三只丧尸已经里老黄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黄真木经历多多次面对丧尸的战斗,这种时刻已经能够做到气定神闲,双枪开火是老黄下意识里面想模仿帅气的电影男主角,在实战中,开枪还是得遵循,瞄准,开枪,瞄准再开枪的规则,陡然用了自己不熟悉的战斗方式,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右手瞄准一只朝自己扑过来的丧尸,“砰!”,那只丧尸的眉心开了一个小洞,倒下,这时一左一右两只丧尸已经近在咫尺,老黄向后终身一跃,感觉自己的双腿强健有力,一下子就拉开了一段距离,起码跳了有两米远,我什么时候体力如此强悍了? 没有时间细想,老黄瞄准了一只丧尸,一枪打空,那只丧尸摆动着上身朝着老黄扑过来,嘴巴张的几乎要把整张脸都给撕裂开,咧到了耳根,老黄继续瞄准开枪,开枪的时候这只丧尸距离自己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老黄都能看清楚它脸上的青色脓疮,而另外一只丧尸也已经扑到了老黄的身边,一把抓住了老黄的左臂,这只丧尸身材格外高大,牙齿因为脸部的肉已经烂掉,露出来不少,双眼青灰,张嘴就准备咬! 老黄反应神速,右手腾出来以后对着丧尸的头部盲射,连开三枪,这只丧尸的脑袋炸开了花,一部分恶心的血液又溅到了老黄的身上,脸上。 老黄摆摆手,看着倒下一地的丧尸,舒了口气。 我也变得厉害一些么...? 老黄轻松地把盒子炮放进枪套,回头捡回了扔在地上的五六半,大步朝前迈去,然后脚下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然后下一秒,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下子扑到在地,偏偏正前方的地面倒下了一只丧尸,老黄就这么扑在了丧尸的身上,手臂压在尸体上的冰凉触感让老黄格外难受,后面传来丧尸的低吼,老黄扭身一看,原来是一只还没有死透的丧尸趴在地上,对自己进行了突然袭击,它之前趴在边上的办公桌的桌子底下,没有被发现,老黄腿上穿的是黑色警用皮靴,裤子也是扎得严严实实的作战服装,那只丧尸对着老黄的裤子猛咬,却一时没有办法咬伤老黄的腿,老黄抽筋似的挣扎开,翻身过来用皮靴对着丧尸的脸猛蹬,一脚,两脚,丧尸的鼻子骨头早就腐化,都被蹬平了,但它没有痛觉,不知疲惫,竟然一下爬上了老黄的身体,跟老黄撕扯开来,这只丧尸不知为何力气奇大,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开它! 坏了,老子一世英名就要交代在这里?? 丧尸的脸在老黄看来都是一样的丑陋的,它们死了,却还没有死透,老黄恨透了它们,死命的把这张想要撕咬自己的脸推开,可是它生前至少有200斤重,胳膊因为死后肿胀粗得跟大腿一般,几乎要挤破身上的白大褂,这张肥猪脸口中的涎液不时地滴在老黄的脸上,他用手抓住丧尸的锁骨想推开,几次老黄差点脱力,都被求生的意念坚持住了,汗水早已湿透了衬衣。 “咚!”一声闷响,丧尸的后脑勺被一盆盆栽猛击,这是在办公室里面常见的装饰用的植物,瓦盆直接碎裂开,枯萎的盆栽跟泥土洒了一地,这只肥丧尸也暂时停止了动作,老黄抓准了时机,一下翻身把丧尸压在身下,掏出肩头皮带上卡住的匕首,把匕首插进了肥尸的太阳穴,然后再把刀收回。 老黄气喘吁吁地爬起来,看着灰头土面的自己,自责自己还是大意了,然后拍打自己身上的泥土。 “小李,早就叫你小子不要吃那么多,要减减肥,死都死了,还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帮了老黄一把的那人盯着地上的胖尸体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话说的有些刻薄,可是语调一点都不刻薄,而是充满了哀伤疲惫。 这人是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戴黑框眼镜,有些发福,秃了半个脑袋,头上发亮,没有穿白大褂,身上的衬衣皱巴巴的,还有很多污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了,黑眼圈像只熊猫,眼睛还很有精神,嘴唇灰白,看起来刚才砸丧尸脑袋的那一下攻击,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盯着老黄打量,眼中露出欣喜的颜色。 老黄说了声谢谢,朋友。他应该是从那个办公室里面看到了这边的危机情形,出来帮助的,这个人还有几分胆色。 “不用谢,该说谢谢的是我们。”男子道。 老黄瞄着死去的胖丧尸:“他是你的同事?” “不止,”中年男子忍不住悲伤的神色:“还是好朋友。” 老黄叹口气:“哎,真没办法。” 中年男子平复了下情绪,看着老黄的眼神有些激动:“我叫卢铮,是这一层的负责人,你应该是救援部队吧,怎么就只来了你一个,其他人呢?” 老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卢铮上下打量道:“你是生面孔阿,难道是新人,你是哪位手下的人?刘队,乐队,还是李队长....” 老黄摆了摆手:“都不是,我不是警察。” 老黄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不高,不过很壮,剃了平头,面容端正,小帅,也是属于那种浓眉大眼身上散发正义立场的人,当然,只要不开玩笑的时候。 接着在那个玻璃墙破掉一大块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几个战战兢兢的人,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周围,两男一女,看样子都是这里的科研人员,他们很显然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卢铮介绍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因为长时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曾一度没有联系外面,继续进行科研工作,一直到很多天之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病毒爆发,局势完全的失控,这才紧张起来。 就算是在地下的研究所,研究病毒本身的地方也不能幸免,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同事就一个个的被感染,然后被攻击,大家想请求外面的警局提供援助,却发现根本没有得到回应,病毒爆发的速度太快太快,以至于看起来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与方案在无情的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这些人看到了穿着警服的老黄,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们神态疲惫,眼神却很欣喜,接连向老黄问了很多问题,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多少人活着,你们是属于哪只队伍的,等等。老黄被他们吵得有些头大,只简单的回答了几个,就知道差不多该问自己的问题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老黄向卢铮问道:“我需要找到去最下层的路,还有别的楼梯么?” 卢铮一边擦了擦眼镜,一边挤出笑容道:“你为什么要下去,现在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可以过去。” “为什么?” “你觉得这个地方这么多设备机器的电力是靠什么维持的,没错,就是核电站,这里是研究所,同时也是一个核电站,而现在那边完全失控了,过去,那就是送死。”卢铮道。 老黄问:“失控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朋友们要到下面去寻找一些病毒样本,那个地方怎么失控了,快告诉我!” 卢铮扶了扶眼镜:“那里的病毒泄露了,谁也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在下面的同事们全部都被感染了,同事们变了之后这里就陷落了,据我说知,无一幸免,而且,如果只是人类被感染,事情还没有那么复杂,里面还有更多可怕的怪物。” 老黄道:“什么怪物?” 卢铮道:“这就没有人说得清楚了,因为去的人都再也没回来。” 老黄拿出对讲机,喂喂,喊了几声,里面还是传来一片杂音,法克,这帮混蛋到底怎么了?“还是没有回应,我必须自己去看看下面的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卢铮身后一位中年研究员盯着老黄看了许久:“你真的不是警察,不是来救我们的?” 老黄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警察。” 那人一脸严肃,盯着老黄的眼睛:“同志,我知道现在的状况很危机,但是你必须坚强,不能因为出现了一点灾难就放弃自己身为警察的荣誉与职责,只要你还穿着这身衣服,你就该拥有作为人民警察的信念,坚强点!” 老黄哭笑不得,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临阵脱逃的警察了,只能说:“我为什么会穿这身衣服说来话长,请相信我的确不是警察,我的朋友在下面生死未卜,我没有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我把你们从那个房间里面救了出来,你们作为回报,可以告诉我怎么到最下层去么,那个电梯,好像出了点毛病,刚才我差点被困在里面。” 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一番,卢铮对着老黄道:“我们可以告诉你通往下层的路,但是你要带我们先通往上面的员工寝室。” 这时那个让老黄哭笑不得的中年科研人员又说话了:“老卢你疯了么?你忘了上面有谁了么?胡鑫杰那个疯子,搞不好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了。” 老黄道:“你认识胡鑫杰?我也正想找他呢。请问怎么称呼?” “左金,”左金约莫四十左右,平头,国字脸,牙齿黑黄,应该是杆老烟枪,“你跟胡鑫杰是什么关系?” 老黄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于是这一次适当详细把自己一行人在研究所上层的遭遇跟他们讲了,当然略去了一些具体的战斗情节以及那枪支弹药之类的。 四人听完面面相觑,一阵长吁短叹,卢铮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摇摇头:“果然是很符合这家伙的行事风格阿,要说疯狂科学家,指的就是这种人吧。” 他继续道:“也好,既然上面的休息室相对安全,就请你把我们带到上层去吧,我们知道该怎么过去。这里的丧尸是在太多了,我们又手无寸铁,太危险了。” 老黄苦笑:“我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了,这里就没有休息室么?” “有,”那位女研究员回答道:“但是这边的休息室里面有很多已经变异的同事,还有很多休息室里面的情形......”女研究员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她看起来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黑眼圈如同熊猫一样,但是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是一个颇有姿色的漂亮女人,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眼睛又红了。 另外一名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研究员继续说道:“那些情景太恐怖了,一想到那些丧尸还有尸体就在我们自己的身边,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的,上面的房间跟这里的房间差不多,但是至少比较干净,对吧。” 老黄一向不擅长拒绝需要帮助的女人,态度有些松动,卢铮观察到了,于是趁热打铁:“上下的另外一条通道就在一块,你先把我们送上去,再去忙你自己的事,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救人救到底,好吧?” 老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二十八章 找出口 说是要出发了,老黄还是帮着他们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里的大办公厅,以防止出现之前那种躺在地上没有死透的丧尸,在你路过的时候冷不丁的搞一下突然袭击,那样真是防不胜防,老黄把新找到的两三具趴在地上的丧尸用五六半的刺刀再次刺杀了一次,他给那种爱装死的丧尸起了名字,叫爬行者。 这几个人看起来确实是在小办公室里面被困得久了,又累又饿,他们如果不是有卢铮在办公室里面存了一些方便面,还有话梅糖果之类的零食,恐怕早就要活活饿死了,即便这样,如果不是老黄的出现,他们应该是必死无疑了,那个办公室里面,连茶叶恨不得都被他们当做是零食来吃掉。现在陡然被放出来,一下就找到了饮水机,大口灌水,然后四散开,在各个办公桌这里翻箱倒柜,这里的研究很机密,工作人员没有太多的机会跑到外面去买东西,所以办公桌的小柜子里面,多多少少能找到一些饼干,巧克力,辣条,薯片等等,这几个人胡吃海塞了一番,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又折腾了有小半个小时,老黄等他们找了一些小零食放在身上,再拿了一些文件,硬盘在身上,大家才准备好出发。 这里的空间说小也不算小,由卢铮指路,老黄打头,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前进。 老黄疑惑为什么这里这么大的空间,看到人还有丧尸都不多,他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都逃走了么。 卢铮手里提着一个灭火器做武器,这个是他能在研究所里面找到的比较坚固的东西了,他一边走,一边答,大部分人在之前都被周主任召集到研究所的下层去开研讨会了,看到覆盖研究所的那些奇怪的植物了么。、 老黄道,我有知道的必要么? 卢铮点点头,你有,那个,你觉得它生长了多久? 老黄回答,你还卖关子,我猜大概有三四十年吧。 卢铮苦笑,没有那么久,只有最近这么十几天而已。 什么?老黄震惊了,这里的植被生长得如此茂密,覆盖研究所外层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原始森林,居然就是这么最近十几天发生的事情? 爬山虎要长满一面墙要多久时间,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个时候左金接口道,是的,原本还只是覆盖底部的植物疯长而已,结果没有过多久都已经长到了研究所中间大型电梯的二层,足足六十多米的距离,周主任把大家召集下去商讨研究方案,不然很可能过不了多久这座研究所就要被奇怪的植物完全给盖住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神奇的豌豆么? 左金脸色严肃,似乎不太喜欢老黄这种幽默,如果是那种东西就还好了,那个东西叫做莫特里兰。 这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冷脸青年厉声打断道,老左!你不该对局外人讲这些机密内容。 左金有些不屑,现在有可能活人都看不到几个了,谁还在乎机密不机密,头头们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跑了,连这些机密需要防范的对象可能都死了,这些机密保守给谁? n,妖异的邪恶之花,莫特里兰,这一切灾厄的源头。 老黄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难道你之前听过这种东西?卢铮奇道。 老黄点点头:“是警局里的李队长告诉我们的,说是一种会令人发狂的神秘植物,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 卢铮苦笑道:“看来你之前已经知道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没错,覆盖整个研究所的这些植被其实就是一株植物,就是我们的主要研究实验对象,莫特里兰。被周主任召集到下面的同事们都没有回来,我估计也是被这怪植物毁灭了心智,然后变成了丧尸。莫特里兰在我看来好像是对丧尸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就像是蜂王一样可以吸引蜂群的跟随,所以大部分丧尸,或者说,我以前的同事们,绝大部分应该都被吸引到了莫特里兰所在的核心区域,也就是研究所的最下层。” 老黄叹道:“真是个坏消息。” 卢铮点点头:“所以我才要劝你不要下去了,搞不好,你知道的,说不定你的那些同伴们已经遭遇了最坏的情况,你现在过去,也很有可能白白送命。” “安静,前面!”老黄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原来在一个路口,又有几只丧尸。 这是一个老黄见识过多次的场景,满是钢铁铺就的地板上,一个人被扑倒,死去已久,他曾经的同事正在满脸满手血腥地在他的尸体边上围成一团,类似非洲大草原上正在进食的鬣狗群,一块一块地撕扯吞噬他的躯体。 可是这幅光景,其他四人还没有习惯,老黄看到卢铮脸色苍白,手里的灭火器几乎要拿不住。 其他两个男人也是一样冷汗直冒,双腿颤抖,那位女研究员更是面容扭曲,苦苦支撑,眼看就要绷不住了。 老黄轻手轻脚地靠在墙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躲在墙后再考虑对策,三个男人会意过来,慢慢地躲好,只有那位女研究员还望着面前的这番光景呆在原地,双腿颤抖。 “阿!~~”她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叫完她就意识到不好,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然后蹲下,那位冷面青年迅速把她拉到墙后躲起来。 这声动静果然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几只正在大快朵颐的丧尸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然后又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在哪里,又转头,继续开始啃食尸体。 老黄暗道好险,如果这几只丧尸一齐扑过来,他可没有办法保证全员的安全,甚至是自己都不好说,就这么思索了一阵,老黄又觉得头有些疼痛,慢慢的越来越痛,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被染上了一层血红,内心变得有些狂躁。 肉,血! 肉,血! 想吃新鲜的血肉! “小黄,小黄!”卢铮焦急地看着老黄目光空洞地样子,死命地朝老黄使眼色,老黄盯着他那张满脸油光的脸,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发呆,咬了一下舌尖,疼痛窜上来,立刻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莫非是那个胡鑫杰王八蛋给我打的什么药的副作用,娘的。 老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战术背心的口袋,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弹药,步枪子弹还剩下40多发,手枪子弹两百多发,等会要下层去找陈飞跟王帆他们,按照这个消耗速度,还是危险。 老黄对卢铮小声道:“等会我们往丧尸前面的路上扔东西,吸引一部分丧尸的注意力,然后从后面,慢慢用刺刀干掉丧尸。你们只需要自保就好了,不要过去。” 他们点点头,如果有机会不冒险,他们也尽量不冒险,老黄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块塑料文件夹,这应该是哪个人慌乱之中给扔在地上了,把它从丧尸的头顶上抛了过去,文件架子划出一条抛物线,砸在丧尸前方不远处的走廊边,果然有两只丧尸被吸引了注意力,起身过去观察那边的情况。现在围着尸体啃食的就只剩下一具丧尸了,而且还是背对着老黄。 趁着这个机会,老黄立刻弯腰默默地潜行过去,从后方攻击丧尸,老黄潜行到丧尸边上,丧尸差不多也快发现了老黄的身影,五六半的刺刀斜着从丧尸的耳朵里面刺了进去,丧尸连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就躺下了。 还有两只! 前面的两只丧尸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探索的内容,通过本能反应继续回头准备啃食尸体,老黄动作很快,它们还没有来得及发现这边的活人,老黄继续猫着腰过去,轻车熟路地刺穿了一只丧尸的后脑勺,另外一只丧尸张开血盆大口朝老黄扑来,老黄抽出刺刀,侧身躲过丧尸的一扑,一脚踹在那只丧尸的腰上,那丧尸踉跄几步,扑倒在地,老黄向前一脚踩在丧尸的背后,用刺刀刺穿了丧尸的脑袋。 老黄左右瞄了瞄,周围很平静,招手示意墙后的人过来继续前进。 老黄干净利索地干掉了三只丧尸,这份麻利举动赢得了其他人的信任。卢铮放下了灭火器,这东西他提了半天了,看也没有机会用上,还累,他两步走到老黄的身边,左金也跟着过来了,但还有两人一直在后面磨蹭,原来是这个走廊口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丧尸,一具是那个被啃食的尸体,那模样太过血腥,那尸体肚子被撕开,里面的五脏六腑也被啃的稀烂,血流了一地,女研究员害怕得走不动了,眼睛根本不敢朝那边看过去,而另外一个冷面青年也暂时放下了一脸的冰霜,在好言安慰她,鼓励她跨过去。 老黄走过去严肃道:“你们在磨蹭什么呢,快点走阿,这两个已经死了,不会威胁到我们的。” 冷面青年不耐烦地瞪了老黄一眼:“给我一点时间!” 他一手摸着女研究员的背后,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小声而温柔地安慰她。 老黄看了看卢铮跟左金,他们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你们之前难道都没有与丧尸战斗过么?” 卢铮的圆脸做了一个委屈万分的表情,苦笑道:“与丧尸战斗?你以为我们都是军队么,不吓死就差不多了,本来我们在一片安静平和的环境中安心的做研究,谁知道研究所里面也会病毒泄露。” “泄露?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因为莫特里兰,”左金若有所思:“本来好好的,据说下面搞了一个什么事情,结果莫特里兰产生了超级变异,冲破了他们的培育室,开始疯长,有的研究员被它的毒雾所伤到,变异成了丧尸,然后一个传染一个,等到我们组织人到下面去救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好多同事都变异了,就剩下我们四个人被困在老卢的办公室里面,都是******那个周芳树那个贱人搞的事,但是具体是怎么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卢铮听到左金的咒骂,有些不悦:“老左,你这是怎么了,周主任可是我们的领导,慎言!” “这都什么时候了,”左金满脸不在乎:“还慎个屁,那女人眼高于顶,她瞧不上我,我还看不起她咧,不就是仗着自己家族里面的势力大嘛,脑袋瓜子灵光一点,就觉得所有人都不如她,优越个屁,我看下面的情况十有八九都是她给搞出来的。” 老黄大概了解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这个时候也没兴趣掺和进去,岔开话题:“莫特里兰的毒雾,那是什么?” “你听过靠近莫特里兰的人都会发疯的故事吧,就是它喷出来的毒雾会使人发狂变成丧尸,这就是为什么我劝你不要再去下面研究所的原因,你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在,胡鑫杰把你的朋友骗下去也只是让他们白白送命而已。”卢铮道。 “你不知道现在的胡鑫杰是个什么模样,他如果要杀我们早就杀了。”老黄从卢铮眼中看到了一丝关切,叹了口气简略地把自己所见识到的胡鑫杰给他说了一下。 “你说什么?”卢铮惊讶地合不拢嘴,“他居然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实验体,这个疯子!” “不仅如此,还有你们以前同事的身体,不过他声称是在他们已经丧尸化了之后才拿去做实验的。”黄真木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自己的确是被注射了那个什么所谓的t病毒改良版才被救活的,可是施加自己身上的伤害的人本身就是胡鑫杰放出来的生化兵器,自己还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胡鑫杰,现在不禁心里自嘲道,自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 “他这个人太孤僻乖戾了,”左金也明白胡鑫杰的为人“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黄真木看过去,女研究员正在冷面青年的怀里轻声哭泣,那青年则是一脸的温柔,一边拍着女人的背,一边安慰。 可惜现在可不是亲亲我我的时候,时间还有地点都不合适。 黄真木准备过去,被卢铮伸手拦住了,卢铮是他们这里人的上司,也是这里人年纪最大的,由老黄这个陌生青年过去说话,他们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卢铮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颜悦色一些:“刘青,还有莉莉阿,你们俩有什么话还是等咱们都到了楼上的地方再说吧,那里有干净的房间,而且还没有任何怪物,现在这里谁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丧尸过来,不要耽误时间啦,把这位小同志等急了他自己先走,到时候谁保护我们阿,好吧,快走吧!” 那位叫莉莉的女研究员情绪平复了一些,望着小刘一眼,刘青看着卢铮的脸色就不会像看着老黄那样充满了警惕,“这路口太血腥了,莉莉的脚崴了一下,走不快,她不想踩到尸体,也不想踩到血,我们把路口的尸体搬开让她过去吧。” 老黄这下可没有兴致迁就他们了:“你们要么就这么快点跟过来,要么就不要过来了!” 刘青听到了老黄的挑衅,又是在自己的女友面前,不免怒目相向,正欲发作,卢铮赶忙劝道:“没事,小刘那你把莉莉抱过来也不是一样的嘛,快,别耽搁了!” 刘青冷哼了一声,把身材娇小的莉莉一个公主抱,莉莉嘤咛一声,脸红了,她把胳膊环绕在刘青的脖子上,两人相视一笑。 我仿佛看到了我手中的火把,老黄腹诽道,尽在这里给我拖延时间。 刘青抱着莉莉大踏步跨过了横躺在路口的尸体,地板全是厚钢板,本来摩擦力就不够,他一脚踏进血泊里,更加滑,一个没有站稳,抱着莉莉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刘青的背后跟丧尸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刘青的后脑勺几乎整个掉进了尸体被撕开的内脏里面,血染的后面头发上全部都是,两个人杀猪似的哀嚎了一声,这时莉莉的脚似乎也不那么瘸了,触电一般从刘青的怀里弹起来,她赶忙把刘青给拉起来,刘青则是一脸郁闷,嘴里忍不住不停地咒骂,真是倒霉,一边把自己染上污渍的白大褂给脱掉了。 “小点声,万一还有丧尸都被你们给喊过来了。”老黄提醒道。 刘青骂道:“他娘的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爱骂就骂,这玩意全特么在我头发上了,恶心死了,早跟你们说了一起把尸体搬开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他在气头上,一点不愿意示弱,声音不但没有小,反倒喊得更加大声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走廊那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一大群丧尸正朝着这边冲过来,起码有十几只! 老黄骂了一句马勒法克。 卢铮盯着老黄道:“怎么对付现在?!” “对付个屁,快跑,往回跑!”老黄说完立马撒丫子就往之前来的地方跑回去,留下还在发楞的四人,他们只是呆了那么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跟着老黄往回头的路跑回去。 第二十九章 隐患 老黄奔跑的速度堪比短跑运动员,这个速度也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感觉自己奔跑的时候,身体轻盈,双腿有力,这难道是那个病毒所带来的好处? 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老黄很快就跑出了一大段距离,来到了之前的大办公厅,以前有一个故事,两个人在森林里如果被熊袭击,一个人说立刻就跑,另一个人不解,问,跑什么,难道你能跑得过熊么?那人回答,我只用跑得过你就可以了。 现在也是这样,长期缺乏运动的四位研究员们被老黄甩在身后,他们心里估计恨透了黄真木。 老黄在办公厅里转身停下,端起五六半瞄准,看见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过来,四位研究员也本能了避开了弹道,之前那位害怕尸体的惨状的莉莉,也早就跑了过来,她还穿着高跟鞋,但是跑得一点都不慢,挡路的尸体就算没有人抱着她过去她也能跨越,看来不是她的内心无法承受如此的重担,而是她背后的压力还不足而已。 这是黄真木的战术,这些丧尸的行动速度都是有快有慢的,它们一起跑过来,自己就要同时对付多只丧尸,而如果先选择逃跑,那么丧尸的队伍就会因为它们速度的快慢被拖成一串长条,这样黄真木就有更多的空间可以一次尽量对付少量的丧尸。 “砰!”五六半喷吐了火舌,这一枪打进了一只丧尸的鼻子里,打穿了整个脑袋,带出一大蓬恶心的浆液爆开在空中,那只丧尸前倾的身体被子弹直接带飞,重重地向后方摔倒,还顺带扑倒了另外一只丧尸,本来它的爪子距离落在后面的刘青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老黄凝神闭气,这个时候感觉所有人还有丧尸的行动在自己的视线中都变得缓慢了很多,原本他近视的厉害,看远处十米外的人感觉脸会有些模糊,而现在看远处的情形也变得非常清晰,甚至都能够看清楚飞奔过来丧尸嘴里的烂牙。 “砰砰!” 黄真木连续扣动扳机两次,一发子弹呼啸而出打穿了一只丧尸的胸膛,把两根肋骨打断,把腐烂的没有空气的肺部完全撕烂,然后继续翻滚飞出击中了另外一只丧尸的腹部,打断了那只丧尸的脊椎。另外一发子弹从卢铮的耳边飞过,再偏离那么五公分就会直接打中他的脑袋,这颗弹药打中了一只丧尸的肩头,打断了丧尸的锁骨,带出一大蓬骨头跟肉块的碎屑,那只丧尸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奔跑的势头,向后摔倒。 这时候跑在最后面的莉莉被她的高跟鞋拖累了,高跟鞋跟断掉了,之前本身她的脚就轻微的崴了一下,有些痛,鞋跟断掉害她来了一个平地摔,胸口闷得难受,差点眼前一黑。 刘青本来在前面跑,回头一看自己女友摔倒了,赶忙过去搀扶,他把莉莉给拉扯起来,把莉莉的肩膀架起来跑,这下两个人的速度慢得就跟走路差不多了,卢铮看到他们的情形,路上把自己放下的灭火器给捡了起来,朝着丧尸那边扔了过去,还挺准,一下砸中了一只丧尸的脑袋,然后跟着搀扶起莉莉的另外一只胳膊,两个男人把莉莉架起来跑。 “你们几个,”老黄大喊:“丧尸在你们背后,我没办法开枪了!”三个人架起来一排,完美地阻挡了黄真木的射击视线,而现在离三人最近的丧尸只有不要十米的距离了。 对自己最有利的战斗方案,应该是就这么让他们三个人在后面吸引丧尸的注意力,然后趁丧尸攻击他们的时候,老黄在后面放冷枪一个个干掉丧尸,但是这种做法实在太冷酷,老黄实在无法逼着自己这么做,于是呼喊着让他们蹲下,让出空间让自己可以开枪射击,可是情势危急,刘青他们都已经慌乱了,顾不得黄真木的呼喊,一只丧尸从后方一个飞扑,一下子把三个人都撞到了,它很快就抓住了莉莉的肩膀,张嘴咬住了莉莉的脖子。 “不!!!”刘青红着眼睛怒吼,用脚踢,用拳打,尖头皮鞋几乎把那只撕咬莉莉的丧尸的脸给踢烂,他发狂似的用脚跟猛跺丧尸的头部,一脚,两脚,丧尸的牙齿都被踩断,腐烂的鼻子被整个踏平,再用力一跺,丧尸的整个脑袋嘣地一声,像一个西瓜一般被踩碎了。 刘青终于杀死了这只撕咬莉莉的丧尸,有些脱力,他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地跪在捂着自己伤口哀嚎的莉莉身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出怎样的甜言蜜语来安慰。然后他被两只丑陋狰狞的丧尸扑倒,血肉被撕扯,脸色却仍然呆滞,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卢铮没有呆在原地,而是很快地跑开了,这时黄真木也找准了机会,一枪一枪地开火,对离自己最近的丧尸开始射击,“砰砰砰!”五六半每喷吐一次火舌,就会让一只哀嚎的丧尸安静下来,子弹打完了,他换出盒子炮,“啪啪啪!”一只丧尸在离他五米的距离倒下,“啪啪!”,一只丧尸离他三米的距离倒下,等老黄开枪打死最后一只丧尸,这只丧尸的离他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老黄走到刘青与莉莉的尸体身边,两个人的身体肩头,胳膊,肚子,大腿,到处都是衣服被撕破,被丧尸啃过的痕迹,他们都已经无法说话,可还没有完全咽气,两人的手还死死地牵着,眼睛还在对视着彼此,在他们的身上,叠罗汉一般趴着五六只丧尸,老黄用手枪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卢铮缓缓走过来,他面如死灰:“我好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左金也慢慢过来,这位一直都是黑着脸的中年汉子这个时候面对这种情形也不免眼含热泪。 黄真木叹了一声,安慰道:“刘青死得像条汉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卢铮道:“那这都是谁的错呢?” 黄真木顿了一会儿:“也许是把这些病毒扩散开来的人的错,也许是把这些病毒制造出来的人的错,也许这些死在这里的研究员们,他们自己也有错,我不知道。” 左金道:“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研究这些玩意儿。” 卢铮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吧,你还要到下面去,对吧。我想离开了,不要呆在这里。” 左金用手摸了摸自己刺猬一般的平头,也忍住了眼泪,他也安慰卢铮:“走吧,你也不必自责,没有人可以救所有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三人继续前进,幸运的是前方并没有再发现丧尸,大家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钢铁大门前,这扇门高约2米五,上面有环形门把手,钢板足有十公分厚,几乎跟银行的保险库差不多级别了,门上有一个小的控制台,卢铮拿出自己的红黑色id卡,刷了一下,“嘀”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响,控制台上的小显示器的红灯变为绿色,卢铮微微弯腰,取下眼镜,把眼睛对准屏幕,小屏幕的摄像孔扫描了卢铮的视网膜,屏幕上的各种小数据不停的显示刷新,视网膜登陆,正确......id卡辨识...正确,权限级别......二级,特别通道,解锁。 左金解释:“你也很幸运你救了卢主管,不然我这个级别的id权限还没有办法打开特别通道。” 大门的环形把手自动旋转一圈,两扇大门朝两边伸缩进钢铁墙壁里面,大门内部都是设计成犬牙交错巨型刚齿。 里面的情形与外面的差不多,四面八方全都是厚实的钢铁铸成的通道,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通过,每隔三米,走廊墙壁上就有一盏幽蓝的灯照亮这个通道,通过长长的甬道,前方是一个设计成螺旋型的楼梯,同样全部由钢铁铸成,很幸运,因为通道特殊,这里并没有看到丧尸或者其他怪物。 卢铮问老黄:“在你眼里,胡鑫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黄想也不想就回答:“一个疯子科学家。” 卢铮笑笑:“我知道,除了疯子之外呢?” 老黄略微思索一会儿:“他对于人变成丧尸之后的行动规律是怎么运作的,非常感兴趣,为此,他还绑了一堆你们以前的同事在他的实验室里面,当然,他自己说是同事们变成丧尸以后他才拿他们做实验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不过如果不主动招惹他的话,或许他并不会立刻就攻击人。” 卢铮若有所思,淡淡应了一声这样阿。他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因为被困在办公室里面太久,没有时间修理,胡子长满了整个下巴,让他的形象显得格外邋遢,他自言自语:“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左金问道:“警局外面的情况呢,局里真的已经没有一个警察了么?” 老黄摇摇头:“我看到局里的最后一个警察就是李振华了,其他人要么在外面,要么已经变成了尸体,或者丧尸。” 左金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面传来的一直都是盲音,没有打通,左金失望地怂了怂肩膀,这是老黄第一次看到现在还有人在用手机,这也是多亏了研究所里面的电力还没有中断。 “果然,就出事的档口我还跟家里人联系过,他们的情况很好,躲在家里没出什么事,但是,后来就联系不上了,应该是城市里的电力断了,基站没有人管。”左金分析道。 “现在整个世界都失去控制了。”老黄耸耸肩。 “整个世界?”左金摇摇头:“这个世界恐怕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 黄真木突然对这些一直被丧尸逼迫得躲在地下的研究员感到悲哀而愤怒:“你们上去过么,外面现在全部都乱成了一团,几乎找不到一个安全的组织,整个城市都陷落了,说不定,整个世界都已经陷落了。” 左金问:“你出去过这个城市么?” 黄真木一时语塞。 左金道:“现在整个s市或许是瘫痪了,停水,停电,无法连接网络,无法打通电话,但是这是被困在这座城市里面的人的视角,但是如果外面的世界还保留有秩序,而他们跟我们因为无法联系而无法见面,就这么放弃希望,岂不是很蠢。想想那些先进的武器,还有训练有素的部队,我觉得这些丧尸没有那么简单被攻破。” 黄真木想反驳,但是内心深处又隐隐约约地觉得左金这个黑脸中年说的或许有那么一丝道理。 也许并不是整个世界都陷落了,而只是这里陷落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找到安全的区域而已? 卢铮跟左金,还有黄真木就要在这里分别了,互相道了一声保重。 然后老黄又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眼前的视界蒙上了一层血红,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现在这种症状已经是第几次发生了?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每发作一次,老黄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难以控制,他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要站不稳,卢铮看到这幅情形,关切道:“你怎么了小伙子?你没事吧?“ 老黄没有回应,只是开始咳嗽,咳嗽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他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咳嗽,不过没用,反而越咳越厉害,几乎要把肺都咳破的那种,接着,他吐血了,扶着钢铁墙壁,鲜血从嘴角溢出。 左金的神情也有些纠结:“小伙子,你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是先管自己吧。” 老黄扶着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耳中的耳鸣响起,使得他听不大清楚面前人说的话,卢铮走上前想扶住老黄,黄真木一把掐住了卢铮的脖子,在卢铮的眼里,看到黄真木现在的双目就跟丧尸一样完全是血红一片。卢铮开始死命地挣扎,想扯开老黄的双手,但是他发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手臂如同铁钳一般,这小伙子简直力大无穷,怎么挣扎都没有让手臂松动一点。 血,肉! 新鲜的血肉! 黄真木马上就要张嘴开始撕咬的档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挨了狠狠地一拳,一下就松开了掐住卢铮脖子的手,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太阳穴。 左金当机立断的一记重拳,救了卢铮,也救了黄真木。 等黄真木终于渐渐清醒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警用匕首,正是从他自己身上的刀鞘里拔出来的,左金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睛,脸色阴晴不定。 黄真木盯着左金的眼睛道:“把刀拿开,我不喜欢被人这么威胁。” 卢铮看着老黄,他现在对黄真木这个救了他性命的人也产生了一定的戒备:“你有事瞒着我们。” 老黄知道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有可能他们现在就结果了自己,只得和盘托出:“我在走出电梯通道的时候,被莫特里兰,被生长在它身上的一朵花喷了一口毒雾,我没有吸进去多少,可是也吸了一些。” 左金一脸释然:“哎...果然,之前看你的脸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卢铮道:“这不对,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被那种毒雾喷中之后还能够保持人类的身份。” 黄真木揉揉太阳穴:“也许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的关系......”于是老黄把自己曾经身上有过中病毒的迹象,而后又被胡鑫杰打了所谓的t病毒改良版的事情与卢铮跟左金说了。 “不光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可能拥有了一些抗病毒的能力,因为我的身体里已经吸收了那么多的毒素,而现在我的身体也感觉比以前强壮得多,视力变得很强,像猫眼一样,能够在幽暗的环境里面看清楚里面的物体,动作变得很敏捷,恢复能力跟耐力也强了许多,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可能超过很多运动员了现在。” 左金听完终于放下了架在老黄脖子上的匕首,说了声抱歉,把匕首还给了黄真木。 卢铮也感叹老黄的际遇的神奇,他只问了最后一句话:“你的体力现在已经变得很强大,但是你还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万一你的朋友们还活着,你也救了他们,但是你无法控制住自己要攻击他们,那个时候怎么办呢?” 黄真木闭上眼睛,慢慢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必须见到他们,他们是被胡鑫杰那个畜生骗去为我找解药,如果就这么离开,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让我自己一个人逃跑不如让我就这么死了好。” 快要分别时,三人分头已经准备离开,卢铮又扭头叫住了老黄,把他的id卡给了黄真木,他说你心意已决,我不会阻拦你,这个卡如果有机会你会用得上的。 老黄点点头,说了声感谢。 黄真木趁着这个难得的安稳的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把弹匣的子弹全部上满,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很幸运,没有什么伤势,再一次用对讲机联系,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老黄走下螺旋形的楼梯,楼梯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过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实验室的b2层,他继续往下面走,赫然发现楼梯走道下面全都是莫特里兰,墙壁上,这些植物把路口完全地封死了,往下面望过去,几乎完全看不到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马勒法克! 第三十章 新的丧尸 黄真木别无选择只能先打开b2层的大门。 黄真木通过长长的甬道,从特别通道内通往外部实验室的时候不需要启动身份识别,再经过一道十米左右的走廊的时候,老黄打开一扇钢铁大门,这扇大门很起来有些旧了,上面没有漆过,多少有些锈迹,大门从下往上生气,带着低沉的电流音,老黄凝神闭气,紧握五六半,准备对付眼前可能出现的敌人,老黄进入到这一层之后引入眼帘的是跟上一层大相径庭的世界。 这一层的空间特别宽广,天花板足足有体育馆那么高,同样全是由钢铁结构铸成,上下的楼梯,实验室控制台,以及满眼的散发着青绿光芒的大型培养槽,这跟黄真木在实验室上层看到培养容器里面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老黄走下一段小楼梯,高约三米以上的圆柱形培养槽排列成一排,这一排有4个培养槽,他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里面赫然是上次给了老黄等人重创的“青蛙”,尖牙利爪,还有如同铁甲一般的硬皮外壳,给他的身心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黄翻了翻培养槽边上的标示卡,猎杀者α型,试做型,未测试。 他暗骂了一句:“未测试,老子们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测试了,有机会一定把这鬼地方全特么炸了。” 老黄再往远处看看,天花板上有三排大灯投下,有几盏已经坏掉了,没有照射光芒,而是滋滋地冒出火花,照亮了下面的钢铁地板,但是对于这里宽阔的空间的来说,光线不是特别充足,培养槽里面的青绿光芒成了点缀的光源,照射在漆黑冰凉的钢铁墙壁与地面上显得格外的冰凉阴森。 这下子该怎么办呢,那个通上下的大电梯好像出了毛病,卡在了一层,到第三层的特殊通道又被莫特里兰给占领了,现在可真是麻烦了。 看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么,想办法把电梯给修好,要么,想办法把那些莫特里兰给清除掉。 修电梯,黄真木马上就把这个想法给排除了,自己连电插板坏了都修不好,就不用想这个了,又不是电影中的男主角,好像机械故障只需要摆弄几根电线插头就马上能解决。 清除掉莫特里兰??要是真能清除,这研究所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侵占了这么多地盘。 可能还有其他通道? 又或者...... 陈飞跟王帆他们应该已经没救了,我也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了,不是我不联系他们,而是联系了这么多次他们都没有回音,很可能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现在过去也只是会得到跟他们一样的结果,白白送命而已,或许应该趁现在逃出去,找一个没有多少丧尸在的深山野岭过安稳的生活...... 呸,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熄灭了,老黄骂了一句自己无耻。 黄真木再走到下层,终于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一只身穿白大褂的丧尸正堵住了老黄前进的去路,它背对着老黄,好像正在原地游荡,只是这一只丧尸与黄真木之前所见过的所有丧尸都不同,它的脑袋格外的大,像是被吹气球一般吹的鼓胀起来,上面缠绕一些奇怪的藤蔓,那些藤蔓上还伸展出一些细小的藤蔓,在空中如同触手一般甩动,看起来就像是美杜莎的蛇发,说不出的诡异。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干掉再说! 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好像没有其他的丧尸在,就算有,老子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开枪,谅有丧尸也看不到我,嗯....不,还是暗杀掉吧。 老黄猫着腰潜过去,慢慢地靠近了这只丧尸,距离已经两米不到,哪知道这只丧尸突然一个转身过来,正面对着老黄,把他吓了一跳,黄真木对天发誓,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丧尸,整张脸除了下颚还能勉强辨认出人类的特征,一张缺了大门牙大口,上嘴唇完全烂掉,下唇更是烂得连牙龈都看不到,干枯的血迹从牙齿一直延伸到脖子处,流进胸口,还有邹巴巴的脏衬衣上,不知道这只丧尸已经咬过多少个活人了,它所有露出来的皮肤全都如麻风病人般长满了如同苔藓一般的溃烂脓疮,里面流出青绿色的液体,整个脑袋如同一块“珊瑚”,头像是被打爆掉,而爆头的状态又硬生生被定格在头部一样,里面缠绕生长着墨绿色蔓藤,周围飞舞着一堆嗡嗡作响的苍蝇,恶臭扑鼻。 老黄看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就这么直接把刺刀刺向了这只诡异的丧尸的脑袋,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出人意料,以他之前的战斗经验,丧尸应该不会避让朝自己刺过来的武器,因为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何况这只丧尸没有眼睛,估计也没有视力,可这一只丧尸把腰一弯,身一侧,轻松地就躲开了老黄的这一刺,然后就开始拉扯住了他的五六半,他的手掌接触到了这只丧尸的手掌,感觉自己就如触电般的冰凉恶心,一下就发力推开了这只丧尸,但是丧尸抓住了五六半的背带,本来这背带之前就被猎杀者砍过一下,剩下一点还连着,这一下直接把背带给扯断了,变异的丧尸向后打了一个趔趄,他就在这个近距离朝着丧尸的身体上开了一枪,丧尸不可避免地被子弹强大的动能带得身体后仰,这个时候给了黄真木又一些充裕的时间瞄准变异丧尸的脑袋,他现在可以根据怪物的运动轨迹来判断自己攻击目标的轨迹,并且把要攻击的目标看得清晰得如同一个车轮大,“砰!”果断而致命的一枪,变异丧尸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平衡,它的脑袋就被一颗子弹穿透,因为病毒入侵而变得脆弱很多的头部蓬得一下炸开了,变异丧尸就这么摔倒在地,半个脑袋被直接轰掉了,墨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它脑袋里残留的一些墨绿蔓藤也像泥鳅一样挣扎了一番,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再也不动了。 黄真木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这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丧尸的时候,不远处的集装箱拐角处,还有他的视野盲区里面又窜出来三只变异丧尸,它们嘴里发出令人胆寒...不,简直令人想直接尿裤子的恶心呻吟,如果说普通的丧尸发出的声音还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这些丧尸的呻吟更像是从腹腔里面发出来的,吱吱咯咯格外恶心。 它们同样一只比一只丑陋,最近的从集装箱侧面跑出来的那只体型稍微小一些,生前应该是女性,很苗条,没有穿白大褂,但是身穿藏青色职业正装,上面染满了血迹,头部长满的变异脓疮活像是恶魔的犄角,一只眼睛勉强还像人类,但是是血红色,另外一只眼睛则从里面冒出来如泥鳅一般挣扎的墨绿色蔓藤,头发只剩下几缕还留在头上。 中间从铁工作台地下爬出来的那只变异丧尸的脑袋上活像是长满的小蘑菇,当然并不是真的蘑菇,而是类似的变异组织,整个脑袋也只有嘴部保留了人类的特征,它的胸腔里冒出一大团墨绿色的蔓藤,活像从它的胸口里面伸出来的一排排触手,脖子处的斜方肌烂掉一大块,不知道是被哪一只丧尸给吞进了肚子里面,然后又将它变成了丧尸。 从远处楼梯拐角里面跑过来的丧尸的脑袋则如同被一发狙击步枪爆头过一般,从鼻子到眼睛中间部分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大洞,洞里面长出来墨绿色蔓藤,头上满是诡异的青苔,这只丧尸的体型巨大,动作也很迅速,他迈步很大,像只螃蟹一样大摇大摆地朝着黄真木。 这三只丧尸一齐朝着老黄冲了过来。 老黄心中一凛,反倒镇静下来,刚才那只丧尸以自己的潜行水准,还有发出的声音,应该是不会被普通丧尸轻易发现的,可是还是被察觉了,那说明这些新种丧尸观察敌人动静的主要手段应该是声音,它们对声音的敏感,超乎自己的想象,而且它们很多变异得眼睛完全没有了,应该是没有依靠视力来发觉敌人的功能,心念电转之下,老黄抄起附近实验桌子上的玻璃瓶子,里面还装着慢慢地不知名液体,朝着远处甩了出去,连甩了三个,玻璃瓶被砸碎,在钢铁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变异丧尸准备冲过来,听见了新的声音来源,远处的两只丧尸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疑虑,到底要攻击的活人在哪? 而离老黄最近的那只生前是女性的丧尸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张牙舞爪地朝着黄真木扑过来,黄真木临危不乱,右手持五六半,长长的刺刀带着寒光抵住了冲过来的变异丧尸,直接将丧尸的胸口刺穿,丧尸伸长了手臂想抓老黄,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老黄左手掏出匕首,右手适当一松,放变异丧尸靠近自己一点,匕首一下捅进了这只丧尸还保留人型的眼窝,这丧尸就像被关掉开关的玩具一般不动了,老黄把五六半抽出,这丧尸的尸体啪得一声摔倒在地。 就这么一会儿,另外两只丧尸也发现了黄真木这边的战斗动静,也立刻朝着老黄这边飞奔过来,老黄想先瞄准一只打,但是这种变异丧尸的移动速度极快,要在这种运动中击中那么小的一个目标,老黄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而且这丧尸一左一右,干掉一只的时候恐怕会遭到另外一只的背后袭击,于是他立刻攀爬上不远处的一个小集装箱上面,这个箱子约莫有一个人多高,长约七米,在他爬上集装箱顶部的时候,两只变异丧尸也嘶吼着冲到了老黄身边,就差那么两秒就可以拽住老黄的脚后跟,它们的行动能力还在,也立刻双腿一蹬,爬上集装箱。 而这时居高临下的老黄就从容地瞄准了一只变异丧尸的脑袋,“砰!”一发步枪子弹由丧尸的头顶贯入,穿破重重的肌肉组织,一直穿进丧尸的胸腔,变异丧尸的脑袋上也开了一个花,飞溅出来的恶心液体差点溅到老黄的脸上,干掉这一只以后,他立刻转身对付从另外一侧爬上来的变异丧尸。 黄真木突然发现脚踝一紧,原来自己的右脚已经被变异丧尸给拉住了,这只丧尸力气奇大,竟然一下把他给扯摔倒了,他向前扑倒,胸口重重地摔在集装箱上,眼前一黑,差点踹不过气来,疼得要命,老黄手磕在集装箱上,一下没有捏稳,五六半直接从集装箱上掉了下去了,而这只丧尸也撑着身体爬了上来,抓住了老黄的两只大腿! 马乐法克! 就这么生死攸关的档口,黄真木也是爆发了求生的潜能,一翻身,闪电般抽出固定在左肩的匕首,往下一划,划中变异丧尸的脸部,如果它现在的样子还可以称之为脸的话,锋利的匕首在丧尸的脸上留下一道长口子,伤口里溢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墨绿色浓稠的不知名液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堪比粪便,一滴滴地落在老黄的衣服上,这丧尸受了伤,反而被激怒,双臂猛地一撑,又往老黄身上靠近了一步,然后愤怒地大吼一声,那种嘶吼恐怕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发出,让人听了就汗毛倒竖,它把嘴张大到了极致,准备朝着老黄咬下去,这时老黄用匕首从变异丧尸的下颚刺入,制止了它的撕咬动作,丧尸钳住老黄的手臂,想要扯开,用的力气几乎可以把老黄手臂上的肉都给扯下来,可是没用,黄真木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左手撑住,一下翻身把变异丧尸压在身下,双手一起使劲,在病毒力量的加持下,他的力量成倍增加,匕首的刀刃渐渐刺穿丧尸的下颚,刺进丧尸的大脑深处,一直刺到刀刃完全没入丧尸的脑袋里面,无法再递进去为止,变异丧尸的双手力气渐渐变小,终于松开了。 干掉这一只丧尸,黄真木一下就脱了力,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收拾好匕首,跳下去找到枪,看到五六半的样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刺刀好像给摔弯了一点,那倒不是特别重要,还可以使用,但是枪管上竟然发现了一个缺口,本来之前这把枪就是被那只青蛙给划了一下,枪管上有一个伤痕,使用多次,又这么摔了一下,现在这个缺口扩大了一些,成了一个细长的小洞,枪管好像也稍微有那么点弯,老黄有点担心继续用这把枪射击会不会子弹没有打出去,反而炸膛伤到自己,但万一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呢......这个时候老黄多么希望有陈飞或者是李振华这种人在身边给自己参谋参谋,叹了口气,老黄把已经无法使用的背带给拆掉,把枪带上。 这个时候,老黄脑袋里又是一阵晕眩,眼前的视界开始变得血红,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意识到自己开始对活人的血肉产兴趣,理智的牢笼快束缚不住狂躁的嗜血本能了,不,应该说,人类的肉体快束缚不住病毒这只猛虎了。 “啊!!!!!!!”他抱住脑袋疼得大喊大叫,已经完全顾不得会不会再引来其他的丧尸了,他就这么痛苦地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黄真木痛得趴在冰冷地地面上,才渐渐地缓过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没有力气拯救谁,我就连保护自己都已经快要精疲力尽。 我不是掌控一切的超人。 就在刚才那几只丧尸就差点杀了我。 就这么回去吧,对讲机里面一直没有联系到陈飞跟王帆他们,估计他们早就已经...... 就算我找到他们,他们也可能会被变异的我攻击...... 我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每多陷入独自一人的时刻,黄真木的压力就会多一分,有的时候他真想多找点事情来做让自己没有功夫瞎想,不然这些压力迟早会彻底把他击溃。 接下来突然传来一阵广播声,是一位中年男子的浑厚嗓音:“朋友,你好些了么?如果可以,请立刻到4号实验室这里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老黄立刻起身,找了一个角落隐蔽起来,并寻找声音来源,但是一无所获。 “不要害怕,我们不是那些丧尸,也不是生化兵器,我们是这座研究所的研究员,我们被困在4号实验室里面了,你可以帮助我们么?” 广播声音再起响起,回荡在空旷的研究所大厅内。 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居然还活着,不过,就算我想帮助你们,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回答你们,知道么。 广播音刚落,黄真木敏锐的听觉就发现了这一层里响起的动静,果然还是有其他变异丧尸存在,只是目前还没有发现而已。 4号实验室,那是在哪里? “你从你面前的走廊一直都到西北方的那扇大铁门那边过来,路上的丧尸不多的,你刚才就干掉了四个,我觉得剩下的也难不倒你。”广播音又一次响起,刚才的战斗居然被他知道了,看起来这座大厅里面有监视器可以监视着这外面的一举一动。 第三十一章 4号实验室 黄真木就这么顺着广播所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了,倒不是说他的圣母心泛滥想要拯救一切可怜人,无论如何,总比自己这么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好。 广播的声音回荡勾引起了所有丧尸的骚动,朝着大厅中央部分的广播喇叭附近跑过去,大喇叭在高高的钢铁立柱上,它们根本无法触及,它们过去了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攻击的目标,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又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 老黄趁着这个好机会,顺利通过了一段走廊,来到了通向4号实验室的大门前,这是一扇能容一辆大卡车通过的高大铁门,门上用油漆写了一个巨大的数字,4,门的边框上则是铆上了拳头大小的圆形铆钉,上面溅满了黑色血迹,像是街头艺术家的涂鸦作品。 “门后面有两只丧尸,我相信你可以对付。”广播话音刚落,老黄已经用id卡刷开了大门的控制器。 老黄暗骂一声马勒法克!你怎么知道老子可以对付? 大门向上方抽起,两具变异丧尸的身影就这么直接出现在老黄的跟前,拼了!黄真木一发狠,趁着变异丧尸还没有来得及对着面前的活人下手的时机,凝神闭气,感觉时光流逝的速度都变得慢了很多,一只,弱点在眉心处,射击定位完毕,另外一只,弱点在太阳穴,射击定位完毕,“砰砰!”老黄端枪瞄准一气呵成,几乎是大铁门向上升起的同时,丧尸的注意力还没有来得及放到他的身上,就已经射击完毕,两只丧尸的脑袋如西瓜一般炸裂开,骨头碎片跟恶心的粘液溅了一地。 黄真木听到后方传来丧尸令人胆寒的嘶吼,知道这里的枪声重新吸引了大厅里其他丧尸的注意力,赶忙跑进门,按下门内墙里面的控制器,4号实验室的大门及时地落下,阻隔了大群冲过来的丧尸。 真是有惊无险,老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又听见广播声响起,这次的声音感觉非常微弱,离自己很远,不过还是能听清,因为外面的广播被门阻隔了,而从4号实验室内传出来的广播喇叭离自己暂时比较远的关系。 “你成功了,同志!就这么顺着走廊过来,这里还有一只怪物挡住了我们,我们就是被它给困住了,你过来解决它,我们就可以暂时解放了。” 黄真木选择相信广播里说的话,毕竟他们大概有办法监视到这里的情况,果然空荡荡的走廊上没有发现丧尸的身影,走到拐角处仔细听,也是空荡荡没有怪物的杂音,而来到4号实验室内部,总算发现了一些异样。 这是一个有着巨大矩形玻璃窗户的大房间,房间的正门口,有一株植物,还是一棵树?该怎么形容,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棵会走路的植物,约有一个人高,大腿粗的直立茎秆,下面没有植物的根系,而是分叉处很多条蔓藤,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移动方式让老黄联想到沙漠种以s型的姿态快速移动的蛇,两只长长地分支从植物的顶端分出,一只垂到地下,几乎跟整株植物一般长,看起来就像是它的“手”,“腿部”是墨绿色,向头顶方向延伸出来的部位则渐渐变为血红,到“头顶”,几乎是鲜红一片,植物顶端鼓胀巨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 老黄走过来的动静被植物注意到了,那只植物慢悠悠地转身过来,老黄得以窥见它的正面,“头部”就如同一只被完全拨开的香蕉皮,里面则是一排恶心的尖牙,跟之前朝着他喷雾的莫特里兰一模一样。 那植物身形微微抽搐,老黄有之前对付过喷吐丧尸的经验,本能反应过来它是要攻击了,立刻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身翻滚,堪堪避过植物喷射出的一大团绿色的粘液,这团粘液喷出的量跟范围可比喷吐丧尸厉害得多,砸在地上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往一锅热油里面加了一勺水,“滋滋”作响,眼看着钢铁地板就被腐蚀出了一个小坑,这个如果是喷到了人的身上,那人立刻就归西了。 老黄翻滚过后立刻以蹲姿瞄准了这只怪物,连扣扳机,“砰砰砰”,三发子弹打完,弹匣空仓了,最后一发子弹似乎是出了毛病,枪管居然炸裂了,那一发子弹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三发子弹都打中了植物,在植物的身上开了花,而且这植物身上伤口处竟然也流下了红色的液体,看起来血一般,其中一发还打掉了它的一只“胳膊”,那蔓藤掉落在地,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看起来就像是壁虎为了逃生扔下的断尾,而这些都没有停止植物的前进,虽然它的移动速度非常的缓慢,但还是朝着老黄过来,它又喷吐了一次,黄真木又一次抓准时机一个打滚躲开了,这次喷到了是黄真木身后的铁壁上,“兹拉”一响,粘液顺着铁壁缓缓流下来,流到哪里,哪里就被腐蚀掉一块。 老黄扔掉坏了的五六半,抽出盒子炮,开保险,开连射模式,“啪啪啪啪啪”9毫米子弹朝着怪物的身体倾泻出去,其中有很多发都直接打进了蔓藤怪的嘴里,从里面爆出一团团红色的粘液,像是绽放的礼花,蔓藤怪承受了整整一梭子子弹,终于不甘地倒下了,从它的嘴里吐出一大滩的绿色粘液,烧得钢铁地板不停地兹拉兹拉作响,而它的主体虽然死去了,身上如同小蛇般的触手状藤蔓还在挣扎似的小幅度扭动。 “你干的太漂亮了!”广播里的声音兴奋地简直在颤抖。 “嗡”地一声,被这蔓藤怪所阻挡住的电子铁门缩进墙壁里,从里面走出来五个狼狈不堪的男人,看起来他们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清理过自己了,胡子邋遢,眼眶深陷,各个都是如同熊猫一样的黑眼圈,还有满脸的油光,这样子老黄已经在之前的卢铮跟左金身上见识过了。 “太谢谢你了。” “只有你一个人么?同志,还有其他人呢?” “不可能救援部队就你一个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 “总算是把我们给放出来了。” 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一起说,叫老黄不知如何应答,其中一个梳着偏分头,黑脸,气质威严高个子中年男子开口了,叫大家都先别吵,问道:“同志,请问你隶属哪只队伍的,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救援?” 又是这种问题,老黄刚想张嘴解释,但是转念一想,实在懒得跟这些陌生人总是讲重复的话,倒不如就这么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于是接口道:“我叫黄真木,的确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其他的同志们,都在与丧尸的战斗中牺牲了。” 听到这种情形,面前的一行人都不免面带忧愁,但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至于到底对死了警察有多么伤感,那就是做做样子了。 “这位是我们李主任,四号实验室的负责人,”一位青年研究员为老黄介绍,他瘦高的个子,脸庞清秀,有一双细长的眼睛,他手掌摊开介绍高个的中年男子,“你可以把现在的情况向他汇报。” 然后这位青年逐一介绍了在场的所有人,自己是邹锡,个子一米六的是胡文俊,另外一个带眼镜的瘦青年是高洋,还有一个微胖的大个子是李克思,大家都是李主任手下的4号实验室研究员。 这伙人看到救援部队来了,都显得很兴奋,虽然只有一个人,黄真木照例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等着他们一番长吁短叹跟感慨,让他们暂时准备到上层的休息室休息,但是在这之前,先把自己所需要了解的情况咨询一下。 黄真木看着李主任:“我需要下去到研究所的最下层,我的任务是解救研究所里面所有需要解救的人,但是我来的时候发现特别通道里面的三楼部分,完完全全被莫特里兰堵死了,而且,中央的大电梯也出了故障,你们知道还有别的路可以下去么?” 说完这些话,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老黄。 “别去,千万别下去,下面的情况肯定比这里还要糟糕!”那位叫邹锡的青年慌忙对老黄说:“你们到这里就牺牲得只剩下你一个了,你现在过去还有什么意义,于事无补的。” “为什么,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你看到这里的这些怪物了么?”邹锡激动道:“这些都是莫特里兰的寄生丧尸,看看这具死去的怪物,它,就是莫特里兰身上分裂出来的,可以叫它小莫特里兰,它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一朵会走路的花?它身上长出来的小蔓藤会感染并且寄生到活人的身上,把人变成那种样子的丧尸,比普通的丧尸更加有威胁!” “下面会更危险,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去。” 邹锡急得脸颊有些红:“你这是在送死。” “谢谢你的关心,请先告诉我一些关于莫特里兰的情报吧。” “它怕火。”一直沉默旁观的李主任开口了,他似乎有很大的烟瘾,满嘴烟味离得老远黄真木都能闻到,“如果你要清理特别通道的莫特里兰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火焰喷射器来对付它们,遇到火,它们就会跟化雪一样马上就消散了。” 邹锡惊讶道:“李主任...!” “谢谢你,火焰喷射器,这下可难搞了......”黄真木摸了摸下巴,要去哪里搞这玩意儿,之前在警局的武器库角落里面好像有见到过着玩意儿,太过笨重了,用来对付丧尸效果好不好还很难说,谁也没仔细看它,但是武器库的另外一把钥匙在李振华的手里,该怎么办呢? 我军也装备有火焰喷射器,最早是使用缴获的日制100式和美制m2火焰喷射器,在朝鲜战场和一江山岛战役中多次使用,后者是解放军喷火兵第一次成建制投入实战;1962年,我军喷火兵使用58式喷火器多次火烧印军据点,曾在战斗中创下1次喷射消灭2个印军火力点的范例;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是我军喷火兵参战次数最多的一次战争,也是战果最为辉煌的一次战争,之后的老山作战中,依然有越军命丧火焰喷射器的火焰灼烧之下。这种火焰喷射器由油瓶组(3个一组)、输油管和喷火枪组成,全重20kg,全长850mm,口径14.5毫米,最大射程100米,有效射程50米,后坐力约65千克,左右摆力15千克,重装填时间为4分钟左右。我军最新式的02式喷火器是02式,且世界上第一种具备拐弯喷火的火焰喷射器已经问世。 “火焰喷射器的话,”小个子青年胡文俊开口了,他操着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之前来的那批警察部队的身上有,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遇害了。” “他们遇害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真木问道。 “怎么?”邹锡惊讶道:“你不知道先前部队的情况么?你应该是增援部队吧,怎么会不知道......?”他脸上凝聚出疑惑的神色,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有些警醒,看着黄真木的目光有点疑惑起来。 老黄立刻解释:“发生这场灾难的时候我正在李队长手下在外面一起执行任务,一直都不知道局里的情况,我们在外面被围困了很久,费劲了千辛万苦才返回局里,来执行这里的救援任务,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情,李队长还有其他的战友们,他们因为一些原因与我失散了,后来他们给我留了信息要去研究所的最下层执行秘密任务,我现在主要就是下去找他们。” 听到这么一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大家都释然了。 随后老黄与他们交换了一下情报,原来这个四号实验室除了做研究之外,还有监控整个地下b2层研究所的功能,刚才发出的广播,就是李主任的声音,研究所里面爆发丧尸危机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有合适趁手的武器来对付丧尸,很快就沦陷了,幸亏这里的4号实验室的大门还算坚固,阻隔了外面的大群丧尸,而这里还有员工休息室,里面储存了很多食物跟水,他们才幸运地坚持到现在。 就在坚守待援没有过两天,从楼上就来了一拨上百人的全副武装的警察,受到研究所的总负责人,周芳树主任的求援,来处理地下研究所爆发的危机,一开始大家还满怀信心,觉得危机应该马上就会得到解决,荷枪实弹的警察也的确很快就杀死了很多丧尸,然而过不了多久就发现最下层的捷报一直没有传来,直到后来大家在监控室里面通过监控摄像头发现了身穿警服的被感染者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除了他们几个,剩下的同事们大概都变成了丧尸。 这里的人失去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一度陷入绝望,胡文俊甚至想过要自杀,但是被李主任跟其他同事及时地劝阻了,得到了开导。 老黄问:“对了,你们有监控到大电梯里面的情形么?”如果能了解到陈飞王帆他们通过电梯下去的一些情报也是好的,他想。 戴眼镜的青年高洋答道:“电梯里是没有监控的,那里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比起这个,还是先请你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可以,你们在上面还会见到卢铮,还有左金。”老黄淡淡道。 高洋面带喜色:“卢主任还活着?老左也是,太好了,哈哈哈。”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的忧愁稍微有些缓解。 李主任的黑脸也有点泛红:“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呢?” “还算健康,没有被咬。” “其他人呢?” “都已经遇难了。” 众人不免又有些神色黯然。 “真是太可惜了。”黄真木摇摇头:“再说回到火焰喷射器的事吧,李主任,你说是在下来作战的警察......我的战友们身上,那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那些火焰喷射器呢?” 李主任一摆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小黄同志,请跟我来吧,进来看看你就知道了。”说完转身走近了实验室里面。 黄真木跟着进去了,这是一个满是实验桌的大厅,桌子全是金属结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桌子上堆满了实验器材,烧杯,金属架,还有各种瓶瓶罐罐,靠墙放着仓库一般的大型储物架,里面堆放着一排排的纸箱,多是一些实验器材还有材料之类的,地面很干净,没有乱扔的杂物,也没有垃圾,血迹,光线也相对充足,不像外面那么阴森森的。 路过这个实验大厅,黄真木随着李主任进入了监控室,里面拍着三排监控小电视,广播麦克风,还有三把活动椅子,监控电视上的画面显示出了整个b2层的几乎所有情况。 “拥有火焰喷射器的那三个警察,就在这里。”李主任手指着一个小的显示器。 老黄上前细看,画面上三个穿着藏青色警服的人影在一间房间里游荡,其中有两名警察的背后是背着三个联排在一起的小罐子的,手里还捏着喷火枪,从它们的僵硬的动态还有身上的血迹,头部上冒出的细小的蔓藤,就知道它们也已经变异了,那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墙壁,桌椅,全都有被火焰焚烧过后的痕迹,黑漆漆一片,还有许多倒下的焦黑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碳一样,如果不是这里几乎都是以钢铁为材料制成的建筑的话,恐怕早就引起火灾了。 黄真木盯着那两个人影背后的小罐子,暗道,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第三十二章 各取所需 “我们需要合作才能完成这项任务,”李主任看着黄真木的眼睛:“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知道这些丧尸在哪里,而我们这些研究员一辈子与科研打交道,没有武器,也不擅长使用武器,与那些丧尸战斗,太危险了,你得保护我们上去,到胡鑫杰管的那一层那里去。” “可以,不过我想你也知道现在的胡鑫杰与一般的人类有些不同,你们觉得没关系么?“ “我们别无选择,总比呆在这里好,”李主任叹了口气:“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种人顶多是因为才华横溢而遭人嫉妒,他也不是太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要说他不通人情世故,那也不至于。他看起来像是疯了,但搞不好或许比谁都清醒呢,收留几个曾经的同事,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成交。”老黄道。 李主任听到老黄的回答,皱了皱眉头,一个警察执行任务怎么可能说“成交”这种词,他心里有些疑问藏下了,然后默默点头。 黄真木并不喜欢节外生枝,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有着孩童般的好奇心,于是本能地多问了一句:“胡鑫杰,我接触过,他负责分管研究所上层么。” “他很特别,这涉及到的事情比较复杂,你想知道么?”李主任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想多了解了解老黄知道些什么。 黄真木点点头。 “好吧,反正已经被围困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急着现在这么一会儿了。”李主任微微叹息,作为一个警察,这个人的好奇心也稍微重了一些吧?不过他还是将这里的缘由说了出来。 黄真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言语温和,不时地提出小问题与赞赏,让已经讲顺嘴的李主任也很畅快,本来李主任没有打算把各种关节将的多么细致,这一会儿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全都说给黄真木听了。 这个研究所原本是国家的秘密机关,委派院士周老所领导的一个秘密研究所,专门为了研究生化科技,防止潜在敌人的生化兵器入侵,以及防备对特殊病毒的爆发而存在的,sars病毒的爆发更加使国家加大了对研究项目的投入力度。但是自从周院士因为癌症去世之后,这里就基本上分为了两个派别,一派是胡鑫杰主任所领导的研究小组,在研究所的上层,胡鑫杰是一名天才科学家,天才到有些癫狂,他是德高望重的周院士的关门弟子,也是养子,关系与其他学生又不同,自从加入研究所之后,就一直如鱼得水,解决了很多长久以来没有解决的难题,但是脾气太傲,大家敬佩他的学识,却很少有人与他关系亲密,愿意追随在他手下的人不多。 而下层是周芳树主任领导,这个周主任,正是周老的女儿,她的才华也相当的惊艳,也是一位拥有将近三十年工作经验的教授,一度被认定为研究所的下一任负责人,只是既生瑜何生亮,她的才能还是不及胡鑫杰,周老在临终前越来越明显的表露出想要由自己的关门弟子胡鑫杰来作为研究所的负责人的时候,周主任与胡鑫杰的矛盾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周老最后是怎么想的,并没有明确的表示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研究所负责人,这可难坏了当时的领导们。 因为虽然决定谁最做研究所的最高负责人,不是周老决定,但是周老的推荐能大程度上能影响上层领导的决定,最后经过一番观察,还是把领导人的位置给了周芳树,因为胡鑫杰人缘太差,他不免在竞争中落了下风,但是周主任仍然分割了一部分场地器材给胡鑫杰做研究用,也有少部分人愿意跟随他,周主任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虽然研究所的组织分裂了,但是这或许会形成一种良性竞争的关系吧,基于这种考量,高层领导也同意了周主任对于研究所的处置,而且,胡鑫杰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的人,也愿意至少在名义上接受周芳树的领导。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些关节。”老黄点点头,“就像是一位师傅的大弟子与女儿为了掌门的位置竞争,最后女儿取得了胜利一样的。” 李主任也有些感慨:“差不多吧。” “那他们结婚不就好了么?” 这下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李主任黑脸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这位同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 老黄也莞尔一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差不多也该出发了,去找到那两个喷火器。” 李主任点点头,然后神情严肃地说:“我们也得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就是拿走实验室里面的研究资料。” “我不是科研人员,我可能不知道你所需要的资料究竟是什么。” 李主任解释道:“你无法分辨,我知道,但是我们有人知道,我们会派一个人跟着你去。” 站在后面一直一言不发的微胖的大个子李克思上前一步,他的相貌跟其他眉清目秀的搞研究工作的研究员看起来画风完全不同,五大三粗,光看外貌像地痞,可他偏偏还是fd大学高材生,他手里端着一把消防斧,上面染上了发黑的血迹,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跟你去。” 老黄打量了一下他,大概一米八五的个子,身体宽得像一堵墙,肚皮微微鼓起,把衬衣的下面的扣子绷得死死的,让人担心稍微一发力那颗扣子就会飞掉,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衣服相对整齐,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不像其他人在绝望的环境之下对个人卫生就有些放松了,脸上有些木讷,看不出喜怒哀乐。胖乎乎的手掌上没有什么老茧与伤痕,看起来不像是干过重活的人,这种人能行么?老黄心里犯嘀咕,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这里,黄真木硬着头皮道:“李主任,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难道不是逃出这里么?只要人还在,其他什么都好说,你现在要去找那些什么资料,太节外生枝了。” “我们必须拿到那些资料,那些资料就是我们毕生奋斗的成果。” 邹锡也一脸正经道:“黄真木,你在这个时候会放弃你的枪么?” “当然不会,枪几乎是我保命的唯一武器。” 邹锡道:“那就对了,这些研究成果也跟我们的性命差不多重要,我们b2一共4个实验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定期交流试验成果,如果是我们手上已经有了,倒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前段时间2号实验室里面的同事们取得了一份新的突破,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把成果共享,就发生了灾难,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多冒一次险。” “我不明白......这些资料,是关于生化兵器的研究...可是现在的灾难就是生化兵器造成的,可以说,在场的各位,会发生这一切你们身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份责任,而你们现在还要继续把研究做下去么,这些成果还有用么?它对谁有好处,它值得你我冒风险去拿回来么?”老黄有些不解:“在我看来不值得。” 李主任坚持:“在我们看来非常值得。” “你们都没有武器,一旦发生战斗,我无法保证能够救任何人。” 李主任道:“在这里还坚持活着的人,早已不那么看重生死了。” 黄真木继续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去拿火焰喷射器,我拿到了之后,就把你们护送到特别通道那里,然后你们就顺着通道上去,去胡鑫杰的上层研究所,那里虽然看起来跟这里差不多阴森,但至少没有丧尸,等时机成熟,你们是如何找一个安全的时机逃出去,至于我,继续我的营救任务,如何?” “我不能完全否认,灾难的爆发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李主任露出了一丝无奈之情:“不过个中的缘由绝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至少,一开始的病毒不是从研究所这里扩散开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变异丧尸的病毒并非没有治疗手段。” “什么?”黄真木眉毛一挑。 “你觉得谁会蠢到制作毒药的时候完全不考虑制作解药,”李主任似乎对面前这位青年的刨根问底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解释:“2号实验室的老席在前段时间就一直对死神病毒的治疗血清取得了突破,血清样本应该已经做好了,还有那份原理设计图,都是我们必须要拿到的东西。” 说起病毒血清,老黄不由得联想到了胡鑫杰给自己注射的那个什么治疗的t病毒改良版,这种病毒血清也许胡鑫杰那里就有? “死神病毒?”黄真木道:“不是s病毒么?” “对,”李主任有些惊讶,因为电视媒体在报道灾难爆发的时候对外宣称都是用的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号,面前的这位青年警察却能了解到这些本来他不该了解到的内容,“就是s病毒。” “就算把血清样本拿到手了,你们又能如何呢?”黄真木摆了摆手:“整个研究所都已经沦陷了,也没有别的增援部队了。” 李主任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关于生化兵器的研究并不只有s市的这一所而已......而且,够了,作为一名警察,你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 黄真木无奈地耸耸肩,只好答应了:“好吧,我会帮助你们拿到血清样本,还有那些资料什么的,就这样吧。” 李主任道了一声莫慌,他一摆头示意,邹锡就从墙边的储物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儿,送到面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头戴式的耳返,“用这个可以让我在监控室里面直接跟你联络,我们会用广播适当帮你吸引一部分丧尸的注意力,然后用这个跟你联系,给你把路给指出来。” “多谢!” 现在黄真木的步枪报废了,而且剩下的手枪弹药也不多了,想到这,他不免有些神伤。 老黄与李克思接下来就原路返回,广播里一段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这段音量明显被有意识地调大了,比之前广播里与黄真木交流的时候的声音大得多,吵到几乎刺耳,巴赫的d大调小步舞曲的优美旋律通过广播在空旷冰冷的研究所大厅内回响,让这个仿佛鬼蜮的研究所更显得凄凉,广播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丧尸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跑过去,对丧尸放音乐显然是对牛弹琴,它们耳中仅剩下的接收功能,只是察觉到音量而已。 这时,老黄的耳机里也传来了李主任的声音:“好了,现在4号实验室门口的丧尸都被吸引过去了,你趁现在,快点往你的前方走,到达2号实验室那边去。” 老黄跟李克思顺着耳麦里的声音指引,谨慎地靠着研究所里面的各种集装箱,杂货柜,还有走廊边,以及各种掩体,巧妙地避开了变异丧尸的活动范围,在这个主体为环形的研究所里面前进着,李克思的动作也很敏捷,脚步也尽量放轻,看起来不会像是拖后腿的人。 而这个时候,在4号实验室的监控厅内,也发生着黄真木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一段事件。 “您确定这个人很危险么?主任,他救了我们,”邹锡看着李主任,他尽力说服自己:“我看他的眼睛,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你凭的什么断定?”李主任坐下活动椅子上,背对着邹锡,没有转头,他盯着监视器上面的小屏幕,黄真木与李克思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眼底。 邹锡挠了挠头:“不知道,就是凭感觉吧。” “感觉?”李主任笑道:“也对,感觉,我的感觉就是这个黄真木在对我们撒谎。”地下研究所的上面就是s市的警察总局,他也跟很多警察打过交道,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见识过,可是从见到黄真木起的第一眼,他就觉得面前的这位青年不像是一名警察,他的动作,神态,还有语言风格,都不像是警察,他的身手是不错,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可偏偏他穿着特警制服,并且自称是警察,对自己这位研究所的高管毫无敬意,完全不像是在等级森严的警察队伍里熏陶过的人,世道虽然发生了变化,剧烈的变化,也许会颠覆以前的秩序,但是长久以来的作风会伴随着一个人,这种作风是不会被轻易的磨灭的,这位假警察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李主任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却不敢轻易摊牌,对方是荷枪实弹的人,而己方,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哎...... “跟你们说件事,”李主任知道这种时候要打消下属的疑虑,要不然他们哪个突然正义感爆发一下,说不定要坏事:“之前研究所就被身份不明的人入侵过。” 这个消息犹如一发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邹锡还有高洋,胡文俊面面相觑,这里戒备森严,里面的研究员都有保密条例,进出都有极其严格的规定,上面就是警察局,谁能入侵这里? “具体是谁当时没有抓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是一个危险的间谍,他盗取了我们研究内容的一部分,对我们国家的安全形势产生了威胁,”李主任顿了一顿:“说不定就是警局内部的人。我们的研究成果,如果被别有用心的组织或者是国家盗取了,那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 在研究所里工作的人都是拥有着强烈的荣誉感与对国家的忠诚的人,听到这里,大家的意见基本上已经统一了。 李主任死死地捏住了椅子的扶手,深呼吸一口气,他这辈子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试过指使别人杀人,但是对祖国的忠诚促使他不得不这么做,打定主意之后,他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定了,一旦发现这个黄真木的有什么异动,就让李克思结果掉他。” 老黄与李克思两人一路相对平静的前进到了2号实验室的门前,路途上也有几次差一点被没有音乐细胞的游荡丧尸发现,不过每每都能有惊无险,找到掩体躲藏起来。 “就是这里么?”老黄对着耳麦道。 耳机里传来李主任的声音:“就是这里,那两位有着火焰喷射器的警察也在这里。不过你们进去之后要小心,我这边无法观察到里面所有的情况。” “为什么?” “监视器也是有死角的,我的同事们并不是希望每时每刻的工作都被我监视。”李主任的口气中有些无力。 “好的我们要进去了。”老黄说完,用id卡刷开了这扇与4号实验室几乎一模一样的大铁门,上面用白漆写了一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2”。 大铁门带着沉重的机械声响升起了。 老黄与李克思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幸运的是门口没有看到什么怪物,因为广播音乐的掩盖,开门的噪音吸引过来的丧尸也不多,在它们要冲过来之前,黄真木已经又把大门给关上了。 黄真木一边警戒地看着前方,一边对李克思道:“你杀过丧尸么?” 李克思没有立刻回答,甚至没有直视黄真木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道:“杀过。” 看着沟通这么不畅,老黄也失去了交流的欲望,紧握着手里的盒子炮,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老黄无法得知,就在刚才,李克思的耳麦里,李主任用另外一条线路单独与他对话:“2号实验室里的资料一定要拿在你自己的手里,如果这个黄真木表露出有夺取资料的意向,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克思听完导师对自己的指示,看着面前警惕地观察前方情况的黄真木,眯起了自己的小眼睛。 第三十三章 血清 很快经过走廊的拐角,到了一个t字型的走廊处,老黄就及时地发现了丧尸的动静,利用拐角的隐蔽优势丧尸还没有发现他与李克思。 有三只变异丧尸在一边走廊里,而另外一边则空无一人,老黄摸了摸手枪,估摸了一下情况,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对李克思使了一个颜色,小声道:“等会你别冲动,这三只交给我对付就行了。” 李克思默默点头。 最近的一只丧尸与走廊的拐角不过七米左右的距离,不过对于现在的黄真木来说这个距离已经完全足够了,老黄一个干净利落地侧闪出现在走廊口,右手举枪,左手平端,用着李振华教给自己的标准射击姿势,再加上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迅捷肌肉反应,一下就锁定住了三个目标的要害,最近的那只,目测距离7点5米,第二只,目测距离8点3米,第三只,目测距离10点2米,三发子弹,足以解决战斗,这些计算飞速在他的脑海中运转,而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足以跟得上自己的思考步伐。 “砰砰砰!”开一枪,调整一下射击角度,再开一枪,调整射击方向,三发子弹打出去,所花的时间还不到2秒钟,丧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三颗因为莫特里兰的寄生而显得硕大的怪异头颅就如同三颗西瓜一样接连爆炸开来,脑袋的碎片与脑浆礼花一般炸开,溅到走廊的钢铁墙壁上,飞溅到走廊墙壁上,如同街头艺术家的肆意涂鸦。 开完这三枪,使得李克思处于震惊状态,他不禁暗自嘀咕,这么厉害的角色,让我要对付他,我真的有胜算么? 黄真木自己也是对自己的能力感到震撼,这莫非就是t病毒的力量,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枪声吸引了别的地方的丧尸的注意力,老黄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从走廊的另外一头,一只头顶上的扭动蔓藤如同美杜莎的蛇发的变异丧尸,飞速朝着这边冲过来,而李克思的正紧握着斧头,挡住了自己的身后。 老黄心中一暖,这个大个子,还挺有胆色! 这个时候,老黄消灭掉的三只丧尸里,其中有一只丧尸竟然又爬了起来,它的脑袋已经被轰掉了大半,只剩下下颚,如同一个碗一样盛着一堆恶心的血肉,然后这具半个脑袋的尸体站着如同癫痫一般抽搐了几下,剩下的脑袋,还有脖子的部位彻底炸裂开,血液肉块飞溅到它的肩头上,衣服上,从里面迸发出一大簇扭曲的蔓藤,像是从脖子那里喷出来的火焰一般,足足有一个人高,里面的蔓藤如皮鞭一般,抽打到墙上,居然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这具丧尸究竟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老黄背后的丧尸也马上冲到了,李克思扎稳了一个马步,闭住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双手颤抖,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全身上下的抖动,他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没有杀过人,他杀的是丧尸,之前用这把斧头干掉的那一位同事,他被咬了胳膊,但是居然不对大家说,直到大家看他的脸色苍白得奇怪,胳膊上的血迹从衣服里面渗透出来,才被发现,李克思永远忘不了那位同事的绝望眼神,那种不得不被群体抛弃的悲伤,那种因绝望转而恼怒的血红眼睛,他还没有变异成丧尸,但是他的心已经被愤怒所占据,李克思站了出来,用这把消防斧劈开了那个同事的后脑勺,斧头劈开头骨的一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记住了劈开人的身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超越了自己,永远踏出了无法挽回的一步,后来大家安慰他,他干得好,不必自责,那位同事已经被感染了,没救了,他是为了保护大家,保护他自己。 既然我可以干掉那一个丧尸,面前的这个我也可以干掉。 变异丧尸已经近在眼前,它肤色死灰,眼珠血红,它撕开的大嘴足以塞进一个拳头,从口中看到的不是舌头,而是恶心的蔓藤,发出的声音如同地狱魔鬼的低语,李克思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丧尸的正面冲击,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下去了一大半,等到他判断距离足够近了,他大吼了一声“阿!!!!!”声音因激动与恐惧而扭曲,闭上双眼,举起斧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着丧尸当头一劈! 劈中了,消防斧厚实的钢刃劈开了丧尸的鼻子,甚至劈开了丧尸的嘴,一颗黑板牙被劈飞,下巴变成两半,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然后向下劈开了肋骨,一直划开了丧尸的整个肚皮,丧尸的内脏,肠子哗啦一下从破开的大口子里面流出来,散发出浓重的腥臭,但是这一击没有致命,而丧尸已经到了眼前。 变异丧尸被这一劈延缓了一下行动,然后又扑过来,李克思发现没有击倒丧尸,而敌我之间的距离又不允许他再劈出第二下,于是平举起斧柄想把丧尸推开,哪知道这只丧尸一下抓住了斧柄,开始跟李克思拉扯起来。 另一边老黄面对的这只怪物也渐渐地靠近了,他临危不乱,瞄准这只丧尸的脖子部分,也就是这些蔓藤的根部连续射击,“砰!”,子弹击中蔓藤,发出“滋滋”如同滚烫的油煎肉排般声响,蔓藤被接连打断,从断裂口喷溅出大蓬红色液体,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被割断的动脉,断掉落在地上的蔓藤如同被砧板上的鳝鱼一样扭动挣扎,终究还是不动了,随着蔓藤基本上都被打断,这只变异丧尸终于还是在与黄真木相距不到三米的地方停止了自己的脚步,“咚!”双膝跪下,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老黄干掉这只丧尸之后立刻转身,看到的是大个子李克思发力推开了变异丧尸,那只丧尸被蛮力带的身体有些失去了平衡,这个时候李克思大吼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劲,举起消防斧朝着丧尸的脑袋一个斜砍,精准的一击,从丧尸的耳朵部位直接劈了进去,劈进了丧尸的脸颊,大半个斧头就这么直接嵌入了丧尸的脑袋里面,李克思松了手,丧尸栽倒在地,斧头就这么卡在它的脑袋上。 “干得漂亮!”老黄忍不住夸赞道,少有人能够面对丧尸这么勇敢的,而且还是这种行动敏捷的由莫特里兰直接感染的变异丧尸。 李克思木然地站立着,大口喘气,对老黄的夸奖毫无反应。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转身过来,老黄看到,他的右前臂上,有一个巨大的咬痕,还有抓痕,牙印里的血液溢出来,染红了整条袖子。 老黄一下愣住了,看着他,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克思喘气喘了半天,率先打破了沉默,也许是遇到这种变故,他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那么干瘪:“黄真木,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什么?我说过我是一名警察,是李振华队长手下的。” 这时李克思耳麦里的李主任听到了他的话,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小李,你怎么了?别问些多余的话!” 李克思有些烦躁地把耳麦一摘,盯着老黄道:“你必须认真地回答我。” “你在怀疑我?”黄真木一下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不由得有些头大。 李克思面色沮丧:“我的任务要失败了,早知道还不如就按照你的方案,大家直接离开比较好。” “别急着放弃,”老黄安慰他:“我们还有机会的。” “还有他娘的什么机会?!”李克思吼道。 黄真木灵光一闪:“你过来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还用说么?”李克思不耐烦道:“2号实验室的资料还有血清......”说完他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 “对了,”老黄道:“就是血清,既然已经有了,那你就把他用掉吧。” “但是,那份血清据说只是理论上的研究成果,并没有经过任何的临床测试。” 黄真木道:“那就让你成为第一个测试者吧。” 这时耳机的李主任听到了黄真木的话,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老黄说了句大块头被丧尸咬了,现在想试试血清能不能用。 耳麦里沉默了三秒,李主任同意了,并且提出希望老黄尽量帮助李克思,老黄说没问题。 李克思看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点点头,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出发,这次由黄真木打头,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一个与4号实验室类似布局的大实验室,幸运的是,当时这个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逃离的比较快,里面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丧尸了。 顺着李克思的指引,两人很快找到了存放血清所在的低温无菌室。 进去这个房间需要穿戴整齐一整套覆盖全身的特殊装备,类似拆弹部队的那种笨重的衣服,来避免哪怕可能的一丝感染,然后操纵机械臂来取出低温无菌室里面的血清样本,这又出现了一个麻烦事,老黄并不知道怎么操纵这种精密的仪器,而李克思,他疼的脸色煞白,手臂的伤口血流不止,病毒所带来的不光有痛苦,还会严重影响他的判断。 但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老黄说什么也不愿意穿上这种笨重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办法开枪,于是只能帮助李克思穿上了这件笨重的大外套,虽然他现在已经感染了病毒,仍然需要穿上这件衣服,因为光这么单薄的进入低温室,僵硬的手指会影响手部的精确操作,李克思进入了无菌室里面,冰冷似乎稍微减轻了伤口的痛苦,他开始操纵机械手臂提取血清。 老黄则在外面通过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况。 李克思本来块头就大,现在穿上了覆盖全身的防护服,更显得整个人格外魁梧,他站在一个操作台前,隔着一扇玻璃,操作无菌室里面的机械手臂,满是锃亮精钢与零件组成的机械手臂尖端是长长地针头,下面是排满整整一排的玻璃试管,李克思正在工作,老黄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等待的时间的感觉则是格外漫长,过了约莫2分钟,都感觉像是过去了一整天,李克思成功了,他带着样本出来了,这是一个包边精铁的特殊手提箱,里面有两份血清,全部使用一种精致的厚玻璃试管装起来,顶上有两个小仪表盘似的东西标示里面的数据。 等李克思走出低温无菌室的时候,他手里提着这个箱子,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 “快,让我来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快注射血清吧。”老黄道。 他帮着李克思脱下衣服的时候,看见这个大个子面色苍白的诡异,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冷汗直冒,一副虚脱的样子,撸起李克思的袖子,伤口已经肿胀起来,血肉模糊。 老黄道:“放着让我来给你注射吧,该怎么做?” 李克思觉得自己的眼皮重弱千钧,气若游丝地道:“用那边柜子里面的注射枪......” 老黄立刻过去,果然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用干毛巾盖好的精致的注射枪,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人在拿锯子锯自己的脑袋一样,“阿!!-——————”他忍不住捂住脑袋大喊起来。 “黄真木,你怎么了?”耳机里李主任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快回答!” 见鬼了,居然这个时候来! 老黄脑袋里突然响起疯狂的耳鸣! 我渴望血,肉! 血!肉! 不行,我必须救他,我不可以放弃抵抗! 李克思看到黄真木这幅模样,心里也有些惊讶,可是他现在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有些模糊了,病毒正在飞速侵占他的身体,他快不行了。 疯狂与理智在黄真木的脑海中激烈的战斗,他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力气,拿走注射枪,打开了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管血清,哆哆嗦嗦,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把血清的瓶口给拧开,然后拿注射枪的针头塞进去,抽取里面的血清,透明的液体慢慢地被转移到注射枪的小玻璃罐子里面,抽完了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双手无力,几乎要捏不住注射枪。 “阿!——————” 又是一阵强烈的痛苦袭来。 “黄真木,你怎么了?快回答,你受到攻击了么?”耳机里李主任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边的4号实验室里面的人全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又毫无办法。李主任换了线路联系李克思,不过李克思状态非常不好,过了老半天才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回答:“黄真...木...,他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是莫特里兰的毒雾影响了我,那我就试一试这针血清的效果如何? 不行! 这个念头在老黄脑海中一出现又被自己否定了,李克思现在的情形非常糟糕,这个药还没有经过任何测试,如果打进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李克思就没有人帮助了,想到这里,他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走到李克思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右手把注射枪猛地扎进了他的手臂,一下没掌握好力道,没有对准静脉,直接扎进了肉里,李克思疼得大叫一声,老黄咪了咪眼睛,分辨出一条青色的静脉,对准了扎进去,然后慢慢地讲一整份的血清注射进去了,没有消毒,手法也很粗暴,注射口也流了很多血。 看到新鲜的血,老黄感觉自己快呀压抑不住自己的,于是扔了注射枪,朝着钢铁墙壁上猛地用自己的额头撞上去,“咚!” 黄真木就这么一下把自己给撞晕了,额头上淤青了一大块。 李克思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了老黄的动静,血清在他的体内飞速作用,他也痛苦地昏睡过去。 第三十四章 逃脱 老黄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黄真木只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费了很久才让自己从冰冷刺骨的地板上爬起来。 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儿,老黄才觉得手脚稍微变得灵活了一些,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用这种方法来躲过病毒控制,真是奇妙,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轻轻一碰就很疼,那一下很重,不过能渡过失控期,真是比什么都好。 “你已经好了么?”李克思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他比黄真木早恢复意识,现在感觉好多了。 “嗯,”老黄笑道,“感觉可以手撕丧尸了。”他观察到李克思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警惕。 李克思道:“谢谢你。” “不客气。” “我昏迷了多久了?” “大概十分钟。” “这么短?”老黄惊讶:“我还生怕自己睡过去了一天一夜。” “没有那么久,”李克思举起自己左腕上的手表晃晃,“我有仔细观察过时间的。血清起效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而且,作为第一个临床实验者,我成功地活下来了。” “太好了。” “你之前那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不要装傻,你捂着自己的脑袋嚎了半天。”李克思一本正经道。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么?” “你必须回答。”李克思不依不饶:“如果我们之间有这不安定的因素,即便是你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还是会为了自身的安全,做出必要的措施。” “哎......”老黄叹了口气,简略地把自己吸了一小口莫特里兰的毒雾的事情说了一番,他说完以后,连续强调自己只是吸了很小的一口就闭气了。 说完李克思的小眼睛瞪得老大。 耳机里李主任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光是病毒血清成功了,现在面前还有一个可以说对莫特里兰病毒免疫的大活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要知道之前所有中了s病毒的没有一例幸存者,没有一例能够免疫的,而这个人居然能够抵抗住病毒的侵蚀。 破解这场灾难的钥匙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4号实验室那边的人兴奋的欢呼雀跃。 “真是太好了,血清起作用了,好吧,你快去把要整理的资料拷贝一下,我们走吧。” “不行了。”李克思摇摇头。 “怎么了?” 李克思苦笑,摇摇头,把自己被丧尸咬过的手臂从背后伸出来给老黄看,原来这只手臂变得不像是人类该有的了。 由伤口部分像是吹气球一般地鼓胀起来,渐渐地眼神到上臂部分,肩膀部分还看的出来是人类,往下面整个袖子都已经完全被撑破了,看起来有些像是大力水手波派那样夸张的手臂造型,但是却毫无卡通人物的趣味感,上面的肌肉虬结,血红的静脉爆起,粗得好比一条大腿,手掌更是鼓胀得像是一把扇子,每根手指都像是一根超市卖的粗火腿那么粗,整条手臂完全看不到一片完好的人类皮肤,全是血淋淋一片,还有一条青色的手指粗经脉爆出,看起来就像手臂上缠绕了一条青蛇,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老黄愣住了:“血清不是起作用了么?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李克思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八字:“血清是起作用了,我也没有变成丧尸,还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但是我的这条胳膊,看起来没有保住。而且,我感觉得到,它还在不断的蔓延,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蔓延到我的肩膀上,然后是我的整个身体......” “我的天呐......” “看起来这个未经测试的血清的效果,并不十分的理想,不过对于我来说,能够为了一次重要的科学实验而献身,也足够了。” 老黄道:“一定还有办法的,比如把你这整条胳膊给截肢。” “不用了。”李克思摇摇头,他拿着那个精致的手提箱递给老黄面前,“这里面还有一份血清,以及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把这里该保存的资料都用硬盘保存好了,全在里面,麻烦你把这个箱子交到李主任的手里面。” “你在说什么?你不走么?” “我就呆在这里好了。” “别做傻事,朋友。” “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言,你还有你的朋友要去解救,对吧?”李克思语气不容质疑:“每多拖一些时间,他们的危机越大。” “可是......” “不必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老黄无奈地接过了手提箱,道:“珍重......” 老黄要离开的时候,听到李克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黄真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我相信,你不是什么坏人。” 老黄转身,看着这个大个子。 “研究所之前受过间谍的入侵,损失了一些重要资料,而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了,李主任怀疑你可能是一名间谍,还让我如果发现你有异常就除掉你,不过现在用不上了,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最好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老黄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离开了这间房,耳机里传来李主任的询问,老黄把情况简略地告诉了他,耳机里又是一阵沉默。 他提着手提箱,离开了这边的房间,来到另外一边,路过的四具变异丧尸的尸体还静静地倒在走廊里面,路过走廊,透过巨大的矩形玻璃窗户,他观察到房间里面还有三具丧尸,其中有两具全身特警制服,背后背着罐子,那就是自己需要的火焰喷射器。 这间房子近看,座椅全部东倒西歪,靠在墙壁的铁质储物架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一张桌子上的实验设备,还有纸张之类的全部被火焰烧的干干净净,墙壁上,地面上,还有摔倒在地的小柜子,全是黑漆漆地被火焰烤过的痕迹,地上还有几个像焦炭一样的人型,模样惨不忍睹。 黄真木蹲在门口,轻轻地把手提箱放下,开始计算敌人的位置已经自己的攻击手段,一只,类型莫特里兰感染者,距离五米,戴头盔,瞄准目标,脸颊,第二只,距离7点2米,戴头盔,瞄准目标,后枕部,第三只,距离11点4米,无防护,瞄准目标,眉心。 老黄深呼吸三次,把自身的状态调整至最佳,闪身出现在这个房间的门口,“嘟————”电流声响起,自动门向两侧自动分开,丧尸的注意力刚刚转向这边的时候,他已经平举手枪,锁定好了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砰砰!”三发子弹呼啸而出,准确命中所有预定目标,三颗脑袋炸开,三只丧尸还没有来得及呻吟就呜咽一声躺下了。 我现在已经越来越熟练了,老黄看看自己,也有些宽慰。 他过去解下两具尸体上背着的火焰喷射器,万幸,这两具尸体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头部爆发出蔓藤,看起来它们受莫特里兰的感染还没有那么深。 老黄把一具背在背上,另外一具提在手里,火焰喷射器的分量非常沉重,一部就有17公斤左右,不过现在的黄真木身体素质格外的强健,反而不会觉得有多重,他出门拿了手提箱,联系李主任:“我要的喷火器,还有你要的血清样本跟资料已经到手了。” “好的,路口上的丧尸不多,你注意隐蔽应该没有问题。” 安全返回以后,老黄把手提箱交给了李主任,他看着大家的脸色都非常的沉重,只能出声安慰几句。不过胡文俊,还有邹锡,高洋,以及李主任都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黄知道自己这个局外人的不痛不痒的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 “李克思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邹锡问道:“他那么好的人。” “他的胳膊变得......怎么说?”老黄仔细揣摩了一下用词:“有些变异,不像是人类该有的胳膊,而且他觉得很可能会继续蔓延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怎么会这样,老李...”胡文俊忍不住捂着脸。 邹锡略一思索:“也就是说这份血清的效果不是能够完全治愈的意思是么...?不过也不一定,你觉得他像是丧尸么?” “不像,他的脸色还是很正常的,有血色,有清醒的意识。” “那么说明这份血清还是有效果的,只是效果不够完美。这个傻大个,怎么那么固执呢......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一点点身体上的不同又有什么关系呢?”邹锡哭丧着脸道。 高洋木讷道:“别看李克思那个样子,他可是非常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爱美的人。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手臂变成那个样子,不愿意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那会让他发疯的。” “哎...”老黄叹口气:“对了,刚才过去那边战斗的路上,有一只莫特里兰丧尸变异了,我打掉了它的头部之后,里面又生长出来了更多的蔓藤,很多条就从脖子里面冒出来,跟蟒蛇差不多粗,你们知道那个是什么么?” 对面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李主任默默回答道:“你之前在门口消灭的那一颗植物,知道是什么么?” “你们说过的,小莫特里兰。” “不完全是那样,”李主任道:“莫特里兰按照感染程度的不同,也会促使感染者变异程度不同,你遇到的那只怪物感染程度应该是比较深的,才会变异成那样,而那个植物,原本就是一个人类,他也是我的朋友,老徐,为了阻挡闯进实验室里面的感染同事,他留下来断后的,他做到了,但是他自己也牺牲了,他是感染程度最深的那一种,莫特里兰先是从脖子里冒出来,然后从手,从脚,然后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它们吃掉了人的身体,把肉体转化成那个样子......” 老黄点点头:“真是妖怪......我很抱歉不该问这个的” “没事。” “那个混蛋把耳麦是不是把耳麦给扔了,我联系不上他。”李主任面带愁容:“你.....” “我什么?” “你最后没有劝劝他么?”李主任有些也犹豫:“李克思这小子脾气是特别倔,容易钻牛角尖,但是......他一个人呆在那里,就是等死,你没有劝一劝他么......?” 老黄无言以对。 “抱歉,这也不是你的错,”李主任没有等老黄回答:“算了,大家准备出发吧。” 大厅里的大群丧尸因为长时间发现聚集在广播的钢铁柱下,一直都没有发现可以攻击的目标,渐渐地有些散开了。李主任换了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这首曲子节奏非常激烈,丧尸们的注意力又渐渐被新的曲子吸引过去。 它们还真是喜欢音乐阿......老黄心里默默地调侃道。 一行人蹑手蹑脚地穿越走廊与楼梯,朝着特殊通道的方向走过去,这个时候,在必经之路上遇到了一只不受到音乐影响的丧尸。 老黄背后一个火焰喷射器,另外一个火焰喷射器请了邹锡帮忙背着,李主任看了看老黄,用眼神在疑问该怎么办。音乐的声响被开到了最大,吵得不行,黄真木凑过去悄悄道:“我看能不能过去暗杀掉这一只,它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 李主任点点头。 “阿!”胡文俊突然一声惊呼。 “怎么了?”邹锡问。 “我的那块手表没拿!”胡文俊急的脸色涨红:“怎么办!” “一块手表,算了!”邹锡不耐烦道:“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必须拿着。”胡文俊有些恼怒,也可能是因为广播音乐很吵,让人的说话声不是很明显,他声音也稍微大了一些。 李主任小声呵斥:“都别吵!” “李主任,我要回去拿我的东西,马上就好!”胡文俊向领导申请。 “不行!”李主任坚决拒绝了,“不要节外生枝,那只是一块表,别冒这个险!” “那是我妈妈的遗物,”胡文俊急着泪都要流出来了:“之前我一直都好好地戴在手上的,就取下来那么一次,居然就给忘了。”他说着也不前进了,而是蹲在原地。 “说什么也不许去!”李主任道。 不过胡文俊没有听从领导的命令,他悄悄地返回去了。 看着胡文俊转身离去的背影,李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骂了句****的。 邹锡望着李主任:“我们要等他么?” 老黄回答道:“随便你们,反正我是不等。”他说完悄悄从后方潜伏至那只丧尸的身边,这一次比较幸运,变异丧尸的听力很敏锐,不过广播里剧烈的音乐声音一定程度掩盖了老黄的脚步声,他抽出刀,一下扎进了丧尸的后脑勺,锋利地刀口直接刺穿边病毒侵蚀变得有些脆弱的大脑,黄真木渐渐用自己的肌肉记忆,记忆住了用匕首刺进丧尸脑袋的感觉,那只丧尸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直直地向前扑倒了。 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这只丧尸,特殊通道已经近在眼前了,约莫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再拐一个弯就可以过去了。 老黄转头看看其他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跟过自己这边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黄真木压着嗓子道:“在这里多停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快走!” 李主任为难地看着老黄,只是沉默。 邹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还是等一等文俊吧。” “等什么!”老黄气得想骂人,你们特么的想呆在这里,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你们走不走?不走,那我一个人先走!” “你一个人也走不了。”李主任也觉得很纠结:“那扇特殊通道需要管理层的id卡才能打开锁,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我有id卡,卢铮的。” “不光那个,还需要视网膜认证。”李主任道:“没我你们都开不了门。” 老黄被气得差点抑郁了,为什么人类明明自身如此脆弱,却总是希望自己做一个拯救者? “就多等那么一会儿,他马上就会回来了。”李主任道。 老黄无奈,也只能继续找了隐蔽处蹲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地漫长,在危险的地方等待就更加漫长,虽然大部分丧尸都集中在了大厅里面,不过并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是安全的,还有一小部分丧尸没有受到声音的影响,或者有一部分丧尸可能呆在的地方隔音比较好,它们有可能藏在各个角落,或者是集装箱的转角处,或者是爬行者,趴在办公桌的下面,楼梯拐角,或者椅子下面。 而且就在自己这一行人所躲藏的走廊扶手边,都不是特别安全,不远处的有两只变异丧尸就有那么一会儿被自己杀死的那只变异丧尸,噗通摔倒在地上的噪音吸引了注意力,然后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攻击的目标,才慢慢在边上游荡。 一旦它们过来,老黄不保证自己可以拯救任何人,甚至都不一定能够救得了自己。 有好几次,都想拿着枪逼迫他们放弃等待,直接去特殊通道,手都按上了枪柄,然而还是放弃了。 终于,远处胡文俊的身影再次出现了,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快步朝这边跑过来。 “这小王八蛋,总算来了。”李主任小声骂道。 大家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露出了舒缓下来的笑容。 在快要汇合的不远处,胡文俊跑的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被一根手臂粗的巨大线缆跟绊倒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咚——————!”这一下摔得很重,摔得他眼冒金星,差点背过气去。 而此时广播里的音乐也正好处于节奏里比较轻柔的那个时间点,声音刚好有那么一小段的空白处,胡文俊摔倒的声音在大家的耳中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他马上爬起来,眼睛地余光朝着楼梯下面的大厅望过去,至少有二十几只丧尸注意到了自己。 第三十五章 火烧丧尸 胡文俊手忙脚乱地朝着人群这边冲过来,而底下是丧尸大军也一起朝这边涌过来! 马勒法克!老黄手一挥,李主任,你先过去开门,我跟邹锡在后面先顶住它们,快! 李主任也一点头,撒丫子就朝着距离不远处的特殊通道那边跑过去,很幸运,前面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丧尸。 不过胡文俊就麻烦了,他摔得那一下很重,导致他跑步的速度慢了许多,转眼之间,丧尸群就已经冲上了楼梯,朝人群这边过来,这个时候邹锡一咬牙,走上前,他朝胡文俊死命地挥手,招呼胡文俊快点过来,终于胡文俊跑到了他的身后,他端起火焰喷射器,瞄准下面的变异丧尸,扣动了扳机。 “呼啦——————” 空中涌现出一条火龙,长达40多米的火焰一下就从小小的枪管中喷出,超过1000摄氏度的高温瞬间就展现了不可阻挡的力量,火焰张牙舞爪地包裹了面前的丧尸,邹锡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一个大力士擂了一拳一般,差点站不稳,后坐力是在太大了,枪柄顶在他的胃部,差点让他吐出来,一下没有控制好准头,让枪口直往上飘,这就是74式火焰喷射器强大的力量。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自己的双腿,不让自己摔倒,眼前的火浪快要把他给烤焦了,他感觉自己的眉毛跟刘海可能都被烧到了,把火龙横扫向楼梯处涌过来的丧尸,因为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邹锡没有费多少劲就守护住了楼梯口,变异丧尸的寄生体莫特里兰特别怕火,被全身点燃的变异丧尸发疯似的四散逃窜,在地上扭动挣扎,然后不动了,烧成一块黑炭似的倒下,还有在远一些的使用喷吐攻击的丧尸,它们的位置全在火龙的射程之内,还没有来得及喷出致命的毒液,就已经收到了烈火的焚烧。 然而好景不长,还是有少数没有完全被烈焰吞噬的丧尸,有两只丧尸全身上下带着火焰,从邹锡的攻击缺口里面钻进来,冲上了楼梯,速度一点不减慢,而且狰狞变异的头颅再加上配上燃烧的躯体,显得更加骇人,这时候老黄及时地掏出盒子炮进行了补充射击,在脑海中飞速计算丧尸的行进速度还有丧尸要害的移动方向,果断的开枪,一前一后两只丧尸都被爆头,脑袋爆炸开如同礼花一般,在离邹锡不到四级楼梯的位置趴下了,它们身上的火焰还在持续燃烧,热浪烤的人完全不敢靠近。 邹锡控制着枪口,朝着丧尸群进行扫射,枪口所指之处,丧尸无所遁形被火龙撕成碎片。 一口气消灭了这么多只丧尸,邹锡也有些得意,面露狂热之色,还没有过多久,满脸的嘚瑟就凝固在脸上,火龙一下子变小了很多,一下由一只张牙舞爪的火龙,变成了火蛇,然后在枪口不远地地方象征性地喷了一团喷火艺人表演性质的火焰,就彻底熄火了。 原来74式火焰喷射器一共只有三个燃料桶,并且一次攻击就必须用完一整桶燃料桶,一共只能使用三次而已,之所以这么设计,是考虑到实际战斗中,使用到火焰喷射器的机会不是很多,三次攻击足以解决很多问题,如果油料桶射击得太大,太过笨重不说,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个喷火兵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剩下的两罐油料,已经被在之前的战斗中的特警使用掉了。 邹锡急的一下又一下地扣动喷火枪的扳机,可是这枪就跟哑火了一样,再也无法喷射一丁点火星了。 “没燃料了,快跑!”老黄大喊,然后继续瞄准剩下朝这边扑过来的敌人。 丧尸群还是数量太多了,刚才的一击虽然消灭了大部分的丧尸,不过仍然有小部分漏网之鱼,以及几只没有完全被火焰吞噬的丧尸,它们身上带着火焰就这么朝着邹锡这边冲过来,邹锡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笨重的火焰喷射器,这时候一只丧尸从背后扑上来来,拉扯住了邹锡背后的装备,让邹锡一时间脱不掉火焰喷射器,邹锡发疯似的拉扯,身体瞎摆,老黄怕伤到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开枪射击。 而老黄这个时候偏偏手枪里的弹药也用完了,正在换弹匣,地下又有两只身上带着火焰的丧尸眼看就要冲到邹锡的身边了,下面还有三只正在使用喷吐攻击的丧尸,情势危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了过来,一斧头劈中了一只正准备喷吐的丧尸,从那只丧尸天灵盖上劈中了,厚实地斧头刃直接将丧尸的变异脑袋劈开,脑浆四溅,那人把斧头一抽,丧尸就如一棵树一般栽倒。 然后他又冲过去一记横斩,瞄准的部位正好在一只变异丧尸的脖子上,那颗丑陋的头颅就如同一个篮球一般飞了出去,锋利的斧头轻松地就切断了腐朽的脖子,丧尸无头的身体还执行着头部分离之前的动作,双手伸长向前走过去想抓住面前的目标,只是那个人完全没有理会这只丧尸,丧尸就这么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没有大脑继续发送后面的命令,倒下了,而那颗飞出去的头颅还在远处冰冷的地面上徒劳地一张一合自己的血盆大口。 老黄上好弹药,定睛一看,这个时候的黄真木早已不是那个高度近视的it工作者了,以前看远处10米左右的人都无法看清楚脸是谁,而现在不知道为何视力奇佳,看远处20米左右的东西都如同2k屏幕一般清晰,一草一木的动静都尽收眼底,非常清晰,完全没有模糊感。 这个人是个大块头,有着一条如同神话中巨人一般的粗壮手臂,上面筋肉爆出,涨得通红,握着一把消防斧,砍杀丧尸如同砍瓜切菜,看到那张木讷的脸,这不就是李克思么? 这个时候广播里的音乐又迎来了激昂的部分,随着刺耳的鼓动人心的节奏,李克思仿佛也进入了狂战士模式,这只因为病毒影响而变异的大手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挥舞本来需要双手才能使用的消防斧毫不费力,坚实地斧头横斩,竖劈,斜砍,伴随着丧尸的断肢四散纷飞,李克思的出现重新吸引了大部分丧尸的注意力,并且他强悍的战斗力也干掉了大部分的剩下的丧尸。 趁着这个势头,老黄也从上方火力支援,一枪一个,消灭了周边朝这边冲过来的丧尸。 一片本来看起来不可战胜的丧尸群,竟然就这样被在现场的人给完全的消灭了。 在战斗结束之后,看着满地的丧尸尸体,邹锡气踹嘘嘘,然后充满了成就感,他朝着楼梯下的李克思喊道:“老李,多亏了有你,快过来吧!” 然而李克思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背对着楼梯这边的所有人,丧尸支离破碎的尸体在他的身边呈一个圆形倒下,在这方寸之内,没有丧尸能够靠近他的防御范围。 这个时候,老黄有些嫌刺耳的广播音乐有些令人心情烦躁,举起枪朝着远在100米开外的只有一颗黄豆大小的广播喇叭上打去,“啪”!广播喇叭从高高地立柱上掉落下来,砸了个稀巴烂,循环播放了n遍的音乐终于停止了。 “怎么了??李克思,快过来啊!”邹锡有些纳闷李克思为什么不动。 “小李!”李主任还有胡文俊,高洋,都走了过来,“你没事就太好了,快点过来,磨蹭什么呢!” 然而李克思还是如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他手里的消防斧已经完全被黑血染色,身上也全是恶心的黑血。 “小李,你还听不听我的话啦?”李主任有些恼怒,音量提高了一个八度。 李克思终于像是明白了一下,缓缓如同机械一般转身面对大家,他抬起头,望着大家。 这是怎么回事?短短的不过1个小时不到,李克思的变异情况加重了,之前的右臂主要变异在伤口的小臂上,筋肉涨得像是大力水手的手臂,而现在是整只手臂都变异的非常巨大,肱二头肌鼓胀得完全挤爆了袖子,手臂就如同古书上经常描写过的奇人一般,手长过膝,黄真木知道所谓的过膝都是一些夸张的修辞手法,形容人的手臂很长,哪里会有人真的手臂长到那个地步,但是面前的李克思,他的手臂真的就是垂下来超过了他的膝盖。手臂粗壮程度比之前老黄见到的要粗了两倍,几乎变得跟大腿一样,消防斧在这只大手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玩具。 他肩头上长出来一大块骨肉,跟他的头部齐平了,变异的筋肉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右边胸口,已经脸上,他的右边脸仿佛是被严重烧伤了一边,血红的筋肉已经腐蚀了从耳根到脸颊的原本健康的人类皮肤,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人类的眼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满布血丝的灰白色,变异腐蚀过的地方,头发也掉得一根不剩。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李主任......” 李主任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李克思:“小李,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了李克思现在的样子之后,这边的高洋,邹锡等人也是一阵惊呼,眼睛瞪圆了,甚至有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现在李克思的模样。 “快过来吧,老李,我们该干正经事了,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老黄喊道,他可不在乎。 然而李克思还是不动,从他观察到了众人的表情他就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只丑陋的怪物,跟这些倒下的丧尸,没有多少分别,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用现在这种看待怪物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自己以前看待那些被病毒感染的变异同事们一样,如果有需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就像自己毫不犹豫地杀死丧尸一样。 手臂的变异不可阻挡,这只手臂的力量强的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可以一下就扯开牢房的铁栏,但是却无法扯开他与现在幸存的人心中的隔阂了,意识还是清醒的,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呢? 这该死的血清,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的好。 李克思抱着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或者说侥幸,希望能够重新回到群体之中,他也在说服自己,我这种情况算不得什么,就这么呆在这个实验室里只会活活饿死,死的不值得,现在这个世界,他们会很容易地接纳我,我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求生的欲望终于战胜了羞耻心,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精神洁癖,他返回原路,从那具尸体上抽回了消防斧,想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群体,而在他拯救了这个群体的危机之后,他看着大家充满戒备的眼神,觉得自己仿佛堕入深渊,无法呼吸,令人绝望。 你们认为我是怪物么? 那我该怎么办? 我又能怎么办? “喂!你在那边发什么呆!”老黄朝着李克思大喊:“快过来,走啦!” 这一声怒吼,打断了李克思的思绪,他突然抖了一个机灵,看着大家,而这边的人群也意识到了,纷纷呼喊让李克思快点过来,李克思心中一暖,大踏步朝着这边跑过来。 李主任表情欲哭欲笑,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李克思的肩膀,仔细看看李克思现在的模样,然后一挥手,让大家一起朝着特殊通道处走过去。 就在刚才的那会,特殊通道的锁已经被解开了,而且路上没有遇到丧尸。 超过10公分厚的巨型钢铁门缓缓开启,一行人进去之后,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谢谢你。”李克思现在的模样虽然格外诡异,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怪了一些,变得充满了金属的质感,病毒的影响比看起来得要更大。 “没什么。”老黄点点头。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李主任朝着老黄笑笑:“我们都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还帮助我们找到了血清。” “这个血清看起来不是很有效,我不确定它真的是否值得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老黄有些感慨,“李克思为了这些小东西付出了太多了。” 李主任哭笑:“这毕竟只是一个试做型的药,没有人能够完全肯定它的最终效果,也许它是不完美的,或许如果小李用血清的时间太晚了,或许这个血清需要改良,总之这次行动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老黄有些恼火:“它值得么?“ 李主任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李克思回答道:“值得,现在我们个人的性命牺牲,为了一个血清,是值得的。” 李克思本人都这么说了,老黄还能怎么样呢?邹锡还有高洋等人看着如此有奉献精神的同伴,目光中也流露出敬意,也有人为自己之前的恐惧排斥心生愧疚。 “我该走了。”老黄给大家挥挥手告别,他转身朝着螺旋钢铁楼梯下面走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李克思突然道。 “为什么?”老黄很惊讶。 “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这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但是我想帮你。” 老黄看着李克思,这张半张脸受病毒影响而变异的脸颊突然觉得可爱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样子的人自己应该是被吓到,或者是本能的应该想要离他远一点,而自己却没有那种情感。 看一个人应该看他的内在,至于他是什么外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至少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脸蛋是否漂亮,没那么重要了。 “好吧。”老黄点点头。 “小李,等你帮助小黄把他的任务完成,就回来吧,我们在上面等着你。”李主任道,他说完,邹锡跟高洋等人也纷纷点头说是要等他回来。 李克思看着他们,也点了点头。 老黄背负着沉重的火焰喷射器,走到下面去,对着那些将整个楼梯挤得满满当当的蔓藤,扣动了扳机,然而想象当中冲天的烈焰并没有出现。 喷火枪的枪口就如同是咸鱼一般毫无动静,期待中的强大后坐力跟火龙都完全没出现,老黄心中有一百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火焰喷射器没有燃料了! 马勒法克!老黄气得破口大骂,猛地一跺脚,然后使劲地不停扣动扳机,然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两部火焰喷射器,只有邹锡背着的那一部能够喷射一次,还在对付丧尸的过程当中用掉了,亏得自己还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来干这些事情,没想到,到头来全是白费劲! 老黄恼怒地把背包脱下,朝着下面的莫特里兰砸过去,火焰喷射器砸在密集的蔓藤里,连一点大的声响都没有发出,一下就被淹没在无尽地触须里,再也看不到了。 李克思看着恼怒要发狂的黄真木,想安慰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正是老黄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听到自己腰上的对讲机里面传来含糊不清地电子声音:“黄真木....你在么?” 老黄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掏出对讲机:“是我,你是谁?是阿帆,还是阿飞,你们在哪?” “我们没事...我是陈飞。”电子信号不是很好,老黄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听懂这几个字,后面的杂音太重,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阿飞,你跟阿帆他们都没事吧?你们在哪?”老黄死死地捏着对讲机,对着对讲机大吼。 “我们在b3层,最下面,你快来......紧急情况......” “喂!喂!喂!”黄真木连续大声地呼喊,但是对讲机里面再也没有传来回音,这是怎么回事? 我必须立刻到下一层去! 第三十六章 暴君 该怎么下到最后一层呢? 正当老黄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克思问老黄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坐研究所中央的大电梯,老黄回答说早就出毛病了,要是能用我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再去看看吧,反正呆在这里也是无计可施。”李克思道。 “好吧。”老黄点点头。 两人穿越满是丧尸尸体的研究所大厅,朝着研究所中央的巨型升降梯处走过去,启动了电梯的按钮,这个时候电梯居然真的又启动了。随着一声电流音,电梯门边上的标示箭头向下移动,老黄知道这个电梯还在继续工作。 “我擦!“老黄怒骂,早知道这玩意儿又突然可以工作了,至于之前费那么大力气么。 一股无力感笼罩了他。 我之前做的那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克思道:“这部电梯毕竟是整个研究所的主要通道手段,不是那么容易坏掉的。你之前说它突然出了毛病不下去,应该只是一时的故障。” “难道有人趁这个时间修好了这部电梯?” “这我就不清楚了。” “怪事,总之,我要下去了,你也要一起么?” “没错,我想帮你。” “你有可能会死在下面。” “那样也没关系,”李克思用自己还是人类的左手摆了摆手:“我这个样子,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老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保持沉默。 电梯很快来了,里面的灯也保持正常工作,被老黄干掉的两只丧尸的尸体还在里面躺着,满地的血迹,血迹飞溅到电梯墙壁上,显得格外狰狞,两只丧尸都是头部中弹而死,这让黄真木回忆起来当时自己的夜视能力,胡鑫杰给自己究竟注射了些什么?自己不但力量与反应速度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体力也变得比以前充沛得多,而且还能在危机情况下夜视,枪法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之前射击远处的广播喇叭,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时间瞄准,老黄就确信自己可以击中,实际上也确实击中了,以及凝神状态下几乎百发百中的射击能力,这些力量都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敢想象的能力。 这就是t病毒改良版的能力么,自己难道就是那个超级战士计划的实验成果? 怎么可能! 老黄笑话自己,一个把自己以前同事的尸体拿来当做实验材料的冷血疯子,他养的那条大蜥蜴给自己造成了多少麻烦,杀死了杨悦欣,甚至有可能威胁到自己这边人的生命,居然指望他会安什么好心,自己真是多虑了。 很快电梯就下到了b3层,也就是老黄所要到的研究所最底层,是王帆跟陈飞,还有李振华,蒙子被胡鑫杰骗到下面找一个什么样本的地方。 那个混蛋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终于来到了b3层,还是那么一条长长地钢铁通道,老黄抬头看看头顶,头顶过的灯光离自己仿佛有上百米之远,冰凉地空气从鼻孔吸入,让原本有些疲惫的老黄精神一振,地下的湿气很重,而且,很冷。 “就算是我,平时如果没有接到命令,一般也不会来到这里。这里是整个研究所的机密中的机密之处,一般只有研究所的管理层,还有周主任在这边。”李克思喃喃道。 走到通道钱同样是一扇高达三米,宽越五米的大铁门,大门上用红色油漆涂着一份生化标志的logo,整个铁门上面已经有很多斑驳地锈迹了。 李克思掏出了自己的id卡,在大门边上的电子锁上面刷了一下,里面传出一声机械而冰冷的女声:“此id卡没有进入权限。” 李克思有些尴尬,看了看老黄,老黄摸出卢铮给的id卡,又刷了一次,那个机械女声同样不含任何感情地报出:“权限允许进入。” 报完之后,大铁门缓缓朝里打开,伸缩进入墙壁内部,老黄跟李克思立马进去了。 进去之后,一样地与之前看到的研究所景致别无二致,全是厚实地钢铁通道,以及长长地走廊,只是没有见到办公室,而多是一些成排的服务器,一眼望不到尽头,应该是一个大数据库。 而这地上,满是被街头艺术家涂鸦似的被挥洒了凌乱的血迹,早已经凝结,成黑褐色,血腥味非常刺鼻,让老黄跟李克思都觉得有些反胃。 地上满是横七竖八,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久的尸体,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全副武装,穿着藏青色的特警制服,高腰皮靴,武装带,腿部枪套,防弹背心,防爆头盔,还有雄鹰防暴枪,以及散落一地的子弹壳。 特警的尸体,还有穿着白色的大褂的研究员的尸体,交错层叠,远远看去黑黑白白一片,还有很多因为激烈的交火被破坏的服务器以及电子设备,滋滋地冒着火花,很幸运,大部分的照明灯还在继续工作。 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储物架,里面的瓶瓶罐罐还有杂物直接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储物柜下面是一具被撕裂的警察尸体,腹部的战术背心被撕开,开了一个巨大的狰狞伤口,里面的内脏早已腐坏,散发浓重的臭味,防爆头盔已经被甩掉了,露出一张骷髅脸,脸上原本丰满的肉被病毒侵蚀地只剩下一张灰暗无光的皮,几乎能透过那么一张薄薄地皮看到下面的白色头骨,两只会发光的红色眼珠,布满了血丝,还有昏黄色,一嘴牙齿门牙全部掉了,剩下的也全是黄色,还冲着老黄一张一合,做出撕咬的动作,他,不,应该说是它,无法正常工作的声带发出的是呜咽的丧尸低吟,叫得人汗毛倒竖,它被储物架给压住了,看到了两位活人朝他面前走过来,立刻伸出双手想抓住老黄跟李克思,不过它的下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它也无法移动分毫。 老黄没有听丧尸嚎叫地雅致,抬手赏赐一颗子弹给了这位无名警察,送他安息。 “这里肯定经历过一场大战。”老黄喃喃道:“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人么?” “我也不清楚,”李克思道:“在我们还在自信满满地觉得这些部队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完全失控了。” “这个胡鑫杰,狗娘养的,如果说这些部队都无法完成的任务,把阿帆他们叫过去就可以完成么,这不是送死么!”老黄骂道,“老子要宰了这个畜生。” “你说什么?”李克思疑惑道:“你不是过来营救幸存者的么?” “没什么。”老黄不愿意多说。 他仔细地搜索了一下地上的特警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被完全消灭掉的,受到感染的研究员也是,它们身上受到莫特里兰的感染程度普遍都比较深,头部的变异比较明显,与一般的丧尸不同,从它们死去的致命伤处,还能够找到一些死去蔓藤的痕迹。 “这里有人来过。”老黄摸了摸一名特警胸口上的战术背带,里面一个弹匣都没有看到,又找了另外一具尸体摸了摸,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说明尸体上保留的弹药被人有意识地搜索过了,应该就是阿帆跟陈飞他们。 “我的同伴们搜索过这里地上的尸体,带走了一些弹药。”老黄道,“地上还有一些武器,你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李克思轻轻舞动右手上的消防斧:“我有这个就足够了。” “嗯,也对。” 接下来黄真木继续进行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些还没被拿走的9毫米手枪弹匣,他一边把里面的子弹从弹匣里一边退出来,一边放进自己的空弹匣里面。 “总算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老黄又捡起了一把雄鹰防暴枪,同时也搜集了一些******的弹药,很幸运,因为之前的战斗中使用雄鹰的警察很多,现在地上失落的武器也很多,补给还是相对充足的,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搜集了相当多的弹药。 而这个时候李克思则是四处观察警戒周围的状态,暂时没有发现敌人。 老黄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呼叫联系人,里面还是一片杂音,没有人回应,连着呼叫了很多下,当他都想要放弃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老黄,你来了么?” 黄真木一听就觉得亲切,这不是陈飞这个混蛋的声音么?! “是我,你们在哪?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对讲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渐渐地清晰了一些,陈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虚弱:“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有一个大怪物,太厉害了,怎么打都打不死......咳咳咳”讲完这些话之后,对面传来的就是连续地剧烈的咳嗽声音,后面好像还吐血了。 停顿了一会儿,陈飞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被困在西边的生化兵器研究室里面......” “好,我马上过来!”老黄啪地一下收好对讲机,望着李克思道:“我们走吧。” 李克思点头。 两人迅速而谨慎地循着研究所的通道走过去,路过的地方每隔一段就能看见倒下的特警以及丧尸的尸体,还有东倒西歪地储物架,满是弹孔的机器,还有墙壁,以及满地的血泊,满地的弹壳。 万幸,暂时还没有遇到丧尸。 走到生化兵器研究室附近的时候,发现这里倒下的丧尸尸体明显多了起来,层层叠叠,几乎有上百具,还有好几只被莫特里兰完全感染之后变成植物形态的尸体,老黄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有的丧尸被打爆的脑袋的创口,还相对比较新,说明这些丧尸被消灭还没有太久,而有的丧尸,致命创口处的伤口已经是死去很久的了。 这些一定是阿帆跟陈飞他们干的。 “咚!咚!咚!”一阵沉闷地撞击声传来,并且伴随着滴滴地低沉地警报声音。 老黄立刻继续前进,越过了一个走廊拐弯处,悄悄探头,发现了一副令人胆寒的画面,不远处的一片空旷处,看起来像是堆放着一堆货物的铁箱的仓库,仓库边有一个大铁门,铁门不大不小,大概可以容纳四人并排通过,造得很坚固,只是从外面看,居然已经有些被暴力破坏的有些变形了,两扇门中央有着一丝裂缝,门边上的读卡器已经被暴力毁坏,机器碎片散落一地,里面的电线残骸滋滋地冒着火花。 在那片地方除了有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之外,墙壁上表示危机状态的红色警报灯也在一直不停地忽闪着发出警报,“嘀———嘀———”地警报声也在不停地回响在这边空旷地地方。 然而在这里,有一只高达3米左右的巨人,站在大铁门的不远处,这人有着一个硕大的光头,在灯光下发亮,全身皮肤苍白,身穿墨绿色皮大衣,大衣一直覆盖到脚踝处,大衣上环扣着厚重地金属背带,把腰部跟上衣扣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也套着一块巨型铁环,跟金属背带链接在一块,这个巨人身材粗壮,堪比健美运动员,看起来与老黄在胡鑫杰的研究所里发现的那个什么tw体型颇有几分类似。 在这个巨人的边上,也三三两两地游荡着四只变异丧尸,还有一只已经成为植物形态的小莫特里兰。 只见那巨人弯下腰,做了一个蓄势待发的动作,迈开双腿,如同一发炮弹一样朝着大铁门冲撞过去,大铁门门口有一只变异丧尸正在用双手拍打着,想要进去,只是凭着他的力量只是徒劳而已,这双腐烂的小细胳膊,完全无法撼动铁门。 说时迟,那时快,巨人已经冲到了铁门前,一个侧身使出一招铁山靠,“咚!”,巨人的肩头就直接冲撞到了门上,那只拍门的丧尸就随着一声低沉地闷响,被撞成了肉饼,整个胸腔一下就被完全地撞瘪,“咔咔”一下,所有的肋骨全部都被撞断了,恶心地内脏,骨头碎片被涂在门上,还有一部分碎肉被卡在门缝上,那只丧尸如同纸片一般从门上滑落下来。大铁门受到了一次强力的冲击,金属门板又变得朝里面陷下去了一些,两扇门板之间的缝隙又变得更加大了一些。 这一次撞击没有撞开铁门,巨人默默地转身后退回去,趁这个机会老黄观察到了这个巨人的头部,果然是一副冷酷无情地扑克脸,眼珠里散发出妖异地光芒,跟之前在培养皿里面看到的那一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一只巨人的脸上也满是狰狞地伤痕,血流满面,仔细看的话,它的墨绿色皮大衣上面也满是弹痕,甚至有一小部分的损坏,露出里面的伤口,流出黑褐色的血液,看来这只巨人之前已经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巨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转身蓄力又是一下冲撞,“咚!”一声重锤般的闷响,铁门又一次受到了强烈冲击,站在离巨人稍微近些的丧尸有两只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站在老远的黄真木跟李克思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产生的强烈震动,一下扶住了墙壁。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老黄掏出对讲机联系:“喂喂,你还在么?”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面才传来疲累的声音,这一次,是阿帆的声音:“我是王帆,真木,你到了么?” “我已经在门口外面了,不过那个怪物是什么?!” “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是胡鑫杰让我们过来取一个什么狗屁样本,说是有这个样本才能救你。”王帆恼怒而无力地喊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研究室里面了。” “那个大块头,你们已经跟它交过手了对吧?” “是的,那怪物你要小心,怎么打都打不死,简直无敌了!” “****娘的!”老黄骂道,嘴上这么说说,心里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你们有别的路可以出来么?” “废话,有别的路老子们至于被困在这里么!那怪物马上就要把门撞破了,我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陈飞呢?” “他现在很不好。”王帆的声音有些哀伤,“不过等怪物把门撞开,好不好也就那样了,反正结果都是死。” “妈蛋,你们等着,我想办法救你们。” “等等!”对讲机里传来王帆急促地呼喊。 “什么?” 沉默一会儿,王帆道:“你还是跑吧。” “啥?” “叫你跑,这怪物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放屁!”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能跑一个是一个吧,这个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狗屁,之前超市遇到的那个大块头还不是老子干掉了,这个也一样!” “这个不一样,那个有弱点,这个几乎刀枪不入。”王帆也急了。 “少他么废话!”老黄讲完,马上收起了对讲机。 就在两人对话的档口,巨人又对铁门发起了两次撞击,一次比一次强力,铁门的缝隙也渐渐地扩大,到几乎可以把一个人的脑袋给探进去,变得几乎无法支撑,金属门被强行地朝里面瘪了下去。 巨人如同人头一样大的拳头上穿着覆盖金属片的皮手套,一拳朝着铁门上轰过去,铁门顿时又陷出了一个坑,然后它伸出双拳,抓住铁门的缝隙,发力把门朝里面扯,低沉渗人地金属声音响起,铁门的缝隙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哒哒哒哒哒”一连串枪声响起,这是五六半自动的枪声,从门缝里精确地打出了一串步枪子弹,正好打中巨人的硕大的光头上,饶是这种怪物,也一时无法抵抗攻击,巨人用大手捂住脸,不禁退后了两步,暂时放弃了对铁门的破坏。 巨人捂着被子弹严重破坏的脸部,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号,分贝大到连老黄的耳膜都觉得作痛,它被彻底地激怒了,子弹无法击穿他的头盖骨,但是也确实可以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停止它的动作。 它又一次蹲下,以火车头的气势朝着铁门冲撞过去,这一次,铁门再也无法支撑了,“轰隆”一声巨响,两扇门被从钢铁结构里面撞得脱离出来,带着巨大的轰鸣,倒下了。 门里面传来人的惊慌失措地嚎叫:“靠,它闯进来了!” 第三十七章 暗斗 这只巨人是个什么来头? 当陈飞看到这只巨人的时候,它有着宛如塑料模特一般的扑克脸,身穿厚重地墨绿色皮大衣,脚上穿着一双特制皮鞋,上面镶嵌了金属片,尺码比如何一个人类都要大,像个小船。它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特制的巨型可升降式的医疗床上,因为一般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尺寸。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个,把它体内的t---α型寄生虫从这个......暴君的神经皮层里给提取出来,任务就完成了。”对讲机里传来胡鑫杰那沙哑低沉地嗓音,王帆握着对讲机,看了看陈飞,默默点点头。 陈飞的五六半背在背上,手里拿着一个特大号的注射枪,20公分左右的长针头,全金属制成的枪身,枪身上有一个大号的玻璃罐,上面有着刻度,他拿着注射枪,按照胡鑫杰之前的指示,把针孔对准了巨人的耳朵,奋力插了进去。比想象中的要顺利,针头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就顺利地从耳朵里扎进了巨人的脑袋,陈飞扣动注射枪的扳机,“嗡————”一声如同镭射枪一样的声音响起,陈飞觉得手掌里的枪在微微地震动,不敢大意,用力把枪握住,枪身上的玻璃罐里渐渐抽出红色的半透明液体,10度,20度,水位渐渐上升,过不了多久,一大团白色的小圆球就出现在了玻璃罐里面,在半透明的红色液体里面畅游,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金鱼,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如何被针管给抽进来的。 “告诉我你们看到的情况。”胡鑫杰的声音响起。 陈飞漠然道:“一切顺利,t---α已经到手了。” 胡鑫杰的声音变得非常的兴奋:“太好了,你们完成了任务,快点把它带到上面来吧!” “好吧。” 几人转头就准备离开这个讨厌的鬼地方,李振华突然对陈飞道:“阿飞,这个东西先交给我来保管吧,我们需要你的精准射击,你手里拿着这个注射枪,不方便。” “我拿着没用什么不方便的。”陈飞摇摇头。 “你不相信我么?” 陈飞看着李振华,有些犹豫,点点头,把注射枪交了过去。 几人完成任务之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于是立刻离开,哪知道没有走多远,原本躺在升降床上,安安静静如同尸体一般的暴君一下睁开了眼睛,从升降床走下来,朝着陈飞他们这边走过来,大块头的大脚板踩在钢铁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陈飞很快就发现了后面传来的动静,一行人立刻扭头一看,一个巨人正大踏步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发光的双目如同黑暗里勾魂的恶魔,让人汗毛倒竖。 “胡鑫杰,那个大块头怎么突然醒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陈飞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喊道。 “它失去控制了,你们快离开那里,避免与它正面战斗!”胡鑫杰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很焦急,他并不关心陈飞他们的死活,他关心的是如果被这个怪物破坏了t---α寄生虫样本,那自己就白费功夫了。 看起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胡鑫杰恼怒地捏地指节发白,他想立刻过去把样本就这么拿到手里,但是却有些无能为力。 超级战士的研究,早在美苏冷战时期就开始了,世界上主要强国都有自己的秘密研究项目,而这个研究就如同等待接收外星人的问候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现代战争里,人类的身体素质在高效无情的杀伤性武器面前显得格外脆弱,会痛,会病,会伤,会心情低落,会饿会渴会累,因此军方迫切需要一些能够把人变成高效无情的杀戮机器的方法,原本是打算用来开发一些能够在危机时刻激发人体潜能的药物,实际上,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在特种部队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会发给战士们一些药丸,这种东西可以让一个昏昏欲睡的人陡然提神,能够连续作战超过48个小时而不会觉得身体疲惫。当然,这种药物在药效褪去之后,带来的副作用非常大,甚至有很强的成瘾性,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是一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做法。 而且身上带着药品,到底什么时候吃,也难以抉择,这些跟士兵本人的战斗意志,对祖国的忠诚度,还有当时的作战环境都息息相关,也许士兵想服药,而手臂严重受伤无法动弹,或者太投入战斗而忘了使用等等,所以不如研发一种能够直接提升人类身体强度的方法,直接用科技的手法改良一个人的身体,这些原本在电影里面才会有的情节,是真实地存在的。例如把一个瘦小的青年变成浑身肌肉的美国队长的超级血清。 而t病毒,也就是外面那些传的谣言四起的死神病毒,实际上就是实验过程中的失败产物。 在研究初期,研究所的人还在为了取得的突破而狂喜,因为t病毒可以让实验用的猴子,还有狗肌肉密度大量增加,变得极具攻击性,精神百倍,哪知道在死刑犯身上做实验的时候,发现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活人的新陈代谢被加速了上百倍,t病毒完完全全地破坏了人类的大脑,制造出来的物种虽然的确没有痛觉,不知疲倦了,但是完全不受控制的人,根本无法满足战争的需要。 所以t病毒就被保留下来,仅仅作为一项很小的成果,因为这东西一旦被使用到城市中,将给人类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至于是如何泄露出去的,那是后话。 t病毒的研究暂时被搁置,研究所继续把精力跟财力投入到可以控制的兵器上,陆续也取得了很多成果,有使用两栖动物为生物原本而制造出来的低成本高杀伤力的猎杀者,还有生物炸弹丧尸,以及生物狂暴化药剂等等,但是这一切都因为世界的局势渐渐地朝着和平发展,使得生物兵器的研究渐渐地失去了国家高层的重视。 这些价值高昂的设备,人力,越来越让高层领导觉得投入巨大而产出太少,有些人来参观过了实验成果之后,甚至觉得研究成果的危害性都已经超过了它本身的价值,一度想削减在生化兵器研究所上面投入的经费,虽然充满了冲突与争议,研究项目仍然在研究所老一辈领导人以及它的继任者手里继续被推行下去,一直到自己的恩师仙逝,近些年国际局势偶有小争端,但总体趋于和平的阶段,研究所已经越来越难以为继。 再加上周芳树,这个贱人,拿着研究所总负责人的身份给自己施加压力,甚至不与自己这边分享最新的研究成果,而总是无耻地主动提出让自己这边出成绩过去给他们看,形势比人强,自己只能虚以委蛇。 过了一段时间,底下周芳树那边的人居然传来了新的消息,就是他们那边已经取得了新的研究成果,t---α寄生虫。 这种物质可以修复莫特里兰病毒带来的对人的身体的破坏,并且占据人的大脑,使得被占据的生物完完全全地听命于掌控者的指示,它们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掌控者的所有命令,就算是让它们现在就从100层的高楼上立刻跳下去也会毫不眨眼地执行。 让胡鑫杰无法忍受的是,周芳树居然比自己先取得研究成果,一直以来,他都看不上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中年女人,认为她的才能与她所在的位置不匹配,他顽固地认为科学研究这种事情,贵精不贵多,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只要有合适地研究资源,不见得下面那些人多一些,场地大一些,就能够比自己先取得成果,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此前的一些例如对小动物转化为生化武器的实验上,自己这边取得了很多成果,而周芳树这个碧池几乎毫无建树,这也让自己在获得研究财力支持上获得了很大的话语权。 而这一切就在他们取得了t---α寄生虫之后形式反转了。 想想看,完全受掌控的,不知疲倦的,几乎刀枪不入的生化战士能够在战场上取得多么大的不对称优势。 对比之下,自己之前所掌控的那些小的研究成果几乎不值一提。 每当想到这里,胡鑫杰就气得无法工作,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一直以来都是被自己甩在身后的一位庸才最后能够取得比自己更大的成绩,一想到这个女人笑里藏刀的虚伪模样,他就要气炸了肺。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将会被无情地限制获得研究资金以及设备等等,还有那些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手底下的转移到周芳树那边的属下等等,胡鑫杰就恨不得立刻就杀掉这个碧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研究进度毫无疑问是自己这边要快的,为什么就在自己这边马上要取得结果,但就是差那么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周芳树取得了先机? 正在胡鑫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原来地一位属下偷偷地告诉了他答案,原来一直有人在他这里做间谍,把他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偷偷送给周芳树那边,也因为这样,汇聚了两方的力量,下层研究所才能先一步取得成果,得到t---α寄生虫。 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胡鑫杰被背叛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想要把那个叛徒揪出来大卸八块,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折磨这个叛徒。而在他快要爆发的那最后一刻他又用理智控制住了自己,事已至此,自己没有发觉手下人的小心思也是自己有疏忽,这个时候报复一个吃里扒外的墙头草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将计就计,等到合适的时候让这个叛徒发挥更大的价值。更何况,自己这边同样在周芳树那边安插了间谍。 胡鑫杰这边所制造出来的tw——01号,身体素质要比对手的暴君强得多,周芳树那边所制作出来的暴君虽然也很强大,不过却有很大的弱点,就是一颗负担着这具巨大的身体的血液活动的心脏,直接暴露在胸腔之外,看起来就像是胸口长了一颗巨大的肿瘤,这么明显的弱点,谁都瞒不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胡鑫杰只是轻蔑一笑,庸才就是庸才,比起自己所亲手打造的,身体情况几乎完美无瑕的tw——01,差的太远了。 然而后来又得到消息,她给暴君穿上了特制的重型防弹外衣,弥补了这个缺憾,再加上可以控制暴君行动的t---α,这件兵器已经暂时看起来很完美了。 正当胡鑫杰处心积虑地想要把t---α寄生虫从周芳树那边偷来,当然可以偷,她可以从自己这边偷成果,自己自然也可以礼尚往来,为了得到这个寄生虫,胡鑫杰不介意自己动手,但是周芳树那边也早有防备,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利用什么样的合理正当的工作理由,每当胡鑫杰下去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背后有好几双监视地眼睛在盯着自己,t---α寄生虫的保护工作也做的密不透风,试了好几次,总是不得不放弃,胡鑫杰只能请自己安插在周芳树这边的小间谍,就是那个顾倩倩,那个贪婪的充满野心的姑娘,不是对物质的贪婪,而是对知识对力量的贪婪,这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只是稍微透露出一些自己这边的研究成果,就轻松地让这个双目放光,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姑娘为自己所用了,甚至愿意为自己埋伏在周芳树那边,听说她还有一个男朋友在局里做警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好像是叫......叶俊,而叶俊,又是那个李振华的手下。 胡鑫杰曾经鼓动过顾倩倩让她把t---α寄生虫从下层研究所里盗取出来,不过那个姑娘满脸为难地拒绝了,她虽然愿意提供一些下面的情报,但是要死心塌地地做一些非常重大的工作,比如为了胡鑫杰盗取t---α寄生虫,也不大可能。正当胡鑫杰一筹莫展的时候,t病毒在s市已经疯狂地肆虐,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研究所里充满恐慌,根本没人有心思放在工作上,当然,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少数几个人。 当大难临头,有的人认为这是天塌了下来,而有的人则从中看到了浑水摸鱼的机会,胡鑫杰以自己已经开发出了完美的t病毒血清为诱惑,让顾倩倩为自己盗取t---α寄生虫,这个时候的顾倩倩已经获得了周芳树的信任。他向顾倩倩承诺,把这些稀有的抗病毒血清给她还有她的男友叶俊一人一支,使他们获得对t病毒的抗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更大的生存机会,在亲眼目睹了被病毒感染之后的人类只多么可怕之后,顾倩倩答应了胡鑫杰的请求。 然而事情并不那么顺利,就在顾倩倩快要得手的时候,研究所内部也爆发了病毒感染,并且是由病毒的本源,莫特里兰感染而来,感染程度深的人比一般的丧尸更加的难以对付,甚至让前来镇压的特警队全都覆灭。 到了这个时候,周主任不知所踪,研究所的管理也没那么严密了,顾倩倩总算是拿到了t---α寄生虫,她正预备拿这个与胡鑫杰交易,换取抗病毒血清,然后跟自己的男友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她被周芳树给抓住了,那个时候她已经跑到了上层研究所,却被周主任的手下暴力打晕,夺走t---α寄生虫,而正在一旁预备交易的胡鑫杰也被周主任打了一针病毒。 胡鑫杰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庞是多么的令人憎恨,一针射针枪钉在自己的脖子里面,他把针给拔出来,只看到里面的针管已经空空如也,病毒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起效的速度堪比******,自己感觉像被烈火吞噬一般的痛苦,无法控制地哀嚎起来,倒在地上打滚,涕泪横流,看起来像一条鼻涕虫。 那个女人带着嘲弄的眼神就站在自己身边,居高临下,静静地欣赏自己的惨状,嘴角带笑,胡鑫杰知道她非常享受这一刻。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你安插在我这里的人我从她过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周芳树的声音很轻很柔,不了解她的人会认为她是一位温柔的母亲,看起来充满了温情,而实际上她一直单身,也很冷酷。 “论做研究,你比我强得多,但是论到诡计,手段,你在我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婴儿,”周芳树平静地叙述着,仿佛置身事外:“我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你,你的确有非比常人的才能,如果没有你的研究成果,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得到t---α。其实你如果想要它,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只要你向我低头就可以了。” 周芳树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的乌黑的秀发,她将近五十,不过看起来跟影视明星一样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眼角光滑,也看不出来有眼袋,皮肤白皙得堪比妙龄少女,身材曼妙,一点没有发福臃肿,脸上一点淡妆,更显得气质脱俗。她低头看着这个自己父亲格外看重的得意门生,被病毒折磨得蜷缩成一只烤熟的小龙虾,心中的畅快如火焰般升腾。 “你现在只用说出几个字就可以了,我不如你周芳树,求我,求我就可以了,我就把解药给你。”周芳树盯着胡鑫杰,想从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找到哀求的神色,不过结果令她很失望。 胡鑫杰虽然痛苦,却一直没有求饶,他费劲力气,让自己至少保持着一个蹲起来的姿势,他不想在这个自己憎恨的女人示弱,仅仅只是转变一个姿势,就几乎耗尽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他咬破了下嘴唇,脸跟脖子都通红,透过金丝眼镜的眼神炙热而疯狂,他仰着头,迎上了周芳树蔑视的目光,吐出了四个字:“白日做梦!” 这四个字如同子弹般撕碎了他与周芳树之间仅存的息战的可能性,周芳树轻轻摇摇头,示意了一下身边身穿警服的高大男子,然后扭头离开了。那人打开手里的手提箱,将里面的东西就这么直接倾倒在胡鑫杰的头顶上,整整一箱子的水蛭哗啦一下子覆盖住了胡鑫杰的全身上下,黏糊糊,湿哒哒地触感立刻充斥了胡鑫杰的全身,散落满地。 按照周芳树的计划,胡鑫杰应该被水蛭吸干血液,在痛苦与折磨中死去,或者变成一具干巴巴的丧尸,之所以会选择水蛭这种生物,是因为她偶然一次了解到胡鑫杰特别害怕这种小东西。 胡鑫杰就算再坚强,面对这么多自己最讨厌的恶心的小蚂蟥一下子覆盖了自己的全身,也忍不住痛苦的尖叫起来,叫得都破了音,听起来就像一个被强奸的少女,传遍了整个研究所。 ......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出乎意料,水蛭吸走了胡鑫杰的很多带病毒血液,同时也吸走了很多病毒的影响力,胡鑫杰强忍着痛苦,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打开了秘密的保险柜,拿出自己研制的t病毒解药,给自己注射,救回了自己的性命,不仅如此,还获得了快速回复伤口的能力,以及控制那些被病毒感染之后,变异膨胀得失去了原本面目的水蛭的能力。 胡鑫杰发誓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第三十八章 暴君(2) 胡鑫杰的复仇计划缺少情报,周芳树自从研究所爆发病毒感染之后就消失了一般,再也不出现了,但是胡鑫杰相信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环,还是那个t---α寄生虫,是打开自己研究宝库的一把钥匙,没有这个寄生虫,现在自己的tw只要一脱离培养皿,那就是乱杀一气的怪物,它可不会因为自己是它的制造者就手下留情。 现在研究所下层全是丧尸,自己虽然有快速回复能力,也有病毒抗体,但是面对大群丧尸还是不可能,也没有重型武器,就在一边慢慢做实验,一边慢慢搜集情报,等待时机的时候,黄真木还有李振华等一行人突然闯了进来,并且一番简短交流之后就开枪打伤自己,威胁自己,正好成为了胡鑫杰发泄心中愤怒的对象,他放出了一些自己研究所里的生化兵器,想试试它们在实战中的表现,也实验了一下自己对水蛭的操控力,结果并不乐观,水蛭控制尸体所组成的k1唬人足够,实际战斗力不足。 而这群人在之后的战斗中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跟原本胡鑫杰预料中一面倒的结果不同,他看到倒下的三具猎杀者的尸体,不由得笑了,胡鑫杰想来得正好,可以替我去把那个t---α寄生虫夺过来,砸下大棒之后,再给一颗糖,这种简单的手段胡鑫杰还是会用的,他们的人虽然死的死,伤的伤,但只要能活下来,就是面对生化兵器仍然能作战的精英人选。 为此,胡鑫杰还耗费了宝贵的一只t病毒血清,当然,是做过手脚的,这只血清打进去会有强效的愈合伤口的效果,同时也会让人发狂,这一点胡鑫杰已经在猴子身上做过实验了,只有服用胡鑫杰所研制的抑制药物才能控制住实验体的狂暴化,如果黄真木不想变成疯子,就必须服用胡鑫杰的药物,这样就控制住了黄真木,也就保证了黄真木还有他身边的人不得不服从胡鑫杰的指示。 然而结果又出人意料,黄真木的伤恢复了,不过哪知道他之前也已经经历过一次感染,自己这一针下去,让他陷入了长期的昏迷状态,胡鑫杰本来想等待黄真木恢复意识之后再让他们一起行动,不过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其他人的伤势回复的都很快,唯独他还是没有动静,再这么等下去,胡鑫杰耐心再好也会被消耗光,而且还存在着他永远醒不过来的可能性,失去耐心的胡鑫杰只能再编造了一个借口,说他很可能永远醒不过来,除非到研究所的最下层去拿一种可以治愈他的病毒样本。 胡鑫杰经过了一个月左右的观察,发现这些人虽然不是完全的一块铁板,不过都很重情义,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果不其然他们没有放弃黄真木选择离开,而是答应了胡鑫杰的条件。 就在陈飞王帆等人出发后没有过一天,黄真木居然醒过来了,并且看起来毫发无伤,也没有表现出被自己所注射的病毒控制的一点迹象,难不成以毒攻毒之下,他反而被完全地治愈了?暗中监视到情况的胡鑫杰面对眼前的状况又是意外又觉得有趣,所以想静观其变,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直接地让黄真木跟其他人汇合,不然他们肯定会立刻放弃这次任务,所以胡鑫杰在电梯那里做了一点手脚,延缓了他们的汇合,而当陈飞李振华那只队伍已经拿到t---α寄生虫,遇到了失控的暴君的威胁,胡鑫杰又修复了电梯的那点小故障,让黄真木,还有一个李克思过去帮助他们。 而现在,最下层的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丧尸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轮到自己动手了。 ...... “它要冲进来了,怎么办?!”独臂的蒙子右手拿着一把92手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有一只手臂,换弹匣非常不方便,得先把手枪收回枪套,然后拿出弹匣,放在口中咬住,再把手枪举起来对准,用脸把弹匣推进去。 李振华举起了自己的mp5,瞄准了暴君的光头:“还能怎么办?打!” 这只暴怒的暴君如同一台人肉推土机一般以超过70码的告诉朝着李振华冲撞过来。 “别呆在一起,我们快散开!”王帆吼道,他手里的雄鹰需要离得比较近才能发挥最大的攻击效果,不过这暴君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厚重的防弹皮衣,还有装甲带,******的子弹打上去,如同挠痒痒一般,他只能暂时放下雄鹰,拿起盒子炮点射暴君的头部。 躲在稍远处的陈飞的精准射击总能带给暴击最大的伤害,他用带了光学瞄准镜的五六半总是能打中暴君的眼窝或者鼻子,还有脖子这种外露出来的皮肤部位,每击中一次,暴君就不得不暂时延缓自己前进的脚步。 陈飞他们所暂时躲藏的一个研究所进门之后是一个约莫二百平米的空间,里面满是实验控制台,还有各种显示器,以及天花板上投下来的幽蓝灯光,大门口处有一段约莫十米的走廊,暴君体型巨大,刚好把路口给堵住了,它一个野蛮地冲刺,撞向李振华,李振华一边举枪朝着暴君的脸部射击,冲锋枪不停地喷吐火舌,子弹带着呼啸朝着它的没有装甲覆盖的地方招呼过去,饶是这种级别的怪物,也不得不被减缓一些速度,它本能地用穿着皮手套的大手护住脸部,一边冲过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20米,10米,就在李振华快要被抓住的那一刻之前,他侧身一扑,高大的身躯如同轮胎一般来了一个漂亮的侧翻,躲过了暴君的撞击,暴君没有来得及刹车,一下子把一个装满了各种实验器材还有杂物的储物架撞飞,上面的瓶瓶罐罐“哐当”一声就洒落一地,玻璃滚动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噼里啪啦响作一团,瓶子里的液体也流了一地,整个储物架的骨架也完全散架了。 暴君这一次攻击一无所获,他转身去瞄准了蒙子,蒙子是第一次正面看着这个如同一堵墙一样在自己面前的怪物,被暴君的发光的眼睛一瞪,蒙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响尾蛇盯住了的小白鼠,一股寒意陡然从脊椎里一直上升到了脑海,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暴君大踏步走过来,一步迈出的距离抵得过普通成年人三步的距离,“咚,咚!”脚步声如同敲鼓,蒙子一下子被吓懵了,竟然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快逃!”陈飞朝着蒙子呐喊:“愣在那里做什么?”他一边换弹匣,一边移动,经过长期生死奋战,他也能做出这些只有经过军事训练才能完成的动作了。 那暴君一把抓住了蒙子的脑袋,这只手掌张开之后有一个脸盆大,抓住蒙子的脑袋之后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蒙子整个80公斤左右的人给提了起来,蒙子悬浮在空中之后,脖子扯得难受,终于知道要动作,他的眼睛已经被暴君的手掌给遮住了,看不清楚什么,只能大概地预测暴君的位置,他的右手抬起,用92手枪对着暴君的脸部射击,“哒哒哒哒哒”,子弹多数都打空了,有两发子弹擦这暴君的脸颊飞过,只划出了一丝细微的伤痕,仿佛嘲弄这个小个子垂死的挣扎一般,暴君盯着蒙子做出的无谓抵抗,竟然停顿了那么几秒,终于还是有一发子弹打中了,接下来第二发,第三发都击中了,暴君的鼻梁,嘴唇,还有脸颊都在1米左右的近距离遭到子弹的轰击,子弹没有击穿暴君的头部,不过同样在它的脸上砸出了一个小坑,血花飞溅,疼痛让它怒喝一声,发出的声音充满了原始而狂野的力量,奋力一投掷,动作标准得如同掷铁饼的运动员,蒙子这具壮士的男性躯体如同一块肉一般被扔出去,砸到暴君对面实验室的墙壁上“咚”,然后重重地摔下来,滚了好几圈,他被摔得口吐鲜血,直接昏迷了过去。 “你们快回来,不要跟暴君正面冲突,你们无法击败它的!”对讲机里面胡鑫杰的声音再次传来,而这一次,带着明显的焦急。 而另一边,老黄也跟李克思一起加入了战斗,李克思挥动着自己的变异巨臂,手里的消防斧砍丧尸如同砍瓜切菜,有一只丧尸扑进了他的身边,咬住了他的左手,他只是猛地一抽,一块肉就被撕扯下来,含在那只丧尸的嘴里,他注射了抗病毒血清,只受伤,并没有感染变异的风险,他转身当头一斧头劈下,丧尸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块新鲜的肉给吞进去,一颗脑袋就被劈成了两半,如同一个被切开的西瓜,黑血溅了李克思满脸,让他状如疯魔,每个人都有着原始的杀戮欲望,这个是伴随着基因带来的,现代社会里的人类没有机会施展出来,而现在则就是机会,一个安安静静的人一旦被解放了本能,那结果是相当恐怖的。边上还有一只变异为植物形态的莫特里兰,它挥舞着怪异地蔓藤“手臂”,朝着李克思喷吐着一团粘液,李克思不闪不避,任由粘液劈头盖脸地落到自己的身体上,“兹拉”一声刺耳地腐蚀声响起,李克思身上的衣服,还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部分被油煎一般快速地腐蚀着,“阿!————”他发出疯狂地怒吼,冲上植物那边,一斧头劈断一只莫特里兰的“手臂”,那断臂出喷涌出红色液体,如同人类的鲜血,再一斧头横斩,另外一只胳膊也应声落下,掉在地上扭曲挣扎,然后他朝着莫特里兰的头部疯狂地劈砍,一斧,两斧,莫特里兰的“头部”被砍得稀烂,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倒下来了。 黄真木一边脚下快速移动,一边平举起手里的雄鹰,瞄准了朝自己冲过来的变异丧尸,他知道雄鹰在面对近距离目标的时候威力才会发挥到极致,于是控制好每当丧尸距离自己五米左右的时候才扣动扳机,“蓬!”******的枪声如同一声炸雷,子弹射出,炸开分出9个子弹头,呼啸而出,那丧尸变形的头部,还有锁骨,脖子,胸口,肩头,腹部,每一个地方都同时承受着一发子弹的威力,它的身体上炸开一蓬血雾,身体朝后方飞出去,然后倒下,再也没有动静了。 老黄拖动雄鹰的握把,退弹,弹壳带着火药燃烧的烟雾飞出去,发出清脆地金属响声,手向前推动,上弹,瞄准另外一只丧尸,再开枪,那只丧尸的脑袋如同被一把铁锤杂碎的西瓜,碎得干干净净,然后是对付另外一只小莫特里兰,那只植物已经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喷吐动作,眼看一大团能够腐蚀人身体的粘液就要喷到黄真木的身上,避无可避,老黄干脆就瞄准了小莫特里兰的花瓣一般的大口之中,冲了过去,“嘭!”这一发子弹生生让莫特里兰的攻击停止,那团粘液没有吐出来,又吞下去了,老黄继续朝着里面又连开了两枪,子弹直接在莫特里兰的体内撕扯翻滚,它只能发出尖利地呻吟声,晃悠悠地死去了。 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解决了在实验室门外的丧尸,立刻进去准备救陈飞他们。 他们冲进实验室,正好看到一个巨大的背影单手把蒙子捏住脑袋给举起来,然后像扔皮球一样给扔了出去。 黄真木预估这个怪物的确是这边的人无法对付的,朝着陈飞跟王帆,还有李振华大喊:“你们快过来,逃!”一边死命地朝他们挥手,陈飞等人注意到了黄真木还有一个手臂变异地怪人过来了,也反应过来了,越过暴君的身后,朝着走廊处跑过去。 老黄发现这个时候雄鹰没什么用了,于是掏出手枪,对着暴君的头部射击,希望能暂缓它的移动步伐。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暴君转身朝着王帆过去,王帆腿部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没有完完全全地恢复,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才恢复一个月左右而已,速度还不是那么灵活,这个时候陈飞跟李振华都已经冲到了黄真木跟前了。 暴君转身朝着王帆跑过去,双手抱锤,朝着王帆的后背砸去,这一锤之力,只是擦到了王帆的后背,就让他整个人的骨头都觉得要散架了一般,脊柱火辣辣地疼,他打了一个趔趄,痛哼一声,然后又继续前进,速度又放慢了很多。眼看暴君就要抓住王帆的档口,老黄急的两只手都把盒子炮给掏了出来,双枪瞄准射击,然而面对移动中的目标,情急之下命中率并不高。 这时李克思冲上前,他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已经受了好几处伤,特别是被小莫特里兰喷吐中的伤口处,粘液还挂在他的身体上,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他的身体,现在的他衣服上,脸上,手臂上,全是伤,还有粘液,脸部如同烧伤一般的虬结皮肤再一次被粘液腐蚀,有些地方都已经深可见骨,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模样是何等的骇人,身体神经已经用最大的痛觉告诉他他必须得到治疗,不然立刻就会死去,而病毒则强行地修复他的伤口,强化他的身体素质,一冰一火两种物质在他的身体上展开了拉锯战,让他觉得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痛苦,仿佛只有做一些疯狂的事情,才能稍微平息一些感受,他头也不回地大吼一声:“你们快点逃,我来殿后!” 他状若疯虎,冲到暴君身前,猛地一跃,如同一发炮弹弹起,飞跃在空中,他的力气因为病毒的影响变强,这一跃比之篮球运动员的灌篮也不逊色,右臂的消防斧朝着暴君的光头上就劈下去,暴君的智能决定了它不畏惧任何生物的攻击,它不闪不避,用脑袋承受了这一下。 “铛!”发出一声金石交击的声音。 厚实地板斧居然被崩掉了一大块缺口! 李克思觉得自己的手臂如同弹簧一样无力,虎口发麻,几乎捏不住斧柄,自己的身体被强大的反作用力弹开,双脚不受控制,重重地后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老李!!”黄真木虎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帮忙,旁边的李振华一把抓住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黄真木:“你过去干什么?快走,不走他们就白白牺牲了!” 这一声终于让黄真木冷静了一些,他恼怒地哼了一声,一挥手,带着陈飞王帆跟李振华就开始逃跑。 暴君的额头处开了一个长达十几厘米的长口子,鲜血顺着这个伤口留下,沾满了暴君的脸颊,这一下几乎把暴君击晕了一下,它被彻底激怒了,面容扭曲地看着面前这个普通的人类,正摔倒在自己的面前准备挣扎起来,它抬起自己如同小船一般的大脚,重重地跺了下去。 李克思看见了赶紧侧身一躲,“咚!”加装了铁板的特殊皮鞋跺在李克思的身边,他感觉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暴君见一脚没有跺中,抬起大脚又是一下,李克思这次反应快了一些,整个人翻滚了一大圈,顺势爬起来了,暴君也朝他走过来,李克思慢慢地后退,他手里只有一把斧头,并没有其他武器,自己用尽全力的一击都无法杀死这只怪物,这让他的气势已经泄了。 然而这里并没有多少让他腾挪的空间,很快他就要被逼到墙角里面,退无可退了,李克思情急之下,又生出一股子勇气,这个世界还没有谁敢独自面对暴君这种级别的生化兵器,如果必须有,就让我来当第一个吧! 他想到这里,举起消防斧,又准备跳起来,因为暴君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他站起来攻击只能砍中暴君的腹部,那个地方的防弹大衣的厉害他也是见识过的,可是这一次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还没有来的及跳起来,暴君一个俯冲,速度快得惊人,难以想象这种大块头也可以拥有如此敏捷,它一把抓住了李克思的变异的右臂,李克思的动作无奈地停止了,然后如同老虎钳一样的大手捏紧,李克思的手腕“咔擦”一声被捏碎了,手腕无法出力,手里的消防斧也拿不住,掉落下来。 他疼得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呻吟着,眼看眼前的暴君提着自己的右臂把自己举起来,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肩头,老虎钳一样的手掌死死地卡住了自己的肩头,然后发力。 “阿——————!”李克思无法抑制地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哀嚎。 只听见一声令人齿冷的咔嚓声,是脱臼的声音,然后是血肉分离的声音,鲜红的肌肉组织被撕扯开,只留下一条条藕断丝连的碎肉,然后一下完全断开,这只变异手臂被暴君从李克思的身体上撕掉了,这只带给李克思作战信心地变异巨臂就静静地掉在地板上,仿佛它从来就没有起过什么作用。 暴君伸开手掌,李克思掉在地上,鲜血从巨大的创口处喷涌而出,李克思疼地慌忙用左手想捂住伤口,只是徒劳。 哀嚎,还是哀嚎,李克思在短短一天之内所受到的痛苦比自己之前人生中所受到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还要多,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必要离开那个实验室,就这么一个人呆在阴暗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死去是不是比较好,又或者,跟着李主任他们一起呆在楼上比较好,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就不对吧,反正这个世界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什么用了,为什么自己要过来帮助这个跟自己才认识没多久的黄真木? 难道仅仅只是自己的变异状态受到怀疑的那一瞬间,黄真木毫无犹豫地叫自己过来,跟他一起? 李克思笑了,自己始终还是太容易心软,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不过,这样的自己也挺好的。 李克思抬起头,看着暴君,迎面而来的只是一张巨大的鞋底。 “啪!” 他的脑袋被暴君用脚跺炸裂了,红的白的,碎骨头,四溅开来,如同一个被摔碎的西瓜,洒满了冰凉的钢铁地板。 第三十九章 逃 正在加速狂奔的黄真木等人听到了从后方远远地传来的,李克思的哀嚎声,知道他已经遇难了,不由得湿润了眼眶。 这个人是条汉子! 一行人顺着来这里的路一齐往回跑过去,路上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许多丧尸,他们只好清理掉一些挡路的丧尸,幸好不是所有丧尸的移动速度都非常快,不然再在这里被拖延住,等下那只发狂的暴君找上来就麻烦了,穿过一个个走廊,还有通道铁门,眼看就要冲到研究所中央大型生降梯的走廊那边了。 这时一只小莫特里兰堵住了他们要路过的必经之路,在它的后面,还冲过来好几只脑袋因为感染而膨胀变异的丧尸。 “得干掉它们!不然我们别想过去了!”王帆大吼一声,他冲到前方距离丧尸不到十米处,端起雄鹰对着一只丧尸开火,“砰!”那只大摇大摆冲过来的丧尸,被子弹带得朝后飞了起来。 李振华端起mp5,这是他最后一份弹匣了,毫不吝惜地全数打在了那只莫特里兰身上,一连串火舌飞去,莫特里兰全身上下的茎秆都在绽放出一小朵一小朵的血洞,那只植物甚至没有攻击过一次,就发出吱吱咯咯的呻吟倒下来。 陈飞也瞄准了一只变异丧尸的头部,那只丧尸的行动规律很好判断,瞄准镜里面,一只丑陋狰狞的变异脑袋正在十字准星的中央,他扣动扳机,“砰!”枪口火花一闪,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丧尸的鼻子,强大的动能撕碎了因为病毒影响而变得脆弱的头骨,那颗大脑袋炸裂开,粘液溅了一地,然而它只是被子弹带得转了一圈,并没有摔倒,很快剩下的一点脖子以上的部分就开始伸出一大簇墨绿色的蔓藤,如同狂舞的火焰,继续朝着陈飞冲过来。 “这一只变异得程度太深了!”王帆看到这种情形,对着那只变异丧尸的脖子处就是一发喷子,“咚!”,蔓藤一下被打断了大半,变异丧尸失去了控制主体,向后栽倒。 黄真木这边火力很强,很快丧尸就渐渐数量稀少,眼看通往外面的通道就要被清理干净,老黄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与常的动静,一条黑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冲过来,到了近处看居然是一条狼狗,看品种应该是经常被选坐警犬的昆明犬,这是一种体型适中的狗,有成人的腰高,70公分左右长,体重也就最多40公斤,是在1958年引入了纯种德国狼犬,与我国的本土犬进行严格的闭锁繁殖,选种跟培育,逐渐的形成属于我国本土的昆明犬系,一共分为三类,一种狼青品系,毛色狼青,毛色为狼青色,头部较小,脸面较小,鼻梁较长,吻部细长,两耳间距较小,眼球暗褐色。颈长,腹围小,肌肉结实,尾稍长且比较直,这一种沉着活泼,依恋性很强,兴奋与抑制较易达到平衡,鉴别、追踪、扑咬三项成绩好。 一种草黄品系,毛色为1草黄色,头、颈、腹围介于狼青与黑背品系之间,鼻表面饱满,四肢俊秀,体型较另两个品系稍小,眼球杏黄色。背部易长卷毛。兴奋性持久,运动能力强,表现很强的追踪能力。 一种黑背品系,毛色为背部黑色腹部草黄色,头大,脸面较宽,鼻梁较短,嘴筒短粗,两耳间距大,脸部有明显的蝴蝶斑,眼球暗褐色,颈短,腹围较大,四肢发达,躯体粗壮。兴奋性强,性情凶猛,好动、好斗,主动攻击性强,警戒、护卫、扑咬成绩突出。 朝着老黄冲过来的这一只明显就是黑背,它有着狼犬的优点,而没有德国黑背的致命缺点——后胯就像被挂上了沉重的砖头一样向下塌陷。并且这一只的体型,冲过来之后老黄发现,这哪里是一条狗,说它是只小牛犊子都可以了,这一只跟老黄之前在出租屋附近的小超市里遇到的那只哈士奇差不多,可以肯定,是被病毒感染之后的狼狗。 它身上黑色的皮毛部分都大片的脱落,里面露出血红地筋肉,爆炸般地凸起,显示出强大的力量,身侧一部分的皮肉严重溃烂,甚至露出一条条惨白的肋骨,尾巴也完全地断掉了,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部,两只眼珠由原本的杏眼变为苍白发光的白色眼球,獠牙似乎长长了许多,看起来就像一排钢锯,长长地带着唾液地红色舌头一直甩到它的耳朵上,这条狗行动迅捷如同闪电,没有给老黄多长时间反应,这条黑影就已经到了黄真木的面前。 妈个鸡,又是这样! 老黄掏出手枪,对准丧尸犬的头部,“啪!”开了一枪,没有命中要害,子弹打进了丧尸犬的肩头,丝毫没有减慢它的移动速度,这条黑影一跃而起,老黄躲闪不及,一下就被撞倒了,经过训练的军犬扑倒之后会立刻咬断敌人的气管,而这只犬在生前肯定没有经过这样的作战训练,不然老黄已经可以说拜拜了,它只是朝着自己最近的东西撕咬,幸亏老黄身上穿着的是警用作战背心,丧尸犬的獠牙在老黄的胸口撕咬着背心,一口下去就撕掉了一个战术口袋,暂时没有伤到老黄,他左手抓住毛茸茸地丧尸犬脖子,拼命把丧尸犬的头部往上抬,不让它撕咬自己,这只丧尸犬的力气奇大,老黄在获得了病毒强化的身体之后,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它的头部撑起来,不让它直接咬到自己,然后伸出另一只拿枪的手,用黑洞洞地枪口抵住了丧尸犬的下颚,“啪”,子弹穿透了层层腐烂的血肉,不过一发竟然没有入老黄所预料的干掉这只狗,它仍然发狂地朝着老黄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口里的腥臭冲天,涎水滴答滴答飞溅,长舌头数次舔到老黄的脸上,这种奇异冰凉的触感让老黄全身起鸡皮疙瘩,老黄恼怒地连续开枪“啪啪啪!”,终于有子弹击中了丧尸昆明犬的大脑,丧尸犬的狂吠戛然而止,发光的眼球也逐渐地失去了光芒。 黄真木一把推开丧尸犬,勉强爬起来,左手的力气几乎要耗尽了,酸痛不止。 “阿~~~~这他娘的是什么!”陈飞惊慌地尖叫,一只丧尸昆明犬袭击了他,一下咬住了他的手臂,硕大的脑袋搭配尖牙,几乎快把整个前臂给吞下去。陈飞挣扎着想甩掉这条狗,但是丧尸犬的牙齿嵌入了他的肉里,咬合紧密得如同老虎钳,根本甩不掉。 他带着装有背带的五六半自动,实在不方便对付进出的敌人,再加上第一次面对这种怪物,一下被吓得慌神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飞!用你的匕首刺它!”老黄急的大喊,一边跑过去。 这一生怒吼让陈飞惊醒了一些,他强忍剧痛,抽出匕首,刺进了这条丧尸犬滚圆的发光眼珠,丧尸犬对疼痛的感应不强,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异物入侵身体的不适,反而咬得更紧了。 没两步,老黄已经来到了陈飞的身边,他朝着丧尸犬的后脑勺开了两枪,丧尸犬后面炸开两个微小的血洞,终于松了口,摔到地上去。 “你没事吧?”老黄想观察一下陈飞的伤口,只见到他整条左臂的衬衣部分,都被鲜血浸湿了,袖子上有上下两排细小地伤口,衣服被咬穿,里面不断地溢出血液,红血在藏青色的警服上并不醒目,只是染得更深,让这条袖子看起来如同黑色一般。 你怎么了?这时王帆也跑过来了,关切地看着陈飞地伤口。 陈飞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痛苦钻心,他觉得自己的左手骨头有可能都被咬断了,想想自己不过一个普通的it男,带一点日本草食系男子的气质,并非无欲无求,只是甘于平凡,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对于自己这颗并不强大的心脏来说实在是太过了,他心灰意冷地说:“你们快逃走吧,我来挡住这个大块头。” “你在说什么胡话,等下找胡鑫杰要一针血清就可以了。”老黄很讨厌陈飞的这份软弱,“我希望他还有狂犬疫苗。” “我们没有时间留在这里了,要治疗伤口也要在合适的地方,快走吧!”李振华喊,他一面死命地朝大家挥手示意快离开。 三位老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秒之内就决定了立刻继续逃走,环境逼得人没有一丝空隙可以用来哭泣与软弱。 正当大家准备逃走的时刻,从长长地通道那一头又看到了丧尸昆明犬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可不是两条,而是足足有十条左右,有大有小,简直就是夺命幽灵,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 刚才两条丧尸犬都害得陈飞重伤,现在一次来了十多条,这根本就是在场的人无法应付的力量,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振华紧咬牙关,他不愿放弃,掏出手枪,瞄准冲过来的黑影开枪射击,“啪啪啪”,子弹射出只让一两只丧尸犬停下了脚步,其他丧尸犬还是在继续冲刺。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形从侧边窜出来,手臂挥下,正好劈中一只丧尸犬,那只丧尸犬的脑袋如同足球般飞出去,那具丢失了头颅地狗身,因为惯性还在继续向前冲,整齐地伤口喷出大片血液,然后跑着跑着减速,向前栽倒,滑出老远,几乎已经到了李振华的面前。 大家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杀死那只丧尸犬的怪物,不正是生化兵器猎杀者么? 这只猎杀者的出现显然也吸引了丧尸犬群的注意力,生化兵器的智能普遍不会太高,总是根据本能来行动,这些丧尸犬察觉到身边的猎杀者对自己的威胁更大,多数都开始转变目标,开始攻击猎杀者。 只有两条冲的比较靠前的丧尸犬继续朝着李振华那边冲过去,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火力网,阿帆的雄鹰,老黄跟李警官,还有阿飞的三把手枪,一番噼里啪啦地枪声大作,两只小型丧尸犬就倒在了枪口之下。 猎杀者挥舞着如同五把钢刀一般的利爪,一下就在一只朝他冲过来的丧尸犬身上留下了几道长长伤痕,侧面的肋骨几乎被这一击切断,那只丧尸犬呜咽了一声,一跃而起,撕咬住了猎杀者的手臂,另外一只丧尸犬则是咬住了猎杀者的脚踝,有一只丧尸犬想撕咬猎杀者的后背,哪知道猎杀者后背的硬壳无比坚实,连步枪子弹都难以造成伤害,哪里会怕撕咬,猎杀者发狂似得挥舞利爪,整个人,不,整个怪物如同一只风车转动起来,围在它身边的丧尸犬只要是粘到利爪的,都被无情地切开了身体,即便生化兵器不会因为疼痛而停止动作,它们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破坏之后,还是会无法行动的。 丧尸犬的黑血与断肢四散飞溅,如同空中飘散的一群蝙蝠。 大家目睹着眼前奇异地一幕,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猎杀者的好景不长,它再厉害也双爪难敌四口,两只体型较大的黑背丧尸犬一左一右死死地咬住了它的手臂,它的攻击动作就没有办法入之前那么灵活了,它想举起手臂攻击,但是一只手就要承受着额外将近40公斤左右的负重,丧尸犬被甩得飞离了地面,却没有松口,趁着这个机会,其他尚有攻击能力的丧尸犬一拥而上,扑倒了猎杀者,用尖牙撕咬猎杀者防御力稍微弱些的正面,还有腹部,很快取得了效果,猎杀者扭动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覆盖在它身体上的丧尸犬起码有六只以上,只是徒劳。 “我们要不要帮帮它?”阿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犹豫道。 老黄一咬牙:“帮个屁,都是怪物,都是丧尸,都得消灭掉!” 他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两个巨大的身影冲过来,两只猎杀者! 这下力量的对比已经毫无悬念了,两只猎杀者轻而易举地横扫了这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丧尸犬,丧尸犬朝着猎杀者的攻击如同是飞蛾扑火,一只只被利爪解决,当最后一只体型最大的黑背被利爪如同串烤肉一般串上去的时候,战斗结束了,地上那只被扑倒的猎杀者鳞甲外壳已经被撕裂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失去了生机。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麻烦了。它们把通道给堵住了,想不与它们发生战斗就直接跑过去根本不可能。 老黄这边的人正严阵以待,而猎杀者们也把头扭向了这一边,发出黄色寒光的小眼珠令人不寒而栗。 “咚咚咚......”一阵令人头皮发麻地闷响从后方由远而近地传来,这阵脚步声如同追命地死神,所有人都在刚才亲身感受到了它的可怕,陈飞扭头一看,触电似得跳起来,那颗满布鲜血的大光头,皮大衣,暴君已经要过来了! 在这里的活人被包了饺子。 猎杀者首先发起了冲锋,这边的人果断开火,猎杀者举起巨爪遮挡住自己的腹部防御较为薄弱的部分,直接冲了过来,子弹造成了些许擦伤,却没能停止住它们的脚步。 黄真木吼道:“快躲开!” 大家立刻分开两边,避开了猎杀者的冲击路线,以人类的身体正面对抗这种生化兵器,除非是活腻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目瞪口呆,这两只猎杀者没有撞击到活人,没有转头继续对付老黄他们,而是直接朝着那只暴君冲了过去! 那只暴君来势汹汹,用肩部撞飞了一只猎杀者,那只猎杀者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弹起来,重大一百公斤以上的巨大身躯飞出有十米开外,摔在钢铁地面上,滑行了好久。 另外一只猎杀者很聪明地没有正面对抗暴君,而是飞扑起来,把钢刀般锋利地爪子抓伤了暴君的头部,“嘣!”一下金石交击之声,暴君沾血的脸部又多了几道划痕。 “这些猎杀者是来帮我们的?”陈飞看着眼前的一幕,语气中流露出的惊讶无法抑制。 “好像是的。”阿帆点点头。 “不然它们不会攻击暴君,”老黄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得一抽,娘的,看起来是真的,真不是梦,“你们有谁是跟这些猎杀者有过肮脏的交易了么,不然它们怎么会过来帮助我们?” “你特喵的才会跟这些怪物有肮脏的py交易!”陈飞骂道。 “不得不说,你们口味真是重!”王帆用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老黄跟陈飞。 “你们几个别闹了,快点逃吧,没什么好看的!”李振华这个人不是经常接触网络,有些不大明白老黄几人聊的是什么,看着他们在这边笑嘻嘻地浪费时间,有些气急败坏。他一挥手,也没管其他人跟上没有跟上,自己就飞速地跑开了。 老黄三人互相看看,也立刻准备离开。 这时候老黄的对讲机里传来动静,他掏出对讲机,还没有开始说话,里面就传来了胡鑫杰的声音:“我派了一些我的玩具过去给你们帮忙,它们也应该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什么?这些猎杀者是你派过来的么?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早点说么?”老黄对着对讲机喷气。 “我做什么没有必要向你通报,另外,样本在你手上么?” 换成是平时,心高气傲地胡鑫杰肯定要跟老黄对骂几句,不过现在的他一点那个心思都没有,而是直接问这个样本,这个东西有这么重要么? 老黄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知道,不在我这里,”他扭头问问阿帆:“你们谁知道?” 陈飞道:“我给了李振华,他说他要保管。” “什么?!”胡鑫杰一惊。 “没时间多说了,我们得赶紧先撩了。”老黄不等胡鑫杰继续说话,挂了对讲机,三个人立刻撤退。 第四十章 暗斗(2) 众人经过一段通道,发现前路也并非畅通无阻。 只是这一次,阻挡住脚步的不是丧尸,而是人。 冲在前面的李振华,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这两个人的打扮与李振华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黑色特警制服,护膝,高腰靴子,护肘,战术背心,一应俱全,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子,防爆头盔下戴的覆盖整个脸部的防毒面罩,这种防毒面罩里的两只红色镜片反射这震慑人心的光芒,他们手里各自端着一把mp5,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振华,李振华也举起枪,与他们对峙,剑拔弩张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 老黄等人的出现并没有解除局面,老黄呼喊道:“对面的朋友,你们是谁?怎么回事,要拿着枪挡住我们的去路?” 两个黑衣特警没有回应。 一个温和地女声传来:“我无意阻拦你们,只是你们要留下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顺着声音的来源,一个苗条的身影闲庭信步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两位戴防毒面具的警卫中间,她是一位身穿一间合身白色职业装的长发女人,梳了一个侧分的大波浪发型,穿高跟鞋,她有些年纪了,长得很漂亮,妆容很精致,保养的也不错,所以不显老。 “我对小偷可用不着客气。” 她微笑着说出这番话,从两位雕塑般的黑衣特警中间走出来,“只要你们交出来那个样本,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是什么样本?”老黄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胡鑫杰跟我们说的,”阿帆道:“好像叫什么t---α,可以用来把你救醒。不过你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也用不上那个东西了。” “喂!老李!”黄真木喊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拿着那个什么样本不放了,胡鑫杰这混蛋,管他去死,他要拿别人的东西自己去拿,我们没必要那么听他的话,现在失主找上门了,就还给别人吧!” 那位女士仿佛是被老黄的语气逗笑了,神色也缓和了一些:“这位小伙子说的不错,是在你的手上对吧,快点交出来吧,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 李振华早就已经把病毒样本t---α寄生虫从超大号的注射枪里面拆了下来,现在是一个杯子粗的玻璃管,他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小挎包里面,他拿枪指着面前的特警,脸色阴晴不定。 他只是举着枪,瞄准这面前的一位与他对峙的黑衣警卫,毫无疑问他势单力孤,就这么下去他绝对是被动的一方,怎么办?现在开枪扫射,有多大的几率一口气把面前的三个人全都解决掉,看对面人的反应来看,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身上穿的防弹背心,在开枪之后很可能倒下去的人是我,那样我的也就失败了...... 无数个念头在李振华的脑海里翻转,但是这种情况他也一时束手无策,他想想后方的人,突然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大声道:“黄真木,陈飞,王帆,你们听着!我身上的样本是这个研究所里的重要成果,我曾经受过密令要将它安全地交给我的上级,不能把它交给任何人,你们得帮我,你们面前的这个女人跟胡鑫杰一样,都是冷酷无情地疯子,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就算把样本给了她,她也会让我们死在这里,刚才那个杀了蒙子还有你带来的那个人的生化兵器,就是暴君,就是她派过来的!” 什么?! 听到这番话,黄真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马上又惊醒过来,于是立刻举枪瞄准了那个女士,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刚刚出现的人,而且还带了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自己竟然就有些动摇,想到这里有些唾弃自己,他大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挡住我们的去路?” 陈飞跟阿帆也举起了枪瞄准面前的人。 这个声音温和地女士愣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起来:“你的脑子转的挺快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没有太多的耐心跟你们解释,我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这个研究所里的研究成果当然是我的,你居然还懂得贼喊捉贼,而你的同伙还这么信任你,”她看着李振华,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眨,目光似乎能将他的五脏六腑看穿。 “你只是一个卑鄙的窃贼,警察里的败类!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你现在要么交出你偷走的样本,要么就死在这里吧。” “这是怎么回事???”老黄完全懵了,他朝着那位自称是研究所负责人的女士道,之前接触过卢铮还有左金等人,他隐约猜到这个白衣女人就是周芳树:“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朋友本来是被胡鑫杰骗了,他们过来找这个样本是为了治我的伤,但是我现在没事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帮胡鑫杰过来拿这个样本了,他们也是受了蒙蔽,我们把东西还给人家,大家可以把枪放下么?” “来!”黄真木朝着李振华喊:“把东西还给别人,事情就解决了!” 然而李振华还是一动不动。 “他确实是一个警察,不过也是一名间谍,他背后所效力的组织,别国的情报机关,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样本不放手了吧。 ”那女士轻轻耸耸肩,一副慵懒的姿态,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些痕迹,不过仍然不减她的风情。 “上次被你偷走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让你被警局开除,并且以间谍罪处死你了,你竟然还敢来,真是胆大包天。” 黄真木一下子就愣住了,与陈飞跟王帆面面相觑。 陈飞瞪着眼睛看着老黄:“老李是间谍?” 王帆摸了摸下巴,胡子茬已经长了一寸长了,让他憨厚的脸庞显得有些粗豪:“这怎么回事,不会是真的吧?” “妈蛋,真那样事情就复杂了。”老黄啐了一口,“老李!”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怎么回事!你如果是卖国贼,不用等他们动手,我就先解决你!” 对于黄真木的这番豪言,李振华没有回应,而那位女士则慢悠悠地说:“严格来讲,他并没有算卖国,因为他本来就不算是个中国人,对吧,鹰野慎君。” 听完面前这个神秘女子说完这句话,李振华的身影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什么?老李还有个日文名字?这么精日??”老黄看着李振华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完全不了解他。 “鹰野??什么,后面那个是什么?”王帆眨巴眨巴眼睛,“肾?” “是鹰野慎,慎重的慎,话说这个女的怎么对他那么了解?”陈飞用手握紧了枪,现在的情形有些匪夷所思,他只感觉要把手里的枪捏紧一点才有安全感。 那女士抱臂在胸前,“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一半中国血统,一半日本血统,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曾经在日本生活过是十五年,后来他父亲带着他来中国重新生活,就重新起了一个中文名字,李振华,加入警校培训,做了警察,后来又娶了一个日本老婆,还有一个女儿。那她就是四分之三的日本血统了。一个会为了利益出卖祖国的人,不值得你们这么去维护他,或者在他的心里,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算是出卖祖国呢。” “老李,”黄真木在这种大是大非上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为日本情报组织效力的间谍?” 结合以前从沈亮嘴里听到的一些情况,李振华,或者说这个叫鹰野慎的人,在面对病毒爆发的时候,所采取的果断而坚决的行动,简直像早就知道这种病毒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一般。他不像是一般的警察,被无法控制的丧尸大军所淹没了,而是能够带领一帮人在超市里面固守待援,也许就是因为他真的效力与神秘的情报组织,所知道的信息比一般人多? 想到这里,黄真木不禁有些犹豫,莫非这个自己在灾难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陌生人,竟然是一个危险的间谍。不过当他的属下叶俊牺牲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悲痛与无奈,并不似伪装...... 李振华一直保持沉默,这样僵持的局面不是黄真木所想看到的,毕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把手枪收进枪套,走到李振华的身边,想看着他的眼睛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黄真木个头不高,一米七出头,而李振华,或者说这个鹰野慎,身高一米九,体格健壮像健美运动员,老黄一手想过去搭住他的肩膀,结果发现姿势不太合适,只好搭在他的手臂上,道:“你到底是李振华,还是鹰野慎,她说的是真的么?” 李振华避开了老黄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不过他的脸色变色非常的苍白,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滑下。 现在的局面由不得这里的人慢慢悠悠地商议,研究所的警报还在长鸣,催促着人心,不远处,一具恐怖的身影正在靠近,“咚咚咚咚”地脚步声如同一只棒槌一样敲打着众人心头的鼓,陈飞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只暴君,他的近视很严重,就算是戴着眼镜,看远处的景物也很模糊,他立刻举起了手里的枪,透过瞄准镜观察来者。 还是那只暴君,覆盖全身的墨绿皮大衣已经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陈飞没想到足以抵抗子弹的大衣居然会被撕裂开,暴君的胸口也有一道从胸口覆盖到腹部的狰狞伤口,这只暴君双手各拖着一只猎杀者的腿,从它手里拖着的血肉模糊地尸体来看,它应该是捏住猎杀者的双腿,然后把猎杀者撕成了两半,鲜血溅满了它一头一脸,还有皮衣上,它双目冒光,研究所的红色警报灯光映照在它的脸颊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陈飞盯着十字准星中的暴君的脸,一时间竟然被震慑得有些失神,没有开枪射击。 “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了,那只怪物就要冲过来了!我们现在就得离开!马上!”陈飞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真木,”陈飞对着老黄呐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得走!” “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快走吧!”陈飞看着黄真木还在犹豫,急得跺脚。 “给我十秒!“黄真木在李振华的耳边大喊:“你到底是谁?!” 这句怒吼刚吼完,李振华突然动手将黄真木扯过来,有手臂反掐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里的mp5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火,他用黄真木做了人肉盾牌! 枪声就在老黄的耳边大作,炸得他一时头晕耳鸣,呼啸而出地子弹近距离飞过,对面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种情况,一位黑衣警卫应声仰倒在地,子弹没有击穿他的防弹背心,但是子弹强大的动能却是能在第一时间让人停止动作的,骤变突生,那位身穿白色职业装的女士反映居然很敏捷,她很快一个干净利落地翻滚躲开了攻击,并且掏出一把格洛克手枪对李振华开始射击。 另外一位黑衣警卫反应比较敏捷,他瞄着挟持着黄真木的李振华,毫无犹豫地开枪射击了,之前迟迟不动手也是因为t---α寄生虫样本就在李振华的挎包里,万一子弹把样本打碎了那么杀掉一个间谍也没什么意义了,在缺少后方物资支援的情况下,这种t---α寄生虫样本根本无法在研究所里面继续生产。 子弹飞出去五六发,李振华也没有傻站着,一边开枪,一边扯着黄真木开始移动,不过他感受得到,起码有三发子弹击中了自己的肉盾。 “混蛋!”王帆急得双目赤红,端起自己的雄鹰一边向前冲,一边就是一枪,他距离黑衣警卫地距离相对较近,******将那个开枪打中黄真木的警卫击飞了。 那白衣女子眼看自己这边势单力孤,掏出一枚小型的闪光手雷扔了出去,“哒”,陈飞跟王帆都没有亲身见识过这种东西,没有来得及护眼,强光刺得他们眼前一片白,他们慌乱地捂住自己的双眼,而李振华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开始动作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想要做什么,第一时间扭头闭上了眼睛,闪光弹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而身中多枪的黄真木被他遗弃在地上。 “阿!!!!——————!”陈飞嚎叫着,“李振华你这个畜生!” 刚才他们为了救下黄真木而朝着那些警卫开枪,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老黄的胸口,腹部,还有左边大腿上,都有着殷红的鲜血流出,他口中也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倒在冰凉地地板上。 李振华继续举枪,瞄准了挣扎在地上的黑衣警卫,一人补了一发扫射,将他们消灭,而这个时候,那个神秘地白衣女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满身弹孔,瞳孔放大,已经失去生机的黄真木,还有捂着眼睛挣扎的陈飞跟王帆,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太过绝情,不过这一丝软弱很快就被他自己所压下去了,然而他没有脱离危险,后方的暴君已经以火车头般的速度冲到了自己的跟前,他扭头一看,那张满是鲜血的光头上的毛孔似乎都能够看清楚,他举枪想稍微拖延一下暴君的步伐,扣动了几下扳机,竟然没有子弹了,没有来得及换弹匣,暴君以自己手上的猎杀者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作为武器,一下朝着李振华横扫过来,猎杀者的体型很大,这一记横扫根本在空间狭窄地走廊里避无可避,李振华被带着飞了起来,惨叫一声,飞出十米开外,他的后脑勺着地,摔了一个七晕八素。 发狂地暴君开始无差别地攻击眼前的活物,下一个目标就是在眼前的陈飞跟王帆等人,在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了三只猎杀者,这种身披重甲的生化兵器刚才两只就撕开了暴君的装甲皮衣,这一次的三只猎杀者带着愤怒地嘶吼又一次对着暴君发起了攻击。 胡鑫杰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走外面走过来,他的手里拖拽着一个人,揪住了这个人的长发,野蛮地将她拖过来,这个人正是刚刚消失的白衣女子,她腹部中了两枪,捂着伤口。 他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畅快过,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他将白衣女子摔在地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就如同之前她看着自己的神情一样。 “怎么样?周芳树,你现在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吧,这种滋味就是,你快要死了。”他带着微笑,但是眼神却如同冰山一般冷,“你知道我讨厌水蛭,就特意地为了我准备了那么一份大礼,那种痛苦,挣扎,绝望,我想你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之后,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不过我也得感谢你,有的时候,其实人只要跨过了那么一步,就会觉得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我不但不会害怕水蛭,也不会害怕任何其他恶心的小玩意,并且,我还能控制它们,控制它们钻进这些兵器的身体里,控制它们的行动,让它们乖乖地按照我的意志来行动。” 周芳树一言不发,实际上,她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说话,她的枪被隐藏在暗处的胡鑫杰夺去了,并且朝她开了两枪,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这种感觉就叫做濒死么? 但是看着胡鑫杰的眼神,没有一丝地软弱。 胡鑫杰也是一样,他在拖着周芳树的头发走过来的时候,才真正发觉到原来那位一直以来压制着自己一头的女人,不过也只是一个身材如此娇小脆弱的存在,虽然她的手段如此残忍。 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这张脸,胡鑫杰想起了自己导师的那双深邃的双眼,毕竟是父女俩,神态实在是太像了,胡鑫杰对周芳树没有一丝好感,但他无法做到对自己的导师绝情,面前的这个人,毕竟是把自己当做干儿子般对待的授业恩师的亲女儿。 导师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所说的话,看着那个曾经健谈开朗,精神矍铄的老人如同枯木死灰般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靠着呼吸机过活,胡鑫杰如同漆黑深渊一般的内心也产生了波澜,莫非,这种感觉,就叫做亲情? “你要好好地......” 好好地什么?导师到底想对我说什么?莫非...是要我好好地与他的女儿相处? 想到这里,胡鑫杰突然释放了自己的怨恨,曾经那么想把一个人碎尸万段,到了真的可以易如反掌做到的时候,又不是那么想做了,曾经如同烈焰喷发的仇恨,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可怜女人,也似乎消散了。 “你可以求我,求我救你,我就救你,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说你不如我,”胡鑫杰突然冒出了一段令自己也觉得惊讶的话:“因为你本来就不如我。” “快!”胡鑫杰搂起了周芳树的肩头,将她的头颈撑起来,“快,你只要求我,我就救活你,你知道我有办法。” 周芳树看着胡鑫杰,她嘴角溢血,一缕鲜红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让她精致的脸庞更显得柔弱,她苍白的脸渐渐地挤出一丝冷笑。 同一时间,狂怒地暴君已经完全地卸下了被撕碎的皮大衣,露出了比最强壮的健美先生还要健壮的爆炸感的肌肉,苍白地皮肤下裸露着无毛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只左手变异出与猎杀者类似的钢刀般的利爪,另外一只手臂则是剧烈变异,长出了长达一米左右的巨型爪子,手掌部分看起来都已经不是人类的形状了,而更像是熊掌。 而被胡鑫杰控制的这三只猎杀者,也是胡鑫杰研究成果中力量最为强大的三只β型猎杀者,经过变异t病毒的强化,全身上下的鳞甲为玄色,这是胡鑫杰的得意之作,制造它们所花费的资源是制造一只普通猎杀者的五倍,它们的体型比一般的猎杀者大了一大圈,身体也更为强壮,这些生化兵器一般情况下是会无差别的攻击眼前的活物,勉强能够识别敌我,这里的这三只猎杀者,胡鑫杰操纵拥有自己身体dna的水蛭钻进了它们的身体里面,可以对它们下达一些简单的作战指令,简单,而忠诚,虽然这三只猎杀者的实际作战能力还未经测试,不过值得期待。 暴君与猎杀者的血腥厮杀,成为了这里的研究所两位负责人的争斗的冷酷伴奏。 第四十一章 私怨 第四十一章 这只暴君已经经由战斗进化了,它之前所受到的伤害正在缓慢地愈合,包括它胸口上的那条巨大的伤痕,外翻的狰狞伤口也在停止流血,它的左胸口处,一颗由血红地血管静脉还有结缔组织所覆盖的心脏正在跳动,如同一颗大功率的引擎支撑着这具巨大躯体的运作。 暴君一爪朝着一只β型猎杀者回去,虎虎生风,那全身黑甲的猎杀者也做出了本能地回避动作,两条蛙腿一弹,巨大的身躯做出了以人类而言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侧跳,它的身体水平移动了有三米元,当然,它本来就不是人类。暴君一击落空,利爪砍中了β型猎杀者身后的墙壁,“兹拉”墙壁上冒出一条火花,留下了三道刮痕,以及让人齿冷的摩擦声音,就这么一会儿暴露出来的破绽,让另外两只β型猎杀者在暴君的背后上趁机猛打,留下了两排细长的伤口。 暴君转身抓住一只正面攻过来的猎杀者手臂,它的左臂的手掌如同一把铁钳锁死了猎杀者的手腕部,让那只猎杀者的攻击停留在半空中,这种玄甲猎杀者体型很高大,大概有2米左右,但是面对足有3米高的暴君还是显得矮小,暴君另外一只变异出巨爪的右臂,如同烧红的尖刀插进一块蛋糕一般轻而易举地刺穿了这只猎杀者的胸膛,β型猎杀者胸口部位的鳞甲的防御还是相对薄弱,血液从伤口裂隙狂涌而出,它的另外一只手臂疯狂地攻击暴君的手臂,而暴君纹丝不动,任由猎杀者在他的手臂上制造伤口,过了一会儿,它带着刺耳尖利的哀嚎挣扎了一番,然后没有了动静。 就在暴君玩弄般虐杀掉一只β型猎杀者的同时,另外两只猎杀者也在暴君的背后对它发起了袭击,生化兵器悍不畏死,那只猎杀者死去的惨状并没有让另外两只猎杀者感到恐惧,而是更加疯狂地朝着暴君的背后发起攻击,四只利爪如同绞肉机一般的疯狂挥砍,很快,暴君的背后就添加了无数道大大小小地细长刀痕,无数道狰狞地伤口在向外溢血。 就算是暴君也无法毫无顾忌地承受这种伤害,他很快扔垃圾般甩掉死去的猎杀者尸体,发光的双眼盯住了敌人,开始对付剩下的两只β型猎杀者。 生化兵器暴力血腥地战斗的另外一边,同样也有一场战斗正在进行,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周芳树缓缓地开口,她虽然如同一个倒在情人怀抱里的女人一般躺在胡鑫杰这位英俊的中年的臂弯中,说出来的话却每一个字都在如刀割一样再伤害胡鑫杰的自尊,这两位加起来都快有一百岁的人,在多年的明争暗斗生活中,都知道对方的痛点,知道怎么说才能够最大程度的让对方感觉到痛苦。 “你以为你很聪明?胡鑫杰?”周芳树强忍着痛苦,不然自己的表情扭曲,而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她有一次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做出鄙视的表情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向外扯一下,露出一丝讥笑,略薄的红唇本来就可以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些冷酷,每次自己在争斗中取得优势的时候,对着胡鑫杰做出这个表情,周芳树都能发现胡鑫杰脸色很快变得铁青,看着他强行压抑自己的怒气的样子,令周芳树觉得非常愉悦。“你总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不如你,才能平庸,可实际上,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你也没有太多过人之处,你的实验成果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么?猎杀者的强化版,真是垃圾,看我的暴君是怎么屠杀你做出来的废物的......哼哼哼哈哈哈.......” 胡鑫杰觉得胸口里有一股气在翻涌,他很想使用一些粗鲁的词语来侮辱面前的这个女人,告诉她她自己是有多么可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无耻愚昧,然而良好的教育又克制着他让他随时随地都要保持温文尔雅,不要扔掉了风度,特别是面对一位女士的时候,这种矛盾折磨着他,别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反例。 周芳树的笑抽动了伤口,剧痛让她不得不停止嘲笑,她修理的精致的眉毛拧成一团,几滴冷汗冒出额头,她“滋滋”地吸气,想要稍微减轻一下痛苦,忍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继续嘲弄胡鑫杰:“你最大的失败还是做人上的失败,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更愿意追随我,而不是出成果更多的你,就连你手下的人都忍受不了你的傲气,背叛你,把你那边的进展告诉给我,而你安插到我这边的间谍,也早就被我给发现了,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顾倩倩,对吧,听说是警局里一个青年的未婚妻。 她竟然会被你蛊惑,真是愚蠢。其实我在她到我这里来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是你的人,那个小姑娘会落到这副田地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胡鑫杰有些气节,他的心里是认同周芳树的这种说法的,不过口头上不愿落了下风:“她是自愿为我工作的。” “哼哼哼...”周芳树又一次嘲弄道:“你真是自欺欺人,光是盗取国家机密这一项罪过就足以让她被判刑。”她说完这句话,盯着胡鑫杰的眼睛,让胡鑫杰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而这两个人所说的话,全都落在了一旁陈飞与王帆的耳中,陈飞听到这里忍不住大怒,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箭指着两人:“你们两个才都不是什么好鸟!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不顾平民死活,研制出来这些怪物来给自己分高下,还恬不知耻地在这里大谈你不如我,我不如你,国家机密?国家的利益都被你们拿过来做自己争斗的工具了,你们还有脸叹国家,全世界最无耻的两人个人就在我面前!什么科学家,真他娘的放狗屁,乌鸦笑猪黑,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王帆的视力也渐渐地恢复了,闪光弹的强光让他泪水横流,他咪了半天的眼睛才让自己感觉好一点,他举起雄鹰瞄准了正在为了所谓的科学实力而做口舌之争地两人:“你们到底谁厉害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知道在你们这种人眼里,你们的研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性命牺牲都无所谓,你们太自以为是了,你对我们的性命无所谓,我们对你们的性命也无所谓。” “你们害死了真木。”陈飞看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真木,牙齿咬破了嘴唇,一缕鲜血留下,他双目赤红,“你们都得死。” 他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瞄准了面前的两个人准备扣动扳机,但是走廊外又一个生物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胡鑫杰不是很在意后方陈飞跟王帆的威胁,他们之前就用枪威胁过自己,他们也应该知道威胁自己是个什么后果,然后他似乎意识到了后方有什么东西正在高速地接近自己,自从拥有了操控变异水蛭的能力之后,他对周围环境的反映就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层次,他一扭头,只见到一个速度迅捷如闪电般的黑影朝自己扑过来,这是一只怎么样的怪物?看起来像是一条狗,用的是四脚着地的姿势前进,但是仔细一看体型却是人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人类的皮肤,全部都只是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手脚部位生长出来的都是利爪,脸部原本是下颚的部分,因为病毒的影响而改变成竖着由中央分裂成两半式的大嘴,一直开裂到两眼之间,鼻子完全不见了,嘴里长了三排如同钢钉般的黄色尖牙,胡鑫杰反应不及,被这只怪物一下子扑倒了,也没有来得及开枪,手臂就被这只怪物的利爪给按住了,格洛克手枪滑出老远。 这只怪竖排的大嘴撕开胡鑫杰的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胡鑫杰的脖子,动脉血管的血液喷泉般喷出,如同一股水柱。 陈飞跟王帆则很清楚这个是什么,这只怪物不正是那个叶俊的女友么? 之前以无比迅捷残忍的方式杀死了好几位与自己一同来到警局避难的同伙的怪物,一只褪去了人类的表皮仿佛地府中走出来的恶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只怪物的外型与他们在武器库门口遇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从怪物的体型还有行动方式上陈飞跟王帆还是把它辨认了出来,这只怪物如果说之前还是保留的着人型的话,现在则更像是一只猛兽,站立在地上是四脚着地,原来人类的脸庞也发生了变异,背部的脊椎骨长出老长一串刺穿了皮肤,满脸的鲜血。 这只怪物咬断了胡鑫杰的脖子之后,就蹲在周芳树的身边,一副驯服的姿态,宛如一只忠犬。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陈飞举起了枪,瞄准了这只怪物的头部,发射出了一颗终结子弹,这只怪物得到的指令是周芳树发出的,她拥有操纵这只生化兵器的力量,在周芳树重伤的情况下,她没有来得及下达下一步的指令,所以这只怪物没有第一时间把陈飞跟王帆作为攻击目标,它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子弹旋转着击穿了它的头部,怪物一下就摔倒在一边,已俯仰的姿势摔倒了。 “打它的头部没用,你忘了么!”阿帆急道。 “我当然记得!”陈飞说着瞄准了这只红皮丧尸的胸腹部,看到如同火焰的一道疤痕,还有那颗正在跳动的外露的心脏,进一步确认了这只怪物的身份。 “哒哒”枪声响起,那颗跳动的心脏挨了好几发子弹,被打得炸裂开来。 它的致命弱点被击中了,这只原本是一个年轻貌美女子的驱壳,终于获得了安息。 同一时间,就在不远处,暴君与β型猎杀者的战斗也要结束了,暴君的身上,满是狰狞地伤口,血流如注,它用自己的利爪斩断了一只β型猎杀者的胳膊,结实地鳞甲也无法抵御他的利爪,另外一只β型猎杀者趁着这个空档用自己地利爪刺进了暴君胸口裸露的巨大心脏,很快,这颗负担着巨人般躯体的心脏被暴力破坏之后,鲜血喷射而出,淋了这只猎杀者一脸,暴君发出惊天动地地怒号,“嚄——————”声音震得盖过了刺耳的警报。 它举起手臂的巨爪,猛地向下劈,势若惊雷,利爪斧头般破开了这只β型猎杀者的胸腹,里面的鲜血夹着内脏哗啦一下流出来,这只猎杀者“嘶哑”一声,倒下了。 暴君用变异不那么完全的左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心脏,鲜血从大手的指缝里溢出,心脏每跳动一次,血液就从暴君的身体流出一部分,在暴君的脚下,都形成了一片鲜红的血泊,它原地站着几秒,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了一会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咚!”震动地板一响。 陈飞与王帆立刻跑到黄真木那边去查看他的情况,老黄的瞳孔有些放大,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意识,然而承受着巨大伤痛的他没有完全地停止心跳,陈飞把手指伸到老黄的鼻子底下,还能感觉到微弱的呼气,摸了摸他手腕上的脉搏,露出一丝欣喜:“老黄还没死!” 黄真木痛苦地咳嗽了几下,喷出一些血丝,脸色苍白,但还是挣扎到:“老子是那么容易死的么?老子要是死了,主角由谁来当,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长得像主角么?” 陈飞眼眶红着,骂道:“去尼玛的。”王帆只是憨憨一笑。 于是两人一合计,抱着一丝期望,将气若游丝的老黄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搀扶着他朝外面逃去。 什么狗屁研究成果,人类的进化,科学研究,通通见鬼去吧! 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就听见了前方传来的战斗的声音,枪声大作,子弹发射的声音不绝于耳,看得出来有一方拥有强大的火力,而战斗的另外一放,则是莫特里兰感染型丧尸,还有丧尸犬。 一只丧尸犬朝着一名全身上下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战士扑了过去,那人的打扮与周芳树身边的黑衣警卫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穿战术背心,面部戴了黑色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丧尸犬跃起的那一刻,那名战士已经抽出了匕首,顺着丧尸犬的行动轨迹,在空中按住它的脑袋,然后一个侧身闪躲,将丧尸犬按住脑袋按在地上,然后几乎同一时间将匕首刺进了丧尸犬的脑袋,前一秒凶悍的丧尸犬下一秒就一动不动了。 还有其他朝着人群冲过去的莫特里兰丧尸群,另外三名战士,一人防守一处,以三叉戟的阵型移动,一个人可以防守的最佳范围差不多是他正面的90度的空间,四个人以特定的阵型移动可以在第一时间以360度毫无侦查死角的方法来对付丧尸,他们每个人的手里拿的都是m4ai步枪,射击果断而精准,所有的丧尸几乎都是一击毙命,被打爆头,就算是有一部分丧尸二次变异,冒出的蔓藤也被后续的火力很快消灭掉了。 远远地看到来者战斗力如此强悍,陈飞跟王帆不知他们是敌是友,一下犯了嘀咕。 “奶奶的,这么厉害,怎么办?”阿帆望着陈飞。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飞蹬了阿帆一眼。 “装死。” 说这话的是被搀扶在两人中间的老黄,他费劲了力气才吐出这两个字。 “装你妹的死,你特么别装着装着就真死了。”陈飞没好气道,其实现在三个人身上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身上都多多少少粘了一些丧尸血,还灰头土脸的。 “我也觉得这个不靠谱阿,要是被识破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非常的被动?”阿帆担忧道。 “装死,尼玛怎么不装b呢?老子好歹也是主角之一,这种行为太有损我的形象了。”陈飞啐了一口。 那一边,已经讲丧尸们清理完毕的黑衣战士用各自的无线电通讯装置通道战斗结果,“クリア!” “よし!続ける!” 黑衣战士们答道:“了解。” 一个貌似头目的人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打头继续朝着走廊深处移动,后面的队员也立即跟上。 他们路过了空旷的走廊,黄真木靠在走廊边上,闭着眼,嘴角吐血,身上枪伤殷红,王帆与陈飞都趴在地上,武器掉落在手边,见到这三具尸体,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瞄了一眼,很快就继续前进了。 等他们过去,王帆跟陈飞就一咕噜爬起来,低声骂道特么踩了老子好几下,该死的。 老黄睁开眼,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奇迹,应该是之前在自己体内的病毒起了作用,身中三枪仍然没有立刻挂掉,反而感觉到痛苦正在逐渐地减轻,伤势正在慢慢地恢复。他现在可以自己站起来了,跟两位基佬说:“那些人说的好像是日语。” “是么?我没有听到。”陈飞疑惑道、 “是的,我现在的听力好像变得很厉害,只要仔细去集中精神去听,就可以听到比较远的地方的人的动静,他们刚才的确是用日语交流的。”老黄肯定道。 “他们是哪里来?是什么人?” “这谁知道呢?”陈飞耸耸肩。 “不管他们了,我们赶紧离开吧。”阿帆道。 “嗯。”黄真木点点头。 第四十二章 离开警局 第四十二章 那四人一组的黑衣神秘人很快就到了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的通道处,只见满地的生化兵器以及人的尸体,其中居然还有身材魁梧如同泰坦巨人的暴君,首次看到这些东西,这些人不免也要惊讶一番,之前他们用卫星电话联系李振华已经是许多天以前了,电话里李振华说他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正在进一步推进计划,后来迟迟没有联络上,所以他们才派人强攻,几个人略微观察了一番,就找到了地上躺下的李振华。 其中一个为首的人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受伤的李振华看到面前的人,晕乎乎的头脑渐渐被身体的疼痛唤醒,他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戴着面罩的军人模样的用日语道:“鹰野君,你没事吧?” 李振华,应该说鹰野慎看着眼前的面罩里露出那双眼睛,立刻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他同样用日语回答道:“没事,我只是睡了一会儿。” 那人眼神中露出残忍的讥笑:“可不能在战斗的时候睡觉阿。”略一停顿,就问:“寄生虫样本到手了么?” “当然了,”鹰野慎在那人的搀扶下挣扎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挎包,从里面拿出那一个玻璃管,半透明的红色液体里一小团白色的物质正在里面畅游,几名黑衣战士看到这个双目都开始发光。 “哟西!~”那个为首的人长长地赞叹了一声,伸手就想去拿,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样本的时候,鹰野慎已经把样本很自然地收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面,他讪讪地收了回去。 “这可是大功一件,鹰野君,你做得很不错。”那人称赞了一番,鹰野慎只是点点头。然后他一挥手,“撤!” 几个人就立刻准备离开。 不过他们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身受重伤的周芳树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剂,朝着自己的大腿上猛地扎了上去,将一股药剂注入自己的身体,很快,她的痛苦呻吟就停止了,缓缓地站起来。她为了国家已经奉献出了很多,常年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日复一日地做着研究工作,到最后发现失去了家人,以前的朋友也几乎断绝了往来,她剩下的只有自己的研究成果了,而现在有人要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抢走,这是她无论如何无法允许的。 她站在走廊的中央,低垂着头,长发掩盖了她的表情,看起来柔弱娇小地体型弱不禁风,却让人无法忽视。 一位黑衣人用日语道:“この人はどうした?”(这人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首的黑衣人不想节外生枝,“直接干掉,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鹰野慎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腰间的挎包,他知道对面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打で!”(开火),4把m4a1自动步枪同时射击,“哒哒哒哒哒”,本已中了枪的娇弱身体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千疮百孔,甚至骨头被打断,周芳树白色的职业装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但是这具躯体却没有倒下。 “纳尼!”为首的黑衣人惊讶道,按照他的理解,人类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这么近距离的强大火力输出,面前的这个女人应该被打飞,然后摔倒一动不动,可是摆在他眼前的情况完全地超出了他对以前世界的认知,这个女人,头盖骨都被子弹掀掉了一大块,里面的大脑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只胳膊已经被子弹打断了,只剩下一块布料勉强连接在上面,可是她居然没有倒下。 “这个家伙是什么怪物吗?就算是再强大的丧尸,也早该倒下了!”一名黑衣人瞪圆了眼睛。 “喂,鹰野君,”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家伙么?” 鹰野慎面色凝重,盯着面前这具不知生死的生物,缓缓地摇摇头。 为首的黑衣人怒骂一声“バカめ!”不管了,绕开走过去了就是了。 黑衣五人正准备行动,就被眼前的异象所阻挡。 周芳树的身体被药剂感染,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像是被吹了气泡一样鼓胀起来,一张化了淡妆的,保养得当的脸立刻变得扭曲,鼻子,眼眶,还有脸颊,嘴唇,都开始如同是变成积雪般融化变形。 为科学生,为科学死。 这一针原本用来制造下一版暴君的d病毒,最后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上。 这针病毒,集合了整个研究所工作人员的心血,为了获得最佳的实验素材,她甚至不惜进行一些非常危险的实验,以至于莫特里兰的生长失去了抑制,几乎侵占膨胀了她的整个研究室,当她的下属们惊慌失措,望着她的眼神中出现了怨怒与责备,而积威之下,又难以明面上反抗。 她脑海中灵光一现,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钥匙,莫特里兰的成长密码,它几乎可以无限制的生长,如果把这份基因用在自己的生化兵器上,那么她所制造的生物几乎可以作为一个无敌的存在,吞噬一切敌人,生生不息。 经过长久的呕心沥血的研究与实验,终于取得了成功,当然,还没有经过临床实验。 现在面前的人想要夺走自己的研究成果,只有让他们全都下地狱了。 她的身体发出窸窸窣窣地水流声,然后“啪!”一声断裂,她人型的上半身完全地失去生机了一般朝身后倒下,而撕裂开的肩膀那里,吹气球一般的红色血肉正在猛烈生长,长出有两米多高,长成一个新的人型,有脑袋,不,应该说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脑袋的物体在那里,圆圆的,上面开了一只血红的独眼,从躯干上,四肢上,爆炸似的生长出许许多多血肉触手,从根部渐渐地由血红色转为深绿色,到根部看起来就不像是血肉了,而是莫特里兰的蔓藤,如果说在刚才那一会儿黑衣人部队还有时机从周芳树的两侧绕过去的话,那现在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伸展出来的躯体,还有触手已经完全阻挡了宽敞的通道。 “真是个怪物....”为首的黑衣人惊讶道,黑色面罩下,是一双被眼前的异象震惊得双眼瞪圆的大眼睛,满是惊恐,他下意识地想要询问一下鹰野慎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但是马上又回过神来,不应该向一个自己的属下表现出自己慌乱的一面,这会降低自己的威信,他也把心一横,命令道:“别发呆了,瞄准目标开火!” 他的队员们都这才从眼前的奇景中回过神来,纷纷开火,头目使用的m4a1步枪下面挂了一个榴弹发射器,他从腰间的弹药包里面掏出一个高爆榴弹,高爆榴弹与普通杀伤榴弹不同,榴弹里破片对活人的伤害极大,眼前他们所处的空间相对狭小,墙壁都是坚硬的钢铁,飞溅的破片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暂时不用。 “大家稍微后撤一点!”他一边下令,一边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瞄准了变成了怪物形态的周芳树。 “噔!”一声清脆的响声,榴弹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直接砸到了吞噬者的肉体上,正中血红怪物肉体的胸口位置,“嘣!”一声闷响,盖过了嘈杂的警报声,高爆榴弹在吞噬者的“胸口”上炸开了一个坑,吞噬者的血肉如同下雨一般泼洒开来,溅得整个坚固的金属走廊一片血红,墙壁上,地板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碎肉混合骨头残渣的物体。 吞噬者圆滚滚的类似“头”的部位发出一声怒吼,暴虐又疯狂,声音震得人几乎站不稳,这一发榴弹对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却不致命。 黑衣头目这下有些头疼了,榴弹是他所携带的威力最大的武器,这个都不起作用,还能怎么办呢。 在地板的已经被打死的周芳树的两个黑衣护卫,他们的尸体也出现了一些异变,他们的脖子处猛地炸裂开,带着防毒面具的头颅飞出老远,从脖子处生出许多如同狂蛇一般的蔓藤,无头的身体也站起来,扔下了自己原本的武器,开始脚步虚浮地朝着黑衣小队的人走过去。 鹰野慎心想果然,周芳树的这些警卫都是有问题的,他们一开始就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类似丧尸的行尸走肉,不过他们竟然懂得开枪,她是用什么方法控制住他们的? 在他思考这些小心思的时候,吞噬者身体上长长地蔓藤如同变色龙的舌头一般弹射出去,死死地抓住了两位现在已经完全莫特里兰丧尸化的警卫,他们的身体被强行拖拽回来,紧贴着吞噬者的身体,吞噬者的肉体开始如同一团流沙,无数更多的触手伸进了尸体了衣服缝隙里面,直接接触尸体的肉体,然后两具尸体就渐渐地陷入了吞噬者的肉泥一般的躯体里。 面对这种情形,黑衣头目再也无法强做镇定了,他失声地朝着鹰野慎道:“鹰野君,这个怪物是什么?你知道么?它现在在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病毒所带来的变异谁也无法预测,不过眼前的,它好像在吃掉这两具尸体来加强自己的力量。”鹰野慎也面色凝重,他脑海中思考了七种离开这里的办法,但是竟然一一被自己的理智否决,天下之大,自己竟然要困死在这里么? 吸收了两名丧尸躯体的吞噬者的体型进一步膨胀,感染了莫特里兰的尸体堆原本白衣女子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消失了,现在的吞噬者就是一团吞进一切活物的怪肉,勉强能够看到一些人型的轮廓,它带着遮蔽一切的压迫,朝着黑衣小组移动过去。 另外一边。 老黄跟陈飞跟阿帆一左一右搀扶着,慢慢地朝着外面逃过去,子弹在老黄身上的造成的伤害令黄真木痛得无法忍耐地呻吟,每迈开一次脚步,伤口感觉就会被撕扯一次,不过在勉强适应了剧痛之后,黄真木感觉到痛苦正在渐渐地减轻,这应该是自己体内的病毒在起作用,它抑制住了疼痛,并且开始修复内伤。 “我感觉比之前好些了,刚才我已经觉得自己是要挂了,再给我多一些时间,我可能会慢慢恢复。”老黄虚弱地对阿帆跟陈飞说。 “这简直就是奇迹,你中了三枪都还能自愈。”阿帆满脸油光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这个什么病毒让你因祸得福了。” “太好了。”陈飞道。 三人逃到研究所中央的大型电梯处,顺利打开了电梯门,开始使用电梯向上,来到了上层胡鑫杰所负责的研究所,到了这个时候,黄真木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些了,可以不需要别人搀扶着走路,虽然疼痛感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上层还是老样子,留下了之前他们战斗过的痕迹,不过走到上层的员工休息室的时候,看到了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有左金,那个黑脸的中年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边,胸口开了好几个弹孔,满是鲜血,还有胡文俊,邹锡,高洋,卢铮等等,每个人的死状都非常凄惨,发现这几具尸体,陈飞跟阿帆都疑心顿起,老黄简略地跟他们说明了一下这些人都是自己在向下探索研究所的时候的时候救上来的研究所工作人员,没想到竟然全都死了。 虽然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看到刚才还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与自己谈话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老黄不免心头一暗,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致命伤,全都是自动步枪杀死的,那么凶手已经显而易见了,应该就是之前老黄等人遇到的黑衣战士。 “这帮杂种狗,简直混账!”阿帆怒骂。 “他们应该是过来接应鹰野慎这个畜生的,看到了这些幸存者,未免泄密,于是杀害了他们.”老黄喃喃自语,李振华原来还有这一重身份,想想之前所遇到的那个充满正义感,行事坚决果断,重情重义的人,还有那个望着燃烧的叶俊的尸体,一脸悲怆与沉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这两重身影在老黄的脑海中渐渐地重合,让他感觉疑惑与憎恨。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之前把外面的门锁好的时候,李振华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阿帆拍了拍手掌,有些出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研究所这么隐蔽的入口,他居然能够发现,应该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做过调查的,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让我们为他挡枪。” “我们该返回去杀了他们么?”黄真木道,“这帮畜生该死,入侵我国的间谍,我怀疑病毒的散布爆发的这么快也许也跟他们有关系。” “你疯了么?”阿帆道。 同时陈飞也一脸惊讶:“狗屁,莫发神经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了。”他生气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喜欢撂挑子。 “说说而已,他们的火力比我们强太多了。”老黄摇摇头,“我们只能先顾着自己了。” “走吧,”陈飞啐了一口,他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些尸体,虽然他不认识他们,但是陈飞一直都是有些晕血的人,看到血腥的场面会让他感觉到很难受,所以他总是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战斗,“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三人立刻朝着研究所入口的楼梯处走去,机关处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老黄等人远远地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成群的丧尸的呻吟低嚎,令人齿冷。 果不其然,之前被锁上的警局玻璃大门已经被打碎了,只剩下金属门框,应该是那帮黑衣人破坏的,散落的玻璃几乎铺满了整个警局入口的地面,走在上面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大门口丧尸的残骸堆积如山,断肢黑血流满整个地面,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以及飞溅的黑血跟碎肉,不少丧尸都是被打断了手臂大腿甚至是整个腰部,这种火力不是一般的几把自动步枪可以做到的。 “那些入侵的鬼子们,外面还有重火力!我们得小心!”陈飞皱着眉头,拼命想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些恶心的尸体那里移开,从这些尸骸上可以判断,还有墙壁上,地板上的巨大弹坑,“我估计是火神炮,他们应该是派了直升机过来的。” 警局门口之前被吸引的大量丧尸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仍有零星的丧尸因为找不到攻击目标而在警局门口的宽阔空地上游荡,数量对于只有三人的小组来说,也不是很容易对付的数量。 “我们该怎么离开呢?”阿帆摸了摸下巴,望着老黄。 老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偷偷摸摸地走到外面,顺手用刀从背后刺穿了一只丧尸的头部,再看看外面,天空暗云遮蔽,周围所有的电力都没有,所有的路灯都停止了工作,在宽阔的广场上散落着几只发出红色烟火的信号弹,散发出浓烟,如同灭蚊灯一般吸引了一拨拨残存的丧尸在信号弹周围,也有少数没有受到信号弹吸引的丧尸在周围游荡。 仔细观察了一番,老黄的目光就锁定了卡车。 “我们只能坐卡车离开,车厢里面还有很多食物,可以够我们支撑很久。”老黄下定了决心。 “但是怎么开车?”阿帆道,他一边检查整理自己手里的武器。“就算我们能到车那边,也没有车钥匙阿。” 两辆卡车开过来,一辆是鹰野慎开的,钥匙他手里一把,另外一辆的钥匙在老黄手里,但是被沈亮给抢过去了,“钥匙在沈亮手里,再从他那里夺回来就是了。”老黄斩钉截铁。 第四十三章 追与逃 黄真木,阿帆,陈飞三人的视力都不好,近视的厉害,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漆漆的夜里,幸好陈飞手里有一只带光学瞄准镜的步枪,利用他的装备来找到死去的沈亮的位置。 沈亮是陈飞人生中第一个开枪射击的人类,他倒下的位置陈飞不会忘记,就在那辆红色卡车的车门边上,但是当他往那个位置搜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混蛋在哪?难道他已经被丧尸吃的什么都不剩了? “看看那边,会不会是那一只?”老黄拍了拍正在瞄准的陈飞的肩膀,指着丧尸群的方向道,他眯着眼睛,察觉到有一只丧尸的体型还有衣着跟沈亮非常相似。 陈飞顺着方向瞄了过去,瞄准镜里面出现了那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警服在丧尸群中比较扎眼,体型也很接近,还有那扭曲的走路姿态,毫无疑问他已经变成丧尸了。 “就是他,他不要说变成了丧尸,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他!”陈飞咬牙道,温和的声音变得狰狞。 “你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么??”老黄有些不解,“你已经杀过他一次了。” “杀他十次都不嫌多。”陈飞面色冷酷,“以前是有秩序的社会,他财大气粗能欺负人,别人通常只能忍着,现在谁他么的能管谁,还敢欺负人,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特别是欺负到他陈爷爷头上来!” 老黄笑了笑,有点被陈飞的豪气所感染,是阿,怕他娘的吊,干吧! “我用喷子守住近处,你们放心地发挥吧。”阿帆笑了笑,然后推了一把雄鹰的把手,把子弹上膛。 一阵枪响,警局门口空旷的广场上游荡的丧尸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老黄的两只手枪对付20米到30米开外的丧尸,阿帆的喷子对付冲到10米内的丧尸,陈飞的步枪对付所有超过50米的丧尸,不一会儿,丧尸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像是被挨个点名的枪毙的死囚一般,毫无抵抗力,经过多次的战斗,三个人的配合以及战斗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基本上不会有几只丧尸能够冲过三人所组成的火力网,几只到近处的丧尸被阿帆的喷子打飞出去,再有来不及消灭的也会被反应迅捷的黄真木手枪爆头。 痛快!痛快! 这个时候,老黄身上的枪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行动也不受影响。 整个警局附近能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基本上都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只能下最后一只朝着这边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的丧尸,陈飞已蹲姿举枪,瞄准镜中的恐怖面容越来越清晰,漆黑的夜晚只有军用信号弹红色的烟火能够提供一些照明,红光照得沈亮苍白的面容更加渗人,曾经俊朗如同模特的脸现在只剩下苍白一片,眼珠灰白,就是他,不会错了! 靠近,再靠近点,陈飞心里默念道,这一发子弹,让你再次安息。 “砰!” 子弹呼啸着出膛,旋转着准确无误地命中了沈亮的头部,因为病毒影响他的头骨变得脆了很多,半个脑袋像炸开的西瓜一样爆开了,带着脑浆散落一地。 我们快点过去吧,不要拖延了,说不定等下又会有新的丧尸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老黄担忧道,他径直走过去,从沈亮的尸体口袋里翻出了那把卡车钥匙。 “到手了,我们快走吧!” 在雄伟的警局大楼的楼顶,一架武装直升飞机静静地停靠在上面,如同一只正在蛰伏等待出击的鹰,不远处的楼顶边缘,一位黑衣战士正在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动静,一开始,他以为是行动小组的人已经回来了,但是仔细一听就知道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根本就不是m4a1步枪所发出的声音,于是决定先观察一番,那个人用日语喃喃道:“三个人,体型不像,黑衣...看起来像,但不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呢?” 无数疑问顿时在他的脑海中环绕,他用蹩脚地中文道:“李君,这几个人,你认识么?” 在他的身后,一个偏分头,黑脸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我看不清楚,在这个距离。”这个人赫然是4号实验室的负责人李主任。 那黑衣人用日语骂了一句废物,然后继续用望远镜观察。 李主任也在心里骂娘,这种漆黑的夜里老子又没有观察设备你让我从楼上往下看,看那几个小点一样的人问我是谁,我怎么回答,你自己不是也没办法确定么?王八蛋。 腹诽一通,李主任却没有说什么,面色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而是带着满是恭维的微笑。 “真是奇怪阿,”那人继续用日语道:“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要10分钟了,还没有见到雾山小队返回,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有可能他们遇到了意外,任务已经失败了?”李主任试探着问道,那伙凶神恶煞的鬼子冲进研究所的时候,有几发子弹就那么帖着自己的脑门飞过,身边的所有人都死了,除了自己这个间谍,或者说,自己这个投机者,当身边的人都被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李主任觉得非常的后悔,为日本人做间谍所获得的利益太不值得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牺牲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背叛过一次,那就永远没有办法回头,永远都是叛徒。 该死的李振华,不,鹰野慎,当初真的不应该受他的诱惑,什么宾利车,36e的美女,没来得及享受过几次,还有什么一套二环内的房子,都没有兑现,整个s市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李主任恨他们,更恨自己,不过这种恨意,悔意,在他的脑海中不会持续超过一个小时,他很珍惜自己,很容易原谅自己。 “八嘎莫诺!”那位负责驾驶直升机的黑衣战士怒骂一声,李主任连连缩了回去,然后继续自己腹诽。 一枪干掉一只趴在卡车门下边装死的丧尸,老黄用钥匙解锁了卡车,拉开卡车的驾驶座一边的车门,一步蹬了上去。陈飞跟阿帆则从另外一边上车了。 几个人一下做到卡车的舒适安稳的座椅上,都觉得恍如隔世,哪怕只有现在的一瞬间,是安全的,就都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黄在驾驶室里面找到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狠狠地把自己满是油光的大脸给擦了擦,感觉脸上的毛孔透气,舒服多了,然后把毛巾递过去给阿帆用,阿帆在座椅上使劲地挪动了两下,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雄鹰已经重新上满子弹,枪口朝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接过毛巾,给自己擦脸。 阿帆接过毛巾擦了擦之后才仔细地盯着老黄的脸看。 “你看着我干嘛?你爱上我了?”老黄嘲讽。 阿帆道:“你莫逗,我是看你脸上有没有螨虫,会不会传染给我。” “我靠,老子皮肤比你的好多了好吧,”黄真木哭笑不得:“就你,我还怕你脸上的螨虫传染给我咧。”单论皮肤状况,老黄跟老陈的状况逗比阿帆要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的。 “你们少废话了,毛巾用完了赶紧给我。”陈飞没好气道,这辆车在之前的冲撞丧尸,以及开道中受损很严重,车头的厚重钢板都已经有许多凹痕,车窗也沾满了黑血,还有一张巨大的蛛网状裂纹,他从窗户口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觉到仍然有少数丧尸活动的身影,并且有几只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朝着卡车这边游过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陈飞道,“天下之大,竟然找不到一处安全的栖身之所。” 阿帆听到这里也只有一丝叹息。 “去那个小区吧,”老黄道,他盯着窗户外的警局大楼有些出神,“就是蒙子之前呆的那个地方,起码那里还没有被病毒所感染,相对是安全的,我们先想办法在那里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可是那里是别人的地盘,我们几个人过去如果不打算入教,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沙子。”阿帆道。 “你有什么想法么?”陈飞看着老黄,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然而老黄只是盯着远方。“如果他们一点都不欢迎我们怎么办?” “不管那么多,”老黄下定了决心,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炮:“用不着顾虑他们的心情了,老子们去定了!” “好,我支持你的决定!”陈飞一笑。 阿帆也点点头。 老黄扭扭脖子,把钥匙插进去,卡车启动,检查了一下车的状况,果然,油已经不多了,最重要的事情是,从超市到警局,这段路程他只跟着鹰野慎来过一次,严重路痴的老黄对于来这里的路线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怕自己半天找不到路,最坏的情况,走错了方向,一直到柴油烧光,然后抛锚在路上,三个人在大街上被丧尸包围。 提到这一点,阿帆跟陈飞也犯愁,他们也没有记住路线,这车上也没有个什么gps导航,简直纠结。 正当几人犯难的时候,轰轰隆隆的噪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一听就知道是直升机的声音。 在安静入水的漆黑夜晚,直升机的探照灯跟噪音磁铁般引人注意,本来警局周围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的丧尸,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堆,纷纷朝着警局的方向过去。 这架直升机正是那几个人日本士兵的,从警局楼顶上起飞,抛下两条绳索,绳索下,两个黑衣人影摸索着绳子,将挂钩挂在自己的腰带上,然后由传动装置把自己给拉上去。 “怎么只回来了两个人?”阿帆疑惑。 “八成是死在了里面,”老黄撇撇嘴,“死得好!” “鹰野慎那个王八蛋还活着!”陈飞盯着看,“错不了,就是他!” 老黄仔细看了看,虽然夜里视野不清晰,不过老黄感觉跟陈飞是一样的,那个体型姿态,肯定就是那个叛徒。 “我观察他们那一副屁滚尿流的模样,他们肯定受了伤,趁他病,要他命,咱们干脆把他们干掉算了,也算是为了国家做一点贡献。”陈飞道。 老黄懒得听扯淡,看着一脸戾气的陈飞有些不悦:“你一小老百姓,几个月前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人,现在灾难爆发之后给你长本事了,丧尸杀过了,活人也算杀过了,现在牛得不行阿,也不看看别人是谁,一看就是哪个秘密组织里的精锐士兵,你看到这个也想杀,看到那个也想杀,你以为你是起点小说里的龙傲天?再说了,别人几把自动步枪,还有一架直升机!咱们这就几把破枪,还要杀他们给祖国做贡献,得了吧你,我估计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再找机会走,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真的。” 远处的两个人影很快就被绳索送上了直升机里面,直升机也没有多做停留,就朝着远方飞去,然而老黄等人看着两人进了飞机里面之后,那直升机竟然又朝着警局这边转向飞回来了,看到这个情况,三基佬心头“咯噔”一下。 直升机的探照灯强光直直地照向卡车的车头部位,把漆黑的夜晚照得恍如白昼。 “娘的,我早说了要先下手为强,好了,现在他们反倒还来要干掉咱们!”陈飞又急又气,猛踢了一脚驾驶室。 黄真木立刻转动钥匙,启动卡车,柴油车灯开始亮起,一脚把离合器踩到底,引擎开始轰鸣,然后启动卡车,绕了一个大圈,准备冲出去。 然而车还没来得及转弯,一管射速高达每分钟1000发的23毫米机炮就朝着老黄所开的卡车扫过来,水泥地面还有卡车顶部的钢板本打穿了无数个洞! “快开,不然我们要被打死在这里了!”阿帆吼道。 “老子晓得!”老黄呐喊。“你们都坐稳了!要撞门了!“ 黄真木把车头转向警局大门,伸缩门已经被丧尸群强行地挤开了一个大口子,不过对于一辆卡车而言还是不足,这辆早已经历过无数冲撞的卡车又一次立功了,“刺啦”一声响,伸缩门被强行撞开了,老黄的手都几乎捏不住方向盘,头顶上的直升机还在追赶,“咚咚咚咚”时不时地有子弹打在卡车的车厢顶部,有一发机炮几乎从老黄的脸颊边上飞过,打穿了车顶,然后在挡风玻璃的下方开了一个大洞。 看到这种情况,老黄一下就把油门给踩到底了。 卡车呼啸着奔驰,正好,路面上相对还算通畅,直升机的扫射还在继续,又有几发子弹打穿了卡车头部车顶,整个车头已经千疮百孔。 “再这么下去不行,我们会被扫死的!”阿帆把身体想尽量地往椅子里面缩,一边带着哭腔喊。 陈飞咬咬牙,摇下了自己这边车窗的按钮,对着老黄吼道:“看着点路,别让路边的车撞到我!” “你做什么?!”老黄扫了陈飞一眼,然后继续盯紧前面的路,因为夜晚是在视野不好,一个路灯也没有,卡车的远光灯照射的距离有限,车速又很快,几乎比老黄这辈子开的任何一次速度都快,这个陈飞,他想做什么? 没有时间让人解释了,陈飞扭过了身子,拿起五六半,把半个身子从卡车窗户口探出去,冷风呼啸,吹得他一激灵,“呼呼”而过的风掠过他的耳朵,不远处的天空上,一架武装直升机谈探照灯照射得他不得不眯着眼睛,如同追捕猎物的一只巨鹰,机身侧面装备的机炮正在朝着自己这边喷吐火舌,“哒哒哒哒哒....”刺耳地炮声带着死神的关爱,子弹如同流星般朝着这边袭来,陈飞知道,只要有一发子弹打中,自己的身体就会被撕成碎片。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不想死,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陈飞端起枪瞄准,朝着光源射去,“砰!”一发子弹击中了直升机的探照灯,那盏灯立刻熄灭了。 他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枪法更有信心了。 此时,武装直升机上。 正在瞄准射击的雾山小组长怒骂:“八嘎咩!” 鹰野慎与侥幸逃生的李主任坐在飞机的椅子上,冷漠地看着这个陷入疯狂的人的背影。 驾驶员道:“飞机的探照灯被击碎了,对方里面的人有狙击手。小心点,队长!” “混账东西!”雾山队长啐道,之前在消灭警局门口的丧尸的过程中,机炮的弹药消耗很大,现在子弹已经不多了,如果把弹药全部打完了还没有办法消灭这辆卡车,那可就闹了一个笑话。该死的,都怪鹰野慎这个混蛋,除了自己跟他,其他小队的队员全都被那只怪物给吃掉了,是鹰野慎一口气扔了三颗手雷过去,才把怪物炸出一个缺口,自己跟他勉强逃生出天。 出来以后,才听到驾驶员讲到在他们之前还有幸存者跑了出来,于是要把他们灭口,消灭一切可能的隐患。 顺便拿他们的性命泄愤。 事情做起来往往没有想的那么顺利,之前战斗中受的伤影响了自己的准头,子弹总是幸运地与他们擦肩而过,雾山气结,他脑子一转,扭头对鹰野慎道:“鹰野君,由你来消灭的那辆卡车吧。” 鹰野慎一愣,保持沉默。 “就用他们的血,来证明你对你的祖国的忠诚!鹰野君,来吧!”雾山摘下了针织面罩,露出了残忍而灿烂的笑容,他的脸很小,嘴很大,笑起来嘴角几乎可以裂到耳边。 第四十四章 重回教坛 鹰野慎一点都不喜欢组织里给自己派的这个头目,不过流传在他体内的日本人的血液驱使他执行命令,日本人即便不是军队里面,下级对于上级的绝对服从也是深入骨髓的,当雾山提到了祖国的时候,鹰野慎更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准备听命。 然而他的本能,还有属于中国人的另外一半则在抗拒,他非常厌恶雾山,中国人相对宽松的上下级关系正在提醒他他不该唯命是从,特别是一个临时给自己指派过来的上级。 等他在脑海里天人交战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的走到了火神炮的旁边,双手搭上了扳机。 “你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雾山队长恼怒道,自己队友被生化怪物杀死的恼怒又一次怪到了眼前的这个不中不日的人的身上,要不是他没用,早点把样本给带出来,或许自己的部下们就不会牺牲,“快点把他们干掉,就当做是为了牺牲的井上他们的慰藉!” 鹰野慎还是出神一样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这让雾山队长怒不可遏,他猛地掏出自己的手枪,从后面指着鹰野慎的脑袋,大喊:“开火!不然你就死定了!” 鹰野慎从直升机上望着地面,“轰隆隆隆”,直升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s市,这座繁华热闹的不夜城,远东的一颗明珠,在几个月前她的夜景还是万家灯火,如同银河沙砾,而此时四望尽黑,危机四伏,只剩下一辆卡车如同行驶在浩瀚大海中,随风颠簸的一艘小船,远光灯照亮了一小块前进的道路,在那里面,坐着曾经与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患难与共的三个人,机敏勇敢的黄真木,憨厚的王帆,还有内敛的陈飞,他们与自己一同吃饭,训练枪法,杀死丧尸,互相包扎伤口,还有埋葬自己以前部下的尸体。 那一幕幕回忆突然涌现在鹰野慎的脑海中,让他不由得踟蹰,不由得回忆起自己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好长官,作为李振华的时候的日子,而自己现在,真的要亲手毁灭这一切么? 雾山队长觉得自己的耐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特别是受伤状态下,身体的疼痛使他愈发烦躁,他眼珠子都要给瞪出来了,近乎癫狂地在鹰野慎的耳边吼道:“开火!” 李主任生怕出现什么过激的情况不可收拾,他唯唯诺诺地说了句:“不要激动嘛。雾山桑,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他们,他们不过是几个平民而已,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的。” 回答他的是一发冰冷的子弹,雾山回头就是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李主任嚎叫着蹲了下去,抱着伤处哼。 你不过是一个卖国求荣的线人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我留着你的命,只不过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我杀的必要而已。 这一枪也让处在爆发边缘的雾山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继续用枪指着鹰野慎的后脑勺:“再不开火他就是你的榜样,不过打爆的会是你的头。” “砰!” 直升机驾驶室的玻璃被一发子弹打中了,子弹高速地在玻璃窗上面旋转,驾驶员惊讶地说不出话,子弹击穿了玻璃,飞进来打中了驾驶员的头部。飞机顿时失去控制,猛地向下坠落。 “纳尼!”雾山队长嚎叫。 在直升飞机将要失控的那一瞬间,鹰野慎一只手扶住飞机上的座椅,一只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慌乱的雾山连开两枪,雾山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这么捂着伤口倒下了。 他以闪电般的速度重新控制住驾驶员的控制杆,把失速坠落的直升飞机重新拉起来。 “阿~~~~~~~~~~~~~~”直升机上面此刻不容易站稳,已经受伤的李主任慌乱地哀嚎起来,也顾不得伤口,死死地抓住了直升机的座椅脚架,而在他身边已经中枪的雾山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直接从二百多米的高空中掉下去了。 鹰野慎将死去的驾驶员拉到一边,自己驾驶直升机,飞向了漆黑的夜空中。 陈飞望着光瞄十字准星里面的状况,他知道自己命中了飞机的驾驶员,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将身子缩回椅子上,不用直接被外面的冷风吹,感觉好多了。 “我搞定他们了。”他收起步枪,得意地玩弄了一下手指关节。 老黄舒心一笑:“真有你的。”威胁暂时解除之后,他松了松油门,让车速保持在30码左右,毕竟路面状况完全不明,万一告诉撞上什么重型车辆,躲过了一劫的哥几个被车祸害死了就不值得了。 王帆憨笑。 “咱们现在是往哪里去?”陈飞道。 “不知道。”老黄道。 “不知道是几个意思?”阿帆有点搞不懂。 “就是说咱们现在就是没头的苍蝇,走到哪是哪,”老黄撇撇嘴,“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一直慢悠悠地开车,行驶在路上,不要思考那么多事情,不要为那么多事情发愁。” 说完这句话,在漆黑的夜里车前突然出现了一只丧尸,那只丧尸腐烂的脸还有灰白的眼珠在刺眼的远光灯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避闪不及,“咚!”又是一次沉重的冲撞,丧尸被撞飞,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飞到了路边,打断了老黄的思路。 “你以前开车的时候也这么开么?”陈飞道。 “当然不是,”黄真木叹气,“我这些天违反的交通规则比我开了10年的车加起来还要多。” 阿帆笑道:“别闹了,你们认识这里的路么?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磨蹭下去,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是的我知道,”老黄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卡车的仪表,油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如果在路中间抛锚,结果不堪设想。“我开慢一点,你们也观察观察哪里有适合停车的地方,我们剩下的油不多了,必须做出抉择。” 阿帆跟陈飞也开始左瞄右看,可是他们两个大近视,再加上黑漆漆的夜晚,没有电力的城市没有任何一刻会比现在更加的阴森,也瞄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正当几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有一段路格外地熟悉。 “等等,这条路我好像来过么,这不就是我们之前去那个小区的路么。”老黄惊喜地叫起来。 “你确定?”阿帆道:“你还记得?” “记得,这条街上有三辆叠在一起被撞翻的公交车,轿车,还有suv,我有印象。”老黄忍不住笑意:“管他娘的,就赶快过去借住一宿吧,不然我们就得挤在车上休息了。” “我们弄丢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会欢迎我们么?”陈飞警惕地道。 “由不得他们欢迎不欢迎,至少他们那还有一堆活人,”老黄咬牙道“不欢迎他们又能拿咱们怎么办,在现在这个世道,死人实在太平常了,他们的死也是我们的错,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至少问心无愧。还有,陈总,以后不要轻易把自己的武器交出去了。” “我知道的。” 没有过多久,老黄就顺着自己记忆中的路把卡车开到了那个小区的门口,远远地看过去,整个小区基本上漆黑一片,看来那边的电力已经完全断掉了。只有在墙内用钢管还有木头之类的搭建了一个小型哨塔,里面点了一跟蜡烛,光线微弱,里面驻守着一个消瘦的人影。 漆上黑色油漆的铁门上面焊上了一层生铁皮,以及木板,还有石棉瓦等等,东拼西凑,像是乞丐身上打满补丁的破烂衣服,算是把镂空的铁栅栏完全地封死了,在铁门的最上面,还缠绕了几圈满是钉刺的铁丝网,这个小区除了有这样一处大门,边上还开了一扇小的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门,同样做了简易的加固,在黄真木看来,这些防御措施最多阻挡一下普通的丧尸,如果是类似猎杀者之类的怪物过来进攻,这种大门能够起到的防护,就很值得怀疑了。 门口周围相对干净,没有堆积丧尸的尸体,看来这里还有人清理过,让老黄有了一丝安慰。 卡车的轰鸣很快惊动了哨塔那边昏昏欲睡的哨兵,那是一个头发花白,蓬头垢面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切冬瓜用的长刀,他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这边的动静,一双大泡眼瞪圆了,老黄找了一个合适地距离把车停下,摇下车窗,朝着那个哨兵的方向说:“老师傅,我们是之前你们那个什么什么护法,派我们出去寻找食物的,现在我们回来了,请给我们把门打开吧。” 那老头在哨塔上盯着老黄看了几秒,似乎回忆起了这辆卡车,确实是属于这个小区里的,一下子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只是他没有跟黄真木接触过,没什么印象,于是答道:“你们先等着,我去通知一下右使。” “右使?”阿帆有些疑惑。 陈飞道:“难道你已经忘了?就是那个一脸凶相的大个子,牛升,他带着我们一起去那个超市找补给的。” “噢,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我希望他们快一点,我不想再在外面多呆了。”黄真木手指不停地活动,代表了内心的急躁,“我已经有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点东西,睡会觉了。” 没过一会儿,那个哨塔上爬上来一个壮硕的身影,老黄有印象,就是那个叫牛升的大个子,那人盯着这辆卡车看了看,老黄从车窗那朝他挥了挥手,牛升低沉嘶哑地声音传来:“你们有几个人?” “三个,好好的,没一个被咬过。”老黄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牛升点点头,再问:“车里面还有东西吗?” 老黄答:“当然了,满满一车货,基本没动多少,够这里的人坚持很久啦。”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里面传来一些叽叽咋咋欣喜的声音,在高兴地谈论太好了,终于有吃的了,我快要饿死了,快把他们放进来吧等等。 牛升的黑脸上也冒出一丝喜色,旋即又转为平淡,他继续道:“可以让你们进来,不过你们现在进来,就一定要守这里的规矩,知道么?” “什么规矩?”老黄喊道。 “就是本教的教规!” “我们又不是你们的教徒,那你们的教规来约束我们,不合适吧。”老黄一脸的滚刀肉,完全没打算买账。 牛升的黑脸出现一丝恼怒的神色,换作平时,他已经掏出刀来威胁别人了,只是这个时候他估摸着老黄手里可能有枪,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个以后再说吧,不过你必须答应不在这里捣乱,我们才能放你们进来,明白了么!”他本来还想提一提卡车里面食物的分配的事的,但是转念一想对付持有武器,在这个时候无论承诺什么都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谈了也是白谈,还是先放他们进来,等人进来了之后,摸清楚了对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再做打算也是一样的。 “好阿。” 终于商议成功,铁门被打开,卡车开进去,然后又有人迅速地将铁门重新关上上锁。 没有把车开多远,老黄三人就跳下了车,牛升还有三个他的跟班也围了过来,在他的身边,还围着一些群众,有老有小,还有一些妇女,牛升越众而出,对黄真木道:“不好意思,对于新进来的人,必须检查你们有没有被丧尸咬过。” “我们三个都是好好的,没有被咬过,不过检查,可以理解。”老黄道,“只是请手脚轻一些,我不是gay,一点都不喜欢被男的碰。” 牛升一摆头示意,他边上的一位青年就过去检查老黄身上的三人身上的状况,三人都穿着厚实地警服,再加上每个人都配着枪,老黄神态桀骜,两把盒子炮别在腰间,手搭在上面,完全不给人一丝可乘之机,阿帆也收起平时的一副憨态,小眼睛里面冒出一丝精光,手持雄鹰,身穿完备的特警套装,看起来就跟押运运钞车的警察一样,瞪着牛升的黑脸,气势丝毫不落,而陈飞双手紧握长长地步枪,冷眼看着正在搜身的那个青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死人。 在这种阵势之下,那个负责检查来人的状况的青年也是只能做做样子,略微搜索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碍,就向身后的牛升报告说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净天圣教”右使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三位青年,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气势,神态完全都不一样了,牛升是退伍军人,知道在战场上锤炼过之后的战士身上所带有的一副杀伐果断的气势,这种气势是战斗中出生入死得来的,是伪装不出来的,而现在他在面前的这三位青年身上看到的这种气势,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当初见到的那三个青年么,一个黄真木吊儿郎当,脚步虚浮,装腔作势,一个王帆将军肚挺得老大,一副憨厚的笑脸,特别是陈飞,文弱书生,大风一吹都能刮跑,呆头呆脑,据说刚来这里的时候,见面让他们放下武器就直接把武器送了过来,一看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书呆子,就这三个人,他一只手就可以对付,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现在,他不敢轻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知道,他们现在个个都是手头上有血有命的人,杀过丧尸,也杀过人,步伐稳健,眼神锐利,经历过生死战斗的洗礼的人,他没有办法再如之前一般轻视。 “检查好了吧,我们要一间干净的房子休息,货车里面有很多米面,粮油,你们去拿吧。”老黄道,本来上次一起出去到超市找食物,应该一起回来的,牛升带着人先跑了,老黄不愿意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带,多生出一些事端来,实际上,他们死了多少人,黄真木并没有多少关心。 “可以,让曾冀飞带你去。”牛升点点头,从他身侧走过来一个青年,这个青年外貌普通,走到人群之中就认不出来,气质也很温和,戴了一副眼镜,与之前牛升手下那种年纪在三十五上下,一脸凶相,看起来就像是青皮无赖的人相去甚远。 “对了,”老黄看了看牛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有看见刘一山?” “刘左使生病了...”曾冀飞正说了半句,就被牛升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你竟敢直呼本教左使的名字?!”牛升身边一位剃了莫西干头,胳膊上满是纹身的青年朝着黄真木呵斥道。 “挨”牛升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他并非本教教众,这些规矩不要讲了。” 奶奶的,真是憋屈,老是玩这种一唱一和的调调,搞得像给了老子多大的礼遇一样的,黄真木在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略带嘲讽盯着那位青年看了一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对手里持枪的人还敢用自己在这种小地方横行霸道的一套来对付自己,也罢,现在跟他们爆发冲突也没什么意义。 那青年被老黄用挑衅的目光盯着看了几秒,有些恼怒,骂道:“你在看什么?!”作势要冲过来。 就在下一秒,一把盒子炮,一把雄鹰,一把五六半,三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那位凶悍的青年瞬间冷静了下来。 “老牛,”黄真木拖长了语调:“我们如果要在一起呆一段时间的话,最好大家能够和平相处,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教内的事情我们没多少心思掺和,也请你们不要老是这么凶,有力气往丧尸身上使,不要对着我们撒气,而且想对我们撒气,我劝你们得好好掂量掂量。” 第四十五章 夜谈 接下来打开卡车的后舱门。里面早是一片狼藉,不少包装袋早就被撞破了,米面撒了一地都是,还有被火神炮打穿了桶装的色拉油,流了一地,但是即便是这样,这里面的食物仍然非常丰富,老黄看到开舱门的那位中年大叔的眼睛如果一只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一块香喷喷的鲜肉。 小区里的众人喜笑颜开,但很快笑容就收敛了,牛升指使着手下领了一些人,把里面的购物车给搬下来,然后运走,老黄三人也各自找了一点零食,然后跟着曾冀飞一起,找到了一个干净的一户住下,楼道里黑漆漆的,幸好还有手电筒,蜡烛。 点好了三根蜡烛,黄色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总算让这间屋子里明亮了一些,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装修也不算豪华,但是很干净整洁,只是窗户很久没有开过了,空气有些闷,老黄用借着烛光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在一个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张全家福照片,一对中年男女,一个小男孩,笑的很开心。 “这家人你认识么?”老黄随口朝着曾冀飞问。 曾冀飞声音很小声,显得有些胆怯:“不认识,你们还有事么,没事我就走了。” “等下,先别走,”老黄喊住了他:“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曾冀飞愣了一下:“什么?” “你是一直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么?” “不是,我老家是南方的。” “哦,真巧,其实我们也是,”老黄朝着这位青年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穿着很朴素,白衬衣,牛仔裤,还有一双运动鞋,黑框眼镜,年纪约莫二十三四,感觉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不由得心生好感,“我们老家都是w市的,三个人一起来s市这里工作,你呢?” 看到面对的陌生人口气这么和善,不像之前那么气势凛然,这个小个子青年也稍微放松了警惕,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我也是,在这里打工。” 老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就坐在床边聊了一会天。 原来这个叫曾冀飞的青年是在附近的一家公司上班的白领,与自己的同事一起合租了这个小区里面的房子,过着平静的生活,并没有参与这个什么“净天圣教”的活动,只是偶尔能够看到一堆人在那里集会什么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估计是被忽悠了买一些保健品什么的活动,哪知道有一天突然爆发了危机,一伙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出现,声称这里现在是“净天圣教”的地盘,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服从他们的命令,里面带头的人,就是那个什么“右使”牛升。原本爆发危机的时候就是工作日,在小区里的人不多,一片混乱之下,许多人根本回不来,估计是死在了小区外面,“净天圣教”他们派人封锁了两个进出口,用铁锁锁死,也算是暂时保护了这里面的人的性命安全。 有部分人的家人还在外面生死未卜,想要出去寻找自己亲人的下落,那伙人装模作样地警告了一番,说外面危险之类的,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硬是要出去找的,也还是给放出去了,当然,出去的人再没有回来的,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人说要出去寻找了,只能跟着他们。 他们当中有人会开锁,也亏得这个小区占地不大,而且还是那种比较老式的房子,一共五层没有电梯,很多户都还是老式的防盗门,他们就派人挨家挨户地搜索,把里面所有能够拿来用的物资全都给搜刮了过来。 “挨家挨户地搜?”老黄来了精神,“是怎么个搜法?” 曾冀飞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愤愤不平:“我没有搜过别人的家,我只是呆在房东的房子里,房东联系不上了,估计是死了,本来冰箱里也没准备多少吃的,只剩下一些零食而已,瓜子,还有糖果什么的,都被他们抢走了,说是危机时刻,所有的食物都要由他们来分配,不止是那些,我们一般不怎么做饭的,就连放在那里已经很久没动的一些油,还有盐,辣椒,醋之类的调味料都被抢走了。” 老黄冷哼:“那他们这么做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一帮浑水摸鱼的渣滓。” “这话也只有你们敢这么说,”曾冀飞苦笑:“要是有人敢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不恭敬,就会挨打,他们叫做接受圣教的惩戒。” “那你呢?被他们惩戒过么?” “没有,”曾冀飞连忙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一脸的无辜:“我哪里敢惹他们,特别是那个叫牛升的,光是站在他旁边,都觉得害怕,人太凶了。” “哈哈哈哈哈哈”黄真木一拍手:“他那种人是看起来就很吓人,脸黑的跟碳一样,眼神锐利得跟鹰一样。” “你说他们之前不是干黑帮的吧?”曾冀飞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老黄道:“那你呢,你现在是他们的教徒么?” “我......”曾冀飞用手挠挠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我本来不是的,他们在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打算把小区里所有的人都收做教徒,可能只是想在这个地方称王吧,后来有一次据说是派了三辆卡车,还有大部分主力教徒,还有牛升一起,去外面寻找物资,结果去了三辆卡,只回来一辆车,回来的人,也是失魂落魄的,外面实在是太危险,太危险了。你们居然能从那种环境下找到这里,你们实在是很厉害。”说到这里,曾冀飞对着老黄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黄真木跟阿帆,陈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一笑。 “那就是说你现在也是教徒?” “是的,”曾冀飞道:“有一次他们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因为牺牲了许多圣教里的骨干还有中间力量,所以需要从群众里吸纳新人作为教徒,本来没什么人有兴趣,但是破不过他们的手段,强拉了很多人入教,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连那种身体不大好的老爷子都被拉过去做站岗的工作。” “我们是经历过一些事,”老黄笑道:“那这里现在的情况大概怎么样?” “这里的情况......”曾冀飞开口说了几个字,然后脸上又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老黄意识到他可能是被教里的人警告,或者说威胁过不要乱讲话之类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给你担着,你不要怕什么,无论谁欺负你,我们都会给你出头。”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老黄道:“就告诉你吧,之前跟牛升一起出去寻找补给物资的那批人,其中就是我们三个,今天卡车里找到的那些物资,就是我们当时在超市里找到的那些物资,牛升那种色厉内荏的货色,对付一下普通老百姓还可以,对付我们就不行了,不过我们也算是承过这里的人的恩情,所以就要做一些事情来报答他们。” “你们手里有枪嘛。”曾冀飞道。 “没错,他不是怕我们,是顾虑我们手里的枪。”老黄说着拍了拍腰间的枪套。 曾冀飞似乎是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其实我也很讨厌他们那个什么教的,但是他们像抓壮丁一样强行给我们分配任务,他们控制了所有的食物跟水,如果不听他们的,就会饿死渴死。” “手段够狠的,还会玩法西斯独裁了。”老黄笑着摇摇头,“或许我们不该把车开到这里,应该找个别的没人的好地方好好休息。”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阿,来都来了。”陈飞一边在一张精致的木椅上坐着,腿翘到一张桌子上搭着,一边磕瓜子一边说,他还保持着良好的习惯,知道把瓜子壳扔到垃圾桶里面去。 “是的,来都已经来了,就不要想当初怎么怎么了。”王帆说着撕开了一包饼干,他也陷在沙发里,仿佛已经被沙发封印。 曾冀飞盯着正在吃东西的两个人,重重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老黄脑海中灵光一闪,是说这小子怎么也这么配合,问什么都愿意说,原来是盯着吃的阿,于是给他递了一包巧克力夹心饼干,曾冀飞喜笑颜开地接过去,接着狼吞虎咽地把一包饼干给吃完了,那副模样,简直像是已经饿了三天三夜的人。 老黄略带戏谑地看着曾冀飞:“你这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这位青年摸摸嘴,把饼干里面的一点碎渣倒进嘴里,然后抖了两下,确定把里面的碎渣都抖干净了,然后嘴里不停地嚼,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仔细地回味巧克力夹心饼干的美味,吃完了之后,才一脸满足地感叹:“以前没事的时候,觉得吃山珍海味都不觉得香,现在,想不到一包饼干都这么让人觉得奢侈。” 他看着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的老黄,尴尬地笑笑。 “你饿了很久么?” “饿,当然饿!”曾冀飞谈起这个就一脸悲愤:“牛升说食物紧缺,每种东西都必须按照计划分配,搞得我们每个人吃到的饭量还没有以前的一半,午餐就给我分了一小袋桃酥,还不知道是那种积压了多久的存货,老早就过期了,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光吃那么点怎么够阿。” “那晚餐呢?” “晚餐?就是你刚才给我的那包饼干阿。” “等于他们没有分配晚上的食物给你,”老黄意识到这里的情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那你没有向他们提意见么?” “喝!提意见,”曾冀飞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黄真木,仿佛在看一个弱智儿童:“谁敢呐,上一个发了一点牢骚的人就被他们不发两天的饭,差一点就饿死了,那还是个老人,真是不把人当人看。” “够狠的,”老黄道:“那他们呢?他们也是吃那么少么?” “那肯定不会,”曾冀飞咬牙切齿道:“咱们这种依附于他们的普通群众总是饿肚子,他们可不会亏待了自己,做饭吃饭都是另外一个地方专门有人在做,你看他们像是会饿着自己的人么?” 当社会秩序崩坏之后,丛林法则就愈发的肆无忌惮,净天圣教的一伙人控制了这个小区里的所有食物,还有凶悍的打手,就开始在这个小天地里面称霸了。 “嗯...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老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了看阿帆跟陈飞,觉得他们听到这里,应该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要跟他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决策,结果看到陈飞脱了衣服,五六半就放在床头,坐在床上,一边吃仙贝,一边拿起一本屋子里的小说看得出神,而阿帆已经把自己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武器放在床头柜上,微张着嘴睡下去了,没过一会,鼾声大作。 我咧个大艹,还真是缺乏紧张感! 老黄暗骂,真是活得逍遥自在,没有时间多想,继续朝曾冀飞问:“他们的确看起来不像是饿过肚子的人,不过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是了,哎,刚才听说那个刘一山生病了,我记得他可是那个什么左使,怎么进来了一辆装满食物的卡车,这么大个事,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呢?他生病了,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他的人了,”曾冀飞道:“刘左使,”他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在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太过尊称了,他还不知道老黄是如何看待这个教派的,于是改口“刘一山,听他们说是生了很严重的病,治不好了,成天都要躺在床上,现在这种时节,缺医少药的,得了重病基本就是等死吧。真可惜,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和气的,也比较好说话,不像那个牛升,只知道仗势欺人。” “你之后去见过他么?” “没有阿,我见他干嘛?' “也是,”老黄笑道:“其实刘一山算是我们几个的救命恩人,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些状况,情形危急的时候,他带的车正好经过,救了我们,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到超市找补给,也是为了报答这一分恩情,现在这份恩情已经报答完毕了。” 曾冀飞瞪大了眼睛:“你们是打算要离开这里么?” “这个嘛,”老黄打了个哈哈:“现在还不好说。” “要走请把我也带走吧,”曾冀飞面带兴奋的潮红:“我会成为你们的好帮手的,不会给你们增添负担的。” “再说,再说。” “对了,那个教主呢?”老黄道,他突然回忆起了初来这里的时候的情形,那个疯狂的夜晚,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冲击,那个仿佛佛陀般的男子,现在在做什么呢。 “教主一直神神秘秘的,据说在闭关修炼,我一直都没有见到过。”曾冀飞道,“平时只见得到刘一山跟牛升,一个左使,一个右使,这两个管事的,教主根本看不到人。” “哦,原来是这样。” 之后老黄又与他闲谈了一番,见之后已经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他也知趣,也准备离开,只是走之前又犹豫了一会儿,眼睛盯着老黄顺手拿走的那一大包食物,老黄笑了笑,又给了他一袋饼干,他才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三人把门锁好,老黄收好钥匙,觉得自己身上湿哒哒的太不干净了,想洗个澡,拿了一根蜡烛往房间的浴室走过去,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骂自己傻了,还以为自己是在住旅店呢,还想洗澡,老早停水多少天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看看,果然,无论怎么拧,自来水龙头也是一点动静都么有,只好回去,脱了衣服,战术背心,还有枪这种宝贵的东西,老黄直接给扔在床上,手枪直接连着手枪套一起,放在枕头边,保证随时可以拿起来,虽然这里已经不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只丧尸过来撞门的危险地带了,保持着一分警惕也是很有必要的。 三人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一线,终于放松了下来,s市的天气湿气比较重,不过幸好现在还是夏天,空出来的房子里面的床还算干净,三人很快就熟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比平时要长得多,至少有12个小时,反正不管有没有睡到这么久,黄真木是觉得自己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一直到了第二天,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房间,他还是一点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一些动静,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结果看到的是一个他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大马金刀的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上,正是牛升,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物件,看的出神,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的那把盒子炮么,黄真木一下就惊醒了,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一杆冰凉的枪管给抵住了。 “别乱动,不然就打死你。”后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可终于醒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牛升的黑脸露出了他标志性的阴笑,沙哑地嗓音配上这种笑容更是让人恶心又觉得压迫性,“黄真木,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枪?” 第四十六章 胁迫与反击 “先不说这个,我说老牛,你的癖好很奇怪阿,这么喜欢一大早蹲在别人的床边上,”黄真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你说你要是一美女,在我刚起床的时候就过来伺候我,我肯定开心得要跳起来,但是你这么个黑脸大汉,五大三粗的,你是想把我吓萎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牛升没有想到黄真木会用这口气说话,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的声音嘶哑难听,笑起来活像是乌鸦的哀嚎,带着他带来的五个打手也开始哈哈大笑,笑声震动得玻璃窗似乎都在震动,持续了很久,好像要把一年的笑都在这一时间全部笑完一样,笑得老黄脸色很难看。 他摆摆手,他手下的打手从隔壁房间拉扯出来两个身上只穿了裤衩,双手被反绑,嘴里被塞进了袜子,呜呜地讲不出来话的两个男人,正是阿帆跟陈飞,他们看着黄真木,眼睛急的通红。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牛升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道:“不过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幽默得起来么?” “你想怎么样?”黄真木真的是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人,本来自己对牛升这种人就互相没有什么好感,都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还傻乎乎地在别人的地基里面睡大觉,门钥匙,门钥匙自己拿了一把别人就不会有备用的么? 现在好,让别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把自己这三人一锅端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其悲哀! 黄真木恨面前这个两面三刀的无耻流氓,更恨自己骄傲轻敌,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你们居然能找回来,这真是一个惊喜。”牛升一边用手摩挲着盒子炮,一边盯着盒子炮上面地纹理,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充满了爱惜和贪婪:“那天遇到的情况,是我们完全处理不了的,那么多丧尸,超市里面有,超市外面也有,腹背受敌,我们只能选择先撤,那种情形之下你们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带回了这么多补给品,还有这些老古董武器,盒子炮,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是嘛,你想与跟谈话,都是派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后背说话的么?”老黄憋着一股怒火,体内的力量感觉正在充盈爆发“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死里逃生,是因为想着报答你们的左使刘一山曾经也救过我们几个一命,但求一个心安而已,现在我们给你们送来了整整一卡车的补给品,你们不但不感激,竟然还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还是人么?” 这一番话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就算是牛升也无言以对,他身边的几个打手也有些木然,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没那么凶悍的人,还稍微露出了一丝愧色。 牛升冷哼一声,不想做口舌之争,他如果特别喜欢用讲道理的方式服人的话,那他就不是他牛升了,而是另外一个刘一山。 “你们来到了我圣教的圣坛,给你提供住所,吃饭,你却完全不打算守圣教的规矩,私自窥探本教的仪式,手持武器,心怀叵测,上次如果不是左使替你求情,早就要按照教规严惩你了,最少,都是三刀之刑!”他说道这里,眉毛倒竖,脸色古板,颇有几分威势,他已经用这种方法恐吓过很多不听话的教众了,很少有人能不吃这套,特别是这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青年。 “小胡,给他说说是哪三刀。”他说完之后,示意了身边一个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剃了一个近乎光头的板寸的青年说话,那青年毕恭毕敬地大声回应了一句:“遵命!“ 叫小胡的青年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眼睛很小,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他猛地从腰间的皮带上抽出一把解腕尖刀,盯着黄真木,仿佛在看着一条待宰的狗:“从你的胳膊这刺一刀,刺个对穿,告诉你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再在你的小腿腱子肉那里刺一刀,告诉你不该去的地方别去,最后在你的肩头刺一刀,让你记住自己的位置,告诉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他握着明晃晃的刀在老黄的面前的晃悠,眼珠里的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疯狂,然而黄真木却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床上,盯着他看,脸色木然,对着他的眼神,不闪不避,仿佛看他才是被胁迫的那个人,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小胡被黄真木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火上心头,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抽在老黄的脸上,“啪”,这一下下手很重,差点让老黄咬到自己的舌头,一下老黄的脸上就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小赤佬,看什么看!”小胡恼怒地喊道。 阿帆跟陈飞看到这个情形,更加急了,可是他们都被绳子绑住了,旁边还都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押着他们,他们也只能瞪着眼看着老黄受欺辱,无可奈何。 “你把自己开的那辆卡车载满了物资送回来,这笔账,就算是将功抵过了,”牛升慢悠悠地说:“但是你个色胆包天的小子,竟然敢勾引本教圣女,这才是罪无可赦!” “啥玩意儿!?”老黄一时连脸上的疼都忘记了,“无中生有,你们那什么圣女关我什么事,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牛升冷哼:“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本教圣女地位尊崇,哪里是你这种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可以攀得上的,你少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这话说出来,就连陈飞跟王帆都安静了下来,瞪着老黄。 娘的,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 我他娘的来到这里,接触过的雌性生物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盆脏水也敢往我身上泼? 仔细地想想,自己来这边跟谁接触过,一个黑色连衣裙,披着披风的女人从自己的脑海中冒出来,那位年纪约莫三十五的美少妇,那个晚上,跟劳什子教主行苟且之事的女人是他们的圣女,自己跟她说了一会话就算是勾引?而且还是你们那什么圣女主动找的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聊了一会现在外面整个世界的情形而已,这样也要找我兴师问罪?真他娘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少在这里给我加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老子懒得吃你们这一套。” “啪!”老黄话刚一说完,另外一侧的脸又被戴金链子的青年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脸肿了起来。 “没搞明白状况是吧?这么嚣张,对本教的右使不敬,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凶神恶煞的胡姓青年说完就拿着尖刀在黄真木面前比划,老黄刚一动作,就感觉自己背后冰凉的雄鹰枪管又顶了自己一下,只能停下了。 “哎,小胡,”牛升慵懒地制止了他,“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知道么?” 黄真木还是保持沉默。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牛升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青年会这么倔,一般人被一杆枪抵住之后基本上都乖乖听话,问什么答什么,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受过教育,粗野无畏的青皮,难道就真的不怕死? 在牛升的忍耐又一次快到极限的时候,黄真木开口了:“你想要什么?武器?” “聪明,”牛升把盒子炮收进枪套里,挂在了腰带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们在哪搞到的这些枪?” “警察局里的武器库,武器堆积得跟山一样,只是那边丧尸也多,你们过去也是送死。”黄真木知道,武器库的钥匙,一把在自己这里,一把在鹰野慎那个畜生那里,现在鹰野慎已经生死不明,找不着人了,没有两把钥匙同时使用,就算他们过去,也只能望着铁门发呆,但是也不能就老老实实地把话说出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从自己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价值了,多半会被杀掉,或者就这么被扔出去喂丧尸,没什么区别,都是死。 “你这家伙,不吃点苦头就是不知道说实话!”小胡朝着老黄比划手里的尖刀。 “我说的都是真的!”黄真木大声道。 “送死?那可不一定,教内现在事务繁杂,左使又生病了,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亲自去,这样吧,等会你们休整一下,好好吃一顿,你领着小胡,还有一队人,去警察局里面,把武器搞回来,不听话的话,你的朋友们就要吃苦头了。”牛升得意洋洋地说着,面带一丝冷笑,他再一摆手,他身后一位光头壮汉转过身,到了陈飞的旁边,一拳打在陈飞的腹部,陈飞痛的把身子弯了下去,但是他嘴里被袜子给堵住了,又呼喊不出来。 “住手!”老黄大喝! 牛升看到黄真木的反应如此激烈,得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乖乖的听话,不然你的弟兄我们就不能好好伺候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手段这么下作!” 这句话说完,牛升脸上的笑意瞬间又凝固了。他一直以来都崇尚武力,讲究个直来直去,正面对决,对于只会耍嘴皮子获得教主信任的刘一山不对付,而且在处理教内事物的时候,常常都是身先士卒,拉帮结伙,收小弟,与别派的势力火拼都是打头阵的,现在面对这几个身上带枪的不速之客,不得不玩起了一些花招,这刺到了他的痛处。 那个戴金链子的小胡简直就是牛升肚子里的蛔虫,主子是什么态度,他立马能够察觉到,又是一个耳光甩到了老黄的脸上,这一下下手很重,老黄觉得有可能自己右脸的槽牙都松动了,小胡也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手,好像他的手也很疼,然后他看了看打着赤膊的黄真木,眼睛盯着老黄脖子上的项链不能移开了,嘴里喃喃自语:“你她娘的,脖子上的项链比老子的都好!” 老黄脖子上的项链是自己的父母花了好几万给自己的,类似一种成人礼物一样的东西,他们都是没有受过太高教育的人,对子女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粗犷,尽管家里不算是非常有钱,但是真的到了要花的时候,总是眉头都不眨一下,黄真木一开始不太喜欢这种首饰,因为觉得戴这种项链的人一般都是那种土豪暴发户,没什么涵养,不符合老黄内心深处所隐藏的那一股文青的气质,老黄对这个项链本身也没有特别的喜爱,一直觉得带着也挺麻烦的。 然而戴习惯了以后,这条白金项链就成了老黄身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当摸到看到这条项链,老黄就会想起那一天一家人一起去金店买首饰的过程,挑选款式,看看这个,试试那个,买个菜都要讨价还价的老妈在买这条白金项链的时候的豪气,老黄感觉得到当售货员那种略带崇拜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父母身上的时候,父母身上那种飘飘然的心情,也好,能够让他们开心,也挺好的。 现在已经是大灾难爆发的世界了,整个世界会不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秩序?那么黄金何用?白银何用?钞票何用? 自己又何必为了这一条身外之物吃眼前亏呢? 小胡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扭头看了牛升一眼,牛升也读懂了小胡想要什么,微笑着点点头,小胡乐呵地一跳,把刀收进鞘里,伸手就开始解黄真木脖子上的项链。 还没解下来,黄真木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小胡喜笑颜开的脸立马变成恼怒、 黄真木沉默,只是按住了小胡的手往外拉。 “你老实点!”这个时候黄真木身后的声音响起来了,雄鹰枪口又抵住了自己,声音有一些颤抖。 “松手!”小胡恼怒地想甩开黄真木的手,发觉黄真木力气大的吓人,自己全力拉动之下竟然松不开。 黄真木心头火起,怒目注视着牛升,脑子里飞速地计算着当前的局面,后面一个用阿帆的雄鹰抵着我的人,姓胡的一个,牛升一个,牛升左边站着一个,押着阿帆跟阿飞的两个,一共六个人,这么小的地方,我可以夺走喷子,一脚踢翻姓胡的,再杀了牛升,然后再......不行,雄鹰是散弹,有可能伤到站在边上的阿帆,牛升腰间也有枪,我动手夺枪需要2秒多,这个时候他要是反应过来朝我开枪就来不及了,押着阿帆跟陈飞的人,腰间也有刀,要是他们拿着刀劫持阿帆陈飞威胁我,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有病毒感染之后的恢复力,他们可没有,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可就完了,而且我的恢复力也不是无敌的...... 老黄的脑海中如同一台高速运行的电脑,设想了有七种破解当前局面的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是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 “再不松手老子剁了你的手!”小胡怒骂道,黄真木木着脸,渐渐地松开了手,任由小胡解下了自己从未离身过的项链,在那一瞬间,黄真木觉得自己家人的思念也与自己分离了一般。 突然黄真木灵光一闪,想起了只有一把盒子炮被牛升给拿走了,自己在睡觉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把另外一把盒子炮给藏在了枕头底下,从枪套里拿了出来,子弹上膛,让自己处于一个随时都可以拿枪射击的状态。 小胡把白金项链拿到了手,看着它笑得合不拢嘴,然后给自己戴上。 就这一刹那,黄真木动手了,一错身,用左臂夹住了身后雄鹰的枪口,然后用右手死死地扣住了雄鹰的枪身,头也不会,左臂就是一个肘击撞过去,黄真木自从获得了病毒的特殊力量之后,力气比常人大了三四倍,这一击即迅速又凌厉,直接把那人的鼻梁都打断了,那人闷哼一声就倒下了,手也松开了,骤变!小胡双手拿着项链,措手不及,老黄一把掀开盖上身上的薄毯子,露出一身毛的身体,一脚蹬在小胡的胸口,小胡后退着朝着牛升撞过去,老黄往后面一摸,果然摸到了盒子炮,捏在手上,这个时候,押着陈飞跟阿帆两个人的大汉正在拔出腰间的长匕首,另外一个光头大汉正满面怒容朝着自己,然后先去扶着牛升的椅子,免得他被小胡给撞倒在地上。 黄真木长吸一口气,灵台一片清明,牛升,目标,眉心,小胡,目标,心脏,光头汉纸,目标,太阳穴,两个看押的,一个打脖子,一个打嘴。 说时迟,那时快,黄真木举枪瞄准,开保险,一气呵成,“砰砰砰砰砰!”他连扣扳机,五发子弹先后飞向五个不同的目标,在他们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来得及转化为惊恐之前,就打中了他们的身体。 第四十七章 这地方我们要了 五朵绽放的血花从五个人身上先后绽放开来,每一枪都是致命伤,牛升没有来得及躲避,他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小胡推开,在那之前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他的额头,在他额头上开了一个小孔,小胡还没有把刚刚抢到的铂金项链戴上去,双手还抓着项链,心脏就被弹头击中,撞在牛升的身上,再也无法站立起来,光头汉子的太阳穴被打穿,让他无法再做出扶住椅子的动作,他侧身摔倒,然后牛升的椅子朝他倒过来,几个人摔了一个四仰八叉,两个押着陈飞跟王帆的打手,一个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靠在墙上,一个捂着被子弹撕烂一嘴牙的嘴,倒在地上。 老黄看着了瞪圆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震惊与不甘的五张脸,啐了一口,骂道:“想威胁你爷爷,你们还是太嫩了。” 他说完跳下床,先过去抽出了王帆跟陈飞两人嘴里的臭袜子,两人嘴里解放之后,立刻粗声喘气,咳嗽起来,然后再去解绳子,绳子打的是死结,解不开,老黄从小胡的尸体上把刀摸出来,割断了绳子,把两人解放了。 “可真是惊险,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阿帆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刚才的情形让他心有余悸。 陈飞脸色铁青,朝着牛升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王八蛋。” 这个仿佛要掌控一切,砍杀丧尸,砍杀活人如同儿戏的煞星恐怕没有想过,他即便如何强壮善战,同样也会被一颗子弹夺去性命,瞪大的眼珠里满是惊恐与不甘。 黄真木一把从小胡的手上,把属于自己的项链给夺回来,重新戴上,小胡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浸湿了他的衬衣,心脏被子弹击中,他痛得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低沉的呻吟,五官因为痛苦而挤在一起,眼泪横流,黄真木居高临下看着他:“原本不必这样的,谁叫你们太肆无忌惮了,这是你们自找的,知道么?” 三人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还有武器装备好,没有人理会还在挣扎与呻吟地几个垂死之人,不是他们喜欢享受让敌人多受一些痛苦的感觉,而是,他们都没有做过补刀这种事情,为他们尽早结束痛苦,在极端的状况下,老黄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两个弟兄可以开枪,可是当危机暂时解除,让老黄再耗费宝贵了子弹,不行,让老黄再在他们的身体上补上一刀,也做不到,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想多体会用刀杀死活人的感觉,实际上,他们没有人想在这个血流了一地的房间多呆一刻。 而黄真木也老早注意到了,在他背后用雄鹰抵住黄真木的脊梁,威胁他的人就是曾冀飞。 老黄的那一记肘击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他鼻血长流,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也被打坏了,眼镜掉在一边,一片镜片碎了,他昏了过去,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 黄真木把曾冀飞拖到客厅放下,他不想对着五具还有余温的尸体的与人谈话,陈飞跟王帆也是,老黄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花瓶,插在里面的鲜花已经枯萎了,里面还有水,他把花抽出来扔掉,一瓶水泼在曾冀飞的脸上,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皮沙发上,两把盒子炮也紧紧地绑在腰间,“铛”一声,把花瓶砸在茶几上。 被冷水这么一浇,曾冀飞打了一个激灵,慢悠悠地醒过来,一边疼地哼哼,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子,他的鼻血已经浸湿了整个胸口的衣服,甚至滴到脖子,裤子上。 他好不容易能够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盯着自己的三个人,一下就清醒了,他开始哀嚎求饶,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么无耻而愚蠢的事情,说自己本是一个大好青年,生逢末世迫不得已,才会被人裹挟着一起加入邪教,误入歧途,说自己还有在远方老家生死未卜的父母亲人,自己就这么变成了孤魂野鬼,不知道父母谁来照顾,叽里呱啦连哭带嚎地说了老半天,他一边锤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口称后悔,涕泪横流,如果不是黄真木亲身体会过他的两面三刀,几乎就会觉得他现在就是全世界最无辜,最可怜的人。 黄真木抛出了自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你加入这个教有多久了?” 曾冀飞一听眼前的人似乎没有要立刻杀掉自己的意思,于是连忙回答:“没有多久,就是两个月左右吧,在丧尸爆发之后不久加入他们的,哎哟。”他一说完,自己又捂着自己的鼻子哼哼。 “教里一共有多少个骨干教徒?除了牛升,还有刘一山,还有那什么教主之外。” “没多少人了,”曾冀飞捂着自己的鼻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撕了纸巾塞住流血的鼻子,再用纸巾使劲地擦了擦觉得自己脸上有血的地方,擦的红色血到处都是,显得格外凄惨:“之前本来人就不多,一共三十几个人,就完全控制了这里,后来派了大部分人去外面找食物,结果损失了一大半人,不过,主要都是左使刘一山他们那一派的人,他的那个手下蒙子,据说也死了,还丢了两辆卡车,哦不,现在是一辆。”曾冀飞说的时候,谨慎地打量着黄真木等人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些什么,“牛升带回来的一个人被丧尸抓了一下,瞒着大家没有说,直到后来他快变异了才被大家发现,还咬伤了两个人,牛升亲手结果了他们。那次行动属于刘一山那一派的人基本上都死完了,刘一山很恼火,但是他手下没人了,也拿牛升没有办法,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有几次都弄得火药味很浓,后来不知道是怎么的,左使,不,刘一山就不出现了,对外说是病了,其实是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这个地方缺医少药,他也只能躺下休养,现在也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情况。” 原本老黄只是想问一问刘一山在哪,没想到这个曾冀飞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倒是省了自己很多口舌。 “他快死了么?” “我不知道。” 陈飞摸着自己的手腕,那些粗手粗脚的邪教打手把正在熟睡的自己惊醒,用尼龙绳死死地捆着自己的手腕,还把好多天没有洗过的臭袜子往自己嘴里塞,搞得他嘴里一股味,心情臭得像是一坨屎,他看着曾冀飞,面带厌恶:“你的演技倒是不错,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没想到你还会拿枪对着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曾冀飞大声叫屈:“天可怜见!我根本不会用枪,也没有杀过人,我只是被逼的,他们看我好使唤,才逼迫我入教。” “你入教之后,有什么好处,让你对他们那么死心塌地,他们也会拿着刀逼你做这些事么?这不对,你手里拿着的是阿帆的散弹枪,如果他们不是特别信任你的话,是不会让你拿枪的,”老黄看着曾冀飞那张表情丰富的脸,想从这张脸上看穿这个人的内心:“你一定尝过很多好处,对吧?” “我没有,没有。”曾冀飞连连摇头。 一个突然遭遇末世的单身青年,有什么是他所需要的?渴望的? 老黄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你继续问:“你们教里,现在还有多少个像牛升带的这种教徒?” “不多,大概还有十来个吧。不过没有他这样的干部了。” “你们教主呢?” “教主我一直没有见过,”曾冀飞道,他脸色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好像在闭关修炼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有出现在教里,教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两位使者在处理。” 黄真木点点头:“你觉得他们会找我们麻烦么?” “不会的,不会的!”曾冀飞连忙说:“他们里面真正跟着牛升他们混得久的也就那么些人,已经都被你杀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以前的平民百姓,没那么凶的,他们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 王帆接了一句:“我们不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 “好,我决定了!”黄真木搓搓手,下定了决心。 “你决定什么?今天的早饭吃什么么?”陈飞道。 “去你的,”老黄啐道:“老子们要接管这里!” “接管这里,”阿帆瞪圆了粘了眼屎的大眼睛,捏了捏长了满脸胡子的脸,疼痛告诉自己他没在做梦,“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把这劳什子的净天圣教的人全都赶出去,他们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干掉他们。” 陈飞盯着黄真木,沉默半晌,道:“黄老爷,你也变了。” “怎么变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紧张得发麻,心跳起码是平时的三倍,过了很久之后才缓过来,而你,一下就干掉了五个人,这么快就感觉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我可不是没事,我压力也很大的。”老黄笑笑:“事出有因,他们威胁我,拿枪指着我......” “我知道,”陈飞道:“这些我都知道,即便如此,你也很厉害,变得很厉害。” “哈。”老黄点点头。“我还记得以前在你刚开枪打死沈亮的时候,我还在惊讶你为什么敢开枪杀人,你这么个一直都与世无争的草食男,直到今天我自己亲身经历被人举着枪口威胁,才能真正感受到这种你死我活的感觉是如何让人紧张与崩溃,别说是五个人,就算是五百个人,我也杀给你看,你说过谁敢拿枪口指着你,你就杀了谁,我现在,也是同样的感受。” 这句话说完,曾冀飞的脸色大变,看着黄真木,老黄也把目光转向了他。 “不要,不要杀我。”曾冀飞朝着老黄哀求,“我对你们不是威胁。” “我们要怎么处置他?”老黄征求阿帆跟陈飞的意见。 “随你,”陈飞道:“要么现在就杀了他,要么就放了他。” “随你吧。”阿帆拖着下巴思索道:“我是觉得他罪不至死,不过他毕竟是那个教的人,还是看你决定。” “我可以不是那个教的人,我现在就退出!”曾冀飞喊道。 黄真木盯着曾冀飞,面无表情,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理这样一条快要坏掉的鸡肉,曾冀飞被他盯得毛毛的,心如同堕入了冰窖里面,越来越不是滋味,难不成他起了杀心要让自己死在这里?难不成自己在灾难之后变得那么快活,现在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让曾冀飞充满了不甘与愤恨,自己现在手脚还是灵活的,只是刚才那一下被打晕了,现在就夺门而出,可能还有机会,只是对面还有枪...... 就在曾冀飞脑海中一百个念头在来回冲撞的时候,老黄开口让他结束了胡思乱想。 “好,”老黄一拍手:“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们去你们教内的活动地盘,去见见他们,把事情给办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么?”阿帆道:“我还没有刷牙吃早饭。” 陈飞道:“我还没有洗脸...” “你们真是够了......”老黄道:“这个还有五具尸体的房间,我反正是一刻也不想跟他们多呆了。” 曾冀飞带着身带杀气的三基佬走出了那栋小楼,这个小区安静的可怕,没有狗吠,没有发动机声音,没有人声,没有蝉鸣,甚至没有麻雀杜鹃的鸣叫,黄真木知道肯定不止一个人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的五声枪响,在一大清早,如同和尚头上的虱子一般明显,一般的民众呆在家里,从窗户处往外窥探黄真木那个房子里传出来的动静,当他们看到活着走出来的是上次的三个外来者,不住地窃窃私语。 “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和平的解决这件事么?”阿帆问老黄,“比如说以谈判的方式,让那伙人让步。毕竟,如果他们没有特别的威胁的话,我们不一定要再杀人了。” “看情况吧,我可没有那么残忍好杀,只是迫不得已。”黄真木道,“那些人已经习惯了作威作福,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有那个耐心去感化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道,更何况,现在这个世道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们了,他们能做的,要么接受现实,要么死。” 一行四人不紧不慢地随着曾冀飞来到了一栋大楼前,正是黄真木无意间窥探到的这个教派古怪仪式的那栋楼,黄真木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夜晚,自己的所见,简直匪夷所思,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认定了这个教派不是什么好鸟,就算剿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白天来到这个地方,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里跟小区的其他楼房没什么太大区别,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楼道里,还有屋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自从灾变之后,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于清洁卫生失去了兴趣。 如果不是曾冀飞告诉自己这里就是净天圣教的“总坛”,三基佬还觉得这里就是一处破败的老房子。 在一楼的屋子里,黄真木看到从卡车上面卸下来的物资,几乎堆满了一整个小屋,整袋的10公斤装的大米,面粉,整桶的油,一桶桶的棒子面,还有香肠腊肉,零食巧克力,口香糖,一件件的果汁饮料等等。在那个小屋门口,三个穿着背心,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大汉正在打扑克消磨时间。 在他们到来之前,听到三人正在闲谈,没想到居然有送上门的大鱼,这下子舒坦了。另外还有人附和,是的,最近一段时间都不用愁吃的了。 出牌,快出牌,磨蹭什么! “早上好,朋友们,“老黄大摇大摆地走到几个人跟前,把他们吓了一跳,他双手插在腰间,就把手按在盒子炮的枪套上,随时都可以拔枪射击,陈飞与阿帆两个人紧随其后,手里紧握着雄鹰跟五六半自动,两把长枪粗犷的造型搭配两人老黄面带笑意:“打牌呢,跟你们说一件事哈,你们的那个右使,就是牛升,刚才在我那,我们发生了一点矛盾,现在解决啦,结果就是,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明白了么?” 那三个人一时没明白老黄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到之前右使带着好几个人过去端他们,趁他们正在熟睡的时候过去,对付几个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良家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结果突然发现右使他们没有带好消息回来,倒是这三个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瑟瑟缩缩,血糊了满脸的曾冀飞,就知道大事不好。 生逢丧尸爆发的世界,生活物资,特别是食物补给的重要性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这个时候被赋予看守与分配食物的人自然是一个群体中的掌权者,老黄知道他们肯定是教内比较有地位的人,于是就来个单刀直入,把话挑明了。 那三人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但毕竟他们也老于世故,领头的一个平头,从背心处露出张牙舞爪的纹身的大汉道:“右使怎么样了?”他问完之后,老黄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说呢?” 那汉子青筋一挑,而后还是冷静了下来,道:“看来右使已经驾鹤西去了。”他旁边的两人又是惊讶又是恼怒,一下脸就红了,怒视老黄三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老黄三人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那么阁下三位是想乘胜追击,夺取这里的控制权么?”那汉子打量了三个人,慢悠悠地说。 黄真木被他看的有点不舒服:“痛快,要是你们肯配合,那就再简单不过了,不过,你们管事的人呢?” “教主他老人家正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左使现在又生了重病,”那汉子沉吟一番,“也罢,我就带你们去见见左使大人吧。” 第四十八章 左使 在那三人的带领下,往这个小区的一个独栋的建筑里去了,是个只有两层的房子,也是老房子了,红瓦白墙,看起来随时被拆掉都不为过,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 在门口守着一个带帽子的青年,正靠在一把咯吱咯吱响的旧椅子上,翻一本封皮是比基尼美女的小说打发时间,老黄朝下面一看,正好看到这小青年的裤裆那里撑起了一个小帐篷,小青年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把书往身边的小桌子上一扣,站起来朝着三人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不认识我了么?”那个领头的汉子跟小青年道。 小青年大约十八岁,天气热,穿了一件球衣,下身七分裤,脚上一双粘了不少泥的球鞋,警惕地看着手里拿着武器的老黄等人:“你我认识,但是他们我不认识。” 老黄笑笑:“不要担心,小伙子,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坏人。刘左使对我们有恩,我们现在是过来看看他的,顺便跟他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还请你不要阻拦。” 那小青年犹豫不决,带头的纹身汉子道:“右使已经西去了,现在教里需要一个能领导这里的人,这几位朋友,是要过来商议事情的,请小高你理解。” “左使现在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纹身汉子道:“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有他能跟这三位把这里的事情商议清楚。” 小青年还在犹豫,黄真木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他一把抓住这个小伙子的肩膀,向外一扯,小高身体控制不住地一下就摔到了一边,趴在了地上,老黄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子。 这一手黄真木只是用了大约三分力气而已,只是想把这个少年给推开,也不知道是这个少年太弱不禁风,还是他黄真木神力附体,小高在地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疼得叫唤,倒把黄真木自己也给惊讶道了,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不动声色。 那纹身大汉也在重新打量眼前的其貌不扬的青年,右使牛升拥有什么样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从小练武,铁砂掌,咏春,泰拳,空手道,都练过,后来在一家保安公司做私人保镖,后来跟公司里面的管理层有些不对付,自己出来单干,对付普通的人,十个人都难得近他的身,自己的身手还有身边的徒弟,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在凌晨五点他们睡得最死的时候突袭,还带了那么多人,实在是看在他们手上的枪的面子上,不然的话,就随便派出两个人,管叫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服了。 这么一来,教里就多了几条枪,几百发子弹,还有三个吃的少,做事多的苦力,原本以为马上能等到好消息,结果回来的竟然是他们三个人,让这领头的纹身大汉心沉到了谷底,看他们的样子,虽然有几分煞气,但是实在不像是练家子,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有十几种办法跟教内兄弟们把他们制住,有好几次都他都接收到了弟兄们的眼色示意,要不要突然发难,把他们擒住,自己也有些意动,但是都忍住了,他对自己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手里毕竟拿的是枪,毕竟已经杀害了比自己厉害得多的右使几人,真的会有自己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么,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边万一输了,下场就是一个死。 这令他不得不慎重。 现在黄真木露的这一手,让纹身大汉眉头一跳,以为他们是在展示实力,的确厉害,这小子看起来只能说还算壮实,这么条肌肉不显的胳膊,竟然力气比自己都大,即便是右使还在的话,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突然发难制服他们的念头就被悄悄地打消了。 他当然不知道黄真木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是因为被获得了病毒力量而已。 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有些刺鼻,阿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窗户打开了一半,光线透过窗户传进来,倒不至于让这个屋子太过阴暗,这个屋子里没有多余的陈设,一切都很朴素,地板也是很普通的木板,而且有几块地方跟整体的用的都不是一个材料,可见装修的时候材料不够,也不知道从哪里随便拉过来一点边角料给补上了,不过地面还是很干净,一定是有人打扫过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垃圾与灰尘,甚至连头发丝都见不到,不像之前给老黄三人安排的房间,里面桌子上的灰都积了一层了,这间屋子里的灯也只有一个外露的,连灯罩都没有安装的节能灯,没有电,现在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廉租房,但就是这样的房子,墙壁上挂着一幅裱起来的书法,笔锋遒劲,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之手,旁边则是一副山水画,老黄扫了一眼,描绘的似乎是采药人偶遇山间仙人的事迹,画面云山雾绕,古朴大气,颇有出尘的意味,房间的角落有一套红木桌椅,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另外一个角落,放了一个齐胸高的大青花瓷瓶子,里面插着几个巨幅的卷轴,在里面的一间卧室里,躺着一个清瘦的男子,正是“净天圣教”的左使刘一山。 一张双人床,上面的被褥则是灰色的布料,床头的皮垫子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黄色的海绵填充物来,床上的东西比较廉价,不过都浆洗得很干净,而且应该是在大太阳底下好好地晒过的,用眼睛就看得出来没有潮湿的感觉。 现在正是夏天,天气炎热,老黄等人身上穿厚了一副都觉得走几步就容易出汗,只是身上的装备是保命的家伙,现在强敌环饲,实在是不好脱,免不得一身汗臭,而刘一山现在竟然还是要盖着一层被子,他脸色苍白,嘴唇干枯,他床边坐着一位穿着纱衣,披着披肩的女子正在照顾他,那女子身材苗条,有一头乌云般的浓密黑发,用一根发带挽了起来,她用拧干的毛巾替他擦手,擦脸,动作细致而小心,刘一山咳嗽了两声,竟然从嘴角溢出一缕鲜红,那女子脸色微变,用毛巾轻轻地为他拭去血迹。那女子回头看进来的人,只见她杏眼峨眉,脸如银盆,樱桃小嘴,不就是之前黄真木在这里见过的那位黑袍女子么? 而且也是那次他们教派里古怪仪式的一员,想到这里,老黄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毕竟那个夜晚实在是太刺激了,而且她应该就是死掉的牛升口中的所谓的什么,圣女,啧啧,生活那么不检点也可以被称之为圣女么,这教派果然有问题。还有,他给我安了一个罪名,叫什么勾搭这个圣女,娘咧,天可怜见,这女的虽然可能年纪要比自己大几岁,保养得可真好,真漂亮,自己如果有机会,也是想勾搭的,可是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嘛...... 就在老黄心猿意马的时候,身边的纹身汉子咳嗽了一声。 那领头地纹身汉子道:“左使,打搅了,这几位有事要与您商议。” 这个时候小高已经从后面也追了上来,在旁边用带哭腔地声音辩解:“师父,不是我不警告他们,是他们硬要自己闯进来的。” 刘一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闯进来的几个人,苍白消瘦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他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经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是生了什么病,竟然能短短两个月就把他折磨成这幅模样,脸颊消瘦的颧骨凸起,形如骷髅。 “你们回来啦。” 哈哈,是阿,没想到这个老刘跟人打招呼还是蛮亲近的。 老黄也懒得讲客气了,左右看看,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随手从边上拉了一把靠背椅子,“嗒!“””往床边上一摆,自己就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妈蛋,这么没有素质,别人没有请你,你怎么就自己先坐下了,太缺乏教养了!“陈飞愤愤道。 “就是啊,”阿帆也埋怨:“而且只有一把椅子,你意思是让我们站着咯。” 老黄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地对刘一山道;“老刘阿,我们的确是回来了,承你的情,给这里的人民去寻找补给,虽然耽搁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把任务给完成了。” 刘一山笑笑,然后看着领头的纹身大汉,道:“莫峰,你们先出去吧,”那带头的纹身大汉点点头,带着身后两人,转身出去了。刘一山然后看了看戴帽子的小青年,“阿翔,你也出去。”高翔一噘嘴,说了句可是。 “可是,师父,他们”高翔有些急,让师父跟这么几个持枪的陌生人在一起,实在危险。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刘一山仍然保持一贯的温和的语气,也很坚定, 看到刘一山面色沉稳,意志很坚决,也就没意见了。 “真的很抱歉,我现在身体有些不适,不能起来招待你们了,请多包涵,”刘一山用温和的语气道:”我这里还有一些上好的龙井,刚刚泡好的,映月,给客人们品尝吧。“ 在房间里的红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那名叫映月的曼妙少妇从床边起身,走到那边去倒茶。 黄真木有些无语,他娘的,咱们是来谈正事的,又不是交朋友的,搞这么多虚的干嘛,于是对刘一山摆摆手:”左使大人,这些虚礼就不必啦,咱们哥几个都是粗人,品茶这种事情怕是也品不出什么味来,好茶给咱们喝怕是也是浪费了,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吧。“ 老黄的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陈飞的称赞声:“嗯,好茶,好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龙井了。”老黄一惊,扭头一看,陈飞把枪背在背后,手里已经捧上了少妇奉上的茶杯,茶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陈飞品了一口,望着眉如新月的美少妇,喜笑颜开。而一边的阿帆,同样也捧上了一杯茶,默默地喝着。 “我擦,你们干嘛。”老黄愣住了,这两个小子也是一点点节操都没有,别人给什么就喝什么,要是下了点毒不特么整死你! “这杯是你的,请用吧。”那少妇已经转到了黄真木的面前,手里端着盘子,上面一杯青瓷茶杯,里面的龙井茶汤清澈透亮,散发着芬芳,还有少妇身上传来的香味,好像都适当遮盖住了房间里面的中药味。“放心吧,里面不会下毒的.“少妇说完朝着老黄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黄真木感觉心头被击中了一般,赶紧移开自己的视线。 老黄一边腹诽自己的两个猪队友,一边也端起了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温度刚刚好,一点都不烫,龙井茶的清香下肚,回味悠长。 那少妇看到黄真木也喝了茶,又微微笑了一下。 刘一山看了看在病床边照顾自己的曼妙少妇,伸出手来在少妇的手背上拍了拍,少妇望着他,点点头,也出去了。 “我听说你们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怎么样,这一路上一定经历了不少波折吧。”刘一山看着老黄,眼神温柔地像在看自己的老朋友,他的状况确实不大好,讲话有些中气不足,不过就是这么形如枯槁的人,竟然又一双如此清澈深邃的眼睛,黄真木看着这双眼睛,不知不觉被化解了一部分敌意,有的人就是有这种魔力与气场,能够让你对他生不出怒气。 黄真木不想跟他多扯这些:“波折,当然有波折,而且是很大的波折,大到我们刚一来这里,就被你们的那个牛升狠狠地招呼了一顿,我告诉你,咱们哥三可是被人从被窝里给抓起来的人,又是捆绑,又是夜袭,真特么的刺激,想不到你们的人都有这种癖好,也不事先通知一下.....” 陈飞一枪托就砸在老黄的后背上,骂道:“黄真木你特么说正经的!” 老黄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总之你们的人对我们很不礼貌,而且竟然还是想打我们身上武器的主意,娘的,”老黄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被扇耳光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只有干掉他们了。” “你杀了牛升么?”刘一山也有些惊讶。 “是,”老黄一哂:“不光是牛升,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手下,除了一个叫曾冀飞的,全干掉了,怎么,你要给他们报仇么,随时恭候。” “黄老爷你对一个在病床上的人说什么报仇,你怎么这么刻薄阿?”阿帆揶揄道。 “黄老爷不刻薄谁刻薄呢。” “你们两个给我够了。” 刘一山仿佛在回味这件事情,虽然身体已经衰弱了很多,他的精神状态却没有很差,他缓缓地感叹道:“那个牛升,竟然也已经死了。” “这么一来,我们跟你们这个净天圣教就水火不容了吧,”黄真木拍了拍大腿,感叹道:“其实如果不是他们逼人太甚,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现在世道艰难,我们几个,也暂时没有到外面讨生活的打算,觉得这里还不错,至少有相对干净的房子,也没有丧尸的侵袭,就在这里先住下。你认为呢?” “不,我们没有水火不容,”刘一山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于牛升的死,他没有太多伤感,不如说反倒觉得很轻松,自己的这个老对头,总算是没有了,“他们的所为的确有些过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你们。” 看到刘一山这个反应,黄真木对于之前曾冀飞所说的这个左使右使矛盾严重的说法也信了几分。 “我们之前来到这里,发展门众,传播教义,是为了建立一个美好的世界。”刘一山继续不紧不慢地道,他说完这些,观察到黄真木三人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宣传这些:“我们来到这里,稳定地发展,没想到突然之间爆发病毒,到处是吃人的丧尸,我们及时做好了保卫工作,守护好了这里的安全,至少在这个小天地里,是安全的,外面的情形有多么可怕,我想你们都亲身经历过,也不用我多说。” 刘一山观察到三位青年都是仔细倾听的神色,心头一喜,继续道:“你们接下来想怎么样呢?” 老黄拉长了下巴,皱起了眉头,尽量让自己模仿自己在电影里面看过的那种黑道老大的形象道:“简单,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么大家就不要废话了,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三个说了算,你们要是识趣,就乖乖的向我们投降。免得无谓的牺牲。” “你们要接管这里么?“ “没错。” “你们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老黄一愣,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牛升对自己这边来了个突袭,自己这边自然要发起反攻,至于拿下了这里之后,要怎么做,哪有时间去想。 “我们怎么做,那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了。”陈飞道,他知道刘一山这个人巧舌如簧,跟他啰嗦下去不知道会被他带到哪里去。 阿帆也道:“你们现在也没什么选择了,现在乖乖投降,我们也不是什么嗜血好杀的人,留下你们呆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刘一山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催促,自顾自地回忆起来:“灾难爆发之前,我们还是一个隐蔽于市井的小教派,只发展愿意相信教义的信徒,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后来灾难爆发,一片大乱,这个地方没有主事的人,警察管不了这里,军队也没有看到踪影,我们只能站出来维持秩序,消灭丧尸,加固大门,安置伤员,还有搜集剩下的物资,没有电,没有水,是我们的人一家家一户户地搜寻,把那些躲起来的人找出来,有好多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都快饿的站不起来了。就算有一小部分家里屯的粮食比较多,那消耗完也是迟早的事。 你也知道,现代社会人情冷漠,好多人跟自己的邻居住了几十年,基本没什么接触,邻居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么大一帮人聚集起来,没有一点手腕跟武力,总是会出乱子的。自打发生了灾难以后,就有四个年轻的女的被强奸了,是几个老光棍,她们被锁在房子里面做奴隶,是我们派人挨家挨户地搜寻剩下的活人,才把她们给救出来,我们把她们救出来的时候,她们全都赤身裸体,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屋子里臭味熏天,那几个老光棍没有别的事做,只能天天呆在屋子里面发泄欲望,换成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直接把他们杀掉!“陈飞恼怒道。“这种乘人之危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杀掉?你以为我们是谁?刽子手么,杀人不眨眼的,”刘一山无奈地笑笑:“你们误解的太深了,我们教内,也都是善男信女,没有谁有好杀的习惯的,当时派过去的人不多,他们那几个老光棍激烈反抗之下,还打伤了我们几个人,直到右使牛升过去,才把他们给镇压住。我们后来商量着,这些人,放在以前,应该是送给警察处理,现在没警察了,得让我们自己来,难不成我们自己做个监狱把他们关起来,不现实,我们没有条件养闲人,最后,大家决定把他们流放到外面去自生自灭。” “那不就是把他们放跑了么?”陈飞道,“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 “是太便宜他们了,”刘一山苦笑:“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们出去之后,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竟然还活了下来,并且遇到了一伙强盗,跟他们混到了一起,后来还有一天晚上给摸到了我们这里,偷走了我们的很多粮食,杀了我们两个人,还破坏了我们的大门,结果放进来好多丧尸,如果守夜的及时报警,恐怕我们这里的人早就死绝了。那天晚上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们给放进来的丧尸给清理掉,还抓住了其中一个,不过其他的都跑掉了。” 阿帆道:“那你们是怎么处置抓到的那个人的呢?” “第二天白天,把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块,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他们所犯下的罪行,然后绞死了他。” 老黄点点头:“是该这样,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你们做好了要处理这些事情的心理准备了么?”刘一山问道:“你们做好了要担负起保卫这片家园,保卫这里所有人的安全的心里准备了么?做好了仲裁这里的大小事务,负担起养活这里所有人的觉悟了么?” 黄真木,陈飞,王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语塞。 第四十九章 和平解决 刘一山继续问道:“你们打算在这里扎根了么?我的意思是,你们打算这辈子就呆在这里么?” 这个问题直接命中了三人的死穴。 他们当然没有做好要负担起这里的人的生活保障的心理准备。 实际上,这三人暂时的想法只是顾好自己就够了,至于照顾其他人,而且还是两百多号人,实在是难以做到。 况且自己跟这里的人非亲非故,一时间他们不会接受自己,自己也难以接受他们,最重要的是,即便情势万难,三个人也还保存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回到自己的故乡,去找寻自己亲人的消息。 “你们好像都不是本地人,我看得出来,”刘一山趁热打铁:“咳咳咳......”他咳嗽起来,咳嗽得似乎要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了,门外的那个女子立刻走进来,用一方手帕替他擦拭,老黄这才发现原来她没有走远。 “我没事了,”刘一山缓了缓,温柔地对着映月道,“苦了你了。”那女子轻轻点头,坐在他的病床边,。 “这里不光有像莫峰这样的青壮,还有很多老幼病残,比如我这样的,”刘一山苦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么?” “洗耳恭听。”黄真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一山说完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映月开始照顾他,过会之后,那女子幽幽开口,声音婉转,如泣如诉:“他得了癌症,胃癌。” “真是遗憾,”黄真木耸耸肩膀,“之前看你还是好好的,没想到才几个月你就变成了折服模样,居然是癌症。” 映月美目流转,在现在这个时代,能看到的女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天生丽质的女人,只要还是一个雄性动物,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她看了看老黄,老黄不动声色,又看了看阿帆,阿帆一脸木讷,再看看陈飞,陈飞脸一红,躲开了她的目光,她继续道:“后来他吃什么都吐,什么也吃不下,原本发现他有胃癌的时候,是早期的,后来治疗好了,而且还让他把烟给戒了,哪里知道居然现在复发了......” 本来对于一个生人的苦难,老黄等人是很难生起同情心的,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的命运都很悲惨,看到一个就同情一次的话,那怎么同情得过来,有时间同情别人,三位基佬还不如同情一下自己,只是这种事由一个柔弱的漂亮女人说出口,效果就不一样了,这几个直男也免不了生出几分同情。 “如果现在这里是你们说了算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刘一山苍白消瘦的脸上浮现一股病态的红晕,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就这么放着不管么?还是会给我做基本的生活安排?这里不止我一个,还有一家人,他家里有一位生病的老太太,那家人一直在照顾她,他们完全没有兴趣接受我们的领导,直到后来他们家一点食物都没了,一家人在饿肚子,才放下身段过来求我们帮忙,可这个时候我们这里剩下的物资也不多了,有很多人都都反对为他们提供食物,说之前让他们参与到我们这个集体来的时候没有动静,结果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再来找我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即便是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我们还是给予了他们一部分物资,前提是让他们家还能动的人,加入我们教会,为教里的事业出力,他们当时口头上答应的很好,可是到了真正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家的父子俩却万分不肯,连出小区到周边地带搜寻物资都不肯,他们惜命,难道其他人就不惜命么?” 阿帆听着也有些义愤填膺:“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因为怕丧尸不肯出去做事,那干脆自杀算了,省的活着浪费粮食。” 陈飞低头盯着地板,默默地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有活的机会,谁又愿意冒险呢。” “牛升的人带着他们父子两个出去搜寻物资了,当然,是用了一点强硬的手段,一开始,他们出去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走不动路,我们这边的人打头,把他们像小鸡一样护着,成功的出去搜寻过两次之后,他们的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总算成为了一份战斗力。到后来,他们父子甚至能单独出去完成一些小的搜索任务。“刘一山说完,发问黄真木三人:“如果是你们,会有耐心这样一点点地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完全不敢战斗的弱者,慢慢地培养成能够在末日中生存的战士么?” 三人又是一阵无言。 陈飞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睛,他最近很容易疲劳,一直以来,神经紧绷的太久了:“老黄,阿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我自己的话只能顾好自己,最多照顾一下你们两个,对于照顾别人,负担起别人的安全生计,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也是,”阿帆喃喃:“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我没有什么心思管别人。” 黄真木叹了一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讨厌那些麻烦事。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剑拔弩张,跟你们这个教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刘一山立刻接口道:“当然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们行事鲁莽,得了那个下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其他人无关,你们既然没有长久在这里生活的打算,那么是走是留,还请自便,当然这里的物资,你们可以不受限制的支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至于这片小天地里的俗物,还是由我们来管,这样,三位意下如何?” 老黄看看阿帆,阿帆眼神中有同意的神色,再看看陈飞,陈飞也是一脸如释重负,老黄就知道了这边的意见会是怎么样,看着骨瘦嶙峋,脸色平静的刘一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抓住什么要领的微妙感觉,仔细说又说不出来。 略做沉吟,黄真木道:“也好,既然你们这么识相,那就这样吧,给我们找个好一点的房子,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着,来这里,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至于这次拿回来的物资,就当做是付给你们的住宿费吧,我们不参与你们这里的任何教务活动,也不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你们呢,也最好别来管我们的事,当然,我看你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可以,就这样吧。”刘一山微笑着点头。 “那谈判完美结束了吧。”陈飞耸耸肩,觉得一阵轻松。他说完这些话,又敏了一口龙井茶,像是在仔细地品味里面味道,嘴里在喝茶,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叫映月的女人。 “哦,对了,”老黄拍拍脑袋,“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蒙子,他死了,被生化怪物杀的。”老黄也有些无奈。 刘一山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怅然若失,这个人是他最忠诚的手下,失去了他,自己感觉如断一臂,“我之前已经听牛升说过了,他在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被丧尸咬了。” “他没有完全说清楚情况,蒙子是被咬了,不过当时还没有死,他砍断了自己被咬的那条左臂,一个人捂着自己的断手,血流了一地,坐在地上等死,是我把他救了起来,后来我们经历一番磨难,他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他是与怪物的战斗中死去的,有一部分原因,他是为我而死的,死的很英勇。”老黄道,他内心还是对蒙子的付出有些愧疚的,是因为蒙子要参与营救自己的行动而死,这也是黄真木为什么内心深处,为什么会坚持想再回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要把他的消息,带回去给他的师父,不让他做一个没有人知道下落的孤魂野鬼。 “原来是这样,蒙子我是知道的,他一直都是好样的。”刘一山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放空。 老黄看了看映月,突然想仔细地问一下牛升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说自己勾引她那啥的,不过一看他们自己这边没有过来“兴师问罪”,自己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看到刘一山的样子,老黄知道谈判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向他道了一声告辞,三人放下茶杯,转身离开了。 待到三人离开,映月将给刘一山擦嘴的手帕收好,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一半,阳光从面照射进来,明亮的光线照得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明亮刺眼,她把窗户打开,窗外的新鲜空气吹进来,让这间屋子里的药味消了些,清风吹动着印花的浅黄色窗帘,吹动着她的白色披肩,也吹拂着她的额头散乱的几缕青丝,吹拂着她的浅蓝色发带,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味,她静静地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你觉得他们几个人怎么样?”刘一山躺在床上,看着映月的背影。 “还算有情有义。”映月仍是看着窗外的葡萄藤,用她一贯平淡而温和地语气回答,这些植物没有人护理,没有长出一颗能吃的葡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能够过了这么久之后再找回来,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刘一山道:“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没有对付他们,是吧。” 映月没有回答这句话。 “不过他们也不算很愚昧单纯的人,不然也不大可能幸存下来,你接下来的事情,也可能寻求他们的帮助......”刘一山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好好休息吧。”映月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刘一山待映月走后,喃喃自语:“君子可欺以其方。”然后重重地咳嗽起来。 老黄三人去教派存放食物的地方去了,看到了在那栋房子的外面,摆了一排桌椅,那个叫莫峰的纹身大汉等人在那边负责看守分发食物,住在小区的民众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嗯,他们现在怎么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起煮好饭菜一起吃了么......? 老黄观察了一会儿,看到排在前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默默地拿走分给他的食物,是一串香肠,一共三节,还有两条棒子面,那男人面色冷漠木讷,拿了食物之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人也是依次有序地在莫峰等人的所摆放的小摊面前领取食物,老黄还在观察的时候,发现陈飞跟阿帆已经默默地在队伍的末尾开始排队了,老黄忍不住叹气,真特么的没出息,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用得着排队么,直接进去拿不就是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暂时没有那么行动,找了一个队伍末尾的,看起来还比较好说话的青年上去套近乎,说了几句话,那青年看了看老黄的打扮,估计知道黄真木是谁了,也不敢不回答。 “朋友,为什么你们现在都是直接领东西吃,不像以前那样一起吃饭了?” “做饭的人闲麻烦,让大伙自己做自己的。” “这里每天都这样发食物,岂不是很麻烦。”老黄问道。 “这是一家人三天的分量。”那青年面色呆滞,看着黄真木的眼神有些防备,又有些冷漠。 这个消息让老黄心头一震,一家人三天的分量?这么一点哪里够?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拿了两条棒子面,还有一条鱼干,你说这是一家人的分量?怕是不够吧。” 那青年脸上浮现出一丝认同的神色,旋即又变为冷漠:“没有办法,大家都是这样,幸亏是你们送来了一车食物,在那之前大家每天吃的更少。” 这个时候,队伍前端的一点骚动证实了黄真木的想法,莫峰一脸寒霜,手里按着一小袋子米不动,他身边的两名手下已经是瞪圆了双眼,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对面的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操着s市的方言大声吵嚷些什么,看起来很激动。 黄真木听不懂s市的方言,但是大概能猜出来他们是在玩什么争吵,于是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气一点,朝那位青年询问:“前面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青年有些提不起劲:“嫌分的吃的太少了呗,怎么办呢,大家都不够吃。” “具体他分了多少?” “三斤米,还有两包饼干。他家里一共有四个人。” 老黄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些听起来只够四个人吃一天。”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吃起来肯定很单调,连个菜都没有,只能煮粥,真是寡淡。 “是啊,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他想多要一些?” “是的,莫峰他们不会给的。你看着吧,他会吃亏的。”那青年没有看着老黄,而是目光看着骚动的分发食物的小摊,语气里有些无奈,也有一丝幸灾乐祸。老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前方的骚动吸引了所有排队的人的注意力,那名不满的中年人挨了边上莫峰边上一位大汉的一记耳光,这耳光扇得很重,“啪”一响所有人都听到了,吵嚷的声音停止了,那中年人捂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名扇他耳光的人看,那大汉怒极反笑,作势就要抽出挂在腰间的砍刀,中年男子立刻就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哪知道莫峰不动声色地,把原本要分给他的两包饼干也收了回去,说了句本来要给你的,但是既然你胆敢闹事,就给你点惩罚,让你知道顶撞教内管事的后果。那中年男子又是气得一抖,可是形势比人强,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拿走了那一小袋子米,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黄真木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队伍往前挪动,那青年已经要快往前面去了,也就作罢。等随着队伍来到自己身边的陈飞跟王帆道了时候,老黄跟他们一脸促狭地看着他们,双手抱臂:“陈老爷,王老爷,你们正排队呢。” 陈飞看到黄真木这幅神态,立刻作愤怒状:“黄老爷你在干嘛,大家都在排队,你一个人站在边上干嘛,插队也不像是插队,排队也不是排队,你想搞什么特殊,来来来,老老实实地排队,到我后面去!” 阿帆对着老黄呵呵一笑,满脸的络腮胡子似乎都在跟着抖动:“黄老爷你这样就不对了,大家都在排队领取食物,你站在这里,不就破坏了规矩嘛,排我们后面去,当个文明人吧。” 老黄一哂:“排你大爷,你们是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他们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够你我吃的。” 两人互相看看,一脸懵,老黄把刚才问到情况简单给他们说了一下,他们才明白过来,“而且阿,这里的食物都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夺回来的,跑这里排队,多拿东西,让他们的人看到了他们有情绪,拿的少,我们吃不好我们有情绪,何必呢。” 商议结束后,现在时间还早,几人便随意逛逛准备打发时间,百无聊赖之际,找了一个长椅,此时天气还不算很热,那张长椅又正好在树荫下,还算凉爽,三人正好就坐下那暂时休息。 此时正好一阵清风拂过,吹得人一阵快意清凉。 “你们有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黄真木让自己陷在长椅上,左臂放在椅背后面扣住,找了一个令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看起来像是“葛优瘫”。 “有什么不对劲?”陈飞静静说,他也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养神,今天早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觉得很累。 阿帆则没有说话,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打发时间,谁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觉得这一切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说到这里老黄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沉吟着,陈飞仍然是闭目,后来微微张嘴,吐出三个字:“继续说。” 黄真木道:“我们几个全副武装地跑过去,是要拿下这里的控制权的,本来是一场斗争,结果却变成了一场谈判,本来是他们那个,几个混混,一个病怏怏的人,还有一个弱女子,战斗力的差距根本是碾压式的,按道理,我们应该完全的占据主导权,他们只有求饶的份,结果怎么变成了我们暂时可以由他们安排住在这里,还得对他们的安排抱有感激的样子。” “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黄老爷?”阿帆饶有兴致地望着老黄,书也放下了。 “现在就过去,把那些看着不爽的人全都宰了,主要是那些教徒的骨干,然后把那个映月抢过来给我们当******。”老黄一边挖着鼻孔一边道。 “哦————”阿帆一脸恍然大悟:“原来黄老爷是看中了那位少妇,奇怪了,黄老爷一天到晚都跟我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看上别人的,没想到你还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你大爷的,老子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掉块肉。” “黄老爷,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萝莉控,没想到还是人妻控,这么可怕,我真是小看你了,”陈飞仍然闭着眼,脸上的笑意忍不住了。 黄真木鄙夷地看了一眼陈飞:“我?我对她根本没兴趣,纯粹只是对长得漂亮的女人的欣赏而已,倒是你,我看你才是看上别人了吧,在那边喝茶的时候简直眼睛盯着别人不能移开,眼神那么放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你,也对,他的汉子病怏怏的,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要死了,到时候留下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女人,便宜了别人岂不是很浪费,如果你喜欢,我帮你按住她的左手,阿帆帮你按住她的右手,然后你就可以随意地使用这个******了。” “黄老爷自己思想龌龊,非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强行安加到别人头上,哼哼哼......”陈飞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老黄的挖苦。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的时候,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曲线玲珑的身影,靠近了三位老男孩坐的长椅边上,正是那位叫映月的女子。 黄真木仍然以“葛优瘫”的坐姿陷在椅子上,一边用右手的小指挖着鼻孔,眼皮拢搭着,哼哼道:“阿,肉便......”剩下的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肋骨隔膜处就挨了一记又重又急的肘击,让他生生地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面。 陈飞睁大了眼睛,脸带微笑,连忙端坐好,用温和的声音道:“映月,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