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为仙》 第一章 元姝 “三妹妹,三妹妹,你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元媛听见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呼唤声,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身后看去。 只见身后小路上正有一个上身着天蓝色绣连锦云纹小袄,下身配素缎提花马面裙的窈窕少女被一个身穿桃红色比甲梳着双髻的丫环扶着,正分花拂柳向她而来。虽然是着急要追上她,但大家闺秀的仪态依旧不忘,脚步仍是小小的,不过是迈动的频率略快了些。 远远望去,素色镶银边及地的裙裾随着少女的脚步微微起伏着,露出一点镶着珍珠的绣鞋鞋面。裙裾微动摇,花气时相送,小径曲折,路旁正随风轻摆叶片沙沙作响的青青翠竹顿时成了衬托的背景,美人入画,煞是好看。 追她而来的正是元府庶出的二小姐,元姝。 看见元媛回头,元姝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微微缓下了脚步,心中暗骂,这死丫头,每次从母亲的院子里出来,脚底下就像是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 心底虽然暗骂,但元姝的脸上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容,略扬了扬声朝前方的元媛嗔怪地说道:“三妹妹到底是身子骨好,每次姐姐想和你同路,都得紧赶慢赶的才能追上你。” 说话间,元姝已经追上了元媛,在元媛身前住了脚,亭亭玉立。 适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早晨去蘅芜院请安,母亲难得起了兴致留她们用了朝食,用完朝食又留她们坐了坐,商量做春衫和打新首饰的事体。 年轻姑娘们哪个不爱美丽衣衫和首饰的,虽然她们庶女不敢在母亲面前太过放肆,但有大娘子和四娘子两个嫡出的姑娘在母亲面前调笑卖乖,外加身为庶女的她和元姝也跟着凑趣,蘅芜苑里自然是一片笑声、一团和气。 所以才耽搁了这许久,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元姝又是急步追她而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元姝大概也觉得有些热了,之前匆匆而来,现在又反倒不急了,举止优雅地抬手从袖子里抽出条月白色绣兰草的丝帕,微微翘着小指,仔细地擦拭起额头的细汗来。从元媛的角度看,元姝玉指纤纤,动作优美,真真是完美的兰花指。 元媛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元姝的额头,心底细细地叹着气,元姝住的紫玟苑和她住的绿秀院根本不在一个方位上,真不知道元姝今天要和她同的是哪门子的路,脸上却笑道:“二姐姐莫怪,我一向习惯了快些走路。” 闻言,元姝才停下了拭汗的动作,斜睨了一眼元媛,才掩口笑道:“知道的说你是走路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妹妹你存心躲我呢。” 元媛嘴角抽了抽,刚想说话,元姝却轻挥了挥手,抢先笑道:“傻妹妹,姐姐是同你玩笑呢。” 说完,将沾过汗的帕子递给一旁的贴身丫环,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元媛的手,带着元媛朝前缓缓而行,“好妹妹,咱们是亲姐妹,又同为庶女,正该好好亲热亲热才是,你呀,却总是避着我”,说完,元姝抽出一只手来,拿食指亲热地点了点元媛的额头。 被轻点额头的元媛心里苦笑,要不是前几日她做了几道菜恰好合了老太太的口味,老太太一高兴便赏了些东西下来,否则只怕“玲珑剔透”的二姐姐你今日才不会和我这般的“亲热”呢。 心中想归想,元媛反手一把握住了元姝的手,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看着元姝微笑着说道:“二姐姐说的是,你我亲姐妹,正该亲近些!” 春日的暖阳有些懒洋洋的,晒在人身上暖而不燥,更有暖暖春风拂面,似乎就连撒下的光线也成了暖黄色的。 元媛停下的路旁,恰好有一大块奇形怪状的太湖石,斑驳的灰白色石面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大片的迎春花。鹅黄色娇嫩的花瓣正迎风微微而动,早有各色的蝴蝶扇动着蝶翼,停停歇歇,三心二意地挑拣着最娇嫩最美丽的花朵,一身浅绿色绣暗纹贡缎袄子配葱黄色百褶裙正巧笑嫣然的元媛仿佛也成了花丛中的一朵。 巴掌大的小脸,几缕刘海调皮地盖在了黛眉上,眼尾微微上翘的凤眼眼珠乌黑,睫毛又长又翘,眼中还有一点星光随着眼睛的眨动躲躲闪闪,直引得人心里发痒,欲探究竟。 秀气挺拔的鼻子下,是色同樱桃般肉肉微嘟的嘴唇,说笑间,开开合合,贝齿洁白、纤舌微露,似有兰香传来,唇边还有一双浅浅的梨涡,盛着醉人的甜蜜。虽然元媛年岁未长,但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眉目含情,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路边,一只玉色的蝴蝶似乎嘬够了花蜜,醉了这春日,逶逶迤迤斜飞着就要往元媛的唇上停去。 元媛身旁的丫环急忙抽出自己的帕子,轻挥着扇飞了那只妄图窃香的蝴蝶。 一时间,元姝直恨的牙根发痒。 元府共有四女,嫡出的大娘子元妍、四娘子元婧,庶出的元姝和元媛分别排行第二和第三。虽同出一父,但生母不同,所以四姐妹在容貌上也是各有千秋。 虽说四姐妹单论起来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可若是把四人放在一块,不论是元妍、元婧,还是元姝,却都沦落成了元媛的陪衬。 小狐媚子,真真和她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元姝暗暗磨着牙想道。 不过,在这元府后院里,母亲一手掌控的地方,就算元媛你生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反倒是碍了母亲和元妍、元婧的眼。所以才会长这么大,不说连元府的大门一次都没出过,就是平日里元府有什么交际应酬,往来的夫人小姐要见一见元府的女儿们,母亲也总会找借口不让元媛你出现在人前。 所以到至今,世人只知道中都城元府有三美,却不知元府这个庶出的三小姐,才是最美的。 第二章 分说 外人不知你元媛,你和你姨娘的存在又始终是母亲心头的那根刺。 而且,你姨娘又终日素衣礼佛,不得父亲的欢宠,无人会替你打算做主,等你及笄,我倒要看看会有谁上门来提亲,看看最终母亲又会将你许配给何人。 只怕,这般的美人最终的结局也好不过那败落在泥地上的花瓣,只能任人践踏。 而她元姝,美丽端庄,心思剔透,虽不是嫡女,但向来都是小心迎奉,早得了母亲的七分欢心,就是自己的姨娘也胜过元媛你姨娘百倍,再加上还有庶兄帮衬,所以他日她元姝的婚嫁必定能称心如意。 想到这里,元姝的心里才好受了些,才能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三妹妹真是美人胚子,就连那蝴蝶也都为你而醉!” 元姝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但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和脸上有瞬间不自然的笑容元媛没有漏看,心下了然。 元媛不依地拉着元姝的手晃了晃,羞涩地低下了头,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就连小巧圆润白皙到透明的耳垂也染上了浅浅的粉色。 一对莹白的珍珠耳坠随着玉媛的动作在脸颊旁颤巍巍地晃动着,“二姐姐才是美人胚子。” 元姝仗着元媛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便放心大胆地让一抹讽色挂上了唇角,“三妹妹你可是人美心巧,又孝顺呢,二姐姐可比不过你!” 还低着头做羞涩状的元媛,心中暗道绕了个大圈子,总算说到正事了,她出来这么久,林姨娘该等急了,想到病倒在床上的林姨娘,元媛心头一阵焦急,恨不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元姝。 只是在这深宅后院里,做戏就像是天生的本能,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耐,也只能深深的压下。 元媛抬起头来,作势捏起拳头要捶元姝,“二姐姐,你惯会取笑人!” 元姝见元媛抬头,急忙收起唇边的那抹讽色,边侧着身子躲开元媛挥来的小拳头,边娇笑道:“我可都知道了,前个三妹妹你可是亲手做了好些菜孝敬了老太太的,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不说,老太太还亲口夸赞你有孝心呢。三妹妹,我可是听说老太太赏了好些东西给你,就连那稀罕的云猫老太太也舍了一只赏了你呢。” 闻言,元媛停下动作收回了作势要捶打元姝的拳头,又一次的低下了头,纤细白嫩的手指在身前害羞地绕来绕去,“二姐姐,那是老太太慈爱,不然凭我的手艺人品,哪能入得了她老人家的法眼。” 这说的倒是,大家从小一起长大,露在面上的脾性彼此间都清楚的很。母亲虽然面慈心苦,但为了做给老太太、父亲还有外人看,几个庶出子女表面上的待遇、教养都是和她所出的嫡子、嫡女是一样的,当然私底下是怎么回事,估计连三等丫环们也心里门清。 平日里母亲重金请来女师傅教导她们仪态、女红、厨艺、琴棋书画等等,玉媛没有一样是出挑的,所以下人们都在底下偷传,三娘子是绣花枕头。 再说,私底下也从没听说过元媛擅长厨艺,要知道元府后院占地不小,院子大了人也不少,主子们还有伺候的婢女、仆妇们,千防万防,各个院子里总有长舌多嘴的,只要用心打听,各个院子里各个主子的些许阴私总能打探的到的。 可元姝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元府众人可是都知道的,老太太的嘴那不是一般的刁。 老太太姓君,定国候府出身。定国候是赵国开国皇帝册封的,到现在已经是世袭第五代了,老太太是第三代定国候的嫡亲女儿,现任的定国候正是她老人家的嫡亲外甥。 老太太那一辈里就她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未出阁之前可以说是千娇万宠都不为过,所以养成了老太太挑剔难缠的性子。 就拿老太太刁嘴的事来说吧,当年为了让老太太嫁到元府后还能吃上满意的菜式,当时的定国候夫人可是特意把侯府里几个老太太平日里用惯的厨子拣了出来,当做老太太的陪房跟着一起来了元府。这么多年了,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除了那几个从定国候府跟过来的厨子做的饭食外,吃什么都不香。 元姝在心里摇摇头,如果元媛是嫡女,亲手做菜孝敬上去,老太太虽然入不了口,但也会给脸夸赞她的孝心,可元媛明明只是一个庶女,而且姨娘还不得宠,又一直被母亲打压,老太太心知肚明的很,又怎么会下母亲的面子,昧心赏脸夸赞一个庶女呢。 元姝顿时心中不喜,认定了是元媛要藏拙,所以才没说实话,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三妹妹,刚还说好的,咱们是亲姐妹,该亲近些的,怎么转头就不肯跟姐姐说实话呢?唉,算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 元媛听出了元姝话里的不悦,只好抬头看向元姝,说道:“二姐姐,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二姐姐难道还不知道?我资质鲁钝,学什么什么不像,每次厨艺课的时候,不是烧糊了菜,就是搁多了盐,根本不能入口。” 说到这,元媛顿了顿,眼睛清楚地捕捉到了玉姝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嗤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二姐姐也知道,不仅老太太的院子里有小厨房,大厨房里也安排了从定国候府来的厨子,好方便给老太太做大菜。她们做的菜式、口味老太太用了这么多年,应该也有些腻了。现今又正是春季,人容易发困犯懒,特别是像老太太这样上了年纪的,自然胃口不开,长此以往,必定对身子不好,我去请安时见了自然心里焦急,这才想起了以前林姨娘曾做过的几道她家乡的风味小菜,滋味特别又简单易做,所以才央着林姨娘教着做了送到老太太跟前,也许是老太太平日里从没用过这样的乡间粗野小菜,才博了老太太一笑所以略动了几箸罢了。” 元媛声音清脆,语速又不快,一番话娓娓道来,不知不觉中元姝心中的疑惑已经被慢慢打散,到最后元姝已经信了七分。 第三章 绿秀苑 见元姝的表情松动了些,元媛也松了一口气,便做了委屈的样子,瘪着小嘴说道:“二姐姐,不是我不说实话,是事情本来就是如此,那几道风味小菜,简单易做,其中有两道又都是腌味,二姐姐你若是不信,我这便带你去我那瞧瞧。” 元姝已经信了九分,这么说来,元媛不过是占了“新、奇”二字,既然已经问明白了,那她也没必要再跟着去绿秀苑,免得将来还要落个拾人牙慧的口实,又想起元媛那个病秧子的姨娘,元姝便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还是赶紧回去商量姨娘、庶兄要紧,看有什么新奇的事物能博得老太太的欢心讨得了她的好,想到这元姝便偷偷丢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丫环,笑着作势拧了拧元媛的嘴,嗔道:“傻妹妹,姐姐哪会不信,但要说还是妹妹你心思灵巧,才能讨了老太太的欢心。” 元媛不依道:“我是真心想和二姐姐亲热亲热,说的也都是实话,二姐姐你可别再这么说了,羞死人了!” “好好好,好妹妹,姐姐不说了,不说了,看你这小嘴,嘟的都快上天了。” 两姐妹又说笑了几句,元姝身旁的丫环突然告了个罪,“二娘子,您莫不是忘了姨娘叮嘱过您,让您早些回去,商量给哥儿做衣裳的事。[]” “哎呀”,元姝夸张地嚷了一声,“死丫头,怎么不早提醒我一声”,骂完了丫环又朝元媛歉意一笑:“好妹妹,今日是来不及去你那坐坐了,下次有机会,姐姐一定到你那好好顽顽!” 和元姝互相道了别,元媛才真正松了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散了去。 “三娘子,咱们也快些回去吧,这日头虽然不晒可站久了也热得慌”,元媛身边的丫环见玉姝主仆二人渐行渐远,才开口轻声对元媛道。 元媛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担忧着林姨娘的身子,转过身便急步地向前行去。 元媛和林姨娘住的绿秀苑是元府最小最偏僻的院子,而现今的元府的当家夫人也就是元媛的嫡母――方氏的蘅芜苑则在元府的东南边,和处在元府西角的绿秀苑相隔最远。 每日晨昏定省,从绿秀苑到蘅芜苑,来回一趟整整要走上小半个时辰,对此,平日里的元媛心中倒没有什么不满。 对于她这个内在灵魂来自现代的人来说,每天憋在屋子里做大家闺秀,身边有大群的婢女、仆妇环绕,还要整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虽然说既来之则安之,所以失去了自由但为了生存她可以忍,但她更希望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元府后院的修建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大有南方园林的风格,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移步换景处处是景,这样每天利用给方氏请安问好的机会来回走上两趟,既赏了景又散了心还锻炼了身体,何乐而不为。 上一世,她因意外而死,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享受活着的滋味和乐趣,所以这一世元媛一直都是格外珍惜、格外认真、格外努力的活着。 因为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明白,死亡是一个多么黑暗、恐怖的词。 所以哪怕元府后院的水有多深、有多浑,她也要在这潭水里活下去,并且是好好的活。 只是此时,正忧心林姨娘身子的元媛难得的在心里埋怨起绿秀苑的偏远,就连平日里格外吸引她的花木葱荣、鸟语花香,再都没了欣赏的兴致,只顾着低头赶路。 沿着曲折小径一路行去,拐过一丛开的正艳的西府海棠,边上露出了个月洞门,跨过月洞门左转又上了一条雨花石铺就的青苔小道,再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到绿秀苑了。 小道偏僻幽静,两边林木葱郁,除了鸟鸣之外几近无声。 绿秀苑地处偏僻,人迹罕见,一路行来,也只遇上了几个洒扫的仆妇上前请安,元媛只是点点头就打发了。 元媛虽是不得宠的庶女,姨娘亦是不得宠的,但毕竟是主子,老夫人出身高贵,最重规矩,容不得以下犯上,所以不管下人们心里怎么想元媛和林姨娘,明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的不敢失了礼。 紧赶慢赶下,小小的绿秀苑终于出现在眼前了,远远的元媛就瞧见一个系着鹅黄色汗巾的小丫环正站在院门前翘首以盼。 定是姨娘等急了,这才派了丫环在门口张望,想到这元媛又加快了步子。 立在院门前的小丫环已经踮着脚尖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元媛和暖香的身影,高兴之下连忙转身朝院子里跑去。 元媛正要进院门,之前远远见到的那个立在院门口的小丫环又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三娘子,您可回来了,林姨娘……” 暖香见她一阵风似的没头没脑差点就要撞到元媛身上,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元媛身前,沉声打断了她的话,“橙黄,你的规矩全学到哪里去了?没规没距的,差点撞到三娘子了!” 被呵斥了,橙黄只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低着头听训。 姨娘虽说是半个主子,说到底还是下人,和三娘子住一个院子,还是沾了三娘子的光。暖春不用想都知道橙黄没说完的话里的意思,林姨娘着急三娘子,那也不能大嗓门的在院子门口就嚷了出来,虽说绿秀苑偏僻,但也挡不住有那起子小人,听了墙根转过头就要去嚼舌根。 想到这,暖香又忍不住瞪了一眼橙黄,这才退后半步躬身扶着元媛朝里走去,橙黄焉着脑袋跟在了后面。 绿秀苑虽然小,但各司其职的仆妇、丫环们可不少。 正扶着元媛的暖香原本是林姨娘身边的一等丫环,是林姨娘怕元媛身边没有贴心的人,特意寻了要静心礼佛,身边无需太多丫环、仆妇伺候的理由,禀了方氏要遣了她们去,又道暖香伺候的好求方氏把暖香赏给玉媛做二等丫环,私底下又送了金银给方氏的奶??扒笏?诜绞厦媲鞍锍募妇洹?p> 第四章 姨娘 求收藏求推荐++ 暖香忠心耿耿,性子沉稳但处事又不乏灵活,林姨娘正是看重了她这一点。[.超多好看小说] 方氏不是无能的主母,丫环的调派原本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利,轮不到一个姨娘多嘴,但林姨娘把以退为进摆在了明面上,又有方??霸谏肀呷傲思妇洌??簿妥白鞔蠖鹊耐?饬恕?p>不过,方氏是不吃亏的人,立刻就提出了元媛身边另一个二等丫环的空缺,要由她院里的一等丫环补上。方氏的意思是,既然林姨娘都舍得身边的一等丫环,她身为嫡母又怎么会不舍得呢。 方氏光明正大的将眼线插进了绿秀院,林姨娘和元媛看得、用得就是动不得,心里还不知有多难受呢,不知走了这一步棋,方氏晚上做梦会不会乐醒。 刚刚挨训的橙黄加上橘绿、梅紫、樱红共四个小丫头则是元媛身边的三等丫环,年岁都不大,橙黄和橘绿归暖香调/教,而梅紫和樱红则归暖梦调/教。 暖梦就是当初方氏从蘅芜苑里派来的那个一等丫环,原本叫春梦,不过到了绿秀苑,自然要随规矩由元媛这个新主子改个名。 元媛为了表示尊重嫡母,又想着要随了暖香的名,所以只改动了一个字,从春梦变成了暖梦。 虽然只改了一个“春”字,但却是随了暖香的名,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用暖香压了春梦一头,三娘子是在警告春梦,虽然你是太太的人,但进了绿秀苑,就得知本分守规矩。 另外还有一个奶??扒??埃?谴有【透?嗽?碌模?淙幻皇裁闯歉??闹笨诳斓模??栽?伦钍侵倚牟还?恕?p>林姨娘当初用了要静心礼佛的借口,才把暖香送到了元媛的身边,自然也不好食言,除了身边还留下一个老??埃?渌?难净菲透径记擦巳ァ?p>再加上还有两个专职洒扫以及夜间当值的婆子,加起来绿秀苑大大小小一共就有九个伺候的。 人多是非多,谁忠心赤胆谁心怀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该亲谁、该防谁,除了暖香和秦??爸?猓??潞土忠棠镆膊桓宜敌睦锩徘澹??阅呐率窃谧约旱脑鹤永铮?驳眯⌒慕魃鳌?p>见橙黄耷拉着眉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元媛虽然心中焦急也不禁莞尔,橙黄橘绿她们几个年岁还小,性子还没定下来,行事间还带着些毛躁,也难怪暖香恨铁不成钢,“橙黄,姨娘好些了吗?” 闻言橙黄急忙抬起头,眼珠子先瞥了暖香一眼,这才有些怯生生地笑道:“回三娘子的话,林姨娘正在佛堂念经呢。(.好看的小说)” 元媛皱起了眉头,林姨娘身子一向不好,这几日病的越发厉害了,不好好躺着歇息怎么又起身去了佛堂,想到这元媛便急声对暖香道:“去佛堂。” 绿秀苑不大,元媛和林姨娘两个主子还要加上仆妇、丫环们吃住都在这一个院子里,自然地方是不可能宽敞了的。这说是佛堂,其实也只不过是把林姨娘住的西厢房里的西次间,单独隔了出来而已。 小佛堂里简陋至极,里面除了一尊从玉佛寺请来的玉菩萨尊贵些外,就只有一个供在佛龛前的青铜香炉、一个林姨娘跪拜用的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暖香上前一步撩起了琉璃珠子串的隔帘,元媛按下心中的焦急,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姨娘!” 小小的佛堂里,有袅袅的檀香,一身莲青色对襟长袄,头上只用根银簪挽了髻的林姨娘正跌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胸前,手中还搭着一串佛珠。 闭目诵经的林姨娘闻声只是顿了顿,又接着念完了经,这才松开了合十的双手,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向了元媛,微笑道:“媛儿回来了。” 虽只是素衣银簪,且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仍掩盖不了林姨娘的美貌风情,只是微微一笑,便有摄人心魄之感。 “姨娘,您等急了吧,是媛儿不好,不该贪看春景……” “傻孩子,这春日正好,何况又是你这般年纪的小娘子,不碍事的”,林姨娘打断了元媛的话,作势欲起。 元媛连忙上前伸手搀扶,“姨娘不怪就好,您身子不好,怎么也不多歇歇,佛经明日再诵也不迟。” 林姨娘只是温婉地笑了笑,“媛儿莫着急,姨娘用了几日的药,今日便觉得身上爽快了些,也能起身了。姨娘是居家修行之人,既起的了身又怎能再偷懒,那岂不是对佛不敬,再说姨娘还要诵念《药师经》百遍为媛儿祈福呢,只愿媛儿长命百岁、百病消灾。” 闻言元媛沉默了半晌,咬唇勉强忍住了眼中酸涩,“媛儿不用姨娘诵经祈福,媛儿只要姨娘好……” 林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孩子,姨娘贱命一条,怎及得上你金贵,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叫人听了不像。何况对姨娘而言,只要媛儿你一直都能平安喜乐,姨娘就是死了也能闭眼。” 元媛张嘴又要相劝,林姨娘拍了拍元媛搀扶她的手道:“暖香,去看看三娘子的午食领了没有?都快正午了,三娘子该饿了。” 垂首立在一旁的暖香闻言轻声应了,退了出去。 林姨娘见暖香离开了,这才低声对元媛说道:“媛儿,姨娘知道你有孝心,是好孩子。你放心,姨娘会保重身子的,姨娘还要看着你平安成人,还要看着你出嫁……” “姨娘……”,元媛是胎穿的,与林姨娘这么多年的相处,感情深厚,林姨娘为保她的平安做的牺牲受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些年,林姨娘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一直在退、一直在忍,也教她忍,忍着不出头、忍着不争宠,在这后院里只当个“隐形人”。 可若只是自己,也就罢了,可现如今林姨娘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方氏作为主母虽然也为林姨娘请医延药的,但那些大夫都是一个说辞,是林姨娘当年生产时伤了元气,方子开来开去总是些益气养元的进补方。 第五章 方氏 写的的确是修仙文,不过现在是女主在俗世的生活,不要急,应该很快就到修真界了……咳咳,握拳,求收藏求推荐+++++++林姨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身子依旧没什么起色,虽不是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的,但也只比这略好点罢了。[.超多好看小说] 林姨娘只是个姨娘,还是个不得宠的,方氏请的大夫也不过是一般医馆里的,开的方子用的药材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元媛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姨娘病死,所以才会不顾林姨娘的教诲,出头想法子走了老太太的路子。 恰好老太太这几日胃口不佳,饭菜用的极少,正好给了元媛机会。 元媛之前对元姝说的也是实话,孝敬给老太太的几道菜的确是小菜,只不过不是林姨娘教的,林姨娘极重规矩又怎么会教小姐做菜,这算起来还是托了元媛上一世的福了。 上一世的元媛爱好美食,再加上上一世信息发达,各式菜谱随处可查,她又喜欢下厨亲自动手做菜,久而久之便让她有了一手好厨艺。 元媛结合上一世的记忆,绞尽脑汁地想出了几道酸甜开胃、软糯可口,食材方便又简单易做,适合给老人吃的小菜,亲手做了孝敬给了老太太。(.无弹窗广告) 老太太的确挑剔难缠,但活了这么多年,临老临老性子也内敛了些,见是孙女亲手做了孝敬她的,又见卖相不错,便赏脸尝了尝,没成想一尝之下竟胃口大开,连日吃什么都不香的她居然就着元媛做的那几道小菜用了一碗饭。 心情大好的老太太一时高兴,便赏了许多东西下来,其中就有好些上好的药材,这些药材正好可以入林姨娘的方子。不愧是出身侯府身家颇丰的老太太所赐,同样的方子不同的药材,林姨娘才用了几天,竟好了许多。 元媛讨好老太太的目的,身为亲娘的林姨娘又怎会不知,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只是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根本不是大夫说的那样是生产时伤了元气,应该是中了毒。 当年她莆进元府便得了元离春的万千宠爱在一身,风头隐隐盖过了进门不过两年的方氏,没过多久她又有了身孕,自然成了方氏的眼中钉心头刺。 当年碍着元离春的宠爱,林姨娘自己又小心,方氏几次下手都没能弄掉林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也就罢了手,想到这林姨娘的心又一次被深深的悔恨充满。(.) 正是因为当年方氏的暂时罢手才会蒙蔽了她,让她松懈了下来,才没想到方氏竟会在产婆上入手,她明明产下了一对龙凤胎,那产婆却趁她产后虚脱之时,悄悄抱走了哥儿,只留下了元媛。 方氏还买通了她身边之人,瞒下了她产下龙凤胎之事,只说她生了个女孩儿,她痛失亲儿之下不顾产后虚弱当着元离春的面大哭大闹,却被方氏反咬一口,说她因为只生了个女孩儿,不是男孩大失所望,竟得了失心疯,生生被元离春厌弃。 后来方氏为了灭口,竟派人在她的汤药里下了毒,只是方氏不知她幼时曾服过灵丹,身子比寻常人强健多了,所以那毒虽没能要了她的命但也伤了她的根本,这么多年她的身子才会一直不好。 爹娘皆亡、亲儿又失散生死不知、昔日爱人一朝厌弃便是十几年的不理不睬,若不是为了元媛,心若死灰的她只怕早已一根白绫了断此生了。 如今只怕这破败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林姨娘心中苦涩,也罢,媛儿不知情也好,如今既入了老太太的眼,也是媛儿的福气,只要能有老太太一丝的照拂,媛儿日后的婚嫁也能顺遂些。 想到这,林姨娘脸上不禁带出了一丝笑容。 元媛见林姨娘气色的确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心头一阵欣喜,便亲自扶着林姨娘出了佛堂,暖香已经把饭菜摆放在了西厢房内室的黄杨木小圆桌上。 林姨娘礼佛要长年茹素,方氏见眼中钉心头刺主动退让避宠,得了便宜之下乐得做好人,特意破例在绿秀苑为林姨娘辟了一个小小的厨房,每日派人送些蔬果来,方便绿秀苑的丫环仆妇们为林姨娘单独做饭。 说是厨房,其实也不过只是一间耳房,外加一个灶、一口锅而已,不过有了这个小厨房,倒是便宜了元媛。 本来绿秀院地处偏僻,每次丫环们到大厨房领来饭菜,夏日倒还好些,要是冬日,饭菜不结冰都算不错了。 有了这个小厨房,除了林姨娘身边的那个老??疤媪忠棠镒龇雇猓?故欠奖阊净访侨热确共耍??乱材艹陨弦豢谌仁常?褪窃?滦14蠢咸??哪羌傅佬〔艘彩窃谡飧鲂〕?坷锒?肿龅摹?p>平日里,若是无事,元媛都是到林姨娘的西厢来用饭,虽是各摆各的饭菜,但一同用饭已经成了元媛和林姨娘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今日虽是元媛回来迟了,但林姨娘爱女之心,自然是要等她回来。 绿秀院虽小、西厢房虽偏、饭食虽次,又虽是食不言,但母女俩之间分外温馨,一顿饭自然也是吃的香甜无比。 相比元媛和林姨娘之间的温馨,蘅芜苑里的当家主母方氏却是恼火的很,“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任谁都听得出方氏语气里隐忍的怒气。 一个身穿银红比甲腰上系着大红汗巾,大约十七八岁的丫环正低着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太太的话,青姨娘是这么说的。” 方氏铁青着脸,冷声道:“好好好,好得很,不过是一个姨娘,刚有了喜,肚子里的那块肉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这就要翻天了?!” “滚、滚、滚!你给我滚回去告诉青萍那个贱婢,风鸣苑是我为轩哥儿大婚准备的,她想要那就叫她自个儿去问问老爷同意不同意”,方氏一把抓起身前酸枝木小几上的一只五彩葡萄沉口杯,狠狠朝跪在地上的那个丫环头上砸去。 精巧雅致的沉口杯在脸上开了花,又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热乎乎的血从额头上滑落,迷糊了眼睛,闻鹊也不敢用手去擦,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身子抖的跟打摆子似的,勉强磕了个头,就逃命般退了出去。 第六章 青萍 出了门,闻鹊只是低着头,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也不理会门外小丫头们隐隐的嗤笑,飞也似地朝蘅芜苑外冲去。 闻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还有疼的,满脸的血汗和眼泪糊在了一块,甚是吓人。 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香雪苑,闻鹊有些不管不顾的这就要进正房。 此时,阳光正好,香雪苑里的小丫环们无事可做,逗猫的逗猫,还有几个正靠在墙根下吐着瓜子皮嗑着牙,被突然闯进来的闻鹊脸上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一个愣神,眼见闻鹊就要顶着满头的血冲进正房了,还是一个在正房门口走廊上,正给关在象牙鸟笼里的黄莺喂食的大丫环醒神的及时,一把拉住了闻鹊的袖子,“闻鹊,你这是怎么了?” 闻鹊抽噎着道:“被太太拿东西砸的。” 拉住闻鹊的大丫环气得瞪大了杏眼,道:“太太怎会下这般狠的手!” 话音还没落,只见正房的门帘子一把被人掀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还没看清人影就先听见说话声:“不就是问她要了一个院子么,值得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伤了我的人?” 语气是冷冰冰的,但声音却是妩媚的都快滴出水来,这院子里虽都是些女子,但听了这管声音也不免有些脸热。(.) “姨娘”,丫环们齐齐福了福。 说话的人正是香雪苑的主子,方氏口中的贱婢――青萍青姨娘。 青姨娘怜惜地扶住了闻鹊,“好闻鹊,疼得厉害吗?听莺,快去找个大夫来,给闻鹊瞧瞧伤!” 听莺就是之前拉住闻鹊的那个大丫环,闻言应了一声是,转身就要往院子外面走去。 闻鹊急忙拉住了听莺,连声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姨娘,闻鹊不过是个丫环,哪有请大夫的命,待会儿用些草木灰敷下伤口就行了!” 闻言,青姨娘不由白了一眼闻鹊,动作虽然不雅,但不知怎的由青姨娘做出来,只让人觉得她眼角带春,既娇且媚。 青姨娘白完了闻鹊又转头朝听莺说道:“叫你去就去”,说完,又朝闻鹊说道:“什么命不命的,按你说的,你姨娘我之前也是服侍老太太的丫环……” 闻鹊急忙要往地上跪去,“闻鹊怎么敢和姨娘比,姨娘是金贵人,闻鹊不过是地上的污泥罢了!” 听莺刚走了几步,闻言忍不住回头斥道:“闻鹊,你个死心眼的丫头,姨娘刚有了身子,就是为了让她高兴,你也就顺着她些!不过是请个大夫,值得你这么提心吊胆的!” 闻鹊闻言不由有些悻悻然,倒是青姨娘对听莺的造次,一点没有生气反倒是“咯咯咯”的娇笑了起来,伸出一管青葱般的玉指指着地上的闻鹊道:“听莺说的对,闻鹊你呀,有时候就是太死心眼了,快起来吧!” 闻鹊只好起身施礼谢过青姨娘,青姨娘用手遮住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太太到底是怎么说的?” “太太说风鸣苑是她为二少爷大婚准备的,姨娘您要是想要那就……那就自个去问老爷”,闻鹊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青姨娘,青姨娘现在有了身子,可别听了太太的话给气到了。[.超多好看小说] 青姨娘哈欠也不打了,只是冷冷一笑,“她以为我不敢?就等她这句话呢,哼”,手一摆,青姨娘转身回了正房,“闻鹊,你先下去歇着吧,等会儿听莺回来了,让她带着大夫也给我请请脉。” 蘅芜苑正房东次间,方氏正半靠在酸枝木雕花美人榻上气得瑟瑟发抖,美人榻前的地面上全是些瓷器碎片。一个身穿玫瑰紫比甲的大丫环正跪在地上拿帕子包了手,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叮叮”声,原来是那悬挂在东次间门框上的玻璃珠帘正被一只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撩起,这清脆的“叮叮”声正是那些五彩缤纷的玻璃珠子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一个身穿酱紫色对襟长衫的老??暗妥磐反┕?ae榱弊吡私?矗?恢皇稚匣雇凶乓桓龊谄嵬信蹋?信躺戏抛乓恢磺嗷ㄐ≈选?p>方氏听见响动,怒气冲冲地朝门口看去,见进来的是她的奶??埃?獠派陨曰航饬松裆??p>进来的老??罢?欠绞系哪??啊?埃笆欠绞夏锛业募疑?樱?蹦旮?欧绞希?患易佣寂慵薜皆??矗?苑绞鲜侵倚墓93?绞弦膊荒盟?币话愕钠透荆?虼朔??氨愀裢庥辛诵┝趁妗?p>方??扒纳??构蛟诘厣系拇笱净匪盗松?跋氯グ伞保?笱净繁阃凶胖癖嗟男◆せ?奚?赝肆顺鋈ァ?p>方??靶⌒牡厝乒?厣系哪切┧槠?叩矫廊碎角埃??种械耐信谭旁诹碎角暗乃嶂δ拘干希?秩频接冶叩亩啾Ω袂翱?艘桓鎏鸢状傻男拮樱?靡?状永锩嫒〕隽肆搅:谄崞岬囊┩枳印?p>“太太,莫因为那个贱婢气坏了身子,让老奴伺候您吃两粒甘草丸子静静心”,方??岸俗攀17艘┩枳拥奶鸢状尚〉?秩苹氐搅嗣廊碎角埃?蜕??绞纤档馈?p>方氏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方??跋扔靡?捉?┩枳铀徒?朔绞系目谥校?侄似鹆诵干系那嗷ㄐ≈汛盏搅朔绞系淖毂撸?藕蜃欧绞戏?艘??p>方氏就着小盅浅浅啜了几口,只觉得这平时尚能入口的参汤此时含在口中却是苦涩无比,便摆了摆手,方??胺畔铝饲嗷ㄐ≈眩?盅傲烁删慌磷犹娣绞鲜昧耸米旖恰?p>“??埃?獠翁阑鸷虬镜牟淮恚?颐皇裁次缚冢?阌昧税伞保?绞嫌衅?蘖Φ厮档馈?p>方??肮?砟闷鹦≈眩?成系闹逦朴彩羌烦闪艘欢渚栈ǎ?退?髟邝夼缘哪嵌渫u萑藁ㄏ嘤吵扇ぃ?靶惶??纳汀保?低昃土16谠?兀?氩嗔松碜有】谛】诘?俣确煽斓慕?侵巡翁篮攘烁鲆桓啥?唬?俳?≈讶跃煞呕亓诵干系耐信汤铩?p>接着,方??坝职氩嗔松碜樱?有渥永锍槌隽颂跖磷酉赶傅慕?旖遣潦酶删唬?獠攀蘸昧伺磷踊厣砜聪蚍绞稀?p> 第七章 方嫲嫲 方氏眼神迷离地盯着方??镑夼缘哪嵌渫u萑藁ǎ埃?闶俏业哪??埃?指?宋艺饷炊嗄辏??烁也蛔鹁茨悖?憔褪谴┙鸫饕?囊裁蝗烁叶嗨狄痪洌?阌趾伪匾恢闭饷葱⌒哪亍!?p>方??凹?绞系难凵褚恢倍19潘?镊藿牵?挥商?指r烁?贩3?Φ溃骸翱刺??档模?灰茫?吓?呐率谴髯磐u萑藁ǎ?裁蝗烁铱床黄鹄吓?t偎担??且蛭?吹钠鹄吓??吓??遣荒芨?鞘隆!?p>“好??埃?挥心悴攀钦嫘拇?业摹保?绞下?沟奈鹚坪跽易帕巳笨冢?滩蛔∠裥∈焙蚰茄?私?朔??暗幕忱镂匮柿似鹄矗?灰换岫?墓Ψ颍?劾峋褪?朔??暗囊陆蟆?p>方??耙涣炒劝??崆崧ex朔绞系暮蟊常?疤保?还?歉黾?径?眩?退闼?辛松碜幽且卜?黄鹗裁捶缋伺?怀鍪裁疵?美础l??判模?灰?欣吓?冢?吓?屠吓??乙欢ぷ虐镒盘??!?p>方氏半晌无话,只是眼泪流的更急了,方??耙膊蛔偶保?谰陕e欧绞稀?p>过了好一会儿,方氏才从方??暗幕忱镏逼鹕砝矗?屯纺门磷邮米帕成系睦岷郏埃?憧次叶际亲隽四锏娜耍?垢?∈焙蛞谎??峙?嗔四愕囊律选p>“太太,老奴知道,这么多年,您委屈啊”,方??疤玖丝谄y乜醋欧绞稀?p>方氏好不容易才收住的眼泪,被方??暗囊簧?鞠2畹阌止戳顺隼矗??p鐾房吭诖蠛煳宀柿?4笥?砩希?门磷愚糇x搜劬Α?p>方??凹?匆膊辉俅蛉欧绞希?那淖叩搅烁艏涿趴冢?闷鸩ae榱庇肿吡顺鋈ィ??蛟诿磐獾难净非纳?隽烁鍪质疲?磐獾难就妨15堂靼琢耍?愕阃酚指a烁#?那耐肆顺鋈ァ?p>没一会儿,方??坝肿?砘亓硕?渭洌?还?稚隙嗔艘恢蛔奥?巳人?耐?瑁?柩鼗勾盍丝榘着磷印?p>进了内室,方??疤?芬豢矗??唬?绞弦丫?棺x死崴?成?骄擦诵矶啵??撕熘椎乃?弁饪床怀鲆坏阒?吧诵耐纯薜哪q??p>方??安欢?皇切ψ殴室馓智勺潘档溃骸疤吓?藕蚰?嵯础!?p>说着,方??吧锨熬俑吡送?瑁?ス蛳拢?绞狭?x逼鹕恚?话淹凶》??暗氖郑?蝗梅??肮蛳拢?恋溃骸??白苁钦庋??阏獠皇且?凵肺衣铮?p>方??八藕蜃欧绞舷赐炅肆秤萌扰磷臃蠊?搜劬Γ?址鲎欧绞掀鹕碜叩阶碧ㄇ白?拢?赶傅靥娣绞贤磕ㄗ跑岳蛳愀唷?p>借着香膏的油滑,方??扒崆岬脑诜绞系牧成贤颇闷鹄矗?疤?羰钦娴姆承那嗥寄歉黾?荆?吓?稚匣褂姓欧阶樱?灰?美吓?奔业娜ヌ艘焦葑チ艘??傧敕ㄗ尤们嗥己认氯ィ?癫恢?聿痪醯木团?羲?亲永锏哪强槿狻p>方氏原本仰头靠在方??暗幕忱铮??兆叛劬o硎茏欧??傲Φ朗手械耐颇茫?叛圆唤?隹?搜劬Γ?档溃骸??安豢桑?辽偈窍衷谠菔被苟?坏们嗥寄羌?荆?咸??钪刈铀茫?丫?闪绥?耆ス?阊┰妨耍?诿髁司褪且??羌?境叛??羰窍衷诙?怂??慌吕咸??!?p>琥珀是老太太身旁的一等丫环,接了青萍的任,如今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红人。(.)[] 方??叭死铣删?睦锬幕岵磺宄??皇呛遄欧绞纤祷白愿鱿胪ǎ??绞弦丫?靼琢耍氨愎室馓酒?溃骸爸皇且??嗳棠托┦比樟恕!?p>方氏冷冷笑了笑,耐心,她从来都不缺,看看当年的林姨娘如今的下场就知道,青萍那贱婢,哼,连当年林姨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年的林姨娘那般风光,老爷又是何等的宠爱于她,可最后还不是败在了她手上。 只是老爷,想到元离春,方氏又忍不住眼睛一涩,罢了罢了,只是个薄辛人,实在是不值得。虽是这般想的清楚明白,可方氏依旧忍不住满腹的心酸,恨不得咬碎满嘴银牙,再没了心思,抬手示意方??巴j帧?p>方??白x耸郑?说搅艘慌裕?绞献约菏捌鹱碧ㄉ系挠裣惴郏?湛?俗狈酆懈牵?还扇缋妓器甑南闫?愦?顺隼矗傲?Υ右慌缘牡牡窕?竞欣锶〕鲆环浇喟兹崛淼乃颗恋莞?朔绞稀?p>方氏接过丝帕,在手心里团了团,将丝帕做成中空囊状,再沾了粉对着妆花玻璃镜在脸上轻拍着,细细地将洁白芬芳的妆粉敷在了脸上,特特地在红肿的眼皮上又多敷了几层。 望着镜中的端庄美妇,方氏笑了笑,又接过方??暗堇吹拿倒咫僦?啵?弥父瓜赶傅卦诹臣沾e目??钟糜耵8袅说憧谥?诖缴显稳咀拧?p>一边妆扮,方氏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方??八档溃骸??埃?钦欧阶踊故遣挥玫暮茫?ヒ┌疽┗挂?胰讼敕ㄗ硬艚?嗥嫉囊┨览铮??值娜硕嗔瞬幻馊菀茁湎掳驯??挥靡舶铡r??羟嗥级亲永锏哪强槿猓?ㄗ佣嗟氖牵?弦?皇前?廊艘舶?谰坡穑?牙锒嗟氖敲谰疲?倚┛?钡匦a似鹄矗?侄兜昧?谥?忌喜辉取?p>方??俺烈髁嘶幔?趴?谒档溃骸疤??夥ㄗ雍檬呛茫?挡坏没鼓芨?弦?坏阕咏萄担?换故堑米龅母删焕?洌?荒苈湎潞奂!!?p>方氏止住了笑,捡起一块干净的丝帕将晕花的口脂抹去,“不急,青萍那贱婢轻浮的紧,才刚刚一个月的身子,就急吼吼地嚷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倒是给了咱们机会,离她坐稳胎还有三个多月呢,够时间让咱们慢慢筹划。” 方氏心中有数,方??白匀徊辉俣嗷埃?皇亲ㄐ乃藕蚍绞献卑纭?p>倒是方氏又沉吟着慢慢说道:“??埃?易芫醯糜行┢婀郑?乔嗥贾?霸诶咸埃?幌袷且桓銮岣⌒宰拥娜耍?趺瓷透?弦?螅?瓜袷腔涣烁鋈怂频摹!?p>方??氨梢牡仄擦似沧旖牵?疤?墙鸸笕耍?睦锵?媚瞧鹱蛹?说男乃迹?蜕侠弦?绷税敫鲋髯樱??讼砭u倩?还螅?腔共坏冒鸦肷淼暮?木6际钩隼矗?p> 第八章 元离春 方??八档挠腥ぃ?堑梅绞稀捌诉辍币簧?a顺隼矗?拱研闹械囊苫蟾?畔铝恕?p>转头又想起了元媛得了老太太青眼的事,方氏叹了一口气对方??八档溃骸拔疑?巳?鲂≡┘遥堑兆樱?艘泊匣鄱?拢?挥梦也偈裁葱模?吹故清??2憾?饬礁雠?6?萌送诽邸e??宰铀溆行┌粒??暇鼓晁甏罅耍?捕?诵┙?耍绘憾?乃家蔡尥福??芄槟晁晷x诵??敛蛔∑?簿桶樟耍?贡晃页杌盗似2??褪歉鋈鞘屡咦印!?p>“早上请安的时候,两个小祖宗就忍不住气话里话外地刺着三娘子,不过是老太太赏了一点子东西下来、夸了三娘子几声罢了,平日里,她们得的赏、老太太心肝肉的哪里少叫了,我知道她俩都看不上三娘子,但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是个庶女,又何必掉了身价去和她计较。(.好看的小说)” “我今日实在是没了精神,还得麻烦??扒资职竟?溃?枳潘吞赖挠赏诽嫖胰チ礁鲂∽孀谀亲咭惶耍?镂胰白潘邓?羌妇洹!?p>方??傲??阃反鹩Γ?秩傲朔绞霞妇浯竽镒印7哪镒拥降啄晁晷。?院舐??叹托辛恕?p>方氏见方??爸倚模?闹泻苁鞘苡茫?劬┕靶厍盎故?诺囊陆螅?噶酥缸碧ㄉ系挠裣惴郏埃?壹堑媚绦值男∽痈仗至讼备荆??耙彩怯兴锵备拘14吹睦先肆恕u夂凶佑裣惴刍故巧洗喂?锎拖吕吹模?彝彻仓挥昧苏饷匆淮危??澳没厝ジ?愕乃锵备居冒伞!?p>像方??罢庋?闹髯由肀叩暮烊耍痛头吹共辉诤趿耍??谝獾氖侵髯痈?牧趁妫?庥裣惴凼枪?镉?斓模?馔肥怯星?猜虿坏降摹?p>方??靶闹行老睬Ф魍蛐坏亟庸?裣惴郏?獠懦隽苏?恐北嫁课咴返男〕?浚?鬃远?朱捞廊チ恕?p>说是亲手炖汤,小厨房里有的是小丫环、仆妇们献殷勤帮着打下手,方??傲?侄疾挥檬??灰??攀奔渫??锔楦榈髁暇托辛恕u夥??暗奶迕妫?慌率窃?抡庋?氖??髯佣技安簧系摹?p>一锅子的人参鸡汤,小火整整煨了一个时辰,这才煨的烂熟,香气扑鼻。 方??扒资质17怂男≈鸭μ莱隼矗?直鹑眯⊙净访撬腿ジ?朔绞稀16??驮?菏欠绞戏17嘶暗模白匀坏们鬃宰咭惶恕?p>至于老爷嘛,方??疤玖丝谄??蠢硪哺么蜃欧绞系拿?匪鸵恢压?ィ?皇欠绞弦蛭?嘁棠锏脑倒剩?岳弦?且欢亲悠?熬?昧?廾?际强盏模?匀徊换嵩谡饣岫?宰髦髡湃堑梅绞喜桓咝耍?吹勾チ嗣雇贰?p>接过小丫环递来的食盒,“剩下的你们几个分了吧”,方??把镒畔掳投孕⊙净访撬档溃?⊙净访腔逗羧冈咀湃デ郎鬃右u?锏奶篮取?p>真是没见过世面,方??耙∽磐吩谛睦镟洁熳抛叱隽诵〕?浚??和庾呷ァ?p>酉时一刻,元离春带着小厮准时出现在了香雪苑的大门外,守门的婆子远远见了,一溜烟地跑进院子到正房门口报信去了。 还不到四月,天还是黑的早,虽不至于就看不清脚下的路,但小厮还是殷勤地打起了灯笼,小心地照亮主子跟前的那块地。 还没进院门,早有小丫环们上前接过了小厮手中的灯笼,引着元离春往里走,听莺得了信已经迎了出来立在正房门帘前候着。 打了门帘,元离春进了堂屋。 春冻骨头秋冻肉,下了朝的玉离春已经在外书房里换过了衣裳,一身青色常服,腰间系着深蓝色绣麒麟荷包,外边还披了件玄色斗篷。 虽已年过四十,但元离春自有一身文采风流外露,外加身材高大挺拔,望之不过三十许人。 元离春立在厅中由听莺替他解下斗篷,见青姨娘没有同以往一般迎出来,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青姨娘呢?” 听莺解斗篷的手顿了顿,“回老爷的话,姨娘身子有些不适……” 元离春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悦地打断了听莺的回话:“怎么回事?可请了大夫?谁在里头伺候?” 听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恭声回道:“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说姨娘的底子到底是差了些,受了气便有些受不住,已经开了保胎养元的方子,奴婢们也熬了汤药伺候姨娘服下了。” 受了气?元离春闻言不由怒道:“定是你们这起子贱婢没有用心伺候,才惹得姨娘受了气!” 听莺正要下跪,东次间的珍珠隔帘被掀了开来,头上裹着几层白布条的闻鹊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青姨娘从里头出来。 青姨娘脸色苍白,作势欲拜,“不管她们的事,是妾的身子不争气。” 元离春的目光从闻鹊的头上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又见青姨娘一脸苍白,平日里的多情笑眸如今却是泫然欲泣,纤浓有度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心疼之下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青姨娘:“萍儿,你身子不适起来做什么!” 青姨娘咬着下唇,似怨似忿地瞟了一眼元离春,“妾如果再不出来,只怕老爷盛怒之下,妾的丫环又要伤了一个!” 元离春小心翼翼地扶着青姨娘进了东次间在床上躺下,又亲自往青姨娘的背后塞了一个水红色绣并蒂莲的大迎枕,“谁敢伤萍儿你的丫环!” 青姨娘闻言欲泣偏又生生忍住了,“只怪妾不识大体,惹了太太的厌!” 元离春皱了皱眉头,“她是个雌老虎,你惹她做什么!” 垂头立在床尾的听莺和闻鹊差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青姨娘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元离春,抬手示意听莺和闻鹊下去,“老爷,好歹也是太太,您总得在丫环面前给太太留些面子。” 元离春不甚在意地道:“她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元离春天生多情,偏爱美人,后院里的大小姨娘、通房不算,就是外室也养了好几房。 方氏手段狠厉,除了自端身份不屑去找那些外室的麻烦外,元府后院的姨娘、通房就没一个没经过她手段的。 元离春不是蠢人,后院姨娘、通房们三天两头的落胎、出事,他只是碍于方氏的娘家以及生了嫡子的份上才会一直忍耐。 第九章 魅术 青姨娘忍着笑,硬是逼红了眼圈,“老爷是说的,可妾说不的呀,若是被那起子小人传了出去,只怕她们不敢说是老爷说的,只会栽到妾的头上,到那时,妾只怕是浑身长满嘴也辩不清了。” 元离春见状连忙挤上床,将青姨娘的臻首揽到怀中,柔声哄道:“好萍儿,莫怕!有老爷在,那个雌老虎若是敢动你一根毫毛,看老爷不休了她!” “好老爷”,青姨娘伏在元离春的怀里,颤抖着娇躯柔声唤道:“妾就知道,老爷对妾最好了!” 元离春享受着美人在怀的销魂滋味,春心大动,下身更是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感觉到身下男体的变化,青姨娘羞涩地扭了扭,“老爷,妾的胎还没坐稳,可不能……” 元离春绮念顿时打散,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故作正经地咳了咳。 青姨娘直起身来,脸颊粉红地朝元离春说道:“老爷,如今妾是暂时服侍不了您了,您看……听莺这丫头怎么样?老爷要是觉得好,妾这就给她开脸让她替妾伺候老爷。” 元离春脸色一动,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只是笑笑。 青姨娘见状,眼珠一转,娇笑道:“听莺长的是不如闻鹊好,不是妾不舍得,只是闻鹊伤了头,妾怕她吓到老爷了……” 玉离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闻鹊的模样来,十七八岁的姑娘就像是枝头那含羞带怯的花苞,让人忍不住想采下来狠狠蹂躏一番,看会不会有香甜的花汁流出。 正当意动,元离春忽然想起了之前见到闻鹊头上那缠着的白布条,败兴之下不由恼火道:“萍儿,闻鹊那丫头是怎么伤的头?” 青姨娘见元离春入瓮,心中暗喜,面上却咬着唇低头委屈道:“老爷,都是妾的错,闻鹊那丫头是替妾受了太太的怒气……” 元离春咬着后槽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雌老虎,实在是欠教训!萍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老爷替你做主!” 青姨娘委委屈屈地道:“都是妾不好,过几日妾有个堂姐要从乡下来看妾,老爷您也知道,妾是因为家里穷才卖身到府里来的,在家时,妾和堂姐一向交好。这不,妾有了喜,心里高兴,就想起了娘家人,这才派人去请堂姐。” “妾得了老爷的怜爱,是妾的福分,妾过的好,便也想让妾的堂姐跟着沾沾光,在妾这住上几天享享福。可妾的这个香雪苑未免小了些,连个待客的厢房也没有,总不能妾的堂姐难得来一次,妾还让堂姐去住丫环住的耳房吧?” 青姨娘抬头看了一眼元离春,见他脸上没有不耐,便又怨怨艾艾地继续说道:“妾就想能不能换个大些的院子,说远的,日后若是妾有福分能为老爷添个哥儿,那哥儿也能住的宽敞些;说近的,就是老爷您来妾这,也不会觉得逼仄,要不然妾连想给听莺、闻鹊开脸都没个地方安置。就是妾的堂姐那也能沾点老爷和哥儿的光开开眼,看看富贵人家的排场。” 原来是青萍思念家人,又起了炫耀的心思,元离春点了点头,示意青姨娘继续说下去。 “这不妾就派闻鹊去蘅芜苑和太太说,说妾能不能换个院子,妾知道妾就是奴婢的命,能有个地方歇脚就已经是老太太、还有老爷、太太的恩典了,可到底妾肚子里还怀着老爷您的骨肉啊,太太却一点脸面也不留给妾,直接拿东西砸了闻鹊的头”,青姨娘的眼睛越来越红,一滴眼泪欲掉不掉地含在眼眶中,“太太这哪是在砸闻鹊,分明是砸在妾身上了……” 见青姨娘委屈的连鼻尖都红了,元离春的心都快碎了,迭声哄道:“是太太不好、太太不好!萍儿你要哪处院子,老爷给你做主。” 青姨娘含着眼泪娇嗔道:“老爷惯会哄人,太太说那院子是她替轩哥儿大婚准备的,只怪妾不长眼睛,只想着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忘了尊卑,不怪太太发怒。” 元离春虽然心疼小妾,但也不是蠢人,元轩结亲的对象是阁老家的嫡小姐,人家是下嫁,元府是高娶,这还是托了老太太的面子才结的亲。 风鸣轩也的确是方氏为元轩大婚准备的,虽然他不插手后院之事,但风鸣轩动土改建是大事,方氏是向老太太和他交代过的。 “这……”,元离春有些迟疑。 青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心中满是忿恨,做了那么多的水磨工夫,这元离春还是只顾着方氏和她生的贱种。 春姨娘魔修出身,行事历来都是肆意妄为的,若不是现在她身处俗世,又夺了舍刚开始重修,不然她早就杀了方氏和她生的贱种,哪里还轮得到方氏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想到这,青姨娘恨不得咬碎满嘴银牙,依了她的性子,既然开口说了要风鸣苑,那就一定要弄到手。 冲动之下,青姨娘不顾夺舍后重修的修为太低,施术会伤到肚子里的那块肉,直接使出了魅术。 “老爷,妾不是说了嘛,是妾不长眼睛,不识尊卑,是妾不好……”,说话间,青姨娘抬头直视元离春。 刚一对上眼,元离春直觉得青姨娘的眼睛又亮又闪,眼瞳里似乎正有一片片桃花打着旋在飞舞着,舞着舞着渐渐变成了一口黑黑的深潭,元离春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进去了。 恍恍惚惚间,元离春仿佛听见有一管声音在耳边说道:“老爷,妾真的很喜欢那个风鸣苑,你就让太太把风鸣苑给了妾吧。” 不知怎的,元离春只觉得那管声音说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让他心里生不出一丁点反对的意思。 元离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好,我这就跟太太说去。” 元离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香雪苑,又怎么到的蘅芜苑,蘅芜苑已经落了锁,他就强行敲开了门。 面对方氏的惊愕,元离春只是丢下了一句“明日让人把风鸣苑打扫干净,请青姨娘搬过去”的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蘅芜苑又朝香雪苑的方向走回去,丝毫不理会身后蘅芜苑的一片混乱。 林大的书好看,差点看忘记了。。 第十章 闹腾 回到香雪苑,青姨娘心满意足地将元离春安置在了西次间的暖阁里,又亲手把听莺送到了元离春的床上。 一夜到天明,西次间暖阁里红被翻浪,一声声女子的娇吟,床架摇晃的吱呀声,还有那时不时响起的男子满足时的低吼。 青姨娘倚在床栏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儿痴一会儿笑,数了整整一夜的烛泪。 第二日天未亮,还拥着听莺高枕暖卧的元离春就被青姨娘唤醒了,一夜纵欲的他眼眶乌青、脸色苍白,勉强睁眼醒来。 青姨娘温柔小意的亲手服侍元离春梳洗,元离春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影影绰绰的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记得昨晚似乎和听莺胡闹了一夜。 俗世之地灵气稀薄,青姨娘平日修炼,只能靠着储物袋里剩下的丹药和灵石,还有修炼《摄元经》和男子合欢阴阳交泰时吸取的元阳,来提升修为。 丹药、灵石所剩不多,世俗男子又没有修为,每次合欢时吸取的那丁点子元阳也少的可怜,还要小心一次不能吸多了,免得弄出人命惹来麻烦。 光吸元阳还不行,还要在体内将男子元阳转换成灵力,俗世修炼如此艰难,好在夺舍来的这具身体身具“名器”。虽说如此,但还是花了近两年的时间青姨娘才勉勉强强修炼到了练气三层。 进入练气三层才能做到灵力外放,才能施放几个辅助性的法术,魅术就是其中之一。对没有修为的凡人来说,魅术相当好用,老太太、元离春都中过青姨娘的魅术。 但凡人没有修为,中了魅术后等术法解除时,便会忘记中术时发生的一切,这就是后遗症了。 梳洗完,青姨娘又亲手帮元离春换上朝服,用了朝食才送元离春出了香雪苑上朝去了。 见元离春的背影越离越远,青姨娘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地看着听莺说道:“去,派个人去蘅芜院问问,什么时候风鸣苑才能收拾好,青姨娘我等不及要住进去了。” 刚破了瓜的听莺原本是满脸娇羞,被青姨娘这么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也顾不得身子酸痛、两腿发软,连忙福了福应声退了下去。 昨日太太刚砸破闻鹊的头,这领的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听莺自然不会去蘅芜院自讨苦吃,只是派了一个叫小曼的小丫环替她跑了这趟腿。 昨日闻鹊的惨状小曼看得一清二楚,但事到临头被听莺眼珠子一瞪,没法子还是抖着双腿、硬着头皮朝蘅芜院走去。(.无弹窗广告) 昨夜元离春没头没脑地丢下那句话掉头就走了,方氏一日之内连着被气了两回,气得狠了,元离春一走她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一晚上,蘅芜院都是鸡飞狗跳的,又是请医延药,又是派人去告诉老太太,又是请了元妍和元婧来侍疾。 闹了半夜,方氏才吐出一口气悠悠醒转,把个元婧气得三尸神暴跳,恨不得一时三刻立即冲到香雪苑把那狐狸窝砸个稀巴烂。 方氏不过是一时气血攻心,醒过来喝两服药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方??傲?θ傲肆礁鲂∽孀诨厝バ?牛?约涸蚴刈欧绞瞎?艘灰埂?p>此时天还没大亮,居然有丫环来报说香雪苑派人来问,什么时候风鸣苑才能收拾好,戴着攒珠抹额的方氏正由方??八藕蜃藕纫舜?捌?牟畹憔痛蚍?艘┩搿?p>想起元离春的无情薄幸,如今竟是连亲生儿子大婚的大事也不顾了,方氏心中不由万念俱灰。 方??暗故瞧?咛钼撸?鸵?鋈フ胰舜蚰窍阊┰返男⊙净钒遄映銎??疤??共∽牛??窍阊┰凡凰道辞氚彩碳玻?勾咦鸥献乓?峤??缍?蠡橐?〉脑鹤樱?饣褂忻挥泄婢亓耍?p>方氏摇摇手止住了方??埃?嫒羲阑野愠八档溃骸??埃?懔耍?笥也还?桓鲈鹤影樟耍透?怂缍?蠡榈脑鹤游以僦匦绿簦?阏饩团扇巳シ缑?反蛏o伞!?p>“太太”,方??按缶??鸵?鲅匀八担?绞弦∫⊥吠瓶?艘┩耄??锓?烁錾聿辉偎祷傲恕?p>方??爸?婪绞弦庖丫觯?缓靡e叛老氯ゲ贾昧恕?p>风鸣苑是方氏精心为元轩大婚准备的,位置好院子大,十来个仆妇忙了整整一天,才将风鸣苑打扫干净。 方氏心若死灰,方??叭八挡幌拢?缓靡懒朔绞系囊馑迹?扇私?缑?返脑砍姿偷搅讼阊┰贰?p>院子打扫干净收拾好了还不算,那么大的院子空荡荡的怎么住人,于是青姨娘又是选家什又是要东西的,闹的整个元府后院都为青姨娘搬院子的事忙了起来。 元轩被教养的极好,城府也深,对青姨娘的挑衅倒没表示什么,反正他大婚是大事,老太太和方氏绝不会亏待了他。风鸣苑没了还有雨鸣苑,再说他一个小辈又是男子总不能冲进后院,和父亲的姨娘去争执吧。 元妍和元婧可管不了那么多,和着方??耙黄鹑八捣绞希??绞洗蚱鹁?衿鹄炊愿肚嘁棠铮?煞绞闲娜羲阑遥?稳嗽趺慈八等词贾仗岵黄鹁?瘛?p>又整整折腾了两天,直到第四天青姨娘才正式搬进了风鸣苑。 风鸣苑里张红挂彩,就差没敲锣打鼓了,不少丫环、仆妇见青姨娘一时风头无两,都在猜元府后院是不是要变天了,见现在有机会讨好青姨娘,都一窝蜂地冲进了风鸣苑凑热闹外加讨赏,那闹腾劲连隔了一段路的蘅芜院都听的一清二楚。 元婧坐立不安在东次间里走来走去,手里的销金帕子已经被她扯得不成样子了,“娘,您就这么忍着那个贱婢如此张扬,您可是当家主母,现在她都已经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方氏躺在床上,身上盖了缎面绣富贵牡丹的蚕丝被,听了玉婧的话,闭着眼睛只做不理。 元妍到底大了几岁,方氏的心思她也略猜着了几分,不过是对父亲死了心罢了,心中十分同情,因此倒没有像元婧那样地逼着方氏。 此时听见元婧又一次老生重弹做无用功,忍不住开口劝道:“好了,妹妹,你就消停点别再闹腾了,没见娘正头疼呢。” 寂寞如雪啊,亲爱的们,给点票吧!!!++ 第十一章 元婧 元婧是什么性子的人,闻言顿时恼了,只觉自己一腔要争回口气的心思,竟被元妍编排了,一甩帕子怒道:“我可没你们这么能忍,这贱婢太能闹腾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超多好看小说]娘你不管事,姐姐你也不帮忙,我自己去找老太太做主!” 说完,元婧转头就“噔噔蹬”地跑了,元妍一句话来不及说出口就含在了喉咙里,傻妹妹,若是老太太会替咱们做主,那还哪来什么青姨娘呀。 老太太大家出身,最重子嗣,娘以前耍的手段只怕老太太心里门清,早有不满。如今老太太亲手赏给父亲的人有了子嗣,只怕现在老太太的心里就只有青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吧,不打娘的脸已经算是好的了,又怎么会替娘做主,唉…… 元婧自然不知道元妍的心思,只是想着老太太平日里十分宠爱她,便想仗着老太太的宠爱去向她讨句公道话,也好去下下青姨娘的威风,就带着丫环朝荣寿堂风风火火而去。 方氏一病就是好几天,元媛倒是想去请安,可方氏没心情应付她这么个庶女,直接免了她的请安。 这几日青姨娘那倒是风光热闹的很,但她和林姨娘向来都是小心度日,自然也不会去青姨娘那里凑热闹。 林姨娘这几日又身子大好,元媛无事忧心,便想着要下厨亲手做几道点心,去讨好老太太。 今日准备做的这道点心是最最易做的了,是上一世的元媛十分喜欢吃的鸡蛋牛奶布丁,食材简单易找又方便做。 绿秀苑的小厨房里正好没人,橙黄烧灶、暖香打下手,元媛拿臂钏挽了衣袖,从罐子里舀了几大勺白糖搁到已经烧热的锅里,不一会儿的功夫白糖就变色了。 又拿了木勺在锅里搅拌着,直到锅里的白糖全部变色融化,元媛这才下了一小碗的温水到锅里搅匀后盛起。 没有做布丁的模具,元媛就找了几个涂抹过酥油的甜白瓷沉口杯,每个杯子里倒了一些煎好的焦糖进去。 暖香已经拿水将锅子洗干净了,元媛又往锅里搁了两勺子白糖,这次等白糖一融化了就倒进了牛乳,又往牛乳里放了一小把杏仁,一直搅拌着直到牛乳煮开了才起锅。 煮牛乳的时候,暖香已经在一旁将鸡蛋打匀了,没有香草精元媛就想法子找了薄荷叶子挤了汁拌到鸡蛋液里,等之前煮开的牛乳凉好了滤了杏仁出来,再把鸡蛋液倒进牛乳里搅匀了。 再就是蒸的功夫了,元媛将调好的鸡蛋牛乳倒进了之前灌了焦糖的沉口杯里,又将几个沉口杯放在了蒸架上盖了锅盖,“橙黄,火烧旺些。” 橙黄应了是,就往灶膛里又多搁了好几块干柴,灶膛里大火熊熊燃烧着,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开了,丝丝缕缕中夹着淡淡凉意的甜香也渐渐溢了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橙黄咽了咽口水,满脸钦佩地从灶膛后面冒出个脑袋来,“三娘子,怎么这么香?这牛乳不是膻得很吗?” 元媛笑着道:“是我之前在牛乳里放了杏仁一起煮的缘故,还有鸡蛋里我也搁了薄荷汁,这样蒸起来的牛乳?既养人又不腻。” “三娘子就是厉害”,橙黄满脸拜服。 “待会儿蒸好了,给姨娘留一杯、我再拿一杯送去给老太太,其余的你们几个分了尝尝吧”,元媛笑道。 “多谢三娘子的赏”,暖香和橙黄谢过了玉媛,暖香还好些,橙黄已经喜形于色了。 小丫环们一个月的月钱才只有五百钱,绿秀苑的两个主子都不受宠,平日里跑腿干活的也没什么打赏,像橙黄这样的小丫环拿了月钱还要贴补家里,身上是没几个零花的,她年纪又小爱吃些零嘴,可总也舍不得花钱去买。 元媛心里有些难受,她虽是个不得宠的庶女,但毕竟比做丫环的橙黄要幸福的多了。 香气越来越浓,暖香掀开了锅盖,一阵白雾袅袅散去,只见锅里竹制的蒸架上几个甜净如暖玉般的沉口杯里,盛着淡黄色如凝冻般的水晶?,甜香扑鼻而来。 元媛亲自拿银筷夹了几张小小洗净的薄荷叶子,分别放在了几杯牛乳?上,见离午食还早,便让橙黄拣了一杯牛乳?送到林姨娘那当点心,自己则让暖香将一杯牛乳?装了食盒,便带着暖香朝荣寿堂而去。 荣寿堂是元府后院位置最好的院子,边上还有一个荷池挖了沟渠,有活水绕着院子潺潺流过,所以就是六月流火的季节,荣寿堂里也不会觉得闷热。 现在正是桃花三月,满池都铺满了碧绿色的荷叶,嫩嫩的绿绿的,脸盆般大的叶面上还滚着没来得及被太阳晒化的露珠。 荷叶下是一尾尾金红色的鲤鱼,追逐来去,自由自在。 荷池边还种着几棵垂柳,深绿色的柳条如同女子的长发,正随风飘舞,长长而缠绵。如斯美景,元媛情不自禁地离开了曲折小径,朝荷池旁走去。 虽还不是六月流火荷花映日的季节,但眼前这片深深浅浅的绿意中蕴含着春的气息,还有空气里,那温柔中带着点忧伤的甜意仿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都进入了身体里。 不知怎的,元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上一世家人朋友的身影,那一张张似乎熟悉又有些模糊的面孔,心有些酸酸的,那些回忆,在时光的流逝里要渐渐淡去了吗。 暖香立在元媛的身后,明明三娘子身上穿的是老太太喜欢的,浓墨重彩般鲜艳热闹的衣裳,她却没来由地觉得那背影有些忧伤。 “暖香姐姐,走吧”,半晌元媛才从思念中缓过神来,暖香沉默地挎着食盒落后半步跟在元媛身旁,朝近在眼前的荣寿堂走去。 荣寿堂里的一片热闹,小丫环们正跟在一只有着雪白长毛的肥猫后面上蹿下跳,“乖雪云,好雪云,别跑了,该洗澡了!” 老太太赏给元媛的那只云猫正是眼前的雪云所产,雪云一胎生了三只小猫,除了赏给元媛的那只,另两只都被老太太送到定国候府去了。 第十二章 冲突 刚断奶的小云猫牙还没长全,最喜欢巴着元媛的紫檀木架子床的床腿磨牙,要是抱它起来,它便在人怀里打着滚“喵喵”叫着撒娇,元媛很喜欢它,给它起了名字叫做毛团,这名字倒让老太太乐了一回。[] 也许是元媛经常抱毛团的缘故,身上沾了气味,雪云跑了过来,停在了元媛的脚旁,鼻子在元媛的裙裾上蹭来蹭去。 小丫环们见状连忙上前一把逮住了雪云,这才立起身朝元媛福了福,咧着嘴笑道:“多亏了三娘子,要不然咱们还真抓不住雪云呢。” 雪云被小丫环抱在怀里“喵喵”地叫着,湛蓝色的眼睛不舍地看着元媛,元媛心中有些好笑,连小丫环也不把她这个主子当回事。 伸手摸了摸雪云的脑袋,元媛微微笑道:“是啊,大概是我身上有毛团的气味吧,雪云这才亲近我。” 小丫环们似乎这才想起眼前的三娘子,这几日正得了老太太的欢心,连珍贵的云猫都得了一只,再不是以前那个比杂草还低贱的庶女了,连忙收起了脸上那没规没距的笑容,一个急忙回身去正房那通传了,一个讨好地凑过来要帮暖香提食盒,剩下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抢了事做,剩下她抱着雪云不知道是该放好还是继续抱着的好。 暖香拒绝了小丫环的殷勤,紧紧拎着手中的食盒,跟在元媛身后朝正房而去。元媛交代过,给老太太做的吃食干净第一,万万不可经了外人的手,她记得牢牢的。 元媛的主子身份,似乎是从她得了老太太赏的那天才开始被人记起,这不还没走近正房,就有一个身穿银红色比甲头上插着喜鹊登梅金簪的大丫环从堂屋里迎了出来,从前的元媛在荣寿堂可从没有过被大丫环迎接的待遇。 “三娘子来了,您这又做了什么稀罕的吃食啊,老太太呀可是从早上起身就开始念着您了”,大丫环的话可以听但只能信个一半,但元媛自然不会拒绝她的主动示好。 “看琥珀姐姐说的,哪是什么稀罕的吃食,不过都是一些乡野的东西罢了”,元媛微笑着由琥珀虚扶着她往堂屋里走去。 琥珀笑道:“还说不是什么稀罕吃食呢,每次三娘子孝敬老太太的咱们可都是从来也没见过的,就连李婆子都已经放话说要去绿秀苑和三娘子学艺呢。” 李婆子是大厨房的大厨,是当年跟着老太太从定国侯府陪嫁到元府来的。 “这话我可不敢当,谁不知道咱们府里做菜最好的便是李??傲恕??保?矜潞顽?甏蜃抛炱ぷ诱蹋?呓?梦荩?乒?楣孟资俨a?练纾?┕??裰榱保?獠沤?宋魃约洹?p>老太太正捏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靠在暖阁上,由一个老??澳笞磐龋於??咸??阏隹?搜鄢??驴慈ィ?版露?戳耍??钸蹲拍隳亍!?p>元媛磕头问了安,老太太挥手让琥珀扶她起来。 老太太身边的老??捌鹕沓??赂a烁#?Φ溃骸罢饧柑炷痔冢?咸??裁晃缚冢??秤玫纳伲?獠徽?钸蹲湃?镒咏袢沼忠?鍪裁春贸缘某允乘屠茨亍!?p>元媛笑盈盈地叫了声“林??啊保?纸庸??愕堇吹氖澈校?蚩?亲咏?潜?h榱}取了出来,“老太太,媛儿今日为您老人家做了一道牛乳?,最是养人,还请老太太赏脸尝尝。” 食盒外面用棉花厚厚地裹着,一点热气都逃不走,牛乳?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烟,那股子甜甜凉凉的乳香隐隐盖过了屋子里燃着的蓬莱香。 林??敖庸??率种械呐h榱}奉到了老太太的面前,琥珀连忙寻了银勺奉给老太太,牛乳?浓香滑腻、入口即化,老太太一连吃了几勺才缓了下来,却也没停,直到将一杯子的牛乳?吃的七七八八才住了口。 琥珀早已经端了热茶过来,林??八藕蜃爬咸丝冢?叭?镒诱媸橇榍桑?膊恢?谴幽难Ю吹模?未味己宓梦颐抢咸恼饷聪恪!?p>老太太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是乡野粗食,可我倒觉得比李婆子做的那些好入口多了。” 老太太吃的香,元媛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是老太太偏疼媛儿,倒是委屈了李??埃?p>元媛说的有趣,哄得老太太笑了起来,见老太太高兴,林??昂顽?暧旨鹆死咸?幕按杖ぃ?阋痪湮乙痪洌?迅隼咸??旱美挚?嘶常??乱泊右慌缘拿倒逡紊媳焕咸??惺肿?搅怂?肀撸?拷?嘶忱镄母稳獾陌侔闳啻辍?p>这厢正说的高兴,那头元婧带着丫环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荣寿堂,既不理会向她行礼问安的小丫环,也不等通传便直接循着声音闯进了西稍间。 西稍间里正说笑的众人都被突然闯进来的元婧给吓了一大跳,原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老太太见元婧这般没了规矩,又扫了兴致,心里不高兴脸上便带了些出来。 若是平日里,元婧定然会一头扑进老太太的怀里撒娇,哄得老太太忘了她没规矩的事,可今日见到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却被元媛占了去,一时怒火冲了眼睛,也不先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几步冲了上去,一把将元媛从老太太怀里推下了地。 顿时,西稍间里充斥着惊叫声,原本立在一旁的暖香急忙扑了上去,想要垫在元媛的身下,可事发突然,哪里来得及,元媛还是实打实地摔在了地上。老太太身份尊贵,西稍间的地面上也铺着金丝地衣,元媛疼倒还好,只是无端端的心里也不免生起了一股怒气。 琥珀连忙帮着暖香扶了元媛起来,暖香又急又怕含着眼泪扶着元媛上下打量起来,生怕元媛伤到了哪里,元媛连忙伸手拍拍她示意自己没事。 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气的连声咳了起来,林??凹泵Ψ钌先炔瑁?咸思缚谡獠胖沽丝龋?皇橇成匣故且醭亮讼吕矗??暗暮桶?认槿?患?耍?膊焕砘崃16谝慌砸涣尘笄克坪趸股?琶破?脑?海?逼鹕碜永乱采舷麓蛄科鹄础?p> 第十三章 决定 见老太太也如此,元媛急忙开口说道:“老太太,媛儿没事。(.好看的小说)” 老太太见元媛活动自如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了心,又沉着脸朝元婧说道:“婧儿,你这还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有你这样子对待姐姐的吗?” 元婧见老太太沉了脸,虽有些害怕但她自小便被宠坏了,脖子一梗朝元媛冲道:“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我自有亲姐姐,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罢了!” 回应她的是“啪”地巴掌声,老太太收回了打人的手,攥紧了佛珠气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好好好,方氏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她平日里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老太太发了怒,西稍间里一片安静,似乎连透过嵌在墙上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的日光,也晒不暖这一室的冷凝。琥珀和暖香悄悄地退了出去,林??暗妥磐妨16谂?笈运坪跏裁匆裁惶?录?从行┯淘ゲ恢?浪?遣皇且哺猛顺鋈ケ鼙芟印?p>元婧捂着挨了巴掌的脸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在了金丝地衣上,“娘气的病了,老太太您也不疼我了……”,话还没说完,元婧“哇”地一声哭着掉头跑了出去。[.超多好看小说] 到底也是平日里放心头疼过的嫡亲孙女儿,老太太也有些后悔不该打那一巴掌,林??爸豢戳死咸??谎郏?筒碌搅死咸??男乃迹?挥美咸诒慵泵ψ吩诹嗽?旱暮竺嬉渤隽宋魃约洌?八哪镒印p>老太太见林??案?顺鋈ィ?獠派陨运闪丝谄??苫姑坏人?豢谄?峦辏?吞??魃约渫饷娲?戳恕班枥锱纠病钡纳?簦?艚幼啪褪恰鞍ミ稀钡囊簧??p>听声音,应该是林??埃?咸??痪醯眯亩剂嗥鹄戳耍??鲁隽耸裁词拢??ζ鹕砹补瞬坏冒危?磷判?鸵??庾撸??录?戳?i锨叭ゲ蠓隼咸p>元媛有些尴尬,到底事情因她而起,若是老太太怪罪,她也讨不了好,这几日的功夫可就白花了。 刚出了西稍间的门,就见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穿着深蓝色对襟长衫的林??罢?乖诘厣稀鞍ミ希?ミ稀钡男n?胍髯拧?p>而元婧则红着眼睛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怔,似乎也被吓到了。琥珀和暖香还有几个小丫头闻声而来,见状都一窝蜂地上前要扶林??捌鹄础?p>碎掉的正是那扇麻姑献寿玻璃屏风,这屏风还是老太太六十大寿的时候宫里赐下来的。(.好看的小说)老太太心里一“咯噔”,不说打碎了御赐的物件这事严重,就是这麻姑献寿寓意吉祥,如今都碎了一地,这可太不吉利了,年老越发惜命的老太太脸沉的都快拧出水来,“怎么回事?喜鹊,你伤到哪了?” 喜鹊正是林??暗拿?郑扒咳套x颂郏??蹲派?艋卮鸬溃骸袄咸抢吓?缓谩p>林??捌饺绽锎k挛戎赜忠恢倍际切⌒慕魃鞴吡耍?喜换岽痴庵只觯?咸??睦锩徘澹?ㄊ窃?海?版航愣??闼担?p>元婧被老太太这么一喝似乎回过神了,还气着老太太那一巴掌的她跺了跺脚,扬着下巴说道:“都是那老贱妇不好,谁叫她自己要凑上来的!” 林??按永咸??怀黾薜氖焙蚓透?爬咸??耍??纠咸??晁暌泊罅耍?鞔退?丶胰傺?ィ?橇??白约翰辉敢猓?抵灰?钭乓蝗眨?鸵?藕蚶咸??蝗铡?p>老太太十分动容,因此便待林??案裢獠煌??幌氲骄褂幸惶炝??盎岜凰?那姿锱?缸疟亲勇睢袄霞?尽保?饽睦锸窃诼盍??埃?置魇窃诼钏?铩@咸牡寡觯?故窃?路鲎x耍?蝗恢慌吕咸??鸵?煌吩缘乖诘厣狭恕?p>“滚滚滚”,老太太靠在元媛身上,气的浑身直发抖。 元婧此时还不服软,竟扬着下巴也不行礼掉头就跑了,老太太直拿手扶额头,元媛连忙叫上琥珀扶着老太太回了西稍间。 老太太靠在湖蓝色绣万寿菊湖丝大迎枕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胸口松快了些,迭声叫琥珀去找大夫看看林??吧说脑趺囱??p>琥珀应声去了,元媛见老太太神色疲惫,便帮老太太整了整身后的迎枕,又走到暖阁后面靠墙的紫檀木高香几旁,掀起鎏金仙鹤香炉盖,拿长长的火箸拨了拨灰,又翻了翻一旁的香盒,拣了一块宁神静心的香饼搁在了香炉里的云母石片上。 香炉里的炭火缓缓烤热了香饼,馥郁的香气从仙鹤的嘴里逸出,很快西稍间里被一股子檀香充满,老太太舒心地闭上了眼睛。 元媛将火箸插回了一旁的孔雀绿青花炉瓶里,转身回到了老太太身边,轻轻地替老太太揉起了太阳穴,元媛手劲正好,老太太便满意地任她服侍。 过了好一会儿元媛差点以为老太太睡着了的时候,老太太却冷不丁地开口说道:“这府里是待不下去了,媛儿,回去收拾东西,用了午食就随我去郊外的玉佛寺住个几天,散散心吧。” 元媛从荣寿堂出来的时候,正好一头撞见了神色焦急的方氏,方氏终于舍得起身了,身后还跟着元妍和元婧两姐妹。元婧的半边脸和眼睛都是肿的,看得出她是被逼着来的,因为元婧的脸上全是心不甘情不愿。 元媛急忙朝方氏行礼,方氏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径直从元媛的身边走了过去。元媛不敢直起身子,倒是随后经过的元妍和元婧双双丢下了一声冷冷的“哼”。 元媛只是低着头心里却一点也不在意,等不见了方氏几人的身影,便直起身子带着暖香回绿秀苑了。 林姨娘得知了老太太要带元媛去玉佛寺散心的消息,十分高兴,连连催着暖香、暖梦去收拾元媛要带出门的东西。 元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又要在外留宿,大家闺秀出门要带要用的东西自然不少,两个大丫头带着四个小丫头差点把屋子都翻过来了。 元媛看着好笑,连连阻止,还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被方氏留下呢。方氏这么急匆匆地赶去荣寿堂,还带着元妍和元婧,定是像老太太赔罪去了,也许老太太会心软同意留下呢。―――――――――分割线――――――――――编辑早几天就找我签约,一直有事,明天合同终于可以寄出了,加油! 第十四章 红衣女子 再说林姨娘向来身子不好,虽说这几日是好了点,但就怕反复,所以哪怕元媛再怎么想借着这次陪老太太去庙里散心的机会,走出玉府看看,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犹豫在的。 但老太太的话不可违,而且显然方氏也没能留住老太太,应该说是元媛错估了老太太的性子难缠程度,像这样被自己亲孙女打脸的事,老太太的气估计没那么容易消。 所以刚用过午食没过多久,琥珀就带着婆子亲自来绿秀苑接人了,玉媛只能再三叮嘱林姨娘保重身子。 幸亏之前丫环们也已经将要带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又不好让老太太等她,在琥珀的催促下,元媛只能和林姨娘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又告了保重,然后在林姨娘的相送下,带着暖香和橙黄、橘绿跟着琥珀往二门外走去。 “三娘子,您这绿秀苑可真够远的,您啊就该在老太太面前提提,让老太太为您做主换个位置好些的院子……” 琥珀是第一次来绿秀苑,根本没料到绿秀苑是这么的偏僻,一路走来,香汗淋漓,心中不由暗生怨愤,若不是看在元媛近日得宠的份上,自己才不会自下身段讨了这份跑腿的差事来接她,这本该是粗使婆子们干的活。 琥珀一边在心中埋怨一边后悔没有叫了车来,言语上也带了些情绪出来。 元媛闻言只是一笑,轻声道:“辛苦琥珀姐姐了!” 琥珀见元媛不搭话头只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埋头走路。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一日之中太阳离地面最近的时候,就算还是春季这日头晒在人身上也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不说琥珀就是走惯了的元媛也觉得有些热,身上也出了汗。 说也奇怪,元媛的体质有异,别人出汗往往是臭的,所以世人皆爱往身上扑香粉香露,就连穿的衣裳也要用香薰过。偏她身有奇香,清香淡淡,花香无此馥郁,麝香无此清幽,要是出了汗,香气更浓。 琥珀走在一旁,只觉得鼻间始终萦绕着一股淡雅清幽、甜美难言的香气,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娘子,您薰的是什么香,怎的这般好闻?” “只是蔷薇露罢了,琥珀姐姐若是喜欢,我手上还剩下几瓶去年蒸的,等这次从玉佛寺回来,我便让暖香姐姐送一瓶去你那。” 元媛身有奇香的事只有林姨娘还有近身的暖香知道,她本是庶女,前程飘渺全掌握在方氏手上,若是身有奇香之事泄露了出去,只怕方氏会认为奇货可居,还不知道会如何盘算她。(.好看的小说) 为了隐瞒此事,元媛便想法子每年采了元府花园中蔷薇架上的蔷薇花,洗净了用甑大火蒸出花露来,这花露用法子密窖了能存上一两年。蔷薇露可以兑水食用,也可以涂抹在脸上、身上用做保养,还可以洒在衣裙上当做香露。 元媛的衣裙也的确洒了些蔷薇露,若有人问起她身上的奇香,她便全推在了蔷薇露上。 蔷薇露十分难得,有价比黄金之说,往常只有从大食那边的胡商才能带来几瓶。就是老太太手上也不过只有两瓶,还是宫里赐下的,老太太不舍得用,一瓶赏了元婧,一瓶藏在多宝阁上。 琥珀不过闻过一次,只觉得那香气馥郁,让人久久不能忘怀,闻言不由大喜,一时间竟忘了元媛身上的香气与蔷薇露的香气大不相同。 “就说三娘子心思灵巧,要不然怎么连这般金贵的蔷薇露都能制的,奴婢也不和三娘子推托了,奴婢多谢三娘子的赏!” “琥珀姐姐客气了”,元媛浅浅地笑着。 这边元媛一行正往二门外走去,那厢风鸣苑热闹了一上午也终于安静了,青姨娘乘着翠幄青油车,带着听莺、闻鹊也往二门而来。 正午日头大,青姨娘不顾身边两个丫环的劝阻硬是下了车,立在了一旁的树荫下,眼巴巴地瞅着二门外。 二门上看守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认出了青姨娘,恬着脸搬了两张条凳送到了青姨娘面前,听莺嫌她们粗鄙,正要喝斥她们退回去。 青姨娘一甩帕子,“留下吧”,转头又朝闻鹊说道:“赏她们几个大钱!” 两个婆子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闻鹊连忙要拿帕子擦干净凳面,青姨娘却是不耐烦了,手一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条凳上,手里的帕子拼命地往脸上扇着风。 听莺嘟囔着小声说道:“姨娘,您如今身子金贵,既然来的是您的堂姐,定会体谅您身子不便,再说咱们已经派了婆子去侧门那了,您又何必亲自出来迎接呢?” 向来好说话,总是和她们有些没大没小的青姨娘难得办起了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听莺,“多嘴,你知道什么!” 说完再不理会有些惊慌的听莺,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在二门上。 好在也没等多久,二门上终于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身穿暗褐色对襟长衫的矮胖婆子;另一个则是一名做少妇装扮的女子,这女子不过二十许人,身着红衣绿裙,远远望去,风姿绰约,身材曼妙无边。 再等这红衣女子走进了一看,只觉她五官艳丽,神色冶艳,眉目间媚意荡漾。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格外勾人。 青姨娘一见这个红衣女子,便激动的猛地站了起来,往二门处扑去,“姐姐!” 听莺、闻鹊被青姨娘吓了一跳,急忙也跟在后面跑,“姨娘,小心肚里的哥儿!” 对面的那个红衣女子见了青姨娘,先是顿了一顿才急步迎了上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青姨娘一把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带着些哭音地道。 红衣女子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青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打量完了,红衣女子才妩媚地白了一眼青姨娘,抽出手来风情万种地用小指勾起一缕青丝别在了耳后,“死丫头,出了这样的大事你总算知道还要传个信回来!” 第十五章 前事 青姨娘拉着红衣女子的手臂摇了摇,娇声道:“好姐姐,我知 道错了”,说完,又传音道:“两年了,姐姐你终于出关了。姐姐,姐姐,你是不是突破了?” 青姨娘夺舍之后修为全无,好不容易才修炼到练气三层,以她现 在的修为自然是看不穿红衣女子的境界如何,只能开口询问。 红衣女子又白了一眼青姨娘,也传音道:“差点把命都弄丢了,看你以后行事还敢不敢这么肆意妄为!若不是为了突破境界,我早就来寻你了,也不会拖了两年之久。” 青姨娘传音道:“姐姐,你突破了,真是好事。哼哼,有个筑基中期的姐姐,以后我就可以横着走了!” 说完,又得意地传音道:“姐姐,我是真知道错了,幸亏有了然师兄帮忙,不然我这次就真要神魂俱灭了!不过,姐姐,我运气还不错吧,当时情况紧急,了然师兄来不及找别人,刚好这身子的原主人随那个老太婆到寺里上香。了然师兄测了她有灵根,便抓了她来给我夺舍,没想到这身子不仅有灵根竟然还身具名器‘玉蚌含珠’呢。” 红衣女子了然一笑:“不然呢,若不是看出了这具身体身具名器,我早已经将你骂得狗血喷头了,我俩同胞姐妹,本就身具名器‘比目鱼吻’,你夺了舍,原本的身躯便放弃了,这‘比目鱼吻’成了单鱼,名器也不再是名器了。” “好在我已经晋阶筑基中期,加深了对《摄元经》的领悟,若是‘比目鱼吻’仍在那最好,若是没有――配上迷幻香,加上如今我修为增高,倒也不怕。” “我只是担心你,没了修为,又换了身躯,还生活在这灵气近无的俗世界,何时才能筑基。幸好,你运气不错。” 原来这红衣女子便是青姨娘的双胞姐姐,她名叫金姝,和未夺舍前名叫银姝的青姨娘,在修真界被人并称为“金银二姝”。 这外号虽然好听,但这姐妹俩却是实打实的魔修,而且修炼的功法是专吸男性修士元阳修为的《摄元经》。 金银二姝原本也有师承,师徒三人全都习这《摄元经》,后来师父身灭,金银二姝也沦落成了散修。散修无背景无靠山,金银二姝修炼的又是这种吸人精元的魔功,自然也结交不到什么朋友。 为了修炼,金银二姝便经常在修真界里到处转悠,专挑那些落单的男修下手。 一旦那落单的男修敌不过她俩联手被擒回洞府,便会被迷幻香所惑,与她俩交欢。 金银二姝身具名器比目鱼吻,名器妙用无穷,那些被掳来的男修又被迷幻香所惑,所以任他们都是修炼有成、精关紧锁,也要忍不住情动勃发。 一旦男修精关大开,金银二姝便会趁机运转《摄元经》强行吸取男修元阳修为。 元阳乃先天精气所化,对人体内的经脉、脏腑器官起着滋润和濡养的作用,无论男女,都离它不得。也可以说男修一身的性命精华尽在这元阳中。 若元阳只是流失了一点,还可以通过日后的修炼和利用灵物或丹药滋补回来,但《摄元经》一旦运行便是不死不休,除非运功之人突然身死,否则定要将那被采补的男修一身的元阳和修为吸个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元阳修为都被吸光了,那性命自然也是没了的。 金银二姝纵横修真界五十年,死在她们石榴裙下的男修不知凡几,所以不仅正道修士欲杀她俩为快,就是各扫门前雪的魔道修士也都对她俩恨之入骨。 金银二姝虽是一胎所生,但性子却大不相同,金姝稳重有心计,银姝却是脾气躁又冲动的性子。性格影响修行,所以虽然姐妹俩同为筑基初期的修为,但金姝却快了银姝一步要先突破筑基中期了。 金姝闭关,银姝憋在洞府里无趣的很,既没有男修可以调情,也没有元阳修为可吸,冲动之下不顾金姝的警告,打开禁制溜了出去。 也该银姝倒霉,还没等她溜达完一圈,抓上几个落单的小修士,便遇上了大仇人――华清门的结丹修士子虚真人,子虚真人的得意弟子正是被金银二姝吸干了一身的元阳和修为丢了性命的。 金银二姝毕竟只是魔道散修,不知道大宗门里有一种叫本命元神灯的法器,这本命元神灯以主人精血练成,主人生灯亮、主人死灯灭,它不仅能报生死,有些在炼制时通过特殊手段下过禁制的,还能通过术法激活将杀死主人的仇人面目显示出来。 正是因为这本命元神灯,子虚真人才会知道金银二姝正是杀死他弟子的仇人。反正,金银二姝长的一模一样,不管是逮住哪个杀了也算是报了一半的仇。 银姝当时不过筑基初期修为,对上结丹初期的修士,自然是不敌的。银姝为了保命,自爆了数件厉害法器,只为拖延时间方便她使出压箱底的手段――血遁,这种利用全身精血发动的遁术,施行起来自然是速度惊人,竟连结丹修士一时也追不上。 好在银姝虽然冲动但毕竟还有些脑子,没有一路血遁回洞府,不然连闭关的金姝也要一并害死了。 当时是银姝一路向与洞府相反方向的俗世逃去,在一身精血差点消耗光的情况下,银姝终于甩掉了子虚真人。不过精血消耗太大,银姝的性命也同样难保。 还好当时在俗世,还有金银二姝的熟人――她们师伯的弟子,被金银二姝称为师兄的人在。 银姝便硬撑着逃去他那,好在那熟人总算还念着旧情,抓了人来让银姝夺舍,所以如今的青姨娘便正是当初的银姝。 青萍是老太太的贴身丫环,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具灵根者,有灵根者百万不出其一。也就是说在世人中,一百万个人里才有可能会出一个有灵根的人,就是这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还不能保证所出灵根的好坏。 今天去医院动了一个小手术,所以存稿君你要撑住啊!! 第十六章 名器之说 有灵根者便能修仙,而灵根又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另外还有几种特殊的变异灵根,如冰、风、雷、暗、空等,这变异灵根是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异变和升华的灵根。 其中具四、五种属性灵根的,灵根混杂导致修炼速度极慢,被称为是伪灵根或废灵根,还有身具两、三种属性灵根修炼速度较快的,被称为是真灵根。 而只具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灵根纯净充裕,修炼速度比普通灵根要快上数倍,元婴之前几乎没有瓶颈,具单一灵根的被认为是上天的宠儿,被称为是天灵根。 同样被认为是上天宠儿的还有变异灵根,变异灵根修炼速度不下天灵根,修炼同样没有瓶颈,而且变异灵根是由两种或三种属性的灵根变异升华而成的,所以威力之大、奇妙之处,更甚于天灵根。 青萍的灵根不好也不坏,是金、水、土三系灵根,属于真灵根,三系灵根中以金系最强,这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在了她身上,不仅没有给她带来幸运,反倒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银姝原来身体的灵根却是比青萍的要好些,金银二姝同胞所生,灵根竟也都是一样的水、木双属性灵根,水木相辅相成修行起来速度极快。 虽然青萍是三系灵根,但毕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那熟人随手一抓便抓了一个身具灵根的人来,已经是够运气的了,银姝命在旦夕自然不敢挑剔,反正先保住性命再说,修为的事日后再徐徐图之。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夺舍后银姝才发现原来青萍竟身具这世上难遇的“十大名器”之一的“玉蚌含珠”。 有诗为证:“春水碧玉朝,玉比九重天”。据《??元经》中记载,这世上难遇的十大名器分别是:春水玉壶、水漩菊花、碧玉老虎、玉涡风吸、朝露花雨、玉蚌含珠、比目鱼吻、九曲回廊、重峦叠翠和天香青丝。 身具春水玉壶者,敏感异常与她人,与男子合欢时虽春水泛滥但玉门狭窄紧闭――春水绝不外泄,花壶广阔满壶春水荡漾,玉龙身处其中只觉妙不可言;朝露花雨者,花壶如同鲜花般娇嫩,分泌的玉液如同朝露般清澈,朝露、春水对男子而言具有极强的催情作用,若是搜集起来直接可以当成“天然春药”使用。 而水漩菊花和玉涡风吸,则是后庭之乐,两者皆能由后庭产生极大的吸力,令合欢者神魂皆飞。 碧玉老虎指的是女子会阴处光洁无毛,而花径却收缩有力,如同虎嘴啃咬;比目鱼吻,则是只有双胞女子才能拥有,姐妹相叠,下体有如比目鱼接吻,端是奇妙异常,金银二姝原本就是身具这比目鱼吻的。 九曲回廊者花径细长曲折,有如羊肠小径,普通的是“羊肠”,只有极品者千回百转九折之多才能被称为是“九曲回廊”;重峦叠翠者玉门紧窄,花径壁上皱褶极多,层峦叠嶂,细数皱褶过百、层数过三,花心律动,花径抽搐,挤压之下令男子飘飘欲仙。 十大名器各有各的妙处,但在《摄元经》的记载里,十大名器世间难求,但身具天香青丝和玉蚌含珠两大名器者却是最适合修习这部功法的,两者相比却又是天香青丝更胜一筹。 这就要从女子花壶构造来说了,身具玉蚌含珠者玉门大小适中,能自由收缩大小,合欢时花心大开,衔住男子龙头,并锁紧玉门一开一合如同蚌壳,玉门、花径、花心前后左右上下夹击,合欢男子无处可逃,强烈刺激之下只能乖乖奉上元阳。 而为何说天香青丝更胜一筹呢,天香青丝者天生体有异香,对男子而言此种异香如同催情圣药;而青丝指的是身具者动情之时花心会生出一根细细地肉针,直刺男子龙头铃口,被刺者如遭雷击,精关大开,无需《摄元经》,肉针便可自动吸取男子元阳。 天生异香有助迷惑催情,青丝直取元阳,修炼《摄元经》后更是无需女子动情,便能驱使肉针吸取男子元阳,修炼起来真真是如虎添翼、事倍功半。 “便宜你了”,金姝似乎有些羡慕地道。玉蚌含珠虽不如天香青丝,但也已是极难得的了,难怪金姝也要心生羡慕。 姐妹俩传着音,听莺和闻鹊又听不到,只是觉得奇怪难道是青姨娘她们姐妹两人久未相逢,高兴之下连话也说不出了,听莺刚挨过训,便使了个眼色给闻鹊。 闻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怯生生地上前说道:“姨娘,车子准备好了。” 青姨娘一个醒神,笑道:“看我高兴的都糊涂了,来,姐姐,去我那新院子坐坐。” 青姨娘和金姝正要登车,那边元媛一行正走了过来,双方正好打了个照面。 青姨娘虽是姨娘,也可算作是庶母,最近又正得宠,元媛自不会得罪,便口称“青姨娘”先福了福。 青姨娘一甩手帕娇笑道:“哟,是三娘子啊,这大正午的是要去哪呢?” 元媛身后一排的丫环、婆子,手上全捧着、抱着物什,都是些被褥、包袱、梳妆盒子的,一眼就知道定是要外出。 元媛笑着回答道:“陪祖母进香”,又见青姨娘挽着个不认识的红衣女子,知道定是青姨娘的亲人,因为小妾再受宠除了亲人外也不能邀请他人上门,这是规矩,便朝红衣女子也福了福。 青姨娘见元媛识趣,十分高兴,随口道:“这是我的堂姐,你唤她金姨吧。” 不过是个姨娘,她堂姐算三娘子哪门子的亲戚,好歹三娘子还是个正经主子,青姨娘这般不识规矩,暖香心中不喜脸上便带了些出来。 元媛却若无其事,又福了福算是重新见礼,笑盈盈地道:“金姨。” 元媛动作间,异香传来,金姝顿时眼睛一亮,面上却只是妩媚地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还是琥珀见时辰不早,出言告罪提醒元媛,元媛便道不好让老太太等,告了退,双方便分开了。 会和谐吗会和谐吗会和谐吗? 第十七章 良资美玉 元媛一行往二门处而去,二门外早已停着备好了的马车。看着越来越近的二门,元媛越来越激动,沉浸在穿越重生以来第一次出门的兴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青姨娘身边的那个金姨目露精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望了许久。 听莺已经打起了车帘,青姨娘正要上车,却见金姝站在原地不动,只顾着望着远去的元媛发呆,心中奇怪,便扯了扯金姝的袖子,喊道:“姐姐,姐姐!” 金姝这才回过神来,被青姨娘拉着上了车。 饶是金姝修为增高心境也提上去了,但如此大的惊喜,还是让她心神激荡,兴奋无比。 运起体内的灵气行了一个大周天才勉强平复了心情,金姝刚睁开眼,青姨娘便好奇地传音道:“姐姐,那个三娘子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盯着她看了许久?” 金姝娇笑着传音道:“好妹妹,真没想到,这元府竟是咱们姐妹俩的福地!按理说,你夺舍的这个身子有灵根还身具‘玉蚌含珠’这样的名器,原是不差,可若要和刚才的那个丫头比,却是万万比不上的了!” 青姨娘却有些不信,“姐姐,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金姝笑道:“我突破中期之后再读《??元经》,不仅领悟更深,而且还发现,玉简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又有新的秘法出现。[]” “这新的秘法学了只有一个功用,那便是只要有身具名器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能一一的辨认出来。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一眼就看出了你夺舍的这具身体也身具名器呢。” 青姨娘好奇了,“那姐姐,你快说说,那三娘子到底比我夺舍的这具身体好在哪里?” “正是那比‘玉蚌含珠’更适合修炼《??元经》的‘天香青丝’,那丫头一走进,我便闻到她身上发出的异香,再运起秘法一瞧,果然!不仅如此,那小丫头还天生媚骨。” “这也罢了,若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便是再难得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只是老天助我,她竟还身具亿万人中都难出的天灵根!” 青姨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同在一个院子里,还经常打照面,我竟没发现那三娘子是如此的良资美玉!” 说完,又有些酸溜溜地说道:“妹妹这便恭喜姐姐了!” 金姝便得意的“咯咯咯”娇笑起来。[] 玉佛寺位于中都城的西郊,建于灵峰山上,历史可以追溯到前朝,不知是风水缘故还是僧人礼佛心诚,寺中高僧频出,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名声传扬香火鼎盛,时至今日算起来也已经受了世人三百多年的香火供奉,完全称得上是佛教圣地了。 若不是当今赵国历代皇帝皆信奉道教,依着玉佛寺的名声和香火只怕早就封了国寺。 皇帝不信佛,可拦不住世人信,像老太太和林姨娘这样有许许多多的深宅妇人皆是玉佛寺的信众,家中也往往都供奉了从玉佛寺里请回去的菩萨,不同的是有钱有权的请的是玉菩萨,没钱没势的请的是瓷菩萨罢了,心倒都是虔诚的。 元媛虽然是穿越而来重生在这个身躯上的,但她至今也不知她的穿越重生这一遭究竟是哪路神佛做下的好事。所以哪怕是心中感激也不能见菩萨就拜吧,所以她倒没有老太太和林姨娘这般的虔诚,只是对即将能到如此兴隆的寺庙“参观”和难得出门起了兴致。 高头大马“踢踢答答”拉着马车向前奔跑着,马车蓬檐下挂着刻有“元”字的鎏金木牌摇摇晃晃地提醒着路上的行人们小心退避,莫要冲撞。 沾了老太太的光,元媛带着三个丫环也分到了一辆车,老太太出行自然是最高规格,马车用的也是元府里最好的那几架,无论是从拉车的骏马、马车的华丽程度,还是车内那精致细巧的布置摆设自然都是没的说的。 带着幕篱的元媛一坐上车,便心痒难搔,见车上也没外人便一把掀了幕篱,恨不得立刻掀起帘子好朝外看一看,一时间竟连马车行驶中的颠簸都忘了。 因为方氏的缘故,元媛从小就没出过元府的大门,所以不知道从元府出来到真正热闹的大街上其实还需要点时间,元府是官家府邸又怎会建在闹市上,自然是捡了僻静又不偏僻的地方。 中都城寸土如寸金,元府选的地段好,附近的地也都被一些大官们占了去,一来二去,元府所处的这一块地段连成了一条街,只不过这条街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罢了。 暖香见了元媛掩饰不住的兴奋,有些心疼又有些难过,便开口说道:“三娘子,您莫着急,先前走了这么久的路您也累了,先喝口茶歇会吧。现在走的这段路没什么可瞧的,都是些宅子,再过会儿等上了大街,奴婢帮您打帘您再好好瞧瞧。” 暖香可不像元媛从没出过元府大门,身为奴婢的她只要有假还是能出府的,所以元府外的情况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话才说完,橙黄就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就是,三娘子,咱们府上这片街真没什么好看的,和咱们府上是一个样子的,都是些青砖白墙的大宅子,等会儿拐了弯才热闹呢,店多人也多,奴婢记得有点心铺子、杂货铺子,还有成衣铺子呢……” 橙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没好气的暖香弹了下脑门,疼的她“哎呦”一声住了嘴,橘绿见了橙黄忍痛直跳脚的模样忍不住咬着嘴唇“嗤嗤”地偷笑起来。 橙黄顿时恼了,忘了才挨了暖香一脑门绷,扑上去就去挠橘绿,两个小丫环闹成了一团,暖香只觉的头疼的很。这两个丫头这样吵闹让人听了,只会笑三娘子不会管教下人,想到这暖香便冷着声音重重咳了一声。 暖香积威日重,两个小丫头顿时住了手脚,老老实实地跪坐在车厢地板上听训。 被橙黄橘绿她们一闹,元媛的兴奋劲倒缓了下来,其实见识过现代都市的热闹繁华,她对古代集市倒没有多大的期望,只是这十三年来第一次能稍微自由一些呼吸空气,她实在是有些情难自禁。 第十八章 招蜂引蝶 此时冷静了些下来,元媛也能安静地坐好,端起了磁石小桌上的磁石杯子轻啜起清茶来,笑看暖香大发雌威低声教训两个小丫头。(.无弹窗广告) 好在橙黄橘绿到底也跟了暖香有一两年了,暖香教训了几句也就住了口,不然元媛要顾忌着给暖香面子也不好当面帮两个小丫头告饶。 暖香住了口,这时马车也像之前橙黄说的那样拐了个弯,元媛刚稳住了身子,耳旁就传来了高高低低的嘈杂声,有叫卖的、有讨价还价的、孩童的哭声、猫狗的吠叫声,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声响,一股市井之气扑面而来,元媛突然有些激动,不知为何眼眶也微微有些湿了。 这些饱含着浓厚生活气息的声音引得元媛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掀开帘子透过雕花窗格朝外看去。橙黄说的没错,现在元府马车行走的这条街的确很热闹,有许多的铺子,屋子高矮不等,门口的幌子也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街上还走着许多的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富贵的也有穷苦的,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组成了一幅人生百态图。 马车行驶的很快,元媛感觉只是看了一会会的时间,便听暖香在耳旁低声劝道:“三娘子,咱们毕竟是跟老太太出来的,外头还有护院跟着,若是被他们冲撞了……老太太最重规矩,只要能一直讨得老太太的欢心,以后不怕没有机会再出门……” 暖香说的对,元媛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的收回了手,轻软的天青色湖缎车帘柔顺地垂了下来,重新附在了车窗上,遮挡住了视线。 元媛突然觉得有些低落,“暖香姐姐,我有些乏了,过半个时辰你再叫醒我。” 琥珀来接元媛的时候,就提起过从元府到玉佛寺要走一个时辰的车程,所以三娘子只是歇半个时辰,那也不碍事,还有时间剩下整理妆容,暖香想着便轻轻应了是。 元媛便收拢了衣摆和衣朝后靠去,这便是马车大的好处了,除了茶几居然还能安置下一张小榻。 暖香替元媛盖好了骆驼毛毯,又从磁石小几下翻出个盒子,拿了个镂空的银香球出来。 一旁的橙黄和橘绿已经悄无声息地燃起了一小块银丝炭,将燃好的炭和一小片茉莉香片一一放进香球里的圆钵中,再将银香球合起扣好,暖香跪着直起了身子将银香球挂在了从车厢顶上悬下的银钩上。(.) 淡淡的茉莉清香渐渐充盈了整个车厢,原本只是想闭目休息的元媛,在马车的颠簸和茉莉的清香中,恍恍惚惚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媛被暖香轻声唤醒,端坐起来由着三个丫环整理着她的衣裙。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行驶的速度渐渐地缓了下来,元媛猜到这应该是要到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又过了一小会儿,元媛听见了许多的脚步声,其中有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元媛坐的这辆车的车窗旁,只听一个婆子的声音说道:“三娘子,玉佛寺到了,老太太派奴婢来接您。” 闻言,暖香先起身打开了木格子镶雪莹纸车门,朝外瞥了一眼,确认无误了,这才回身去扶元媛。 橙黄、橘绿则借着那来接元媛的婆子放置好的条凳先下了车,立在车辕旁等着元媛下来。元媛重新戴上了幕篱被暖香扶着下了车,之前的那个婆子上前见过礼,便引着元媛上前去寻老太太。 老太太坐的马车正是元媛前面的那一辆,元媛一下车就看见了被丫环婆子围在当中的老太太,扶着老太太手的是一个身着深褐色对襟长衫的老??啊?p>这个老??耙彩堑蹦昀咸??呐慵扪净罚??蚣倚涨厮?源蠹叶汲扑?埃?土??耙谎??汤咸??矶嗄炅耍?彩抢先肆耍?刹恢??稳词贾彰挥辛??澳前阃?咸模??圆宦凼侵髯用媲暗奶迕婊故窍氯酥械耐?哦疾蝗缌??啊?p>若不是这次林??氨辉?耗敲匆煌疲?ち搜?贡徊a?槠?钌肆耸痔稍诖采鲜翟诿环ㄆ鹕恚?胍猜植蛔潘?阕爬咸??雒拧?p>虽然被丫环婆子簇拥着,身前还立着一个低着头,双掌合十的小沙弥,显然是玉佛寺派来迎接老太太的,但老太太仍旧立在原地没动,还回过身朝元媛看去,元媛知道老太太是在等她,一时有些感动,急忙赶了几步走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一笑,松开了秦??暗氖郑?疽庠?路鲎潘铝?i焓滞凶±咸??氖郑?妥爬咸??黄鸶?谛n趁值纳砗蟪?挥诹榉迳桨肷窖?挠穹鹚伦呷ァ?p>玉佛寺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寺,寺里寺外皆是古树参天,远远望去只见满山皆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意,只是在山腰的地方,隐隐露出了几堵黄色的高墙。 还在山脚下,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檀香味,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木鱼声和念经声,只让人觉得心中生静,仿佛一切的尘世俗念,全被一扫而空。此情此景,便是元媛这个前世无神论者也不由心生敬意、不敢妄语。 轻轻念了声“阿弥陀佛”,身穿灰色僧袍的小沙弥便先上了台阶,老太太和元媛也跟着缓缓朝山上行去。 为表虔诚,这上山的九百九十九阶青石刻莲花――步步生莲台阶,老太太定是要亲自走上一遍的。 元媛身量未足,老太太又年老力弱,这上山的台阶又十分陡峭,还没行到半路,祖孙俩都是大汗淋漓,不由相视一笑。 迎客上山的山路两旁种满了桃树,灵峰山山不高,山上气候与山下相差无几。此时,桃花已经全开了,粉红浅红桃红,层层叠叠如云幛般灿烂,蝴蝶蜜蜂上下飞舞其中,采蜜探蕊。 元媛身上的异香越发浓厚,越传越远,竟引的那些蝴蝶蜜蜂弃了开得正艳的桃花,纷纷朝元媛而来。 真心烦躁啊,动手术的地方在尊臀的附近,坐不好坐,还要十来天才能拆线,存稿君你一定要撑住啊!看书的亲爱们,看看我这凄惨的成绩,乃们给点票吧 第十九章 事发 幸好这些蝴蝶蜜蜂只是绕着元媛飞舞,也不伤人,如此奇景引得老太太和元府众人连连称奇。 蔷薇露再金贵可也没有这“招蜂引蝶”的功效,眼见秘密就要公诸人前,元媛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在心中安慰道:还好是老太太。老太太如今对她已有了些祖孙之情,至少不会像方氏那样知晓了便会视她为奇货。 也幸好老太太和元媛要来寺里进香的消息,早已经报给了玉佛寺的住持,寺里派了执事和尚从山脚到寺里早已清空了闲杂人等,这上山的必经之路除了元府一行之外再无他人,不然如此奇景只怕还没半日就要传遍中都城了。 蜂蝶环绕的奇景直到元媛进了玉佛寺,身上的异香被屋子阻挡后才渐渐散去。 立在山门前前来迎接老太太和元媛的玉佛寺住持了然大师,看到如此奇景也不由啧啧称奇,直言元媛前世必定是佛前玉女,所以才会一来玉佛寺,便能引的那些沾了佛香的蜂蝶前来参拜。 无论老太太和元府众人信不信,元媛是诚心诚意地在心中感激了然大师,也许他只是随意一说,对她而言却是给她身有异香之事找到了掩饰的借口。 只是不知为何,这了然大师望之不过三十许人,且笑容满面、满脸佛气,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但元媛总觉得这了然大师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难道是这个了然大师真是得道高僧、深通佛法,有大本领在身,看穿了她身躯里的这缕灵魂来自异世。 这样想着,元媛是越发心生敬意。 拜了菩萨,奉了香油钱,老太太被了然大师请进了禅室讲经,原本也是请了元媛的,只是元媛受了蜂蝶环绕的“惊吓”,心中忐忑无法平静,没有心思陪老太太听经,便推说有些累了。 老太太和了然大师分别派了婆子和小沙弥引着元媛去了玉佛寺后院的精舍歇息。后院清静,无人打扰,就是元媛满腹心事也不由沉静了下来。 等老太太从禅室回来,元媛便上前一五一十将自己身有异香之事告诉了老太太,拿了然大师的说法固然可以瞒过其他人,可老太太精明一世是肯定瞒不了的,还不如主动说出来博得她的好感,这也是元媛想通了之后的决定。 至于老太太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想、怎么做,元媛便无法控制了。 幸好,老太太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便下令让秦??把霞庸苁?氯耍??膊荒芏嘧欤?酝舛寄昧巳淮笫Φ乃捣ㄈ?镒忧笆朗欠鹎暗挠衽??唇馐头涞?啡破婢暗脑涤伞?p>也许老太太是觉得前世是佛前玉女的说法更能给元媛的身上镀金,这样元媛的身价就会更高,联姻的对象也能更高贵、更有权势,给元府带来的利益更大。(.好看的小说) 也许,宫里听了信,说不定还会将元媛迎进宫里做个娘娘呢,老太太在心里盘算着。利益攻心,老太太浑然忘了赵国历代皇帝只信奉道家,元媛前世是不是佛前的玉女,皇帝才不会关心。 不提老太太是怎么盘算的,只是看老太太对元媛的态度是越发的和缓、慈祥,就连之前最得老太太宠的元婧也及不上现在的元媛,下人们最会看风使舵,这样一来,元媛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只是,也有烦恼的,那就是走到哪,哪都有阿谀奉承的人黏上来。元媛腹诽,这算不算得上是“成长的烦恼”呢。 山中了无事,不是听禅便是在玉佛寺中闲逛,虽然出行也有丫环婆子跟着,但毕竟不是在元府那个牢笼里了,元媛尽情享受着自由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日子过的飞快。 两天后,后知后觉的元离春终于发现自己的老娘不见了,赵国立朝以来最重孝道,若是被人知晓他老娘被他媳妇、女儿气的住到寺里去了,不说定国侯府的怒火他应不应付的来,就是在朝堂上也会被御吏骂的狗血淋头。 元离春肝火大动,差点砸了方氏的蘅芜院,要说方氏平日里也是个精明的,只是近日连着被春姨娘和元离春气的不轻,女儿又不省心惹了老太太生气,不顺心的事情一多方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 当日她带着元妍、元婧赶去荣寿堂向老太太磕头请罪时,老太太也没怎么生气,只是神色淡淡地说最近家里太闹了,她想着要去玉佛寺进香静静心。方氏便以为老太太是看在往日疼爱元婧的份上原谅了元婧,便高兴地应了是,还派了婆子去打理老太太进香的事。 只是没想到老太太说是去寺里进香,哪知道最后会直接住在了寺里,连着两天都不回府,方氏这才知道着急,哪有哪家贵妇人既不是避世,也不是为了办水陆道场,好端端谁会无事在寺里连住几天的。 这分明就是变相的在告诉世人她这个儿媳不孝,逼得婆婆家里住不了只能住到寺里去。这举动可比直接打她和元离春的脸,骂他俩不孝还要严重。 毕竟住到寺里去,玉佛寺人来人往,达官贵人进香的不少,一个不小心便会闹得满中都城都知道了;另一个虽然直接没了脸面,但好歹还是在家里。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嘛。 就在方氏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青姨娘却在元离春面前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那日接堂姐的时候,见到三娘子说是要陪老太太去寺里进香,可怎么连着两天去荣寿堂请安,下人们都说老太太不在。 元离春太过风流,方氏手段狠辣,元家第三代的子孙不多,损了不知多少,老太太平日里都看在眼里,对元离春是恨铁不成钢,恨他要风流却管不住自己的媳妇,任由媳妇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了自己的儿女。 对方氏却是不满了,只是老太太还是顾着方氏娘家和产下嫡子的功劳,没有将这份不满放到脸上来而已,最多是暗地里偶尔给方氏下下绊子,比如说赐几个丫环给元离春。 但总归对元离春是没了好声气,每每元离春到荣寿堂请安,老太太总是有一番说教等着他,弄的元离春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见老娘就像看见老虎一样,对于请安之事,也常用朝事繁忙的借口推脱了去,所以今天元离春才会经青姨娘提醒才知道自己老娘不见了。 第二十章 昏睡 虽然平日里元离春对自己老娘是能不见就不见、能躲就躲的态度,但老娘不见了,是有关孝道、影响着他官途前景的大事,让他如何不气。 拖着方氏,带着派人传来的元婧,元离春立刻驱马往郊外的玉佛寺负荆请罪来了。 元离春和方氏来了,元媛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赶到老太太住的精舍来请安。 元媛赶到精舍的时候,元离春和方氏已经在老太太的内室里了,隐隐只能听见一些人声,堂屋里只剩下了元婧一人。 看见元媛,又没有长辈、外人在场,元婧自然是满脸的傲气,恨恨地瞪了一眼元媛之后再不理会,只自顾自地捧着青瓷茶盅小啜。 元媛叫了一声“四妹妹”,见元婧不理会她,也不生气,反正她是打过招呼了。 想着元离春和方氏的赔罪还不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元媛也捡了一只椅子坐下,早有小丫环奉上香茶来。 茶刚温,元媛才喝了几口,元离春就唬着脸从内室出来,理也不理见了他便起身行礼的元媛,只叫了元婧跟他进了内室。 元媛在外面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元婧的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超多好看小说] 又等了许久,元离春、方氏还有元婧三人终于从内室出来了,方氏和元婧的眼睛有些红肿,但三人脸上都是同出一辙的如释重负。就连元媛上前请安,向来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元离春和方氏居然都对她笑了笑。 元媛心想,定是老太太同意回府了。果然,虽然是要折腾折腾元离春和方氏,但毕竟还是家丑不能外扬,再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递了台阶,老太太就算再难缠也要顺着下来了。 也不知,她身有异香的事老太太有没有告诉元离春和方氏,元媛有些担心又有些遗憾。看样子,这难得的“放风”就要结束了,她还没把玉佛寺的后山逛遍呢,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座古寺。 老太太也不拖沓,看着元离春隐隐带着哀求的眼神,又想想儿子的官途前景,到底还是心软了。用了午食,便让丫环婆子们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元府了。 了然大师又到山门前相送,这一次下山老太太没再折腾自己,而是叫了软轿代步。 几顶轿子停在了玉佛寺山门前的广场上,老太太念了声“阿弥陀佛”便要和了然大师作别。一行人正要和了然大师错身而过时,了然大师突然开口对跟在老太太、方氏身后的元媛道:“女檀越,你与佛有缘,来日必能再会!” 元媛心中感激了然大师,微微一笑,双掌合十躬身行了一礼,“信女回府后,定然早晚三柱清香敬献佛前!” 见了然大师居然会和元媛说话,元离春、方氏和元婧不禁面露惊奇。 元媛见了顿时心中一松,看样子老太太还没有将自己身有异香的事告诉他们。不然若是已经和他们说了她身有异香的事,必定还会说起了然大师说她前世是佛前玉女的话,元离春他们现在见了了然大师和她说话也不会这般惊讶。 了然大师立在原地,手中捻着佛珠,微笑着目送那几顶泥金软轿被元府的护院、丫环婆子们簇拥着徐徐向山下而去。 一行人到了山脚,早有备好的马车在等候着元府的主子们,元媛下了软轿,被婆子引着上了一架马车。 元媛已经没有了来时那般的兴奋,反而因为即将要回到元府那座华丽的“牢笼”,告别了难得的自由而心生低落,若不是元府里还有姨娘,元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跳下马车逃了去。 “三娘子,奴婢见您午食用的少,这里还有玉佛寺的小沙弥送来的素点心,您要不要用一些”,暖香见元媛神情落寞,也略能猜得出元媛的几分心思,想了想便打开了磁石小几上的一只竹编食盒,往外取出了几碟点心。 元媛往小几上看去,只见一只只素白的小磁盘上盛着几样精巧的点心,形状有趣、清香扑鼻,哪怕此时她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由食指大动。 拈起一块淡红色五瓣梅形状的小点心,元媛轻轻咬了一口,“唔,真是不错,不甜不腻、入口就化,还有淡淡的酸甜味。我猜猜,定是用了黄豆粉、蜂蜜、梅子酱,嗯……还有薄荷!” 见元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三个丫环心中也都松了一口气,哪怕元媛平日里再怎么和气,但她毕竟也是主子,主子不开心丫环们就得小心着。 “暖香姐姐,橙黄橘绿,你们也尝尝,这玉佛寺不亏是积年的古寺,这些素点心做的真不错呢”,元媛指着小几上的那几盘点心对暖香她们说道。 三娘子平日里从不小气,三个丫环也都习惯了,齐声谢了赏便都从盘子里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尝起来。 橙黄最是贪吃,点心刚一送进口,便挑高了眉头瞪大了眼睛,“唔,这点心真好吃,除了三娘子您亲手做的,奴婢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呢。” 元媛被逗笑了,前世在电视上经常听到一句广告词便脱口而出,“好吃,你就多吃点!” 元媛不过略动了几块,其余的都被三个丫环分食了。 不知是不是马车颠簸的缘故,吃了点心没多久,车厢里的主仆四个都有些昏昏欲睡,橙黄吃的最多,第一个先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隐隐中,元媛觉得有些不对,刚想说话,便发现她已是浑身发软,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眼前的景物晃来晃去,越来越迷糊,不知不觉中,元媛也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特别的香甜,也不知睡了多久,元媛心头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顶艳粉色的丝帐,如雾如霭,十分梦幻。 侧头看去,却是一间陌生的女子闺房。闺房里女子所用之物应有尽有,妆台、衣橱、穿衣镜、多宝阁、香几,甚至就连架子床里还吊了一只镂空的银香球。香球里不知点了什么香,袅袅地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祝各位六二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被劫 元媛是透过那垂下的丝帐往外看的,艳粉色的丝帐堆在床榻前,朦朦胧胧间,似乎把整间闺房都染了色。元媛一眼看去,只觉得那些布置、装饰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粉色。 这些深深浅浅地粉色,组合在了一起,不但不让人觉得甜美可爱,反倒是落了俗套,觉得有些太过了。 难道是自己一路睡回了元府,老太太又看在她前世是“佛前信女”的份上,做主给她换了新院子,元媛在心中猜想着。可也不应该呀,就算要换新院子也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不说打理,就是搬东西那也要花上大半天的功夫。 那么她现在,到底是身在何处呢? 还有,暖香她们去哪了?对了,姨娘呢,几日没见,哪怕她睡着了,姨娘也定会守在她身边的。元媛有些不安,开口唤了几声“暖香姐姐”、“姨娘”,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元媛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抹惊慌,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仍旧是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不容易屈肘撑起了大半个身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元媛身上的异香混合着那股从银香球里发出的甜腻香气,闻久了,元媛只觉得有些热,身上却越发软了。 正要费尽力气挪动腿脚下床,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元媛心中大喜,任谁莫名其妙被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又是单独一人总归是有些害怕的。此时门开了,定是有人来了。 “暖香姐……”,元媛侧头看向屋门的方向,脸上的惊喜和口中的呼唤却在见了来人的时候停住了,“了然大师,怎么会是你,我不是已经随着老太太回府了吗?” 来人竟是玉佛寺的了然大师,了然大师一身袈裟,依旧是满脸的佛气,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元媛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到玉佛寺时,了然大师看向她的奇怪眼神。 了然大师“哈哈”一笑,道:“女檀越,贫僧不是说过了吗?你与佛有缘,来日必能再相会嘛!” 元媛勉强克制住惊慌,假装镇定地笑道:“了然大师,我的侍女呢”,说话间,元媛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马车上吃的那些素点心。 点心是暖香拿出来的,但暖香忠心耿耿决不会有二心,也定不会是橙黄和橘绿……暖香和橙黄、橘绿她们三人也都吃了那些素点心的。 元媛依稀记得,橙黄是第一个昏睡过去的,那么出问题的……一定是那些素点心! 暖香说那些素点心都是玉佛寺的小沙弥送过来的,难道……元媛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见元媛一脸的震惊,知道元媛大约已经猜到了,也不再掩饰了。 将手中的佛珠一扔,了然撩起袈裟,几步走了过来,“哈哈哈哈,看样子,女檀越是猜出来了!” 元媛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你……你,你不是得道高僧吗?!你不是还在老太太面前说过我前世是佛前的玉女吗?” 了然“哼”了一声,一把撩开了纱帐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就要伸手来抓元媛的脚腕,“什么大师,那都是哄哄你们这些凡人的。佛爷我可没说错,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哪怕是来世,都得乖乖做我这尊欢喜佛前的欲女!” 既然已经说破了,了然也懒得再摆出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直接露出了真面目。 元媛“啊”地尖叫起来,一瞬间竟忘记了浑身发软的事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脚缩了回来。 了然抓了个空,也不生气,反而眯眼笑了起来,“佛爷我倒忘了,你是官家小姐,直接来这一套,对你可不行。” “元家小姐,和你直说了吧,如今你落在了佛爷我的手上,你就死了心,安安分分地准备做佛爷我的炉鼎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得道高僧的本来面目竟是如此。元媛缩在床角浑身发冷,哪怕是收紧了双腿紧紧地环抱着自己,也还是冷,瑟瑟发抖的她死命地咬破了下嘴唇。 此时此刻,也只有疼痛才能刺激的她勉强平静下来,“我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官,我祖母定国侯府出身,你胆敢绑架元家小姐,他们必定马上会派人来抓你!” 了然冷冷一笑,袖袍一扬,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他的指尖竟燃起了小酒盅般大小的火球,“你父亲和祖母算得了什么,凡人对佛爷我而言不过蝼蚁罢了,就是你父亲和祖母说动了赵国皇帝,那也救不了你!” “再说,佛爷我是得道高僧,玉佛寺又是积年的古寺,谁会想到是佛爷我劫持了你,只怕你父亲和祖母满头雾水到现在还弄不清到底是谁抓了你去,哈哈哈哈”,说到这,了然又一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元媛吃惊地盯着了然指尖上的那团火球,火球凭空在了然的手上燃烧着,这是魔术?前世电视上经常放的魔术节目,就有这样的噱头。 “你不用骗我,你这只不过是什么骗术罢了,休想我会信你……”,元媛的话音在了然一甩手,将那团火球甩了出去的时候戛然而止,因为那团火球离了了然的手,依旧熊熊燃烧着,甚至飞出了一丈多远,精准地点着了妆台上的那支龙凤红烛。 “俗世里会有这样的骗术吗”,了然斜着眼睛看着元媛冷笑不止。原来的了然大师满脸的佛气,没想到现在露出本性来了,竟是满脸的淫邪。 了然看着元媛一脸的不可思议,低声嘟囔了一句,“若不是看在你天生媚骨,处子元阴珍贵浓厚有助我突破的份上,老子早就直接提马上鞍了,不然谁耐烦糊弄你这种小丫头!” 了然这一手匪夷所思,元媛再也没法用“魔术”或“骗术”这两个词来哄骗自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满脸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满是甜腻诱人的香气,了然挑着眉毛满脸不正经地说道:“佛爷我是什么人?小丫头,佛爷我当然是仙人啊!” 第二十二章 劝说 仙人?有这样的仙人吗?元媛恨恨地道:“你既是仙人,又怎么会自称‘佛爷’,还在佛寺里当什么住持!” “这…”,了然被元媛噎了一噎,顿时恼羞成怒,“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小丫头,你不是问你的侍女在哪吗?佛爷我这就叫人把她们带来!” 说完,了然“啪、啪”地拍了两下手,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屋门再次被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三个五大三粗的和尚,每个和尚手上还拎着一个衣衫破烂、奄奄一息的女子。 “暖香姐姐,橙黄、橘绿,你们怎么了”,被这三个和尚拎在手上的人竟是暖香她们。 似乎听见了元媛的声音,暖香勉强抬起了头,干枯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三娘子……” 刚唤了一声,拎着暖香的那个和尚就将暖香像丢弃破布一般扔在了地上,又死死地盯了元媛一眼,才大声道:“师父,这几个凡人女子也没什么趣味,吸了元阴就快死了。师父,你还叫我们带她们来做什么?” 就快死了?元媛不顾自己手脚发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床,扑到了暖香身前,“暖香姐姐,暖香姐姐……” 元媛之前离的远没有看清,现在近了才发现暖香的脸上,还有从那些似乎是被撕破的衣衫中露出的肌肤上,竟然全都是些青青紫紫的伤痕。 而且,不仅是暖香,还有被另外两个和尚拎在手上的橙黄、橘绿,她们三个个个都是皮肤干枯,连头发都失去了光泽。 暖香被刚才说话的和尚那么一扔,似乎就扔掉了生气,整个人如同一堆烂泥般瘫倒在了地上,任元媛怎么推搡呼唤再都没了反应。 “你们这些畜生,橙黄橘绿才这么小……”,元媛满脸都是眼泪。她不是无知的闺阁少女,暖香和橙黄、橘绿的模样还有听刚才拎她们进来的和尚说的什么“采补”,暖香她们三人的遭遇她想想也就知道了。 暖香忠心,像是姐姐一般;橙黄橘绿活泼好动,就像是两个可爱的妹妹,几年相处,主仆四人感情深厚。见她们三人如今的模样,元媛又是心疼又是仇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了然就像看戏一般,笑眯眯地又坐回了床上,也不管,任由元媛扑在暖香身上哭喊,“做了什么?你若再不乖乖的,佛爷我就把你赐给我的徒儿们,让你也尝尝她们三人尝过的销魂滋味。” 和着了然的话,后面进来的三个和尚都淫笑起来,纷纷将带着色欲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元媛身上,上下打量着。 “小丫头,你还是死了心吧,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被救回去了,可还有谁会相信你的清白”,见元媛面露惊疑,了然知道她听进去了,又继续劝说,“告诉你,佛爷我劫持你们这种官家小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佛爷我劫持来的那些小娘子的家里既不知是谁干的,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最后实在也没有办法,为了不影响家族的声誉和前途,回回都拿一样的法子来处理。” “不是对外说他家的小娘子是为了祈福,去了庵寺静修的,再过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就报个信说是病死了,这还是好的,还有些就直接对外说是病死了的。” “佛爷我是见多了,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讲究什么家族、门第的,根本就没有亲情。所以就算你能保住清白回到元府,等待你的也不过是刚才佛爷我说的那两条路,第一条路还是好的了,送你进个庵寺,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第二条路么就惨了些,直接一条白绫赐死了你,对外就直接说你是病死了的。” “怎么样?你还不如就这样跟了佛爷我,佛爷我手眼通天,有仙家手段在身,虽然你只是做个炉鼎,但也总好过没了自由没了命”,了然见元媛眼中的求生希冀越来越淡,便趁热打铁地劝说道。 了然说的没错,在这个礼法规矩大于性命的时代,哪怕她是完完好好的被救了回去,但离开元府这么久,谁能证明她的清白,所以等待她的也绝对好不过了然说的那两条路。 因为老太太、元离春和方氏绝不会允许一个失了清白的庶女带累了元府其他女孩儿的名声。 “你说的炉鼎,就是像暖香姐姐她们一样吗”,半晌,元媛才嘶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了然不由有些后悔,就不该直接将暖香她们三人赐给徒儿他们采补,好歹也要缓一缓,等元媛心甘情愿答应了做他的炉鼎之后再说,毕竟暖香她们三人现在的模样的确有些不像样子。 了然生怕吓坏了元媛,好声好气地说道:“当然不是,她们三人是被采补狠了才成这样,你是要当佛爷我的炉鼎的,虽然也要被佛爷我吸了元阴,但你天生媚骨,元阴珍贵浓厚,自然不会才欢好了一次就成她们这幅模样的。” 元媛面如死灰,“呵呵”笑了起来。 身陷淫窟,求救无门,又无力反抗,面对的是这些不知是仙还是魔的色和尚,什么炉鼎、什么天生媚骨,只不过是说的好听些罢了,等待她的也许就是暖香她们所遭受过的。 我怎会落入这般的境地,姨娘,我该怎么办?元媛止住了笑,也不再哭,反倒闭上了眼睛。 两世为人,难道今日又要再死一次了吗?也罢,虽然死总是活着好,但自己清清白白的来这世上,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去。是的,她宁愿死,也不要奴颜婢膝地去求了然,做那个什么炉鼎,苟延残喘地活着。人,总要有些骨气。 姨娘,是媛儿不孝,愧对您的生养之恩,若有来世,媛儿定会报答您的深恩! 两世的亲人、朋友一一在眼前浮现,也许是就要死了,所以他们的音容面貌才会这般清晰,元媛微微一笑,睁眼猛地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毫不停歇直接往心口刺去。 “叮当”,是金簪掉在青砖地上的声音。 了然大怒,猛的一挥手,“啪”的一声,明明隔了有近三尺的距离,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道狠狠打在了元媛的脸上。 元媛被打的偏过了脸,嘴角也破了,一缕血丝蜿蜒而下。 元媛却顾不得疼,眼睛里只有那只被打落在地上的金簪,扑过去就要捡。 第二十三章 救你 头上固定头发的金簪被拔了下来做寻死用,头发自然是散开了的,披头散发的元媛不停挣扎着,长长的指甲没头没脑地朝抓住她的那个和尚的脸上、身上抓去。(.) 只是不知这和尚练过什么功夫,身上的皮肤竟如铜墙铁壁一般,元媛的指甲都抓断了,也没伤着那和尚一点半分。 元媛存心寻死,见指甲不建功,便张嘴就朝那和尚抓住她的手臂上咬去。 那和尚“哈哈”一笑,抽出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来,顶住了元媛的脑袋,“师父,徒儿被这小娘子挠的浑身发痒,她再这么动来动去,徒儿的火都要被她勾出来了!” “你倒是敢”,了然一脸阴沉,站起身走到了元媛面前,“小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喜欢这样,那佛爷我也成全你!” 了然伸出一指,在元媛身前虚空点了几点,元媛披散着头发又低着头自然看不见,那几个和尚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师父指尖有灵光闪现,这是在给这小娘子下禁制啊,看样子这小娘子是遭了师父的厌了,说不定师父吃肉他们还有些汤可以喝。 不知这天生媚骨的小娘子尝起来滋味到底如何,想到这,三个和尚淫心大动,不由露出了同样充满色欲的笑容,他们全然忘了元媛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女,仍是身量未足。[] 也许,不是他们忘了,只是他们丧心病狂惯了,修的邪法,哪里管得上被采补的对象是多大的年岁,不见橙黄橘绿一样遭了他们的毒手。 还在挣扎中的元媛只知道了然走了过来,却不知了然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就动也不能动了。 了然一把从抓住元媛的和尚手中拽过了不能动弹的元媛,提着扔到了架子床上,“小丫头,本来佛爷我还要修炼个几年才能修为圆满,冲击筑基中期,本还可以留你几年性命在,可你自己不识相,那你也莫怪佛爷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了!” 说完,也不管仰面躺在床上惊恐欲绝的元媛,了然转头又朝立在屋中的三个和尚道:“徒儿们,此女天生媚骨,元阴浓厚,说不定为师取了她的元红吸了她的元阴,就能增长修为,少废那几年的功夫,便能一举突破中期,你等先退下且候佳音吧!” 三个和尚齐齐施了个道稽,“徒儿们预祝师父心想事成,一举突破!” 三个光溜溜还点着戒疤的脑袋,明明是和尚居然施的是道家之礼,如此违和有说不出的好笑,元媛想笑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流个不停。 那个了然也不知对她施了什么妖法,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元媛心道,原来这就是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 三个和尚拎着暖香她们三人退下了,了然也不再说话,只是不知从哪翻出了个草编的蒲团丢在了地上。 双臂一振,火红的袈裟如云一般飞起,光裸着上身的了然上身精壮,仅着长裤的他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没过多久,运了一会功的了然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四射,猎豹捕食般盯住了躺在床上的元媛。 不知为何,此时的了然一脸庄重,倒没了之前那种淫邪的表象,又恢复了人前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只有元媛知道,只怕接下来等待她的就是暖香她们遭受过的经历了。 元媛不甘受辱而死,拼尽全身的力气想动一动,可了然下的禁制又岂是她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凡人所能反抗的。 了然冷笑道:“小丫头,你年岁尚小,莫要想着反抗,放松点不但你自己要好过些,佛爷我也可以爽一爽!” 话音才落,了然就从蒲团上立起身来,几步走了过来,俯下身就要来扯元媛的腰带。 元媛心中悲愤欲绝,只是可怜她,想晕都晕不过去。 眼睁睁地看着了然解了她的腰带,就要伸手来撕扯她的衣衫,眼见躲不过去了,元媛的眼泪流的又凶又急,枕在脑下的枕头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 就在这十万火急之时,一个妖媚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师兄,贵客上门怎么也不迎一迎?” 接着就是几声惨叫,了然听闻声音脸色一变,收了欲解元媛衣衫的手,立起身又将手一挥,原先落在地上的那件袈裟又凭空飞了起来,穿回了他的身上。 “哟,师兄,咱们都是熟人,你还害什么羞呀,你的身子师妹我又不是没见过。想当年,我和我那不争气的妹子还与师兄你同床共枕,做过那恩爱的交颈鸳鸯呢”,一个红衣绿裙的女子推门进来。 元媛暂时逃过一劫,心神激荡下一时只觉得来人似乎有些眼熟,竟没认出到底是谁。 红衣女子扭着水蛇腰,似乎不知避嫌为何物,也无视了然的黑脸,直接走了过来立在了架子床边,“哎哟哟,让我瞧瞧,好个标志的小美人啊!” 话音刚落下,又从门外冲进了几个灰头土脸的和尚,之前抓着暖香她们三人进来过的那三个和尚也在其中。 和尚们不是鼻青就是脸肿的,指着那红衣女子纷纷嚷道:“师父,这妖女打伤了弟子们,还要硬闯您的……” 了然见了灰头土脸的弟子们,大感脸上无光,沉声打断了弟子们的嚷嚷声,“都给我滚下去,少在这丢人现眼的!” 红衣女子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翘起了二郎腿,单手往脸上扇着风,“咯咯”娇笑道:“师兄,这么多年你都躲在这俗世里,就收了这么几个中看不中用的弟子?” 了然黑着脸道:“金姝,你来做什么”。 金姝一来就打伤他的弟子还坏了他的好事,不算往事,了然就已经没了什么好声气。 金姝靠在床壁上,撩了纱帐把玩着,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我来做什么?师妹我来当然是为了救师兄你呀!” “你一来就坏了我的好事,还打伤了我的弟子,还说是为了救我,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想你金姝无事也绝不会登我这座三宝殿的,说吧,你来到底有什么事”,面对金姝,了然倒没有一口一个“佛爷”的。 “我说是为了救你,师兄你又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金姝倒是不怕了然的黑脸,依旧笑嘻嘻地把玩着纱帐。 第二十四章 摂元经 “十五年前,我与你姐妹二人已经恩断义绝,上次看在师叔的面上,我才出手救了银姝。算起来,我也算对你们姐妹有恩,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吗?” 见了然翻起了前帐,金姝也直起了身子不再那么没正形,“十五年前的事,师兄你可别说你当日是全无二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姐妹俩想吸你的修为,师兄你不也是想反吸我们姐妹的吗?” “已经十五年了,师父和师伯都身灭了,我们姐妹俩唯一的亲人也只有师兄你了,师兄你还要这么计较吗?” 不知是被金姝说穿了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还是被金姝提起的师父和师伯所打动,了然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剑张弩拔。 “哼,那你还打伤我弟子,坏我的好事”,虽然口气依旧不好,但语气里已没有了戒备,只剩下问询。 金姝眼中得意的神色一晃而过,娇笑道:“先前出手,不过是想试试师兄你的得意弟子罢了,我可没下重手,不然他们哪还能爬起来告状呢。” “至于坏你的好事,这就更说不上了,刚才我说了我是为了救师兄你而来的,应的就是你那所谓的‘好事’。” 金姝指着躺在床上的元媛对着了然问道:“师兄,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了然瞥了一眼元媛,“我如何不知,一个庶出的小姐而已,不过是我见她貌美,抓来采补罢了”。 面对金姝的问话,了然没有说出实情,看样子他也只是在表面上和缓了些,暗地里还是对金姝戒备不已。 就是不知这自称是了然师妹的金姝,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知能否从她哪求得一线生机。元媛动弹不得,听着耳旁传来的金姝和了然的对话声,不由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呵呵,师兄,看样子你还是不放心师妹没说实话呢,我可不信,师兄你同样也是修炼《摄元经》的,你就看不出这女子天生媚骨,处子元阴浓厚,对你的修为突破大有益处”,金姝脸上闪过一丝怒色,看样子,了然这个贼秃在俗世里混了十来年,修为没长多少,心眼倒是学了几分。 被揭破了,了然也不尴尬,“就算是,那和你来我这又有什么干系!” 金姝笑道:“师兄,《??元经》分男部和女部,你修的是男部的《摄元经》,只能看得出这女子天生媚骨,却绝不会知道,这女子不仅天生媚骨,而且还身具这世间难寻的十大名器之一的……” 说到这,金姝却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已经面露惊疑的了然,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名器之说,只有女部的《摄阳经》里才有记载,若不是这女子是银姝夺舍的那户人家的女孩儿,师妹我恰好见过一面,不然也不会知道她竟身怀名器。” “若是其他名器也就罢了,师妹我也不会这般急吼地来破坏师兄你的好事,可偏偏这女子身具的名器是十大名器中最适合修炼女部《摄阳经》的‘天香青丝’。” “身具天香青丝者体有异香,动情时花心内生有肉针,也就是说此女天生不用修炼,就能自动吸取男子的元阳和修为。若是今日我迟来一步,师兄你恐怕就要落个无法突破,反而一身修为精华尽被她吸去的下场呢。” 金姝说的可怖,不说是了然就是元媛也竖起了耳朵,毕竟事关自身。 此时危机暂解,这金姝不知是救星还是杀星,但听她刚才说的,似乎是了然若把她当成了炉鼎,反倒只有害处没有益处。想到这,元媛不由升起了求生之心。 了然心中惊疑不定,《摄元经》的确分为男部和女部,是当年他师父和金姝银姝的师父一同从一处秘境里得到的。 据师父说,当年在那处秘境里,竟有元婴级大修士的一缕神念留下,他和金姝银姝的师父好不容易通过了考验,才分别得到了记载着男部和女部《摄元经》的玉简。 他和师父修的自然是男部的《摄元经》,而师叔和金姝、银姝姐妹俩修的则是女部的《摄元经》。 虽然大义和修行的功法大多相同,但男部的《摄元经》和女部的《摄元经》上也的确分别记载了许多秘辛。 这部功法当初是从元婴级大修士的手中所得,证明它定是一部高级功法,不然也不会被元婴级的大修士所珍藏,所以师父和师叔皆视它为珍宝,而魔修又向来都是自私自利的。 两人虽为师兄妹,竟从未起过交流的心思。 所以到至今,了然也不清楚女部的《摄元经》上到底记载了什么秘辛。 元媛体有异香之事倒是真的,了然亲眼见过她被蜂蝶簇拥,也闻到过从元媛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勾人心魂的异香,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存了心打量元媛,也不会发现元媛天生媚骨。 可金姝说的什么花心长有肉针,天生会吸取男子元阳修为之事,了然从未听闻过,倒吃不准是真是假,不由有些踟蹰。 见了了然的神色,金姝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师兄,你可别说是师妹我骗你,你若不信,我这便将女部的《摄元经》拿给你看。” 说完,金姝伸手在腰间的一只宝蓝色的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块寸许见方的美玉。也不知金姝是怎么做到的,那块美玉无人托着,竟从金姝的手里平平稳稳地飞向了了然。 了然被金姝的一席话说的乱了心神,见金姝又毫不犹豫就拿出了记载着女部《摄元经》的玉简,一时之间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不知这金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喜的是师父到死都没见过这女部的《摄元经》,没想到今日他却能看上一眼。 虽然如此,但了然依旧十分小心,眼见那块玉简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停在了半空中,了然不接反而开口问道:“金姝,你到底要做什么?” 金姝似乎被了然多疑的态度刺激到了,猛地站起了身,泫然欲泣,“师兄,我好歹叫了你几十年的师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说我们几十年的兄妹之情,就是你还救了银姝一命,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你若不信,那便算了”,说完,金姝作势抬手就要收回玉简。那个码字码的忘记更新了,好险 第二十五章 隐息虫 金姝如此作态了然反倒有些信了,从金姝进来到现在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师妹,师兄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魔修向来都是多疑的。” 虽说如此,但了然还是将灵力布满手掌,才敢伸手去接那块停在半空中的玉简。 将玉简捏在手心里,他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神识比练气期时要强上许多,自然不需要再将玉简贴在额头上便能察看。 了然的神识刚一探进玉简,便发现这玉简里记载的正是女部的《??元经》,了然大喜,正要沉浸心神,全心全意地去读那玉简。 说时迟那时快,了然脸上狂喜的神色还未退去,那块被了然握在手心里的玉简突然灵光大现,几点白光瞬间从玉简上激射而出,不等了然反应过来,那几点白光就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了然如遭针刺,猛地甩掉了手中的玉简,不敢置信地怒视着金姝,“你在玉简上下了什么东西?” 金姝“咯咯咯”的娇笑不停,“师兄啊师兄,任你奸似狐也要喝师妹我的洗脚水,哈哈哈哈!” 金姝一抬手,被了然扔在地上的那块玉简又飞回了她的手中,金姝拿着那块玉简朝了然扬了扬,“师兄,你是够小心了,只是你绝不会想到,师妹我会在这玉简上布下了能完全隐蔽自己声息的隐息虫。(.好看的小说)” “隐息虫?好好好,没想到你竟用它来对付我”,了然先是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不由浮起了嫉妒和愤恨的神情。 “那是,师兄你虽然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是这么多年不见,保不准身上还藏着什么保命的宝物,师妹我刚刚突破筑基中期,若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万一要是打不过你,那得多丢人呀。” “这隐息虫只要一进入人体内,就能阻断丹田灵气的调动,这可是师妹我特意为师兄你准备的”,金姝娇笑道。 这隐息虫是一种少见的奇虫,它能完全隐蔽自己的生息,不论是修士的神识还是灵力都无法探知,一旦被它进入修士体内,就能完全阻断灵气的调动。也就是说一旦被隐息虫钻进了体内,那这个修士就成了废人一个。 隐息虫虽然是偷袭的神物,但也有缺陷,那就是它穿透不了灵力的阻挡,若是在全身都布下了灵力罩,那这隐息虫就不得而入。说穿了,隐息虫虽然厉害却也很好防范。 想到这,了然不禁在心底大骂金姝,难怪她之前那般做作,又是拿元媛说事,又提起师父和师叔,原来就是为了迷惑他,若不然他也不会失了谨慎,只用灵力罩住了手掌而忘记了护住身体。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好汉不吃眼前亏了,了然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师妹,你我无仇,你该不会是和师兄开玩笑吧?” “开玩笑?”,金姝重复了一遍,“哼”了一声,说道:“谁和师兄你开玩笑呀,这隐息虫万金难求,用一只就少一只,师妹我手上也不多,哪会舍得用来和师兄你开玩笑呢。” 了然额头的冷汗汩汩而下,“那…你…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金姝一扫脸上的妖媚表情,瞪大了凤眼,冷冷盯着了然,“我说师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看见了然睁大了眼睛,似乎连瞳孔都有些放大,金姝突然有些快意,“你和师伯都以为我不会知道吗,你们师徒俩谁都不会想到,师父会在临死前用秘术封印了一缕神识,而我突破中期之后就有能力解封,所以才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和师伯好狠的心,为了女部的《摄元经》竟能对师父下毒手,可惜就算你们杀了师父也没用,女部的《摄元经》师父早就交到我手上了。怎么,刚才我说要给师兄你看这女部的《摄元经》,师兄你是不是特别激动啊!” 金姝越说越恨,当年师伯和了然为了女部的《摄元经》,趁她和银姝不在时才来洞府找师父,借口是要避开仇人,师父一时好心,忘了防备,才会在自己的洞府里遭了毒手。 好在是在自己的洞府里,师父临死前还能用秘术封印了自己的一缕神识,直到前不久她突破了中期才触动了禁制,发现了师父身灭的真相。 “只可惜,师伯死的太早了,不然我定要亲手报仇以祭师父”,金姝磨着牙恨恨道。 “贱人,只怪我自己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只恨我当初还念着你姐妹二人和我的同为师兄妹之情,一时心软还救了银姝的命,早知道当初我就该一刀子解决了她。现在既然我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你又知道师叔身灭的真相,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浑身灵力无法调动,就算手中还有什么杀手锏,可连打开储物袋所需的那点灵力都没有,现在的他就等于是个废人。了然头一梗,大不了就是死嘛,十八年后佛爷又是好汉一条,嘴里便“千贼婆、万贼婆”不干不净地骂了个痛快。 任了然怎么骂,金姝都充耳不闻,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说道:“师兄,你救了银姝的命,按理我是该谢谢你的,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还是要杀了你,最多日后我会提醒银姝记得每年清明多给你烧些纸钱。” 修真之人根本不会像凡人一样过节,金姝说这话完全是在逗了然。 “哦,对了,差点忘了,师兄你还有好些弟子呢。我可不会像你和师伯那么蠢,连斩草除根都不会”,金姝就像猫逗耗子一样,戏弄着了然。 了然心一沉,金姝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今日他是逃不了的了,他之所以百般辱骂金姝,就是为了激怒她,让她一怒之下杀了自己,泄了忿便能放过他的那些弟子。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留下香火日后才能替他报仇,只没想到金姝竟会这般狠,了然心若死灰,闭目不再开口。 见了然哑了声音跟根木头似的,金姝对一根木头自然也没了兴致,转过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的元媛,娇笑道:“三娘子,你受惊了!” 雨下得太大了,家里老是断电,下午才修好,赶紧上传,以防万一 第二十六章 伏诛 说完,便出手朝元媛肩上拍了拍,元媛只觉有一股暖流从肩上被拍的地方涌进了身体里,“咯噔”一声轻响,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随着那声轻响,元媛发现自己又能动弹了,而且随着那股暖流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原本的那种手脚无力的感觉也消失殆尽,元媛立刻坐起了身,伸手将自己的腰带系好,“多谢金姨!” 一路听下来、看下来,虽不知这金姝到底是正是邪,但总归是和了然有仇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元媛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抓住了根稻草,便死命不放。 金姝看着元媛一副受惊过度之后的小心翼翼,有些好笑,“三娘子,不用怕了,这大恶人就要伏诛了!” 随着话音落下,金姝便从头上拔下了一只银簪,手一抖,银簪上闪过一抹灵光,瞬间变成了一把银色的利剑。 了然虽然无法调动体内的灵力,但毕竟也是筑基期的修士,空气里传来的灵力波动还是能感应到的。 知道金姝出手在即,自知必死的他,猛地睁眼大吼了一声,“徒儿们,仇人厉害,尔等速逃!” 话音刚落,一把银色的利剑便突然出现在了了然的脖颈处。 银剑飞快地绕了一圈,斗大的头颅便飞了起来,鲜血如箭般喷射而出,了然的脸上还保持着挑眉瞪眼的表情,就那么永远被固定住了。 金姝说杀就杀,元媛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直到了然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滴溜溜”地滚了一圈,元媛才知道要晕过去。 看着晕倒的元媛,金姝咯咯一笑,不过她现在可没空理会元媛,她还要忙着斩草除根。 了然的弟子们都听见了了然临死前的报信,要说魔修真是冷心冷肺、自私自利惯了,了然的这些弟子只顾着自己逃命,竟没有一个回头来看看师父究竟如何。 金姝低头看着死了也不肯闭眼的了然脑袋,说道:“师兄,你一人上路不免寂寞,你我师兄妹一场,师妹这就将你的弟子们送来陪你!” 说完,金姝一掐剑诀,那把还横在半空中的银剑便呼啸着一路冲出了闺房,朝外杀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四面陆续都有惨叫声响起,金姝又用神识扫了一圈,确认了没有漏网之鱼,便掐诀收回了银剑。 银剑在手,金姝走到了然尸体旁,伸剑将了然挂在腰间的储物袋挑了下来收到手中,神识一探,便满意地笑了。 “师兄,你的那些徒儿们应该追上你了吧,你且安心去吧”,说完,金姝手指一点,一朵火焰出现在了指尖,瞬间又飘到了了然的尸体上。 火焰一闪,了然的尸体瞬间燃烧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了然的尸体便化作了一堆黑灰,风一吹,什么痕迹也没了。 金姝放了火,看也不看就扔出了一把扇子形状的飞行法器,托着元媛上了扇子,灵光一闪,扇子便冲天飞起。 “忽剌剌”的几声,扇子自带的防御罩连着冲破了几层房顶,朝天空飞去。原来,了然所建的淫窟就在他平日里打禅待客的禅室下。 之前,元媛还曾心生遗憾,不知何日才能再来这玉佛寺,当时的她绝不会想到,心中所想竟会那么快实现。 前事不提,此时在那扇子形状的飞行法器上,金姝把依旧昏迷的元媛平放在了扇面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越看越爱,越看越欣喜,金姝忍不住大笑道:“真是老天助我!” 元媛睡的很不安,梦中血红一片,了然那没了头颅的身躯总是伸手来抓她,她躲啊躲,却总是躲不过,眼见了然的大手就要碰到她了,元媛一声大叫,猛地坐了起来。明明醒了,但一想起梦中的场景,元媛身上的冷汗止也止不住。 “三娘子,你醒了?” 元媛还在发怔,身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元媛一惊,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衣绿裙的妖媚女子正含笑看她,这红衣女子不是金姝又会是谁。 见了金姝,元媛便将前事通通记起了。 金姝从了然手中将她救出,不管金姝这行事如何歹毒、心机如何深沉,这份情元媛总归是要记着的。如此想着,元媛虽然心神还未平定,但仍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张口唤道“金姨!” 金姝见元媛乖巧,心中满意,便一脸慈祥地看着元媛,“三娘子,你今日受了惊吓,刚才又做了噩梦,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怕是要大病一场了。我这有灵丹一枚,你且服下。” 说完,金姝便从系在她腰间的那只宝蓝色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指长的玉瓶,拔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了一粒指头大、红似火,清香扑鼻的丹药,递给了元媛。 那丹药一拿到手上,那股清香更是直往鼻子里钻,只不过是闻了一闻,元媛便觉得自己精神一振,昏沉沉的脑袋也舒服了许多,可想而知,这灵丹必定珍贵。 至于金姝会不会在丹药上做文章害她,元媛是想都没往那上面想,金姝的手段分明不是凡人,她若要害自己,就像解决了然那样只要一剑就成了,何必还要花费心思弄枚药出来呢。 托着那枚灵丹,元媛先谢过了金姝,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就将灵丹送进了嘴里。 灵丹刚一入口,便化作了一道津液,顺着元媛的喉管滑进了胃里,一股暖流瞬间走遍全身。元媛只觉得鼻子痒痒的,再也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喷嚏一打,元媛发现自己再好没有了,头不昏了,精神也好了,不由大喜,再次谢过了金姝。毕竟若是没有金姝的赠药,她必定是要大病一场的。 踟蹰了一会,元媛还是开口问道:“金姨,你有没有见到我那三个侍女?” 金姝脸带惋惜,摇了摇头说道:“从玉佛寺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她们三人已经没气了。” 元媛刚刚红润些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惨白,一行眼泪“滴滴答答”地滑过脸颊,滴落在了衣襟上。醒来时没有见到暖香她们三人,元媛便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当时暖香和橙黄、橘绿她们三人的模样十分凄惨,只是她不敢也不愿去确认,所以才迟迟开口问金姝。 就要上主站女生专栏简介推了,对对手指,有些激动。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七章 噩耗 金姝见元媛难过,便开口劝慰道:“三娘子,人死灯灭,你也莫过伤心了,想必你那三个侍女也不愿见你这般。[.超多好看小说]何况,我也已经替她们报了仇。” 话虽如此,但元媛还是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眼泪,伏在地上跪谢了金姝,“多谢金姨,替我那三个侍女报了仇”。 不管金姝到底有没有杀了那三个玷污了暖香她们的和尚,至少了然这个首恶是元媛亲眼看着他被金姝削了脑袋的。 金姝见元媛懂事知趣,越发高兴,见元媛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便信手往外一划一指,“三娘子,你且往外看。” 元媛朝金姝指的方向看去,愕然发现原先身周白茫茫的四壁不见了,现下的四周空无一物。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抬头看去,只见西边夕霞如火如荼;再低头望去,脚下皆是一间间缩小了的屋子,还有许多和黑蚂蚁一般大小正在不停移动的人们。 元媛一惊,原来她和金姝一直都是身处半空中。 不过前世做过飞机,也玩过海盗船,现在坐的地方又很坚实,所以元媛倒没有多少害怕。 只是事到如今,了然和金姝的手段,还有像现在她就这样凭空坐在半空中,无不证明了她重生的这个世界很玄幻。 原来元媛刚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是觉得奇怪,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和她前世所学历史里的大为不同,她还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可是,到今天元媛才知道,原来她是穿越到了玄幻世界。 可下一秒,金姝的话却又一次无情地打破了元媛的猜想,“三娘子,你看,这便是仙家手段,凡人谁能无翼而飞。你是亿万人中都难出的天灵根,又身具名器‘天香青丝’,我有意收你为徒,你若是跟着我修炼,不说像了然那样的败类不能再欺负你,就是得道成仙也不是妄想!” “你若是不愿意修炼我的《??元经》,我还可以给你其他的功法修炼,绝不会浪费你的天资。” 好吧,元媛在心底哀叹,原来她穿越的既不是玄幻世界,也不是平行世界,而是修真世界。 元媛低下了头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金姨,我失踪已经多久了?” 金姝有些奇怪,不知道元媛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道:“三娘子,你已经失踪一昼夜了。”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加上金姝说她已经失踪了一昼夜,算起来,现在应该已经是她被劫持后的第二天傍晚了。 原来当时在玉佛寺,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失踪了一昼夜,姨娘不知该有多么着急,方氏只怕是乐歪了嘴吧,还有老太太和元离春必定是要失望了,前世是佛前玉女的传言还没放出去,本尊却失踪了。 回到元府,只怕她前途无亮,不说要再次回到牢笼中度日,说不定就像了然说的那样,因为这次的失踪被劫还会害了她的性命。 可若是不回元府就这样跟着金姝走了,姨娘怎么办? 还有从金姝的行事手段上看,邪魔外道的可能性很大,若是拜她为师,那自己不也成了邪魔外道吗。 可除了金姝她又还能遇上哪个“神仙中人”能带她自由,在中都城里生活了十三年,元媛还是第一次见到修士。 再说,跟着金姝还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再有了然这样的贼人觊觎她,一剑杀了便是。何况,就算金姝是邪魔外道,自己拜她为师,只是学她的本事又不是要学她的行事和手段,邪魔外道不邪魔外道的,只要自己心正就行了。 元媛想的头都疼了,到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抬头朝金姝坚决地说道:“金姨,对不起,元府里还有我姨娘在,我是没有办法丢下我姨娘不管的”,自由再好,得道成仙的诱惑再大,可也比不上生恩养恩重。 金姝听了元媛的拒绝,先是眉毛一挑,直到后面听元媛说不愿的原因是因为放不下姨娘时,眉毛便松开了。 金姝小心地藏住了一抹笑意,脸上带了些哀容,沉声道:“三娘子,实话和你说吧,元府你也不必再回了,你的姨娘已经去了!” 什么?元媛只觉得有晴天霹雳响在耳边,震得她头昏眼花。 元媛再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一把抓住了金姝的衣袖,难以置信地问道:“金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金姝眼带同情一脸包容地看着元媛,任由她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袖子,“三娘子,昨日你失踪的消息传来,你姨娘便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等请来大夫救醒了她,已是不行了,她吐了一夜的血,今日早上便去了。” 再一次从金姝的口中听到姨娘去世的噩耗,元媛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连金姝那薄薄的春衫衣袖都抓不住,手无力地滑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有仙家手段,你不是还有灵丹吗,你为什么不救救她?” 金姝怜悯地看着元媛满脸的涕泪交加,抽出了一块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元媛的脸,“三娘子,你姨娘平日里身子就不好,撑到今日已经不容易了,如今是大限已到,我纵有仙家手段,也不能从阎王手中夺人,我那灵丹也只能医活人,不能救要死的人啊。” 元媛“哇”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都怪她,鬼迷心窍要去走老太太的路子,不然也不会扯进元婧和老太太之间的纠纷,也不会跟着老太太去那玉佛寺,更不会被了然劫持了,姨娘也不会因此而死。 元媛满心的悔恨,直哭得气也喘不过来,若不是先前服了金姝给她的那枚灵丹,只怕早已经哭的晕过去了。 金姝叹着气,把元媛的头搂在了怀里。 也不知哭了多久,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这时月亮还没有升起,金姝便从腰间那个宝蓝色的绣袋里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这石头莹莹发光,瞬间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有推荐真的好,多谢我的编辑小迟,多谢主编可乐! 第二十八章 祭拜 元媛心中的哀痛随着不停流下的眼泪发泄了一部分,哭声减低,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哭得狠了还不时地抽着噎。 金姝一脸慈爱,轻轻地拍着元媛的背,柔声道:“三娘子,天已经黑了,你姨娘的灵堂也已经设好了,我带你下去给她上柱香磕个头吧。” 元媛双眼红肿,一脸木然,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金姝见元媛同意,便催动了飞行法器,掐诀匿了身形,朝底下的元府飞去。 原来之前,她和元媛就一直停在元府的上空。 金姝匿了声息,飞行法器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绿秀苑的院门前,绿秀苑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西厢那还有点烛光。 元媛木然地走下了地,双腿虚软游魂般飘进了院子里。 林姨娘去了,三娘子又病得厉害被老太太留在荣寿堂了,绿秀苑里无人主事,还是方??暗昧朔绞系拿?睿??牌抛用谴掖业夭贾昧肆樘茫?闳鍪植还芰恕?p>给林姨娘清洗身子穿寿衣的事,还是林姨娘身前跟在她身边的一个老??罢伊思父銎抛影镒抛龅摹?p>绿秀苑的丫环婆子们想着林姨娘反正不得宠,三娘子又病得厉害说不定也要跟着她姨娘一起去了。 树倒猢狲散,再说守灵的事多晦气,丫环婆子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守灵,一个二个的全都溜出了绿秀苑找门路去了,看还能不能换个好点的主子跟,只剩下那个老??芭?榇餍5毓蛟诹忠棠锏呐莆磺巴?鹋枥锷兆胖角??p>元媛循着亮光,静静地走进了布置的如同雪洞般的灵堂,一片雪白中只有一副漆黑的杉木薄棺材格外的刺眼。 元媛咬紧了牙根,强迫着自己走了过去,定睛一看,那躺在棺材里穿着一身寿衣的人不是林姨娘又会是谁。 林姨娘气息早绝,不知是不是像金姝说的那样生前吐了许多的血,此时躺在棺材里的林姨娘虽然脸色惨白再无血色,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安详的。 也是,姨娘缠绵病榻十来年,又要日日为她操心,今日总算是解脱了。 这样想着,元媛再也立不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棺材旁,眼泪扑簌扑簌的直往下掉。 跪在林姨娘牌位前的老??跋仁潜煌蝗蛔呓?吹脑?孪帕艘惶??幼趴吹皆?碌谋?嗄q?踩滩蛔⊙劾嶂钡簦??i锨袄床蠓鏊??叭?镒樱?阕芩慊乩戳耍?棠镆材鼙昭哿耍?p>元媛失踪,最高兴的自然是方氏母女了,方氏瞒谁都不会瞒林姨娘,她巴不得林姨娘得知了元媛失踪的消息早点急死算了,最后也果然如了她的愿,林姨娘活生生急死了。 老??笆橇忠棠锷肀叩奶埃?匀灰仓?涝?率鞘e倭耍??皇窍窭咸??诺幕澳茄??且蛭?≈夭帕粼诹死咸??肀摺?p>跟在元媛身后进来的金姝见元媛和那个老??氨г谝黄鹂蕹闪艘煌牛?氖撬?挠踩缣?踩滩蛔”羌馕7帷?p>给林姨娘的牌位上了一柱清香,又鞠了三个躬,金姝转身朝元媛轻声说道:“三娘子,节哀!” 之前在半空中初闻噩耗,元媛已经大哭过一场了,此时虽然依旧伤心,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激动了。 见金姝给林姨娘上了香,元媛便放开了老??埃?闱抗蜃?似鹄矗?郧拙斓纳矸菹蚪疰?牧巳?鐾芬宰龌乩瘛?p>金姝叹了一口气,“三娘子,你家老太太对外说你病得厉害,被她留在了身边,你若想要留在元府,我也可以助你……” “金姨,我愿意和你走”,金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媛打断了。姨娘已死,元府和她还有什么关系。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便只有姨娘是真心疼爱她的,什么母亲、父亲、老太太,他们眼里、心里都只有一根秤,有多少斤两才能得到他们多少的宠爱和关注,她不愿也不要再在这个没有了姨娘、没有了真情的地方困守一辈子。 也许金姝愿意救她还要收她为徒,说不定和了然一样,也是别有用心的,可那又怎样呢。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难道就担负不起得到自由所需要付出的那一点点冒险的代价吗。 不管怎样,跟金姝走,是元媛能想到的脱离后院争斗,不再无力把握命运的唯一机会。 金姝闻言大喜,元媛却又继续说道:“只是金姨,我姨娘受了一辈子的苦,我想她也不愿和我分离,我求你帮我火化了姨娘,让我拾了她的骨灰带在身边,我们母女俩也能日日相伴。” 金姝点头道:“这个容易,你且放心。这样吧,三娘子你先在这再陪陪你姨娘,我去和我那妹子告声别,子时我再来接你。” 青姨娘是金姝的妹子,想来也是修士,只是一个修士居然成了元离春的妾,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不过再如何也与她无关了,元媛在心中冷冷一笑。 元媛点头应了是,金姝又看了一眼元媛便掉头离开了绿秀苑。 金姝走的十分干脆,她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神识能覆盖整个元府,哪怕元媛有一丝的异动,她也能知晓。 何况,她早已经通过神识知晓了老太太和元离春、方氏的打算,元媛若是要留下来,那便是死路一条,想她金姝看中的人,应该不会蠢笨至此。 见金姝离开了,老??安拍ㄗ叛劾峥?谖实溃骸叭?镒樱?阋?肟?俊?p>元媛拾起几只元宝扔进了火盆里烧着,纸叠的元宝瞬间就被火舌吞没了,忽闪的火光映照着元媛的脸有些若隐若现,“嗯,那个金姨是有大本领的人,我就是被她救回来的。跟着她,好过待在这里。” 老??吧钌畹靥玖艘豢谄??白咭埠米咭埠茫?獬匀说牡胤绞敲淮敉罚u?镒樱?棠锶ブ?埃?沽袅硕?鞲?悖?吓?饩腿ツ昧死础保磅珲亲牌鹆松恚?吡顺鋈ァ?p>过了一小会,老??笆稚吓踝乓桓鲂⌒〉陌?び肿吡私?矗?叭?镒樱?棠锶ブ?耙恢蹦钸蹲潘的闶怯懈f?娜耍??芑?瘴?模?桨不乩础v皇撬?翟谑浅挪蛔x耍?荒芮籽劭吹侥慊乩矗?阌渤抛判戳艘环庑牛?沽袅思秆??鞲?恪!?p>元媛接过了那个小小但满是母爱的包袱,眼泪在蓝色的包袱皮上晕开了一朵又一朵的泪花。麻烦看书的亲们手指动一动,投上一张推荐票,多谢! 第二十九章 告别 金姝离开绿秀苑后,运起了纵风诀,飞也似地朝风鸣苑的方向奔去。(.好看的小说) 青姨娘感应到空气里传来了的熟悉的灵力波动,知道是金姝来了,便托词累了将元离春和听莺赶去了暖阁歇着,自己则坐在桌旁等着金姝到来。 金姝来的很快,桌上红烛烛光一晃,青姨娘对面的座椅上便多了一人。 青姨娘张口便要叫“姐姐”,金姝连忙一挥手布下了隔音结界,妩媚地白了一眼青姨娘,“傻妹妹,难道你想吓死你的老爷不成?” 青姨娘吐了吐粉色的舌尖,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娇笑道:“有姐姐在就是好,我什么也不用操心!姐姐,此行顺利吗?” 金姝只是点了点头,又问道:“妹妹,你真想好了,不随我回修真界?” 青姨娘咬着下嘴唇有些艰难地道:“姐姐,我刚夺舍的时候没有修为,这俗世的规矩一概不懂,惹了那个老婆子的厌,差点就要被打板子了,是老爷救了我。我也不知怎的,若要我现在就离开他,那是万万不行的……” “冤孽啊冤孽”,金姝叹气道:“也罢,凡人寿命不长,等他去了你再回修真界找我,反正你总不至于会忘了咱们洞府的大门朝哪开吧?” 青姨娘乐得“咯咯”笑,娇躯乱颤,“姐姐,你可真会玩笑!” 金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袋子,对青姨娘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留在俗世,那姐姐没有别的本事,这里有一些丹药和灵石,你留着修炼用吧。” 青姨娘一点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了金姝递过来的那个小袋子,神识往里转了一圈,顿时高兴了,“哎呦,这么多灵石、丹药,够我修炼几年的了,还是姐姐好!” 金姝看着青姨娘兴高采烈地翻看着储物袋里的灵石和丹药,心里暗暗地叹着气。也不知道她这个同胞妹妹到底是犯了什么傻,还是像凡人说的那样中了情爱的毒。 那个元离春她也看过,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而且后院妻妾众多,银姝身为修士,竟会对一个凡人爱的死心塌地,还要给他生儿育女。 金姝是真的想不通,俗世灵气近无,像她这样的修士早已习惯了无时无刻身处灵气之中,一旦空气中没有了灵气便觉得就像是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偏偏只有银姝那个傻丫头竟然心甘情愿的愿意留下。 银姝不争气,金姝不是不恼火的,原本她出关之后便接到了银姝的万里传音符,只说她被人追杀差点身灭,不得已下夺舍重生,现在俗世,让她出关后速来寻她。 金姝得信之后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路忧心匆匆赶来俗世,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银姝,只是没想到银姝竟会成了一个凡人的妾室,还振振有词地说“玉蚌含珠”只有生育过后才会吸力更强,对修炼《??元经》百益而无害。 真当她听不出那只是托词而已吗,只是银姝任性,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不然此番也不会遭了大罪。 想到这,金姝不由有些心软,虽然她平日里杀人如麻、心硬如铁,但对这个唯一的同胞妹妹,还是很有姐妹之情的。 算了,还是随她吧,反正修士的寿元总是要长过凡人,等那凡人死了银姝也就回来了。 金姝又自我安慰了几句,狠了狠心开口作别,“我已经将三娘子从了然的手上救了回来,了然已死,师父的仇也算报了。” “三娘子的姨娘死了,她已经答应拜我为师,我准备今晚就带她回去”,金姝早已将了然和师伯杀害师父的事告诉了青姨娘。 金姝突然作别,青姨娘似乎没有料想到,立刻连灵石也不数了,手一松,各色的灵石撒了一桌子,青姨娘满脸依赖和不舍,“姐姐,你我姐妹二人几年未见,正是久别重逢之际你怎么舍得又要匆匆分别?” 了然之前助青姨娘夺舍,等于是救了她一命,虽然了然与她姐妹二人有杀师之仇,但如今听闻他死在了自己同胞姐姐的手上,青姨娘竟恍若未闻,只顾着痴缠金姝,魔修冷情绝性可见一斑。 金姝拍了拍青姨娘的手道:“既然已经知道你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我皆是修士,来日自有相会之日。这俗世之地,我实在是呆不惯,再说我也答应了三娘子,今夜就走。” 青姨娘知道金姝的性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没有办法,只好噙着眼泪道:“姐姐,你我因为功法的缘故,树敌颇多,你回去之后千万小心!” 金姝感念妹妹一片真诚,也忍不住眼圈微红,嘱咐道:“你的性子容易冲动,虽说这里是俗世,以你练气三层的修为也可以称霸,可你也别忘了教训,还是改改性子的好,莫要再惹祸事,知道了吗?” 说到这,金姝脸色一正,筑基中期修士的威压放出,“但若要有人主动惹事,你也别怕,要记得你的身后还有姐姐在。之前给你的储物袋里,我放了好几张万里传音符,你好生收着,若出了事只管联系我!” 金姝放出的威压小心地饶过了青姨娘,青姨娘如今不过练气三层的小修士,自然全无感觉,只觉得姐姐一片厚爱,心中万分感动。 姐妹俩亲亲热热又说了一会儿话,子时很快就到了。金姝朝青姨娘点了点头,身形一动,椅子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姐姐……”,房间里只剩下怅然若失的青姨娘。 子时,金姝准时来到了绿秀苑,元媛也已经理好了包袱。 元府生活十三年,到最后要带走的也不过只是几件衣裳、十几两银子,还有就是林姨娘留下的被她用衣裳层层叠叠裹在最里面的几样东西。 见金姝来了,元媛跪下向躺在棺材里的林姨娘尸身磕了三个头又告了罪,便请金姝动手。 也不知金姝是怎么做到的,竟将林姨娘的尸身收进了一个巴掌大的袋子里。 元媛之前就见识过金姝的仙家手段,倒还神色平静,只把那个老??熬?闹蹦睢鞍19滞臃稹保?獠判帕嗽?滤档慕疰?怯写蟊玖斓娜恕?p> 第三十章 离开 (亲们端午节快乐~~)金姝将收了林姨娘尸身的袋子收在了袖子里,转头看了看元媛背在身上的包袱,又朝元媛问道:“三娘子,还有什么要带、要做的?” 元媛摇了摇头。[.超多好看小说]林姨娘在遗书里说的分明,十三年前,方氏抢走了她的同胞哥哥,还曾下毒想要林姨娘的命。 但在遗书里,林姨娘说了不让元媛报仇,只让元媛好好活下去,嫁个好人家,有能力的话,去找一找她那苦命的同胞哥哥。 虽然此时,她可以顺着金姝的话求她杀了方氏替林姨娘报仇,但是毒母夺哥之仇又怎能假借他人之手。 元媛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仇她记在心里,还是等到来日,她学了手段,再回来亲手报仇不迟。 金姝见元媛神色坚毅,心中满意,手一挥,将元媛带上了她那扇形的飞行法器,“咻”的一声破空而去。 从灵堂追出来的老??埃?e磐放?φ龃罅艘丫?匣u难劬Γ?19盘焐夏且荒ㄔ嚼丛皆兜墓饷3溃骸霸?凑娴氖怯猩裣桑?煤煤茫??镒邮侨プ錾裣闪耍?p>金姝载着元媛一路飞出了中都城,在郊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三娘子,你看此地可好?” 元媛朝四周看了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还有金姝挂在腰间的一块荧光石在闪闪发光,照亮了丈余地方。 只是找个地方火化了姨娘的尸体,不拘哪里都可以,元媛想着便点了点头。 见元媛点了头,金姝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收了林姨娘尸体的那个巴掌大的袋子,从里面将林姨娘的尸身取了出来放到地上。 “姨娘”,见了林姨娘的尸身,好容易收住眼泪的元媛猛地跪倒在地上,伏在林姨娘的尸身上再次大哭起来。 姨娘,媛儿已经看过了你留下的遗书,你放心,媛儿定会好好活下去,会替你报仇,也定会找到哥哥的…… 金姝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元媛哭了许久才回过神,抽噎着在心中默念:“姨娘,您一路走好”。 默念完,才起身朝金姝福了福,“金姨,请你动手吧!” 点了点头,金姝手指一弹一朵火焰飞到了林姨娘的尸身上,夜风一吹,整具尸体瞬间燃烧了起来。不过弹指的功夫,林姨娘的尸身就被烧成了一堆白灰。 金姝将装在储物袋里的玉罐取了出来递给了元媛,元媛抱着玉罐跪在了地上,垂着眼泪一把一把地捧起林姨娘的骨灰放进了玉罐里,也不知有多少眼泪随着林姨娘的骨灰被封进了那只白玉罐子里。 等元媛拾完了林姨娘的骨灰,金姝再次祭出了那把扇形的飞行法器,灵力一甩卷起了元媛,扇形飞行法器拖着蓝色的遁光朝东南方向飞去。 一个月后,修真界,青云山。 一道蓝色的遁光从天边飞驰而来,越来越近,遁光也越降越低,渐渐缓了下来,停在了一个矮矮的山丘前。 灵光散去,露出两个女子,其中大些的那个大约二十来岁,体态婀娜,目光流转间更是勾人心魂;另一个小些的则是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年岁尚幼,却已有倾城之貌。 这二人,正是金姝和元媛。 这一月来,为了能尽早赶回修真界,金姝带着元媛日夜赶路,一路上,困了就睡在飞行法器上;饿了渴了,便选一座城池下去买些干粮、饮水带在身边。 金姝早已辟谷,若不是顾虑着元媛身为凡人尚未修炼,又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该吃该睡的一顿都不能少,恐怕金姝早就塞一把辟谷丹给元媛充饥了。 虽然一路上没怎么停留,但一月间经过了无数的城池,经历了许多风雨,见识了天地造化的奇妙,在不经意间元媛被禁锢了十三年的灵魂渐渐苏醒,心胸变得更加开阔,丧母之痛也在天地渺渺间渐渐淡去了。 路上,金姝为了怕元媛觉得赶路无趣,还随手丢了一本纸做的介绍修真界的图文书给她。 元媛闲来无事,想着多了解一些修真界的常识,便时断时续地看完这本图书。 看完书后,元媛才知道原来她所身处的这个地域被称为是中州,赵国和其他几个相邻的国家不过是被修真界围在中间的一小块。 在凡人眼里,他们的世界是被一座连绵不绝的青山围绕在其中的。 其实,这连绵的青山不过是一个隔绝俗世和修真界的极其巨大的结界所带的幻象幻化成的。 修士手段凡人哪里能知晓,所以哪怕是走到跟前,凡人们也只能看到一座连绵不绝,陡峭险峻无法攀登的青山,更不会知道其实这青山后却是另有洞天大有乾坤,另成一个世界。 凡人和修士之间的差别就如同这座青山般无法跨越,一座幻象化成的青山,隔绝了两个世界。 山的这边是懵懂无知的凡人;山的那边却是一群探索天道,与天争、与人争,企图成仙的修士们。 元媛看到这,也不禁心生感叹。 至于修真界到底有多大,书上也没有具体的描述,只是隐约提到,从修真界的东面到西面,就连结丹修士也要飞上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就不知这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或许等有一天,她结丹了或能证实一下吧,元媛当时掩卷心道。 中州大陆外有归墟海,穿过归墟海往东就能到达天元大陆;南有南麂岛,西有极西沙漠,北有北极岛。 天元大陆与中州相隔十万里,归墟海深处生活着无数的妖兽,元婴以下是休想安然渡海到达天元的,所以在中州关于天元大陆的情况少有记载。 修真界里将修士的修为分为几个阶段,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基本上到达元婴就已经算是现今人间最高级的存在了,因为元婴之上的化神已经万年内都没有人晋升过了。 书上说,十多万年前据说还有修士白日飞升,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十多万年前天地突变,灵气日渐薄弱,许多大能还有妖族和灵族等等种族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所以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这也可以说是修真界的不解之谜了。 万年前偶尔还有化神修士的出现,但这些化神修士也只是昙花一现,随即都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了历史长河里了,近万年来修真界更是连一个化神修士都没有出现过,修为最高的也只有元婴后期修士。 化神之后是什么境界,是不是真能飞升成仙,无人知晓。 为了区别,现在的修真界将十多万年前的那段历史称为是太古时代,万年前的称为是上古时代。 第三十一章 常识 中州大陆南北两头的南麂岛和北极岛,虽说是岛,但离开中州大陆不远,便是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只要能飞就都能过去。[] 其中,南麂岛是散修的聚集地,而北极岛则被冰宫占领。 冰宫是一个大型的门派,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冰宫只收水灵根和冰灵根的人,主修水系功法和冰系功法。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冰宫自建立以来,便是独立于修真界的,也就说冰宫既不属于正道也不属于魔道。 至于极西沙漠,书上说在太古时代那里还是个灵气充裕的地方,有许多太古时代的大派都建立在那里,可惜不知是哪出了什么问题,一夜之间,极西沙漠的灵脉尽毁,再无灵气。 没有灵气就无法修炼,原本建立在极西沙漠的门派和修士们都纷纷搬离了。 渐渐地,极西沙漠便荒废了,往往万里都不见人烟,修士们更是无事根本不会去那。 自古便有正邪之分,修真界也分正道和魔道,金姝自然就是属于魔道的魔修了。 魔修指的是修炼魔功的人类修士,他们不能直接吸入魔力,和正道修士一样只能从空气中,或者是灵石和魔修专服的丹药中吸取灵力,再在体内用魔修的特殊功法将灵力转换为魔力才能修炼。 中州的修真界正魔不对立,在修真界里可以用“混居”一词来形容,当然正、魔的各个修真门派还是独立分开的,修真城市和坊市里都有正、魔二道的修士并存。 正道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门派,可谓是百花齐放,其中以玄清门的元婴修士最多排在第一,被称为是中州第一大门派,位居第二、第三的分别是丹霞派和灵兽宗。 而魔道的门派就没有正道这般的多了,加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个而已,最大的是血煞宗,其余的都不太成气候。 至于魔道的门派为什么会远远少于正道的呢,这就要从魔修的行事作风上来说了,魔修修炼的功法不像正道修士那般讲究心境的约束,肆意妄为惯了的他们大多都是冷心绝情的,也就是俗称的“冷血”,而且魔修大多心喜自由,不愿加入门派约束自己,所以魔道中以散修、家族还有城市最为多见。 散修和家族都容易理解,所谓城市是指有魔修晋阶元婴后,为了彰显实力、组建势力和牟得利益,很多都会选个地方建立一座城市。 城市中有坊市可以交易,有修炼的区域可以租借,甚至有些城市只要出得起灵石便不问缘由就能提供保护,是许多惹了仇家的修士避祸的不二选择。 至于城市的大小就要看这个元婴城主的能力了,魔道中大大小小的城市有许多,实力最雄厚的分别是冷海城、夜枭城和黑鸦城,这三个有着元后修士坐镇的城市被并称为魔道三大城。 看到这,哪怕元媛初入修真界,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修真界也不是世外桃源,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若是说俗世里是以权力和财力为尊的,那修真界就是以实力为尊。 若按修行方氏则可分为道修、剑修、体修、魔修、妖修和鬼修,其中以剑修的攻击最强,但剑修的晋阶相对比较困难,因为剑修又要修炼灵力又要修炼剑意,两手都要抓在修炼上自然要慢上一些。 而道修讲究心境,哪怕修为上去了而心境跟不上,那修为也会不稳定乃至倒退,所以道修可以说是对自己约束最严格的了,也可以说大部分的正道修士都是道修。 道修既能驱使法宝也能使用符?,还能施放各种法术御敌,应敌手段五花八门。 魔修就不用说了,大部分魔道的修士都会选择修炼魔功,因为魔功修炼起来没有心境约束也没有瓶颈,晋阶快,只要小心别走火入魔就行了,所以甚至还有少数贪图魔修功法便宜的正道修士也会修炼魔功。 体修在修真界历史上也曾经灿烂过一时,但因为整个修真界灵气削弱,许多体修淬体用的特殊灵草都无法再生长,渐渐的体修也就没落了。 现今的修真界也只有极少一部分灵根不佳的修士,为求力量还在修炼体修的功法。 妖修是指妖兽或草木之类修炼后开启灵智并渡过化形劫的存在,通常说的妖修基本上都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为。 其中妖兽有窍开灵容易,而草木类则需要吸收六十年才会降下一次的帝流浆才能开灵,有望化形。 帝流浆乃月**华,通常都是六十年降下一次,若是错过了,草木秉性柔弱还不知能不能撑到下一个六十年,所以妖修中,草木类化形的十分稀少。 鬼修则是指人类死亡以后产生的灵魂,因为死前有强大的执念所以死后才能以灵魂的状态滞留在人间,而不是投入轮回或者消散。 仅仅以灵魂的状态留在人间还是不够资格成为鬼修的,人死后,往往灵魂都会丧失身前的记忆,只有留下生前记忆并且知道鬼修功法又能滞留在人间的,才能成为一名鬼修。 那些只有执念没有记忆,不懂修炼的灵魂通常要么最后躲不过天地规则消散了,要么就成了为祸一方的厉鬼。 鬼修修炼的条件十分苛刻,因为鬼修在化神之前没有形体,属阴,所以不能见到阳光,一旦接触到阳光,轻者受伤,重者消散,而且鬼修修炼既不能用灵石也不能服用丹药,只能吸收阴气,修炼十分缓慢艰难,所以在修真界里也是极少极少能见到修炼有成的鬼修。 鬼修虽然身前是人,但毕竟和正常人类是不一样的,所以在人类修士心中鬼修是和妖修一样,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 何况妖修的内丹也是好东西,所以不管是正、魔修士见了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 除了这些以外,修真界里还有音修和舞修,但这两类比较冷门,基本上都属于传闻了,现如今的修真界里几乎见不到音修和舞修的修炼功法,甚至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除了这些,书上还记载了一些关于修炼的常识。金姝说,她给的这本书在修真界中低阶修士们几乎人手一本,说的都是些常识,再多的也就没了,要想知道的更多,就要等元媛自己去探索和追询了。 第三十二章 天元录 此时,山谷前,金姝低头慈爱地朝元媛说道:“媛儿,我们到了!” 说完之后,金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枚玉牌朝眼前那座矮矮的山丘一挥,元媛只见眼前的景象就像水纹一样一圈一圈地往外波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就在元媛看得心烦意燥之时,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 元媛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发现原来的那座矮矮的山丘已经不见了,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山谷。 山谷不大,中间有一块药田,长着许多灵草,药田旁还有一汪清泉,风中有淡淡的药香味。清泉后面的山壁上凿开了一个山洞,此时朱红色的洞门正紧闭着。 少了禁制的阻挡,山谷里浓郁的灵气顿时扑面而来,元媛不由精神一振,顿觉神清气爽。 “媛儿,这里就是为师的洞府,洞府外有你师祖在生时设下的禁制。禁制中设置了幻象,所以刚才为师没有打开禁制前,你看到的那座矮山丘其实是假的,若要真的爬上去,便会引来禁制的攻击”,金姝见元媛脸上一片惊奇,看的目不转睛,便耐心解释起来。 这一月来,金姝刻意收敛媚态,对元媛也是一片关怀,元媛感念她两次援手,便在路上拜了师,两人也改了称呼,所以金姝也不再叫元媛“三娘子”了。 “恩,师父,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走引发禁制的”,元媛乖巧地应道。 “你现在还没有修炼,这打开禁制的玉牌给了你你也不会用,等你引气入体进入练气期了,师父便将这玉牌给你一块,也方便你外出”,金姝一边引着元媛往山谷里走,一边说道:“你要记住为师走步的顺序,为了御敌山谷里还布置了阵法,十分厉害,走错一步对现在的你来说便是灭顶之灾,知道了吗?” 金姝说的严重,元媛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盯着金姝,看她左挪右腾,自己也小心地跟着金姝的脚步迈动,每一次都踩在了金姝的脚印上。 金姝回头一看,对元媛的听话和记性十分满意,虽然她心中对元媛的确还有别的考虑,但在那之前,她也会真心地将元媛视为弟子。 好不容易记清了走步的顺序,又演练了几遍给金姝看,金姝见元媛丝毫没有走错,这才放心地带着元媛进入了洞府。 金银二姝是散修,而且可以说树敌之多绝对超过元媛的想象,所以肯定不能大咧咧地住在城里或坊市里,好在她们姐妹俩之前有个好师父,生前在青云山山脉上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开了这个洞府。(.无弹窗广告) 这个开辟好的洞府附近就有一个小型的灵脉,灵气相对充裕,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型的坊市,可以说这个洞府的地理位置是相当不错的。 再加上她俩的师父当时留下的禁制和阵法都十分厉害,好几次挡住了仇人的袭击,所以金银二姝对师父留下的这个洞府相当满意,住了几十年也从没想过要换地方。 洞府开在山壁里,几乎掏空了整个山壁。洞府里分了许多间,有客厅、主卧、客房、修炼室、炼丹室、藏宝阁、还有灵兽室等等。 金姝将客房给了元媛,虽然修真界一切以修炼为主,但好在金姝还有以前的银姝都是女子,对装扮有着天生的热情,现在给元媛的这件客房就布置的十分温馨。 元媛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此时见所需之物都有已是意外之喜。 回到洞府,金姝没有立刻教元媛修炼,马不停歇地赶了一个月的路,不说元媛精神疲惫,就是金姝自己来回一趟俗世,一直在操纵飞行法器几乎没做停歇,进入修真界后还要小心行藏,避免引来仇家,也是累得慌。 因此,师徒二人休息了几天,金姝这才开始教元媛修炼。 那天在了然建的淫窟里,元媛听金姝说起过她身具名器的事,当时金姝说的十分可怖,似乎是她身体里长了一根肉针,能吸取男子的元阳和修为。 元媛前世也没嫁过人,到了今天其实还是个大姑娘,这种事金姝既然不再提她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心想大不了以后不嫁人不与人欢好就行了。 金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虽然之前对青姨娘和了然都是口口声声地说元媛是最适合修炼《??元经》的人,但此时金姝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的却是一本她特意为元媛准备的,从记载的玉简里抄写到纸上的正统的道修功法。 至于为什么身为魔修的金姝竟能拿出正道修士的修炼功法,那不用问,自然是从以前死在她石榴裙下的正道修士的储物袋里得来的了。 这本抄写在纸上的修炼功法名为《天元录》,元媛才读了开篇,便明白了这份功法未必是最好的,但肯定不是魔修的功法,因为《天元录》的开篇总叙里的意思都是在规劝修士要顺应天意、感悟天道,约束本心,字里行间满是一腔正义。 之前在路上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元媛心中一直十分忐忑,虽然她渴望力量、渴望自由,但不代表她愿意出卖肉体去祸害他人。 虽然拜师时,金姝亲口说过不会逼迫她修炼《??元经》,但元媛以为金姝是魔修,拿出来的就算不是《??元经》这样邪门的功法,也必定会是其他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元媛甚至在心中想过,只要不修炼那个《??元经》,金姝随便给她什么功法她都愿意修炼。 只是没想到,金姝没有食言,此时拿出的是一本正道修士的修炼功法,真让元媛喜出望外。 但,身为魔修的师父竟会让自己的徒儿修炼正道的功法,这事实的违和感,让元媛心中充满了疑惑。金姝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看中她不就是因为她身具名器以及天灵根的资质吗。元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得金姝放弃让她修炼《??元经》。 只能自我安慰道,也许是金姝见她年纪还小,不适合修炼那个需要和男子合欢,吸取他人元阳和修为的《??元经》,而不是别有居心。 虽然是这么想,但元媛的心中还是埋下了一颗名为“防备”的种子。 第三十三章 师徒 此时的金姝绝不会想到,她难得的发了善心,却会引来元媛的戒备。(.无弹窗广告) 将《天元录》给了元媛,金姝又特意将人体的经脉、穴位还有丹田都指给了元媛看,还将她自己的灵力输入到元媛体内,方便元媛记忆运功的路线。 又将开始修炼时要注意的事都说了一遍让元媛知晓,金姝这才让元媛进入修炼室进行修真的第一步――引气入体。金姝特意在她的修炼室旁用法器开辟了一个小一些的洞室,方便元媛修炼。 这个修炼室是属于元媛的,金姝便让元媛自己布置。说是布置,其实元媛不过是随意地找了个蒲团丢了进去,整个石室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青色的草编蒲团。 《天元录》上说所谓修真,便是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求真,要那么多布置花头干什么用,又不能增长修为。 元媛现在满脑子都是修炼修炼,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杂事。 进入了修炼室,按照金姝说的盘腿坐在了蒲团上,元媛没有立刻尝试去感应空气里的灵气,而是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平静心情。 等到心中一片安静无波,元媛开始回忆金姝说的诀窍,想象着全身毛孔张开,外界空气中游走的灵气钻入了体内,又在体内形成了丝丝缕缕的暖流游走不歇,最后汇聚到丹田处盘旋,盘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元媛一直沉浸在那种玄妙的感觉中,忽然“眼前”一亮。[] 明明她是闭着眼睛的,先前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可就是突然间那片漆黑中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一颗一颗小小五彩缤纷的颗粒。 那些小颗粒围绕着元媛的身体,互相碰撞着、嬉戏着,随着元媛的每次吐息,那些小颗粒也动来动去,一会儿靠过来,一会儿又溜走了,似乎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过来和她亲近,元媛久候不至不由心中焦急,恨不得能伸出手来抓住那些美丽的颗粒。 不想元媛心中一急,吐息便乱了,眼前的那些五彩缤纷的颗粒顿时就像烟花盛放过后般统统坠落,消失不见了,元媛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元媛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这才发现她腹中有如雷鸣,双腿更是麻得不行,也不知到底修炼了多久。 修炼室的门紧闭着,金姝坐在客厅里,手中把玩着一杯已经冷掉的灵茶。从元媛踏进修炼室的那一刻开始,金姝的神识便一直关注着她。 此时元媛正满脸懊恼,心中也不乏遗憾,她全然不知修炼室外的金姝已经是一脸的惊喜和意外。 也是,不过才修炼了半日,便能感应到灵气,虽然没能引气入体,那也不过是因为元媛没有经验罢了,以元媛感应灵气的速度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也绝对称得上是天才了。(.好看的小说) 想当初,她金姝引气入体时,足足用了五天的时间才感应到灵气,当时师父已是赞叹不绝,说她是修炼的天才。可如今,和元媛一比,金姝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难道,这就是天灵根和真灵根的区别,金姝在心中想道。 元媛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双腿如针刺般又酸又麻,元媛忍痛敲了一会腿才能迈步。刚打开修炼室的门,就看见金姝正立在门前含笑看着她,“好孩子,快来!” 元媛应声走了过去,金姝一把拉住了元媛纤细的手,“好孩子,别气馁,你做的很好,要记住,修炼是万万不可操之过急的,一定要循环渐进。” 元媛受教,金姝又笑道:“肚子饿了吧,来来来,为师已经几十年没有洗手做过羹汤了,也不知刚做的这些能不能入口。媛儿,你来尝尝!” 说话间,元媛已经被金姝拉到了客厅中央的石桌旁坐下,手中也被金姝塞进了一双玉筷。 这一刻,金姝的手十分温暖,有些像林姨娘,元媛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眼圈微微红了。 金姝见元媛坐着不动,以为她不好意思动筷,便拿了一双筷子,每个盘子里都夹了几筷子菜递到了元媛面前的玉碗里,“别傻坐着,媛儿,吃吃看,好吃吗?” 元媛低下头大口地吃了几口菜,还来不及品尝味道,就点头道:“好吃,师父做的菜肯定好吃”。 若是金姝是真心把她当弟子对待,那么,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她元媛也会把金姝当成母亲般敬重爱戴。 “师父,别只顾着给我夹菜,您也吃些”,元媛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金姝面前的碗里。 金姝有些为难,自练气七层能辟谷后,她除了灵果就再也没有吃过烟火之食,但看着元媛满脸的真诚和期待,金姝笑了,伸手拿起筷子慢慢地将碗中的菜吃完,“哎呦,真没想到,为师这么多年没动手,手艺竟还没荒废掉,做的菜还和以前一样好吃。” “媛儿,来,不要光吃菜,为师还为你准备了灵果酒,你尝尝滋味如何”,金姝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小的玉葫芦,拔掉塞子,将一股浅红色的液体倒在了桌上的小酒盅里递给了元媛。 塞子刚拔掉的时候,那股子淡淡的夹杂着水果清香的酒香已经溢了出来。 元媛接过金姝递来的酒盅,看着酒盅中那浅红色的液体,忍不住轻轻晃了晃。 温润细腻的酒盅杯壁映衬着浅红色如水晶般清澈的酒液,随着元媛的动作,杯中酒轻轻荡漾间酒香扑鼻,元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仰起脖子一口就将杯中酒全喝了下去。 灵果酒酒香淡淡,入喉也是温柔的如同水一般划过喉咙,流进了胃里,有一股温暖瞬间走遍全身的经脉,元媛舒服的轻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赞道:“好酒!” 元媛满脸粉红,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看上去十分楚楚动人,偏偏就是这样一位佳人,如同俗世中的酒鬼般急不可耐地将杯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讨酒喝,金姝哭笑不得,心道竟没发现这三娘子竟是一个小酒鬼。 见金姝不给她倒酒,元媛便撅着嘴撒娇道:“师父,这酒好喝,再给弟子满上一杯嘛!” 金姝拗不过她,只好又给元媛倒满了一杯,正以为元媛又要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没想到元媛却放下了手中的酒盅,接过了金姝手中的玉葫芦,给金姝也倒了一盅酒。 “师父,弟子敬您”,元媛端起了酒盅送到了金姝的手上,然后又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敬金姝。 金姝看看手中的酒盅,又看看元媛,脑海中似乎有相似的情景闪过,那是五十年前,她和银姝刚刚被师父收为弟子,也是像今日的元媛一样娇憨无比的在师父面前撒娇。 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眨了眨眼睛金姝也举起了杯子,大声道:“好,今日你我师徒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当然是不可能的,元媛现在不过是刚刚感应到灵力,虽然也算是半只脚跨入了修真的门槛,但实际上还是凡人一个,像这样的灵果酒中蕴含的灵力,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凡人能消化的了的,喝多了不但没有益处,只怕元媛没有扩张过的经脉也会被酒中蕴含的灵力所伤。 所以金姝也只不过让元媛喝了三杯,便收起了玉葫芦。 虽然没能一醉方休,但当这顿饭用完时,师徒俩之前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言语间也亲热了许多。 第三十四章 引气入体 (下午上女生网最新签约榜,大家支持哦~) 用过饭,元媛也不歇息,又立刻进了修炼室修炼,金姝没有阻止,刚刚她给元媛喝那灵果酒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助元媛一臂之力。(.好看的小说) 盘膝坐在蒲团上,元媛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平复心情,缓缓进入了冥想状态。 刚一进入冥想状态,那些五彩的颗粒就出现在了眼前,它们依旧欢快的奔跑着,绕着元媛的身体躲着迷藏。 这一次,元媛没有再心急,而是彻底的放松了自己,努力想象自己就是那五彩颗粒中的一粒。 渐渐地元媛忘记了自己是谁,修炼室、洞府、金姝、包括元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心中平静,识海无波,元媛真正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黑色的天幕上,布满了许许多多五彩晶莹的小星星,这些小星星们不是固定的,它们十分顽皮,你碰碰我,我撞撞你,如同一群孩子在嬉戏,正玩的开心,忽然在它们当中,出现了一颗无比巨大的火红色星星。 星星们怔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的那些火红色小星星似乎是接到了征集令。 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只是慢慢地靠近了那颗巨大的火红色星星,被它吸收、融合。[.超多好看小说]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火红色小星星们开始蠢蠢欲动,挤开了其他颜色的小星星,一窝蜂地冲进了那颗巨大的火红色星星中。 就像打开了一扇堵了许久的大门,空气中的火系灵气颗粒就像游子归家一般,急不可耐地冲进了元媛的经脉里。 虽然经脉被那些调皮的带着些暴躁气息的火系灵气冲击的阵阵疼痛,但元媛的心中十分欣喜。疼痛就好,疼痛就意味着她终于引气入体成功,真正成为了一名修士。 此时此刻那股无以言表的欣喜,更加坚定了元媛的向道之心。 元媛勉强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按照《天元录》上记载的修炼心法,约束着体内的火系灵气按照固定的路线在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后再往丹田而去,又在丹田里转化成为归为自身所有的火系灵力。 一个大周天又一个大周天,元媛沉浸在修炼有成的快感中。 许久元媛才停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修炼要循环渐进,戒急戒躁。 修炼时心神沉浸,这不眼睛刚睁开,元媛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左看右瞧了一会儿,元媛似乎心有所悟,举起袖子闻了闻,立刻皱起了鼻子,原来这恶臭竟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元媛一直都是爱洁之人,再说这辈子她还当了十三年的官家小姐,虽然是个庶出的,但行动规矩样样皆需讲究,她至今还没像今天这般肮脏狼狈过。 元媛呶呶嘴笑了,虽然有些形容狼狈还浑身恶臭,但至少这事实证明了她的确一脚迈入了修真的门槛。 因为金姝说过,只有引气入体成功后,灵力才会对身体进行改造,之前体内积存的杂质就会被灵气排出。 潇洒地挥了挥衣袖,元媛站了起来,这一次再也没有腿麻的感觉。 看样子,修真的好处不止一点,就是从改造身体这一条来看,元媛就觉得她冒险跟着金姝来到这个陌生的修真界是值得的。 步出修炼室,金姝早已经备好了洗澡水等候着元媛,洗了澡用了饭,辛苦修炼一天的元媛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修真生涯的第一天也就结束了。 接下里的日子,一个教、一个学,元媛肯吃苦,修炼的速度飞快。 金姝便放羊吃草,让元媛一人在洞府中修炼,又交代了元媛万万不可外出后,金姝便施了个易形术往附近的坊市而去。 元媛还没有辟谷,之前洞府中没有预存食材,金姝去坊市就是为了购买一些灵菜、灵米,方便给元媛做吃食。 金姝洞府附近的这个坊市名叫“锦云坊”,是一个散修聚集的小型坊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般修炼所需的东西在那都能买到。 锦云坊不大,一共才两条街,正因为不大,所以才显得人特别多。 坊市内大大小小的铺子、茶楼、酒楼不说,还有许多修士挤在路边摆摊,街上穿着各异、修为不同的修士或闲逛,或进出店铺,天上还不时有遁光降下。 人声喧沸,显得这个锦云坊特别的热闹。 一道蓝色的遁光从天边而来,降在了锦云坊前,露出了一个三十多岁形态妖媚的女子来。 这女子身材前凸后翘,一身黑衣紧紧裹在身上,行动间扭腰摆臀,还不时朝身边的男修们乱抛着媚眼。 不少男修望着那水蛇般的身影,都暗暗吞了吞口水,若不是这个女子身上的威压明显是筑基期修士,说不定许多男修便要忍不住上前勾搭了。 这妖媚女子一路蛇行,来到了一间酒楼前,这座酒楼有三层高,招牌上明晃晃地用掺了灵石粉的墨汁写着“仙客来”三字,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的光芒。 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妖媚女子停在了酒楼前,便笑着迎上前去,“前辈,里面请!” 妖媚女子瞥了一眼小二,见他不过练气二层的修为,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跟着小二进了酒楼。 小二殷勤地引着路,“前辈,咱们仙客来共有三层,依您的修为,可以上三楼”。 他虽然不过是炼气二层的小修士,但在仙客来上工久了,自然就练就了一双毒眼,眼前这妖媚女子身上的威压不用说肯定是筑基修士。 锦云坊到底是小坊市,以练气期的修士来往交易最多,筑基期的修士就比较少见了。 妖媚女子似乎早就知道仙客来的规矩,也不多问直接跟在小二身后就朝三楼走去,“怎么,今个是什么大日子,三楼上竟有这许多的筑基修士?” “前辈不知,三楼上的这些筑基前辈们都是天机宗的修士”,小二一点也不奇怪这妖媚女子为何会知晓三楼的情况,身为修士神识外放已成本能。 天机宗的修士,妖媚女子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贪婪,又瞬间隐藏了下去,只化作嘴角一抹魅人的微笑。 第三十五章 天机宗 小二引着妖媚女子上了三楼,三楼以云石铺地。 云石上一朵朵天然而成的云朵花纹,一眼望去,这仙客来的三楼竟像是建在云海上一般。 眼前的如此奇景,那妖媚女子似是见惯了般,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踩在了云海上,随意地挑了一张临窗的空桌坐下。 此时,仙客来的三楼上,除了那妖媚女子独占了一桌外,还有十来个穿着门派服饰的修士团团围坐在几张桌边。 那妖媚女子提起小二送来的茶壶,意态悠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碧绿色的茶汤如注般注射进了玉杯里,灵气四溢茶香悠远。 随着那妖媚女子放下茶壶停止了倒茶的动作,桌上那只小小的玉杯中灵气纠结缠绕,竟将那碧绿色的茶汤掩住了。 没过多久就见灵气化雾升腾而起,在玉杯上结成了一朵小小的白云。 不过到底这灵茶品质不高,灵气化形的奇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再定眼看去,茶杯里只剩下一汪碧绿的茶汤。 等云雾散去,那妖媚女子才端起玉杯,轻轻啜了一口。 这云雾茶是下品的灵茶,灵气内蕴才能外显奇景,仙客来的主人相当会做生意,只要有筑基修士驻足仙客来,便会免费送上一杯云雾茶。[] 虽说这云雾茶只是下品的灵茶,但在如今的修真界已是难得,要是那练气修士想要点上一杯,不出个百来块的灵石也是休想喝上一口的。 灵茶入口,清香甘甜,瞬间化做一股灵力冲进经脉,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不过这点子灵力对筑基期修士来说已是微不足道,喝这云雾茶不过是代表了身份和享受。 放下玉杯,那妖媚女子单手托腮撑在桌上,目光若有如无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媚眼半开半合中点点波光外溢,另一只手却掩在胸前掐了一个古怪的法决。 此时,除了从酒楼外传来的声音、还有楼下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传来外,整个仙客来的三楼里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出门在外,修士们的警觉性都不低,彼此交流谈话,自然是早就布好了隔音结界。 这些天机宗的修士早已在身周用宗门独有的结界手法布下了隔音结界,所以只见他们张口闭口彼此之间交流谈话,可外人却是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早在那妖媚女子被仙客来的小二引上来的时候,天机宗的修士们早已纷纷打量过她,见这妖媚女子虽然修为颇高,但毕竟也只是独身一人,再说这仙客来是开门做生意的,没道理只能让他们天机宗的修士上来,别人就不行了,所以都只是看了看,也就没管了。 只是这些天机宗精心培养的精英修士们到底是少出门,还嫩了些,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祸从天降”。 此时,那正坐在窗边背对他们的妖媚女子,不仅修为比他们高,还有一门专破他人隔音结界偷听他人谈话的奇门术法,而且早在小二告诉她楼上是一批天机宗修士时心中已有打算。 话说这女子是谁,自然是那幻化了形容的金姝。 金姝结仇良多,在修真界时若要外出洞府,几乎次次都是变换了形容的。 但她也知道,她修炼《??元经》又身具名器,吸多了男修的元阳和修为,所以不论变化成什么模样,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妖媚却是无法遮掩的,所以干脆就幻化成一个三十来岁妖媚无比的女子。 虽然同样妖娆妩媚,但形容年岁完全不同,而且她这门幻化之术还是当年她师父从一个高阶修士那里得到的,以她的修为施展,除非是结丹期的修士才能识破她的幻化之术。 在这通常最高修为只有筑基后期修士出没的锦云坊,金姝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能看破她的形容,所以出入都是大摇大摆的。 而此时这些天机宗的修士们,修为最高的不过筑基初期圆满,其余的还有五六个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够看的练气期修士。 几个筑基初期的天机宗修士众星拱月般围坐在那筑基初期圆满的男修身边,很明显这些天机宗修士中领头的就是那筑基初期圆满的男修。 那男修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眉宇开朗,剑眉星目,头上的发髻只插了一根古朴的竹簪,同样一身白色的天机宗修士的门派服饰,穿在他身上就偏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金姝一边偷听他们的闲聊,一边悄悄用神识关注着那个英俊的男修。 没办法身具名器的她天生好淫,又修炼《摄元经》,对这只要靠合欢就能飞快增进修为的功法早已沉沦和信赖无比,一对上那些修为高又长相英俊的男修,心痒痒的都快化成了一汪春水,恨不得立刻宽衣解带偎了上去,好做那一场露水夫妻。 此时见了这众星拱月中翩然若仙的英俊男修,金姝心动情动之下如何肯放过他,所以就悄悄用神识去看他。 按理说,金姝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神识比起筑基初期的修士来说自然要强上许多,再说金姝也是长在河边走,十分怕湿鞋的主,神识探过去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可当金姝的神识如弱柳扶风般拂过那个年轻男修时,那男修竟像是感应到了一般,警惕地朝金姝的背影看了看。 金姝背后毫毛直竖,这男修虽还未进阶中期,但目光中的威压却让已经进阶中期的她心生警惕,看样子这年轻男修若不是修炼过特殊的功法增加过神识强度,就是身带异宝,要不然那就是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这天机宗的英俊男修看了眼金姝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突生警兆。 这后上来的妖媚女子身上带着的气势绝对是筑基中期的,比他的修为要高。 修真界中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可随意地对其他修士使用神识探查,这女子修为颇高,又怎会不懂规矩,只怕是来者不善。 男修心道此次离开宗门不是他独自一人,还带了这许多的同门,若是出了意外,作为宗门大师兄和此次任务带头人的他回去对掌门也不好交代。 这样想着,男修便放了手中的玉杯,朝在座的天机宗修士们说了声,“我们走吧”,就率先起身朝楼下走去。 第三十六章 钟迟 还在交谈中的天机宗修士们面面相觑,大师兄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他们也不敢打扰他,他一个人喝茶不是喝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但大师兄是带队的人,天机宗的众修士也只好放下茶杯,随着大师兄朝楼下走去。 一楼处,那大师兄甩了十来块灵石给那小二,便带着一众同门出了仙客来,朝锦云坊外走去。 三楼上的金姝,眸中艳光潋滟,微微一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云雾茶,也朝楼下走去。 那之前领金姝三楼的小二见金姝下了楼,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递了过去,“前辈,这是您之前说要的灵蔬。” 金姝接过储物袋,神识略略一扫,便满意地丢了一个装了灵石的储物袋给那小二。 收了装有灵蔬的储物袋,金姝放出神识跟踪,朝着之前那群天机宗修士离去的方向慢悠悠地追去。 一出锦云坊,天机宗的那群修士都放出了各自的飞行法器,速度或快或慢都朝同一个方向飞去。 其中一个同样也是十八、九岁的年轻男修驾驭着自己那只船型的飞行法器靠近了那领头的大师兄,传音道:“钟迟,刚才在那酒楼,是不是那和我们同坐一层的女修有问题?” 钟迟一脸冷峻,目视前方,答道:“在酒楼时,那女子曾用术法破过我们的隔音结界,偷听我们的对话。(.无弹窗广告)” 年轻男修惊愕道:“我天机宗独门的结界手法,那女子竟然能破,我们还毫无察觉,那真是乖乖不得了了!” 钟迟冷冷扫了一眼年轻男修,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比比皆是,莫存了坐井观天之心,否则不利修行。” 钟迟点到即止,随即闭口不再说话,只把神识扩散到最大,小心警惕着。 他修炼的功法有感应天意之效,几乎次次应验,之前那出现在仙客来三楼的妖媚女修让他心生警兆,有那么多同门跟着他,由不得他不小心。 可是该来的始终要来,离开锦云坊没过多久,钟迟神识扩散的最边缘处便出现了一道蓝色的遁光,那道蓝色遁光速度飞快地朝他们的方向追来,越来越近,钟迟的心神一跳,顿时猜到了那道蓝色遁光中的人定是之前在仙客来三楼见过的妖媚女子。 此时见那道蓝色的遁光来势汹汹,很快就要逼近了,而天机宗的山门离此地还有半日的路程,躲是躲不了了,钟迟停了下来,立在空中朝之前和他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修传音道:“有人追我们而来,只怕来者不善!李羽,此处除我之外你的修为最高,现在由你带队速回宗门!” 从那妖女的遁速来看,只怕她的修为手段厉害,他们一众人中除了他只怕没有人能抵挡,白白牺牲不如保留力量。 天机宗不过二流门派,培养他们这些弟子十分不易,何况这次他带队出来的这批修士中就有五六个筑基修士,他身为天机宗的大师兄,又是此次离山任务的领头人,自然不能白白让这些有望结丹成为宗门中流砥柱的同门们折在那妖女的手上。 说完,钟迟没有犹豫,直接控制着他那树叶形状的飞行法器转了个弯,从天机宗众修士飞行队伍的最前头绕到了后面,朝那迅速接近的蓝色遁光迎头而去。 李羽明白钟迟的意思,知道他是要替他们拖一拖那个来袭的敌人,李羽死死盯了一眼那道自远方而来此时已肉眼可见的蓝色遁光,似乎要把那道遁光的灵气波动记得清清楚楚。 随后,回头朝还没反应过来的同门们喝道:“有敌来袭,大师兄替我们拖延时间去了,敌人修为高深非我等能抵抗的,大家加快遁速速度回宗门,好禀告了掌门派人来接应大师兄!” 咬了咬牙,李羽加快了遁速,头也不回箭一般带头朝前飞去。 钟迟驱使着脚下树叶形状的飞行法器朝那道蓝色遁光驶去,双方都是全力驭驶,不过瞬息的功夫,两道遁光便要撞在了一起,堪堪同时停了下来。 遁光散去,钟迟的对面露出了一个脚踏扇形飞行法器,身着黑色衣裙的妖媚女子来,正是那幻化形容后的金姝。 金姝见属意的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其余溜掉的小鱼自然不在她的心上,心花怒放掩口娇笑道:“好俊的小哥儿,是见奴家来了才特意来迎的吗?” 钟迟冷冷瞥了一眼金姝,也不答话,只是手中灵光一现,现出了一把闪烁着冷光的长剑。 钟迟单手掐法决,长剑通灵般扭了扭挣脱了他的手飞了出去,停在了半空中,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冷冷地对准了对面的金姝。 金姝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举起手轻拍着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前,另一只手则指着钟迟惊呼道:“小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钟迟明知眼前此女来者不善,他又生就懒得开口的性子,只是掐着法决运着灵力将那把停在半空中的长剑更加逼近了金姝,把自己的敌意表现的一清二楚。 金姝见那长剑的剑尖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剑光吞吐寒意逼人,她露在衣物外面的肌肤都被激得战栗一片,心知眼前的男修实力不弱。 反正只要擒下了他等带回洞府还不是想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想到这金姝也不再故意撩拨,把自己的法器银剑也从储物袋里取了出现,朝对面的钟迟一晃,娇笑道:“哎呦,小哥儿,你看奴家的法宝也是把剑呢,奴家呀最喜欢剑了,尤其是你们这些男人的‘剑’”。 说完,金姝就把火辣辣的目光注视在了对面男修的下身处,瞄了瞄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这妖女如此不要脸,任钟迟向来风轻云淡,此时也不由恼了,一掐法决,那柄横在半空中的长剑灵光暴涨,瞬间化成了一条飞龙。 飞龙口中吞云吐雾,目露凶光朝金姝扑去,钟迟知道眼前此女修为比他高,为了给身后的同门们多拖延些时间,一上来,就下了狠手。 第三十七章 云龙剑 没想到对面男修的长剑竟是件上阶法器,金姝“噫”了一声,也打点了精神,调动了体内的灵力驱使着自己的那把银剑,银剑脱手而出带着一抹灵光朝那条冲她而来的飞龙刺去。(.) 飞龙通灵似的眼中带有不屑,一口就叼住了金姝的那把银剑,银剑如蛇般在飞龙口中蜿蜒伸缩不停,只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没想到对面男修的手段如此厉害,只是一个照面,自己那同为上阶法器的银剑竟敌不过他。 金姝脸色一变,正要换了法决强力催动银剑,却见那飞龙嚼了几下,就把自己的那把银剑咬成了几段。 银剑被咬断,浑身灵光尽失断成了几截,如废铁般朝下坠去,金姝和银剑的联系被生生掐断。 银剑被毁金姝也不好过,压下已翻腾到喉间的腥甜,手一动,灵力在空中化作一只大手,将那几截断剑一把抓了回来。 看着手中那几截断剑,金姝的脸上的神色迅速变化,最后狠狠地盯了一眼对面的钟迟,这把银剑是她师父留给她的,陪伴了她几十年,不论是威力还是纪念意义对她都是非同寻常的。 眼前这男修竟敢毁了师父留下的法器,她定要吸光这男修的全部元阳和修为,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金姝幻化后的脸上再无妖媚之意,收了断剑飞快地从储物袋里又取出了一物,冷笑道:“小哥儿你毁我法器,那就莫怪我无情了”。说完,就将手中那物朝对面的钟迟掷去。 对面男修手段厉害,又毁了她的法器,金姝这次出手再没留手的意思了。 钟迟见来物不明,速度又飞快,连忙掐动法决,那停在半空中的飞龙飞快地调转方向,一口将金姝掷出的物件吞入了口中。 金姝见对面的钟迟入瓮,冷冷一笑,一掐法决,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从那飞龙的腹中传出,飞龙的身周猛地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 随着闷响传出那原本神气无比的飞龙浑身一阵扭曲,原本由灵力幻化成的身躯竟渐渐消散了去,回复成了之前的那把长剑,剑身上灵光黯淡,歪歪斜斜地勉强飞回到了钟迟的手中。 钟迟手持长剑,“哇”地喷出了一口淤血,本命法宝受创严重,心神相连作为主人的他自然不会好受。 因为修行的功法缘故,他在筑基期就能使用本命法宝,这把名为云龙剑的上阶法器其实就钟迟亲自炼制的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原本只有结丹期修士才能炼制使用,因为在炼制时加入了主人的精血,所以能被收入修士体内,被修士以自身精元和修为温养慢慢成长。 本命法宝和普通法宝的区别只在于,本命法宝能成长能不断提升品质,而普通法宝炼制成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以后就一直是什么样的了。 本命法宝被滋养的时间越久,就会越发厉害。钟迟能在筑基期就能炼制使用本命法宝,等到他结丹之日,只怕单单只凭借这云龙剑,实力就能远朝同阶修士。 不顾嘴角还在不停滴落的淤血,钟迟把云龙剑作势放到腰间的储物袋旁,再收到了体内,此次云龙剑受创严重,只怕没个十来年都温养不过来。 见雷震子都奈何不了那把长剑,金姝不由吃了一惊,这雷震子是用阴雷炼制而成的法宝,发出时速度极快又威力极大,她身上也只有三颗,是最后的保命之物。 此次若不是对面男修的长剑厉害,又毁了她师父留下的法器,她也绝舍不得使出这雷震子,毕竟雷震子是用一颗就要少一颗的。 吃惊归吃惊,金姝心中却是欣喜异常,对她来说,男修越俊越好,修为越高越好,法宝越厉害越好,因为到最后,这些都将属于她。 趁大师兄吐血之际,金姝飞快地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了一张叠得小小的网状法宝,网状法宝在空中一抖迎风涨大,兜头兜脑地一把网住了大师兄。 大师兄刚收了云龙剑,正要取其他的法宝,到底他因本命法宝受创伤了心神,反应不免慢了几分,还没等他取出法宝迎敌,就被金姝的网状法宝兜住了。 这网状的法宝不知用的什么材料,一黏在身上就收紧了,大师兄知道危在旦夕,瞬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灵符,朝金姝扔去。 网状法宝越缩越紧,等大师兄扔出灵符后,那网状法宝已将他紧紧缠住,动也动不了了。 金姝见自己的网状法宝已将大师兄兜住,正在欣喜,就见对面一点灵光闪过,随即一张灵符就从她的网状法宝里窜出,在空中化作了一把巨锤,朝她狠狠砸来。 眼睁睁地见那巨锤朝她砸来,金姝立在原地冷汗直流心中却生起了一种无力抵抗之感,没想到对面的男修竟有法宝灵符,这被封印的法宝分明是结丹期修士所用的。 虽不是结丹修士亲临,但这封印了结丹修士法宝三分之一威能的法宝灵符所带的结丹修士的威压,随着那巨锤的砸下铺天盖地地朝金姝而来。 生死只在一刻,金姝一咬舌尖,疼痛使她勉强清醒过来,无比艰难地抵抗着巨锤带来的威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件又一件的法器扔了过去,挡在砸下来的巨锤前自爆。 金姝别无他法,之前她那银剑被毁时她已经受了暗伤,此时面对的又是结丹修士亲手制作的法宝灵符,若不靠自爆法器产生的灵力波动挡一挡那巨锤,只怕她就要死在那巨锤之下。 这些扔出去自爆的法器都是她从那些死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修储物袋里得到的,所以哪怕全扔了出去金姝也不会心疼。 无数件法器不要钱似的在巨锤前爆开,产生的灵力波动也只是阻了一阻那巨锤的落下,金姝却趁此机会赶紧祭出了一件钟形法器挡在了身前。 这钟形法器是一件上阶防御法器,是她身上最好的防御法器了,只希望那巨锤的威能被那么多的法器自爆抵消了些,不然她命休矣。 金姝不是没想过要逃,可那巨锤来得太快,而且气势已经锁定了她,除非她能立刻逃去天边,不然还是躲不过的。 第三十七章 后生丹 巨锤来势太快,破空而来带起的风把周围的灵气搅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在漩涡中又有细小的紫色雷电生成,慢慢的那些细小的紫色雷电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婴儿胳膊般粗细的紫雷,缠绕在巨锤上一起向金姝砸来。(.好看的小说) 金姝脸色惨白,把浑身的灵力都调动了起来,疯狂地朝护住全身的那件钟形法器涌去。 钟形防御法器被金姝的灵力催动,无风自动,发出了“当”地声响,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灵力波纹,这些波纹如同有形般朝那近在眼前的巨锤涌去,试图阻挡巨锤的落下。 “喀啦喀拉”,似乎有东西被砸碎般那巨锤和紫色的雷电犹如无物穿过那些灵力波纹的阻挡,速度未减“哐”的一声砸在了那钟形的防御法器上。 巨锤、紫电和大钟相撞,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钟形的防御法器到底只是筑基修士用的法器,那巨锤虽然只有原身三分之一的威力,但法宝就是法宝,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被金姝全力驱使的钟形防御法器仅仅支撑了一会儿的功夫,随即一声哀鸣钟身上闪过一抹灵光,随后就变得黯淡无光“?e哒”一下四分五裂的散了开来。 不过被那钟形的防御法器挡了一挡,巨锤和紫色雷电的威力消减了许多,再砸到金姝身上时,只是把金姝砸的飞出去十来丈,没有立刻就让金姝魂飞魄散。 而最后这一砸也耗尽了巨锤的灵力,巨锤瞬间变回一张灵符,灵符无火自燃,转眼间烧成了一抹灰烬。 法宝灵符灵力用完已是毁了,可那妖女竟还没死,钟迟挣了挣,裹在他身上的网状法器还是缠得紧紧的,他已是把最后保命的手段都使了出来,竟都没杀死那个妖女,动弹不得的钟迟额头上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被砸飞了出去之后,那紫色的雷电并没有随着巨锤的消失而消散,而是继续缠在金姝的身上一阵“噼里啪啦”,许多细小的电花还顺着金姝的毛孔钻到她的体内,大肆破坏起来。 金姝疼得死去活来,那巨锤差点把她的肉身砸得稀巴烂也就算了,肉身之伤还可以治,最可恶的就是那伴着巨锤而来的紫色雷电,那些电花竟都钻进了她体内,把她的经脉还有丹田全都破坏得一塌糊涂,钻心的疼痛让金姝连晕也晕不过去,直恨不得能立刻死去也好。 运起体内最后一丝灵力,金姝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玉瓶,看着手中的这只玉瓶,金姝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 这只玉瓶里只有一颗丹药,这颗丹药名叫后生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后生。 这颗丹药一旦服下,就能把修士体内的丹田引着,靠燃烧丹田催发修士体内最后的精元和灵力。 丹田乃修士修炼的根本,体内的灵力都是在丹田处炼化存储,丹田也被灵力滋养扩大,如同本命法宝般本身就具有了一定的灵力。 服下后生丹的修士,本就是在必死的境地下求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修士一生都在与天争与命争,在最后的生死关头自然也要争上一争。 若是能在后生丹药力用完、丹田燃尽之前找到活命的法子,便就是求得了生机,同理,若是在此之前没能找到活命的法子,那么最后的精元和灵力燃尽,修士的命自然也就没了。 服用后生丹完全就是饮鸩止渴,但金姝别无选择,她现在也只比死好上一点,此时就连一个练气一层的小修士都能随时要了她的命。 她伤得太重,丹田和经脉被毁,一身修为也已经被毁了,不服用后生丹也逃不过死,若是服用了后生丹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金姝纵横修真界几十年,早就明白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咬了咬牙,一把拔下瓶塞,金姝将玉瓶中的后生丹塞进了嘴里。 后生丹一入口,立刻就化作一道火线而下直达丹田,如火遇上了油一般,金姝那已被紫雷电火破坏的残破不堪的丹田瞬间燃烧了起来,向金姝同样残破不堪的经脉送去一股精纯的灵力。 破损的经脉被灵力暂时修复,金姝动了动,竟能慢慢地坐起。 肉身几乎被那巨锤差得稀巴烂,金姝摸了摸腿骨,两条大腿的腿骨都断了,根本没法站起来。 时间紧迫,丹田若是烧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金姝强忍着就要逼疯她的疼痛,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那件扇形的飞行法器,载着自己飞向那伤了她的男修处。 网中的钟迟见那道熟悉的蓝色遁光从远处向他而来,就心知不妙。 蓝色遁光速度奇快,十来丈的距离不过转眼而至,遁光散去,金姝浑身浴血地坐在飞行法器上,身体更是奇形怪状地扭着,凄惨之状让人不忍直视。 可就是这幅模样,这妖女的脸上却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钟迟再不迟疑就要倒运功法自爆,拼着自己死也要拉着金姝一起,钟迟心中只想着决不能让这妖女再去祸害他的同门们。 可是钟迟哪里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金姝感兴趣的只有他。 眼见钟迟身上灵光直闪,金姝知道不对,飞快地出手朝钟迟身上下了几道禁制。 别下了禁制,全身的灵力无法再调动,钟迟的自爆半路被阻,倒运功法哪有这般好受,顿时又喷了一口血。 金姝手一招,那网状法宝便带着因受伤严重而脸色苍白的钟迟一起飞到了她的飞行法器上,对着钟迟的怒目相视,金姝“咯咯”地笑了,配着她此时的形容无端让人觉得阴森,“小哥儿,你真是太不心疼奴家了,你害得奴家这么惨,奴家要找你算账呢!” 话说完,金姝手一挥,钟迟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就再没了知觉。 金姝运起体内靠燃烧丹田存下的灵力,疯狂地驱使身下的飞行法器,飞速地朝她的洞府处飞去。 第三十八章 小石头 被金姝叮嘱了要好好修炼不可出洞府的元媛,见金姝离了洞府,并没有立刻进入修炼室修炼,而是回到了她居住的石室从衣橱里翻出了那个她从元府带出来的包袱。[.超多好看小说] 推开床前石桌上的茶盘,元媛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层层地剥开衣衫的包裹,最终露出了三样东西来。 这三样东西分别是一块小小的黑石头,另外则是两枚玉简。 元媛拿手摸了摸这三样东西,这三样东西都是林姨娘留给她的,如今见了这三样东西,元媛就不由就想起了林姨娘的音容笑貌来,眼眶也湿了。 林姨娘去世前留下了一封遗书,除了交待了元媛外,在遗书中林姨娘还说了她的身世,原来林姨娘的父亲,也就是元媛的外祖竟也是名修士。 当年,元媛的外祖――林清然出身修真界一个小小的修真家族,因为家族中的长辈从一处秘境里得到了一样异宝,还没等他研究出该如何使用这件异宝,就走漏了消息,被贪图异宝之人打上门来,灭了全族。 关键时刻,为了留下种子复仇,那长辈将异宝塞给了天资绝佳的林清然,又发动了一张珍贵难得的万里遁地符,将林清然远远地送走了。 林清然那时还年少,被那万里遁地符带着到了俗世,害怕被那仇人再寻到,便变化了形容隐居在了俗世中。 俗世灵气近无,林清然身上的灵石不多,他为了复仇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破解那异宝之秘,到最后竟荒废了修炼,终其一生不仅没有破解异宝之秘复了仇,到人生的最后一刻还只有练气六层的修为,白白浪费了他的天资。 而林姨娘则是他为了延续林家血脉才在俗世娶了妻子生下的,林姨娘刚出生林清然就测过她的灵根,很可惜,林姨娘遗传了她娘的资质,身无灵根只是凡人一个。 林清然大失所望,不过到底也顾念着是自己的血脉,给林姨娘服下了一枚强身健体的丹药后,便把林姨娘丢给了妻子照顾。这也是后来那方氏给林姨娘下了毒药也没能要了她命的缘故,只害得林姨娘缠绵病榻十来年。 林清然不闻不问,终日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他那异宝,林姨娘是直到林清然寿元将尽时才得知了自己父亲的身世。 林清然耗尽一生都没能破解异宝之秘,到死才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舍本逐末,荒唐了一生,不仅修为未有精进,更连父女之情、夫妻之情都枉顾了。 后悔不已的他除了将那异宝留下,还留下了两枚玉简,更是叮嘱林姨娘,若是后代中出现了有灵根者,就将这三样东西传下去,让他们不要重蹈他的错误,要努力修行早日复仇,若有机缘能解开异宝之秘,莫忘了清香一柱以告先祖。 毕竟因这秘宝害了林家全族,还害得他林青然无缘仙道,他……终是不甘。 只是林清然全然忘了林姨娘不过凡人一个,就算后代中出现了灵根者可以修行,她也根本无法测知,所以元媛长了十三岁,她也没有在女儿面前提过一句。 只是临死之前,不忍父亲的遗愿随着她的死去而埋藏,便把这一切都写在了遗书里,并把林清然留下的三样东西交给了身边的老??埃?盟??辉?隆?p>元媛看了遗书之后知道事关重大,便好好地藏了那三样东西,只是她自认为藏得很好,其实根本就瞒不过修士的神识。 只不过是金姝一直见她乖巧听话,根本没想到她身上竟会有修士的东西,才没拿神识探查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包裹,不然任元媛藏得再好,金姝只要神识一动,便能发现。 元媛自从引气入体成功进入练气期后,便明白了神识的功效,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知道自己办了蠢事,所以此时见金姝离了洞府,便想着要赶紧想办法将这三样东西藏好。 不是她不相信金姝,只是怀璧其罪,元媛怕因为这三样东西为她引来杀身之祸,就算没有也不想因为这而影响到她和金姝暂时平和的师徒关系。 玉简的功用元媛已经知道了,不过她现在只有练气一层的修为,神识还太过弱小,只能将玉简贴在额头上察看。 前世有一句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如今为了掩藏秘密,只有牢牢地记住玉简里的东西后再毁了这两块玉简,什么东西记在脑袋里才是最安全的。 初踏修真界的元媛不知,她自以为想得万全的法子,其实抵不过一个法术而已。 在修真界,有一种阴损禁忌的法术名为“搜魂术”,一旦施行,被施术者脑中所有的记忆全部都会被被施术者所知晓。 这“搜魂术”之所以被认为是十分阴损的法术之一,就是因为被施过这搜魂术的人,绝无意外都会成为傻子。 天道之下,这种邪门阴损的法术一旦施行,施术者修炼时便难逃心魔折磨,所以这“搜魂术”也成了修真界的禁忌。 元媛不知金姝何时会回来,心中着急,也来不及细看玉简中到底都记载了些什么,只是用神识强硬地记录下来刻在了脑海中,等日后有空时再慢慢看。 相对她现在才练气一层的神识强度,两块玉简中记载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元媛勉强将第二块玉简中的最后一个字刻入脑海,刚放下玉简,过度使用神识的后遗症便来了。 头痛得如针刺般,元媛疼痛难忍站立不稳,就要朝一旁倒去,连忙伸手要撑在石桌上想稳住身形,只是眼前重影的她却不小心把手摁在了茶盘上带倒了茶壶和瓷杯。 茶壶、瓷杯猛地碰撞下碎成了一片,元媛的手指划过尖锐的瓷片立刻就被割破了,元媛吃痛地缩回手,就要含在嘴里止血,一滴赤红的血珠正好滴落在了躺在元媛身前包袱里的黑色小石头上。 血珠一接触到黑色的小石头,那块黑乎乎的小石头瞬间就往外冒出了五彩的光芒,瞬间就把那滴血珠包裹住吸收掉了。 第三十九章 调配法 小石头吸收了元媛的血珠,似乎还不满意,凭空飞了起来,粘在了惊呆的元媛那被割破的手指上,五彩光芒一阵闪烁,元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透过指尖那个小小的伤口在疯狂地向那块小石头涌去。 任凭元媛怎么拼命用劲去拔那块小石头,那块小石头就像是和元媛生似一体般粘得死紧,除了把自己那截指头拔得生疼,那块小石头连动也没动一下。 血液大量流失,元媛不仅头疼还头晕了,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就要往地上栽去,好在此时那小石头似乎是吸够了血,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元媛的手指,在空中停了停又飞快地朝元媛的丹田处冲去。 元媛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小石头吸饱了她的血又冲进了她的身体里,不由大惊失色,只是此时神识使用过度根本无法内视,她不知道那块小石头是不是真的进入到了她的体内,也不知道那块诡异的小石头会给她的身体带来什么影响。 头晕眼花差点就要昏过去的元媛连忙找了张石凳坐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玉瓶,扒开瓶塞往嘴里塞了一颗聚灵丹。 储物袋和聚灵丹都是她进入练气期后金姝给的,这聚灵丹好歹也是灵药练成的,总能补补血吧,元媛完全是在死马当活马医。 也不知是炼制聚灵丹的灵药有效,还是聚灵丹化成的灵气补充了元媛的气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元媛总算觉得好受了些,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只是头还在隐隐作痛,看样子聚灵丹对神识无效,目前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慢慢养了。 小石头钻进了她的体内,桌上就只剩下了两枚玉简,元媛对进入体内的小石头没有办法,静坐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意外发生,满心惊疑的元媛只好安慰自己,也许只是眼花了,不管如何也只有等到神识恢复能内视时再想法子了。 有些不舍得摸了摸桌上那剩下的两枚玉简,元媛下了狠心,把体内稀少的灵力全运到右手手掌上,抓住那两枚玉简用力一捏,玉简纷纷扬扬碎成了玉屑散落一地。 只有修炼到炼气三层灵力才能外放,才能施放一些辅助性的小法术,等到练气四层才能修炼攻击法术,现在的她刚刚入门,灵力运用之下便能如此厉害,元媛又惊又喜。 此时元媛不知,以她现在的修为在其他高阶修士眼里,只不过比那些凡人好上一些,同样也是蝼蚁,只要一个指头就能将现在的元媛摁死。 将桌上的碎瓷片理好,又收拾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玉屑粉,元媛立刻进入了修炼室闭目冥想。 慢慢回忆了一遍林清然留下的那两枚玉简中记载的内容,元媛惊讶地发现,原来林清然留下的那两枚玉简中一枚记载了一门名叫《玉骨功》的体修功法,另一枚玉简中则记载了一种独门的调配法。 林清然留下的体修功法元媛无从比较,也不知究竟好不好,但是之前她了解过修真常识,知道现如今的修真界已不适合体修修炼,所以她把兴趣都放在了那个独门的调配法上。 修士们修炼历来都是依靠天地间的灵气,而灵石和丹药中也蕴藏了灵气可以辅助修炼,其中丹药不仅能够提供灵气,比如之前金姝给元媛的聚灵丹,就是一种适合练气期修士服用的最合适的丹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功效的丹药,比如可以疗伤、养神、增寿、突破瓶颈的等等之类。 但炼丹不仅需要大量的灵药,往往一些特殊的丹药还需要上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灵药炼制,可如今的修真界灵气日间减少,修士又一直那么多,一直都有那么多的需求,灵药早就被开采得差不多了,那些千年和万年的灵药往往出现一颗,修士们便是打破脑袋也要争抢的。 灵药的稀少就导致了许多丹药无法炼制,很多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古丹方都渐渐失传以至消失了。 不仅如此,炼丹还需要有特定的手法和天赋,往往一个有天赋的炼丹师的成功是依靠无数的灵药的堆积硬生生堆出来的,炼丹师的稀缺直接导致了丹药的价格。 如今的修真界,一瓶十粒的聚灵丹就需要二十块灵石,一个普通的练气修士一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赚下二十块灵石来,更别说那些更加等级高的丹药了。 而据玉简上的记载里说,这个调配法是从太古时期传下来的,可以将灵药甚至灵草、灵蔬甚至灵兽的肉,经过特殊的步骤和手法调制出和丹药同样效果的灵液来。甚至一些普通简单的灵液只需要一些唾手可得的材料便能调配出来,只有一些功效特殊的灵液才需要那些年份久远、稀少的材料。 炼丹师炼丹还有成功率,往往一炉六成的成功率就已经称得上炼丹大师了,但按玉简上的记载,这调配法只要手法纯熟不弄错步骤掐得准时辰,成功率竟是百分百的。 当然调配法也不是没有缺陷的,那就是同样功用的丹药和灵液相比,灵液的效力只有丹药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元媛要服用和聚灵丹一样效果的聚灵液,那么需要服用三瓶才能达到一颗聚灵丹的效力。 但这个缺陷在成功率和调配材料前又算得了什么,冥想中的元媛顿时觉得天上有个馅饼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才好一点的头感觉又有些发晕了,这调配法若是学会了能给她省下多少银子,哦不,是灵石。 兴奋中的元媛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又仔细去回忆那些刻在脑海里的调配方子。 有练气期可以用的聚灵液、辟谷液、定颜液等等,还有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噫!还有化神、出窍、大乘、合体期等各个阶段的调配方子,甚至还有体修修炼淬体所用的方子! 元媛心中一片震惊,忍不住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没想到她竟从一块玉简里得知了化神之后的修炼境界,原来化神之后还有这么多的境界,元媛心中又是畏惧又有豪情。 第三十九章 夺舍 畏惧是对强大的力量,豪情则是向往。 不知不觉中,元媛的心神一片宁静,心中无悲无喜,沉浸在了追寻天道的思考中。 身周的灵气围绕着元媛疯狂地进入了她的体内,甚至在室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风暴。 处于顿悟状态的元媛一无所觉,根本不知道体内灵气暴涨,天元录自动运行,小周天后是大周天,把一股股的灵气全部转化成了灵力储存在了丹田处。 随着天元录的运行灵气一遍又一遍地经过元媛的经脉,扩张修复,修复扩张,破而后立中元媛的经脉越来越宽,能并行通过的灵气也越来越多,天元录运行得更加疯狂,元媛丹田处的灵力也越存越多,眼看就要突破炼气二层。 异变突生,元媛的丹田处突然五彩光芒一闪,丹田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古怪东西,那形状大小倒像是那之前吸饱了元媛血又钻进她身体里的那块小石头。 只是此时,这小石头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原本圆溜溜黑乎乎就是一块石头的它此时竟变成了两条一黑一白阴阳相抱的石鱼。 两条石鱼一黑一白,虽是死物,但那鱼身上的鱼鳞、弧度自然的鱼身,还有那两只鱼眼睛更是在不停地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一眼看去,竟不敢直视只以为它俩是活的。 两条阴阳石鱼出现在了元媛的丹田处,似乎是肚子饿了,诡异地张开了嘴巴,一口将元媛丹田处存积的灵力吞了大半,这才像是吃饱了一样打了个嗝,接着光芒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元媛一无所觉,天元录又不知疲倦,还在不停地运行转化着灵气。 此时,金姝一路飞奔,自家的洞府已近在眼前,金姝神识内视,知道自己的丹田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连忙咬牙加快了遁速,箭一般射向了洞府门口。 等到了洞府前,金姝把早已掏在手上的禁制玉牌一挥,停也不停立刻冲进了洞府里,随手将仍被网状法宝缠住正昏睡不醒的钟迟扔在了地上。 金姝神识一扫,灵力幻化的大手瞬间穿过石壁,一把将还处在顿悟状态中的元媛抓了过来。 顿悟的机会极其难得,有些修士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次顿悟的机会,若是知道今日元媛顿悟时竟被人硬生生打断,恐怕都要帮着元媛狠狠唾一口那打断她顿悟之人。 元媛从顿悟的状态中醒来,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立刻被眼前的那个厉鬼模样的人吓了一跳,“你……你是何人?” 金姝正忙着和即将失去药力的后生丹抢时间施展法术,闻言也不理会,手指在胸前变化无端,最后结成了一个莲花初放般的法决,金姝这才有空朝元媛一笑,“好徒儿,是师父我呀!” 说完,金姝的笑容就定格在了那,天灵盖上突然冒出一点白光直扑震惊不已的元媛。(.好看的小说) 金姝吞下后生丹,拼劲全力也要赶回洞府,就是因为洞府中有她的好徒儿在啊。 当初金姝要收元媛为徒,不过是因为银姝的经历,有些兔死狐悲,生怕自己也和银姝一样,遭人追杀最后只能夺舍,又怕没银姝的运气能找到青萍这样好的身体,可是上天垂怜,竟让她遇上了元媛这样的天纵奇才。 遇到了自然就不能放过,金姝自然要将元媛收到门下养在身边,圈养起来有备无患。此时,就到了要借元媛身躯一用之时,也是元媛报答她一番救命之恩的时候了。 到底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元媛乖巧聪慧,金姝心中不是不爱,可那又如何,谁叫她是魔修,谁叫她看中自己比外人更多。 只是不知为何,随着元神的离开金姝那残破不堪生机已断的身躯,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金姝施了秘法,将元神生生逼出体外,朝元媛的身躯扑去,眨眼间就没入了元媛身体里。 元媛先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接着那厉鬼模样的人竟说她就是金姝,元媛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朦胧胧间,元媛只感觉得自己的身子非常轻,飘飘荡荡自由自在的在一片白色的海洋里嬉戏,无忧无虑。 只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团,这个光团白亮亮的,形状有些像汤圆,元媛有些好笑,便走了过去拍了拍它。 没想到那白色的光团竟是个活物,还没等她缩回手就一口咬在了手上,元媛疼得死去活来,却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色的光团咬了一口还不算,一口又一口咬得不歇,元媛疼得受不了,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左躲右躲怎么也躲不开那个白色的光团,元媛心中也发了狠,要疼大家一起疼,要死大家一起死,凭什么只能你咬我难道我就不能咬你了。 元媛恶狠狠地反身一口咬在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增大了许多的白色光团上,那个白色光团疼得一哆嗦,立刻又恶狠狠地咬了回来。 你咬我,我咬你,元媛到底弱小些,一波波的疼痛让她开始迷糊起来,迷糊中元媛心道,叫你咬我,我藏起来你就咬不到我了。 五彩光芒一闪,白色海洋中只剩下了那个越来越大的白色光团,那个白色光团朝四周看了看,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大笑:“果然是老天助我!” 金姝活动了几下手脚,元神和身躯契合的很好,这么年轻有活力的身体真是让人嫉妒啊,不过现在这具完美的身体已经完全属于她了。 看着那坐在地上上一刻还属于她的身躯,金姝的心情难以言述,说来好笑,她和银姝姐妹二人不愧是双胞姐妹,一个落了难夺了舍,另一个也逃不过。 又看了一眼那具残破不堪再无任何美貌可言的身躯一眼,金姝伸手取过挂在原来身躯腰间的储物袋,毫不迟疑地从里面掏出一张灵符扔了过去。 灵符一闪,火红的火焰铺了一身,转眼,原本属于金姝的身体渐渐化成了黑灰。 第四十章 桃花洞口开 金姝活动了几下手脚,元神和身躯契合得很好,这么年轻有活力的身体真是让人嫉妒,不过……现在这具完美的身体已经完全属于她了。[] 看着那坐在地上上一刻还属于她的身躯,金姝的心情难以言述,说来好笑,她和银姝姐妹二人不愧是双胞姐妹,一个落了难夺了舍,另一个也逃不过。 又看了一眼那具残破不堪再无任何美貌妖媚可言的身躯一眼,金姝弯腰取过挂在原来身躯腰间的储物袋,毫不迟疑地从里面掏出一张灵符扔了过去。 灵符一闪,火红的火焰铺了一身,转眼,原本属于金姝的身体渐渐化成了黑灰。 无论如何,她总算没有辜负后生丹的名字,置之死地而后生,她金姝又重新活过来了,只要有命在有《摄元经》在,修为…… 金姝冷冷一哼,眼前就有个提升修为的绝妙人选在呢,想起那个英俊的小哥儿害得她不得不舍了自己的身躯夺了徒儿的,金姝心中恨得半死,可一看到网中昏睡的钟迟那张英俊的脸,心中不由又是一软,又爱又恨地伸手摸了摸钟迟的脸。 “桃花洞口开,香蕊落莓苔。(.)佳景虽堪玩,萧郎殊未来……”,金姝口中哼着歌,举手想凝出一个水镜来好好看看这具原本属于元媛现在属于她的身体,可是指尖灵光一闪,法术根本无法发出。 皱了皱眉头,金姝眼波流转妩媚地一笑,刹那间元媛那尚未完全长开的容颜顿时带上了一层妖媚,又轻轻地抚了抚钟迟的脸颊,金姝喃喃道:“小哥儿,今日我金姝就做一回你的‘试剑石’,咯咯咯……” 娇笑声中,金姝又哼起歌提着钟迟走进了她的卧房,将钟迟随手丢在了玉床上,又走到石桌旁往香炉里点着了一小块香片,很快,一股缠绵馥郁的香气飘散在了洞府里。 躺在床上还在昏睡中的钟迟浑身发红,下身更是无意识地硬了起来。 金姝扭着腰走了过去坐在了床沿边,“咯咯”笑着摸了摸那翘起的硬凸,少女原本清脆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也染上了些许靡色。 哼着歌,金姝慢慢地解下了身上的衣裳,欣赏着少女刚刚发育纯洁无暇的躯体,自恋地裸着身子在石室里转了几个圈,金姝一边深深嗅着空气中那股**的香气,一边自己抚摸起胸前那两颗青涩的果实。 元媛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可金姝之前燃的香却是极佳的催情之香,加上金姝手法纯熟地撩拨着,很快下身便是一片湿滑。 动了情,元媛身上那股子原本只是淡雅的奇香,慢慢得越来越浓,闻之欲醉,缠绵欲死,和着空气里那股金姝点着的催情香混在了一起,直让洞府里一昏一醒两个人都情动不堪。 少女的脸颊一片绯红,眼中的水雾似乎都要荡漾了出来,难耐从下身桃源传来的瘙痒直欲找人纾解的金姝咬着嘴唇上了床,心又软又酸,金姝娇喘吁吁吐着香气动作飞快地把钟迟身上的衣服全剥了个精光。 钟迟下身那处龙身在催情香和发自元媛身体的奇香引诱下早已立起,因为久久不得发泄,龙身还不自觉的一动一动,龙头上更是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 金姝舔了舔红唇满意地笑了,只是不知她到底是对钟迟的修为满意还是对钟迟的尺寸满意。 元媛的身子还是太过青涩了,刚刚的刺激只怕还不够,以钟迟的尺寸来看定会伤到,金姝哪怕欲火如焚只想把钟迟的龙身塞进花径里狠狠厮磨,但还是咬着牙硬忍住了。 弯下腰张开檀口一口含住了龙头,香舌灵活地沿着肉沟转了个圈,又舔了舔龙口,猛地往下一含,上下吞吐起来。 钟迟的脸色越来越红,龙身越涨越大,龙头更是在金姝的口中一跳一跳的。 过了许久,金姝才停下动作,张开了檀口将钟迟的龙身吐了出来,媚眼如丝看了看沾了她的口水显得格外晶莹如玉的龙身,一丝透明的银丝似乎还舍不得离开,要断不断地悬在了金姝的嘴边和龙头上。 空气中的催情香闻久了,金姝也不由脸红耳热,下身更是不停地滴落着花蜜,早已泥泞不堪。 扫了眼涨红着脸下身更是蓬勃欲发的钟迟,金姝“咯咯”一笑,她可没兴趣玩一个没反应的男人。 把手掌贴在了钟迟丹田处,灵力一吐,激发了之前她留在钟迟体内的禁制,瞬间钟迟就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钟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像是着了火般急需找到个出口发泄,欲火如焚他脑子一片糊涂,朦胧中只见一个少女正对着他媚笑。 “你是谁”,钟迟脱口问道。 金姝反手捂嘴一笑,“小哥儿,是奴家呀,你这没良心的,怎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就不认识奴家了?” 钟迟一惊被欲火冲昏的脑袋也不由清醒了些,虽然外貌和声音完全不像,但这语气,他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之前抓他的那个妖女,“是你!” 金姝不甚满意地看到钟迟的龙身因为震惊而软了些许下去,嘟了嘟嘴又一口衔住了龙口,香舌香嘴不停地运动起来,钟迟被突然从下身传来的那股子湿漉漉的暖意刺激得血气上涌,连呼吸也急促了三分,空气中那浓郁的催情香气合着欲火直冲脑门,钟迟刚刚清醒了些的心神又一次失守了。 钟迟的龙身又一次龙角峥嵘、剑张弩拔,金姝“咯咯”地笑了,有了足够的润滑这下应该够了,跨了上去抬高了臀,金姝用玉门蹭了蹭,滑腻的花蜜差点让龙头滑歪了去,龙头蹭过花蕊,金姝仰着头眯着眼睛舒服地直打哆嗦。等那阵子酥麻缓了缓了,金姝眼中水光潋滟又伸出一只手去扶那龙身,狠了狠心闭了眼睛猛地坐了下去。 钟迟只觉得自己的下身进入到了一处极窄极温暖的所在,那被层层裹住的快感瞬间冲入脑海,不自觉地从喉间发出了一阵呻吟,下身更是往上挺了挺。 第四十三章 打神鞭 就在此时,金姝体内,被他龙身顶住的花心处竟生出了一根细细的肉针,猛地探进了钟迟的龙口里,钟迟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过了电一般,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美,让他难以忍耐地将所有精华喷射而出。(.无弹窗广告) 那些喷射而出的精/华涓滴不剩都被那根从花/心处生出的肉针吸走,不论是极限中的金姝还是钟迟只觉得这一刻的魂飞天外是如此的漫长,快乐到极致的感觉让他们都似乎隐隐进入了日思梦想的仙界。 两个沉沦仙境之中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体内修为的变化,钟迟一泄不停,体内的真元灵力随着元/阳精华全射/入了金姝体内,而金姝体内浓厚珍贵的处/子元/阴也通过肉针全都涌进了钟迟的体内。 钟迟的修为从筑基初期圆满跌至筑基初期中阶,筑基初期中阶再跌至筑基初期初阶,可钟迟还是毫无所觉地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眼看筑基初期的修为即将破碎重归练气大圆满时,异变突生。 原本在钟迟身下的金姝突然猛地一掌击出,将还压在她身上的钟迟击飞了出去。 钟迟刚离开金姝的花径,少了花/心中那根肉针作祟,下身立刻就萎了下去,此时仰脸倒在地上赤/裸着身体一脸苍白,只是神智似乎还没有立刻就恢复过来。 金姝将钟迟击飞了去,立刻抓起一旁的薄丝灵蚕被盖在了身上,心中一片冰凉,木木地看着仰天躺在地上的钟迟,一行清泪从不知何时已变得苍白的脸颊滑落,脸上再无半点之前与钟迟欢/好时的艳色。 体内灵力充盈,哪怕弹一弹手指都感觉要飘了起来,“金姝”知道此时她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打坐巩固境界,可这突然多出来的三层修为让她恨不得拿把刀子从里到外狠狠把自己刮刮干净。 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这白白得来的修为,只要能换回她的清白之身。 是的,她不是金姝,她是元媛。 当时被金姝的元神侵入,元媛的元神不敌,就在即将被金姝吞噬之际,突然被吸入了一方奇异的天地。 与之前白茫茫的世界不同,这方奇异的天地有青青的绿地、清澈的泉水还有蓝蓝的天。 来到这方天地后,元媛原本被啃噬地几乎消散的元神凝实了些,看着头顶那方小小的天空,元媛心中疑惑,为何这个地方竟没有太阳。(.) 没有太阳,又是哪里来的光,元媛疑惑了一阵又想起了之前被那白色光团啃咬的痛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有缘人……” 元媛被吓了一跳,懵懵懂懂的四处寻找起来,此时的她只是一团比铜钱还小的光团,随着不知从何而来去往何处的风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飘来又飘去。 过了半晌,就在元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根本就没有那个声音时那个苍老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有缘人,你莫要再寻找了,我不过只是个灵罢了,等待的时日太久,等我向你交代完,我就要消散了……” 等那苍老的声音交代完,元媛总算弄清了她究竟身处何处,原来这方奇异的天地名唤“沧海境”和另一样名叫“如意宝”的灵宝相伴相生,是为先天灵宝。 元媛不是第一任得到这件先天灵宝之人,因为前任之故这件先天灵宝受创严重,连灵也快消散了。 这灵在消散前,封存了一点灵性是为后来人,如今等到了元媛这最后的一点灵性也即将消散。 灵完全消散之后,这件先天灵宝无灵就不再称得上是灵宝了,境界跌落,只能算是先天的一件宝器了。灵说,先天灵宝是从混沌中诞生,若是想重新成为先天灵宝,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吸取混沌之气再重塑一个新的灵。 那个有着苍老声音的灵最后又交代了元媛沧海境和如意宝如何运用后,长叹一声再无了声息。 灵消散前告诉了元媛,她是被外人夺了舍在元神即将被吞噬之前被它拉进了沧海境,才保住了最后一点本源,若是想要重新夺回自己的身躯,那就要回到她自己的识海赶走那鸠占鹊巢之人。 五彩光芒一闪,元媛回到了自己的识海中,白茫茫的一片里,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白色光团凝在原地动也不动,元媛知道那便是金姝的元神。 到现在,若是元媛还不清楚金姝收她为徒的原由,那就是她太傻了。不过元媛不怪金姝,有因才有果,若不是金姝她也早已死在了然身下,那种死法只怕会比遭金姝夺舍要更加凄惨、更加耻辱。 “呵呵”,元媛轻声一笑,今日金姝夺舍也当是自己还了她的救命之恩和师徒一场的缘分。 虚空中,五彩光芒一闪,凌空出现了一根金丝环绕有神光发出的鞭子,鞭子无风自动甩了个鞭花,狠狠一鞭就朝那不知为何动也不动毫无知觉的金姝元神打去。 这根鞭子是元媛唯一想出能对付金姝元神的法宝――打神鞭,是《封神演义》里姜尚的所用之物。与沧海境相伴相生的如意宝,变化无端随心如意,这打神鞭就是如意宝按着元媛心中所想所化而成。 在这茫茫识海中,身为元神的金姝无法运用法宝,之前能吞噬元媛元神,也不过是靠着自身修为强过元媛,元神凝实才能如愿。 此时,沉浸在合/欢快/感中的金姝丝毫没有察觉,也绝不会想到元媛的元神根本没有被她完全吞噬,也不会想到,竟有法宝能在识海中运用。 打神鞭狠狠地打在了金姝毫不设防的元神上,原本平静无波的识海仿若平地生雷,雷声轰轰震得元媛神颤心慌,更别说那被打神鞭狠狠打着的金姝元神了。 最是柔弱娇贵的元神被堪比灵器的打神鞭打中,金姝地元神悄无声息地分裂成了许多的小光团,那些小光团不过指甲大小,分分合合,始终汇聚不到一起。 那些小光团终于着急了,突然发现了一旁的元媛,飞蛾扑火般全朝元媛蜂涌而来。 第四十四章 飞云兽 有过被金姝元神吞噬经历的元媛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正要指挥打神鞭再次鞭打那些小光团,可那些小光团来势迅猛,元媛根本来不及指挥打神鞭,就被那些小光团冲入了元神中。(.) 好疼……元媛的元神被金姝的元神吞噬过,比那些被打神鞭打散的小光团也好不了多少,那些小光团进入了元媛的元神中,不停地细细撕扯起元媛的元神来,如同万蚁噬神的痛楚让元媛恨不得能在地上打个滚,为了不被那些小光团吞噬,元媛只好忍着痛楚努力地吞并、消化,吞并、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茫茫识海中又只剩下了一个有拳头般大小的光团,元媛转了转,这才睁开了眼。 等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钟迟那张放大的脸,她不知道钟迟是谁,也不知道金姝夺舍之后用她的身躯都做了些什么,惊慌之下,一掌就击飞了钟迟。 对面陌生赤裸的男子和同样裸着身子的自己,还有从下体传来的隐隐疼痛、体内暴涨的修为,元媛心中冰凉,落下一行清泪。 修真之途如登蜀道,艰险困难之处比比皆是,比起被金姝夺舍自己神灭魂消,失了清白这算不上得上是极小的代价?伸出手,元媛飞快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心中发誓。[] 无论如何,她都要坚定内心,一心求道,掌握力量,总有一天将无人能再伤害她、操纵她! 今日之事,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披上衣衫下了床,看也不看地上还晕着的钟迟一眼,元媛强忍着虚软的双腿和移动间隐隐传来的痛楚赤着脚走出了洞府,在药田旁清泉汇聚而成的水潭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 擦干了身子,穿上从储物袋里掏出的一身新衣,元媛直接打开了禁制,将手中玉牌捏得粉碎后飘然离去。 洞府里,缠绵温柔的催情香早已燃尽,钟迟缓缓睁开了眼睛,头隐隐作痛,之前发生的那一场旖旎仿若梦中情事,钟迟一时有些分不清真假。 可赤裸的身体、无法运转的灵力,无一不证明了他之前的遭遇乃是事实一场。体内被金姝下了禁制,无法运转灵力的钟迟此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境界已经跌落至筑基初期。 其实钟迟应该感谢元媛,若不是元媛出现的及时吞噬了金姝的元神,不然若让金姝运转《??元经》只怕此时的他早已被吸成了一张人皮,虽然境界跌落,灵力锐减,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时元媛和金姝两人的元神在元媛的识海处争斗,没人接管身体,元媛的处/子元阴全都通过体内的肉针流失给了钟迟,元媛天生媚骨处/子元/阴珍贵浓厚,说不得得了元媛处/子元/阴的钟迟也算是得了一场机缘。 起了身,钟迟飞快地穿上了衣裳,警惕地朝周围打量了一圈,那个妖女呢?想起金姝,与她做了一场露水夫妻的钟迟说不清心底的那股情绪,到底是恨还是爱。 洞府里一片寂静,钟迟迟疑了会,还是决定四处探探,洞府里都找遍了,也没见那妖女,反倒是洞府的大门正大大敞开着。 还没等钟迟走出大门,一道金色的遁光飞快地从天而降,感应到熟悉灵力波动的钟迟脸上的冷峻总算消融了些,“掌门!” 离开金姝洞府的元媛走得潇洒,实则心中彷徨,偌大的修真界她却不知要去向何处,想起金姝曾对她说过,洞府往南就有一座小坊市。元媛心道,不如就去那吧。 在金姝的储物袋里翻找了一阵,元媛找到了一张年代久远已泛枯黄的“飞羽符”,往腿上一贴,飞羽符瞬间启动。元媛试着朝前迈了一步,只觉双腿轻若无物、飘然生风,一步就跨了一丈有余,又试着迈了几步掌握了平衡,元媛大步朝南而去。 锦云坊依然热闹,第一次踏足修真坊市的元媛心中好奇,只是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地方闭关修炼,好稳定体内一直在翻腾不定的灵力。 想到体内那增多的三层灵力,元媛心中一黯有种隐隐的耻辱感,随即又放了开来。 修士本就超脱凡人,何况她还有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又不是真的就是土生土长的官家小姐,若是一直计较纠缠这事,她日后的修为寸步难进不说,只怕还会心魔缠身。 就像之前想的那样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这多出来的三层灵力就算是被狗咬的福利吧。微微一笑,元媛心头松快了许多,找路边一个摆摊的修士问了路,找到了坊市的管理处。 在地图里找了一处灵气薄弱的地段租了洞府,元媛丢下三十块灵石一共租了三年,有了沧海境的她根本无须在意修炼之地的灵气浓度。 金姝储物袋里的灵石虽然不少,但能省则省,那本修真常识中说过,一般的练气期修士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二十块灵石,现在的她亦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日后如何还不好说,灵石还是省着些花吧。 接过禁制玉牌元媛转身朝外走去毫无察觉,她的身后正有一双充满欲望的眼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身为修真新人的元媛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以她的年纪和修为一下子能拿出三十块灵石,又是单身一人,只会让人把她当成了一只肥羊,而且是一只十分容易下手的肥羊。 之前贴在腿上的飞羽符灵力极少,等元媛到了锦云坊就失了效力,只有练气四层而且体内灵力翻腾,肯本不敢施放灵力的元媛只好伸手拦了一辆灵兽车,告诉了御夫地址,那只有练气一层的御夫吆喝了几句,驾着由两匹飞云兽拉着的灵兽车滚滚朝前而去。 飞云兽是低阶的灵兽,皮毛雪白,形似马而非马,一双眼睛如同红玛瑙般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因为它生性温和喜好亲近人类,唯一的擅长的就是奔跑迅速耐力十足,所以十分适合用来代步,在修真界飞云兽大量被修士、门派蓄养,大多都是用来给低阶修士代步所用。 第四十五章 强悍的神识 锦云坊只是一个小坊市,来往较多的都是练气期的修士,所以便设了许多这种由飞云兽拉着的灵兽车,方便低阶修士们代步之用。(.好看的小说)灵兽车上还刻了许多防御阵法,充分保证所乘之人的安全。 身形骏逸又十分温和的飞云兽极得修真界女修的喜爱,就是元媛上车之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飞云兽的脑袋,那飞云兽似乎十分喜爱元媛身上的气味,“晖晖”叫了一声,把头顶在元媛的手上蹭了蹭。 见元媛上了灵兽车,身后追踪出来的那人似乎没有料到,算盘落空不由脸色一黑冷冷地哼了哼,之前的算计已经无用那人心中又飞快地盘算起来。 那肥羊既然上了灵兽车,灵兽车上有防御阵法,路上是没法动她了,只有等她下车之际才能动手了。 刚刚看那肥羊租住的洞府地处偏僻,他依稀记得那地段因为灵气稀薄所以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高阶修士租住,别说修士们向来都是自扫门前雪一心只顾埋头修炼的,只要不招惹到他们头上,就算天塌了也不会多管。 再说就算有那爱管闲事的又如何,到时候只要自己随意捏造一个元媛偷盗的罪名,凭身上这身带着锦云坊标志的衣裳就能证明一起了。(.无弹窗广告) 那人冷冷一笑,掐着法决感应了一下,朝元媛所乘的那辆灵兽车飞驰的方向而去。 飞云兽奔跑迅速,虽然不是真的能踏云逐月,但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灵兽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车厢内的元媛正闭目盘坐,此时虽然不适合修炼,但抱神守元、凝心静气还是可以做的,至少她现在体内奔腾翻涌不歇的灵力稍微平缓了些,隐隐作痛地经脉也好受了许多。 感觉到灵兽车停了下来,元媛刻意运用起神识朝车外看去。 神识运用,是身为修士的本能,刚刚成为修士的元媛还没有这种自觉,只是在刚才的静坐中,她发现自己原本因为强记林清然留下来的两块玉简中所记载的内容而受损的神识竟已经完全恢复,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她想着自己已是练气四层的修为,神识能够外放此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没想到,神识刚刚放出,第一次运用神识外放的元媛便惊了一跳。 修士进入练气期便能神识内视,进入练气二层神识便能外放,修为渐进神识外放的范围也会增加,通常来说都是成倍增加的,金姝说过,练气期的修士通常神识外放的范围不会超过百米,可此时元媛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神识足足可以看到六十米外的景物。(.无弹窗广告) 不论是草木还是山石,都比用肉眼所看更加清晰,元媛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六十米外那片绿色中有一朵艳蓝色的花朵,花瓣上停着一只小小的飞虫,不知名的花朵下的山石上还有一群蚂蚁正在辛勤地劳作,抬着一条死去的青虫正朝洞穴的方向而去。 花蕊地形状、飞虫的口器、蚂蚁的触须、这个世界如此清晰、如此五彩缤纷,元媛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感动,也许这就是她真正恨不起金姝的原因吧。 不管如何,总是金姝带她走进了修真的世界,体验着一种不同的人生,何况金姝也已经死在了她的“打神鞭”之下,死者已逝。 元媛伸手摸了摸右手的手背,随着手指地轻抚,手背上隐隐显出了一个黑白相拥的八卦鱼图案,浅浅的五彩光芒中黑白双鱼有如活物般缓缓摆着尾巴,相拥着在元媛的手背上徐徐转圈,互相追逐永不停止。 那黑白双鱼眼中有光,双尾摆动十分规律暗合某种天地规则,元媛只看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忙放了手掉开头不看。 奇妙的是,元媛的手指刚一离开,那个奇异地八卦鱼图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再定眼看去,只有元媛雪白晶莹一片的手背,之前所见恍若错觉。 “仙子,已经到了,您可以下车了”,御夫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被话音惊醒,元媛缩回神识往周围一扫,见停下的地方和那立体地图上显示的一模一样,心无怀疑便推开车厢门弯腰走了出去。神识强度和修为不符的问题,她无人可问,只有等日后再慢慢寻找答案了。 下了车,之前元媛伸手摸过的那匹飞云兽便“答答”地退了几步,转头朝元媛拱来,一双大眼眨动间红光闪烁,全是一片无辜和信任。 元媛微微一笑,又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灵石丢给那御夫当做乘费,就要掉头朝租来的洞府处走去。 那飞云兽见元媛要离开,忙“晖晖……”地叫了起来,叫声中满是不舍和不解,似乎是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类为什么要离开它,它是那么的喜欢她身上的气味。 旁边的那匹飞云兽有些不理解同伴的忧伤,踱了过去拿头蹭了蹭它的。 那飞云兽一摆头,不理会同伴的安慰,看着那越离越远的元媛背影,偏着头眨了眨眼睛,前蹄无意识地划拉了几下,突然间带着缰绳拖着灵兽车就朝元媛离去的方向追去。 飞云兽奔了几步,它的同伴才反应了过来,虽然不解但依然甩了甩尾巴,“得得”地跟上了它的脚步,两匹飞云兽同时奔跑被拉着的灵兽车如风般朝前驶去。 坐在车厢前的御夫正欣喜若狂地从自己的口袋里往外掏灵珠,乘一趟灵兽车只需花五十颗灵珠,而元媛却给了一整块的灵石。 灵珠是用加工灵石时剩下的零碎边角料磨成的,灵珠中蕴含着极少的灵力,在修真界中只有那些低阶修士或是凡人才会用。修真界中同样也有凡人,这些凡人大多都是修士所生的没有灵根的孩子。 灵珠同灵石一样都可以作为修真界的货币使用,一块灵石可以兑换一百颗灵珠,但因为灵珠蕴含的灵力极低,所以往往一百颗灵珠却不能换到一块灵石。 今日这女修竟如此大方,御夫紧紧抓着手中那块灵石,只要他自己把那女修的乘费补上,就能得到这块灵石了,想到家中修为已是练气三层的儿子,他的心头一片火热。御夫的手还插在口袋里,那边飞云兽已经飞奔了起来,没有准备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就从灵兽车上摔了下去,口袋里的灵珠“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御夫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中恼火这两头飞云兽怎么会突然发狂,还来不及心疼掉在地上的灵珠,抓着缰绳正要挥鞭的他眼瞳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点。 第四十六章 瞬移阵法 锦云坊附近都是山,元媛租的洞府就在一座小山上,灵兽车上不去在山边就停了下来,元媛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缓缓朝山上走去。 突然,就听见从身后穿来了一声惨叫,还有飞云兽也在“晖晖”地叫个不停,元媛回头一看,原来是她之前乘的那辆灵兽车,两匹飞云兽正拉着车飞快地朝她奔来。 飞云兽的身后是着了火的车厢,那御夫早已不见人影,灵兽车离元媛不过几丈远,那两匹飞云兽被火光一激紧张得连毛都竖了起来,嘴里不停地“晖晖”叫着,一边朝元媛飞奔而来。 眼见那飞云兽的蹄子都快甩到她脸上了,元媛来不及反应,右手手背阴阳鱼图案一闪而过手上多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元媛身形飘忽猛地朝侧面一闪,两匹飞云兽从她身边险险擦过。 飞云兽从她身边擦过的时候,元媛分明从那两双火红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求和惊慌,心中一软,元媛蹂身而上动作飞快几下就用手中的银色匕首割断了飞云兽与车厢之间相连的缰绳。 飞云兽少了羁绊,奔跑得更快,没有了身后着了火的车厢一直追着两匹飞云兽碰了碰头,缓缓停了下来。 被元媛割断了与飞云兽相连的缰绳,熊熊燃烧的车厢依着惯性还往前行驶了一丈远,这才停了下来。 元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冷冷盯向了前方,“出来吧”,灵兽车车厢上刻有防御阵法凡火怎能引燃,再说元媛可不认为会是那御夫发了狂才会自己放火烧车厢。 “哼,小丫头运气不错嘛”,随着话音落下,元媛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色道袍前襟还绣着锦云坊标志的中年男修。 “是你”,惊骇之下元媛脱口而出。眼前出现的这个身着锦云坊服饰的中年男修,正是之前在管理处帮元媛办理出租洞府事宜之人。 那中年男子抖了抖袖子,脸上浮起了一抹阴沉的笑容,“怎么?不能是我?” 元媛摇摇头,却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你是锦云坊的人,我现在算是你们锦云坊的客人,你怎么敢来打我的主意”,眼前这人的修为无法探测,要么是身上带了什么藏匿修为之物要么就是他的修为比元媛高。 总而言之,来者不善,只怕不好对付。 元媛根本就没什么争斗经验,之前和金姝元神的争斗也是仗着在识海中金姝无法使用法宝和她拥有如意宝这样可以随心幻化的法宝便利罢了。 现在她手中的银色匕首已经经过了那中年男修的眼,是无法再变化的了,元媛掂了掂手中这把随意幻化出来的匕首,心中有些打鼓,但脸上还是一片镇静。(.无弹窗广告) 元媛语气不好,那男修也沉了脸,“我竟不知道,与死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说完,手一弹一张黄色的灵符朝元媛打来。 那张黄色的灵符上灵光一闪,瞬间化作了十来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呼啸着拖着长长由火星组成的尾巴朝元媛袭来。 火球还没砸到元媛身上,就有种惊人的灼热感袭来,元媛有那么一刻想立即遁进沧海境里,她空有练气四层的修为,不说如今境界没有稳定,就是连一个攻击法术都没有学过。 可难道日后次次都是如此,遇到战胜不了的人或事就要逃,若是如此,她又要如何追寻天道,一个连自我都战胜不了的人,根本不配修真。 心慢慢沉静了下来,神识自然而然地放了出去,眼前那些原本呼啸而来的火球落在元媛的眼里瞬间放缓如同慢镜头般,元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运动的轨迹。 神识无微不查自然也不会漏过元媛握在手上的这把银色匕首,神识扫过,元媛这才发现这把原本她只以为是普通匕首上的匕身上竟刻有一个小小的阵法。 心中疑惑,神识迅速地扫了扫,元媛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小的阵法竟是一个瞬移阵法,只是此时情况紧急危在旦夕元媛来不及思考,根本没有打斗经验的她只好选择相信手中这把如意宝所化的匕首。 毕竟如意宝之前幻化的打神鞭轻易就灭了金姝的元神,元媛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猛地抬起右手,灵力顺着经脉飞快地朝手中的匕首涌去,银色的匕首突然在元媛手中横倒飞快地在手心上打起旋来,闪出了一圈银色的光晕。 灵力刚一触碰到那刻在匕首上的瞬移阵法后,那阵法微微一亮,紧接着便如那饕餮进食般大口大口地吞食起元媛的灵力来,元媛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发了疯似地一股脑全冲进了那瞬移阵法中。 贼去楼空,经脉空荡荡的,体内再无一丝灵力的元媛脸色苍白、浑身疲软,身子一晃强撑着才没直接跪倒在地上。 此时,吸足了元媛灵力的匕首越旋越快,光晕也越来越大渐渐笼罩了元媛全身,疲倦欲死的元媛心中突然就有了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她只要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一步跨到。 说时迟那时快,火球飞速而来眼见就要砸到那片笼罩元媛全身的银色光晕上,知道情况危急的元媛一个念头银色的光晕和身在其中的她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了,火球砸了个空纷纷落在了地上,高温瞬间将地面熔了一个大大的洞。 对面的中年男修见攻击落空,心中一凛,几乎同时就往身上贴了一张金刚符,金刚符发出一阵金光,贴着那中年男修的身体形成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那中年男修见金刚符生效,立刻手中又捏住了几粒种子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着:“小丫头,我看见你了,你快出来!” “呵呵,我不就在这吗”,少女的声音如鬼魅般从背后飘来,中年男修身上冷汗如浆,这女修是何时又是如何到了他的背后。 中年男修正要转身将手中的种子扔出去,突然脖间一凉,一把银色的匕首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脖间,只是轻轻一割便轻易穿透了他身上那层由金刚符所化的金甲。 如意宝曾为先天灵宝之一,如今虽然失去了灵跌落了境界但也不是区区一张低阶金刚符就能抵挡的。 银色匕首上五彩光芒一闪,绕着中年男修的脖子转了一圈,那中年男修的大好头颅便被热血冲着飞上了天,失了头颅的身躯不甘地挣扎了几下,“嘭”地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 沧海境 中年男修最后的印象只有那一抹冰凉,他到死也想不通为何他会败在一个境界比他低的年轻女修手下。 是了,定是那该死的飞云兽,若不是它们突然发狂,替那女修挡住了他发出的那张珍贵无比,他唯一拥有的中阶火灵符,这女修早已经没命了。 元媛飞快地退了一步,避开从那中年男修体腔内喷出的鲜血,又甩了甩手中的匕首将残留的血珠都甩了干净。 看着躺倒在地上没了脑袋一只手还掐着法决的中年男修尸身,元媛惨白着脸深吸了口气这才勉强压下了胃中的翻腾。 这便是真实的修真界,只要有人就有争斗,只有力量才能决定谁才能走到最后,弱肉强食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若是不想死那么只有她主动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不是等规则来适应她。 这人心怀不轨,若不杀他,便是他杀了自己,这种人杀了便杀了,元媛在心中重重强调着,她不滥杀,但也绝不会手软。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把胸壑间的郁闷都吐了个干净,元媛才弯腰摘下了挂在那中年男修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火球符手指一弹,火球落在了那中年男修的尸身上瞬间焚了个干净。(.) 元媛又发出神识朝四周打量了一遍,她和那中年男修的争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迅速,灵气波动似乎没有引起附近“租户”的注意。 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这一片区域灵气稀薄哪会有什么高阶修士,她灭杀那中年男修的速度又极快,那些同样租住在这的修士们就算想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只怕也得掂量掂量。 只是元媛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她现在体内半点灵力不剩,随便来个谁都能随时灭杀了她,所以哪怕她此时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方躺下来狠狠睡上一觉,但面上还得装成一副沉着冷静尚有余力的模样,丝毫不敢露了怯。 感应到修士争斗时产生的剧烈的灵气波动,生平不爱争斗的两匹飞云兽吓得躲在一旁互相蹭着安慰着彼此,两双火红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元媛。 元媛之前割断缰绳解救了惊慌的它们,两匹飞云兽虽然是低阶灵兽,但灵兽就是灵兽,一点灵性让它们此时已将元媛视为最亲近的人了。[.超多好看小说] 随着元媛和那中年男修的打斗结束,附近的灵气波动也逐渐平息,两匹飞云兽惊慌的心也慢慢平静,碰了碰脑袋“得得”地朝元媛奔了过来。 刚奔到元媛身边,两匹飞云兽便亲热地低下了头,两只大脑袋抵在元媛身上蹭来又蹭去。 元媛推开这个那个又凑了过来,飞云兽热乎乎的鼻息都喷在了她脸上,惹得心情不算好的元媛差点就笑出了声。 也罢,今日她杀了这中年男修,说到底他也是这锦云坊的人,若是被他们锦云坊追查,自己只怕难以解释,再说她势单力薄这修真界又是以力量为尊,只怕人家见她一个小小姑娘家,听也不会听她的解释就直接给她定了罪,所以还得早作打算为妙。 这样想着,元媛干脆一挥手把两匹飞云兽都收进了沧海境,那灵兽车的车厢和驾车的御夫早都已经被之前那中年男修发出的中阶火灵符烧成了两堆黑灰。 环顾了一圈,元媛伸手把之前打斗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这才拍了拍手朝租来的洞府处走去,一边走元媛一边铺展了神识小心警惕着。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元媛灭杀那中年男修的手段太过强悍震慑了那些旁观之人,直到元媛进了她租来的洞府里也没有修士跳出来做那黄雀。 安全进入了洞府,元媛重重吐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总算放松了些许。 其实说是洞府,不过是比石室略好了些,又小又简陋,元媛打量了一圈心中可惜白花了那三十块的灵石,摇着头元媛进了沧海境。 原本空荡荡的洞府里突然出现了女主人,似乎带来了些许人气,不再那么空旷寂静,只是那女主人似乎嫌弃它的简陋粗糙,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原地不见了,徒留一室寂寞。 肉身进入沧海境和之前元神进入时感官上自然有所不同,精疲力竭的元媛来不及好好感受一番,双足刚刚踏在沧海境那蔓延一片的青草地上,就忍不住躺下在那清香的草地上打个了滚,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远处两匹自由自在不时甩着尾巴埋头吃草的飞云兽眼角瞄到了元媛的身影,心中喜悦差点就“晖晖”地叫了起来,可元媛紧接着就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只把两只温驯胆小的飞云兽吓得又把脑袋凑在了一起。 半天才敢走过来,其中的一匹飞云兽犹豫了会才低下头伸出舌头在元媛脸上舔了舔,刚刚睡着的元媛不堪打扰伸手无意识地挥了挥,两匹飞云兽对望了一眼心中大定,便安静地跪坐在了元媛的身边守护着。 青草青青、天空蓝蓝、泉水叮咚,连风也是沉默温柔的,自林姨娘死后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的元媛,仿佛回到了从前。 小小偏僻的绿秀苑,阴暗狭窄的西厢。 着了凉的她难受得紧怎么也睡不着,硬是不顾暖香的劝阻只穿着中衣一路小跑就冲进了西厢,一头扑进了正卧在床上的林姨娘怀中,林姨娘挥挥手让满脸焦急的暖香退下,一脸宠溺地搂住怀中的她拍着背轻声哼着小曲哄她入睡。 那小曲缠绵温柔,如同母亲的呢喃,元媛有些不记得林姨娘都唱了些什么,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心被那饱含着母爱的曲调缠了一圈又一圈、绕了一道又一道,把那些温暖的幸福全都紧紧裹住,有这样一颗温暖幸福的心藏在胸腔中不停地跳动着,哪怕受了伤害她也不会害怕不会彷徨。 睡梦中的元媛嘴角带笑,稚嫩的脸上一片温情,两匹飞云兽甩了甩尾巴埋头啃起青草来。 第四十八章 玉简 今日有推荐,请大家支持!多谢!一觉醒来,体内灵力依旧是空荡荡的,精神倒是恢复了许多,两匹飞云兽见元媛醒来,欢快地“晖晖”叫了两声,伸出大舌头在元媛脸上舔了又舔。 好不容易打发走两匹飞云兽去泉边喝水,元媛才发现自己腹中有如雷鸣,沧海境里的天永远都是蓝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只是她要躲避锦云坊有可能的追捕不能出沧海境,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翻了翻金姝和之前那中年男修的储物袋,倒是翻出了几瓶辟谷丹。 辟谷丹味如嚼蜡,不过只是为了果腹,元媛嚼了嚼便吞了下去。 和那中年男修打了一场,体内灵力尽空,现在倒不用担心灵力翻腾经脉胀痛的问题了,元媛苦笑,便随手翻起金姝和那中年男修的储物袋来,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 那中年男修的储物袋容量不大,里面只有三瓶聚灵丹、两瓶辟谷丹,还有十几块灵石并一块玉简。 原来是个穷鬼,难怪想打劫自己,元媛摇了摇头把几瓶丹药和灵石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又打开了金姝的储物袋查看起来。 金姝的储物袋容量极大,足足有一间房那么大,元媛之前在里面找过“飞羽符”知道里面的东西极多,只是当时她没心情也没时间好好查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现在反正没事,刚吃了辟谷丹的元媛兴致很好地把金姝的储物袋转了向袋口朝下倒了倒,“哗啦啦”白光直闪,瞬间从储物袋里倒出了一大堆的东西,幸好元媛闪得快不然差点就被埋了。 “啧啧”,元媛忍不住惊讶地咂了咂嘴,见储物袋都空了这才开始整理起来。 当时金姝夺了舍,便把自己的储物袋系在了元媛的腰带上,元媛离开时才发现。 元媛并没有嫌恶地立刻就要将金姝的储物袋扔掉,她单身一人,若是没有灵石和物资要她日后怎么修炼,人归人,东西归东西,元媛只是一笑便把金姝的储物袋收了起来。 金姝修炼《??元经》,死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修不知凡几,那些男修人都死了储物袋自然也都归了金姝,东西多了都堆在储物袋里,只怕就连金姝自个都没好好整理过她的储物袋。 一边整理元媛一边在心中惊叹,光光低阶灵石就有三千多块,还有中阶灵石六十八块,装有各种如聚灵丹、回春丹等等丹药的玉瓶只怕不下上百瓶。 元媛甚至还在其中找到了筑基丹,看着托在手中那两粒火红有龙眼大小的筑基丹,感受着丹药中蕴含着的强大灵力,元媛又震惊又好笑,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才得了筑基丹就被金姝吸成了人干。(.) 手一合元媛将两粒筑基丹装回了刻有“筑基丹”三字的玉瓶里,妥善地保管起来。之前看的那本修真简介上说过,筑基丹千金难求,日后总有用到的那一天。 将各类她能用到和暂时用不到的丹药分类放好,元媛又低下头去整理其余的东西。 一只只的玉盒里或是装有灵草或是装有灵物,好在上面都贴了标签让元媛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省了元媛打开盒盖的功夫,也避免了盒子打开封印被破坏盒中之物会泄露了灵气的可能。 迅速在脑中回想着调配法中几个练气期可以用的方子,元媛将能用到的几个玉盒都捡了出来放在一边,其余地依旧收好。 占地方的灵石、玉瓶和玉盒都收了起来,草地上只剩下一堆的玉简和不停闪烁着光芒的各式法器以及成打成打的符?。 符?是好东西,与人打斗的时候可以免去灵力不足、修为不够的问题,之前和那中年男修打斗时,若不是没有时间等她翻检金姝的储物袋,她哪里会那么担心,摇了摇头元媛把那些符?都整理好了放进自己储物袋里方便拿到的地方。 她修为不高,把日常要用的东西整理好了放在储物袋容易拿到的地方,与人动手时便方便了许多,往往有些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剩下的法器,元媛一个一个捡了起来略略地查看了遍,有了如意宝之后这些法器她还真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再说她还怕哪一天她用着这些法器,却被这些法器的原主人相识的人给认出来了,到时候只怕难以解释,毕竟这些法器金姝得到的方式不怎么光彩。 还是日后找机会慢慢出手了吧,还可以换回许多的灵石,元媛笑了笑,把地上那些法器统统装进了之前那个中年男修的储物袋里。 接着,元媛便煞有兴趣地翻检起玉简来,一个个地轮流贴在额头上用神识阅读了过去。 沧海境里寂静无声,风不知疲倦,虽然它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处,温柔地拂过那两匹戏耍的飞云兽还有躺倒在青草地上的元媛,又继续悠悠向前吹去。 元媛沉浸在玉简中,不知时间流逝。 两匹飞云兽身上的缰绳被元媛斩断,出生后就生长在灵兽圈里成年后又开始被修士劳役,两匹飞云兽从不知晓自由为何物,此时的沧海境对它们来说已是天堂。 在清澈的泉水里泡了泡,又上了草地打了个滚,两匹飞云兽只觉得身上的毛都开心得飞了起来,忍不住互相嬉戏追逐在沧海境里。 不知过了多久元媛才放下了最后一块玉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虽然她神识过人,但也挡不住连续不停地阅读了百来块的玉简。额角一跳一跳的,神识疲倦极了,可元媛心中却十分满足和高兴。 百来块的玉简,有各个门派的修炼功法、炼丹的方子炼器的心得,也有修士记录的修炼心得,甚至还有许多修真界的奇闻异事,阅读了这许多的玉简,仿佛也亲身经历了许多,见识开阔了心胸自然也放宽了,元媛原本脆弱的境界也在不停的阅读和体悟中慢慢稳固。 手一挥,两枚被金姝慎而重下了禁制依元媛如今修为无法阅读的玉简被扔回了玉简堆中,金姝对什么最看重,元媛记得在了然的淫窟里,她和了然翻脸成仇不就是为了那分成男部和女部的《??元经》吗。 元媛有些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两枚摊在成小山的玉简堆顶上的玉简,若不是上面曾有筑基中期修为的金姝下的禁制,她此时拿它们没办法不然她真想把这两枚玉简给毁了。 金姝她们是魔修,愿意修炼这害人的《??元经》是她们心性不定、追求力量贪图捷径的结果,可若没有这害人的功法便不会有那么多人受害,害人者若是没了这害人的工具,势必像是斩断了双手般失了助力。 他日,等她进阶筑基,定要想法子毁了这两枚玉简,元媛目光转冷。 第四十九章 天净沙 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年代久远已有些泛灰的玉简,元媛心情才转好了些,微微一笑这枚玉简更是意外之得。(.好看的小说) 前世,她出身家庭良好,喜欢下厨是爱好之一,被爷爷逼着弹了十来年的琵琶到最后也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爱好。 摊开右手正反看了看,元媛有一双极美的手,素手纤纤,指若葱根,只是重生后听从林姨娘的教导,为了藏拙十三年她未曾弹过一曲琵琶,如今似乎连如何拨弦也都忘了。 右手手背阴阳鱼图案一闪,一把古色古香的琵琶突兀地出现在了元媛的手中,和记忆里前世爷爷为她求来的那把明朝古董琵琶一模一样,抚了抚那久违的四弦八品,元媛试着伸出手轻轻拨了拨。 一模一样的音色,鸣箱轻微地震动着,如同元媛的心弦。十三年了,她重生已有十三年了,前世的家人朋友可都还好? 左手摁弦、右手弹拨,一曲《天净沙.秋思》徐徐奏来,如金石开裂,清爽明丽的琵琶声此时也染上了浓浓的愁思。 断肠人在天涯,一曲奏完,元媛的衣襟已被眼泪打湿。 两匹飞云兽不知什么时候偎了过来,静静跪坐在元媛身边歪着大脑袋聆听着,火红的大眼下是两痕湿意。[.超多好看小说] 两匹飞云兽不明白到底是那乐声太凄凉,还是眼前的人太忧伤,它们俩心中凄凄连尾巴都舍不得甩一甩,生怕惊扰这凄美婉转的乐声。 修了真连指甲也硬了许多竟用不上甲片了,元媛笑着擦了擦脸颊,又摸了摸两匹飞云兽的大脑袋,心念一动右手手背上阴阳鱼图案微微一亮,手中的琵琶瞬间化作无物。 一曲如泣如诉的《天净沙.秋思》奏完,元媛心中压抑了十三年的对前世亲人的思念宣泄了许多,心中好受了些,收拾起对前世家人朋友还有今世林姨娘的思念,元媛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有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两世亲人的关爱和期待。 又捡起被她放在腿边的那枚泛灰的玉简,元媛伸手摸了摸,金姝给她的修真简介上说,现今的修真界有道修、魔修、剑修、妖修、鬼修,只有音修和舞修因为修炼功法丢失再无人修炼。 可现在被她握在手上的这枚玉简里却正是记载了一门音修功法,虽然不是很齐全,但也足够现阶段的元媛修炼了。 天元录是道修功法,虽然持正平和但对于斗法来说还是弱了些,其余的玉简上也记录了许多的修真功法,有体修的剑修的甚至还有魔修的,可元媛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枚记载了音修功法的玉简。(.好看的小说) 这枚玉简上记载的音修功法名为《玄音心法》,既有内修之法亦有攻击法术,有着前世记忆的元媛偏执得认定了它。 天元录元媛修炼的时日尚短,这玄音心法又是一门高级功法,不过半日功夫元媛便将天元录从体内化了去。 修真无岁月,沧海境中亦无白日黑夜之分,等元媛停下修炼时,不仅境界已经稳固而且玄音心法也已略有小成。此时若是内视,便能发现元媛体内的灵力全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宫字,在经脉中奔走不歇,最后汇聚到丹田处盘旋。 玄音心法中把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分别对应成了五个乐音:宫、商、角、徵、羽,元媛手中的这块玉简只记载了到结丹期的修炼功法,也就是说只有到角部,后面的徵部和羽部都没有记载。 元媛倒也不急,练气、筑基、结丹……呵,踏上修真一途,原本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可是天道渺渺、人道茫茫,何为道、何为无道,她仍不过是天道下一只拼命挣扎求生的蝼蚁。 结丹?等能结丹的时候再来操心功法后续的问题吧,元媛现在心头烦恼的却另有其事。 不知为何,沧海境中灵气浓郁,就是泉水和青草中都蕴含着蓬勃的灵力,就连那两匹飞云兽在喝了泉水吃了青草后也经常跪坐在草地上闭目修炼,可元媛却发现,她吸收灵气的速度和之前在金姝洞府时一模一样,可怪就怪在灵气进入体内后还没等被她炼化,就又化作灵气逃逸了去。 元媛大惑不解,开始还以为是玄音心法功法高深的缘故,想着勤能补拙便一刻也不歇地修炼,可任她如何努力连体内的灵力也补不满,最后还是靠吞了整整一瓶的聚灵丹这才好不容易把经脉里的灵力都补满了。 难不成是因为沧海境的缘故,可那两匹飞云兽怎么好好的?百思不得其解,元媛无人指导又找不出原因,所以玄音心法稍有所成她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去到外面试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沧海境中不知岁月,元媛偶尔从修炼中回过神来,就会唤出水镜查看外界的动静,最开始的时候还有身着锦云坊服饰的修士进入她租来的那个洞府查看,大约是见洞府里空荡荡的毫无人气,只以为她杀了人便逃遁了,到后来便再无人来过。 此时,冷冰冰毫无人气的洞府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女,这少女刚刚长开,五官尚且稚嫩可眉目间却已经带上了一丝妩媚。 这少女便是元媛,元媛出了沧海境也不急着离开,反倒是盘腿坐在了地上一刻也不歇地开始修炼起来,可半晌之后还是失望地睁开了眼,谁来告诉她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和以前相比,以前的修炼速度简直是有如神助,而现在嘛,完全是蜗牛在爬,元媛心中不由烦躁了起来,难道是修炼功法不对的缘故? 可她阅读了那么多从金姝储物袋里翻检出来的玉简,可也没发现有人说过改练功法会影响修炼速度的问题呀。 叹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心中的烦躁,元媛迅速地放下头发梳了几下盘了个男子的发髻,又换了一身从金姝储物袋里得来的男子衣裳,又把如意宝幻化的面具带在了脸上。 如意宝随心随意,幻化的面具刚贴在脸上便化作了一滩透明的胶状物质,动了动瞬间按照元媛的心意化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相貌普通的少年模样,密合地贴在了元媛脸上。 打出法决,元媛面前凝出了一面水镜,对着水镜照了照,元媛满意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出了洞府,朝锦云坊遁去。 ――――――――――――――――――――――――――― 附上:《天净沙.秋思》 元.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第五十章 多宝阁 此时,天还未黑,锦云坊里热闹依旧,形形色色的修士们或交易或叫卖,还有那些闲逛准备捡漏的,一个个子不高身形瘦弱身着黑衣的少年不知从哪里钻进了人群中。 这少年似乎十分窘迫,身上的衣服明显就是大人的,腿脚和袖子都挽了好几道,腰间的衣服堆得鼓鼓囊囊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发酸。 但这里是修真界,古里古怪的修士多了去了,何况这少年也不过是看着落魄罢了,身上带着的气势明显是练气中期的修为,如此年少就已有了练气中期的修为,比他修为低的哪敢来同情他。 比他修为高的心中讶异自然也格外看重他两分,毕竟如此年少就有这样的成就假以时日岂不是比他们厉害,如此人物就算不说交好自然也不会有人无事就会上前主动得罪的道理。 少年一路左看右看,路上的摊子没一个拉下的,只是他只看却不买,一路晃过来拐进了一家铺子里。 门口的小二在坊市里混惯了知道决不能以外貌来定人,不然得罪了客人是小事,若是遇上那脾气暴躁怪戾的说不定下一刻连命也没了,所以此时见那少年虽然穿着穷酸,但那小二还是脸上带笑恭敬地迎了上去。(.无弹窗广告) “前辈”,小二虽然叫小二,但这个“小二”实在已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少年见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低头哈腰地称自己为前辈,心中好笑但立刻又是一凛,若是不能进阶他日他便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想着脸上便淡淡地朝那小二点了点头。 少年态度漠然但那店小二全然不介意,依旧笑着道:“欢迎前辈光临我们多宝阁,不知前辈需要些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丹药、法器、符?……” 那少年似乎丝毫没有心动,脸上还是淡淡的,那小二反倒越发恭敬,“前辈,我们多宝阁不仅有低阶的物品提供,更有少量中阶物品,前辈要看一看吗?” 少年只是摆了摆手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有东西出售,你们这的管事在哪?” 那小二恭敬地应道:“前辈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管事。” 小二离开了,少年便百无聊赖地在店里四处看了起来。这多宝阁的铺面不大,靠墙的地方都挤满了木头做的格子,上面放满了玉瓶、法器、玉盒、玉简等等出售的物品。 少年似乎看到什么感兴趣的想伸手触摸一下,可还没等他的手指碰到木格上,便有一阵白光闪过,原来这木格上都下了隔离禁制,难怪这多宝阁的店铺里无人那小二也敢走得这般放心。 仔细地打量了下,少年发现这隔离禁制大约是筑基期的修士布下的,他面前木格上的禁制已被他激活,木格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透明光罩,五彩的灵光不时滑过,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微微一笑,少年便缩回了手慢慢打量起其他的物品来。 没过片刻,那小二一掀帘子,带着一个二十多岁身形挺拔的男修从后堂钻了出来,“前辈,这便是我们多宝阁的管事,你若是有什么要出售的,请和他谈吧。” 那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修从小二身后跨前一步,朗声笑着抱了抱拳道:“道友,在下姓慕,忝任这多宝阁的管事,刚听我家小二说道友有物品出售,不知道友要出售的究竟是何物?” 这慕姓男修是练气六层的修为,也就是练气中期顶峰的修士,面对少年不过练气中期初阶的修为还抱着这样的客气态度,让人不得不平生好感。 但那少年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慕道友,在下的确是有物品出售”,说完少年又看了看左右,面上有些为难的神情,“只是道友难道要在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东西拿出来吗?” 那慕姓男修心中惊讶那少年小小年纪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因为自己修为比他高就露了怯,一拍脑袋自嘲道:“看我这脑子,是在下忘了忌讳,来来来,道友这边请!” 说着,就先向前引了一步,带着身后的少年朝旁边的木质楼梯走去,两人上了二楼,那慕姓男修又引着少年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只有对面墙上的窗户上方还垂下了几抹绿藤,浓浓的绿意衬得这个简朴的房间也带上了三分清新。 两人坐定,便有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子端着茶上来,慕姓男修抬手示意少年用茶,嘴上说道:“道友请放心,这件房间里由筑基修士布置了隔音禁制和隔绝神识探查的阵法,所以道友有什么要交易的物品只管放心地拿出来。” 少年打量了一眼地板上刻着的阵法,神识也在不知不觉中探过了整间房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那慕姓男修说道:“慕道友,在下是奉师命出门,为的是出售一些我师父亲手制作的法器,就是不知慕道友敢不敢兴趣了!” 法器?亲手制作?难道说眼前这名少年的师父是个炼器师?他们多宝阁虽然也请了位中阶炼器师坐镇,但炼器师和炼丹师一样十分稀少,所以这炼器师的脾气自然十分的大,若不是多宝阁背后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镇,只怕还压不住他呢。 只是这人不仅脾气大胃口也大得很,不仅每月都要求有供奉,而且每次出售他所炼制的法器他都要抽三成的红利,弄得多宝阁上下都对他一片怨声道载。 慕姓男修眼中精光一闪,若是眼前少年的师父便是一名炼器师,要是等级不低的话那就更好了,心中兴奋脸上却是不显,只是仍旧是一副生意人面对客人时的那般热情客气,“自然是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友能够提供多少件法器,提供的法器品质又是如何?” 少年不说话,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件法器搁在了桌上,这才指着被他放在桌上的那四样法器朝那慕姓男修说道:“慕道友若不放心,大可亲自上手试试,看看到底如何!” 第五十一章 交易 那少年似乎胸有成竹,慕姓男修眼光闪烁,也不客气低下头就仔细地研究起少年放在桌上的那几样法器来。 光用眼睛看还不够,慕姓男修还真的用灵力激发了那几样法器握在手中一一查看。半晌后,那慕姓男修才抬头“哈哈”笑道:“道友实在是太过谦虚了,这些法器品质上乘,实乃佳作!” “这些法器我多宝阁都愿意收下,只是不知道友愿意出价几何”,慕姓男修话说完便紧紧盯住了那少年。 这些法器每件的炼制手法都不一样,若都是眼前少年师父所制那才真是有鬼了,但他是生意人只做生意,大小场面都见多了,再说他多宝阁的背后是天机宗撑着,就算这些法器来路有问题又有谁能耐何他,只是到底也有些失望,为多宝阁换一个炼器师的想法还是落空了。 不过这少年能已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么多品质上乘的法器,依他的修为是肯定不可能的,足见他身后之人的强悍,也不知打劫了多少修士的储物袋,慕姓男修心中一凛对少年身后之人生出不少敬意来,就是对少年也有多了三分客气。 少年似乎早就知道这慕姓男修定会收下他拿出来的这几样法器,面上一片波澜不惊,“这些法器最差的也有中阶,我和慕道友交个底,每样我只要五百灵石,慕道友觉得如何?” 之前在楼下少年参观过多宝阁的柜台,了解过大致的行情,只是因为他要出手的这些法器来路不太光彩,多宝阁日后若要出售也是要承担风险的,少年又懒得讨价还价,干脆开口就比市价低了近三成。(.好看的小说) 慕姓男修心中迅速地盘算起来,每样只要五百灵石,一共四样那就是两千灵石,这些法器品质上佳等他转手卖出去至少可以赚个一千灵石,这生意稳赚不亏,心道这少年倒也不是贪心之人,笑道:“哈哈,道友真乃实在人,就是看在道友的面上,这笔交易我也做定了!” “还请道友稍候,在下去取灵石来”,说完,慕姓男修就要离座,少年连忙开口阻道:“慕道友且慢!” 慕姓男修不解地朝少年看去,心道莫不是这少年反悔了,这笔交易至少能让他赚一千灵石由不得他不上心,饶是他心思深沉此时脸上也有些带了出来,“道友,莫不是……?” 少年见那慕姓男修一脸狐疑,心知他是误会了连忙摇摇头道:“慕道友误会了,在下只是还有交易要和道友谈!” 慕姓男修心中大定,又有些好奇这少年又有什么交易要和他谈,想到桌上那些能让他大赚一笔的法器心头一片火热,“不知道友还有什么交易要和在下谈?” 少年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在下想收一些有关修真界奇闻异事的记录,贵店若是有的话,在下来者不拒。” 慕姓男修心中微微失望,但来者是客,再说卖玉简他也能赚上一笔,脸上依旧笑道:“这个容易,我们多宝阁里现在就有一些,在下这就去吩咐下面人替道友都整理出来,顺便在下也把灵石取来。” 少年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便任由那慕姓男修离开。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元媛所化,她脸上那张由如意宝所化的面具比什么幻化之术都要好用,以她目前的修为来算,只有筑基后期的修士才能看穿她的幻术。 不仅如此,这如意宝幻化的面具神妙之处还在于,如今她幻化成少年,不仅面容甚至身形、气息、体态也全都变化成了少年的模样,就是她自己照着水镜半日还觉得神奇。 阅读了许多的玉简,对修真界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但元媛手中既无地图,心中又烦恼体内无法留住灵气的问题,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顶着这副少年的模样继续在这锦云坊里打听搜集信息,离不离开还是日后再作打算吧。 体内无法留住灵气的问题事关重大,不说她现在无人可问就是有人可问元媛也绝不敢轻易就说出口,体内无法留住灵气就难以修炼,难以修炼便难以晋阶,一个难以晋阶的练气修士若是把自身的弱点随意告诉别人,只怕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元媛无法,只好想着能从那些记载了修真界奇闻异事的玉简里找到答案,但这记录修真界奇闻异事的玉简何处可得,天上可不会掉玉简,所以元媛便上这多宝阁来了。 之前她在锦云坊里看似到处瞎逛漫无目的,其实是一边逛一边观察,这多宝阁是整个锦云坊里最大的铺子了,而且元媛仔细观察过了,这多宝阁的匾牌上没有锦云坊的标志。 虽说和锦云坊并无大仇,但之前被锦云坊的人打劫一事让元媛心中不喜,此时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 至于出手的那些法器都是从金姝储物袋中所得,元媛早已打定注意要将它们换成灵石供自己修炼,她现在修炼出了问题全靠丹药撑着,若是得不到解决,日后花费灵石的日子还有呢。 桌上的两杯灵茶袅袅冒着白烟,散发着一股清香,元媛却一动也未动,任由面前那杯灵茶渐渐转冷。 和前世上夜店一样还是同样的习惯,绝不喝别人请的东西,再说看多了修士修炼心得的她,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元媛心中警惕,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 灵茶一点一点冷却,杯中的灵力也渐渐逃散,元媛面上看着放松,但神识却已经铺展到了房间外的楼梯口处小心探看着。片刻之后,元媛便“看”到了那慕姓男修手中捧着一只托盘走上了楼梯。 慕姓男修单手托着托盘,另一手推开了房门,笑道:“让道友久等了!” 说完便将那托盘放在了元媛面前,托盘上只有两只土黄色的储物袋,是储物袋中级别最低的一种,里面的空间大约只有一只麻袋的大小。 慕姓男修示意元媛查看,元媛小心地将神识探了过去,左边的储物袋里是满满当当地各色灵石,另一只储物袋里则放着五、六块玉简,应该都是她提的那些记载着修真界奇闻异事的玉简了。 那慕姓男修紧接着说道:“道友,法器一共是二千块灵石,玉简每枚五十块一共三百灵石,已经扣除在那二千里面了,还请道友确认!” 第五十二章 酒楼 元媛心中着急差点就要当场查阅那些玉简中到底有没有关于出现在她身上问题的记载,但她知道此时不便硬是压制住了冲动,强自平静地收起了面前的两只储物袋。 慕姓男修见元媛没有当场查看玉简也没有计较储物袋里的灵石到底有多少,不由暗赞她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大气,“道友既然确认了没有问题,买定离手,那么在下就要收起这四样法器了?” 元媛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慕道友,只是还得麻烦你再帮我多搜集一些记载奇闻异事的玉简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慕姓男修心中好奇不知元媛要那么多记载奇闻异事的玉简做什么,但他知道忌讳,只笑着答应了,又对元媛说日后若还有法器要出手定要来找他。 元媛应了就要告辞,那慕姓男修元媛十分客气,亲自送了元媛出门。 看元媛的背影越离越远,慕姓男修这才掉过头朝立在一旁的小二说道:“派人去查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是做生意的人,早已习惯了万事心里有底,这少年和他背后之人的信息更让他十分好奇。 只是慕姓男修此时不知,他派人去查这位不知姓名不知来处的少年不过是白忙活一场,因为在今晚之前,这世上还没有这样一个人。(.) 元媛出了多宝阁的大门便十分小心地铺展了神识,往自己身上扫了好几遍,确认了身上并没有什么追踪禁制身后也无人跟踪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元媛倒是多虑了,那慕姓男修忌讳她身后之人怎敢背后下黑手,不过小心些倒也不是坏事。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虽然路边有大块的荧光石雕成的路灯,但一些不见光的角落里还是黑沉沉的,路上的修士不见减少,依旧和白日里一般的热闹繁华。 元媛没有停留,拐过一个街角融进了一处暗影中,左右瞥了瞥便闪身进了沧海境。 沧海境里依旧是蓝天绿地,两匹飞云兽还在闭目修炼,元媛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机缘,只是到底是她把它俩带进沧海境的,若能有什么机缘能成就一番那也是好事,便不去打扰,只是躺倒在了草地上,开始浏览起刚刚交易来的那几块玉简来。 半晌,元媛才放下了最后一块玉简,眉头紧蹙,这些玉简上都只是记载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要的信息。(.好看的小说) 什么灵峰派的掌门之女与人私奔下落不明,还有什么玄清宗的明镜真人和女弟子相恋被赶出了宗门之类的八卦,元媛头疼,没想到这多宝阁竟会收集这样的信息,下次还是要验验货,免得白花了灵石。 元媛心头有些发慌,不知自己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说是金姝在她身上做过了手脚,可是她每每内视还有运行功法,完全没有发现体内有任何的异常,元媛长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得四处搜寻玉简。 在沧海境里待了大半个月,修炼速度还是老问题,元媛被折磨得心神浮躁,在沧海境里转了几圈也平静不下来,干脆带上如意宝化作的面具出了沧海境。 此时正是凌晨,天地间起了些雾气,到处都是雾蒙蒙的,荧光石的光芒也穿不透那些白茫茫的雾气,好在修士们都有神识,这白茫茫的雾气显然没有影响到他们,走动间倒也没什么影响。 此时,锦云坊的一处街角突然转出了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修来,这女修相貌平平身段平平,突一出来还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 被撞那人是个男修,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已是练气八层的修为,那男修瞥了一眼女修便不感兴趣地掉转了头,心情不好地重重哼了声,那女修连忙退到一旁连声道歉,那男修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丢下一句“若不是在锦云坊里……哼”的话就仰着下巴走了。 女修状似松了口气,慢慢朝外走去,修士不像凡人把日夜之分看得那么重,不少有怪癖的修士偏就喜欢夜间出行,所以这锦云坊里不论是日间还是夜间都是一样的热闹。 感受着尘世的热闹喧嚣,女修只觉得自己也沾染了些许人气,浮躁的心神也慢慢平和下来,叹了一口气女修心道她毕竟还是凡人一个,离开尘世才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像是离群数年了。 女修慢慢走着,没过多久便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面前的这家酒楼一共三层高,酒楼里灯火通明,里面还不时传出小二的招呼声、说话声还有阵阵的食物香气,。 一块碗大的荧光石连一块灵石也不用,却比凡间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要明亮,此时女修面前的那家酒楼里上下悬挂了许多的荧光石,把浸在白雾里的酒楼照的莹如白日。 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女修摸了摸肚子不由食指大动,想起那辟谷丹的滋味,就是女修能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让一个生平爱好美食的人日日吃那味如嚼蜡般的辟谷丹,那绝对是种折磨。 女修正想要进门填填那许久都未进过食的肠胃,一脚还没踏进酒楼的大门里就“噫”的一声停了下来,女修的视线就停在了那酒楼大门旁的门柱上。 漆成朱红色的门柱上正贴着一张月白色用月华草叶做成的纸张,上面用掺了灵石粉的墨汁写着大大的“招聘”二字。 女修似是感了兴趣,干脆就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眼那告示,沉吟了会似乎做了决定便上前摘下了那张招聘告示。 招聘告示刚被女修摘下,月华草叶做的纸张上立刻滑过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女修的手中化作一道白光冲进了那酒楼里,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还没等女修反应过来,就从那酒楼里就冲出了一个头戴员外帽身穿锦袍做俗世员外郎打扮的中年男子来。 这中年男子一手握着那张恢复原样的招聘告示,感应着残留在告示上的气息,一边努力地睁大了一条缝似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立在他家酒楼前的女修,“是你?是你摘下了这招聘告示?” 那女修不卑不亢,上前一步点了点头,“正是我!” 第五十三章 灵火 那中年男子摸了摸三寸短须,有些怀疑地问道:“我这招聘告示上写得分明,是要请一位大厨,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像是会做菜的样子啊!” 女修莞尔一笑,原本平凡的五官也因为这抹笑容而生动了起来,“您是这家酒楼的掌柜?我姓袁,口说无凭,不如让我到你家酒楼的后厨试做上两道菜,等您品尝了再决定是否要请我,您看可行?” 那中年男子又摸了摸三寸短须,一条缝似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满意,“得,就冲你这副自信的态度,本掌柜就信你一次,走吧!跟我去后厨,可别让我失望了!” 女修跟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后进了酒楼大门,小二第一个看见中年男子,便凑了过来打了声招呼好奇地朝中年男子身后的女修看去,女修只是微微一笑,那中年男子倒是没好气地撵走了小二,“没见都忙着嘛,还不去干活?” 小二悻悻然地摸着鼻子甩着白帕子走到一旁无精打采地抹起桌子来,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女修的身上,女修似乎毫无察觉只是跟着那中年男子的身后朝后院走去。(.无弹窗广告) 小二见中年男子和女修都穿到后院去了,也没了心思继续抹桌子,反正那些修士都清高得很不愿意身边有个小二转来转去,干脆就提了扫帚到大门外面躲懒去了。 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灰尘被他扬得有半天高,那小二不过刚练气一层的修为,熬了一夜没睡觉此时真有些撑不住了,扫了没几扫帚就抱着扫帚柄靠在门柱上打起瞌睡了。 此时,白雾渐渐淡去,天上一轮红日正从山岚间跃出,温暖的橙色光线照在了那正在打盹的小二头顶上方的朱红色匾额上,掺了灵石粉的“仙客来”三个大字在阳光下五彩流溢。 穿过前面的门楼,女修跟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后走到了后院,仙客来只管吃喝没有客房供修士歇脚,偌大的后院只搭了几排平房。 中年男子没什么介绍的意图,直接带着女修走到了右边那一连排的屋子前,刚一进门,女修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发现进的这一联排的屋子虽然外面看上去是一间间的,实则里面的墙都打通了。 这间足足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的大屋子里别的没有,对面靠墙的地方就砌了一排的灶台,灶台与墙贴得紧紧的,灶上只有锅子,却没有可以烧火的灶膛,有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人正站在灶台前炒菜,不时有熊熊的火苗窜上来冲撞锅底发出“轰、轰”的声音,一股股的食物香气也不时从屋里飘来。 既然没有烧火的灶膛,那这锅底的火又是从哪来的?怎么和凡间的土灶不同,女修有些不解地朝那灶台看了又看。 那中年男子一见女修脸上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后悔地拍了拍脑袋,“得,我说‘仙子’啊,你不会不知道那些上咱们仙客来的修士只吃用灵火做出来的饭菜吧?你自个也是修士,难不成是吃辟谷丹长大的,连最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你还敢揭我的告示?” “我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带你进来,得得得!大清早的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你就快走吧,别再来捣乱了”,中年男子的胖脸拉得长长的,没好气地朝外撵着那女修。 修士修炼,用灵气淬炼身体,亦是用灵气改造身体的过程,逐步将身体内的杂质全都排出体外,等到练气七层体内灵力充足可以代替食物对身体的供养时便可辟谷,也就是凡人说的餐风饮露,再等到日后修为日渐高深,修士的每寸肌肤血肉都被灵力渗透改造,到那时可以说修士的整个身体都是由灵力组成,再无杂质之说。 许多修士们修炼刻苦,不说到练气七层后可以辟谷,就是在练气七层之前也往往都用辟谷丹代替食物,毕竟辟谷丹吃一颗便能顶上一整日不吃不喝,对醉心修炼的修士来说自然是再简便不过了。 但也有不少修士就是忘不了口腹之欲,尝尝利用修炼间隔之时去吃些东西,仿佛一口温热的食物下肚就能提醒他们还是有血有肉的人一般。 修士要冷情绝性,但修士毕竟不是真正无情无欲无求的神仙,相反在很多方面修士的欲和求反而强过凡人,像仙客来这样的酒楼就是因为有那些贪恋口腹之欲的修士才开设的。 那女修动也不动,只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屋里那些正在做菜的厨子们动作,那中年男修瞥了她一眼忽然心中有些怜悯,只以为这女修是出自凡人家庭,“‘仙子’,你莫不是出身凡人,所以才会不知道修士做菜必须要用灵火,只有灵火才能炼化食材中的杂质、融合灵力,凡火可是做不到的!” 俗世的食材中蕴含着大量的杂质,做成的食物用凡火烹饪哪怕再美味修士们也是绝对不会食用的,因为食物中杂质太多会影响灵力质量,灵力浑浊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敢随意尝试的。 所以修真界里就有修士专门饲养、种植那些可以食用的灵兽、灵蔬灵果供应给修士食用,仙客来中售卖的菜肴也都是用这些富含灵气的食材做的,但这些蕴含灵气的食材想要做成修士眼中的“美味佳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道菜中分主菜和配菜,还有佐料等等,这些食材中都蕴含灵力,如何将这些灵力融合完美不发生冲突、尽量撇去杂质,还要保证菜肴的味道鲜美,虽然和炼丹相比要简单许多,但对没练过无法精细操控灵力和神识的人来说做好一道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食材中蕴含灵力岂是凡火可以烹饪的,如同炼丹般只有拥有火系灵根能够发出火系法术或是身怀火种之人才能胜任大厨,火系灵力中和调节食材中的各系灵力,将之完美融合。 毕竟如果做菜的厨子没有火系灵根或者体内没有火种,那么偌大的酒楼一日忙到夜总不能全靠火系灵符烧吧,那只怕不是烧灵符了是在活生生地烧灵石啊。 要说修真界中炼丹师虽然少可一旦晋阶便能带来大量的收益,而厨师嘛,谁见过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还愿意来什么酒楼当什么厨子的,大多都是些修为低灵根差修炼无望,又想着要养家糊口的低阶修士才愿意做这样的杂役来贴补家用。 可又要对灵力和神识的掌握程度高、会做菜又愿意来酒楼当大厨的低阶修士哪里有那么多,所以现在的酒楼要请一个好大厨是件十分不易的事,中年男子的那张招聘告示也贴了有一段日子,直到今日才被这女修摘下。 第五十五章 炼化 本来听见响动,见那中年男子带了一个陌生女修来到后厨,那几个正在炒菜的人都回过头来或兴趣或忌讳地打量起那陌生女修来。 此时听那中年男子的话有几个就当场嗤笑开了,其中一个留着老鼠须的小个子老头更是忍不住大声嘲讽道:“我说掌柜的,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后厨拉啊?” 灵火?女修恍若未闻,左手一伸手掌上冒出了乳儿拳头般大的火球,“灵火是这个吗?” 中年男子瞪了一眼老鼠须,又见他话都已经说尽了这女修还不肯走,便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那女修手中的火球道:“不是这个是哪个?我说……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还是快走吧!” 女修倒笑了,“掌柜的,我虽然不知道要用灵火做菜,但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做菜了,您连尝都不尝一口就要赶我走,您不怕后悔呀?” 中年男子气笑了,“嗨,你这么一说我倒有兴趣了,反正一大早的也没别的啥事,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做什么菜,怎么有这么大的口气呢!” 那老鼠须倒不怕瞪,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唯恐天下不乱,又回过头喊道:“掌柜的,我手上这道菜就要炒好了,待会儿也让我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随着老鼠须的话落下,又传来了几声笑声,那中年男子想瞪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骂道:“得了得了,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哪是你们这帮老油子的对手,且看看、且看看吧!” 女修全不在意只是立在门口偏头想了片刻又走到那几个厨子身边仔细地观察了会儿,就在那中年男子就要没耐心时才走到了靠窗的长桌前伸手取了些食材出来。 这仙客来建在锦云坊,来往较多的都是些练气修士,练气修士身家都不多,自然也点不起什么太贵的菜式,所以这仙客来的后厨备得大多都是些蕴含了稍许灵气的菜蔬和灵兽肉。 靠窗的长桌上放满了许多的食材,长桌是拿铁梨木做的。 铁梨木里蕴含着淡淡的灵气是低阶灵木的一种,所以长桌的案面上只能容纳一个小小的,只用一块灵石就能维持一个月的简易冰封阵,这冰封阵的效果就和女修前世用过的冰箱一样,有丝丝白烟正从那些食材上直往外冒。 打量下见长桌上摆放的菜蔬和俗世的菜蔬在外观上相差不到哪里去,最多是看上去更加精神,还有是不管哪种食材里都蕴含着淡淡的灵气。 女修心中松了口气便放开了手脚,迅速从她取出来的那些食材中找到了玉蜂蜜用温水化了开来,又取了灵谷磨成的面粉倒进盆里,再磕了两个锦鸡鸡子,和着蜜糖水一起搅匀了。 接下来就难办了,女修踟蹰了下干脆有样学样,随便找了一个空着的灶台,学着边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厨子的举动也往锅底丢了一个火球术。 火球刚丢入锅底,“轰”地一声铺满了整个玄铁锅底,女修有些手忙脚乱地握住玄铁锅柄,朝锅底持续地输送着灵气,只是她从未试过用这样施放火球术,灵力输出不能保持稳定所以锅底的火焰也时大时小的,甚至还有几次锅底的火焰都差点熄灭了。 那老鼠须已经做好了自个的那道菜,盛起放在了灶台边的短距离传送阵上,老鼠须就解下了围在腰间的围裙朝靠在门框上的中年男子走去,他身后,那短距离传送阵边缘闪过一圈刺眼的白光,白光闪过,传送阵上已经空无一物。 中年男子一边抓了颗瓜萝在手中啃着看那女修在灶台前手忙脚乱,一边还时不时地掀着嘴皮冷哼一声,老鼠须几步走了过去,“掌柜的,您还真就放心让她在这里捣乱?您还真不怕咱们的后厨被她给烧了!” 朝地上吐了一口瓜萝籽,中年男子冷笑道:“你怕啥,她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咱们这里哪个修为比她差了,她若是真烧了咱们这后厨你还怕她跑上天去不成?” 话虽如此说,中年男子放完狠话又长叹一声,“如今的大厨太难招了,咱们这缺人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也就让她试试,若是行那是最好,若是不行,哼……” 中年男子的话没有说完,但话中未尽的意思却让老鼠须暗自揣测了会儿,在肚子里阴笑了半日拍着马屁连声道:“还是掌柜的英明!” 灶台前,女修好不容易才掌握了规律,火焰大小和灵力输出的多少之间的关系总算了然于心,通过玄铁锅柄女修减少了火系灵力的输出,灵力少了锅底那原本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也立刻转小了。 女修满意地点了点头,提起放在一旁的油壶往锅里下了油,又从盆里舀出两勺搅好的面糊倒进锅里,玄铁锅底被灵火加热,锅里的面糊也渐渐转硬慢慢地结成了块饼状。 想到之前那中年男子说过,只有灵火才能炼化杂质、融合灵力,女修又有些茫然了,这食材虽然是修真界的食材,蕴含灵力也不假,可那什么杂质到底在哪里又要怎样才能找到? 那女修这么快便能掌握住灵力输出控制好锅底的火焰大小,想来是天赋不弱中年男子心中感叹此时见那女修愣在那里,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仙子’,你忘了咱们修士有神识啊!” 对啊,神识!女修差点就要抬手敲自己的头一记,可手才离开锅柄锅底的灵火立刻扑闪了一下就要熄灭,女修惊出了一身汗,急忙又重新握住了锅柄将一股精纯的火系灵力送了过去。 自从前次试验过,女修就知道自己的神识与其他修士不同,神识探查的范围极广,想来只是观察这锅里的点点面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控制住了锅底的火焰,女修又试探着放出了神识将神识浸入到锅里,神识无微不查,女修就像是多了一双眼睛般清晰地“看”到了锅里那面糊中夹杂着许多的黑点。 除了那许多的黑点外,还有少许不相容的灵力粒子也夹杂在其中,整个玄铁锅里五彩缤纷美极了。 原来神识还可以这样运用,女修心道这不是比前世的x光还要管用,心中又是赞叹又是好笑。 第五十六章 神识细分 晃了一会儿神,女修挑挑了眉猜测那些黑点应该就是所谓的杂质了,便小心地用神识控制着火系灵力透过玄铁锅底,分出一缕缕的火系灵力来将每一点的杂质都包裹住开始炼化。 每一缕灵力上夹杂着一小缕的神识,面糊里有成千上百的杂质,女修的神识也分成了成千上百缕。 女修无人教导自然不会知晓,她这般做其实是极其危险的,她不过小小练气四层的修士,就敢把神识细分,虽说只是简单的炼化而已但同时控制成千上百缕神识只怕是筑基期的修士也会觉得困难。 而且神识细分后还要将之收回,一旦在细分时神识受损,只怕对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来说也是岌岌可危的。 毕竟神识无形,虽然可以随着修为的进阶而增强,但同样神识可以为修士所用自然也会受损,而且神识受损只能靠温养,修真界只有少数几样能够治疗神识的丹药,就是有,也是价值不菲,一丹难求的。 也幸亏女修的神识强大,只是此时若有炼丹大师在定要感叹三声,这女修只是炒个菜竟比他们炼丹还要精细三分了。 女修专心致志的一点一点地梳理着,直到将锅里面糊中所含的杂质全部炼化去除这才停了手。 杂质一被去完,锅里食物的香气就越发地浓郁,可事还没完,女修刚松了一口气又惊讶地发现那些杂质虽然是被去除了,可面糊里原本食材中所含的那些灵力粒子也追着她的火系灵力就要钻出锅里四处逃散。 那中年男子紧张地捏着那颗被他啃了一半的瓜萝,吼道:“还不快点用你自个的灵力炼化锅里的那些的灵力粒子”,吼完,中年男子忍不住擦了把汗,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修的背影,连手中那香甜多汁的瓜萝也忘记了。 一旁的老鼠须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女娃娃,什么都不懂只以为灵石是好赚的便来凑热闹,掌柜的也滑稽之前还说什么让人家试试,现在倒好比人家做菜的还操心。 女修被中年男子的大吼给惊了一跳,但也明白那中年男子是在点拨她,立刻又继续用神识操纵着锅底的火系灵力化成一张大网猛地包裹住了那些想要逃散的灵力粒子,各色的灵力粒子不甘心地在火网里四处乱撞。 女修抹了把汗又微微一笑,小心地继续保持着锅底火焰的大小,一刻不停地炼化着锅里那些五彩缤纷的灵力粒子。[.超多好看小说] 火系灵力霸道强横,那些灵力粒子们哪怕再不甘心可也无法可想,如网中之鱼的它们一点一点地被熔化了又和在了一起。 直等锅里所有的灵力粒子都完美地融进了面糊里,而面糊也慢慢地被烤熟成了一块甜香四溢的蛋饼后,女修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了之前细分出去的神识,这才发现神识消耗不轻。 不过到底不是白费劲,女修惊喜地发现经过这么一场运用,她对神识的控制稍稍增强了些,虽然只有一丝丝,但已经是意外之喜。若是日日都这般操控练习,只怕日后她对神识的操控可以达到精微的程度。 稍稍克制了心中的喜悦,女修擦了把汗又转身从筷笼里拿了双铁力木筷夹着锅里已经硬结的饼块翻了个身,又继续烘烤了了片刻,直到一股子混合着面香、鸡子香还有蜂蜜甜味的香气从锅里传了上来,这才将烤好的蛋饼从锅里夹了上来。 蛋饼被煎得通黄发亮、香气扑鼻而且其中蕴含的灵力精纯无比,就是女修自己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道果然与俗世不同,不说这蛋饼中蕴含了许多的灵力,就是用玄铁锅子结合灵火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真是特别的香。 那中年男子一直用神识关注着女修做菜,此时见女修终于成功地做成了,心下轻松之感不下于那做菜的女修。 把手中那啃了半颗的瓜萝往篓子里一扔,也不管身边老鼠须一脸暗沉,那中年男子两三步就窜到了那女修身边,一把抢过了那还端在女修手上的碟子。 “香香香”,中年男子腆着肚子费力地弯着腰,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香气,手更是控制不住抓起那块蛋饼就塞进了嘴里。 刚出锅的蛋饼烫得他直跳脚,好不容易张着嘴吹着冷气咽下了那块蛋饼,脸上已是一片陶醉,只有一条缝的眼睛更是满意地眯得见不到眼珠子了。 “妙妙妙,‘仙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饼里的灵气如此精纯,刚吃下肚就自动在体内运行再汇聚至丹田,根本无需我主动炼化,若不是这饼里的灵力太少了,岂不是比服用丹药还要方便?” 虽然中年男子和那老鼠须一直都用神识关注着那女修做菜,可是当女修放出神识后,中年男子和老鼠须都主动退避开了,只是远远地看着。 修真界中,拿神识打探别人是大忌,虽然这女修是自己冒冒然送上门来的,可中年男子和老鼠须都是混久了的老人了,不到翻脸的最后时刻,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人。 再说,做菜要用上神识,就算那女修不计较但如果有他人的神识打扰只怕要出差错,中年男子和老鼠须都是酒楼里的人,这个道理自然明白,所以就没有发现那只有练气四层修为的女修竟能做到筑基期修士也不一定能做到的神识细分。 中年男子一边陶醉,一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那女修来,分明是个新手,还是靠他指点着才成功地做成了一道菜,可为什么她做成的食物里灵力竟会如此精纯。 一般来说,修真界的厨师们做菜,通常都是把炼化杂质和融合灵力两步并在了一起,毕竟只是做菜,只要把杂质炼化了、灵力融合了、菜烧熟了就成,又不是炼丹,所以大部分都是直接拿了火系灵力一锅烩了。 谁也不会像那女修那般费事,把神识细分只为了将那些低阶食材中的杂质炼化,而且女修毕竟是火系单灵根的资质,火系灵力的亲和力自然没话说,做菜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第五十七章 狼牙猪肉 得到了中年男子的肯定,女修心中大定,不过之前算是练手,她还想再找找感觉多熟悉熟悉步骤,便开口说道:“不过是最普通的蛋饼罢了,掌柜的,您且再等等,看我再做道菜出来。(.无弹窗广告)” 那中年男子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只是这一次似乎是要亲眼看着那女修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能将灵力炼化得那般精纯,只是光靠肉眼看,如何能“看”明白。 女修倒也不介意,便又伸手取了块狼牙猪肉,这狼牙猪和飞云兽一样都是属于最低阶的灵兽,大量被修士饲养作为食材的一种。 女修拿起玄铁菜刀,飞快地在案板上把那块肥瘦皆有的狼牙猪肉切成了方块。 又丢了火球到锅底点着了火,加了灵泉水把那些被切成方块的狼牙猪肉煮开了去掉血沫,又拿勺子舀干了锅里水,才重新在玄铁锅里下了油和各种调料爆香。 女修还特意把每块肉的肉皮朝下煎了煎,狼牙猪肉的肉皮在油锅里“滋滋”地冒着油,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散在了屋子里。 上一次做过的事,这一次再做就熟练了许多,先将狼牙猪肉里的杂质去除干净,女修才停了手。[]不过这狼牙猪肉里的杂质较之前做的面糊要多得多,全部去除干净就化了女修不少的功夫。 中年男子站在一旁,脖子拽得长长的,就差点没伸进锅里了,要不是还知道忌讳,他真忍不住就要放出神识也探进那玄铁锅里,仔细研究研究那女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锅里的肉块已经煎得金黄,女修又洗净了手拿着不知何时找来的灵谷稻杆,把肉块一块块地用稻杆缠了起来,等肉块全都缠好这才在锅里加了灵酒、蜂蜜水和葱根盖了盖小火焖煮并炼化锅里的各色灵力粒子。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锅里的肉香越来越浓,馋得一边的中年男子直吸口水,就连一旁原本还在做菜的其他厨子也都跟在板着脸的老鼠须身后围了过来。 女修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掀开了锅盖又往里面搁了些灵晶糖,加大了灵力的输出锅底的火焰“轰轰”直往上窜,高热的温度让旁边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想来后退又舍不得干脆就放出灵力遍布身周挡住那高温。 不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肉汁就收干了,女修拿锅一旁的玉盘把锅里的肉块起了锅。 那中年男子早已经准备好了筷子,推开挤在一旁的厨子们,当先夹起一块肉块几下扯了缠在上面的稻杆,这回总算记得要吹一吹,等肉块稍凉了些那中年男子就张了大嘴也不管难看好看,一口就送进了嘴里。 先是闭着眼睛嚼了嚼,随后又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条缝的眼睛终于撑大了许多,众人清楚地看见了中年男子眼中的震惊,不论是好奇的还是不服气的忍不住也都寻了筷子,从女修端着的玉盘里夹了一块肉块品尝了起来。 那老鼠须才嚼了几下脸色就变了,有些不甘心但最终还是闭着嘴没有说话。 不得不服,这姑娘做的菜不仅奇特还味道鲜美,关键是那肉块里被炼化得无比精纯的灵力,难怪掌柜的如此震惊……就是他也比不上啊! 唉,老鼠须心中一叹,江山代代出人才,一代新人换旧人!他真是老了…… 中年男子似乎是舍不得立刻就吞下嘴里的美味肉块,细嚼了许久才拉着女修的袖子满脸迫切地说道:“原来你真的这般会做菜,你留下在我们仙客来吧,我可以每月开给你五十块灵石!” 一语顿出,厨房里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每月五十块灵石,换做他们是想也不敢想的,忍不住都把嫉妒愤恨的目光投向了立在当中的女修,就是有些心灰意懒的老鼠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掌柜的,这是不是也太多了”,都快比上他这个仙客来的大厨了。 中年男子拉着女修的袖子不肯放,闻言瞪了一眼老鼠须和吵闹的众人,“乱吵什么呢,你们当中若是有谁能和袁大厨一样做出这般味美而且灵力精纯的菜来,我也给你们每人都开每月五十灵石的月例!” 众人又嘟囔了几句,知道自己没这个“袁大厨”的本事也就哑了声,又被那中年男子赶了几下都掉头回去忙活了。 女修心中好笑,这中年男子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记得她姓袁也就罢了了现在总算不再故意的一口一个“仙子”地叫了,嘴上却谦虚着,“掌柜的,要不要我再做几道菜给您品品?免得……” 中年男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别别,一会儿就要忙起来了,你还是留着点精力待会儿给客人做菜吧!” 又问了女修拿手的菜式,中年男子便忙忙地朝前堂去了,牛刀小试加上中年男子不遗余力地宣传,女修的名气慢慢传开。 一日下来,指名要女修做菜的客人多得不得了,女修只累得筋疲力尽,体内的灵力也早已耗完,若不是她偷偷服了两粒聚灵丹只怕还撑不到换班的时候。 等换了班回到那中年男子给她安排的房间歇息时,女修长长舒了口气,又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两副阵盘布置好了,这才消失在了原地。 沧海境,两匹飞云兽狐疑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女修,女修虽然累得不行,但看到两匹飞云兽都憨态可掬地歪着脑袋朝她看着,忍不住童心大起,飞身而上就要跨在其中一匹飞云兽身上。 那飞云兽浑身毛发倒竖,一双火眼瞪得大大的,猛地掉转身就要扬起后蹄去踢那突然接近的陌生女修。 这匹飞云兽虽然目前还只是低阶的灵兽,可它冥冥中却意识到这个地方是神圣的,是属于它们女主人的,这个莫名出现还想骑在它身上的陌生女子让生性好脾气的飞云兽第一次发了怒,既然女主人不在,就让它来守护吧。 第五十八章 灵药失效 女修没法子,只好强运灵力硬生生在空中停住了,转了个身就跃回了原地,“嘻嘻”笑着撤去了脸上的面具,瞬间身形缩小,长长的衣服都堆在了脚旁,“是我呀!” 那扬起后蹄作势欲踢的飞云兽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回头朝后头看了看,立刻惊喜地收回了蹄子,并着另外一匹飞云兽“晖晖”叫着冲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面前,把大脑袋挤进她的怀里蹭着。(.无弹窗广告) 元媛被逗得“咯咯”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两粒碧灵丹,一匹飞云兽分了一粒这才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匹飞云兽。 碧灵丹是专门给灵兽服用的,和聚灵丹对于修士是一样的效果,碧云丹虽然不珍贵,但在修真界里只怕也从未听过有修士会喂给最低阶的飞云兽。 只是这两匹飞云兽是元媛带进沧海境的,在这空旷寂廖的沧海境里也只有这两个生灵在陪伴着她,区区的几粒碧灵丹元媛又怎会不舍。 打发走了两匹飞云兽,元媛抬手闻了闻衣袖,在仙客来的后厨忙碌了一天身上满是油烟味不说,灵力尽失也就算了,可那玄铁大锅和玄铁勺子重得她现在双手都酸痛不已。[.超多好看小说] 元媛摇着头,若不是不想日日关在沧海境里闭门造车,她至于跑去自讨苦吃吗?还一个月五十块的灵石,只怕都不够买聚灵丹来补充她做菜时的灵力损耗了。 沧海境虽好,但元媛不想有过多的依赖,修士修道,修的是本心,若是过多的依赖外物,只怕对心境不利。 音修虽不是道修,但音由心生、乐由魂动,若是本心就不持正奏出的乐声自然沦落下品,不说道义上,就是攻击也要逊上三分。 再说忙碌了一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元媛本是单系火灵根的天才,只是修真时日尚短,对火系灵力的熟悉和掌握程度都不是特别精通,今日不停地利用神识发出火系灵力炼化食材中的杂质和灵力,对元媛来说是一次提升神识和灵力精细操控的绝佳锻炼机会。 惊喜地还在后面,服了一整瓶聚灵丹才把体内灵力补回来的元媛发现,如此锻炼了一日,此时体内的灵力竟比之前要多上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但对此时修炼速度有如龟爬的元媛来说已是意外之喜了,这意外之喜加上能够锻炼灵力和神识的操控更是坚定了元媛留在仙客来的决心。 元媛不知,以前身为魔修的金姝虽然给了元媛一本道修的《天元录》,但身为魔修的金姝自己却是绝不会拿道修的那一套来指导元媛的。 在道修中有这样一种说法,修士心向大道,欲求长生,根骨、心性、毅力、天资和根骨缺一不可,其中以心性最重,毅力其次、悟性再次,天资和根骨反倒排在了最末。 元媛本是单系火灵根,修炼速度极快又没有修炼瓶颈,若是没有发生金姝夺舍一事,可以说结丹之前在修炼上肯定是毫无阻碍的。 但在修真界不知有多少像元媛一样的单系天灵根者都在结丹后败在了普通修士之下,这些天灵根的修士因为修炼快、天资高、修炼没有瓶颈,再加上这样的天才每出现一个,必定都是门派或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通常都是要求他们全心修炼,不沾俗物。 被这样培养出来的天灵根修士没有受过挫折,心性大多脆弱不够坚韧,所以大部分的天灵根修士是绝对比不过那些或是杂灵根或是真灵根,从底层挣扎爬上来的同阶修士。 那些真灵根或是杂灵根的修士修炼艰辛,修真路上不知走过多少歧路和坎坷,心性早就培养得坚韧无比,自然不是那些天之骄子能比的。 结丹后,天道终于平衡,无论是天灵根还是真灵根、杂灵根,修炼上对心性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这时候不再是比拼修炼速度了,每晋一阶便是对心性的一次重大考验,心性不定便难以晋阶,不知道有多少天灵根修士便是输在了心性上。 元媛此番的遭遇,虽然在修炼速度上来看是困境是磨难,但对于元媛的心性来说就既是考验也是机遇,天意弄人就不知元媛是度的过还是度不过了。 决定留在仙客来,日日繁忙地做菜、控火、掂锅,元媛不仅力气变大了,对灵力和神识的控制也达到了精微的程度。 最开始的时候元媛每做一次菜总会浪费几点灵力,到如今灵力输出间转化如意,毫无艰涩之感,灵力丝毫没有再被浪费的了。灵力不再浪费,就是聚灵丹每日也少用了一粒。 元媛性子又好,再说她化形的女修模样虽然不漂亮,但胜在平和,那帮以老鼠须为首的厨子们也渐渐对她客气起来,到最后大家聚在一起还经常地开开玩笑。 元媛依稀间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这种男女之间的平等和自由的氛围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一日中在仙客来忙碌六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元媛便回到沧海境中修炼,吃完的聚灵丹的玉瓶堆起来也有几十只了,灵石一点点地少下去,体内的灵力也从练气四层初期终于慢慢进入到了中期,可接下来任元媛如何再服用聚灵丹也起不了一丝的作用了。 没法子,元媛只好在一日做菜时故意和老鼠须聊天,闲谈中假作无意地扯出了丹药服多了是否会失效的问题。 老鼠须在仙客来的这帮厨子中年纪最大,修为也是最高的,而且日日在酒楼里混,什么怪事异事都见多了,活生生一部修真界八卦宝典。 元媛也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毕竟若是问老鼠须天河派掌门的私生儿子是谁,老鼠须定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可若是问关于修炼方面的问题,老鼠须自个就是个散修,十个里面能答两个就不错了。 可没想到,这一次老鼠须还真给元媛解了答,一摸胡子老鼠须睨着眼睛瞥着一旁的元媛道:“这个还用问吗?丹药再好到底也是灵药炼的,服多了身体就会适应了那种灵药的药性,一旦适应了,任你是吞的还是嚼的就连个屁也顶不上!” 第五十九章 聚灵液 原来如此,元媛恍然大悟,老鼠须说的不就是和前世常说的“抗药性”一个意思嘛,看样子是她服用多了聚灵丹,聚灵丹对她不再产生作用了。 元媛发了愁,聚灵丹是最适应练气期修士服用的丹药,不仅温和而且丹药中蕴含的灵力也恰恰适应练气期修士体内脆肉的经脉和丹田吸收。 如今聚灵丹她是不能服用的了,那么除了聚灵丹还有什么丹药能适和她现在这个阶段服用呢? 丹药服用也有讲究,每个阶段服用对应那个阶段的丹药,若是低了或高了都不成,低了无效还算是好的了,若是越级服用高阶丹药只怕只会落个爆体的下场--被丹药中蕴含的强大灵力给生生撑爆。 想到那种结果,元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紧止住了去买高阶丹药服用的想法。 既然越级服用丹药这条路行不通,那么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呢?元媛一边苦苦思索一边手中忙碌,可分心二用的结果就是锅里的菜全被她煮糊了。 一股子糊味弥漫了整个后厨,老鼠须一瞪眼睛高声喊道:“小袁,在想什么呢”。想当初他年幼的时候,家里穷得很常常饥一餐饱一餐的,所以老鼠须最恨人浪费食物了。 老鼠须的喊声把元媛从沉思中给惊醒了,这才闻到了那股子从她手中锅子里传出的焦糊味,连忙连声说着“对不住”又端了锅子到水池那去清洗锅子。 见元媛第一次失手,老鼠须的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快意,忍不住笑道:“哎呦,我们的袁大厨也会失手,真是稀罕事了!” 元媛先把锅里煮糊的菜都倒进了废篓子里,又蹲到水池边舀了水开始清洗起锅子来,清澈冰凉的灵泉水在锅里晃荡着,映在水面上的元媛化形后的影子破碎又重合。 元媛忍不住伸出手放进锅里搅了搅,感受到泉水滑过指缝间所带来的清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真是蠢笨到家了,竟忘了林清然留下的玉简中记载的调配法。 按照老鼠须说的,她的身体应该是对炼制聚灵丹的灵药产生了抗性,她记得调配法中就有聚灵液的调配方子,那调配法简单易制所用材料都十分简单易得,只是不知会不会和聚灵丹炼制所用的灵药有重合。 那么现在她要做的,首先就是要确定聚灵丹的丹方,看看有没有和聚灵液所用材料相重合的,若是没有,那就可以开始尝试制作聚灵液解决这个现在横在她面前的难题了。 元媛心喜之下根本就没听见老鼠须那略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话,只是三下五除二地洗干净了锅子,又回到灶前重新开始做菜。 当日换班后,元媛立刻回到了沧海境,她记得当日在金姝的储物袋中曾找到过记载着炼丹丹方的玉简,聚灵丹是练气期最常服用的丹药之一,自然也是最常见的炼丹丹方之一,所以那枚玉简中应该就有记载。 很快元媛就把那枚记载着炼丹丹方的玉简给找了出来,这枚玉简中记载了十来个修真界中最普通的丹方,有顶饥的辟谷丹和治伤的黄龙丹、养气丹等等,其中就有聚灵丹的丹方。 一边仔细看过每一个灵药名称,元媛一边在脑海中和聚灵液的调配方子对比过,欣喜地发现聚灵液和聚灵丹虽然功效一样,但所用灵药、材料完全不同。 把手中的玉简从额头处拿开,元媛兴致勃勃地从木屋里出来,看向了屋前的那一大片草地。 刚得到沧海境的时候沧海境里除了一汪泉水和一大片的草地外什么都没有,如今已是新颜换旧颜。 在清泉边用铁力木搭了三间相连的木屋,甚至还在木屋边搭了个木棚铺了柔软的干草让那两匹飞云兽歇息。三间木屋一间歇息、一间修炼,还剩下一间是元媛预备着日后若要炼器或炼丹所用。 仙客来有专门的菜农送食材上门,元媛逮着机会就向那菜农买了许多的灵果种子。也不知这沧海境到底有什么奥秘,那些灵果种子被元媛种在了屋后,从埋进土里到如今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三间木屋已经被层层叠叠的树枝给遮盖住了。 此时正是花期,元媛一出屋门头顶上就纷纷扬扬落下许多细小的花瓣来,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青色的草地上一点点的粉白,仿佛像是下了雪一般,元媛有些舍不得落脚。 抬头向前看去,清泉的对面是一大片的药地和菜地,两匹飞云兽越发乖觉从不踏足过去嘴馋祸害,此时正相互追逐在草地上嬉戏。 自从进入到沧海境后,两匹飞云兽是越发神骏,不说别的,就是奔跑起来也比原本快上许多,元媛摇摇头心中好笑,这沧海境实乃洞天福地,偏她这个主人却最不得效用。 漫步走到药地旁,元媛掐了法诀从清泉里引出一股细细的水流,水流汩汩而来,在药地上化作了一片蒙蒙水雾轻若无物般温柔地洒在了药地上。 她只有火系灵根,要行这行云布雨咒必须依靠旁边的灵泉,不像那些有水灵根的修士,只要施咒便能引来空气中的水灵气化水。 药地里种植的灵药们长势良好,只是灵药是要讲年份的,元媛便每日引了清泉施一遍那行云布雨咒也就仍由它们生长。 只是另一头的菜地今日种了明日便熟,堆了几储物袋的灵蔬后元媛就不敢再种,此时的菜地只剩下一垄垄的菜畦。 好在聚灵液的调配方子中有用到几种灵蔬,若不然元媛真要头疼了,那几储物袋的灵蔬品质极好,卖了她不好解释出处,不卖让它们在储物袋中腐烂元媛又觉得糟蹋,不免心疼。 回忆了遍那聚灵液的调配方子中还缺了哪几味灵药和材料,元媛又取出了如意宝所化的面具重新幻化为女修的模样出了沧海境。 收了阵盘,元媛推开屋门朝外走去,掌柜的安排住宿的屋子就在仙客来的后院,正好和后厨相对,元媛出了门从后门上了街,锦云坊依旧热闹,元媛没有心思多瞧直往多宝阁而去。 第六十章 升仙会 进了多宝阁,还是之前那中年小二招待,元媛只是随手递了个单子给他,之前幻化成少年模样和那慕姓男修交易过,元媛对多宝阁十分满意,所以在仙客来的这段时间也经常顶着这张幻化过后的脸来买聚灵丹。 元媛是熟客,小二笑着接过了单子说了声“稍候”就去准备了。 多宝阁的效率不错,很快小二就递过一个储物袋,元媛神识一扫见没问题,见她单子上的东西都有便满意地丢下灵石就要回仙客来试验聚灵液的调配方子。 才出了多宝阁,就见前面围了一堆人,锦云坊不大要回仙客来只有这条路,不然就要掉头出坊绕个圈了,元媛头疼,只好走了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修士虽然不同于凡人,可也别轻易小看了修士的八卦之心,元媛还没走近呢,就听见了从前方传来的窃窃私语。 “我说,这锦云坊的人怎么还不来?就要打死人了!” “打死人又能怎样,谁叫那人是吴家的嫡孙,谁敢惹他,就是锦云坊的人来了,不也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谁叫那吴家势大呢。” “哼,吴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倒贴了一个女儿给那凌光派的长老罢了,就在咱们青云山脉称起霸来了!” “嘘嘘嘘”,前面那个声音急了,“我说大哥,你是映霞门的弟子自然不怕那吴家,可我怕呀,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散修,若得罪了那吴家被他们盯上了,只怕是永无宁日啊!” “你就这点出息,不过散修也的确日子难过,唉……对了,我听说半年后混元城又要举办十年一届的升仙会了,到时候你也来参加不就成了,只要能打败对手进入前一百名,都有机会成为各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呢。” 升仙会?元媛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伸长了耳朵继续听着。 “升仙会”,那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苦笑道:“我不过是个散修,兄弟你也知道我们散修过得是什么日子,穷也就算了还没什么好功法,虽说只要进入前百名就有机会,可是每十年一次的升仙会只怕有不下上万名修士参加吧,唉!我这样的能有什么希望。” “我就不信了,你好歹也已是练气六层顶峰的修士了,升仙会只有炼气期的修士才能参加,你再加把劲在升仙会前晋阶练气七层,还是大有希望的。不说别的了,就是丹药我也能支持你一两瓶!” 那个小心翼翼地声音顿时感激涕零,“多谢兄弟、多谢兄弟了,兄弟之恩我吴某人也只有粉身碎骨才能报了!呵,我要是能通过升仙会哪怕只是进入一个小门派也是万幸了。[.超多好看小说]” 小小的一段对话关于升仙会元媛已经了解得够多了,再多的细节只有等以后再打听了,元媛不急想来这升仙会也算是大事了,不怕打听不到。 只是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什么吴家又要打死谁了? 元媛到底初来修真界,只觉得眼前听闻的事怎么就像是俗世里发生的那些纨绔子弟在行凶作恶一般,忍不住好奇心也往前挤了挤。 不是她不想用神识,只是现在街上挤满了人,若是使用神识难免会招惹到别人,元媛还不想惹是非。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元媛身前的人群突然毫无征兆地都往后面退了几步,差点被踩到脚的元媛连忙低着头找空隙躲避。 前面的人往后退,后面的人不知情往前挤,元媛恰好就在当中被人群一推一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人群中央的空地里。 一股力道突然从背后袭来,元媛正要运起灵力抵挡,可还来不及就一脚扭了扭踩了个空整个人从人群里扑了出来,还没等她立稳身子,就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了,“呵,在这小小的锦云坊居然还有敢我们吴家的闲事,都拿我说的话当成是放屁吗?” 此人话音落下,却无人敢应,现场一片寂静,元媛心知不好,正要直起身子行个道稽退下,就听见身后一片倒吸气声。 元媛身上的寒毛根根倒竖,不用抬头看就感觉到身前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这吴家的什么嫡子怎能嚣张成这样,她也是被人给推进来的,根本无意插足他就能下这样的狠手。 元媛心中恼火,暗骂倒霉,不过对方已经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说打就打想来无法善了,元媛心中发狠,飞快地抬起头朝前看去,只见前方有两条黄绿交加有小儿手臂般粗的藤蔓如活蛇般向她袭来。 藤蔓上枝叶扭曲,如针般的绿色倒刺如牛毛一般密密麻麻,元媛来不及多想,如意宝此时化作了面具无法再变化成武器,只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原本准备卖掉的短剑法器来。 灵力运到双腿,元媛飞快地闪身避开那两条近在眼前的藤蔓,可没想到那两条藤蔓竟像是活物一般,一击不中,就跟在元媛身后依旧像她缠来。 元媛飞快地挥出手中的短剑,短剑的剑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人难以直视,短剑和藤蔓的尖端一触即分。 火克木,附着元媛火系灵力的短剑不仅砍断了藤蔓,而且火系灵力顺着藤蔓蜿蜒而下,一路过去,原本黄绿色的藤蔓立刻如同被烤焦了般,发黑全化成了灰。 毁了那两条藤蔓,元媛也不好受,不过只是一招就将她体内的灵力用了一半,到底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元媛苦笑,聚灵丹对她已经无效,此时无药可服能快速恢复灵力那么只有速战速决了。 元媛抬起头看向了前方那个气急败坏的年轻男修,那年轻男修一脸的高傲,此时正因为藤蔓被毁气得脸色发白,恶狠狠地盯着元媛。 “这位道友,你我无冤无仇,在下也是无意插手你的事,不如就此罢手你看如何”,那什么吴家听之前那两个修士说的似乎是什么修仙家族,元媛想着若是不能得罪便不得罪吧,毕竟她现在解决自己的难题都忙不过,可不想招惹一个修仙家族。 第六十一章 拼灵石的战斗 编编说,下周要上强推,请大家多多支持,多谢!!!! 那年轻男修冷哼了一声,“罢手?我吴长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罢手,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吴长恩是水木双灵根,又见元媛是火系灵根,知道自己虽然修为略高于眼前的女修,但在灵根上却是处于弱势,干脆就不调动自身的灵力,直接一把符?就朝元媛砸来。(.好看的小说) 这吴长恩一点道理也不讲,元媛也怒了,既然说好话无用,那她也不想留手,虽然她修为不及那吴长恩,可要是说比符?,她储物袋里多得是。 同样从储物袋里抓出一大把的符?朝那吴长恩掷去,刹那间五彩缤纷的灵光在空中乍现,无数张符?中所含的法术在空中碰撞爆炸,剧烈的灵力波动让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运起灵力护体才能勉强撑着没有后退。 储物袋里的符?都是从金姝的储物袋里得到的,元媛丝毫不心疼,一把掷出后看也不看,又从储物袋里抓了一把扔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齐齐“啧”了一声,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打斗呀?分明就是在拼灵石嘛,不少人都掐着手指头帮吴长恩和元媛算了笔账,按照空中出现的各类法术推算出火球符四张、冰冻符两张、土龙符五张、金光符三张等等加起来刚才吴承恩和元媛随手一掷就等于掷出去了几百块灵石。 几百块灵石,那就是几十瓶的聚灵丹,甚至连筑基丹也能买到了,不敢看吴长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把火辣辣的目光投向了场中的元媛,好像她这个人就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灵石般。 场外人的心思两个正在打斗的人丝毫不知,元媛速度飞快的又掷了一把符?出来,吴长恩根本没料到对面那个样貌普通的女修竟然身家不下自己,只以为一把符?就能把元媛解决的他脸上带着笑在坐等胜利。 可没想到元媛先是掷了一把符?抵消了他掷出去那把,随后又速度飞快再掷出一把符?朝他而来,眼看对面的符?全在半空中化作冰箭、火球飞快袭来,手上空空的吴长恩嘴角直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元媛却趁吴长恩手忙脚乱之时飞快地往身上贴了一张中阶的金甲符,又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飞羽符,金甲符一上身符?上立刻闪过一道金光符?瞬间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层金色的厚甲紧紧裹在了元媛身上。 这金甲符也是从金姝储物袋中得到的,在多宝阁的柜台上元媛看到过售价五百灵石。 看到元媛身上的金色厚甲,那些围观的修士又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这女修到底什么来历,价值五百灵石符?就这样被她随随便便的贴在了身上。 有不少人就在心中暗道,前前后后这女修一共用了价值上千块灵石的符?,看样子吴长恩这次是要踢到铁板了,吴家也要被人下脸了。 还有不少人就在猜测今日这事,是不是吴家的对头特意给吴长恩做得套子,就是为了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面子,连带着吴家也跟在他后面倒霉。 元媛抬头看看对面正手忙脚乱在应对的吴长恩,嘴角挂上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灵力轻触飞羽符,飞羽符上闪过一道青光瞬间启动,元媛脚下犹如溜冰般硬顶着空中那剧烈的灵力波动,游鱼般向对面的吴长恩袭去。 真不知道对面那其貌不扬的女修到底是什么出身,竟比他这个修仙家族出生的还要舍得,符?跟不要灵石般漫天漫地向他砸来,吴长恩只好咬着牙根忍住肉疼也往身上贴了张金甲符,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往旁边的地上飞快地打了个滚,好不容易才避开了那一波的符?攻击。 看着近在咫尺那被元媛扔出的符?砸了一个大洞的地面,漆黑的大洞里还冒着阵阵的白烟,奇异的是那大洞的附近厚厚地结了一层冰,偏处在冰层中的那个大洞里却有一股灼热的温度直扑吴长恩的脸,这是火球术和冰冻术结合之后的奇景,若是实实在在的砸在了自己身上,吴长恩不敢想象满脸的惊恐未定。 他是吴家长房嫡子,又是水木双灵根的真灵根,年纪轻轻已是练气六层的修为,所以向来得宠。再说自从去年他的族长爷爷做主将他的一个庶妹送给了凌光派的鸿远长老,在这青云山一脉他吴家已经坐稳了第一修仙家族的地位了。 所以他一向都是横行霸道惯了,再说就是有看不惯的基本都无需他亲自动手自有那些想巴结他的人替他解决了,所以他虽是练气六层的修士,可实际动手的机会还真没几次,何况像今日这般的生死之博。 吴长恩暗暗后悔,若不是今日心血来潮烦了日日打坐修炼他才会独自一人往这锦云坊来寻热闹,什么护卫都没带不然此时他哪会如此狼狈。 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吴长恩还在这边胡思乱想,浑然忘了他还在战斗中,一抹暗色的影子如风般掠过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背后。 吴长恩只觉得脖颈一凉瞬间回了神,勉强低头一看,只见一把浑身冒着红色火焰的短剑正抵在他脖颈处,吴长恩忍不住冷汗长流。他是吴家长房的嫡子,日后自然是要由他来担任族长一职,还要由他带领吴家走向辉煌,他……他不能死! “你…你快放开我!”吴长恩颤抖着双腿勉强成语,“你可知道我是谁?难道你不怕吴家的报复吗?” 元媛嗤笑道:“若是在下放了你,吴道友可愿放过我?” “这…这……”吴长恩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飞快,“你我无冤无仇,我自然是……” “可之前在下也是这么说,可当时吴道友似乎不愿和解呢。” 吴长恩心中暗骂这其貌不扬的女修不识抬举,可自己的脖子还被她拿刀架着性命还掌握在她手中,吴长恩哪怕心中恨得要命,可脸上还是强撑起一抹惨白的笑容,“是在下有眼无珠唐突了道友,只要道友能放过在下,事后在下一定不再追究!” 第六十二章 心魔誓 追究?这吴长恩还真是够无耻的了,到现在还认不清状况,亏他还说得出口,元媛失笑。 不过此处人多,若是真杀了他也不能杀了那么多围观的人,堵不住悠悠之口只怕自己日后麻烦,元媛稍稍松开了紧紧抵在吴长恩脖颈处的短剑。 “这样吧,若是吴道友愿意以心魔发誓日后绝不找在下的麻烦,那么在下自然也愿意和吴道友和解。” 元媛愿意和解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吴长恩若不是怕被那把抵在他脖颈处的短剑割伤了脖子直恨不得立刻就点头表示同意,“我吴长恩在此以心魔立誓,今日事了后若我吴长恩还要找……” “袁缘”,元媛好心报上自己的化名。 吴长恩顿了顿,又接了上去,“若我吴长恩日后还要找袁缘道友的麻烦,便让我心魔反噬,修为寸步难进。” 眼前的吴长恩虽然不堪,可身上的灵力波动还是带着一股子道修纯正平和的气息,道修最怕心魔,元媛见他已经以心魔立誓,便也爽快地收起了手中的短剑立起了身子,“吴道友,在下冒犯了,既然事了,那么在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求仙子救命!” 短剑离开了自己的脖颈,吴长恩的心总算平定了下来,只是今日到底是丢了大丑,他心中不是不恨,只是之前已经以心魔立誓无法再向那叫袁缘的女修报复,心中怒火翻腾不歇自然得找人出气。 飞快地从地上起身,一脚就朝那向元媛求救的人踢去,“老货,今日不杀了你俩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若不是这一老一少,哪有今日之辱,吴长恩越想越恨,体内的灵力都往脚上涌去。 那一脚含恨而出,元媛眼角闪过一道绿光,便明白吴长恩是真心想要人性命,“吴道友!” 吴长恩心中一惊,勉强停住了脚,有些忐忑不定地朝元媛看去,“袁道友?” 元媛朝那一躺一跪的两人看去,明显就是这两人招惹了这吴长恩才有了今日这事,才会害得她也卷进来,只是到底看不过吴长恩如恶霸般轻易决定他人性命,“吴道友,今日之事既然已了,这两人不如看在在下的面上就饶过他俩吧。” 吴长恩哆嗦着脸上的两块肉,目光如噬般滑过那一躺一跪的两人身上,紧咬着牙根吐出一句,“既然是袁道友发了话,在下自然听从!” 元媛装作没听出吴长恩话里的恨意,只是朝吴长恩行了一礼,笑眯眯地道:“如此多谢了!” 吴长恩盯了元媛半日,似乎要把元媛的形容刻进脑海里一般,半晌后才开口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袁道友咱们他日再会!” 说完,吴长恩一甩袖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舟形飞行法器往地上一掷,也不管那锦云坊内禁飞的规矩直接踏了上去,绿光一闪那叶形飞行法器载着满脸铁青的吴长恩朝远处飞走了 。[.超多好看小说] 那惹事的吴长恩走了,围观的众人拿着或钦佩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眼神边看着元媛,边摇着头慢慢散开了。 还以为有什么阴谋呢,这样就放过了那吴长恩,看样子这女修也不是什么大有来头之人要针对那吴家,只不过是身价稍丰而已,估计还是什么修真菜鸟,得罪了吴长恩就是得罪了整个吴家的道理都不懂,以为只逼着吴长恩起了心魔誓就算完事了,人家吴长恩可没把吴家也带在心魔誓里。 不少原本看元媛出手就是价值上千灵石的符?而心中蠢蠢欲动之人,想着元媛惹怒了吴家,吴家定是要亲自出手教训的,他们可不敢眼馋那点小利和吴家抢人,若是惹来吴家的怒火他们可吃不消承担。 被那些奇怪的目光注视,元媛浑身发毛心中也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已是完美解决此事了,便耸了耸肩准备回仙客来。 “仙子,咳……”,还没等元媛抬脚,之前那个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元媛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身看向那还跪在地上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见元媛回身,立刻颤巍巍地弯腰朝元媛磕头,“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元媛发出一道灵力托住了那老妇人,不让她再磕下去,“我不是刻意救你们的,只是今日倒霉罢了……” 老妇人只觉有一股温和的力量托着她,可任由她如何使劲却再也磕不下去了,便明白这是元媛的仙家手段,见元媛如此心善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对凡人如视蝼蚁,老妇人的心中不由升起了希望,连忙跪行了几步来到元媛身前,指着身后那躺在地上的人满脸涕泪地朝元媛哀求道:“仙子大恩老妇人无法回报,只求仙子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儿,老妇人愿意粉身碎骨!” 见那老妇人苦苦哀求,元媛便顺着她的手指朝那躺在地上的人看去,之前只是略略一扫,此时元媛才发现原来那躺在地上的竟是一名小小的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只是身上穿得破烂再加上满脸的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老妇人见元媛脸上微微动容,心中的希望也越来越大,连声道:“求求仙子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儿!求求仙子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儿!” 那老妇人一脸的褶子头发花白,偏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元媛想起前世疼爱她的奶奶心中一软,灵力一动便托着那老妇人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不理会那手足无措的老妇人,元媛微微一笑当做安抚便快步走到那少年身边蹲下。 那少年头上有一大片的擦伤,元媛检查了遍见那少年头上没有另外的伤处便知道那些血迹只是看着怕人,实则无碍。 又抓起那少年一只瘦弱的手腕灵力顺着经脉朝那少年体内一转,到底是第一次将灵力送入他人体内元媛有些小心翼翼,从手经经脏器,在那几处暗伤处探了探,元媛这才撤回了灵力朝那还在不停抹泪的老妇人道:“放心吧,你孙儿没有大事。” 说完,一把抱起了那少年,那少年虽然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十分的轻,元媛只觉得像是抱了一把骨头似的,心中微微一酸。 第六十三章 司婆婆 感谢编辑大人,感谢朋友们,么么哒~~ 带着那老妇人一起从后门进了仙客来,一路上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修士朝元媛指指点点。元媛知道今日这事她算是出风头了,可被人当成猴子看也不由心中生恼,只好冷着脸不理。 仙客来的后院一片安静,除了后厨那还有些响动外,只有从前面酒楼里传来的喧沸,老妇人自从进了后院,似乎被仙客来的气派给镇着了,越发的小心翼翼就连走路也是提着脚,生怕发出一点响动招出人来。 元媛见时辰还早还不到她当班的时候,便带着那老妇人抱着那少年进了她的房间,别说她日日掂锅,被那玄铁大锅锻炼的臂力极大,那少年又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从街上一路抱回来倒也没觉得怎么累。 把那少年放倒在床上躺好元媛才直起了身子,那老妇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抹着眼泪看着那依旧昏迷的少年。 元媛在仙客来也有不少日子了,见多了修真界中修士拿凡人当蝼蚁般践踏的事,自然也明白那老妇人的小心翼翼所谓何由,也不去管她,只拿了水盆扔了个水球符进去,水盆里立刻装满了半盆子的水。 水球砸进陶盆里发出“哗”的声响,那老妇人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差点站不住脚。 元媛见她可怜便指了指床沿示意她坐下歇歇,老妇人原本还想推脱,可今日发生的事实在超过她能承受的底线,此时见了床实在是忍不住腿软一屁股坐了下来。(.好看的小说) 那少年脸上一片血迹,连眉眼也看不清了,衣襟上也有许多星星点点的血点,看上去格外的狼狈,元媛轻轻叹了口气。 单掌放在盆底火系灵力一吐盆底瞬间加热,水盆里的凉水也慢慢变得温热,感觉水盆里的水温差不多了,元媛才撤了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帕子沾湿了替那少年清洗起头上的血迹来。 那老妇人屁股落地这才觉得一颗心落回了原处,好容易松了口气,又见元媛在帮自家孙儿擦脸心中一颤忙道“罪过”,伸手抢过了元媛手中的热帕子。 有人接手元媛乐得轻松,等那老妇人眼泪汪汪地清洗干净了那少年头上的伤处,这才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装有黄龙丹的玉瓶,取了一颗出来碾碎了又拿水和了糊在了那少年头上的擦伤处。 黄龙丹亦是灵丹的一种,不过黄龙丹是治伤所用的灵丹,本来配套的还有黄龙膏。 黄龙丹治内伤,黄龙膏治外伤,只是元媛储物袋里的黄龙丹都是得自之前金姝的储物袋,却没有黄龙膏,元媛想想反正都是治伤应该也能用吧,干脆就用水化了黄龙丹上在了那少年的额头擦伤处。 这活马当死马医,元媛也有些提心吊胆,可别把人家给治坏了。 还好元媛虽然胡闹,可黄龙丹到底是用多种灵药炼成的,不说药效就是其中所含的药力对付少年额头那点点擦伤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少年额头处的伤口就止住了血开始结痂,一直盯着伤口看的元媛松了一口气。 这少年体内还有暗伤,元媛正要转身再拿一颗黄龙丹给他服下,眼睛一转眼角扫过了少年的脸。 元媛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睛不受控制地朝那少年脸上看去,只是一眼,饶是元媛自己就长的不差也忍不住呼吸一窒。 这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少年虽然衣衫粗糙,年纪还小,可却长了一张绝美的脸,不知如何,眼前这昏迷的少年明明是男的,可元媛心中却冒出了“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若不是那老妇人一口一个孙儿的,元媛真要以为这床上的少年是女子所扮。 此时已是午后,从窗外晒进的金色阳光温柔地洒在了那少年的脸上,只衬得他唇比樱珠、肌若美瓷。下巴也是尖尖的甚是勾魂,幸好眉毛稍粗略带了些英气,还能稍稍看出些男儿的影子来。 元媛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这少年睁开了眼,该会是怎样的流光溢彩、风华绝代。 老妇人见元媛的目光停在了自家孙儿的脸上,抹了抹眼泪忍不住唠叨,“仙子,您说若是我家孙儿是个女子该有多好?偏偏身为男儿身却长了一副女子的相貌,若不是因为这今日也不会招惹了祸事惹来那魔星!” 说完,又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可到底也不是这孩子的错老妇人心中明白,想到平日里因为这张脸孙儿一直的阴郁不开怀,老妇人长叹了一声伸出手抚了抚床上少年的手背。 是啊,就和她一样,若不是因为这具身体……,想到被金姝夺舍的经历元媛苦笑一声,心中倒涌起了淡淡的同病相怜之感,“怎会惹到那人的?” 老妇人恨恨朝地上唾了口,这才向元媛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这老妇人姓蓝,因为夫家姓司被人称做是司婆婆,和躺在床上的那名叫阿弦的少年是祖孙俩。 司婆婆一家原本是锦云坊附近一个小小修仙家族的旁支,只是因为司婆婆的儿子没有灵根,到了成年的时候只好听从家族长辈安排,娶了一个同样没有灵根其他修仙家族的旁支女儿。 司婆婆的儿媳虽然没有灵根,可胜在人贤惠勤劳,一家子倒也和和美美,司婆婆的儿媳过门三年后生下一个孩子,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阿弦。 因为司婆婆他们一家虽然都只是旁支,可在近亲中都出过有灵根的修士,再加上阿弦从小就聪明懂事,不少人都说阿弦肯定有灵根。 修真界里的人们都知道,有灵根的孩子要比没灵根的孩子更加聪慧。 讲得人多了,又是自家的孩子,司婆婆一家又骄傲又忍不住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阿弦身上。 在修真界没有灵根不能修真的凡人犹如蝼蚁,哪怕一个只有练气一层的修真菜鸟也能对他们颐指气使。司婆婆一家虽然生活在家族里,可因为家中两代都没有出过有灵根的修士了,所以一直都是生活在最底层,受尽他人欺凌。 若是阿弦有灵根,他们一家便能摆脱困境,日子也能好过些。++++++++++++++++++++++++++++++++++++++++++++++++++++++++++++ 打小带大自己的姐姐是仙人?而且居然飞升了?!身为凡人的沈飞想要和姐姐重新相逢,那么只有努力的修行修行!!看沈飞在为完成这个愿望的时候,如何自然而然的成为一个让人仰望的存在吧! 玄雨归来,神武飞扬!请支持当年的那个小兵++++++++[bookid==《神武飞扬》] 第六十四章 娈童 就这样抱着希望,终于等到阿弦满了六岁可以测灵根的时候,司婆婆的儿子抱着阿弦去族中长老处测试灵根。[.超多好看小说] 六岁可以测试灵根是修真界的规矩,六岁之前孩子太小,灵根不稳定是无法测试的。 那长老见阿弦已满六岁符合规矩,就用了修真界测试灵根最常用的测灵盘给阿显测试,可不幸的是测灵盘照在阿弦身上一点反应也没有――阿弦没有灵根。 司婆婆的儿子盼望了这么多年,一朝希望落空打击太大,司婆婆的儿子万难相信,激动中在言辞间便失了分寸直指那长老,硬说是他弄错了。 那长老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在族里的地位极高,司婆婆的儿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低微的不能再低微的族人而已,惹恼了他那长老一挥衣袖当场就打死了司婆婆的儿子。 虽说往上数算一个祖宗,身上也流着同宗的血脉,可那长老打死了司婆婆的儿子,一点歉疚也没有反倒丢下一句,“一家子都是没灵根的废物,留在族里有何用”的话。 司婆婆儿子的死讯传来,司婆婆的儿媳当场就吐血昏死过去,司婆婆悲痛难忍又要给儿子收尸,又要照顾亲眼目睹亲爹被杀过程被惊得丢了魂的孙儿,还要照顾病倒儿媳,司婆婆年纪大了也一头栽倒了。(.无弹窗广告) 可更惨的还在后头,因为那长老的一句话被有心人上告了族长,那族长懒得理会这种小事,只让那有心人处置。 那有心人便领着鸡毛当令箭,把司婆婆一家都赶出了族里。 丈夫死得冤枉,又被赶出了族里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族人说是同宗可在他们孤儿寡母被欺凌时谁也不肯帮着说一句,司婆婆的儿媳气得连连吐血在被赶出族里的第二日就生生气死了。 阿弦亲眼见着他爹在他面前被杀,本来懵懂无知的孩子被满地他爹吐出的鲜血给吓得丢了魂,整整一年都说不出话。 后来连亲娘也死了,再加上外边人的闲话阿弦又日渐长大越来越通人事,到后来只以为是因为他没有灵根的缘故才害死了亲爹和亲娘,才害得他们一家被赶出族里。 所以阿弦的性子越大越阴郁,虽然相貌是越长越好,可天天都阴沉个脸惹得没一个同龄的孩子敢和他一起玩的。 不过性子归性子,阿弦的心性还是好的,那么点点小的孩子连灶台都够不上,就知道要照顾奶奶了。 说到这司婆婆抹了把眼泪,伸手摸了摸阿弦的头,“这些年,若不是阿弦一直在锦云坊里到处讨生活做,小小年纪就吃了许多苦,也是多亏了他,若不是他不然凭我这没用的老太婆哪还能活到今天!” 抽泣了几声,司婆婆擦了擦眼角这才继续往下说。 他们被司家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安葬了司婆婆的儿媳后,祖孙俩流落到锦云坊的附近,在锦云坊的附近找了个凡人村子暂居下来。 为了活命,司婆婆和阿弦就经常到锦云坊来找一些凡人也可以做的活计挣些灵珠勉强度日子。 如此过了六年,司婆婆和阿弦也算是锦云坊里各家铺子的“熟人”了。 今日,司婆婆和阿弦便是要去锦云坊东面的“云想衣”法衣铺子里上工。制作法衣的灵蚕布料要用灵蚕丝一点点缫制而成,这活计又麻烦又要手巧的,才能把灵蚕丝缫制的既光滑又连绵不断。 正是因为麻烦而且报酬也不高,所以这缫制灵蚕丝的活计几乎没有什么修士愿意接,云想衣就请了炼器师炼制了几个只用灵石便能催动,凡人也能使用的缫丝工具,雇佣了凡人来做。 而司婆婆和阿弦就接了这个活计,今日便是上工的第一日。 可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司婆婆突然头发晕,阿弦就非要让她躺床上歇息一会儿才肯动身,出来便迟了。 司婆婆怕来不及这才和阿弦两人急急忙忙地赶路,可没想到竟会那么倒霉就遇到了吴长恩。 司婆婆和阿弦虽然赶路急匆匆的可一直都是十分小心,生怕撞到了哪个修士引来雷霆震怒。修士也有神识,祖孙俩又小心一路都无事,云想衣也快到了,可谁会料到那吴长恩竟会无视锦云坊内禁飞的规矩直接从天上落了下来,又恰好落在了司婆婆身前。 司婆婆年纪大了反应便慢了,再加上之前赶路步子迈得极快,一时收不住脚就直接撞在了那突然出现的吴长恩身上。 修士修炼哪怕只是道修,也是在修炼中不断用灵力淬炼身体排出杂质,虽说比不上体修但凡人轻轻一撞哪会对那吴长恩有什么损伤。 只是吴长恩高傲惯了,不说是自己的缘故,只因如同蝼蚁的司婆婆竟敢撞在他身上便发了火,不顾司婆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当场就要取司婆婆的性命。 还是阿弦见机快,一把抱着司婆婆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躲开了吴长恩的一击。 吴长恩原本大怒,在他看来凡人如蝼蚁他要踩便踩、要杀便杀,而眼前的阿弦和司婆婆竟敢躲避,不怕因果的他就要再次出手,却突然看见了阿弦的脸。 修士修真,求的是大道、欲的是成仙,可这些妄图得道成仙的修士们私底下的龌龊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吴长恩虽然年纪轻轻,但到底是出身大族,从来不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在俗世,大家大族里勾心斗角的事从来就不少,吴长恩打小看惯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正直的人。 见了阿弦的脸,吴长恩心中惊叹竟起了心思,想把阿弦带走送给他一个好男风的长辈。 阿弦只是长相柔美似女子,怎会同意去当娈童,吴长恩见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正要直接将阿弦抓走时阿弦见他手中灵光乍现,知道吴长恩出手在即。 他只是凡人根本无法抵抗吴长恩,干脆就存了寻死的心一头往旁边的石柱上撞去。 阿弦不识抬举,吴长恩大怒,灵力化掌一把抓住将将头碰到石柱的阿弦狠狠摔到了地上。好在吴长恩可惜阿弦的脸到底还是收敛了力道,只把阿弦摔伤了倒没害了他性命。 就在吴长恩不理司婆婆哭喊就要抓着昏迷的阿弦离开时,元媛就被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再后来的事就是元媛自己也参与的了。 ――――――――――――――――――――――――――――------------ 重生嫡女与穿越庶女大pk。 左有姨娘,右有庶妹,前有夺嫡,后有渣男。 重生之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嫡女表示鸭梨山大,她真的很忙。 庶女:姐姐,我是无所不能的穿越女,这个高富帅是我的!是我的!!还是我的!!! 嫡女:神马渣男都是浮云。[bookid==《嫡女很忙》] 第六十五章 惊变 突然发现章节试阅的下方,有一个女生网编辑私房推荐之仙侠篇,好奇地点了进去……感谢我的编辑大人,让我有机会和大神们排在一块。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元媛也忍不住陪着司婆婆长叹了一声。蝼蚁蝼蚁,天道之下谁人不是蝼蚁,可偏偏就有那些修士仗着力量凌侮他人,全然不怕天谴。 司婆婆说完了经历又一个劲地朝元媛道谢,元媛心中同情便客气地阻止了,“你家孙儿的外伤我是治了,可还有内伤未治呢。你若要谢我,还是等我治好了你家孙儿等他醒来后,再让他本人来谢我吧。” 让一个能做自己奶奶的人感激涕零得一个劲地感谢自己,虽然也是因为这对祖孙害她差点惹祸上身,但元媛到底还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 又取了黄龙丹,灵力一点昏迷中的阿弦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元媛手指一弹,药香四溢橘红色的黄龙丹便射进了阿弦的嘴里。 黄龙丹入口即化,元媛又扶着阿弦坐起将手掌贴在了他的后心处,灵力徐徐吐出倾入阿弦的体内,黄龙丹所化药力在元媛的灵力催动下往阿弦体内的暗伤处涌去。 黄龙丹所化的药力温和滋润,如柔和的细雨般洒在了阿弦体内的暗伤处,原本受损堵塞的经脉、血管在药力和元媛灵力的双重作用下逐渐疏通、修复。 直到阿弦体内的经脉畅通无阻,黄龙丹的药力也消失殆尽,元媛才引着自己的灵力往回走。可当灵力途径阿弦丹田处时,异变突生,元媛的灵力突然不受控制疯狂地往阿弦的丹田涌去。 元媛想抽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如同磁石般死死吸在了阿弦的背上,任她如何用劲就是抽不回自己的手。灵力不受控制,此时的她比凡人还要无用,元媛心头大惊。 强忍住心中的惊惧,元媛侧头朝坐在床沿边正一脸担忧注视着阿弦的司婆婆看去。 莫非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做局引自己入瓮,难不成是之前杀了那锦云坊的人,他们终于查到自己头上来了?又或者是阴阳鱼的秘密泄露引人觊觎?还是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 一瞬间,元媛的脑子里转过千万种念头。 不对,吴长恩是真的,吴家也是真的。 她不过小小一个练气四层的修士,谁会使动整个吴家和整个锦云坊的人来陪着做圈套让她进,直接抓了她去不就完事了,又何必花那么大的功夫呢。 再说司婆婆和阿弦明明都是凡人,之前司婆婆说的经历也不假。她的述说里虽然没有提到苦,可字字句句里那种隐藏着的情绪做了十三年官家庶女的她怎会听错――只能忍着的苦,何必说给别人听。 元媛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忍不住苦笑。才来了修真界几日,竟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相信都忘了。果然,得到的力量越是大失去的就越是多。 手既然抽不回来,元媛也不再做无谓的抗争。 只是灵力不受控制,连原本储存在元媛体内的灵力也开始顺着元媛贴在阿弦后背处的手掌,一窝蜂地往阿弦体内涌去。 刚想明白的元媛不担心自己了却又开始担心起阿弦来,她虽说只是练气四层的小修士,体内的灵力也不多,可阿弦却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体内的经脉和丹田都没有经过扩张,元媛生怕阿弦被她的灵力给撑爆了。 只是她现在动弹不得,而司婆婆只是个凡人,别是叫她帮忙反是吓坏了她。 元媛只好控制着神识侵入阿弦的体内,试着争夺灵力的掌控权。 元媛的神识远远强过同阶的修士,可也争不过阿弦体内那股莫名出现的力量,她的灵力丝毫不理会元媛神识的召唤,奔走不歇全都涌进了阿弦的丹田处。 阿弦的丹田已经被元媛的灵力撑得满满的,再也无法容纳更多,可元媛体内的灵力还在不断地被吸引过来,阿弦的丹田收缩膨胀、膨胀收缩。 眼看体内的灵力已经流失过半,而阿弦的丹田也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元媛惊得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若是阿弦被她的灵力给撑爆,只怕屋里的三人今日都要死在这了。 正要出声让司婆婆离开,可就在此时,阿弦体内却又一次异变突生。 元媛的灵力不停地受到莫名力量的召唤,想要投奔却无处可容,暴躁的火系灵力焦灼无比,在阿弦的丹田上不停盘旋。 火系灵力飞速盘旋,越来越快,渐渐地在阿弦的丹田上方组成了一只火凤的形状。完全由灵力组成的火凤虚影,拖着长长的火红色尾羽一声凤唳一头撞向了阿弦的丹田。 那声清亮的凤唳在阿弦的丹田处响起,元媛原本浮躁的心绪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隐隐中似有所悟,再无一丝担心地朝阿弦的丹田处看去。 那只由元媛体内一半灵力幻化的火凤一头撞在了阿弦的丹田处,生生把那已经容纳饱和的丹田撞裂了一条缝。 眨眼的功夫惊变突生,从那黑漆漆的裂缝里突然冒出了点点紫色的电花,一道紫色的雷电飞快地从裂缝中闪了出来,一下缠住了那还未消失的火凤。 元媛只觉得浑身一麻一酥,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袭上心头,让她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还好那紫色的雷电一缠就放,松开了火凤后,就化作了点点的紫色电花散在了阿弦的丹田上。 那道紫色的雷电化作电花后,元媛惊讶地发现她又能重新控制自己的灵力了。顺着阿弦的经脉将灵力收回体内,元媛发现体内的灵力竟然饱和了,原本和吴长恩打斗还有给阿弦疗伤时所耗费的灵力不知为何全都补了回来。 元媛顾不得惊讶,只忙着将灵力送回丹田,全然没有发现,一点小小的紫色电花夹杂在红色的火系灵力里,一起被她送归了丹田。 ―――――――――――――――――――――――――― 劈腿的前男友纠缠不清; 竹马??赂霾煌#?垢髦至髅ゼ颖┝η阆颍?p>偶遇的帅大叔成了直接上司; 多年前的惊鸿一瞥,那个少年专门回国来看望; 。。。。。。。。 林尧有点困惑:我不是废柴么?居然也能桃花朵朵开?[bookid==《竹马这回事儿》] 第六十六章 隐灵根 灵力回归,元媛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实处,收回手掌闭目感应了会正要睁眼。原本坐在床沿边的司婆婆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惊喜地喊道:“阿弦,你醒了?” 半坐半靠的阿弦睁开了眼有些迷蒙地看着立在他身前的司婆婆,这是哪?难道他已经死了?可奶奶怎么也……一个机灵阿弦瞬间回过了神,“奶奶!” 司婆婆又惊又喜拉住了阿弦的手上下打量着,心道果真是仙家手段阿弦这么快就醒了。 阿弦反手一把抓住了司婆婆的手脸色苍白,“奶奶,您没事吧?那恶人呢?” 司婆婆知道阿弦心中惊惧,垂着泪拍着阿弦的手安抚着,“好孩子,奶奶没事,是仙子救了我们!好孩子,你醒过来就好,奶奶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下次可别再这样冲动,你若是有什么事,不是拿刀子在剐奶奶的心吗?” 司婆婆拉着阿弦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日,阿弦的心思却被司婆婆话里的那个“仙子”给吸引了去。 “仙子?”阿弦疑惑地出声。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女修士才能被称为是仙子,可那些修士不是不论男女个个都是高傲无比的吗?而且那吴长恩报的来头又那么大,会是谁会冒着得罪吴家的危险救下他们祖孙俩呢。[.超多好看小说] 司婆婆“哎呦”一声连忙道:“看我这个老糊涂!见你醒了就高兴坏了,竟忘了应该让你先谢过仙子呢!” 说完拉着阿弦转了个身,朝立在床边的元媛对阿弦说道:“好孩子,快谢过仙子的救命之恩!” 阿弦被司婆婆拉着转了个身,眼睛一抬朝元媛看去。 之前元媛见阿弦醒了而祖孙俩又在叙话,便直接下了床立在了一旁。此时见阿弦回头朝她看来,元媛也拿眼看了过去,双目相对元媛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有瞬间回不过神。 之前阿弦昏迷着的时候,容貌也是绝美,但那种美丽却如同琉璃一般精致冰冷,而没有生气。如今睁开了眼,一双剪水双瞳里瞳孔幽黑,灵动中却饱含着清冷淡漠,被他拿眼一扫倒让人忘了他外表的精致和柔美。 这孩子……元媛在心中叹道,这样的样貌却偏偏是男儿身,对他来说真是是祸不是福。若不然,今日也不有此一难。 阿弦看着元媛也有些呆怔,眼前这个样貌普通的女子便是奶奶口中的那个仙子?便是她救了他和奶奶吗? 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那吴长恩要抓了他去送给别人做娈童,他虽然年幼但在锦云坊里混久了,也有那些三不着两的人经常拿“娈童”二字来羞辱他。 所以他早早就明白了“娈童”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吴长恩一说要抓他走,他心知自己无力反抗也明白无人会来救他,心中便立刻存了寻死的念头。 宁可死也不愿失去尊严,一头撞向柱子的时候他心中唯一担心的便是年迈的司婆婆。 可等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死,司婆婆也安然无恙,残余在心中那对吴长恩深深的恨和被元媛救下平安的欣喜和意外,让他的心一会儿冰冷一会儿温暖。 一旁的司婆婆见对望的两人都沉默不语,着了急生怕阿弦得罪了眼前这个好心的仙子,连忙伸手扯了扯阿弦的衣角轻声道:“阿弦,快谢过仙子啊!” 阿弦回过神来,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元媛就要躬身拜下去,元媛连忙发出一道灵力托住了他,“阿弦,不必如此!” 司婆婆见阿弦半跪不跪的样子便知道定是和她之前一样,是这好心的仙子使得仙家手段,连忙道:“要的要的,若不是今日仙子的救命之恩,我们祖孙二人此时只怕已在那黄泉路上了,让阿弦给您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元媛却淡淡一笑朝阿弦轻声道:“我今日救你也是因缘际会,你不必行如此大礼。再说,你日后也能修炼便已算是半个修士了……可感觉到体内的变化?” 阿弦被元媛发出的灵力一靠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悸动,还没等他感悟出这股莫名的悸动是什么,丹田处却传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异动。 “仙子?”就算往日里经历艰苦阿弦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沉稳,可到底还是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心情震荡下难忍激动忍不住朝元媛嚷道:“我有灵根能修炼了?” 阿弦体内的灵根由元媛激发和元媛的灵力有种莫名的亲切,隐藏了十一年的灵根兴奋狂躁元媛的灵力才一靠近,便欢快的异动起来。 元媛点了点头,“阿弦,恭喜你,你的天资非常好,是万中无一的雷属性灵根呢。” 司婆婆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喃喃道:“仙…仙子,我家阿弦不是……不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吗?” “不,他不是”,元媛笑道:“司婆婆,你家阿弦有灵根,而且是万中无一的雷灵根。只是因为以前一直隐藏在体内,用普通测试灵根的法子是无法测出的,所以才会让大家都误以为阿弦只是凡人而已。” 若不是之前从金姝储物袋里得到的玉简中见过和阿弦一模一样的情况记载,元媛也不会如此笃定。 像阿弦这样的,明明体内有灵根但用普通的测试灵根的法子无法测出的情况,在修真界里被称为是隐灵根。 隐灵根顾名思义,是指有灵根但灵根却隐藏在体内,拥有隐灵根的人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许多隐灵根者因为无法通过普通的法子测出,所以大多只以为自己是凡人无法修炼便碌碌一生,这是不幸。 但若隐灵根者能通过特殊的法子或者遇上了机缘,在十六岁之前激活体内隐藏的灵根,天道公平,一般来说曾经隐藏在他们体内的灵根都不会差,像阿弦就是万中无一的雷属性灵根。 当然,若是在十六岁之前不能激活隐藏在体内的灵根,那么这人便成了真正的凡人,再也无法激活灵根无法修炼和普通的凡人一般无二。 ―――――――――――――――――――――――――― 女王家中各种邪恶yy,鱼割割倾情力作,请欣赏――[bookid==《樱女王》] 第六十七章 挑衅 明日上架了,求首订求支持! 阿弦的运气就不错,虽然之前经历了一番磋磨,但今日遇上了元媛被她用灵力疗伤时恰巧激活了他的隐灵根。隐灵根一旦激活,阿弦日后就能和其他修士一般正常修炼。 而且阿弦的灵根还是万中难寻的雷灵根,可以想象阿弦的前景一片光明。 阿弦又闭目感应了会儿体内那狂暴的异动,再三确定后才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那样貌普通脸上却带着淡淡笑容的元媛,心中激动的他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尽自己胸中的一腔感激。 正在阿弦满脸绯红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元媛伸指朝他身后点了点。 阿弦回身一看,身后的司婆婆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阿弦感同身受,一把抓住了司婆婆的手,“奶奶,我有灵根了,我真的有灵根了!” 一声“我有灵根了”带着五年的压抑、五年的悲伤,阿弦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和翻腾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五年了,自从那一日他被爹抱着去测试灵根的那一日起,亲眼目睹爹被那长老打死鲜红的血染了一地,后来娘也吐血死了,他和奶奶被同族的亲人们赶出了家门。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灵根的缘故,才害得他们一家阴阳相隔、奶奶一把年纪了临老还要尝尽颠沛流离的苦,这都是他的错! 沉沉压在心上的负罪感,让他夜夜难以入眠。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见到了遍地的鲜红。 原来他是有灵根的,他不是废物、不是废物!阿弦无声地在心中呐喊着。 只是,这一日怎会来得这般晚,若是爹和娘还在生也能看到这一日,那该多好! 司婆婆半晌才回过神来,“哎呦”一声捂住了嘴巴也跟着阿弦呜咽着大哭起来,“好好好,我家阿弦是有灵根的!我儿、我媳你们两个地下有知可听见了?” 祖孙俩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悲痛都哭出来,元媛眨了眨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悄悄地打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靠在门板上,元媛抬头看了会儿天,天上艳阳灿灿刺得元媛的眼酸涩不已。 不知姨娘现在是否已经转世为人,她……好不好?茫茫世间若有一日能相逢,自己能否认出她来?喝了孟婆汤的姨娘只怕早已忘了自己…… 低头眨掉泪意,元媛平复了会心情就抬脚往后厨走去,阿弦和司婆婆情绪激动房间还是留给他们吧。 此时还不到元媛上工的时辰,才走进后厨大门就看见以老鼠须为首的一帮厨子菜也不做正围在一块,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弹窗广告) 一群厨子个个都脸带兴奋,大约又是在说什么闲话吧。有些意兴阑珊的元媛只看了一眼,懒得凑这种热闹的她便朝放了食材的长桌边走去,准备将上工时要用到的食材都处理好。 还是其中一个姓冉的女厨子听见响动抬头一看,见是元媛,立刻捅了捅身边的老鼠须,“何大厨,你看,谁来了?”边说着话边抬着下巴朝元媛指了指。 老鼠须抬了抬头伸长了脖子一看,站在长桌前的不正是元媛嘛。 老鼠须立刻推开围在身边的一众厨子跳了起来,“哟!这不是袁大厨嘛,您今日可是出了风头,连那吴家的未来继承人您都敢得罪,真真是了不得!” 老鼠须阴阳怪气,元媛懒得理会只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忙活手中的活计。 到底也相处了些日子,元媛的性子后厨的一帮厨子也都知道。平日里虽然心中都有些不服元媛的菜做得好月俸拿的比他们高,但元媛性子平和从来不挑事,所以几乎没人会主动来招惹她。 只有老鼠须,本来元媛没来之前他是仙客来里数一数二的大厨,不说后厨里数他月俸最高,就是因为他名气响指着要他做菜的修士多,光光每日所得的打赏就是好大一笔进账。 可自从元媛进了仙客来,他以往的好日子就被她害没了。虽说月俸还是最高,可元媛做菜好指着她做菜的修士也多,生生分了老鼠须一半的打赏去。 所以老鼠须看元媛就有些不顺眼,平日里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只是元媛从不和他计较罢了。不然这仙客来的后厨只怕日日要吵翻了天,连生意也要做不成了。 往日也就算了,但今日却不同,元媛惹的可是青云山脉第一的修仙家族――吴家。在老鼠须的眼里,元媛已经是死人了。 当然在吴家找上门前,元媛自然还是有气的,所以他何叔虚要赶紧趁着吴家找上门前好好地奚落元媛一通,也好出出他憋了许久的闷气。 此时元媛虽然不理他,可老鼠须却不肯罢休,冷笑一声心道任你再嚣张,等吴家派人来了,哼哼……也不过是趁着现在还能再多喘几口气罢了。 一不做二不休,老鼠须干脆就拉过旁边另一个姓徐的厨子,朝着元媛的背影大声道:“你说有些人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莫非是有什么凭仗?不过倒也是,到底年轻嘛,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倒贴哪个男人不要!” 那姓徐的厨子平日里就是老鼠须的跟班,日日讨好老鼠须指望着老鼠须把做菜的手艺都传给他。此时被老鼠须拿小眼睛刮了刮,立刻明白了老鼠须的意思,“啪”的拍了下手掌。 “就是!哎何大厨你说,这有些人能进咱们仙客来是不是也是倒贴的?要不然就凭她做的那两道菜,还敢跟您老人家比?” 老鼠须吹着胡子,“那是,咱们虽然只在这酒楼里做厨子,可到底也是心正身直的,不像某些人专门倒贴!” 老鼠须和徐厨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侮辱元媛清白,其他的厨子有的觉得老鼠须和徐厨子二人太过不堪,这样指桑骂槐地欺负一个女子;还有的觉得元媛连吴家都敢惹说不定真像老鼠须说的有什么依仗,互相看了看都从老鼠须身边散了开来,忙自己的去了。 ――――――――――――――――――――――――――― 幸福只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准备好享福,同时也准备了受苦的人。 孪生姐妹,一个丑陋无比,一个美若天仙,谁知却暗藏一桩同母异父的强奸大案。 三十年后,真相大白之时,当年的罪犯父亲却又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其间的爱恨情仇,如何面对,又该如何了结?[bookid==《美丽婆媳的美好生活》] 第六十八章 讨教 ps: 今日上架,一更送到,十点二更。打滚求首订求支持!么么~ 原本被阿弦和司婆婆的痛哭引出了她对林姨娘的思念,元媛满心的寂寞萧索,老鼠须一开始的挑衅她懒得理会,只和往日一般当做没听见。 可听到后来,老鼠须和那徐厨子越说越不像话,本来被金姝夺舍失去清白已是元媛心口的一道伤痕,此时老鼠须和徐厨子满口喷粪她就是再好的性子也要怒了。 把手中那把原本准备用来做菜的坍云花往案板上一砸,粉白色莹莹发光的坍云花花瓣被元媛的大力一击,纷纷扬扬飞了漫天。 在漫天的粉白色中,一身黄色的元媛猛地回转身脸带煞气,冷冷地盯向了老鼠须。 老鼠须被元媛这样冷冷看着,忍不住心神一颤,但随即又在心底笑开了。不说元媛得罪了吴家危在旦夕,就是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修为还不如他,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哟哟哟,咱们只是随便说说闲话而已,怎么,就有人要对号入座了?老徐你说是吧?” 说完,半日没人应声。老鼠须有些奇怪,回头一看视线却落个空。 老鼠须眉头一皱再打眼看去,却见那原本立在他身边帮腔的徐厨子已经回了灶台前,假作忙碌了。 见老鼠须看过来,徐厨子连忙举高了手中的玄铁锅铲,“何大厨,袁大厨,我这还有道菜正客人等着要呢,你们俩慢聊,慢聊!” 元媛第一次发怒,倒是把徐厨子给吓了一跳。 他不过是练气三层的修为还比不过元媛。再说看元媛得罪了吴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不定真有什么依仗,自己虽然要讨好老鼠须可就有必要要得罪元媛吗?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徐厨子忍不住悄声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参合了。 软蛋球!老鼠须在心底狠狠骂了句,再不看徐厨子一眼。可还没等他回过头,元媛清凉的声音响起了。 “何大厨,你说的好,咱们虽然是在仙客来里当厨子,可到底也都是修士。可别舍本逐末忘了根本,只顾着搬弄口舌倒把自己当成了市井贼泼!” 老鼠须牙根发痒狠狠磨了磨,回转头冷哼了一声。“你不过一个晚辈也敢教训我?” 元媛微微一笑,“教训说不上,不过我倒是想向何大厨讨教一番。” 讨教?老鼠须乐了,指着元媛嗤笑道:“就凭你?一个刚刚练气四层的小修士也敢向我讨教?” 元媛脸色不动,只稍稍挑了挑眉毛。“何大厨,你不是觉得奇怪嘛,为何我竟敢得罪那吴家,不如何大厨亲自体会一把?” 说完,元媛又上下打量了何大厨一眼,摇头叹道:“不过。何大厨到底也只是个厨子,日日龟缩想来是没什么胆量的。只看何大厨的模样也就知道了,口舌锋利但手上功夫就未必了得。不然。怎会一把年纪了还只有练气七层的修为,原来这便是日暮西山啊!” 哟!真没想到原来袁大厨奚落起人来也是这般犀利的,一帮装作忙碌的厨子在灶台前互相使了个眼色。心道,老鼠须定要气歪了鼻子,本来是想奚落别人可最后却落个了受气的下场。 果然。与众厨子的猜测一般,老鼠须气得额角青筋直爆。 若不是他灵根差。到了练气七层后卡在瓶颈里十来年也难进寸步,又没有什么机缘他实在是没法子了,不然又怎么沦落到仙客来当什么厨子。 说起来也是一笔心酸账,在修真界里除了天灵根的修士,哪个修士没有瓶颈。一旦卡进瓶颈,修为、心境都会受到影响,有些修士卡进瓶颈一卡就是数年、数十年,甚至还有些一辈子都突破不了,只能困死在瓶颈期里。 老鼠须卡了十来年,一直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只好想到去找那些能有助突破瓶颈的灵丹或是灵物帮助突破的法子。(.无弹窗广告) 可有助突破瓶颈的灵丹或是灵物哪样不是抢手的货,往往一出现就被修士们疯狂争抢,只能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老鼠须既没门路也没灵石,去了几趟拍卖会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有助突破瓶颈的灵丹或灵物都被他人拍走。一气之下,就仗着祖宗传下来的做菜手艺进了仙客来当了厨子。 老鼠须想着仙客来来往的修士多,说不定能帮他找到什么路子,就是没有也好多赚些灵石凑够费用。 可一干就是十来年,门路没找着不说就是那些有助突破瓶颈的灵丹和灵物的价格涨得那个快,他不过一个厨子得到打赏再多加起来也不够买一样的。 不能突破的烦躁日日盘根心间,二三十年下来渐渐影响了老鼠须的心境,所以性子越发偏激的他,才会做出今日的昏头之举。 心中的隐痛被戳中,老鼠须含恨瞪了一脸冷意的元媛一眼,“哼!你不是要讨教吗?那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 说完一抖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若不能把元媛打个半死,今日实难解他心头之恨。至于吴家,说不得还会记他一功 元媛解下围在腰间的围腰子,一把掷在了案板上,也跟在老鼠须的身后就朝后厨外面走去。 和老鼠须一样,元媛也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不让他知道回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以后日日都要在耳边聒噪可不烦死个人。 元媛记得前世有句话:若不能让人爱我敬我,那就要人怕我憎我。这老鼠须今日不打得他日后见着她元媛就绕着走,她就改了跟他姓。 两人的身影刚走出门外,后厨里的一帮厨子立刻丢了手上的家伙凑在了一块。 “真要打起来了?”语带兴奋,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还有,“会出事吧?”这是胆小谨慎的。 拔腿便追的,“我去告诉掌柜的”,这便是掌柜的眼线了。 众厨子对看一眼。争先恐后抢着跑出了后厨追着元媛和老鼠须两人后面看热闹去了。 老鼠须立在后院中一身蓝衣双手背在身后,练气中期顶峰的威压蓬勃欲发。此时,老鼠须身上灵力运走不歇,脸上灵光闪烁倒让原本矮个子长相猥琐的老鼠须,也有了些道骨仙风的感觉。 直到后厨门口一抹黄色的身影一闪而出,老鼠须招呼也不打,浓厚的练气中期顶峰的威压立刻就朝元媛铺天盖地地罩下。 老鼠须的为人,元媛怎会不知。 记得她曾在一枚记载着修士修炼心得的玉简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性格决定品行。一个修士的品行不仅反映在为人处世上,也会影响到对敌手段。 老鼠须平日里尖酸刻薄,猥琐小气。想来他的对敌手段也不会有多光彩。 元媛从长桌边走向后厨大门时,就边走边用神识飞快地把自个的储物袋整理了遍,又取出两张符箓看也不看地贴在了身上。 老鼠须是练气七层的修士,修为足足高了她三层,比之前的吴长恩还要高。 那吴长恩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对敌经验不足。输在比他修为还低身家不下他的元媛手下还情有可原,可老鼠须却不同。 老鼠须的外表虽然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可修真界里从没有人会把外表显露的年纪当成是真实年纪。不说有些功法就有驻颜的效果,就是一百灵石一粒的驻颜丹到处都有得卖。 元媛也是平日里听其他厨子闲聊,才知道原来老鼠须已经有九十多岁了。在修真界里滚爬摸打九十多年,不说打斗经验就是身上只怕也藏了不少好东西。 由不得元媛不小心谨慎。今日她大话已经说出口,若是输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她元媛还不想丢人呢。 再说老鼠须实在可恶,不教训他一顿元媛怕自己心里憋屈,影响心境耽搁修为。 修士修炼,掌握力量。虽说在天道之下,没有真正的逍遥自在。可既然已经手握力量,却连一个随心也做不到。那修什么仙、求什么道?元媛心中的一股子憋闷全化作了一句句的责问,如雷鸣般响在心间。 是了!她已是修士不再是俗世元府里那个卑微的庶女,她不再需要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天道循环,往复不尽,修得天道,方为真仙。大道本虚无,她偏要修炼求大道,自在逍遥天! 微微一笑,元媛的灵力轻轻触了触脸上如意宝化作的面具内侧那个小小的阵法,陈法被元媛灵力触动,一阵灵光瞬间闪过。 握着那把和吴长恩打斗时用过的短剑法器,元媛闪身出门。才刚出门,一只脚还没落地,浓重的威压就迅速朝她袭来。 果然她没猜错,老鼠须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拿威压来压她,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怕只这一下就要吐血受伤。 空中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贴在元媛身上的金甲符上灵光一闪,瞬间化作了一层金色由灵力换成的铠甲附在了元媛的身上,帮她挡住了老鼠须的第一波威压攻击。 见他出其不意的一次抢先攻击竟被元媛挡下,没料到元媛竟会提前做了准备的老鼠须眯了眯眼睛。原本他只当元媛战胜了吴长恩不过运气,现在看来倒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等再看到“袁缘”身上的那层“金甲”,老鼠须又是嫉妒又是心惊,不由有些后悔。 —————————————————————————— 都市异能,小温馨向。 当然还有战斗与激情。 请支持沁纸花青《类神》 第六十九章 隐身符 二更送到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求首订求票票,么么~~感谢清蒸鳜鱼的和氏璧平安符还有粉红票、又一宵的两把桃花扇和香囊、上唐菲儿的香囊和平安符,还有吟唱的歌、雨夕颜、沁纸花青的平安符,多谢大家!! 他果真没有猜错,五百灵石一张的金甲符岂是一个只有练气四层的女修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没想到真被他一语道中这袁缘果然有依仗。 老鼠须没有亲眼见到元媛和吴长恩的打斗过程,只知道元媛得罪了吴长恩,自然不知道元媛之前就已经用过了一张金甲符,砸掉了上千灵石。 这袁缘果真有依仗,今日他这般行事若被她身后之人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想那袁缘如此嚣张,只怕她身后之人实力不弱。老鼠须还没真正和元媛动手,气势就已经弱了三分。 元媛不知道老鼠须在想些什么,见老鼠须发出的威压被金甲符挡下,忍住胸口憋闷呼吸不畅的感觉,强提体内运转滞纳的灵力飞速启动了飞羽符。 她只有练气四层,除了使用飞羽符还能修习一门“掠身术”。只是她初学乍练掠身术不够熟练不说,打斗中她总不能把体内的所有灵力全都用来施展掠身术吧,所以还是使用灵符最简便。 飞羽符是初阶的加速灵符,虽然只有初阶,可也要五十灵石一张。元媛储物袋里的灵符都是得自于金姝的储物袋,不用她花一块灵石,所以元媛用起来一点肉疼的感觉都没有。 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趁老鼠须莫名呆怔之时,元媛身影划过一抹黄影,飞速地朝老鼠须弹出了三个火球。 她是火系单灵根,与火系灵力有天生的亲和力。若是别人以练气四层的修为施展火球术。一次最多只能发出一个火球,她却一次能发出三个。 当然,一次发三个的变异火球术的灵力损耗也远远多于他人。 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球成“品”字形,拖着长长由点点火星组成的尾巴如流星般朝立在场中的老鼠须砸去。 老鼠须的神识早已锁定了元媛,只是他心中有些慌乱,直到空中传来了强烈的灵力波动老鼠须才一惊,神识一扫心知不妙。空中三个火球飞速射来,就要撞到了他面门上。 连忙手中一掐灵诀,老鼠须手臂抬高一道有婴儿手臂粗的水柱“轰”地一声飞射而出,如蛟龙般兜头兜脑朝那三个迎面而来的火球袭去。 半空中。水柱撞上火球发出了一阵“滋滋”地声音,一阵白烟直冒。 到底是修为的差异,元媛发出的三个火球被老鼠须瞬间破解。 元媛一点也不以为意。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趁老鼠须还在收诀,元媛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张缠绕符丢了过去。 缠绕符在半空中就化作了三条藤蔓张牙舞爪朝老鼠须缠去,形势逼人,老鼠须就是心中有些慌乱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对待。 练气七层已经可以驱使法器。三条藤蔓来势汹汹,老鼠须只好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金环。随手一晃金环迎风而涨,飞速朝那三条青绿色的藤蔓而去。 元媛三张缠绕符出手,只分了三缕神识在那三条藤蔓上,自己则擎着手中的短剑小心地朝老鼠须接近。 三条藤蔓在中扭曲,老鼠须的金环已经涨得有脸盆大小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 老鼠须用神识控制着金环套中一条藤蔓。环圈内侧尖利的利齿在金环飞速的转动中飞快地把藤蔓搅成了碎块。如法炮制,三条藤蔓被老鼠须完全解决时,第三条藤蔓都快缠到他身上了。(.好看的小说) 解决了三条藤蔓老鼠须体内的灵力和神识已经消耗了一半。驭使法器的确威力强大,但对操控者的灵力和神识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还没等老鼠须松一口气,元媛第三波的攻击就已经来到了,依旧是成品字形的三个火球。 火系法术是五行中最具威力的法术。但凡有火灵根的修士,十有八九修的都是火系法术。在仙客来当厨子的修士个个都有火系灵力。包括老鼠须。 老鼠须是水火木三系灵根,斗法讲究五行相克,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占据优势,节约灵力和神识。此时元媛已经使用了火系法术,若是他也用火系法术,那两人只能硬碰硬比拼灵力了。 体内灵力只剩一半,硬碰硬不利于自己。老鼠须没奈何只好继续操控还停在半空中的金环撞了上去,金环上闪过一阵蓝色灵光,分别和三个火球碰了碰。 水克火,元媛的三个火球统统被老鼠须的金环撞裂分碎,在空中散落,纷纷扬扬仿佛下了一场美丽的火星雨。 只是此时在场所有的人,不论是老鼠须、那些站在后厨门口交头接耳观看元媛和老鼠须打斗的厨子们,还有从前面酒楼里被匆匆叫来的掌柜的,都没有心思去看空中的奇景。 在元媛再次发出三个火球后,除了老鼠须其他人只见元媛往身上贴了一张灵符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能让人瞬间消失不见的灵符――只有传闻中的“隐身符”,可隐身符只有听说可从未有人见过,或是见过有人使用。 元媛这一出手,立刻震慑住了现场所有的人。 老鼠须之前在专心对付元媛发出的两波攻击,没有看见元媛消失的过程,等他击碎了那三个火球,再去找元媛时却发现场中空无一人。 心中一惊,老鼠须立刻将神识铺遍了全场,可任由他的神识在场中如何搜索,元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一点痕迹、气息都没有留下。 情况诡异,老鼠须越发谨慎,干脆收回神识,全身灵光闪现灵力护体小心戒备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鼠须脚下突然灵光一闪,原本坚实的青砖地面化作了一团泥泞,众厨子们一阵惊呼。 老鼠须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心知不好也不低头去看,老鼠须将灵力都运到了双腿上,就要拔身而起。 可还没等他动作,头顶上又凭空出现了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猛地朝他砸来。 老鼠须冷汗淋漓,只好飞速地拔起了脚朝地上横倒打了个滚,堪堪避过了从天而降的大石头。 大石头砸了个空,落在地上发出了“砰”地巨响,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震了震。此时,泥沼还未消失,大石头落在泥沼的上瞬间就被吞没了。 众人顾不得去看那块被吞没了的大石头,眼睛都盯在了老鼠须身上。 老鼠须横倒打滚,大约是他受惊过度倒下来时使的力道极大,一连翻滚了三四圈都没停下来。老鼠须形容狼狈,不少平日里讨厌他为人的厨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就这此时,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剑突然凭空闪现,火红色的灵光吐现直指老鼠须的鼻尖。 剑尖直指鼻尖,再翻过去就要戳进脑袋里了,虽然他有灵力护体,可这把短剑上闪烁的光芒分明就是一把上品法器。 不敢拿自己脑袋和那把短剑比划的老鼠须情急之下灵力灌手,猛地朝下用力拍了拍地面,靠回震的力道强强止住了翻滚的身体。 可饶是如此,那把泛着寒光的短剑还是端端正正地贴在了他鼻子上。 老鼠须一脸的冷汗,抬头看去,手握直指他鼻尖短剑的人不正是一身黄衣脸带浅笑的元媛吗? 老鼠须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居然会输在了元媛的手上,心中忿恨不甘认输正要运起灵力再次出手,元媛轻轻唤了一声“何大厨”,另一只手上灵光一闪。 老鼠须定睛看去,在元媛手中闪烁灵光的却是一张中品的“爆裂符”。爆裂符是中阶火系法术,威力极大根本不是他这种只有练气七层的修士能接得下来的。 他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低下头承认自己输了,元媛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短剑和爆裂符。 虽说她是想教训老鼠须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到底修为差距,现在能够让老鼠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动认输,只怕比揍他一顿还要让老鼠须难受,脸上更加无光。 想来日后老鼠须再也不敢来惹她了,看着老鼠须满脸灰败再无一丝得意劲。只怕今日输在修为远远低于他的自己手上,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吧,元媛有些心生怜悯。 输人不输阵,输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输不起。如果老鼠须自己想不过来转不过劲,就此消沉,只怕他一辈子也难以再突破。 修炼中,有无数的瓶颈、难关,只有靠自己一一度过才能精进修为。 老鼠须的问题只有靠他自己解决,度得过说不定困扰他多年的瓶颈也能借此契机而松动;若是度不过……元媛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开。 “我不服!”老鼠须嘶哑着嗓子眼珠里一片血红,“你不过是仗着有隐身符可以隐匿行迹,这才赢了我,根本不是凭借真本事,我不服!” 第七十章 做戏 感谢好友又一宵的两把桃花扇平安符、反求诸己、清蒸鳜鱼、兵戾热曹、刘雨馨刘雨媗、蔡雨函、风的胭脂、囫囵觉的平安符!今日上架第二日,厚颜继续求支持! 元媛淡淡地看了一眼老鼠须,正要说话,却有人从旁边喝了一声,“好了!何大厨,快别再丢人现眼了!输就是输,输了还不承认,你可真好意思!” 说话的正是仙客来的掌柜,掌柜的铁青着脸从酒楼的后门处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把后院当成什么地方了?比试场?这里是酒楼,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们把后院都搞成什么样子了,客人都被你们弄跑了!” 若不是他想了法子拦住前面酒楼的客人,只怕此时后院都是看热闹的修士了。[] 围观的众厨子见掌柜的发怒了,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忙都脚底抹油溜进了后厨里,只是人进去了,耳朵可都是竖得尖尖的生怕落下一点热闹。 掌柜的一身怒气走到元媛和刚爬起来的老鼠须两人面前,先是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老鼠须,直把老鼠须说得脸上无光埋着头一声不敢吭。 老鼠须的处世为人一向惹人厌,只是迫于他的淫威众厨子不敢反抗,今日见掌柜的丝毫情面也不留直把老鼠须骂了个狗血淋头,众厨子躲在后厨里眼对眼都偷着乐了。 掌柜的好不容易才住了口,脸上冷汗直滴的老鼠须忍着不敢抹汗心中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掌柜的吸了一口气又张着嘴开骂了。 老鼠须神色一苦以为骂得还是自己,原本他今日输在了元媛手里心中正不好过,又被掌柜的一点情面也不留,口水直喷的骂了许久,老鼠须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听了会儿又发觉不对,老鼠须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眼。(.好看的小说)见掌柜的正指着元媛呢。好家伙,原来这次不是骂他是骂元媛,死道友不死贫道,老鼠须心中一阵恶意的畅快。 掌柜的骂完了老鼠须大约还是觉得不过瘾,又指着元媛继续骂开了,“我说你,你是咱们仙客来里的厨子,就要有身为仙客来人的自觉。可你倒好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惹来大麻烦不说,还要和自己人内讧,你是不是要把咱们仙客来弄得鸡犬不宁、关门歇业为止?” 元媛知道今日惹上吴长恩的确是她倒霉。她是仙客来的厨子许多修士都认识她,若是那些修士害怕她得罪了吴家,不想招惹是非再不来光顾仙客来。只怕仙客来的生意要差上许多。 所以,也不怪掌柜的要骂她。可什么内讧的,分明是老鼠须自己为老不尊,元媛心头不服就要开口辩解。 没想到,掌柜的一见元媛动了动嘴皮子。立刻越发大声地骂道:“哟哟哟,我说你几句你还不服?到底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我管教你几句也不行?得得得,你这样的人咱们仙客来可请不起,咱们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快走吧。别把麻烦都带到咱们仙客来了!” 掌柜的这是要赶元媛离开?掌柜的骂一句,老鼠须在心里应一声好,此时听掌柜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要赶元媛离开。老鼠须心里又是畅快又是焦急,生怕元媛不肯走。 老鼠须心道,只要赶走了元媛,那他又是仙客来后厨第一人。今日失利的事,等日子久了谁还会记得。 掌柜的不分青红皂白。她好歹也在仙客来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掌柜的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看。元媛心中起火。冷哼了声,甩头就要往后门处走去。 “哎哎哎,你等等!”掌柜的见元媛甩脸子就走立刻气了个脸通红,指着元媛的背影张口结舌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高声喊道:“你回来!” 元媛的脚步顿了顿,掌柜的连忙又喊道:“这个月的月俸还没结给你,你跟我到账房去,免得等你走了又要回来找我要灵石,咱们仙客来家大业大可不能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还是立时就与你撇清干系的好!” 月俸?元媛顿了顿理也不理掌柜的,又要继续往后门处走去。 掌柜的心里不痛快了,在他看来他还愿意给元媛结月俸,元媛就该感恩戴德的,“你若是不拿月俸,是不是还想和咱们仙客来纠缠不清,惹了麻烦还想找咱们仙客来庇护?我告诉你可别想得美……” 元媛“刷”地一声转过了身狠狠盯向掌柜的,眼睛里都快冒出了火焰,“我的月俸呢?” 掌柜的被元媛的大喝吓了一跳,拍了拍胸部嘟囔道:“凶什么凶?得罪了吴家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没好生气地朝元媛瞪了一眼,恨恨道:“你跟我来!”说完,也不等元媛,就要直接掉头朝酒楼里走去。 掌柜的不是闹着玩是真厌了那袁缘,要赶她走。老鼠须心中又得意又开心,连之前输在元媛手上的沮丧和失落感都被盖了下去。 掌柜的才一提脚就看见了一旁翘着眉毛胡子身上沾满泥土形容狼狈,但满脸古怪的老鼠须,心头火气无处可泄掌柜的皱紧了眉头冷哼道:“何大厨,今日之事你也有错,就罚你一个月的月俸!” 只要能赶走袁缘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就是罚他三个月的月俸他也绝不会心疼一下,老鼠须眉开眼笑弯着腰答应了。 掌柜的又要提脚,可见老鼠须只站在那傻乐又忍不住气高声喝道:“你还不快去后厨,客人都等着菜呢,难不成还要我三催四请你才肯干活?” 老鼠须哪怕再想亲眼看着元媛被掌柜的赶出仙客来,可也不敢直面掌柜的怒火,此时又被喝了一声只好灰溜溜地一头钻进了后厨里。 掌柜的背着手怒气冲冲地朝酒楼里去,元媛也冷着脸跟在后头。众厨子包括老鼠须都扒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掌柜的发威了!” “袁大厨真要被赶走了?” 老鼠须一瞪眼珠子,“那还用说,掌柜的都发怒了,她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咱们仙客来虽然也有后台,可到底远水解不了近渴,掌柜的精明着呢。哎我说,你们看什么热闹还不回去干活?没听掌柜的说,客人都等着菜呢。” 老鼠须还端着以前那副后厨第一人的架子,可他连元媛也打不过,还被掌柜的罚了月俸。众人对望了一眼,都当做没听见般继续热闹地讨论起来。 什么时候他说话这么不管用了,老鼠须也猜到了众人态度转变的原因,又气又羞,心里更是把元媛恨了个半死。直巴不得她被掌柜的赶走,才出了仙客来就被那吴家的人寻到,当场打死了才好。 当下冷哼了一声,老鼠须掉头走回灶台前发泄似地挥着锅铲在玄铁大锅里一顿乱铲。 不提后厨,只说元媛跟着掌柜的进了酒楼,仙客来的账房就设在一楼,掌柜的带着一身火气从后门进来,小二们也不敢招惹,眼睁睁看着一脸冷意的元媛跟在掌柜的后面走进了账房。 等元媛进了账房,掌柜的就弹出一道灵力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 等关了门,掌柜的一身的火气瞬间散尽转成了一脸的焦灼。元媛脸上的怒意也消失殆尽,传音道:“掌柜的,到底怎么了?” 之前在后院的时候,她和老鼠须之间的打斗结束掌柜的走过来时,一边骂人一边暗自传音给了元媛,只让她配合着他做一场戏。 元媛疑惑不解,但想到平日里掌柜的虽然脾气不好,可人倒也正直,再说相处了许久到底有些情分在,想来不会害他,便配合着掌柜的做了一场戏给众人瞧。 她两世为人,更是在俗世元府里做了十三年的庶女,要说做戏,还真难不倒她。掌柜的更是在坊市里当了十来年的掌柜,日日与人接触,早就练就了一身的老戏骨。 两人一通做戏,直把老鼠须和偷听的众人都骗着了。 此时进了账房,掌柜的又关了门,两人这才都换了神色。掌柜的朝元媛摇了摇头大声道:“这个月你没做满,喏只有三十块灵石,你快拿着走吧。”说完,又拿眼睛示意元媛。 元媛明白,立刻也大声地接口道:“我是没做满,可却不是因为我自个的缘故,是你逼着我走的。你若是不把五十块灵石完完整整的交给我,我今日还真就不走了!” 掌柜的赞许地朝元媛点点头,一边口中继续大声地和元媛吵着,一边几步走到靠墙的大木柜前,五指变化掐着各式灵诀飞快地朝那只黑漆大木柜打出道道灵力。 灵力一接触到木柜上,黑漆大木柜的两扇柜门立刻扭曲变化起来,随着掌柜的灵力不断打入,扭曲变化越发激烈,到最后竟慢慢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黑洞。 元媛一脸的惊诧,这账房每月总要进出一回,还真没看出来这普通的黑漆大木柜原来也有名堂。 ps: 好友小刀郡主倾力大作《庶女仙途》实/体书十月上线,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一章 密道 感谢好友2咻v5诈尸87的桃花扇和平安符、备长炭的平安符,还有猫游记人的粉红票!多谢! 黑洞形成,掌柜的松了一口气,灵力消耗极大的他额头满是冷汗。 可掌柜的来不及擦擦汗就指着黑洞要元媛下去,一边传音道:“你得罪了吴家,吴家已经发了通缉令要杀你泄愤。仙客来虽然有后台,但我的权利不够,不能硬顶着吴家保下你。咱们相识一场我张德源也不是什么怂人,虽说不能顶着吴家可帮你一把总还做得到。这是咱们仙客来的密道,这密道直通锦云坊外,你现在就从密道里出去,等从密道出来后,换了形容先躲避一阵吧。” 说着,掌柜的又开始催促元媛,“快些走吧,再迟就要来不及了!” 元媛有些犹豫,掌柜的却是急不可耐了,就要去推元媛。 元媛连忙传音道:“掌柜的,那么多人看着我跟在你后面进了账房,我若走了,你可怎么解释?”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法子。等你走了,待会儿我就幻做你的模样走出去就成了。反正之前咱俩已经做了一场戏,别人也都相信了我是铁了心要赶你走。”掌柜用灵力推着元媛往黑洞处走了几步。 元媛倒是相信掌柜的不会害他,只是想起还在她房间里的阿弦、司婆婆祖孙俩,连忙稳住身形,又朝掌柜的传音道:“掌柜的,我今日从吴长恩的手下救了一对祖孙回来。那个叫阿弦的少年在我给他疗伤的时候无意间激活了他的隐灵根,竟是万中无一的单系雷灵根。掌柜的,按你说的我如今自身难保,就把他们祖孙俩托付给你了。” 雷灵根?就是满脸焦灼的掌柜的也忍不住动了容,“可当真?” 元媛肯定的点了点头,掌柜的一脸的欣喜若狂。“好好好!袁大厨你放心,那对祖孙就交给我张德源了,我必保住他二人的性命。” 得了掌柜的保证,元媛深深看了一眼掌柜的又行礼道:“掌柜的,今日之恩元媛谨记在心,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不等掌柜的说话,元媛又看了眼那个黑乎乎又如怪兽大嘴般的黑洞,一弯腰跳了下去。 等元媛的身影没入了密道中消失不见了,掌柜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吞了一颗聚灵丹,再次飞速地打出灵诀来。 灵诀一道一道打出灵光闪现。那个黑乎乎的大洞上方的空间又开始扭曲起来,数息之后灵光闪去黑洞消失不见,原地又恢复成了原先的那只普通的黑漆大木柜。 掌柜的左右打量了会。见黑漆大木柜和往常一样普普通通丝毫不引人注意,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掐起法诀来,掌柜的高胖的身上灵光闪烁没过一会儿点点灵光渐渐散去,屋子里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形,样貌气质和幻化后的元媛无一不像。 “元媛”低着头摊了手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嘿嘿”一笑,浑厚的男声刚一出口“元媛”连忙抬手捂住了嘴。 轻咳了咳,“元媛”扭着走了几步感觉适应了,这才又转化了男声大吼道:“得了得了,本掌柜的懒得与你计较,这五十灵石你拿了就快滚吧!” 说完。又运起灵力逼细了嗓子,冷哼道:“哼,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拿了这五十灵石。我袁缘就和你们仙客来再无干系!” 话音落下后,“元媛”又收起了隔绝神识和灵力波动的阵盘,开了门,拎着一个储物袋朝外走去。 大约是不解恨,走到门外的时候。“元媛”又狠狠地甩上了门出气。随后,目不斜视冷着脸直接走出了仙客来。 小二们面面相觑互相看看。账房里一点响动也没有,大约是掌柜的被袁大厨那句“狗仗人势”给气恨了吧。想到掌柜的爆炭脾气,小二们抖抖手中的抹布赶紧干起活来,生怕成了掌柜的出气筒。 “元媛”大步走出了仙客来,直朝人多的地方去,又往几家铺子里转了转,直到拐过一个街角突然消失不见了。 仙客来后厨,众厨子们闲话了一阵总算还记得要干活,一个个的都回到了灶台前忙碌,只是嘴里还不忘互相讨论着元媛到底有没有被掌柜的赶出仙客来。 老鼠须板着脸一声不吭,使了大力把一把锅铲舞得是虎虎生风,害得他旁边的两个空灶台都没人敢过去用。 此时的后厨里香气四溢,火焰的“轰轰”声还有锅铲触碰锅子清脆的撞击声,以及热闹的说话声,所有种种组成了一片繁忙的景象。 阿弦站在后厨的门口不由有些踟蹰,之前他和奶奶只顾着哭了都没留意到那仙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还没谢过仙子的救命之恩和帮他激活体内隐灵根的大恩大德呢。 今日一日司婆婆又是惊吓又是惊喜,心情起伏变化极大又哭了许久实在是累极了。阿弦苦劝了许久,说仙子绝不会在意的,司婆婆才敢躺在元媛的床上睡下。 不知为何,虽然和元媛接触不多,可阿弦心中却对元媛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才会这么笃定,元媛绝不会和其他女修那样高傲目下无尘。 等司婆婆睡着了,阿弦才悄声离了元媛的房出来找元媛,之前他是昏迷着被元媛抱进仙客来的。此时出了门,没料到外面是那么大的一个院子,阿弦有些吃惊。 左右打量了几眼,右侧的酒楼太过气派阿弦不敢直接去那找,可此时除了酒楼那又只有对面的后厨里有人声。犹豫了会,阿弦便朝后厨走去。 其他厨子都边忙边聊天,说得那个热乎,只有他无人理会,就是徐厨子此时也寻了个离他最远的灶台忙活,老鼠须心中有气使劲朝锅里铲了几下,一道清炒云兰就出了锅。 端着菜老鼠须正要往短距离传送阵那走,一转头,就看见了正站在门口张望的阿弦。 把那碟子清炒云兰放上了传送阵,白光一闪连碟带菜都不见了。老鼠须才转过身朝放了食材的长桌走去,经过门口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阿弦。 见阿弦长相精致绝美,身上的穿着极差又没感应到阿弦身上的灵力波动,便明白了阿弦不过是一个凡人。老鼠须在心中骂了声“兔儿爷”,顿时来劲了,刚好他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正好有个出气筒自个送上门来。 “哎哎哎,这是后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是什么人东张西望个什么劲,还不快给道爷我滚开!” 众厨子听见响动回头看来,见老鼠须又在和个孩子摆威风,忍不住都撇了撇嘴。 老鼠须说话忒难听,阿弦的目光沉了沉,只是他找不到仙子也无人可问,再说平日里受修士的气也多了,只不和老鼠须计较,“仙长,我是来找人的。” 老鼠须翘着胡子冷笑道:“咱们这后厨虽说都是些厨子,可到底个个都是修士,再差的至少也有练气二层的修为,虽说差是差了点,可到底也是修士。你一个凡人小子到我们这来找人?找什么人?”边说着话,老鼠须转头朝后面的徐厨子冷冷看了眼。 见风使舵的小人,今日之前他徐厨子只恨不得给他舔脚,现在好了见他暂时失了势竟连和他对视一眼也不敢了。老鼠须在心中重重一哼,等他重新讨得掌柜的欢心,看到时候这小子又是什么德行。 被老鼠须阴阴的眼神瞥过,徐厨子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再差的至少也有练气二层的修为说的不正是他嘛,他徐有利正是练气二层的修为,是仙客来后厨的一帮厨子里修为最低的。 抖了抖身子,徐厨子飞快地转过身只当做没听见、没看见。见徐厨子居然敢拿屁股对着他,老鼠须心中越发怨恨。 厨子?难道说仙子也是一名厨子?阿弦无视了老鼠须的态度,连忙问道:“仙长,我要找一个仙子,她大约这么高,穿着黄衣。”阿弦大致比划了元媛的身高,又指了指他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对了,那个房间似乎就是她住的呢,您可知道她在哪?” 仙子是凡人对女修的称呼,穿着黄衣的女修?这么高?老鼠须脑子转了转又顺着阿弦指的方向看去。阿弦指的那个方向正是元媛的房间,老鼠须眯了眯眼睛。 今日元媛得罪吴长恩的消息跟长了脚似的几乎整个锦云坊的人都知道了,各种猜测、说法都有,但关于事情到底如何发生,因何而起倒是一模一样的说法。 听了满耳朵的各种说法,老鼠须知道元媛不仅打输了吴长恩逼得他以心魔立誓,还从吴长恩的手里救了一对祖孙回来。 难道,这小子就是袁缘救回来的?老鼠须心中惊奇,脸上却换了副神色,笑眯眯地问道:“你要找的那个仙子是不是今日救了你的那个?” 阿弦有些惊讶老鼠须的变化,点了点头。 老鼠须笑得更欢了,“不用找了,你那仙子就要死了!” 什么?阿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全然忘记了老鼠须虽然形容猥琐但到底是修士的事实,指着老鼠须大声喝道:“你胡说!” ps: 推荐好友一叶晴川的《大宋女亨》。回宋朝找ufo,斗美男,做大亨。 第七十二章 住手! 突然发现本书已有两位舵主,感谢清蒸鳜鱼、又一宵两位童鞋的支持,以及备长炭童鞋的平安符!上架第三日依旧两更,第二更晚上八点奉上! 看着眼前的小子神情激动,老鼠须心里更乐,“我胡说什么?你那仙子为了救你和你奶奶,得罪了吴长恩。[]那吴长恩可是吴家未来的继承人,你那仙子在那么许多人面前害他丢了面子,你也不想想那吴家如何肯罢休?” 竟真是他和奶奶害了那好心的仙子吗?阿弦张大了嘴喘着粗气,脸上一片惊慌失措,一声声“不会的”不受控制的从阿弦的嘴里冒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定是你胡说!仙子人那么好,绝对不会出事的!” 老鼠须冷哼了声,“好?好有什么用,人家吴家可是只认你那仙子的那张脸,可不论别的。你呀,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哦,不对,修士之间的打斗说不准连尸首也不会留下,你就节哀顺变吧!” 众厨子见老鼠须连个孩子也要欺负,这样骗他,没见那长得极美的小姑娘都快哭了吗?阿弦还没到变声期,所以嗓音也有些雌雄莫辩。众厨子离得远,只以为阿弦是女子。 正当众厨子在为门口那小姑娘报不平时,阿弦突然一头撞向了老鼠须,“你胡说,你胡说!” 阿弦眼睛血红满脸疯狂,跟不要命似地朝他撞来,任老鼠须是修士见多了场面也被阿弦身上突然乍现的煞气,给惊了一惊。但随即又回过神来,一个小小的凡人什么时候也敢来招惹修士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就让送他下去找他的那个仙子吧,老鼠须心中冷笑,手掌一挥饱含灵力的一掌朝阿弦身上拍去。 众厨子被这突然急转而下的变化给惊着了。要说也是老鼠须不对,人家袁大厨说不定真有什么后台,离开仙客来就离开仙客来,不一定就真会犯到了吴家手里丢了性命。偏他一张乌鸦嘴浑说,不怪那小姑娘生气。 再说人家一个凡人撞他一下又如何,老鼠须犯得着就要取人家性命嘛。不知不觉中,众厨子又在心中给老鼠须下了一个“暴戾”的定论。 只是后厨中以老鼠须的修为最高,而且今日他虽然失了势,可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他就不会东山再起了,所以哪怕心中再惋惜那长相绝美精致的小姑娘也无人出手挡一挡。 也许在众厨子的心里。凡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吧,犯不着为了个凡人而得罪老鼠须。 眼见那只布满蓝色灵光的干枯手掌就要拍在了阿弦的背上,不少厨子都回过头不忍再看。倒不是他们心软。任何一个修士手上没几条性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修士。 只是那小姑娘长的漂亮,就如同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要被打碎前一样,让人不忍直视罢了。 阿弦的心中满是狂暴的怒意,仙子绝不会出事的,定是眼前这个老头胡说。 对。只要他不乱说,仙子就不会有事。来不及去想眼前这个老头是修士根本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冒犯的。冒犯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修士只要在弹指间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就一头朝老鼠须撞去,老鼠须扬起的那只要取他性命的手掌阿弦看不见,也听不到众厨子中有人忍不住发出的轻呼声。他只想着,只要让老鼠须不再开口说话。那仙子就不会有事。 说时迟那时快,老鼠须的手掌带着隐隐风声而下,和阿显的脊背还差一寸的距离。阿弦背上的肌肤都被老鼠须手掌上所带的灵力激的一片寒栗。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从院子里传来,“住手!”随后,一把闪着金光的八卦镜激射而来,猛地撞到了毫无防范的老鼠须身上。老鼠须被蕴含灵力的八卦镜大力的一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一边飞一边往外吐着血。点点紫红的鲜血从半空中洒下,仿佛下了场血雨似的。 “砰”的一声老鼠须撞在了墙上,厚厚的墙壁都被老鼠须撞得颤了颤。抖了抖身子老鼠须缓缓地贴着墙壁滑了下来,恰好掉进了平日里他做菜的那口玄铁大锅里。 老鼠须突然消失不见,阿弦撞了个空,往前踉跄了几步抬起了头,恰好就看到了老鼠须贴在墙上掉进锅里的画面。 一时间,饶是阿弦心中满是无处可泄的狂暴和焦灼,也忍不住愣了愣。 众厨子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去扶老鼠须从锅子里起来好,还是跑去外面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仙客来里动手打仙客来的人。 就在众人呆怔,老鼠须咳嗽不停血更是不要命似的往外吐个不歇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三两步就跨进了众人的视线。 这胖乎乎的身影刚一走进,就抓住了阿弦的肩膀,“好孩子,你没事吧?” 肩膀被人抓住,阿弦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有些愣愣地抬起了头。 这胖乎乎的身影也在心中惊叹阿弦的外貌,可到底更让他惊叹的不是阿弦的外貌而是阿弦身上的灵根。想到那该死的老鼠须差点伤了阿弦,这胖乎乎的身影就恨不得跳起来拿八卦镜再狠狠砸他几下。 “掌…掌柜的?”身后有人惊疑地喊道。怎么会是掌柜的,掌柜的平日里虽然脾气暴躁,可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对谁出过手,何况这一次大家都看得出来,掌柜的真是一点分寸也没留就直接打伤了老鼠须。 难不成这小姑娘和掌柜的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可也不像啊,这小姑娘也太小了,若不是掌柜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不少厨子都在心中猜测,这被掌柜的抓住肩膀的小姑娘,说不准就是掌柜的在外面的私生女儿。 掌柜的不知道众厨子都在心里乱猜什么,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理也不理,只忙着将灵力输入到阿弦体内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只要回想到,刚才他只要晚了一步,老鼠须那只手掌就要拍到阿弦身上。 那么,这个万中无一的单系雷灵根的修炼天才就要被那该死的老鼠须给毁了,掌柜的就又是后怕又是暴怒。 毁了阿弦,不就是要毁他重回玄清门的绝佳机会吗? 掌柜的本姓张名德源,是玄清门的外门弟子。玄清门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哪怕他只是个外门弟子,但只要走到外面人家一看他身上的玄清门外门弟子的服饰,也会对他礼让三分。 可以说在修真界,哪怕是玄清门的一个杂役,也比其他小门派弟子的身份更体面。 所以原本掌柜的虽然比不上那些宗门里的那些内门弟子,但只要他努力修炼,或是通过门内小比或是早日筑基都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若是表现出众的话,说不定还能拜入那位长老的门下,成为精英弟子。 可偏偏他运气不好,就在他突破练气中期进入后期,修为也升为练气七层前景一片美好时,因为脾气耿直暴躁得罪了一位师兄。 偏那师兄有个眦睚必报的性子,而且上头还有关系,掌柜的便被他寻了机会找了错处,硬是被赶出了山门沦落到坊市里掌管一处产业。 这处产业自然就是仙客来了,虽说在锦云坊里他是仙客来的掌柜的,外人见了他还得礼让三分,可这又怎能比得上在玄清门时的待遇呢。 不说身为玄清门的外门弟子,每月都有灵石、丹药分发,就是玄清门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灵脉品质不说每日都有高阶的修士在讲演堂为低阶修士们解疑答惑。 修真资源如此充沛,若是这十来年都还待在宗门里,没有这许多的俗事缠身,凭他张德源也是三系灵根的修士,当初被赶出宗门的时候就已经是练气七层的修为,只怕到如今他早已经练气圆满冲击筑基了吧。又怎会到现在还徘徊在练气八层,迟迟不得晋阶。 想他那仇人本就比他修为高,只怕也早已筑基成功,只有他还待在坊市里操持一家酒楼,日日迎来送往,耽搁修炼。 越是如此对比,掌柜的就越是不甘心。偏偏今日元媛告诉他,她救了一个单系雷灵根的天才要托付于他,掌柜的不欣喜若狂才怪呢。 单系的修炼天才万人难出,哪怕是修真界第一大派的玄清门也是趋之若鹜的,掌柜的只要想到自己有了这般大的举荐之功,只怕不仅能顺利回到宗门,而且说不准宗门还要记他大功,说不定还能让他借机升为内门弟子。 若是能升为内门弟子,炼气圆满甚至筑基都不再是想象,以前那些人给他的耻辱他也定能再找回来,掌柜的在心中暗暗发誓。 可他的举荐之功、回到宗门的绝佳机会差一点就毁在了老鼠须手上,掌柜的恨不得能拔了老鼠须的皮。 灵力输入到阿弦的体内转了转,确定阿弦体内没有暗伤掌柜的这才放心地松开了阿弦的肩膀,回身一脸冰冷地朝众厨子沉声说道:“我们仙客来是做生意的地方,之前何大厨和袁大厨比试比试也就罢了,至少没伤着彼此的性命。可何大厨要在后厨门口伤人性命,哪怕只是一个凡人,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了咱们仙客来的后厨手上沾着人血,你们说咱们仙客来日后还怎么做生意?” ps: 推荐好友力作:本应是属于孩童时期的懵懂和萌动,却让她为了圆梦忍受了一切,支撑了一辈子。我们淡淡的记忆中曾经有过的花蕾又怎会完全湮灭?《芝娃》 第七十三章 测试 感谢lisa_c的桃花扇、caomujiebing、成林林子、上唐菲儿的平安符,多谢支持! 说完了似乎还觉得不解恨,掌柜的又直指屁股还落在玄铁大锅,只露出个头和脚的老鼠须说道:“何大厨,今日你先是挑衅袁大厨,逼得人家和你动手,我不过是看在能借机逼走袁大厨免得给咱们仙客来惹来麻烦的份上,才只罚了你一个月的月俸稍作惩罚。[]” “可你,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不把咱们仙客来放在眼里了?真当咱们这里少不了你,就敢为所欲为了?” “既然如此,咱们仙客来庙小也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也走吧!”说完,掌柜的从身上解下一个储物袋丢了过去,土黄色的储物袋在空中打了个滚,直扑老鼠须的怀里。 老鼠须还在吐血,抓着掉进怀里的储物袋惊疑不定地看向掌柜的,又听掌柜的甩下一句“拿了这月的月俸,你爱干啥干啥去,咱们仙客来就不留你了!” 他今日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真仙,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老鼠须的胸口又疼体内灵力也紊乱,听掌柜的说要赶他离开顿时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掌柜的甩下话就拉着惊疑不定的阿弦离开了,身后后厨里众厨子互相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老鼠须,见老鼠须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似乎是晕过去了。 后厨里一片寂静无声,掌柜的今日大发雄伟一连赶走两位大厨,这仙客来的后厨是不是要变天了?他们这些原本在后厨只算是二流的厨子,是不是也有机会翻身了? 徐厨子左右看了看,绿豆眼叽里咕噜转了几圈,嘴角似笑非笑,“掌柜的说让何大厨走呢。大家看何大厨晕了,那咱们是不是该帮帮他的忙?” 众厨子又对看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徐厨子见大家都有意,似乎找着了曾经老鼠须一呼百应的那种快感。 心头一阵得意第一个走了出来,“我一人可抬不动,还有谁来帮忙?” 众厨子中就有几个早看不顺眼老鼠须为人的厨子,挤眉弄眼了一阵,走了出来跟在徐厨子的后面,走到盛了老鼠须的玄铁大锅前。 提手的提手提脚的提脚,趁着老鼠须昏迷就抬着他从后厨出去直接扔到了后院门外的街道上。 拍了拍手。几个厨子又朝老鼠须身上唾了一口便都“嘿嘿”笑着,往回走了。 徐厨子落在最后,看着叉手叉脚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鼠须。冷笑了几声,心道你也有今日。 正要转身回去,眼角却瞟过了老鼠须胸前那个还沾染了斑斑点点血迹的储物袋。 眉毛一动,徐厨子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已经快走到院子中央了。见没人注意到他。徐厨子飞快地弯腰想捡起那个储物袋。 可没想到老鼠须昏迷是昏迷了,可抓住储物袋的那只枯瘦的手却还是攥得紧紧的。 徐厨子用了几下力都没能将那只储物袋从老鼠须攥得死紧的手里扯出来,不由恼了,嘴里低声骂道:“死老头,都昏了还知道要灵石,小气成这样!” 说完。想想反正掌柜的都发话了,老鼠须在仙客来也算是完了。徐厨子也不管了,运起体内稀少的灵力附在手上。“嘎嘣嘎嘣”几声脆响,就把老鼠须攥紧了储物袋的那几根手指头给掰断了。 掰断手指的痛楚还不足以刺激深受“打击”的老鼠须醒来,老鼠须只是皱了皱两根八字眉,嘴里哼了几声。 徐厨子直起身,掂了掂手中那只沾满了血迹的储物袋。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正要将储物袋里的灵石转移到自己的储物袋里。(.)却从身后却传来了叫声,“徐厨子!” 徐厨子一个机灵,也顾不得嫌弃了,急忙把那个沾满了血迹的储物袋塞进了怀里。回身之前还不忘再唾一口老鼠须,骂一声“活该!” 冷清清的仙客来后院门外,一身血迹形容狼狈的老鼠须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形容凄惨无比。一片落叶盘旋着从天而降,就要落在了老鼠须身上,可似乎连落叶也不屑沾惹他,趁着吹来的一阵风飘走了。 掌柜的拉着阿弦就往账房里走,阿弦之前听掌柜的说是因为想借着那叫“何大厨”的老头逼走袁大厨。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感,这袁大厨就是救他的仙子。 可这掌柜的到底也是从那老头的手下救了他性命,他当时不知,可从掌柜的话里听出来那老头是想取他性命的。 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掌柜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便没有留意到掌柜的拉着他从后门进了之前他不敢踏进的酒楼里,迎着小二们惊奇的目光被掌柜的拉进了账房。 小二们互相看看,抓了抓头,这掌柜的什么时候去了后院,莫不是之前来了一波客人太忙所以他们才没有留意到。实在回忆不起来,几个小二干脆就不想了,还是趁着掌柜的有事的时候,偷个闲吧。 掌柜的拉着阿弦进了账房,又回转身关上了门。关好门后二话不说,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副阵盘扔到了地上,又接着打出几套灵诀。 被他丢在地上的几只画了阵符的阵旗灵光大做,晃了晃消失不见了。 阵盘生效,掌柜的才停了下来,又拿神识仔细地检查了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收回了神识,朝一脸惊疑的阿弦笑了笑。 他的举荐之功都落在了阿弦的变异灵根上,不小心防备着些若是被他人得知,以他不过练气八层的修为只怕就要被人把阿弦从他手里抢了去。 到时候,他还什么举荐之功,只怕还是要继续在这该死的坊市和这该死的的仙客来里待下去。 想归想,掌柜的还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玉盘,灵力一触玉盘就朝阿弦照去。 虽然他相信元媛不会骗他,可若不亲自测一测,他到底无法真正放心。 阿弦吃了一惊,不知掌柜的要做什么,正要躲开,掌柜的却用灵力定住了他,“好孩子,莫怕,我这是在替你测试灵根呢。” 说话间,玉盘上五彩光芒一闪洒出一片清辉笼罩住了阿弦,阿弦动弹不得听掌柜的说是替他测试灵根,忽然跟想起了什么似的。 五年前,爹抱着他去族里的长老处,那长老不也是用这样一个物件替他测试的吗? 只是当年,那玉盘被那长老激活后照在了他身上,半晌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那长老就收了玉盘宣布他没有灵根,而爹也是因为这才失了分寸和那长老争执了起来,也是因为这才丢了性命…… 阿弦还陷在沉痛的回忆里,那被掌柜的用灵力激活的玉盘上却起了突变,一点紫色的电花仿佛是从玉盘深处一跃而出,电花纠缠渐渐地弥漫了整个玉盘,将整个玉盘都映成了一片神秘的深紫色。 掌柜的大喜,果真是万中无一的变异灵根雷灵根,元媛没有骗他。 好不容易才摁下心中的狂喜,掌柜的收敛了眼角眉梢的喜意,又收了玉盘才朝阿弦笑道:“好孩子,你是不是叫阿弦?是今日袁大厨从吴长恩手里救下来的?” 阿弦被掌柜的声音惊醒,这才发现掌柜的已经将手中的玉盘收回,他没有看到那玉盘到底是否和五年前一样毫无反应,还是…… 在心底摇了摇头,他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还有仙子也说了他是隐灵根,只是以前灵根被隐藏在体内罢了。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感觉,难道还不相信仙子吗? 对了,眼前这人已经提了几次袁大厨了,看样子他果然没有猜错,之前这人口中说的要借机赶走的袁大厨,真的就是那个救下他们祖孙二人的仙子。 阿弦脸色变了变,小心谨慎地地看向了掌柜的,“是。” 掌柜的见阿弦一脸紧张中还带着点点的愤恨,略想了想便明白了,“哈哈”笑道:“阿弦,之前那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救你的那位仙子是我们仙客来的大厨,今日救了你们祖孙二人已经惹了大祸。我为了帮她也为了不让咱们仙客来惹上吴家这个大麻烦,所以才和她做了一场戏,让人误会我是存心要赶她走。” 说完,掌柜的又朝阿弦看了一眼,停住了。 阿弦着了急,“那…那仙子她人呢?”仙子因为他和奶奶才惹上了大麻烦,可他却连声谢谢也没有对她说过。若是因为他和奶奶害了仙子,他这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看阿弦急的脸色发红,对救了他的元媛如此着急如此紧张,阿弦的至情至性让掌柜的十分满意。 等他举荐了阿弦回到宗门拜入门下,依阿弦的性子只怕日后也会一直记得他的好。 想也知道,若是他把阿弦带回了宗门,依阿弦的资质必定能引来至少是宗门长老级别的人物收他为徒。再加上单灵根的资质,只要中途不出意外,想也知道阿弦的前景必定是一片光明的。 有了这样的人物心中一直念着他的好,日后他张德源若有什么难事要求到他身上,想来依阿弦的性子定是会帮忙的。 他这个举荐之功真真是不错,两处都能得利,好处都归他。掌柜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倒是越发感激元媛。 第七十四章 山谷 感谢又一宵、清蒸鳜鱼、caomujiebing打赏的平安符,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你放心,救你的那个仙子已经由我安排了密道让她逃出锦云坊,等她出了锦云坊只要幻化了形容,再小心些不露痕迹想来是定能躲过吴家的追捕。” 阿弦闻言大喜,“噗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还不等掌柜的反应过来又“咚咚咚”地朝他磕了三个响头。 阿弦单灵根又是变异灵根雷灵根的天资,再想想这样的天资一入门内只怕日后再见是他就是天之骄子了。掌柜的心里不是不嫉妒,可到底还是明白自己还要借着阿弦立功。 此时见阿弦给他磕头,他又没避开,生怕日后等阿弦成为高阶修士后忆起此事,到时引以为耻再不待见他,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连忙腆着肥肚子费力地将阿弦扶了起来,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给人磕头呢。你要知道,你天资极好日后成就也定是极大的,到时候都是他人给你磕头,千万莫要再做这样掉身价的事了。” 掌柜的哪里知晓,阿弦这三个头是磕的实心诚意的。 对元媛,不说心中对她就有莫名的亲切感,就是元媛救了他和司婆婆的性命,还有帮他激活了体内隐藏的灵根他更是存了感恩戴德之心。 掌柜的说他提供了密道供元媛逃生,在阿弦的心里对掌柜的亦是感激的不得了。 不过三个头,若是为了元媛,他是一百个、一千个头也愿意磕的。 待掌柜的扶了阿弦起来,便开口问道:“阿弦,救你的仙子把你和你奶奶托付于我,你如今也已有了灵根。我问你。你可愿意修炼?” 阿弦点点头,坚定地道:“我愿意!”只有自己有力量,才能保住自己保护奶奶,才能……替仙子报今日逃亡之仇。 还有司家,想起那个打死爹逼死娘,赶走他们祖孙的司家,阿弦淡淡一笑。(.无弹窗广告)欠了他的就该给他还回来。 掌柜的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玉牌递到了阿弦的面前。 阿弦疑惑地朝掌柜的看看,见掌柜的一脸笑容便接过了那枚掌柜的递来的玉牌。 玉牌不大,不过小儿巴掌大小。深翠色的玉牌表面有云雾起伏,中间刻了三个大字“玄清门”。 玄清门?玄清门不是修真界里第一大派吗?阿弦日日在锦云坊里到处做工,关于修真界的许多常识了解的并不比真正的修士少。 一看到玄清门三个大字。阿弦震惊无比地看向了掌柜的,“这……” 掌柜的一笑,手指一弹一点灵力准确无比地弹射进了阿弦手中持着的那块玉牌。 玉牌上灵光乍现,表面上的云雾纹仿佛活了一般升腾起来,缠绕在阿弦的手上。深翠色的玉牌更是晶莹剔透。仿佛中间有光源似的。 掌柜的激活了玉牌又示意阿弦看看玉牌的背面。 阿弦把手中的玉牌翻了个面,只见玉牌的背后中央也刻了一行小字,“外门弟子张德源”。 掌柜的等阿弦看清了,这才从阿弦手中抽回了那块身份玉牌,举高了道:“这便是我玄清门每一位弟子都有的身份玉牌,玉牌里记录了每位弟子的灵力波动。只有自己的灵力才能激活玉牌显示后面的身份信息。” 阿弦恍然大悟,“您是玄清门的弟子?” 曾经的玄清门对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阿弦来说,仿若云泥相隔。是他连想象也不敢的存在。 没想到,眼前这个高胖的男子竟是玄清门的外门弟子。阿弦激动的小脸绯红。 掌柜的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阿弦的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崇敬起来,“原来您是玄清门的弟子,刚才我还怀疑您对仙子……是我的不对!” “咱们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成不?”掌柜的打断了阿弦的话。(.)“时间不多,咱们也得趁着吴家派人来之前离开锦云坊。免得节外生枝。所以有些话,就要长话短说了。” “你是万中无一的变异单灵根,你可愿意拜入我玄青门的门下?” 阿弦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他……也可以? 掌柜的点头道:“你若肯拜入我玄清门,以你的资质想来门内长老级别的人物都会愿意收你为徒,日后不说有人教导修炼,修炼资源更是唾手可得,你的前景必定光明。” 阿弦低下头沉吟了会,“可我还有奶奶在呢?” “你放心,你若是拜入了我们玄清门,你奶奶可以被安排在山下的坊市里养老。” 掌柜的提出的条件如此优渥,玄清门这么大块馅饼摆在眼前,阿弦不知为何原本的兴奋此时消散了些,心中反倒有些不安。 在仙客来混久了,掌柜的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此时只往阿弦脸上一刮,便猜到阿弦在想些什么。倒没有什么恼火,只是可怜阿弦这般小的年纪恐怕是受了许多的磋磨,才会养成这样谨慎小心的性子吧。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道:“阿弦,你就是不信我,难道也不信救你的那位仙子?” 仙子?阿弦的眼神变了变转而坚定,抬头朝掌柜的说道:“我相信你,我愿意拜入玄清门门下。” 掌柜的苦笑,心道你哪里是肯信我,若不是我搬出了袁缘的名号,只怕还要费上半日的口舌你才肯尽信呢。 既然阿弦已经答应,又和阿弦商量了掌柜的便往阿弦身上打出几道禁制,将阿弦再次伪装成普通没有灵根的凡人。 这才带着阿弦出了账房,只和小二说要送阿弦祖孙回家。再去元媛的房间叫醒了司婆婆,说清原委三人便快步出了锦云坊。 掌柜的丢出一件飞行法器,带着司婆婆和阿弦绕了好几个圈子,换了几次形容,决定无人跟踪这才往玄清门所在处而去。 和掌柜的道了珍重,元媛便跳下了密道。 密道里一片漆黑寂静。元媛双脚才刚踏在实地上,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雀卵大小的荧光石挂在了腰间,一点荧光照亮了身前身后一丈左右的距离。虽说可以用神识探路,可元媛到底习惯了用眼睛视物, 掌柜的的到底有什么来头,不过是一个小小坊市中的酒楼里竟建有密道。元媛掏出短剑朝身旁的石壁上刺了刺。 短剑的剑尖和石壁接触,发出了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元媛诧异,这密道的石壁竟都是用法术制成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感慨过后,元媛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将神识缩成一线缓缓地朝前后探去。 不是她不信掌柜的,若不然也不会听从掌柜的从密道逃生,也不会把阿弦和他奶奶托付于他了。 只是在这密道狭窄气闷。荧光石照亮的范围不广,一片漆黑中元媛也怕有什么突然情况发生,有所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 今日之事来得突然、发生得蹊跷,直到如今元媛身处这黑不隆冬的密道里,才有时间静下心细想。 这一次因为阿弦祖孙俩得罪了那吴家被逼着离开。元媛还真有些不舍。若说后悔也不是没有的,毕竟在仙客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元媛十分享受那种平静。 只是当时的情形那吴长恩霸道得很,若是自己不出手只怕当场受辱是小,说不得还要赔了性命。 元媛咬了咬牙根,做便做了,就和狠揍老鼠须一般。没什么好后悔的。 如今落个逃亡的下场只当买个教训,下次行事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就要做得不留后患,否则倒霉的就是她自己。 至于把阿弦托付给掌柜的。她已经是被吴家盯住了,能救得了他们祖孙俩一时,无法保住他俩一世。 好在阿弦激活了隐灵根,雷系天灵根万中无一。掌柜的说了,仙客来有来头。掌柜只怕看在举荐之功上,也定会想尽办法保住阿弦祖孙俩。 若是她身上没有发生无法留住灵力的问题。她也完全可以向掌柜的毛遂自荐,毕竟她也是单灵根。 可如今出了这样的状况,半年来她收集了许多记录奇闻异事的玉简,也没能找出类似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的她等于是个废人了吧?元媛苦笑,这样的她哪里有资格求掌柜的帮她顶下吴家。 摇了摇头元媛不再多想,继续小心地往前奔去。 好在密道虽长,但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元媛贴了飞羽符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密道出口处。 出去之前,元媛发出神识仔细地打量一圈四周,见果然没有什么异常或是残余的灵力波动,确认无事这才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密道出口处被人为地种植些藤蔓,元媛小心地绕过藤蔓上的尖刺从缝隙里跃了出去,又回头重新布置了一番,直到看不出痕迹这才抬头打量四周。 密道外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地上只有遍地的青草和一些不太高的灌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心念一动,元媛化形后的脸一阵扭曲瞬间变化成了一名二十出头十分漂亮的女子,任谁见了也联想不到之前那个样貌普通的女修。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套新衣裙出来,元媛寻了个隐蔽的地方飞快地换上。 等收拾好了痕迹,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之前收集的刻有青云山脉地图的玉简贴在额头看了会,选定了个方向元媛激发了飞羽符贴着地面飞速朝前而去。 ps: 异界的传奇,人类与兽妖两族之间的抗争。他天生毫无资质可言,一次意外,并不是改变了他,而是真正的觉醒人与妖兽的战争并不是终点,我来了,带着远古的洪荒与蛮狠,冲进了,你们的视眼请支持好友《帝王神鉴》 第七十五章 聚灵液 虽然变幻了外形,但吴家到底是底蕴强大的修仙家族,元媛怕他们手上有什么追踪的宝物,干脆就远远地离了锦云坊朝青云山脉中而去。 好在之前去了趟多宝阁,该买的都买了,正好寻个地方研究如何调配那聚灵液,修为才是最要紧的不是? 元媛倒是想立刻进入沧海境,可一旦进入沧海境日后出来也是在当时进入的地方。如今她正是被人寻仇的时候,这密道出口处离锦云坊不远,难保吴家的人会搜过来,还是找个安全些的地方再进沧海境吧。 贴着飞羽符,脚下就像涂了油似的,加上神识探路元媛穿行在树木花草之间衣袖飘飘,不时地惊起几只飞鸟、几只灵兽。 如此行了半日,元媛已经深入了青云山脉。按着地图随意找了处隐蔽的山壁用短剑开了个洞,在简陋的洞府外扔下两套阵盘元媛便进了沧海境。 沧海境里一切如故,丢了几粒碧灵丹给那两匹飞云兽,元媛又去药田浇了水这才回了木屋。 虽说急着要调配出聚灵液来,可今日发生的事让元媛心绪浮动,不是试验地最佳机会。 元媛也不着急直接进了修炼室盘膝坐下,努力调整了呼吸、心跳,慢慢平静无波,缓缓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中。 三日后,恢复了体内灵力的元媛才推开了修炼室的大门从里面出来。聚灵丹已经对她无效,只靠打坐恢复体内灵力竟用了整整三日,元媛摇头苦笑,心中对成功调配聚灵液的期待又加深了三分。 吞了一粒无味的辟谷丹,元媛又整理了一番储物袋,把制作聚灵液的材料都单独整理了出来,这才进了制作室。 调配不如炼丹。只要一个丹炉就成了。按照调配法上所说和画的图形,元媛特意找多宝阁订做了一套用晶石制作的调配工具。 看着铁梨木桌上放着的那一套晶莹剔透,材质类似前世玻璃的晶石器皿,元媛举起手轻轻摸了摸。 这套调配工具就花了她整整一千灵石,灵石倒是事小若不能成功制作出聚灵液,只怕她的修真生涯也要玩完。 深吸了口气,试着把得失放在一旁,按照调配法上所说,元媛先将待会儿要用的材料一一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一一把待会儿所需的材料放进水晶钵里。一一碾碎,再分别倒了一旁的水晶碟上备用。 接在又往那类似锅子的晶石器皿里倒下半锅的清泉水,将手贴在了锅底清泉水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地开了。等水煮开元媛又将右手边的两种灵草――九叶蓝和柳叶香粉末飞快地扔进了锅里。 好在有之前在仙客来当大厨的经历,元媛对自身灵力和神识的操控已是相当熟练。 灵力一直保持平稳的输出,锅里的清泉水沸腾着,九叶蓝和柳叶香在沸腾的滚水里上下沉浮。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种灵草粉末的颜色渐渐变化,由深蓝和翠绿变得越来越蔫黄。直到所有的精华全都融在了清泉水中。 两种灵药的精华相互交融,加上元媛的灵力一直保持水温,渐渐地原本清澈透明的清泉水开始变得湛蓝,一眼看去和海水的颜色十分相似。 元媛神识一刻不敢放松,感应到九叶蓝和柳叶香两种灵草粉末中所含的灵力精华完美相融后,来不及欣赏水晶锅里那一汪的湛蓝。又飞快地将左手边的养元草粉末和金玄石粉末全都倒进了水晶锅里。 金玄石粉末一入锅就如一滴凉水倒进了热油一般。整锅灵液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泡泡,互相碰撞爆裂,灵力波动之大让整只晶石锅都开始晃动起来。 金玄石是修真界中最常见的一种矿石。因为金玄石的硬度低既耐不了修士的真火又抗不了捶打,做成法器或是工具根本无法成形。 而且奇怪的是不论那种灵石若是和金玄石一块铸造,只要半日的功夫制作的成品都会被金玄石融化。 许多修士都对金玄石这种奇怪的特性产生了兴趣,只是研究来研究去,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也只能放弃。 日子久了,金玄石就成了修真界里送人也没人要的东西。可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低阶矿石却是调配法中最最重要的一种介质。 可金玄石粉末属性狂暴,内种蕴含的灵力若是用来调配,最容易引起一同调配的其他材料的连锁反应。 为了避免金玄石粉末引发锅内灵液灵力狂暴,所以元媛就在放入金玄石粉末的同时放入了养元草粉末。 养元草同样是修真界中最常见的一种灵草,可属性却恰恰和金玄石相反。 养元草中蕴含的灵力温和平定,最适合和一些属性狂暴的灵草、灵药一同搭配了炼丹,可以平定理顺狂暴的灵力,增加炼丹的成功率。这聚灵液的调配中,也需要三年份的养元草。 元媛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连忙取了晶石棒一手扶着晶石锅继续加温,一手在锅里匀速地搅拌着。 养元草粉末飞快炼化,在湛蓝色的灵液里化作了一团团、一缕缕乳白色的灵力,有灵性般裹上了还浮在灵液表面的金黄色金玄石粉末。 当养元草的灵力精华裹上了金玄石粉末后,金玄石粉末开始慢慢软化被消融,锅里的泡泡也渐渐消失,整锅原本湛蓝色的液体也慢慢变成了一种隐隐泛着点点灵光的翠绿色液体。 灵液渐渐稳定下来,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元媛刚要松一口气。 突然间异变突生,整锅的灵液像是在锅底突然生长了一个怪物的心脏般,猛地上下起伏收缩了几下,“砰”地一声炸了开来。 整锅翠绿色的灵液在剧烈的灵力爆炸中化成了一片翠绿色的水雾,喷了元媛满头满脸。 “咳!咳!咳”,好在元媛反应得快,灵力迅速在身前布了一道屏障,不然非要被这滚烫的灵雾毁了容。 翠绿色的灵雾飘飘扬扬地洒在空气中,轻若无物雾般半日才慢慢降了下来,笼罩了这个不大的制作室。 墙上、地面,还有铁力木桌子,甚至连撤了灵力屏障的元媛也被这翠绿色带着清香的灵雾沾染了一身。 深深浅浅的绿色染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斑斑点点,就连头发上也是一团一团的,显得格外狼狈。可这时元媛却全没心思管这些,摸着晶石锅偏着头想着刚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一开始放入九叶蓝和柳叶香时水晶锅里灵力稳定,融合完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后来又加了金玄石粉末和养元草,养元草应该也没有问题,可是后来为什么又会引起水晶锅里灵液灵力突然狂暴,引发了灵力反应才爆炸了。 任何一样材料的数量,她都是完全按照调配方子里记载的那样称好的。 若不是数量的问题……元媛又在脑海里将之前调配的过程回放了遍,特别是把放入属性狂暴的金玄石粉末的前后,都仔细地回忆了一遍。 又在脑海里回想了遍聚灵液调配方子中的记载,元媛顿时懊恼地敲了自己脑袋一记。 记载上说,金玄石粉末最容易引起灵力狂暴的那一刻就是在最后即将完工收液时,那么养元草粉末应该是直到那一刻才放入,而不是和她一样一开始就把养元草粉末和金玄石粉末一同放入锅里。 材料的数量多少可以提前掌握好,但放入材料时间的早晚却是要靠经验和悟性。 第一次制作能够走到放入金玄石粉末这一步已是不错了,元媛安慰了自己几句,准备再次试着调配一次。 好在为了防爆晶石锅上刻了几个阵法,所以这次爆炸虽然弄得元媛有些狼狈不堪,晶石锅倒是毫发无损。 丢了一张水球符到晶石锅里清洗干净了,又一次重复起之前做过的步骤来。 先是将所需的材料都碾成粉末,再往水晶锅里倒入清泉水隔锅灵力加热水温,然后放入九叶蓝和柳叶香粉末,等两种灵草粉末的精华全部熬出融化,杂质雾化…… 杂质?对了做菜都要炼化杂质,何况是调配灵液呢。原来是错在这里,元媛跺了跺脚心中懊恼。 深深吸一口气这才平稳了心绪,元媛又小心地用神识指挥着灵力包裹住灵液中的杂质飞快炼化,等杂质全部炼化升腾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金玄石粉末。 这一次金玄石粉末放入后,大约是杂质完美炼化的缘故。锅里的灵液再没有像之前那次一般反应剧烈,元媛一颗拎得紧紧的心也能放松了些。 等金玄石粉末中的杂质也被炼化,灵力又加温了许久,整锅灵液渐渐灵力内蕴,液体表面也泛起了灵光。 这一次元媛没有再掉以轻心,果然眼前灵液熔炼即将完美收液那一刻就和之前那次一样,整锅的灵液突然开始狂暴,不停地起伏收缩着。 就是此时,元媛连忙拿起一旁的养元草粉末在晶石锅上点了点。 成功与否就在这一步了,元媛瞪大了眼睛神识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注视着锅里。 ps: 感谢成林林子、清蒸鳜鱼、雨隐菲菲、lisa_c、又一宵打赏的平安符! 第七十六章 混元城 锅里的灵液在加入养元草后瞬间变成了翠绿色,原本起伏收缩不定的灵液也渐渐平稳下来,像是一个说哭就哭的娃娃得到了一粒糖立刻忘了哭一般。 整锅灵液灵力终于在完美融合的瞬间止住了沸腾,半锅的翠绿色灵液不再流动不歇,从沸腾到凝固似乎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 元媛有些好奇地拿水晶棒戳了戳锅里那犹如凝冻般莹莹发光的固体灵液,软软的还有些弹性,倒有些类似于前世的果冻。 到了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收回了水晶棒元媛又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火红的灵力铺满了整个水晶锅底,锅底被高温烫得发红,可锅里那团凝固的灵液却动也不动连点变化也没有,只有丝丝清甜的雾气不停从锅里逸出,元媛丝毫没有心情理会目光只盯在锅里。 直等到锅里那团凝固的灵液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仅仅盖住了锅底时,元媛才收回了手两手平举飞快地朝晶石锅打出灵诀。 一道道灵诀被元媛打出,在空中化作道道灵光没入水晶锅里。 随着灵光没入,水晶锅里那原本薄薄一层只盖住锅底的凝固灵液,像是又再次苏醒了般开始缓缓流转,在还在不断没入的灵光辉映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直到最后一个手诀打出,锅里原本和凝冻相似的灵液完全恢复成了浅浅的一潭碧水。 元媛来不及抹一把汗,连忙取过一旁的水晶管,将锅里的灵液分别倒入了几根水晶管中。 等到塞好了盖子,再看着躺在手心中装满了碧绿灵液的水晶管,元媛心中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就想试试效果到底如何。 来不及清理一身的脏污,元媛捧着几只水晶管直接进了修炼室。刚好之前调配时打入灵诀损耗了灵力。元媛拔掉一只水晶管的塞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一管的灵液倒进了嘴里。 淡淡的灵草清香弥漫了口中每一个角落,味蕾缓缓盛开。 灵液才一入口就化作丝丝暖流顺着食管而下流遍全身,元媛收起晶石管连忙盘膝坐下炼化灵液中蕴含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元媛才睁开了眼睛。 果然不负她的期望,调配聚灵液的材料和聚灵丹所用的材料完全不同,虽然聚灵液只有聚灵丹中所含灵力的三分之一,但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只要还能吸收,还能让她继续修炼元媛就已经十分满足了,至少她的修真之路没有完全被断绝。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又不需要再日日再去忙碌着当厨子,元媛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炼中。 聚灵液所用的材料中除了金玄石粉末、养元草必不可缺外,其他两味――九叶蓝和柳叶香都能用其他灵植代替。 如此一来。原本空着的菜地又开始种满了各种灵植、灵草,只供元媛炼制聚灵液。 修真无岁月,一晃便是半年的时间,期间元媛没有离开过沧海境一步,靠着无数管聚灵液终于将修为堆积到了练气四层顶峰。却再难进一步。 每次打坐修炼,元媛总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练气五层的边缘,可不知为何每次体内饱胀的灵力想要冲击却总是无功而返。 元媛猜测,这大约就像是玉简上所记载的修炼瓶颈。想想也是,本来若没有金姝夺舍那次的遭遇,她才只有刚刚练气一层的修为。 拔苗助长般突然提升到练气四层。修为得来太快根基本就不稳。此时若要突破四层进入练气五层已是无关修为的问题了,而是与心境有关。 她修炼的虽然不是之前的道修功法天元录,可玄音心法对心境的要求同样极高。 修为提升太快。(.好看的小说)而她的心境却不能与修为匹配,自然无法突破。若是强行突破,只怕修为不稳,反倒无益,元媛还不想在修炼时突然走火入魔。 于是。元媛便停下了修炼,以她如今瓶颈期的情况。一味修炼只怕毫无益处。不说体内的灵力越发饱胀对经脉丹田不利。 而且一刻不停的修炼却迟迟无法突破,时日久了,元媛怕自己会越来越浮躁,心绪浮躁本就是修炼大忌,对心境的提升毫无半点益处。 如此,便日日只在沧海境里逗逗两匹飞云兽,给两块药地、菜地浇浇水,摘摘屋后熟透了的灵果,偶尔还拿如意宝幻化了琵琶自弹自乐,逍遥度日。 只是沧海境里再好,再和世外桃源一般无二,可也挡不住元媛静极思动。 一日元媛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吴长恩结仇那日听来的八卦,算算日子那升仙会也就要举办了。 那升仙会说是有万人参加,想也知道该是如何的热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当是去开开眼界。 从那日得罪了吴家到现如今已经过了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年时间对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间。想那吴家的追捕令必定还在,之前幻化的那普通样貌的女修想来是不能再出现在人前了。 元媛心动之下干脆戴上如意宝化作的面具,随意幻化了成了当时从密道出来后幻化过的美貌女修模样,出了沧海境骑着飞云兽直奔混元城。 飞云兽日日关在沧海境里,哪怕沧海境就是洞天福地,可对生性喜爱奔跑的飞云兽来说还是小了些。 此时换了环境再看看周围,飞云兽一阵欣喜,掀着蹄子原地跳跃了许久,这才驮着元媛飞奔而去。 两匹飞云兽日日在沧海境里吃着灵草、喝着清泉,还有元媛调配的碧灵液。碧灵丹备得不多吃完后,元媛就寻了调配法里的碧灵液的方子调配好了喂给两匹飞云兽。 如此待遇,前些日子两匹飞云兽都先后晋阶了。原本只属于低阶灵兽的飞云兽从未听说过有晋阶的先例,不过能晋阶总归是好事,元媛照旧日日调配了碧灵液喂给那两匹飞云兽。 晋阶后,两匹飞云兽的灵智也越发清明不说,身上的毛发更是油光发亮,未晋阶之前的飞云兽像骏马,晋阶后的飞云兽倒有些像是龙马了。额头也突起了小小的肉包,元媛真怀疑日后会不会真有角从里头钻出来。 飞云兽如游龙般飞驰,比元媛贴了飞羽符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身旁不断“飕飕”而过的景物、迎面而来的烈烈风声,让元媛忍不住抱着飞云兽的脖子大笑出声。 混元城是正道最大的城市之一,离青云山脉有半个月的路程。反正日子还早,元媛一路走一路游,闲闲地骑着飞云兽游山逛水般而去。 还没到混元城见识过升仙会的盛景,只一路停停走走,见识着修真界与众不同的风情,胸臆间原本因为迟迟无法突破而带来的浮躁感,也渐渐消散了去。 这日终于到了混元城外,元媛就要拍马进城却见路边搭了许多的茶棚,不少衣着各异的修士正坐在茶棚中闲谈。 元媛心中好奇,又想到自己对这十年一次的升仙会也不甚了解,得来的信息全是出自那日两个修士之间的闲谈。这些茶棚里聚集了如此多的修士,说不定还可以打探些消息,便下了飞云兽随意挑了一间茶棚而去。 元媛此次幻化的样貌十分美貌,身上一身碧色如芊芊碧荷,身后一匹龙马般神骏的飞云兽正乖觉地跟在后头。一人一灵兽,一碧一白,由远及近,纤尘不染。 在这炎炎日头下格外引人注意,还没进茶棚一人一兽就引的茶棚里不少修士频频投来目光。 反正顶着的这张脸根本就是幻化的,元媛对那些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毫无压力。袅袅走到茶棚前停下,回头摸着飞云兽的大脑袋说了几句话,那飞云兽眨巴着火眼点了点头,乖乖走到了茶棚檐下阴凉之处等待元媛。 进了茶棚,一股阴凉扑面而来。此时已是流火的六月,虽说修士有灵力护体无惧寒暑,可灵力护体到底是要消耗灵力的。这茶棚的角落里搁置了几盆玄冰,每张桌下还设了一个灵风阵,倒是凉快。 有凉快可享,不用再消耗灵力元媛乐得撤下了罩在体表的灵力,左右看了看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旁坐下,自有肩上搭着白帕子的小二前来招呼。 随意点了一壶灵茶,元媛便状似好奇地询问起那小二有关升仙会的事宜来。 小二笑眯眯地一甩帕子道:“仙子,如今来咱们混元城的都是来参加这升仙会的,您若是要打听有关升仙会的事可就问对了。咱们混元城管理处早就准备了许多刻有升仙会事宜的玉简出售,一枚玉简不过十块灵石,仙子您看您要不要来一块?” 话说到这份上,元媛又的确想知道升仙会的相关事宜,只好强忍肉痛出了十块灵石问那小二买了一枚玉简。 自从半年前离了锦云坊,许多法器来不及出手之前买聚灵丹有花了许多的灵石,元媛身上的灵石已是不多,此时储物袋里也只剩下了二、三百块灵石。 一枚玉简外加一壶灵茶就花了元媛二十块灵石,也不怪元媛肉疼。 等那小二送上灵茶轻啜了一口后,元媛就拾起玉简贴在额头上查看。等到玉简全部看完,元媛心中感叹这十块灵石倒是花得值。 ps: 感谢又一宵童鞋打赏的平安符! 第七十七章 萧慕白 这升仙会因为是十年才举办一次的,参加的修士之多绝对超过元媛的想象,按照往届的统计,每次参加升仙会的修士人数远远超过三万名。 可每届各大门派要招收的弟子加起来才只有百名名额,三万人竞争这只有百名的名额,光是三万人对打这升仙会也不知道要举行到何日去了。 于是各大门派便想了法子,在升仙会举行的半月前举行擂台小比,守擂夺擂谁能撑到最后一日,才能登上升仙会真正参加比试,夺得进入各大门派的机会。 混元城里一共设有五百个擂台,也就是说最后能登上升仙会比试的也只有五百个修士。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各大门派又共同颁发了许多的条条例例不下百条,光是看完这不下百条的规矩就花了元媛半盏茶时间。 玉简的最后还分门别类的介绍了各大门派的详细情况,比如玄清门、丹鼎门、灵兽宗、天河派、玄机宗等等,倒是让元媛长了长见识。 刚放下玉简,元媛正要举起杯子喝茶。眼前光线一花,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修一屁股坐在了元媛的左手边,“唰”地一声打开了纸扇,“仙子,在下萧慕白,敢问仙子芳名?” 这男修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已是练气六层的修为,一身白衣倒衬得他唇红齿白,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时刻闪着柔情似水、温柔如风,倒也难怪他如此自信敢轻易和陌生女修搭讪。 元媛动作不停,淡淡地举着杯子喝茶,似乎根本就没发现那男修的搭话。 男修顿时有些尴尬,想他萧慕白年轻有为,又潇洒又有风度,多少女修倒贴都愿意跟着他。今日倒好第一次踢上铁板了。 “仙子……”,萧慕白脸上虽然有些下不来,但为了保持风度还是勉强维持着笑容又开口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元媛就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冷冷扫了他一眼,“难不成从未有人教过道友礼数?在下本没有邀请道友坐下,道友不请自来还要问他人姓名,不是太无礼了吗?” 萧慕白脸上的笑容顿住了,要笑不笑的样子十分发嘘。元媛移开目光又提壶给自己倒了杯灵茶,这十块灵石一壶的灵茶不把它喝个涓滴不剩怎么对得起她花的灵石。 元媛一脸无视,大庭广众之下丢了大丑任萧慕白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了。只好收起扇子说了声“抱歉”便灰溜溜地溜走了。 见那萧慕白都在元媛这吃了瘪,不少对元媛意动的修士也只好忍住了不敢上前招惹元媛。 安安静静地喝光了壶中的灵茶,想要知道的信息也差不多了解了,元媛收起桌上那枚玉简就要出茶棚,却被立在门口的小二拉住了。 “仙子。如今离升仙会之前擂台赛举办只有三日的时间了,混元城里已经人满为患,仙子现在去只怕根本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不如在我们这买上一顶帐篷直接在城外歇息的好。” 想到玉简中记载着往届升仙会举办时每每都有三万多人参加,小二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哄人的,元媛有些头疼。不用说这帐篷也肯定是顶贵的。那什么混元城管理处不趁此机会发财才怪呢。 “帐篷多少一顶?”元媛问道。 就算再舍不得灵石,可混元城里如今人多,说不定还有什么高阶修士坐镇。元媛不准备在混元城里进出沧海境,免得被人识破引来有心人觊觎惹祸上身。 不能用沧海境,也不能就露宿街头吧,所以歇脚的地方还是要的。 小二得了元媛的问话,立刻笑得比蜜还甜。整张脸上只见牙不见脸,元媛好笑可下一秒那小二报出的价。却让她恨不得立刻就唾他一口才解气。 “二百五十块灵石?” 元媛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是哪个二百五定的价,贵还不说这价格不是直接在骂人嘛。 “仙子,咱们这帐篷可不是一般的帐篷,不说上面刻有防御阵法、聚灵阵法,甚至里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阵法,这样外观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顶帐篷里面却很宽大舒适呢”,小二不知道元媛才想什么,一个劲的朝元媛介绍着。 “而且为了保证买了帐篷修士的安全,在混元城城墙外还划了一片特定的区域,只让拥有帐篷的修士入住。只要进入那块特定的区域里,便有结丹期的大修士坐镇,确保安全无虑。” 小二见元媛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赶紧打出最后的底牌,“仙子,不是小的吹嘘,这许多来参加升仙会的修士可都买了咱们的帐篷,用了之后都赞不绝口呢!您要知道,这些出售的帐篷可是咱们混元城管理处特意请了炼器大师特意制作的,总共才只有三千顶,卖完就没有了。仙子您运气好,我手上还剩下最后三顶,只要二百五哦,炼器大师亲手制作的帐篷就属于你了!”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元媛咬着牙根在心中暗骂。这一刻只差没被小二唾沫星子爆到脸上的元媛差点以为眼前的小二,是被前世电视上那个总喷着口水,大喊“八星八箭”的购物节目主持人给附体了。 扔了二百五十块灵石给那小二,又从满脸笑容的小二手中接过那个号称是炼器大师亲手制作的帐篷,元媛板着脸强忍着抢回灵石的冲动僵硬地朝外走去。 好了,现在她真是一文不名了,身上连一块多余的灵石也没有了。 守在茶棚外的飞云兽自有小二送去灵草、清水供它食用歇息,原本还在埋头喝水的飞云兽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尖尖的耳朵动了动。 扭头看来,见一身碧衣的元媛正从茶棚里缓步出来,飞云兽立刻欢嘶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得得”迈着小步亲热地凑到了元媛身边,一颗大脑袋就埋进了怀里不停磨蹭着。 元媛拍了拍飞云兽的脑袋,可飞云兽依旧低着头就是不肯抬起来,元媛见推不开飞云兽的大脑袋,便知道这是飞云兽在向她讨碧灵液喝呢。 飞云兽热热的呼吸都喷在了身上,痒痒的元媛忍不住好笑,之前肉疼懊恼的心情也转好了许多。 碧灵液事关调配法,此处人多难保有眼尖之人,元媛不准备拿出来,可飞云兽痴缠不停又没法打发,只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大大的月铃果塞进了飞云兽的嘴里。 沧海境里的灵果多得数不清,而且比元媛在仙客来时吃过的那些滋味好上许多不说,就是其中蕴含的灵力也要胜上三分。 所以元媛便取了一些出来扔在了储物袋里,方便随时取食。 月铃果香甜多汁,飞云兽平日里也是吃惯了的。元媛又摸了摸飞云兽的大脑袋轻声说了几句好话,飞云兽嚼着嘴里的月铃果总算肯放过元媛。 飞云兽的待遇不知艳羡了茶棚里多少男修的艾慕之心,元媛全然不知等飞云兽吃完月铃果又拍了拍飞云兽的大脑袋,这才翻身而上,一人一骑化作一道白线飞速离去。 混元城近在眼前,元媛左右看了看果然如那小二说的那般。 土黄色高高的城墙下、树林里,围着城墙遍地都是一顶顶五颜六色的帐篷。远远望去,各色帐篷就像是在树林里开了遍地的花朵一般。 元媛没有立刻停留,而是驾着飞云兽直奔混元城城门,离城门还有十丈的距离飞云兽就走不动了,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全在排队进城。 元媛也只好下了飞云兽,把依依不舍的飞云兽送回了灵兽袋,自己则跟在人群后面排队。 好在混元城举办过无数届的升仙会早有一套管理的法子,虽然排队的修士多,但也不过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元媛身前的队伍就渐渐短了下来。随着排队的修士们的移动,元媛也渐渐接近了混元城的城门。 再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轮到了元媛进城,混元城的城门也出现在了元媛的眼前。 混元城的城墙全是由大块的黄精石而建,远远望去只觉得一片土黄古朴深沉,离近了才觉得这片玄黄是那么的大气威严。 元媛目测了下这混元城的城门约有二丈高、一丈宽,城门上还用了赤霄石雕刻了两个大大的“混元”二字。赤霄石本性属火,一眼看去,只觉得那混元二字如同火焰燃烧一般,灼痛人眼。 赤霄石是炼制上品法宝的绝佳材料,通常都是万金难求,却被混元城这样大咧咧的寻了这么大两块来,刻成了字就镶在了城门上。真是……,元媛心底不由冒出了四个字“财大气粗”。 城门下门洞的两边各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各坐了一名身着黄衣,衣上印有火焰形状的混元城三字标记的修士。门洞口还立了一排全身着统一炼甲,手持各式法器的执法修士严阵以待。 排在元媛前面的那个修士被一名执法修士引着往左边的桌子去了,轮到元媛时另有一名执法修士过来,引着她往右边的桌子而去。 执法修士把元媛领到桌前就离开了,坐在桌后的黄衣修士手持纸笔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性别、年龄,从何而来,修为如何?” ps: 感谢风的胭脂打赏的香囊、备长炭、2咻v5诈尸87、清蒸鳜鱼、何团团、又一宵、小刀郡主打赏的平安符,2咻v5诈尸87赠的pk票和评价票,多谢支持! 第七十八章 美人 元媛猜这大约是混元城为了方便管理来往的修士所做的登记管理,既然有这样的规矩而她又是幻化了面容的,所以元媛便十分爽快地报了一个“何言”的名字,又报了年龄性别和修为,随意捏造了一个越溪山的来处报了上去。 那修士也不辨真假,只是在纸上登记了,就甩出一句“入城请交十块灵石”的话来。 元媛顿时傻了眼,她排了半日队也要进城的缘由就是为了想进城找家店铺,出手几件法器换些灵石傍身。 如今倒好,进城还要交费,可之前在那小二手上买了帐篷后,她身上连一块灵石也没有了。 真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元媛发了急。难不成规矩都是他们混元城自个订的不成,进个城也要收灵石,他们这些修士的灵石又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就要张嘴和那修士争执,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这是二十块灵石,这位仙子的灵石一并算在内。” 元媛皱着眉头,这声音似乎哪里听见过。回头一看果然,不是那之前在茶棚里和她搭讪的萧慕白嘛,不知何时窜到了她身后。 元媛心中微微有些发窘又有种被人跟踪的不快,不由恼火,正要开口拒绝。 那萧慕白十分剔透识人眉眼的很,见元媛脸色一冷心道不妙,立刻抢着开口道:“还请仙子莫要怪在下唐突,只是之前在茶棚时在下已经冒犯了仙子,这区区十块灵石只当是在下给仙子赔罪的,还请仙子莫要拒绝,否则在下的脸今日真要丢尽了!” 说完,一脸苦兮兮地看向了元媛。萧慕白长相的确不差,如今做了苦样倒是格外好笑。元媛忍不住“噗嗤”一下,幻化后的脸立刻灿若桃花。 萧慕白差点看呆了去,好在反应的快立刻就把一脸的呆样收了回去。 元媛笑完脸色也和缓了些,毕竟混元城势大她若是只为了入城的十块灵石就和他们大吵,又是在城门的地方,只怕他们会误以为她是来闹事的。[] 忍住气压下冲动,元媛心道就当是先借这叫萧慕白的男修,等进了城寻了店铺,出手法器得了灵石再还他。 便朝萧慕白微微点了点头,“如此。多谢道友了!” 萧慕白得佳人一笑已是心神荡漾,哪里会知道眼前的佳人虽然实际心理是标准的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可真实岁数才只有十四而已。而且这丽人模样也是幻化来的。却是不觉心中已生出了缕缕柔情。 元媛在仙客来和沧海境里加起来一共待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已是十四的姑娘。 还不知惹了桃花债的元媛等萧慕白登记好了,又领了混元城的牌子,日后凭这牌子再进出混元城就无需登记收费。两人才一同从城门进去。 门洞又宽又长,才一进入就有一股阴凉的风迎面吹来。两边的墙上均匀地贴了许多的荧光石照亮了原本昏暗的通道。荧光闪闪间元媛只觉得一颗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同行的萧慕白虽然不敢十分靠近元媛,到底也只是和元媛隔了一尺的距离,闻着随风传来元媛身上的异香,萧慕白心神荡漾,一颗道心飞快地跳动着。 才出了门洞,截然相反两重天。一股子热闹喧嚣扑面而来元媛差点就看呆了去。这哪里是什么修真城市,分明是前世的某个热闹都市么。 一眼望去,混元城内街道上全挤满了人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不时还有穿着混元城制服的执法修士成队穿过。两边的建筑全是层层叠叠有十来层高,各式的匾额、幌子上的掺了灵石粉末的大字,在阳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看得元媛头晕眼花。 天上还不时有各色光芒降下,那些都是高阶修士。(.无弹窗广告)混元城有规定只有结丹修士才能在城上飞行。 萧慕白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混元城,和元媛一样两人都呆在了门洞前。若不是挡住了路被后头急着进城的修士推了推。两人还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呢。 身边经过之人轻蔑地丢下一句“土包子”就擦身而过。 被惊醒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俱是好笑,倒是拉近了些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外表十分忠厚的凡人男子突然从旁边窜了过来,“两位仙长、仙子有礼了!小人是这混元城中的居民,时值升仙盛会愿为二位做个向导。” 和萧慕白对望一眼,元媛轻轻点了点头。 这凡人男子应该就是那些玉简中记载的掮客,掮客倒也不少见通常都是各大坊市或是各大城市内所特有的,初来乍到的修士们倒也愿意雇佣他们。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了这些地头蛇做向导倒是可以很快就能了解、掌握当地的情况和习俗。 萧慕白倒是绅士,见元媛点头便主动上前和那凡人男子搭话。 说好了一块灵石的报酬,那自称赵三的凡人男子便引着两人挤进人群里朝混元城中而去。 元媛无心和萧慕白结伴,只是不愿欠他人情想快些找家店铺出手一些法器好还萧慕白的灵石,这才暂时和萧慕白同路。 萧慕白小声问过元媛,见元媛也有意先去商铺便和那赵三说了,赵三弓身应了就引着两人朝前走去。 一边走,赵三一边向两人介绍着混元城的特色和升仙会有关的趣闻。 虽然路上行人修士众多、吵闹不歇,但赵三说得有趣,两人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毫无不耐之意。 在人群中穿梭,足足走了半顿饭的功夫,转了两条街终于到了赵三推荐的一家商铺前。 元媛立在门外打量了一番,此时的混元城人满为患,不论是哪家铺子里都挤满了人,眼前的这家商铺也不例外。铺子里面几十个或站或坐的修士,挤得似乎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看出了元媛的犹豫,萧慕白朝元媛传音道:“仙子,其他店铺只怕也是如此。而且擂台赛即将举行,人只会越来越多,只怕越到后面这东西价格就涨得越厉害,有什么不便的还是先忍一忍吧!” 萧慕白说得有道理,再说她也急着要出手法器,元媛点了点头就跟在萧如风身后跨了进去。 那赵三和店铺门口的小二打了招呼,就蹲在门边等候。 才进了铺子,就有小二前来招呼,在那小二的带领下,两人勉强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停下。 铺子里都是人,货架上的物品也无法看到,好在两人都有所准备,分别拿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那小二。 那小二也十分老道,二话不说只是应了声“请二位稍候”就挤进人群里往柜台处取货去了。 此时人多,也不知待会儿出手法器方不方便,元媛的眉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结。 萧慕白一半心思都挂在了元媛身上,见佳人蹙眉,忍不住开口关切,“仙子,可是觉得人多不便?” 元媛摇了摇头,有些为难,“我只是手头有些不方便,想出手几样东西,可是此时人多也不知这铺子有没有空接。” 萧慕白手中纸扇一摇,微微一笑,“仙子尽管放心,这商铺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而且在下看着这家商铺的年号似乎也有点长远了,想来经过的升仙会也不止一届,客人多也必定会有应对的法子。等那小二回来了,仙子尽管开口询问。” 也对,元媛便安心等那接了她和萧慕白玉简的小二回来。 正如萧慕白所说,没过多久那小二就左右手各提一只储物袋挤开人群朝元媛和萧慕白二人而来。 两人各自接过了储物袋,神识一扫,便都各自收了起来。 那小二一直笑眯眯地立在一旁,等两人验完这才笑道:“两位仙长、仙子,可都满意?” 萧慕白只点了点头,又收了扇子在手上转了个圈,对着那小二用扇柄朝元媛点了点,“小二,这位仙子还有交易要与你家做。” 小二脸上神情不变,依着萧慕白朝元媛问道:“不知仙子还有什么需要?” 她手头的许多法器,以她的修为自然不能直接亮在人前,财不露白在锦云坊的时候她就已经上过当了。 直接传音给了那小二,“我手上有东西想出售给你家。” 小二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明白元媛的顾忌,只点了点又朝里面伸了伸手,“仙子,请跟小的来。” 萧慕白十分机灵,直接将灵石先付给了那小二,又朝元媛说道:“仙子,你只管慢慢来。此处人多不便,在下就在门口等你!” 谁着急了?元媛没好气地刮了萧慕白一眼,说的好像她和他就是一路人似的。 不过也好,反正还要还他灵石。便朝萧慕白点了点头,就跟在那小二身后挤开人群朝里头去了。 美人果真是美人,一嗔一喜,一颦一蹙全都如此动人。 元媛的身影早已没入人群中不见,原地空留一缕芳香。萧慕白深深嗅了一口,“唰”地打开了扇子朝自己扇了扇风,摇着头带着一脸的陶醉朝外踱去。 ps: 感谢沉小舟、清蒸鳜鱼、caomujiebing、兵戾热曹、何团团、巧克力会蛀牙、lisa_c、又一宵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七十九章 寒霜 挤开人群后,小二领着元媛去了后院。 这家商铺前面挤后院也不大,不过是围着院子建了两排木屋。唯一别致的就是院子中间还做了一个小小的假山,假山上植满苔藓和花草,还设了“引水阵”。 有了引水阵在,假山上不停有涓涓细流潺潺而下,一阵风吹过,有细碎的水珠溅到了地面的青石板上,给这个小院带来了一丝半点的清凉。 不过大约此时人都在前面店铺里忙活,后院没什么人声,一片安静中只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喧嚣。 闹中取静,元媛不由心生感叹。 从后门出来,小二便直接领着元媛朝左手边的一间木屋走去。 小院里左右各建了一排木屋,连成一排的木屋前分别都有一排木质走廊,走廊的廊架上放着几盆灵花灵草。元媛就看见有灯笼果和火鸦草,其它的她就认不出了。 灯笼果此时正是花季,火红的花瓣配上浅黄色的嫩蕊,元媛从一旁走过,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花香。 小二上前一步,在木屋门外就恭声道:“掌柜的,有客人要找您谈交易。” “进来吧!”随着小二的话音落下,门里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二退到一旁无声地朝元媛伸出一只手,示意元媛进去。 元媛点了点头,上前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木屋里大约是设了空间阵法,外面看着小里头却极其宽敞。和木屋外表的简朴相符,木屋里虽然宽敞,也设置的极其简单。 刚进门就看见左手边一张长案、两张太师椅隔了长案相对而放。靠墙的是一座襄陵竹书架,上面搁着的居然是一本本的纸质书籍,犹如俗世人家的书房。 长案前无人,元媛又往右手边看去。 屋内宽敞。中间便用了一座八扇的大屏风隔了开来挡住了视线。想来刚才明明听到屋里有人声传出,想来这家商铺的掌柜的应该就在这屏风的后面。 元媛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绕过屏风直接走过去。 “小友来这里。”之前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约是见元媛呆在了门口,便出声招呼道。 听见招呼,元媛不再犹豫便朝屏风处走去。 才走了几步,刚靠近了那架屏风,却不想被被这看似普通的屏风给晃花了眼。 原来这屏风的框架却是用珍贵的青金铸成,青金框架上还零零落落镶嵌了许多的月光石,中间的屏面上则绘着仙鹤松云。 月光石和荧光石一样,都能自主发光。区别只在于荧光石发的属于冷光。只能照明,不能有其他的用途。 而月光石性属阴和它相对的是日光石,两者皆是自然光。若是搭配使用在药田里,就有太阳和月亮般的作用,能够促使灵草灵药快速生长,有催熟和催升品阶的效果。 只是这么大这么多的月光石……元媛微微撇开眼,避开了月光石光芒洒在青金上反射出的刺目光线。 之前在侧面元媛没有看清。此时撇开眼却正好看见了屏面上绘着的那只白羽黑嘴红顶的仙鹤。 屏面上所绘的这只仙鹤落在一棵巨松下,正单脚踩在一块山石上缩着一只爪子侧脸看来。 元媛才与仙鹤的眼睛相对,只以为它是活物。 那仙鹤的眼睛竟是用了极其稀少的黑曜石打磨了镶嵌的。黑曜石据传是仙界之物,修真界里极其稀少。 这仙鹤的眼睛不过黄豆大小,这镶嵌的黑曜石虽然不大,但若是挖了出来去拍卖。只怕不下上万灵石。 画龙点睛,若不是这黑曜石内灵光涌动这仙鹤也不会这般灵动似活物。 又感叹了一会屏面上这只活灵活现的仙鹤和这家商铺的财大气粗,元媛缓步朝屏风后面走去。 绕过屏风却见一个不大的隔间。临窗的地方放了一张茶几,墙上一副奇石图,窗台上一盆绿玉萝垂下的枝蔓上结了一个又一个的花球。 一个须发皆白身着一身紫袍的老者正坐在茶几前,独自捧了茶杯轻啜浅饮。 听见响动老者头也不抬,只是指着对面的座位道:“来来来。恰好老夫得了一壶新茶。小友来得恰是时候,不如陪老夫喝上一杯。一同品品这新茶到底如何。” 也许那老者太过自然元媛也不觉得奇怪,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轻盈盈地坐下。 老者举手就给元媛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元媛道了谢便接过了碧玉茶杯。 杯中灵茶白如雪,润如玉,通透中隐隐可见如玉石般的脉络,淡淡清甜袅袅随着雾气飘散。 元媛正要举杯品上一口,对面那老者却连忙拦住了,“不急不急,这新茶到底也是灵茶,你再看杯中。” 挑了挑眉,元媛朝杯中看去,只见原来还冒着热气的莹白茶汤不过说话间就在茶杯口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原来的热气白雾,清甜香气全都没有了。 寒气隐隐从元媛捧着茶杯的手指处而上,刺骨寒冷冻得元媛手指麻木差点捏不住那小小的茶杯。 正要运上灵力护住手指,那对面的老者却丢了一个小小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火球分别到元媛捧着的那只茶杯中,和他自个的。 火球虽然小,可其中浓缩的火系灵力却让元媛这个火系单灵根者忍不住缩了缩瞳孔。 火球落到冰面上,其中蕴含的强大的火系灵力瞬间铺面冰面。 寒冰与火系灵力对抗,不过片刻,冰层就化了去。可杯中的灵茶却白烟泠泠,就要纠缠而上再结成冰面。 老者立刻喝道:“就是这时,小友快饮!” 话说完,自己就带头举起了碧玉茶杯一口就饮完了杯中的灵茶,竟连灵茶叶瓣也没放过。 元媛见那老者豪迈,也忍不住学着他一口饮下了杯中的灵茶。 杯中残余的火系灵力和冰系灵力,两股灵力交杂相克相生,饮下肚却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可才一落入腹中,元媛还来不及回味。灵茶中蕴含的两股不同的灵力,火热中夹杂着刺骨的冰冷惹得元媛体内的火系灵力犹如滚油遇上了火,“噼里啪啦”的一阵翻腾。 一个个细小的“宫”字在元媛丹田经脉里大放异光、跳脱异常。 经脉疼痛、灵力翻腾,元媛只好默运玄音心法,一个小周天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灵茶,怎会如此奇怪。 一杯灵茶下肚,虽然滋味是难受了点,但才默运了一个小周天,元媛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精纯了许多,甚至卡了一段时日的瓶颈也隐隐有松开的感觉。 见元媛捧着碧玉茶杯一脸的好奇和疑问,老者抚了抚长须“哈哈”一笑。 “我看小友也是修炼火系法术的,身上的火系灵力气息十分活跃,饮下这杯寒霜茶对小友提纯体内灵力大有好处啊!” 原来这灵茶叫寒霜,元媛又摸了摸茶杯,这才放下起身朝老者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慷慨,晚辈的确是修炼火系法术的,饮下这一杯寒霜,对晚辈益处极大。” 老者放下茶杯,招呼元媛坐下,“小友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也是小友有这机缘,这寒霜我手上也不过只有一点而已,却是今日第一次试饮,恰好被小友撞见了。小友又是修炼火系法术的,这寒霜的特殊饮法所以只对修炼火系法术、水系法术已经冰系法术的修士起效用,小友的运气实在不错。” 元媛实在好奇这寒霜,“前辈,这寒霜茶中分明有两股不同的灵力,可为何饮下后对体内的灵力和丹田无害反倒有利呢?” “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万事万物,莫不分阴阳。天地相合而万物产生,阴阳相接而变化发生。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不论是火系法术还是其他各类法术,我们修士修炼只讲究精益求精,只追求这个精却忽略了任何事物都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的。比如我们自身,一身之内,莫不合阴阳之理。阴阳失衡,重则伤及性命,轻则影响修为。” 老者说完又指了指碧玉茶杯继续说道:“这寒霜灵茶,本性属冰系必须要用相克的火系灵力融化后才能饮用。灵茶中就蕴含了两种相克相生的灵力,一旦被修炼火系法术或是水系、冰系法术的修士饮下,以其相生相克之理促其体内灵力反应,从而进行提纯精进。” 老者后面说了什么,元媛全没听清,那句“阴阳失衡,重则伤及性命,轻则影响修为”的话一直在元媛脑海里回放。 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她修为缓慢正是从那日金姝夺舍后才发生的,金姝夺舍当日用她的身躯与那个不知名的男修欢好…… 难道她修为缓慢的问题就是因为这?她失了元阴所以才导致体内阴阳不平衡? 不对,金姝说过她身具名器――天香青丝,是天生修炼摄元经的绝佳人选。还记得那日在了然的淫窟里金姝曾说过,说她身具天香青丝,在与男子欢好时能够自动吸取男子体内的元阳和修为。 当时被她一掌击飞钟迟那张苍白的脸和她体内暴涨的修为瞬间被元媛划上了等号,那么现在她体内不仅有那来自钟迟的三层修为,更有钟迟的元阳。 ps: 感谢2咻v5诈尸87、何团团、又一宵、清蒸鳜鱼、上唐菲儿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章 结丹期大修士 今天开始一周时间,两个推荐【女生网九大分类大封推】、【九大分类书探推(封面)】。感谢编辑大人,请各位多多支持!!票票订阅打赏各种求+++今日开始一周双更哦~~~ 男女欢好,她又没有修炼摄元经或是什么双修大法,失了元阴又多了元阳,体内阴阳能平衡才怪呢。 原来如此!元媛一脸的苍白,但心底却像是终于透了一口气般有种隐隐的轻松感。 也是,至少弄明白了到底发生在她身上的是什么问题,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不像之前,一头雾水花了无数的灵石买了无数的玉简,却始终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又想起了那旁人吃了几十年也不会起抗性的聚灵丹,她才吃了半年就完全失去了效用,元媛不由苦笑。 老者见元媛突然之间变得脸色苍白,嘴角还隐带苦意。有些惊讶,“小友,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寒霜出了什么差错?” 元媛被唤回了神,连忙收拾心情又立起了身,深深朝老者拜了下去,“今日听前辈一席话,困扰晚辈许久的难题却在无意中解开了。前辈的指点之恩,晚辈无以回报……” 老者连忙打出一道灵力托起了元媛,“这也是你我有缘之故,若是真能解了困扰小友许久的难题,也是老夫之幸!” 老者之前一直可以收敛了威压,此时出手元媛才察觉到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绝不是她这个阶段能够窥测的,元媛震惊了。 “前辈,难不成您竟是结丹期的大修士?” “哈哈,被小友窥破了!老夫正是结丹初期的修士。”老者收回了灵力,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道。 他是结丹期的大修士,不过一直收敛了威压和修为。装作普通修士而已。如今被人识破,以结丹期大修士的自傲自然不会否认。 真是结丹期的大修士,元媛顿时有种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的感觉。今日不过是想出手几件法器,竟然就遇上了一名如此和气的结丹期大修士。 不过练气四层的她竟能喝到结丹期修士亲手泡的一杯茶,还能得到他的指点。 元媛的心神一阵恍惚,她这样的小修士在这样的大修士眼里真真只是蝼蚁一只…何日她才能结丹? 如今她体内阴阳失衡,若是找不到法子解决,连筑基也只怕只能想想,更别论结丹了…… 既然这样,她还要修炼什么。再修炼再刻苦亦是无用,做一辈子的低阶修士和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比如吴家,比如金姝。任何一个修为、势力强过她的人,都能来逼迫她,这样的她还有必要修炼吗…… 大约老者看出了元媛的神思恍惚,喝道:“小友,今日你我相遇不过是有缘。如今只论缘分不讲修为。小友还不醒来!” 老者的喝声中带上了灵力,喝声直达元媛识海。 元媛的识海仿佛平地生雷,老者的话就像是炸在了她的心间,原本浮躁不稳的心境瞬间平静下来。 因为老者的一席话让元媛终于弄明白了自身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就心绪浮动。后来又知晓了对面老者的修为更是一大冲击,让原本就是处于瓶颈期心境不稳的元媛差点走火入魔。 元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原来这便是走火入魔。 刚才一直就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回响,一直劝说诱惑她放弃。 若不是老者及时喝了一声,只怕她的心境就要奔溃。修为尽失沦为废人。 “小友不必妄自菲薄,老夫在小友这个年岁时不过练气三层的修为,还不如小友已经炼气四层圆满。天道酬勤,小友只要心志坚定,努力修炼。想来大道亦是有望!” 老者洞察人事,隐隐猜出了元媛大约为何失态。便开口劝说道。 元媛又一次深深施了一礼,她与这老者素未相识。先是受了他一杯灵茶,又得了点拨之恩,接着又是助她从心魔劫中醒来。 大恩大德,实在无法诉之于口,只能深施一礼。 老者哈哈一笑站起了身,带头朝屏风外走去,“听我家小二说,小友是有交易要与我家做?” 元媛连忙跟上,“正是,只是前辈您是大修士,怎么……” 怎么会在一家商铺里当掌柜呢?这话元媛不便说出口,只怕冒犯了老者。 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话里的意思老于世故的老者怎会不明白,丝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结丹之前修炼要紧,结丹后却是追求心境平衡。老夫曾经出任过掌柜一职,如今结了丹倒可以一尝夙愿。在这尘世里看尽世间百态,未尝不是一种体悟。” 老者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存了点拨之心。 元媛在心中不停地反复咀嚼老者的话,脸上更是带了深思的表情。 等绕过屏风走到之前元媛看到的那张长案前,老者坐到了长案后面的太师椅上,伸出一手指着对面的那张太师椅示意元媛坐下,“来来来,请坐。不知小友到底要与我家做什么交易?” 原本元媛还有些放不开,但听了老者的话又在心中反复咀嚼过,倒是有些明白了老者游戏人间的想法。倒是和她特意赶来混元城凑这升仙会的热闹差不多,都是为了增加阅历提升心境。 便也自然的坐在了老者的对面,“前辈,晚辈因为手头有些不方便,便想出手一些法器给贵商铺,不知前辈有没有兴趣接晚辈的这笔交易?” “接!怎么不接?把你要出手的法器拿来给老夫瞧瞧。”老者十分干脆。 此时的他,又已经收敛了一身的修为和威压,若不是元媛知晓真情,真要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铺掌柜了。 从储物袋里掏出原本就准备好要出手的三件法器递了过去,“还请前辈过目。” 老者接过元媛递来的法器,手中灵光一闪几样法器迅速涨大,老者一一托在了手上细细查看过。 身上已无灵石傍身。在这混元城升仙会期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发生。 元媛想着多些灵石在身上总归方便些,所以便将储物袋里品质极好的三件法器取了出来卖,她可不想再遇上一次没灵石交费的窘境。 想到这,元媛又想起了替她付了进城费用的萧慕白。 她进木屋也已经有许久的功夫了,也不知那萧慕白等得住等不住。 若是等不住,偌大的混元城里许多的人,她又要到哪里去找他,还他十块灵石? 元媛还在出神,老者已经验好了法器,“小友。你的这三件法器,件件品质极佳。如今正逢升仙盛会,想来有需求的修士也极多。老夫也不占小友的便宜。这三件法器,一共算小友五千灵石如何?” 五千灵石?元媛有些吃惊,这可比她预料中多了整整一半的数呢。 “前辈?” “小友不必惊讶,老夫报的数正是如今的市价。你若愿意,老夫就以五千灵石的价格换下你这三件法器了?” 想想也是。现今的混元城内修士众多,需求多了物价自然也就上去了。 元媛也不再别扭,点头同意了。 老者便唤来了之前引元媛过来的小二,小二扣掉了之前元媛所要物品的费用,一共给了元媛四千五百块灵石。 四千五百块灵石听上去很多,其实不过一个土黄色巴掌大的储物袋就能装下。元媛将储物袋放进怀里。就要起身朝老者告辞。 “前辈,今日晚辈得逢您老人家的指点,真真是感恩不尽。只是晚辈身无长物无能回报,只能将前辈的恩德和教导谨记在心。” 老者手捻长须,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小友不必挂怀。” 说完,就挥手示意小二引着元媛出门。 元媛又朝老者深施一礼。这才跟着小二转身离开。 不是她不想再开口询问老者如何解决这阴阳失衡的法子,只是一面之缘得人家一杯灵茶。几句点拨对如今的她来说已是莫大的机缘了。 若再强求,只怕是祸不是福。 老者看着元媛的背影,捻了捻长须摇了摇头。 火系单灵根的修炼天才,按理在结丹之前绝无瓶颈一说,可这个女娃娃分明卡在了瓶颈期,而且似乎经历艰难,才区区练气四层就有心魔缠身。 他亦是主修火系功法,这才心生同情指点了元媛几句。 不过到底交浅言深,再深的就无法多说了。成也好败也好,只看女娃娃她自己了――谁人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若不是他已无收徒之念,看元媛的资质和品行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虽说元媛幻化了面容,可谁不有些难言之隐呢? 老者长叹一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酒葫芦拔了塞就往嘴里送,“寒霜再好到底也比不过这烈酒啊!” 商铺外,萧慕白一身白衣手持纸扇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眨动间仿若带电,引得不少经过的女修驻足,倒是给他身后的这家商铺带来了不少生意。 赵三不敢亲近“仙长”只蹲在商铺门口的另一边,好在萧慕白之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丢给他一块灵石做报酬,他倒不担心元媛进去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是跑了。 元媛在商铺里待的时间不算短,虽说对修士而言时间不过是个概念。 但萧慕白心中牵挂,只觉得度日如年,频频回头朝身后的商铺里望去。 也不知回了多少遍头,一身碧色的元媛总算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ps: 感谢好基友又一宵、lisa_c、何团团、沉小舟的平安符,么么哒~~~ 第八十一章 仓山三雄 第二更送到!继续各种求各种求+++++感谢我那猪一样的队友2咻v5诈尸87童鞋,手抽送我2张2星评价票!!难道是因为我是2元的缘故?!庆祝本书第三位舵主出现,恭喜2咻v5诈尸87童鞋!! 萧慕白“啪”地合了纸扇,满脸笑容地迎了过去,“仙子,事情可都办完了?” 萧慕白还在,元媛松了一口气。[]虽说只是十块灵石,可让她白白承了他的情……元媛还不想占人便宜。 此时人多,倒不好直接拿出灵石来,元媛左右看了看,对面刚好是一间茶楼,便指着茶楼朝萧慕白说道:“道友,不如到茶楼一坐?” 元媛的邀请简直就是让萧慕白受宠若惊,先是一愣随即笑容满面迭声答应道:“好好好!仙子先请!” 两人没发话让赵三走,赵三便自觉地跟在了后头。一块灵石不好赚啊! 元媛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之前出来的那家商铺看了一眼,只见商铺大门上挂着一张黑匾上面书了“天一阁”三个大字。 天一阁,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元媛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街上来往的修士众多,不过是横着过条街就花了近半盏茶的时间。 等到了对面茶楼门前时,赵三便自觉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下,准备在门外等候元媛和萧慕白。 元媛瞥了一眼赵三,又看了眼一脸赶苍蝇似的茶楼小二知道只怕这茶楼是不许凡人进去的。 便直接带头走进了茶楼,萧慕白连忙跟上。 随意找了张位子坐下,也不等小二过来点茶,元媛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十一块灵石递了过去。 “道友之前帮我付了进城的费用,后来又雇了那向导赵三,在下承了道友的情。这里十一块灵石还给道友后我俩再不相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萧慕白捧着那十一块灵石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仙子叫他进茶楼是想和他好好叙话呢。没想到,却是为了方便还债。 “仙子!仙子!”萧慕白见元媛起身离开了,连忙又跟了过去连声叫道。 元媛只做了没听见直往外面去,一个快步走一个追,两人都没留意到对面门外正有三个修士大步流星而来。 恰恰门口的赵三听见萧慕白的声音由远及近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进去就要出来了,便起身朝门口迎了过去。 三个方向,一共六个人就那么撞在了一起。 按理说。六个人里就有五个修士,大家都有神识按理是撞不到一块去的。 可元媛和萧慕白一个想避开一个偏要缠上,再说混元城里人多。刚才横穿过街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收回了神识,此时也没来得及放出。 对面而来的三个修士不知为何,似乎也是没有放出神识,再加上一个凡人赵三。六个人分三个方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修士到底是修士,虽然是撞在了一起,但灵力随心而变,立刻从丹田经脉游走到体表。 几种不同颜色的灵力罩互相撞了撞,五个修士都没什么大事,直把那赵三给撞飞了出去。“啪”地摔在地上。口中眼角不停流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五个修士中大约是以元媛修为最弱,灵力罩相互撞击她也被逼退了一步。还是萧慕白反应快伸手在元媛背后用灵力托了托才止住了元媛的继续后退。 萧慕白等元媛站稳了,飞快地闪身朝还倒在地上的赵三奔了过去。伸手在赵三手腕上用灵力侵入赵三体内护住他的心脉,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粒黄龙丹喂进了赵三的嘴里。 黄龙丹入口就见效,赵三嘴角的血水也渐渐停止,整个人脸上的灰气也慢慢消失。 那头萧慕白在替赵三治伤。这边那三个迎面撞上的修士大约是见元媛幻化的面容貌美,之前一撞倒是大约试出了对方的底细。[.超多好看小说]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大约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修大声叫道:“兀那女子。撞了人怎么吭也不吭一声?” 虽说对方也有错,但到底自己也没看清就撞了上去,还害了赵三差点没命。 元媛不想惹事,只好忍着气施了一礼,“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几位道友见谅。” “见谅?”那络腮胡子“嘿嘿”笑道:“你说,怎么个见谅法?见你倒也长得挺美,不如陪我乐活乐活?” 元媛柳眉倒竖,冷哼道:“道友请自重!” “哎呦喂!”络腮胡子和身后的同伴都笑开了,“自重,我们仓山三雄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自重。咱们兄弟三个想和你亲近,你倒是摆起谱来了?” 说着,络腮胡子就要伸手来拉扯元媛。 虽说元媛修为低于他,可到底也是修士,络腮胡子虽然心中生淫可也不是蠢货,伸出去的手掌上还附着一层灵力。 元媛的手在腰间储物袋前划过,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闪着冷光的短剑。 手一挥,短剑上附了一层火红的灵力直接朝那向她而来的手掌砍去。 络腮胡子一惊,“刷”地缩回了手。 他可真没想到元媛这么快就动了真格,络腮胡子不由眯了眯眼睛。 元媛手中的这把短剑品质极佳,就是在上阶法器中也属佳作。若不是她修为不到无法直接用灵力驱使,只能当做普通的武器使用不然直接驱使了,恐怕只要一下就能砍断了络腮胡子的手。 看着元媛手中的这把短剑,络腮胡子心中贪念横生。朝身后的两个同伴传了音,三人就准备要将元媛拿下,人财两得。 反正这样的事他们往日里也是做惯的,接到暗示,络腮胡子身后的两人迅速走了上来,以合围的方式准备堵住元媛。 元媛心知不妙,她只有一人。若是被三人同时缠上,哪怕她身上符箓再多、如意宝再厉害只怕也要失手。别说此时如意宝化作了面具附在了脸上,除了能隐身外别无他用。 那日和老鼠须决斗,人人都以为她用了隐身符。其实她不过是随意拿了张灵符假作拍在了身上,其实却是引动了如意宝化作面具上刻有的阵法。 和化作匕首时不同,如意宝化作面具后,面具上刻着的阵法却是一个隐身阵法。启动后,能够完全消匿身形气息十息的功夫。而且隐身状态不能动用灵力,不然隐身状态立刻取消。 此时一番动静,已经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她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身,只怕不是一张隐身符就能解释得了的。 而且若只是隐身才不过短短十息功夫,围观的人这么多。她又能躲到哪去?混元城里大修士众多,她早就打定主意在混元城的期间内绝不进入沧海境,免得引来大修士的觊觎。 所以此时,她只能也只有依赖灵符了。 一咬牙,也顾不得混元城里不许斗殴的规矩。元媛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符箓。就要先发制人掷出去的时候。却听见络腮胡子左手边那个缺了手臂的黄衣男修惨呼了一声,“他娘的!老大,后面还有一个!” 络腮胡子和右手边那个矮的跟三寸丁似的绿衣男修连忙回头看去,却看见一身白衣举着扇柄敲着自己手掌心的萧慕白。 萧慕白已经保住了赵三的性命,却见络腮胡子他们侮辱元媛,立刻来气了。 仙子冰清玉洁。也是他们这三个浑人能够羞辱的? 既然络腮胡子他们不讲道义,就别怪他萧慕不客气了。萧慕白一道风箭直射络腮胡子身旁的那个缺了手臂的黄衣男修。 泛着青光的风箭划破空气带着“呜呜”的低咽声,笔直地射向了黄衣男修。 黄衣男修和络腮胡子还有那个绿衣三寸丁都把心神放在了眼前的元媛身上。他们“仓山三雄”说是雄其实不过是散修三兄弟,硬是为了名声响亮些,就给自己起了三雄的外号。 不过仗着人多,修为也不弱三人恶事倒也做了不少。 仓山位于修真界的南部,地势险恶几乎没有什么灵脉灵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各大门派的驻地,所以在仓山附近的低阶散修特别多。仓山三雄在其中也算一霸了。 平日里打劫那些低阶的修士。他们三人互相配合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之前得了络腮胡子的传音,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都把神识关照到了元媛的身上,根本没留意到身后还会有人偷袭。 黄衣男修被萧慕白一道风箭刺破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干巴巴的肌肤上一道刺目的血痕,雪雪呼疼。 络腮胡子倒也讲义气,见兄弟受伤立刻恼了,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大大的狼牙棒,伸展了手臂抡圆了挥舞着就朝萧慕白砸去。 络腮胡子情急之下倒忘了他正站在茶楼门口处,掏出来的狼牙棒太过巨大。偏这座茶楼为了附庸风雅还在门口用紫音竹搭了一个大大的竹棚子,上面缠了许多的藤蔓。 又粗又长布满倒刺的狼牙棒勾着竹棚往前一个用力,整个紫音竹竹棚子都被他大力的一击拉散了。 竹棚子被络腮胡子拉散后,无数根一截截的紫音竹如下雨般从天而降,纷纷砸在了仓山三雄的身上。 一根大约有成人手臂粗的紫音竹更是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了络腮胡子的天灵盖上,虽说络腮胡子是修士,可也挡不住这当头一击。 络腮胡子受了这一击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就连朝萧慕白砸下去的狼牙棒也失了准头,斜斜地朝一旁的青石地面砸去。 “轰隆”一声,浑身缠绕着土黄色灵力的狼牙棒直把青石地面砸了一个大洞。 ps: 感谢2咻v5诈尸87童鞋打赏的和氏璧和粉红票、又一宵童鞋打赏的桃花扇和香囊以及平安符、指天为证、对月诚说童鞋打赏的桃花扇,清蒸鳜鱼童鞋、沉小舟童鞋、上唐菲儿童鞋、何团团童鞋打赏的平安符!多谢!万分感谢!!! 第八十二章 火莲 【一入q群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哭,第一更奉上,亲们期待十点看伦家能拼命不……】 络腮胡子的狼牙棒还没勾到茶楼顶棚的时候,萧慕白身上就闪过一阵青色灵光,脚上生风姿态飘逸地往一旁闪开。(.无弹窗广告) 手上动作不停,“唰”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纸扇。 原本素白扇面的纸扇上附满了青色的灵力,纸扇瞬间变大脱离了萧慕白的手心,直接贴着地面载着萧慕白朝黄衣修士和绿衣三寸丁飞速行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慕白的动作极快,如掠风穿影般避过一根根自天而降的紫音竹。 姿态优美,犹如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任风再大再无情,可落叶翩翩却是随心。 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原地萧慕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耳边却听到了两声惨叫。 再定睛看去,只见那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压了一堆的紫音竹。 而络腮胡子虽然还立在场中,可自天灵盖蜿蜒而下一道血线刚好从眉心经过,滑过鼻子又从鼻尖滴落,在地上积了一小摊的血迹。 络腮胡子双眼直冒金星,难忍痛楚连狼牙棒也来不及捡一抹额头,看着眼前那染了满手鲜红的手掌心,络腮胡子怒火中烧发出了一声大吼,“啊!” 萧慕白动作飞快,从络腮胡子身边擦过,顺道又给了那还来不及施展法术的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分别两道风箭。 闪着青色灵光的风箭直射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萧慕白看也不看直接擦过他俩,一把抓住正要放出灵光罩抵挡自半空中滚滚而来的紫音竹的元媛的手,直接把元媛一把拉到了纸扇上,飞快地闪到茶楼大堂。 两人刚立定身形,身后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紫音竹落地的声音。 络腮胡子吼完只觉得脑袋更晕了。好容易忍住头晕的感觉收回了落在地上的狼牙棒,又去找萧慕白。 左右都找了却没看见萧慕白的人影,还是黄衣男修实在不忍看见自家老大那副呆头呆脑的怂样,忍着痛喊了声:“老大!那小白脸跑你屁股后头去了!” 络腮胡子闻言连忙回头,却见萧慕白和元媛两个仇人好好立在茶楼大堂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一白一碧,两人又都长得好,一个俊一个美,直衬得他们仓山三雄灰头土脸如同狗熊一般。 好好好,他俩都没事,偏他们仓山三雄却都倒了霉受了罪。眼角刮过还躺在地上的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络腮胡子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两只眼睛红得都快滴了血。 一脚踢开横在他脚前碍事的紫音竹,也不管元媛和萧慕白两人是立在那茶楼里。络腮胡子又要驱使狼牙棒去砸萧慕白。 之前萧慕白动作飞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元媛是直等到人都进了茶楼大堂,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挣脱萧慕白握得紧紧的手,又见对面的络腮胡子跟疯牛一样举着狼牙棒就冲过来,连忙把手中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灵符扔了出去。 三张灵符在空中化成了三个莲花形状的火球。有脸盆大小的火莲花划过弧线直接袭向络腮胡子。 她是单系火灵根,对火系灵力最亲和,所以哪怕是施放灵符元媛也最喜欢使用火系灵符。 再说火系法术在五行法术中算是威力最强的,本就修为就低了,再不用威力大的灵符御敌,她元媛又不是傻子。 三朵火莲花完全由火系灵力组成。无论是莲瓣还是莲蕊都活灵活现,甚至还迎着风轻微地抖动了几下。 可谁也不会真把这三朵火莲花当成了真正的莲花,火莲花中包含的强大的灵力和威势。甚至让首当其冲的络腮胡子满脸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眼见那三朵火莲花朝他而来,络腮胡子虽然怒火冲头但还没疯。知道如果不做抵挡就拿自己的肉身去对抗那三朵脸盆大小的火莲花,那只怕也只有一个下场了,那就成烤乳猪整个烤熟了的。 一个急刹,络腮胡子停在了半路上。脚旁恰好是还躺在地上难兄难弟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两人,两人被风箭射中只差没疼得满地打滚了。 耳旁传来的兄弟们的惨呼以及半空中那三朵威力极大的火莲花。络腮胡子心中直把元媛和萧慕白恨得要死。 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手指一动狼牙棒上土黄色灵光炸裂,猛地冲天而起对上了那三朵迎面而来的火莲花。 火系灵力和土系灵力在半空中碰撞,一个是练气七层的修士,一个却是由中阶火球符所化。 两者品阶和灵力都相差无几,一时间元媛发出的火莲花和络腮胡子的狼牙棒在半空中僵持住了。 眼见暂时奈何不了元媛,络腮胡子实在不甘心一边催动灵力,一边拿大脚踹了两下还在地上装死的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大喝道:“老二、老三,别嚎了!快给老子起来弄死那小白脸!” 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又哼唧了一会儿,看看情势不对,又抬头去看那萧慕白,萧慕白正笑眯眯地立在扇子上看着他俩呢。 先后被萧慕白的风箭射中两次,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此时看见萧慕白那满脸的笑,顿时新仇勾动了旧痛。 对视了一眼,强忍着疼爬起了身立在了络腮胡子身旁,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齐声喝道:“老大莫急,咱们来了!”边说边各自施放了一个法术朝萧慕白和元媛砸来。 眼见一座土山和一条藤蔓分别朝他和元媛袭来,萧慕白微微一笑。纸扇青光大作从脚下闪到了身前,围着两人的身周转了一圈又一圈。 青色的灵光连绵成了一片,把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不论是土山还是藤蔓击中两人身前的青光罩,不过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接着就滑开了,分别落在了两人的左右两边。 不论是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都闷哼了一声,一击落空的滋味不好受。 可看那萧慕白脸上似笑非笑一脸的嘲讽,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受不得气又强提灵力继续朝青光罩袭去。 说也奇怪,一次又一次、一种又一种的法术可每次都奈何不了那萧慕白的纸扇化作的青光罩。每次不是打歪了、就是滑落到一旁。就是一次也没有能真正打到萧慕白和元媛身上的。 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两人灵力消耗惊人,可连元媛和萧慕白两人的衣角边都触碰不到,胸口烦闷得直想吐血。 这边萧慕白以一人之力顶住了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两人,元媛见萧慕白的青光罩防御惊人,也就不管全心全意直在空中和络腮胡子的狼牙棒对峙。 之前看络腮胡子驱使狼牙棒去砸萧慕白,足以证明他至少是练气七层或以上的修为。 元媛自觉修为不如他,所以干脆直接拿了中阶的火系灵符对付那络腮胡子,现下空中那三朵火莲花便是中阶的火球符所化。 火莲花和狼牙棒在空中僵持比拼的却是各自的灵力,元媛的神识凝成三束控制着空中的三朵火莲花,手中却又擎了两张中阶的缠绕符冷不丁地朝络腮胡子掷去。 络腮胡子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和那三朵火莲对抗的狼牙棒上,灵力源源不绝地朝空中的狼牙棒而去。 到底是练气七层的修士,狼牙棒受络腮胡子灵力催动,在空中涨得越发大渐渐逼得那三朵火莲后退溃散。 眼见那三朵火莲即将溃散,络腮胡子心中暗喜,眼角却突然瞥见对面的元媛手一动。 眼皮一跳,络腮胡子连忙撤回部分神识朝身前探去。却见又是两张灵符,正在空中化为了两条藤蔓。 这两条藤蔓亦是中阶灵符所化,甚至比之前绿衣三寸丁发出的缠绕术藤蔓还要粗还要大,暗绿色的藤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偏这两条藤蔓在地上蜿蜒盘旋如同两条巨大的绿蟒蛇一般,一眼望去,让人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 两条藤蔓被元媛用神识指挥着,分左右飞速朝络腮胡子的双腿缠去。 托在仙客来当了半年厨子的福,元媛神识细分和微操已经十分精通。现下不过一心三用又怎能难得到她? 络腮胡子心知不对,可此时他全部的精力和灵力都在半空中的狼牙棒上,叫他如何再想法避得开脚下那两条飞速而来的藤蔓。 若是抽回灵力,半空中那三朵火莲还没有完全溃散,只怕一旦抽回灵力就要当头袭来;可若是不抽回,被那两条藤蔓缠住,还是一个下场。 络腮胡子一咬牙,两道粗眉更是快飞了起来。只是他脸上一团乌漆墨黑的络腮胡子,实在看不出脸色到底如何,不过想来必定不会怎么好看。 浑身土黄色的灵光璀亮,络腮胡子孤注一掷,干脆把体内剩余的灵力一股脑疯狂地朝半空中的狼牙棒涌去。 他是打定主意拼着被那两条藤蔓缠住,想那藤蔓不过是藤蔓,木系法术在五行法术中最是没用,想来一时半会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还是半空中那三朵大火莲要紧,只要打散了那三朵火莲,擒贼先擒王,先解决了那个小白脸和小贱人。只要两人一死,那两条藤蔓也就没了效用。 ps: 感谢好基友备长炭童鞋打赏的香囊,清蒸鳜鱼、又一宵、小刀郡主三位童鞋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三章 认输 【二更送到,伦家真的已经拼了++++++++++++++++++++++++】 被络腮胡子的灵力疯狂涌入,半空中的那把狼牙棒就像是吹了气一般,飞速涨大,此时已经大得跟座小山似的。 络腮胡子神念一动,小山似的浑身泛着土黄色灵光的狼牙棒以劈天开地的威势猛地往下一压,带出了一片土黄色的光影。 土黄色光影夹杂着浑厚的土黄色灵力猛地砸在了那三朵火莲上,火红色和土黄色的灵光相互辉映,红黄交杂在半空中映出了一片璀璨如同朝霞一般的美丽。 不过眨眼的功夫,三朵火莲飞灰湮灭。而狼牙棒威势不减,带着破空声朝立在茶楼大堂里的元媛和萧慕白砸去。 躲在一旁闪闪躲躲观看着打斗的茶楼小二一声尖叫,扔了手中的白帕子就往里面逃。 今日他们茶楼是倒了什么大霉,怎么平白无故就摊上了这几个疯子,在门口就动起手来了,毁了门口的竹棚子还不算,如今还要来砸他们的茶楼了。 执法队的人怎么还没有来,最好把这五个疯子统统抓进法牢里好好折磨一番才解恨。 此时,两条深绿色的藤蔓也已经游到了络腮胡子的脚旁,如蛇般抬起了尖端“咻”的一声就缠在了络腮胡子腿上,不停起伏游动往络腮胡子身上而去。 藤蔓上布满的深绿色细小的倒刺,随着藤蔓越缠越紧,倒刺刺破了衣衫全都扎进了络腮胡子的肉里。 络腮胡子一身细细密密的血洞衣衫破烂,可他根本没时间去管只是强忍着疼指挥着狼牙棒继续往元媛和萧慕白砸去。 原本萧慕白始终笑眯眯看着对面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两人久攻不下直跳脚,可此时狼牙棒即将砸到,萧慕白挑了挑眉头心念一动。 狼牙棒是法器可不是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的法术攻击能比的,只怕青光罩挡不下。 不是说。最好的防御便是攻击嘛。萧慕白微微一笑,桃花眼眼中艳若春水水光弥漫。 神念一动手朝外一拨,带起一片青色的灵光,原本在两人身周环绕的纸扇瞬间止住了动作,缩小跳回了萧慕白伸出的手中。 萧慕白持着恢复原状的纸扇横着向前大力一扇,从纸扇扇骨前端猛地冒出了一十八道青光。 青光射出后,迅速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道青色光幕迅速罩在了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身上。 原本萧慕白一直被动挨打,虽然他们两人一直破不开元媛和萧慕白身前的青光罩,至少有人愿意自己当靶子。他们两人就算伤不到他二人,至少也能缠住萧慕白,方便老大和那个贱人对手。 可没想到萧慕白竟一直留着手。此时变化迅速,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道青色光幕罩住了。 青色光幕清清淡淡,薄得几乎透光,温温柔柔地洒在了两人身上。却在瞬间化作了百十道泛着青光的风刃。斜飞着狠狠在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的身上开了无数道口子。 而且其中蕴含的飘逸刁钻的风系灵力通过伤口直侵两人经脉、丹田,直痛得两人又倒在了地上打滚呼痛不歇。 这一次可真是痛侧心扉,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直恨不得拿手抓烂身上的每寸皮肉。可双手总有距离,还是在地上摩擦翻滚来得痛快。 本来仓山三雄中,就以络腮胡子修为最高――练气七层,而黄衣断臂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不过分别是练气六层和练气五层的修为。如何抵得过已练气八层的萧慕白一击。 萧慕白一扇纸扇后,看也不看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一眼,收回纸扇“滴溜溜”地在手心转了一圈。又重新从萧慕白手上飞起,迎着半空中那小山似的狼牙棒而去。 “轰隆”一声像是平地绽春雷,萧慕白那把纸扇虽然小小单薄得要命,似乎连一阵大些的风也能吹散它。可迎上相对它而言那无比巨大的狼牙棒,两者一接触除了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竟把那把狼牙锤撞着打着滚飞了回去。 络腮胡子胸口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哇”地一声喷了一地。 可眼见自己的那根狼牙棒被萧慕白击得倒飞了朝自己的方向砸来。络腮胡子只好强压下体内乱撞乱窜的灵力,一掐法诀就想要把狼牙棒收回来。 可萧慕白的修为比他高,风系灵力更是诡异古怪得很,随着撞击竟也附在了络腮胡子的狼牙棒上,直接切断了络腮胡子和狼牙棒的心神联系。 络腮胡子掐了几次诀,可狼牙棒却毫无感应。络腮胡子心道不好,连忙一口咬破舌尖,一口鲜血混杂着灵力喷出,手中道道土黄色灵力如同织布般硬是往狼牙棒上罩去。 狼牙棒滚滚而来,险险就要落在了络腮胡子头上。险象环生,络腮胡子的土黄色灵力好容易才罩了上去,勉强重新拾回了对狼牙棒的操控。 狼牙棒缓缓缩小飞回了络腮胡子手心中,看着手心中那把已经黯淡无光的迷你狼牙棒,络腮胡子又是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 和之前不一样,之前那口心头血是他为了强行催动灵力才硬生生逼出来的,可现在这口心头血却是肉痛至极才吐出来的。 他这把狼牙锤可是上品的法器。是他打劫了无数回低阶修士凑了许多年,为了参加升仙会能拜入某个门派这才咬着牙强忍肉痛之感买下。 才买了还没半个月,连升仙会都没上也没显摆过,就被萧慕白害得灵光全消。 光是修只怕又是一大笔灵力,络腮胡子心脏一阵绞痛。 络腮胡子只顾着心疼了,却忘了还有两条藤蔓已经缠到了他腰间。被刺痛惊醒,反正此时再也不用催动狼牙棒,就是他想可狼牙棒受创严重也不是他想就能想的。 络腮胡子恨得发狂,就要全力运起体内残存的灵力震脱两条藤蔓。可他连连受创,不说经脉了就是丹田也带上了暗伤,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催灵力,经脉和丹田立刻就给他好看。 络腮胡子只觉得经脉丹田一阵刺痛,体内的灵力更是如同无疆野马般乱窜乱逃,激得他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趁他病要他命,络腮胡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元媛手下毫不留情。神识指挥那两条藤蔓趁着络腮胡子吐血,结结实实地把络腮胡子缠成了一只绿粽子。 等到藤蔓完全缠住自己的时候,络腮胡子才发现被缠成粽子的自己体表上竟附上了一层淡绿色的灵力,别说催动灵力了就是连动下手指头也是不能。 倒在地上前,络腮胡子眼睛瞟过还在地上打滚的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知道今日算是他们走了眼,没想到竟然遇上辣手货了。 “老子认输!” 络腮胡子倒也浑赖,一见形势不对立刻就扯下脸皮不要开口认输。脸皮有什么用,今日做了狗熊可只要有命留待他日他们仓山三雄就还能东山再起。 不是有话说,那个什么君子报仇……几年不晚? “咱们现在可是在混元城里呢,混元城不许打斗,更别说随意取人性命了。你们可不敢随便取我们兄弟几个的性命,怕到时候你们也得不了好处去!” 络腮胡子原本的怒火和肉痛面临生命危机时倒立刻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还搬出了混元城内不许打斗斗殴的规矩来。倒全忘了,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元媛和萧慕白对视一眼,眼中的意思倒是一模一样。元媛忍不住一笑,这次她和萧慕白通力对敌倒是配合默契。 神识一动,那两道藤蔓立刻从络腮胡子的身上退下,飞快地化作两道绿光消失不见。 萧慕白手一招也收回了还停在半空中的纸扇,朝络腮胡子冷声道:“事到如今你倒是识相得很嘛,说打就打,说认输就认输。啧啧啧,到底是那个谁?” 拿扇柄一敲额头,萧慕白做恍然大悟状,“对了,仓山三雄嘛,这认输倒是认得痛快不愧是三“雄”!” 藤蔓褪去,络腮胡子恢复了自由。 只是此时的络腮胡子那长了满脸乌漆墨黑的络腮胡子上凝满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血迹,整个人身上衣衫被藤蔓上的倒刺勾得破破烂烂,更有星星点点的血点沾在身上那些破布条上,看上去形容狼狈至极。 哪里还有什么“雄”的气势,和俗世那在路边要饭的花子倒有几分相似。 萧慕白故意揶揄他,络腮胡子哪会不知。可情势比人强,他倒也认清了形势,知道他们兄弟几个是绝对打不过萧慕白和元媛两人联手,也懒得再做反抗。 干脆翻身坐起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是我们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还请道友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萧慕白又侧头看了一眼元媛,元媛轻轻点了点头。 萧慕白回头洒然一笑,眯起的桃花眼中有着如水般的温柔,可这温柔落在络腮胡子身上却化作了道道风刃,凌迟着络腮胡子的每寸血肉,“本来你们三人侮辱仙子,按我说就该取了你们三人的性命给仙子赔礼。只是如今身处这混元城,又都是为了参加这升仙会而来,既然你们主动挑衅无事生非,想来也是无视了混元城的规矩。我和仙子可不敢,既无法取你等性命,干脆就把你们交给混元城执法队处置吧。” ps: 感谢坠子j童鞋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四章 执法队 【一更送上,二更十点……求票票求点击求订阅求打赏,么么哒~~~】 说完,意有所指地朝络腮胡子身后看去。[.超多好看小说] 络腮胡子回头一看,只见一队穿着有混元城三字服饰的执法修士正破开人群急急而来。 也罢也罢,落在混元城管理处的手里,反正也没打死了人,想来总比落在那个一直坏笑的小白脸和那个小贱人手中的好。 茶楼小二见执法队的来了,立刻又从茶楼里滚了出来,眼泪汪汪地对着执法队的修士们,指着络腮胡子絮絮叨叨地告状不停。 反正他家的紫音竹棚子也是这个络腮胡子打垮的,还有之前他还想拿个大棒子来砸他家的茶楼。 哼哼,非要让执法队的把这讨人厌的络腮胡子带回去好好折磨一顿。才能出了他待会儿要挨掌柜骂的恨! 虽然眼前絮絮叨叨的人只是个小二,可执法队的修士们脸上却丝毫没有什么不耐之色。 倒不是他们脾气好,试问哪个修士会对哪个凡人好声好语? 只是能在这混元城里开门做生意的,一是每月都要交管理费;二是哪家店铺后面没有什么有来头的人撑着。 不说这家茶楼背后有没有什么来头的修士撑着,就是看在每月一大笔的管理费上,他们这些执法队也不好敷衍了事。 领头一个中年男修强忍不耐听完了茶楼小二的絮叨,眼神冷冷地扫向了络腮胡子和萧慕白。 络腮胡子本就受了伤,现在又被那中年男修冷冷眼神中所带的威压一激,体内灵力刚想自动运行反抗,经脉和丹田又是一痛,“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算上这一口,今日络腮胡子气血实在亏损严重。 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见自家老大委顿在地。一身破烂狼狈再无以前的气势。(.好看的小说) 互相看了一眼,苦着脸一路滚了过去,“老大!你没事吧?” 络腮胡子有气无力地哼哼道:“你们从哪里看出老子没事?” 黄衣男修和绿衣三寸丁吃了个软钉子,又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老大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出的时候。连忙闭嘴不敢再开口,只是缩在络腮胡子身后。 如今,这混元城执法队的来了,总之他们性命应该是无碍了,可也不知这执法队的修士到底会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仓山三雄可是为了参加这升仙会才不惜万里迢迢前来混元城的,若是只是因为今日和那小白脸和小贱人打了一架就取消了他们参加升仙会的资格。他们几个真是哭都不知道该找哪地儿去哭。 不提这边仓山三雄一个脸色比一个苦,这头萧慕白受那中年男修的眼神压迫浑身冒出一阵青光,硬是顶着那快要让他吐血的中年男修眼神中的威压迎了上去。 不为别的。这中年男修已经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他好歹还是练气八层的修士,若他不顶过去仙子怎么办? 他萧慕白向来温柔惜花,宁可自己吐血也万万不能让仙子掉一根毫毛的。 看着萧慕白一步比一步走得慢,原本一张俊俏的脸也因为压力太大而涨得面红耳赤。甚至额头的青筋也爆了出来。中年男修忍不住微微一笑,倒是收回了威压。 萧慕白浑身一轻,连忙也收回了灵力回归丹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连忙几步走了过去朝那中年男修行了礼,又把事情发生的情由说了一遍。 那中年男修倒也不说话,只是听完后又拿眼扫了一眼那茶楼小二。 小二倒是想说萧慕白和那络腮胡子都不是好东西。可看到萧慕白对他笑得那个灿烂,想到他的手段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表示萧慕白说的是真的。 有小二的作证。就连仓山三雄也承认是他们先主动挑衅的,中年男修也不介意,反正只要能抓到个能顶罪的就成了。再说,他内心里对萧慕白还是挺赞赏的。 还是练气期的修士,竟然能够硬抗他筑基期修士的威压。不论是天资还是心境。都数可造之材。 朝萧慕白点了点头,又举起手招了招。中年男修身后的其他执法修士出来了三个,甩出三条锁链分别套在了仓山三雄的脖子上。 那锁链也不知是用什么打造的,乌漆漆的泛着寒光,络腮胡子三个一被锁链套上,浑身灵力禁锢如同凡人,被那三个持着锁链的执法修士跟拖狗似的拖走了。 中年男修背着双手见仓山三雄被拖走了,又把刚才从络腮胡子身上得来的储物袋取了灵石出来丢给了那茶楼小二,算作他家茶楼受损的赔偿。 再朝萧慕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见仓山三雄和混元城的执法队都走了,萧慕白这才长出一口气,举起扇子往自个脸上扇了几下风,这才回头要去找元媛。身子转了一半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找那赵三。 之前萧慕白喂了赵三一颗黄龙丹,黄龙丹是灵丹专门用来治疗修士的内伤的。 赵三不过是一个凡人,当时还没断气呢,一颗黄龙丹下肚伤势立刻就止住了。 元媛、萧慕白在和仓山三雄打斗的时候,药效发挥了作用,赵三也已经能够慢慢坐起,此时正坐在街旁喘着气。 萧慕白走了过去又抓起赵三的手腕输入了一股精纯的灵力,灵力在赵三体内走了一圈,探查到赵三体内的伤势已无大碍,萧慕白这才收回了手,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手指长短的小玉瓶递给了赵三。 “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这黄龙丹隔三日服用一粒,半个月也就全好了。” 说完,萧慕白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二十块灵石递了过去,“今日也是因为我和仙子的缘故才害得你受了无妄之灾,这二十块灵石就当是我们补偿于你的,你拿了灵石这几日就在家养伤吧!” 又是黄龙丹,又是灵石的,赵三立刻觉得胸口的闷痛也消失不见了。他不过一个凡人,对修士来说死了也就死了,谁会在意。没见刚才那执法队的修士们连眼睛也没扫他一眼嘛。 没想到萧慕白不仅救了他的命还要赔给他灵石和治伤的灵丹,赵三千恩万谢地接过灵石和黄龙丹。 又告了辞赵三这才蹒跚离开,他已经受了伤,无法再替元媛和萧慕白做向导。 萧慕白处理完赵三的事,又回头走向了已经走出来站在茶楼门旁的元媛。 之前那中年男修发出的威压,元媛虽然没有切身体会,可到底也是看见萧慕白到底是如何抵抗的。对萧慕白硬抗的缘由也心有所悟,心中不由生起了点点感动。 此时萧慕白回头看来,一双桃花眼中满是一江春水,等目光扫到元媛时,那眼里的春水更是都快漫出来了。 虽说这萧慕白一路来都是这样,可元媛面对异性这样热情的目光还是有些受不住,虽然心中感动可到底也不怎么愿意和陌生的萧慕白一直为伴,便轻咳了声低声告辞,“道友,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萧慕白大急,转念一想连忙开口道:“仙子,刚才我给了那赵三二十块灵石的赔偿还有一瓶黄龙丹,仙子似乎还没有和我算清帐呢。” 眼前的这碧衣仙子性子十分高洁,不过十块灵石还特意要还给他。现下他提出这二十块灵石和黄龙丹的事,想来仙子是不会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果然,元媛好气又好笑,脸也沉不下来嘴角上挑忍不住笑了笑,“成,那我就给你十块灵石和半瓶黄龙丹!” 说着就要去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萧慕白见元媛笑了心中暗道有戏,哪会真的要元媛的灵石和什么黄龙丹,连忙阻止。 “仙子,在下不想要这什么灵石和黄龙丹。倒是今日一早就赶来混元城,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喝过一口茶,仙子不如请我吃些东西就当抵偿了?” 修士有辟谷丹,日日不吃不喝都没有问题,偏这萧慕白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元媛嘴角忍不住弯了又弯,到后来干脆粲然一笑,又俏生生地白了一眼萧慕白。 再回头看了眼之前和那仓山三雄打斗的茶楼,原本杂乱的茶楼门口已经被小二火速地清理干净了。 指了指茶楼,元媛朝萧慕白笑道:“既然道友如此要求,那么就还是这家吧。” 说完,就带头朝茶楼里走去。 萧慕白大喜,直恨不得学那山里的猢狲抓头挠耳一番。见元媛衣抉飘飘已往茶楼里去了,把扇子往颈后一插连忙急步跟上。 等到了茶楼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又是这两个瘟神脸色一苦,想赶又不敢,不赶可又怕这两个瘟神惹出什么事来,害他吃挂落。 还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元媛和萧慕白两人先后已经自动走进了茶楼里。 小二一甩白帕子,得!这两个祖宗,他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伺候吧,赶紧跟在后头也进了茶楼。 元媛捡了张临窗的空桌坐下,萧慕白几步跟过来坐在了元媛的对面。两人刚坐稳,小二就来了。 “两位仙长、仙子,请问要点些什么?咱们这有上好的碧萝、松风、玉柏……” “就来一壶碧萝外加你们这茶楼拿手的几道点心吧。”元媛打断了小二的话说道。 小二脆生应了是,掉头去准备了。 ps: 感谢清蒸鳜鱼、又一宵各打赏的三枚平安符,兵戾热曹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五章 看朱成碧 【第二更奉上+++】 元媛只顾着转头去看窗外,萧慕白有些痴痴地看着元媛的侧脸,喃喃道:“一直仙子来道友去的,实在不便!在下萧慕白,还不知仙子芳名?” 两人携手打了一场,倒也有些亲近和默契了,元媛笑了笑,“何言。(.好看的小说)” “原来是何仙子!” 何仙子?还何仙姑呢!元媛不知道为什么这修真界里的人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总爱叫女修为仙子。难道女修就不是修士了? “还是叫我何道友吧,仙子听起来怪别扭的。” 萧慕白从善如流,“何道友!” 正要再继续找话头叙话,小二却捧着托盘过来了,“两位仙长、仙子,这是二位点的碧萝和点心,请慢用!” 萧慕白抢过茶壶给元媛倒了一杯茶,元媛托着白玉杯朝里看去。 这碧萝倒也有趣,名字里带了个碧字,茶汤的颜色却是朱红色的。 见元媛看着茶杯脸上还带了些疑惑,萧慕白便知道元媛应该是没喝过这碧萝灵茶,便轻声朝元媛道:“何道友,这碧萝茶也算是混元城的一大特产了。你看这碧萝茶汤朱红,但等茶汤微凉,朱红却会变成碧色,十分的有趣。” 竟是这样?元媛倒是感了兴趣,捧着茶杯不愿放下,倒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不是和萧慕白说的一样。 果然等到滚烫的白玉杯变温时,杯中的茶汤颜色也开始起了变化。 原本朱红色的茶汤从白玉杯中央开始跟泉水冒泡似的,泛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透明泡泡,泡泡在茶汤面上破碎抖开一层层的涟漪。 涟漪波纹一层层地荡开,渐渐的从最中央的泡泡升起处开始慢慢地染上了一点碧色。 碧色一层层地随着涟漪散开,和原本的朱红相交。 朱红一点点被被侵染同化,碧色由淡转浓。渐渐地原来的朱红被逼到了白玉杯的边缘,只剩下浅浅的一圈。 一圈白、一圈朱红围绕着一潭碧绿,再加上随着碧色泛起越来越浓的灵茶清香,元媛不由惊叹。原来这才是这灵茶叫做碧萝的由来,果然名美色更美。 等到白玉杯中再无一点朱红,全是一潭碧色的茶汤时,萧慕白轻吟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何道友,此时正是饮茶的最佳时机!” 看朱成碧?被萧慕白吟了一首诗再看这杯中茶汤。这碧色也带了淡淡的愁思。 元媛微微摇了摇头,举起白玉杯饮了一口。她是修士,萧慕白也是。要这愁思又有何用…… 淡淡的灵茶清香仿佛随着一口灵茶落下肚中,也散发到了各个毛孔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带上了一股碧萝灵茶特有的清香。 香!真香! 可若是拿这杯碧萝灵茶中蕴含的灵力和功效和之前她在天一阁,那不知名的结丹期大修士处喝的寒霜相比,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按萧慕白说的。这碧萝算是混元城的一大特产。那这碧萝绝不会差,看样子她今日在天一阁喝的那杯寒霜,想来必定是什么稀奇的上品灵茶了。 轻啜了一口,元媛便放下了白玉杯。 萧慕白倒是满满地饮上了一杯,摇头晃脑大约是在品味余韵。 元媛好笑,也不知这萧慕白到底为何就这样粘上了她。还陪着她莫名其妙的和那仓山三雄打了一场。 说起来,也是他帮了大忙,不然以她一人之力。以练气四层的修为对上三个修为都比她高的修士,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 这样一想,倒是对萧慕白多了三分好感,再看他也不觉得有多少油头粉面的感觉,顺眼了许多。(.无弹窗广告) 若是萧慕白知道。他一贯认为自己的英俊潇洒落在元媛的眼里竟是油头粉面的印象,不知会不会和之前的仓山三雄的老大络腮胡子一样吐上三口血。 等萧慕白品完茶。又动了几块点心。元媛倒是想走,萧慕白却又说起了升仙会的事。 “何道友,此次前来混元城可也是为了参加这升仙会?” 元媛摇了摇头,“我修为太低,不过是来凑凑热闹,长长见识而已。” 萧慕白倒也实诚点了点头,赞同道:“若是按何道友的修为来说,的确不宜上擂台争夺参加升仙会的名额。不过在下刚才看了何道友的手段,倒觉得若是何道友真要上擂台倒是有几分把握。何道友不妨也上去试试,反正每座擂台旁都有筑基期修士看守,保证性命,何道友就当做是练练手吧。” 练手?听萧慕白这么一说,元媛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初来乍到修真界加起来拢总只有一年的时间,和其他修士打斗的经验也不过几次。 每次打斗不是仗着如意宝就是大把的灵符,若是说真正比拼法术和打斗中的操控和临场发挥能力,元媛觉得自己说不定还打不过和自己同阶的修士。 想到这,元媛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想那擂台赛还有三日才要举行,三日时间够她调整状态准备参加的了。 萧慕白见元媛脸上带了一抹兴奋,便知道元媛意动了。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又继续说道:“咱们这些散修苦啊,虽说是自由,没有门派就没有规矩。可咱们在修行途中却无人指导,若是遇上什么难题、困境,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唉!” 这声叹息倒引得元媛心生同感,可不是嘛。若不是今日被她恰好遇上了那结丹期的大修士,经他出言点拨,她说不定还不知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便是没有师傅没有人指导修行的害处了,可是想到“师傅”二字,元媛就想起了金姝。 轻叹了口气,元媛又捧起了白玉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碧萝茶汤。 “是啊,修行路上总也需要良师益友,若是有便是福气了!” 元媛难得搭话,而且还是赞同他的话。萧慕白一阵眉飞色舞,“所以在下才不惜路途,千里迢迢来参加这届的升仙会,便是希望能通过擂台赛进入到升仙会,争取进入前百名便可以拜入各大门派内。” 闻言,元媛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萧道友何必自谦,我看你是变异风系灵根,这样的资质想来只要一说出来,不知多少门派掌门、长老打破头也要拉你入山门呢。” 被元媛揭破了底子,萧慕白也没有多少尴尬。他是单系风灵根,这又不假他也没遮着挡着,“何道友不知,在下虽然是风系灵根,可却因为家事的缘故,答应了家中长辈,若不能堂堂正正通过升仙会拜入各大门派,便要乖乖地回去家中。” “修真界里各处风光大好,美人……”萧慕白一时拦不住,美人二字脱口而出,连忙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了过去。 偏元媛早已听清,故意恶趣味地抚着白玉杯杯沿问道:“美人如何?” 纤指芊芊如同才剥了壳的春笋,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玉色的光泽。 萧慕白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回道:“美人……众多,在下不愿回去家中受束缚,所以这一次一定要靠着自己的本事拜入某个门派内。” 元媛无意识地继续摩挲着杯沿,偏着头单手托腮问道:“每届升仙会总有上万修士前来参加,为何这许多的散修都心甘情愿赶来呢?就是为了通过升仙会拜入各大门派?” 萧慕白的心思都绕在了元媛那纤细的手指上,直恨不得捧过来放在唇边好好亲吻一通,“散修虽然自由,可一没有人指导,二来修炼的资源未免少了些,要靠自己搜罗到处碰机缘。可机缘若是次次都能遇上,次次都能安然无恙,那也就不叫机缘了。所以不少散修都想趁着这升仙会的机会拜入各大门派,至少日后光光每月都有灵石、丹药拿,还有有专人指导,许多的功法可以选择,出了事还有人在后边撑着,光这几条就能惹得天下散修趋之若鹜了。” 原来如此,元媛收回了手坐正了。可一想不对,又狐疑地朝萧慕白问道:“萧道友,你不是说你与家中人有约,那你怎么算得上是散修呢?” 元媛缩回了手,萧慕白有些恋恋不舍,“何道友不知,在下虽然出生家族,可在下的家族早已败落。家族中一共才不过三个修士而已,其中一个正是在下的祖父。可在下的祖父也不过练气七层的修为,已经无法再指导我了。所以在下虽然不是真正的散修,可却对散修过的日子深有感触啊!” “那这样说,萧道友是定要去擂台赛上争一争的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虽然她亦是无心之问。可萧慕白把老底都交代出来了,元媛未免有些尴尬。 毕竟萍水相逢、素未相识,这萧慕白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可交浅言深。元媛有些不自在了,便另起了话头。 萧慕白点了点头,“是,在下是一定要去争上一争的!” 说完萧慕白又想起了之前他建议元媛上擂台赛练手的事,紧接着又问道:“之前在那商铺,何道友可都买好了所需之物?还要再去逛一逛吗?” ps: 感谢好友苏莫茗打赏的2枚平安符、鹅就是鹅、水的深度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六章 凤来栖 【一更到,二更十点++++++++++】 元媛探头朝左侧的窗外看了眼,茶楼外街上到处都是修士,便失了兴趣。(.)心道还不如等升仙会结束后再好好逛逛这混元城,现在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不了,我这就准备出城了。” 萧慕白微微有些失望不能与佳人并肩同游这混元城,不过望了眼窗外拥挤的街道,也明白了元媛的顾虑。 “出城?对了!在下之前在茶棚里曾见何道友在那小二的手上买了一顶帐篷,何道友可是要去城外找地方安置?” 元媛点了点头,萧慕白脸上又换了喜色,“如此,那在下又能和何道友再次同行了。在下也是听那小二的劝说才从他手中买了一顶帐篷,说不得在这升仙会举行期间还可以和何道友做段时间的邻居了。” 萧慕白像是块牛皮糖粘上就不肯放,元媛有些无奈。 不过想到此时混元城中散修众多,散修散漫惯了,没有规矩束缚向来随心所欲,也不知有多少个仓山三雄呢。 想想她的修为到底低了。再想到之前萧慕白的手段,若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帮手在身边,倒是不赖。 便答应了,萧慕白乐得直差没跳起来。 又闲谈了会,用完了碧萝灵茶和点心。元媛依着前言定要结账,萧慕白拗不过,只好随元媛。 等元媛和小二结了账,在那小二大松一口气的好心情下好言好语地送走了两人。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这小二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热情,摇了摇头,两人先后朝城门的方向行去。 擂台赛即将举行,涌入混元城内的人是越来越多。 此时正是正午过后,人都想往城里进,偏元媛和萧慕白想要出城。犹如逆水行舟。费了近一个时辰两人这才挤到了城门口。 饶是两人都是身为修士,也忍不住有出了一身大汗的感觉。 对视一眼,萧慕白洒然一笑,手中纸扇挥了挥朝左侧一摊手。 和之前在他手上买了帐篷的小二说的一样,混元城外用灵石粉末围了一大块的区域专门用作修士们搭帐篷所用。 此时城门外城墙旁的树林里已经搭了许多各色的帐篷,像是开了遍地各色的花朵。有不少修士都选了地方围坐在一块或是闲谈,或是交流修炼心得。 不拘左右都可以,元媛便点了点头,跟在萧慕白的身后朝城门左侧走去。 离城门越近的地方帐篷和修士就越多,萧慕白和元媛接触了半日大约也知晓了元媛的性子。不爱人多的地方。 便带头转了一圈,终于挑了一个清静人少的地方停下。 元媛左右环顾了遍,萧慕白选好的这地方倒是不错。竟是一个不大的土包。土包上方离地面约有一尺的距离,上方平摊恰好可以安置帐篷。 土包后面还有一棵巨大的凤来栖,凤来栖是修真界中独有的一种树木,生就高大挺拔。 传说灵兽凤与凰不栖凡木,独爱这高大挺拔的凤来栖。甚至就连涅槃之地都要选择在这凤来栖上,所以便有了这名字。 元媛抬眼望去,凤来栖那深褐色的树枝上长满了许多心型的绿叶遮住了眼前这个不大的土包。细细碎碎的光线被绿叶割裂,洒在那些间杂在绿叶中艳如凤凰羽毛般的花朵上。 凤来栖的花朵本就艳似烈火,此时再被洒了那些金黄色的光线,竟似活了般就像在树叶间燃起了朵朵火焰。 一阵风吹过。花瓣一片两片坠落,仿若一片片火焰般落在了地上,还似在燃烧一般。 元媛忍不住上前一步拾起了一片花瓣托到鼻尖轻轻嗅了一口。花香浓烈犹如它的颜色,灼灼艳丽。 这凤来栖——真的很美,很艳,很烈。(.) 元媛微微一笑,这地方她很喜欢。随手一掷。那顶之前从那茶棚小二手中买来的帐篷瞬间变大,稳稳地落在了土包上。 凤来栖不甘寂寞。随着风轻摇枝桠,一瓣一瓣的花瓣落在了那顶被元媛掷出来的青色帐篷顶上。青红散落,倒也极美。 元媛满意,萧慕白就大出了一口气。 嘴角噙着笑,萧慕白也学着元媛的样随手一掷,将他买来的那顶帐篷也扔到了土包上的角落边,离元媛足有一丈多的距离。 帐篷受灵力激发随风而长,只是微微一晃便微微立在了土包上。 等灵光散去,萧慕白的眼睛不由瞪得大大了。 “这…这…这……”,抖着手萧慕白拿扇子指着他掷出的那顶帐篷,脸色涨得绯红,语不成句。 元媛偏头一瞧,忍不住咬着嘴唇轻笑起来。 篷未激活前都是一个模样,根本看不出颜色到底如何,此时被灵力激活,这才显露了真实颜色。 萧慕白瞪着眼睛看着身前的那顶粉红如梦幻般的纱帐帐篷,恨不得立刻就冲回去暴揍那茶棚小二一顿。 两人联手打退仓山三雄,又一起喝过了茶,算起来倒是有些交情了。 元媛再面对萧慕白的时候也放松了许多,此时忍不住故意取笑道:“萧道友,你可是得罪了那茶棚小二,不然他怎会特意给你挑了这个颜色?” 萧慕白苦着脸朝元媛连连施礼,“何道友,不如咱俩换一换?” 这帐篷未激活前谁也不知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想来那小二也是不知情的。就算是,他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被一个小二戏弄了,还能回过头去再找他算账?岂不是自个掉了自个的身价? 元媛倒是无所谓,不过一个颜色罢了,再看看萧慕白愁眉苦脸的样子,却忍不住故意皱着眉头道:“这个…萧道友,我……” 萧慕白也不说话,只是苦着脸连连朝元媛行礼。 元媛实在忍俊不禁,“咯咯”笑着钻进了萧慕白那顶桃红色的帐篷里。 帐篷外,萧慕白连连擦着额头的冷汗。若是今日元媛不同他调换帐篷,那他要么回去再买一定帐篷或是只有拼着日日露宿了。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他睡进一顶粉红色一看就是女修所用的帐篷里吧。若让人误会了——特别是元媛,那还了得? 元媛笑着弯腰钻进了帐篷内,等立直了再左右看了看,倒是觉得那茶棚小二所言不虚。 帐篷外观极小,可钻进之后才发现里面另有洞天。足足有两间房大小的空间,里面还有简易的木床、木柜、桌椅,甚至还有一个供修士修炼所用的蒲团。 中间的地面上刻了三个阵法,空间阵法、聚灵阵,还有一个上品的防御阵法。 光是这上品的防御阵法就不只两百灵石了,这灵石倒花得不冤枉。 在升仙会举行的这段期间,看样子都是要靠这座帐篷遮挡风雨了。元媛左右看了看,又拿神识检查过,见没有问题就从储物袋里一样一样往外掏生活用品。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简陋之极的帐篷内部就换了一个模样。 桌旁一盆樱草,正羞涩地伸展了枝叶;桌上一套螺纹茶具;木床上一套月白色的寝具,连蒲团也换了换。 今日与仓山三雄打了一场,灵力消耗不轻,不过和萧慕白同手交战一场,倒是让元媛体会颇深。 此时倒也不着急立刻打坐恢复灵力,元媛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灵茶。 这杯灵茶与修真界中修士常喝的灵茶不同,是以三江春灵茶配以蔷薇花花瓣泡制而成的,元媛依着前世的习惯,还在茶壶里搁了点灵峰蜜蜂。 这壶灵茶不论是三江春还是蔷薇花或是灵峰蜜蜂,都是出自沧海境,或多或少都被沧海境改变了些许的特质和品阶。 虽然比不上之前元媛在天一阁喝的那杯寒霜,但比那碧萝却是好上许多。 口中茶香花香还有蜂蜜的淡淡甜味混杂,温暖的感觉顺喉而下,可元媛的心思全没有在品茶上。 今日萧慕白说了一大堆有关升仙会的事,对她而言只有两点信息最重要。 一是参加擂台赛权当练手,增加打斗的经验;二是通过升仙会加入门派。 散修缺乏修炼资源,无人指导修行,修炼资源缺乏的问题她倒不是特别在意,有沧海境在手总也能支持她一人修炼。 可关键只在于她身上阴阳失衡的问题。虽然找出了问题出在哪,可到底该如何解决,元媛还是一头雾水。 她体内如今阳多阴少,偏她是女子属阴,阳气多了不光修炼有碍,就是对身体也不好。 要想解决其实也简单,减少体内的元阳或者增加元阴达到阴阳平衡,可人体内的元阳和元阴都是先天精气,如何能够随意用外物来增加? 那么就只剩一个办法了,修炼双修功法或是修炼摄元经。摄元经上既然记载了对天香青丝的描述,想来她这种情况也必定有法子解决。 可不论是双修还是修炼摄元经,都不是元媛所愿。特别是摄元经,一提起元媛心头就徒生恶感。 那两枚刻有摄元经的玉简就被元媛扔在了沧海境的木屋里,心念一动,那两枚玉简就分别落在了元媛的双手中。 对着光看了看,玉简青白通透,可其中却记载了那般淫邪的功法。 ps: 感谢猫游记人童鞋投出珍贵的粉红票,感谢指天为证、对月诚说童鞋打赏的香囊,感谢清蒸鳜鱼和又一宵两位好基友打赏的各3枚平安符,感谢兵戾热曹和水的深度两位好友打赏的各1枚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七章 传讯符 【二更+++++++++++++++】 元媛强忍心头恶感随手放下了左手的玉简,将神识侵入到右手所持玉简里,缓缓阅读起来。 恰好右手所持这块玉简里记载的正是女部的摄元经,前面的功法和概述元媛一扫而过,只仔细寻找着有关十大名器的描述。 玉简里除了摄元经的功法和概述外,还洋洋洒洒记载了许多关于摄阳补阴的益处。元媛只扫过一眼却不往心里去,直到找到了关于十大名器的记载。 一个个看过去,果然其中就有天香青丝。 半晌元媛才放下了玉简,脸色冰冷。 玉简里所刻女部的摄元经中关于天香青丝的记载,和金姝曾经说过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还有就是金姝当日没有说到的,玉简里也记载得清清楚楚。 身具天香青丝者因为体质特殊,与男子合欢时无须女子主导便能主动吸取男子元阳和修为。 而且因为天香青丝是主动摄取,却无回馈之意,达不成阴阳沟通的效果。 按理说,元媛体内的元阴是不可能流失的。 元媛翻过来想过去,把当日她夺舍醒来的情景又想了一遍,莫不是因为当日是金姝夺舍与钟迟合欢,等她打散金姝元神重掌身体主导权的前一刻? 就是在金姝闭眼她睁眼的那一刻,形如活死人,才导致元阴流失? 想不通元媛也就不去想,失去元阴和清白已是事实。还是想法解决才重要。 按照玉简上记载所说,因为身具天香青丝者特殊的身体构造无法沟通阴阳,所以一般的双修功法还不能彻底解决发生在身具天香青丝者的身上阴阳失衡的难题。 因为一般的双修功法通常都是讲究男女合欢交融,阴阳互补,相生相利。 可身具天香青丝者只有掠夺摄取,所以哪怕元媛愿意找男修同修双修功法。也不能彻底解决她体内阴阳失衡的难题。 按照这女部的摄元经里说,想要解决也很简单,只要修炼摄元经便能彻底炼化体内留存的男子元阳,平衡阴阳。 不,她绝不要修炼这淫邪的摄元经!元媛厌恶地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两块玉简。 修炼摄元经虽然能够一时解决她的难题,可摄元经虽然本质淫邪可却是一部高级的功法。若是修炼了摄元经,她又要去哪里寻找别的更加高级的功法来化解它? 若是找不到别的更加高级的功法化解了摄元经,那她日后依然无法修炼。 和之前修炼寸步不前不同,摄元经的修炼靠的却是与其他男修合欢,摄取他人的元阳和修为来增强自身的修为。 她虽然因为金姝夺舍的缘故失了清白。可她一不愿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二也绝不愿自甘堕落。 她不甘心!不甘心!一定会有别的法子! 元媛目光沉沉盯着那两块分别刻有摄元经男部和女部修炼功法的玉简,手指微动,一丝火红的火系灵力在空中凝结。 强忍着要毁了这两块玉简的想法。元媛长叹了一声。手一挥,两块隔了茶杯两两相望的玉简瞬间消失不见。 她的问题一日得不到解决,这两块害人的玉简就还不能毁去。 收了两块玉简丢回沧海境中的木屋里,元媛站起了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 她不信,除了修炼摄元经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萧慕白说的对。散修修炼途中不时会出现许多问题和困扰,她如今也是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 既然她一人找不到解决她身上阴阳失衡的办法,难道天下修士都找不到了吗? 想到之前在天一阁遇上的结丹期大修士,只凭他无意间的一句点拨就点醒自己,让她想通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 元媛瞬间心头一片火热,既然如此那她也要和萧慕白一样。一定要争上一争,努力拜入某个门派。通过那个门派的底蕴和实力,想法子找出解决她自身问题的办法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元媛心中不由冒出了前世网络文学里流行的一句话。 若是不争上一争。她绝不死心。 打定了主意,元媛倒是心中一片清净。 饮完了灵茶,元媛又挥手布下两套阵盘,一套匿灵一套防御。这才在蒲团上盘膝坐下,闭目冥想。 今日得那结丹期大修士的一席话。让她感悟良多。和萧慕白携手一战亦是体悟许多。 虽然她现在处于瓶颈期,是不适宜打坐修炼的。不过冥想感悟还是对心境增长有益处的。 眼睛闭上,心神沉静,世间外物便消失隐匿,只有元媛识海中那一片广袤自由的天地。 帐篷外,清风微拂,凤来栖树上的花瓣时不时地坠落。两座相隔一丈的帐篷上布满了火焰般妖艳美丽的花瓣,配着帐篷上不时亮起的灵光倒是相映成辉。 萧慕白把玩着手中的纸扇,站在元媛的帐篷前来回走动,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元媛那座粉红色的帐篷。 帐篷上时有灵光闪过,证明帐篷内的佳人已经启动了防御阵法,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炼制,总之是绝不愿他人无故打扰的。 萧慕白犹豫许久,连身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凤来栖的花瓣,抖落一身花瓣徒留一身浓烈的花香。萧慕白摇了摇纸扇又一头钻回了自己那座青色的帐篷里。 再等等,若是天黑之前何道友还不出来他再去催也不迟。 心中有事,萧慕白亦无心修炼,只是像元媛之前一样为自己倒了杯灵茶,品茗等待,顺便将神识铺展在了元媛的帐篷前。 可直等到天色将黑,月兔西沉,元媛的帐篷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无。 萧慕白算算时间坐不住了,拿扇子一拍手心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道传讯符,说了几句话就往外一抛。 传讯符在空中瞬间变成了一只纸鹤,扑扇着纸做的翅膀朝帐篷外飞去。 纸鹤摇摇晃晃飞出了萧慕白的帐篷,依着元媛身上灵力波动的气息往那顶粉红色的帐篷处扎去。 纸鹤不过死物,只是受了萧慕白的灵力激活才能飞行传讯。纸鹤无惧元媛那顶布满整座帐篷上的防御阵法所带的灵光,一头就扎了过去。 一圈五彩的防御光圈瞬间亮起,只是纸鹤身上带着的灵力极少还不足以激起防御光圈的反击,只是一直闪着各色的灵光任由纸鹤的鹤嘴不停地轻撞。 帐篷里,闭目冥想的元媛感应到防御阵法的异动,连忙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手一招,帐篷外的防御光圈立刻破开了一个口子,恰恰容纳那只纸鹤飞了进来。 纸鹤才飞到元媛身前,元媛手指一点,一点灵光飞射而入,纸鹤的嘴就开始开开合合。 元媛只听到了萧慕白的声音,“何道友,打扰了!只是今晚在这城外的帐篷区有一场交易会,算着时间也马上就要举行了。这里同道多参加交易会的也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在下才冒昧打扰了,若是何道友也有意,你我不妨一同前去开开眼界!” 萧慕白的话才说完,纸鹤身上便冒出一阵火光自动烧成了灰烬。 看着纸鹤烧成的灰烬纷纷扬扬落下地,元媛想了想就欣然立起了身。 手一动,如意宝化作的面具就落在了手心里。 又打出一个法诀,元媛的身前凝出了一道水镜,水镜蓝盈盈地一片,里头波纹起伏。偏偏就清楚地映出了元媛的身影。 对着水镜照了照,如今的她和一年前相比张开了许多,不论是身高还是面容。再加上一直修炼,不停地排出体内的杂质吃的又是富含灵力的食物,元媛如今看上去倒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了。 想来就是锦云坊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出她了吧? 如意宝所化的面具悄无声息地化作一道黑白相交的烟雾,瞬间缩回了元媛的手背上。 她已经决定了要去参加擂台赛夺得参加升仙会的资格,升仙会正式举行的时候会有不少高阶修士前来,如意宝所化面具不一定能瞒得过他们。 就是那个天一阁的结丹期大修士,元媛回想起来总觉得心中没底,说不定人家早就看穿了她用了幻化之术。 再说她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若没有如意宝化作法宝供她施用,凭她的修为如何能够成事? 所以趁着去交易会前,还是先撤了面具直接以真面目示人吧。免得打过照面的人越多,总比等到后来才撤了面具惹得他人心中猜忌来得好。 又整理了遍储物袋,元媛这才收起阵盘朝帐篷外走去。 萧慕白站在元媛的帐篷外来回走动着,手中的扇柄更是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手掌心,听到响动连忙侧头看去。 却见衣裙还是那套,人却换了一个。 萧慕白不由怔住了,就连脱口而出“何仙子”三字都连贯不成句。 “你是?”好半日萧慕白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元媛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萧道友,独自一人出门在外,所以之前我一直都是施展了幻化之术,还请萧道友见谅。” 萧慕白连忙打出灵力托住元媛,结结巴巴地道:“没事…没事!” 第八十八章 拍卖会 【感谢何团团童鞋打赏的和氏璧,一更到+++++++二更今晚要迟些了,尽量在十二点前吧,没有存稿的小扑街哭了……】 原来他心仪的仙子却是幻化来的,只是眼前的“何道友”似乎更美更真实,萧慕白鼻尖微微一动。 还是那股异香,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就是那般浓烈的凤来栖花香都掩盖不了。 萧慕白原本有些失落的心瞬间平复了,只要人还是那个人就行,他心仪仰慕的又不只是那张脸而已。 再说,这真实的“何道友”倒是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萧慕白的心跳得飞快,脸颊也微微有些红了。还在比较到底那个“何道友”更加美丽时,元媛开口发问了。 “不知萧道友在传讯符里说的交易会究竟在哪里举行,又是何时呢?” 萧慕白勉强收回心神,看向元媛口中答道:“这交易会是这一片帐篷区里的散修们自发举办的,在升仙会正式举行前日日都有。之前我们刚在这里安置好,便有人前来通知。当时在下见何道友在修炼,便拦下那人只说在下会通知何道友。” “再过一顿饭的时间,这交易会就要举行了。何道友,不如咱们边走边说?” 元媛点点头,示意萧慕白带路。 “萧道友,我真名叫做元媛,你还是称呼我元道友吧。” 萧慕白经过之前的变化倒对“何言”是个假名字心中已经不再起什么波澜了,就按照元媛所说改口称呼“元道友”。 带头朝前走去,边走萧慕白又边和元媛说起这交易会来。 两人都有修为在身,天色虽然黑了,但两人都以神识探路,视若白昼般飞速地擦过一棵棵大树、一座座帐篷朝前方飞奔而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前方就出现了火光。 再走了几步。就隐隐看见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和散布在篝火旁许许多多的黑影。 按照刚才萧慕白所说,这交易会是以拍卖的形势举行的。由修士自主提供需要拍卖的物品给主办人,然后由主办人拍卖,事后所得分主办人三成。 萧慕白还问元媛有什么物品想要拍卖的,也可以一试。 元媛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财不露白不说,这交易会到底怎么样她还要先看一看才知道。 等两人接近了围在篝火旁的人群,就有两个男修迎了过来,“两位道友。可是前来参加今晚的交易会的?” 萧慕白迈前一步,“正是!” 对面那两个男修便递上了两枚树叶形状的奇怪徽章,“还请两位戴上徽章然后从这里进入拍卖会场。” 元媛接过徽章。神识往徽章上一扫,见没有问题也学着萧慕白将徽章戴在了胸口前。 对面的两个男修见元媛和萧慕白都戴上了徽章,便齐齐朝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通道供元媛和萧慕白过去。 萧慕白一伸手,示意元媛先请。 元媛也不客气。直接一脚就先跨了出去。 之前在人群外面看,只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和一堆极大的篝火。此时进了人群里,这才发现其实除了场中央那堆极大的篝火外,还有许多小型的篝火分别散布在人群间。 篝火熊熊,黑烟滚滚,直把整块交易会的场地映照的纤毫分明。 到处都是人。左右寻了寻,萧慕白扯了扯元媛的袖子朝一处空地指了指,元媛回头看了一眼便跟在他身后朝那处走去。 交易会只是散修们自行举办的。自然没有那许多的桌椅,其他修士也都是席地而坐。 散修们没什么大顾忌,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块,有高声谈笑的也有闭目养神的。 萧慕白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只修炼打坐用的蒲团来放在了地上,再请元媛坐下。 等两人坐好。两人本就来得晚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男修从暗处走向了中间那堆极大的篝火旁。站在那团团朝四周行了礼,“各位道友,某是浮云城散修罗洪生,也是今晚拍卖会的主办人。承蒙各位前来参加某举办的这场拍卖会,某不胜感激,多谢各位了!” 虽然交易会场地极大,修士们也众多,可罗洪生的声音中带上了灵力,却是仿佛在众人的耳边说的般,字字句句清晰可闻。 等罗洪生施完礼谢过众人,又支起身子朝众人说道:“各位,闲话不多说,想来大家也都等急了。某宣布今晚的交易会就由此刻开始!” 宣布完交易会开始,罗洪生从身前摘下了某样东西,举高了又大声说道:“各位,每位进入到此处参加交易会的道友,身上都有一枚树叶形状的徽章。这枚徽章是一枚小小的通讯法器,各位待会儿如果看中有中意的东西,便可以通过这枚徽章将价格直接报过来。” “今晚的交易会参加的道友极多,所以本次交易会是以暗标的方式举行,每样拍卖的物品都是价高者得。”说完,罗洪生也不再赘言举起双手拍了拍。 清脆的拍手声刚落下,突然间,围着那堆巨大的篝火一圈“刷”一声凭空亮起了数百道白色的光幕。 光幕说亮就亮说起就起,丝毫没有准备的元媛被惊了一跳。 随后等看清那些光幕上的不同时,也忍不住和其他不少从没参加过这拍卖会的修士一样口中发出了惊叹声。 只见那围绕着那堆巨大篝火的数百道白色光幕上,每道都有不同的拍卖物的图样和介绍,清清楚楚地向众人展示着每样拍卖物品的特性和特色。 光幕出现后,保持了一会儿的平静,随后就开始平稳而缓慢的按照一个方向有规律地移动起来,确保在场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修士都能清楚看到每道光幕。 这倒是和前世的那些投影仪所配套使用的幕布相似,元媛心中惊奇。 没想到大家都是散修,这罗洪生倒是真有本事。 原本她就觉得奇怪。这么多人又是在室外,这拍卖会到底要如何举行,总不能一样一样的拍卖,那只怕等到第二日都还结束不了一场拍卖会,只是没想到这罗洪生竟会想出这样别出心裁的法子。 大约是看出了元媛脸上的惊奇,萧慕白便轻声地朝元媛解释起来,“元道友大约不知,这罗洪生说是散修其实之前也是有师承的,他的师父以前倒是咱们修真界里十分出名的一位散修。这罗洪生的师父出名倒不是指的他修为,而是罗洪生的师父虽是散修。却是一名极其出色的炼器大师。” “只是这罗洪生的师父脾气古怪,生前得罪了许多人,最后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仇人手中。这罗洪生自他师父死后便成了散修。但毕竟也跟随他师父许多年,这炼器手法倒是掌握了八成。” 萧慕白指着前面半悬挂在夜空中的白色光幕继续说道:“罗洪生为人圆滑世故,倒是没有他师父的那些臭脾气。而且罗洪生最喜欢钻研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你看这些白色的光幕其实是由一件叫做百幕宝的法器生成的。据说是罗洪生专门为了用来在拍卖会上使用,才花尽心思才炼制出来的。” “听其他修士说。从七日前起这罗洪生就已经日日在此地举办拍卖会了,想来这百幕宝也是派了大用场!” 罗洪生竟曾是一名炼器大师的弟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元媛深深看了几眼立在篝火旁强压着一脸得色的罗洪生,便转头去看那些不停移动的光幕。 到底她参加的是拍卖会,可不是为了来看这罗洪生的。 只是为何萧慕白对这些了解的甚多,想到之前在混元城茶楼喝茶吃点心时。萧慕白对那“碧萝”灵茶的典故更是了解的不得了。 元媛一边分了神关注着那些光幕,一边轻声问道:“萧道友似乎十分了解这些?” 萧慕白苦笑,“在下为了和家人的赌约。可是拼了命地搜集一切有关混元城和升仙会的资料。这罗洪生也是近两届升仙会才出名的人物,靠的就是这百幕宝不知举办了多少次拍卖会,赚得了多少灵石。这样的人物和这稀罕的法器,当然会被有心人记载在玉简上当做奇闻异事出售。” 原来如此,元媛便住了口不再追问。只专心去关注那些还在不停移动的光幕上展示的各类拍卖物品。 光幕上展示的每样拍卖物品色色清楚,在场的不少修士们有了看中的便纷纷摘下了挂在胸前的徽章。握在手中以神识传念各自标下心仪看中的物品。 光幕上的物品一件件被人拍下,一旦被拍下光幕上有关这样物品的图片和介绍全都消失不见,随后又有其他新的拍卖物品补上。 如此,循环往复,数百道白色的光幕转了不知多少圈。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基本上所有拍卖的物品都被修士们拍下了。 那树叶型的徽章不仅能够通过神识传念,还能记录下神识波动,所以是没法赖账和恶意投标的。 每当一样物品被人拍下后,就会有人托着托盘,盘中装着一模一样外形的储物袋分别找到拍下物品的人,交换了灵石和储物袋这才回去。 因为储物袋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而且投的都是暗标,所以哪怕两个修士坐得再近也不会知道身边人就是和自己竞争的那个,倒是不会引来什么反目成仇或当场大吵大闹的是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ps: 感谢何团团童鞋打赏的和氏璧和桃花扇、平安符以及粉红票,感谢小刀郡主赠送的粉红票,感谢2咻v5诈尸87小号赠送的粉红票,感谢风的胭脂打赏的香囊,感谢好友苏莫茗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八十九章 通天塔 【二更到++++++++++++头晕眼花的某人打着滚爬去床上了……】 因为在场修士众多,萧慕白扔下的两个蒲团摆放的位置极近,和元媛几乎都要挨着肩膀了。 元媛身上的异香随着夜风一阵阵袭来,萧慕白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都快沉醉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看那些光幕上的拍卖物品。 还是后来看到元媛出手拍到了几样物品后,这才心神恍惚地随意选了几样投了暗标。 只是他运气不好,往往投了十次才能中个一次,倒是元媛运气极好,几次出手都是必中的。 捏着手中几个装着拍卖物品的储物袋,元媛忍不住嘴角微弯。 她运气真是不错,这拍卖会也没来错。竟以极低的价格拍到了几样心仪的物品。 一小袋的灵茶种子,据光幕上介绍说是某位修士从某个秘境中得来的不知名灵茶种子。只是他试种了几回,大约是修真界中的坏境与秘境中不一样,这灵茶种子没一颗能破土而出的。 这灵茶种子灵气内蕴,而且那修士在秘境中也见到过那灵茶原本的模样,虽说种不出来可扔掉毕竟不舍得,干脆就拿出来拍卖。 那光幕的介绍上已经说明了,只管卖不管存不存活、种不种得出。 大约是这介绍太浑赖了的缘故,竟没什么人投标,元媛便投了一百灵石的暗标,竟也让她拍到了。 别人也许会种不出,可她有沧海境,她可不怕会种不出来。 自从今日在天一阁那结丹期大修士手上喝了那杯寒霜,元媛突然间就爱上了喝茶,对各种灵茶都感了兴趣。 看到光幕上竟有灵茶种子拍卖,元媛立刻感了兴趣就就出了手。 其余的则是几样炼器、炼丹的材料。分别是珏炎粉、何须根还有一样鹿嵩草。[] 珏炎粉虽是炼器材料,却可以少量搭配在调配方子里。而何须根和鹿嵩草都是炼丹所用的灵药和灵草,也同样可以用在调配法里。 何须根和鹿嵩草都是出自修真界以东的昭阳山脉,青云山脉附近若想买到,总归价格不得了。也是托了这次升仙会的福了,想来也是来自昭阳山脉的修士托给罗洪生拍卖的。 而且元媛留意到,这两种年份都不长的灵药和灵草都是带着根须的。倒是可以在沧海境里试种一番,若能成活日后又能省下大笔的灵石。 月上中天,物品也拍卖得差不多了,不少已经拍到了心仪物品的修士们也纷纷离场。罗洪生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拍拍手示意今晚的拍卖会结束。 元媛和萧慕白随着人群往外缓缓移动,此时散场人多两人也不着急,反正两人都是修士。就算三日三夜不睡觉,也不会觉得累。 萧慕白却是恨不得时间过得越慢越好,好让他和元媛再多相处点时间。 可就算时间过得再慢,两人之前安好的帐篷也到了。 立在帐篷前,元媛飞快地掏出禁制玉牌朝前一晃就回身朝萧慕白道别。 萧慕白直到元媛的身影不见。这才怅然若失地摇着头回了自己那座帐篷内。 如此又过了两日,白日里打坐调息夜里便和萧慕白做了伴一同去参加那罗洪生举办的拍卖会。 等到第三日清早,萧慕白便触动了元媛帐篷上的禁制。等元媛出来了,两人便一同往混元城里而去。 今日第一日擂台赛,混元城外早早就排起了长队。有过一次进城经历的两人,便安静地排在了队伍后面。等待着队伍缩短。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轮到了两人。 两人之前曾进过城做过登记,轮到两人时只报了当时入城时登记的姓名。执法修士便手一挥让两人进城了。 混元城里比上次元媛和萧慕白进来时还要闹忙,到处都是人。 不过大家今日进城都是为了擂台赛而来,所以人虽多,但好在走动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都是往城中的“通天塔”而去。所以倒也不是特别的混乱拥挤。 混元城虽说大,可每届升仙会都有那么多的修士参加。一旦擂台赛举行便是要在城中择地搭建数百个擂台。 不光如此,等到擂台赛举行的那日,加上上擂台的、观擂的修士,不怕把个混元城挤爆。 所以便有大能在混元城中建了一座极高的通天塔,通天塔一共百层,每一层中设有一座擂台,擂台周围便是观擂之所。 这通天塔平日里属混元城的一大景观,一到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升仙盛会时,便成了擂台赛举行的专属之地。 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一顿饭的时间元媛和萧慕白这才来到了通天塔前。 整座通天塔塔身是拿大块的乌墨岩搭建而成的,每一块乌墨岩上都由大修士加持过灵力。 这么多块乌墨岩,分别闪烁着不同的灵光。通天塔又高,远远看来的时候,只觉得这高可摘星辰的通天塔倒像是一大块闪闪发光的灵石。 等走近了再看,这通天塔浑身晦暗发黑,每一层上更是有许多的窗洞像是怪兽的眼睛,为了方便人多时进出通天塔的第一层大门开得大大的,更像是怪兽的嘴巴。 元媛腹诽了番当初是谁设计了这通天塔,名字倒是起得气派,可这外怪却是丑得厉害。 进了通天塔,两人便看到了第一层的左右各有一个小型的传送阵。两人手中都有介绍升仙会事宜的玉简,其中也有对通天塔的介绍,便知道这是专供上下的传送阵。 每座传送阵旁都有一名身着混元城服饰的修士守着,腰间鼓鼓囊囊一只储物袋里装满了灵石,专供替换传送阵上的灵石。 不少修士的目光都在那两名修士的腰间割来割去,直恨不得能把眼神练成法器,可到底也没人敢在这通天塔里动手明抢的。 每座传送阵同时可以容乃五人,元媛和萧慕白便杂在人群里上上下下,每层都去看了眼。 两人虽然来得不算晚,此时擂台赛还没正式开始,可耐不住还有别的修士心急,来得比他们更早。 无论哪层都一样,都挤满了早早守候着的修士,两人最终在十八层停了下来。 通天塔中设置了巨型的空间阵法,所以每层的面积都是极大的,除了中央那个极高极宽的擂台外,余下的空地足足可以容乃上千人观看。 不仅如此,这专供打擂用的擂台整体都是用土系法术筑成,还有阵法师在擂台的地面上画了阵法,可以吸收容纳打斗时的灵力,免得引起剧烈的灵力波动,毁了擂台。 擂台四角还设了防御阵法,阵法枢纽分别由分守两边的筑基期修士掌控。 有这两名筑基期修士在,一群子准备上擂台的炼气期修士打得再狠也不怕丢了性命。 今日是擂台赛举行的第一日,只有守擂到最后一日的人才能获得进入升仙会比试的资格,所以第一日便早早上擂台反倒不是明智之举。 百层的通天塔此时无论哪层都挤满了修士,可元媛和萧慕白每层看过来,就没发现有修士有意向愿意先上台一试的。 元媛和萧慕白一个练气四层的修为,一个练气八层的修为,在一群修士中高的不是最高的,低的也不是最低的。 萧慕白是存了心定要通过升仙会拜入某个门派之下,更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论是丹药还是法器、或是灵符。可就算如此,哪怕他智珠在握也不愿意这么早就登上擂台当靶子。 毕竟只要一上了擂台,除非自愿放弃自己下台不然要是想赢得登上升仙会的资格,一连十五日吃喝拉撒都要在擂台上。 当然,修士有辟谷丹,自然不用吃喝拉撒。 但连续十五日除了每次打擂过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无论日夜,只要有人上台挑战,守擂的那个修士就不得不应战。 先不说守擂的要一直接受挑战与打擂的打斗,会不会受伤。就是这样高强度、高频率的一直与人打斗,对修士的精力、心境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和折磨。 所以,与其说这是擂台赛守擂,还不如说是十五日的车轮赛呢,当然守擂的自然是被车轮的那个。 萧慕白都不愿意第一日就上台当靶子,更别说只有练气四层的元媛。 元媛举目四眺,身周的修士们虽说如同她一般修为甚低的亦有,但大多数都是至少在练气五层以上的。甚至练气八层、九层的修士都不少见,就是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元媛也见了好几个。 以她的修为想要打败这些修为比她高的,还要守擂成功顺利进入升仙会比试,如果不好好谋划一番,只怕难以成事。所以元媛不着急。 进城之前,她便已经和萧慕白说好了的,两人今日只看热闹,顺道踩踩情况、看看形势。 和元媛、萧慕白抱着一样心思的修士不少,大多都是打定了主意,今日绝不上擂台的。便都袖手旁观,只看着中间的擂台不出声。 一片安静中夹杂着些许的窃窃私语,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当”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第九十章 一力降十会 【一更+++二更十二点前+++++++】 这声钟声如同实质般,竟有一道道的音波波纹透过头顶上的天花板,从众修士的身上穿过。(.) 众修士俱都心中一凛,但感应到这音波波纹中毫无煞气,又想到今日是擂台赛第一日,不知混元城中有多少大修士的神识注意在这通天塔里,谁还敢在众大修士的眼皮子底下行不轨之事? 便都放松了精神,果然那音波穿过众修士的身躯,众修士除了感到心舒气凝外毫无半丝异样。 想来,发出这道音波的音功法器便是有着凝神静气的功效,是件辅助类的法器。 倒是元媛,那音波从她身躯穿过时,她体内的玄音心法自动运行,经脉里的那无数个宫字竟欢快地跳跃起来。 不过刹那间,元媛体内原本已经饱和的灵力凝实了许多。 不仅如此,就是困扰元媛有些时日的瓶颈在那寒霜灵茶后又一次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此时擂台上已经有动静传来,元媛勉强捺下了心头喜意抬头朝擂台处望去。 随着声响落下,擂台两角两名原本闭目打坐的筑基期修士同时睁开了眼睛,彼此隔了擂台对望了一眼,手中同时一动。 那原本土黄色的擂台上立刻升起了一层水蓝色的防护罩,防护罩上灵光闪动,竟是上阶的防御阵法。 见防护罩升起,其中一名穿黑衣的筑基修士便朗声说道:“钟声响过,本届升仙会前擂台赛已经正式开始了。我等已将防护罩升起,各位同道可以踊跃参加。”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做这上擂的第一人。 台下众修士不急,台上的两位筑基修士更加不急。说完话那两个筑基修士便又盘腿坐下,重复之前的闭目不言。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洪亮。 那声音大吼道:“老子是修为低,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你们没人上,老子就第一个上了!” 吼完,从人群中飞出一个光头裸着上身的大汉直接冲上了擂台。 在两个筑基期修士的操控下,防护罩闪过一阵波纹,那大汉直接就冲了进去。 大汉立在擂台中央,不知是否是因为擂台较台下的修士要高的缘故。 那大汉上了擂台俯视着台下的众修士,心中一片兴奋。站在台中双手捏成了拳头拼命地敲着自己那裸露的胸脯。 一边敲还一边从口中发出大叫,“来呀!来呀!你们这些孬种,哪个上来跟老子先打上一架!” 台下无人应声。那大汉越发兴奋了,跟疯虎似的扑到防护罩旁,指着台下的修士大吼道:“一个个孬种,龟孙子!” 之前那大汉兴奋归他自己兴奋,现在被他指着鼻子骂“龟孙子”。在场的修士们个个都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两个筑基修士跟活死人一般。只顾着闭着眼睛也不管那大汉辱骂。 就有人忍不住冷哼道:“龟孙子?看我不教训你一顿,你才明白到底谁才是龟孙子!” 话音落下,就有一个身着灰衣的年轻修士拨开人群轻轻一跃上了擂台。 灰衣修士上了擂台,分守两旁的两个筑基修士才睁开了眼,手中灵诀一掐,防护罩上的波纹消失。变成了透明隐带蓝光的一层。 其中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筑基修士又朗声说道:“两两对决,不得下死手。单方认输后,另一方必须停手。违者……” 说完,那筑基修士眼中犹带冷电般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修士,被他扫到的人心中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违者取消资格!”说完,那筑基修士又转头朝擂台上的大汉和灰衣修士喝道:“比试开始!” 喝声落下。那大汉就仰天怒吼了一声,赤裸的上身冒出了一阵金光。(.)整个人的身躯刹那间涨大了三分。 大汉的双眼涨得血红,手一挥,带着虎虎的风声老大一个拳印脱手而出朝对面的灰衣修士袭去。 萧慕白忍不住“噫”了一声,“没想到,这大汉竟是个体修!” 体修?元媛想起了林姨娘留给她的两块玉简,那两块玉简是她的外祖父林清然的。 一块中记载着调配法,一块中记载着一门体修功法——玉骨功。 只是她对体修功法不敢兴趣,那玉骨功只记在了脑子里,却没有仔细看过。 此时听萧慕白说,那擂台上的大汉是名体修,元媛干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大汉的身上。 如今的修真界,体修已经是式微。没想到,今日第一日擂台赛,便能见到一名体修与法修的打斗。 擂台上,那大汉挥出的泛着金光,有如实质般的拳印猛地朝对面的灰衣修士袭去。 那灰衣修士冷哼了声“来得好”,手指掐诀如同繁花盛开般,一把泛着金光的利刃逐渐在灰衣修士的手中成型。 金刃全由灵力组成,整道金刃泛着灵光,和对面袭来的那个老大的金色拳印看似颜色相近,可本质上却全然不同。 灰衣修士发出的金刃是由他体内的灵力组成,堪比实质。而那大汉的拳印却是由他体内的元力生成,看似金铸般,其实却是虚的,不过一道气劲罢了。 朝外一掷,灰衣修士手中的那把金刃便朝对面袭来的拳印砍去。 两两撞击,拳印、金刃犹如实物相交,发出了“叮叮”的声响。 只可惜,那灰衣修士的金刃却奈何不了大汉发出的拳印,在拳印的压迫下,化作灵力逃散了去。 拳印去势不减,依旧朝灰衣修士袭来。 灰衣修士脸色一变,又飞快地凝出两道金刃想阻止拳印。 对面的大汉“哈哈”一笑,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就冲了起来,猛地扑向了对面的灰衣修士。 灰衣修士一心二用。见大汉扑来,连忙往身上贴了一张金刚符。又分出一道金刃去砍那大汉。 大汉见金刃破开空气而来,全然不惧。脸上只剩一片嗜血的兴奋,停也不停依旧朝那灰衣修士扑去。 “哐当”,那金刃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大汉的身上。 围观的众修士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这灰衣修士发出的金刃是中阶法术,这金刃虽说由灵力组成,可其实已经与实物无二。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这大汉只凭肉身去接,只怕下场堪忧。 不少修士已经移开了眼,今日第一日擂台赛便要见血…… 那灰衣修士更是嘴角弯了弯,让这莽汉见见血他才知道到底谁才是龟孙子。 可嘴角的弧度还没平复。灰衣修士的瞳孔猛地缩小,连控制金刃的神识也松了松。 他发出的金刃砍在那大汉的身上,除了发出一身巨大的声响。和皮肤上仅留下了一道白痕外,那大汉竟毫毛无损。 大汉受金刃一击,似乎丁点痛感也没有。还爽快地又“哈哈”笑了两声,来势不减直扑灰衣修士。 灰衣修士勉强收回了神,正要继续指挥着金刃去砍那大汉。 大汉却突然间又猛蹬了几下腿。身影快地和一阵风似的,扑向了灰衣修士。 灰衣修士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那大汉扑到在地。 等他定睛看去,只看到那大汉的一张大脸近在眼前。 大汉见灰衣修士定睛看来,便故意咧了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配上他一双红得滴血的眼睛、一脸择人而噬的神情。犹如远古魔神般吓人。 灰衣修士浑身发软,连声嚷道:“我认输!我认输!” 切!孬种!场下响起一片的倒彩声。 不管他人如何,元媛看的双目中神彩连连。 原来这便是体修的实力。没有法修那许多花样频出的手段,只靠一只拳头或是一副身躯便能直接打倒对手。 炼皮炼筋更炼骨,这便是体修。手便是我的武器,身就是我的盔甲。 一力降十会,原来如此。就这么简单。 灰衣修士已经开口认输,可大汉还似乎意犹未尽。 两个筑基修士中之前那个从未说过话的青色修士只手一拂。那大汉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似的,猛地朝一旁一掼。 看似重重地一下,偏那大汉落地的声音却是极轻的。而且从那大汉迅速从地上爬起的动作来看,那筑基修士这一下应该没让他受伤。 那出手的筑基修士脸色阴沉,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丢人!” 说完,又出手将那还躺在地上的灰衣修士也掷下了擂台。 台下的众修士见那灰衣修士来势汹汹,都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呯”地一声,那灰衣修士重重落在地上。 只这一下,灰衣修士就往外猛吐了三口血。脸色发灰,看样子是受了伤。 如今的修真界,体修式微。法修们不论是道修还是魔修,骨子里都是瞧不起体修的。 在法修们的眼里,体修们不过是一帮只注重力量的蛮子,全不在意道心的修炼。 难怪连天道也要抛弃他们,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不适宜体修生存了。 也不知这大汉蛮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今日擂台赛第一日他便削了法修的脸,也难怪那筑基修士会发怒。 只依着规矩,不能伤了那获胜了的大汉,一肚子气只能朝那倒霉的灰衣修士身上发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ps: 感谢清蒸鳜鱼打赏的3枚平安符、苏莫茗、沉小舟童鞋打赏的各2枚平安符、水的深度和风的胭脂童鞋打赏的各1枚平安符,多谢!!! 第九十一章 开山斧 【二更到+++++++】 这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自个不争气。(.无弹窗广告) 众修士眼带不屑看了眼兀自挣扎爬起的灰衣修士,便掉头不理。 那灰衣修士勉强爬起了身,伤他的是那筑基修士,他连恨色也不敢露,踉跄着冲出了人群。 擂台上,那大汉活动了几下手脚,见自个没事便狠狠朝那摔他的筑基修士瞪了几眼。 他虽然身形高大、又是体修,可却不代表他就没心眼了。 想了会儿也就明白了,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是胜者,那筑基期的修士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找那倒霉的灰衣修士出气,绝不敢真伤了自己。 一想明白,大汉立刻又神气了起来。 仰天“哈哈”笑了几声,又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大汉朝台下的众修士大声嘲笑道:“平日里总见你们这些道修神气活现,今日还不是要在我胡三爷的手下吃瘪?” “来呀!谁再来?让你们都尝尝你们胡三爷的厉害!” 大汉还在台上不停地朝台下的修士们挑衅着,台下的元媛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不论法修还是体修,追求的都是最后的得道成仙,路径不同目的一样,殊途同归。 若是硬要分个高下,就属下乘了。 在她看来,之前那看守的筑基修士出手泄愤就不应该,他是看守者亦是震慑者,将自己的情绪带给他人,岂不和自己的身份和职务不符。 这筑基修士虽然修为高但心胸实在狭窄,只怕将来成就未必会高。 不过那大汉,也太得意忘形了些。 就算他手段了得,也抵不过台下这许多的修士。若真激怒了大伙儿,只怕也讨不了好去。 不说别人,就是她身旁的萧慕白不也拽紧了扇子,原本一张春风拂面脸此时也冻得可以刮下一层霜来。可见,心中也是恨极了那嚣张的体修大汉。 若不是萧慕白还有理智在,只怕就要冲上台去教训他了。 元媛又摇了摇头,直做没看见般朝擂台上看去。 擂台上,那大汉还在不停的挑衅,众修士中就有人受不得激,先后朝擂台处扑去。 之前出手的那筑基修士拿眼睛一扫。见这次出来的几个修士个个修为都不低,心中满意。 拿袖子轻轻一拂,将其中几个修为低些都挡了回去了。独留一个身着黑衣练气九层的修士让他上了擂台。 在他看来,那体修的蛮子太过无礼,竟敢挑战他们法修的尊严,活该被打下擂台去。最好能被打个半死就更好了。 掩下嘴角的笑纹,那筑基修士转头朝擂台上看去。 其实本来一场打斗后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只是那大汉自己挑衅众修士在先,之前动手的筑基修士又故意放水在后。所以两场打斗一场接一场,眼见第二场就要举行,却连一点歇气的时间也没给那大汉留。 黑衣修士才一上台,身上的威压立刻就朝对面的大汉压去。 之前的那场打斗他看得十分清楚,知道对面的大汉是体修。行动快速,若不能抢得先机,只怕就算赢也不会很轻松。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打败这蛮子。而是为了最后登上升仙会。 今日才第一日,还是保留实力要紧。 练气九层的修士已是练气后期圆满,离练气大圆满不过临门一脚的功夫。 虽然这一脚不怎么好跨,可到底在炼气期中除了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外,足可笑傲练气期了。 黑衣修士的威压一压过来。大汉脸上嚣张的神色立刻收了回去。赤裸的上身仿佛受到压迫般,自主地发出了一阵金光。 只是和上一场和那灰衣修士打斗时不同。[]这一次的金光不过只离体半寸,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紧压着一般,无法再像上一场那样大展神威。 黑衣修士见大汉反抗,轻轻嗤笑了声。双手背负在身后动也不动,直将所有的威压全朝对面的大汉狠狠压去。 他倒要看看,不过一个相当于练气七层的炼体蛮子,能不能抗得过他练气九层的威压。 体修的境界与法修不同,相对法修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体修则是先天、练筋、锻体、炼精再化神,化神之后的境界命名就和法修是一样的。 那大汉如今不过先天七层,对上练气九层的法修,虽说有境界差异,可看他上一场的表现,这一战倒是还有些看头。 元媛不由打起了精神,睁大了眼睛一刻不放松地盯在了台上。 她虽然不赞成那大汉的态度,但打心底里希望那大汉好好表现一番,打败那仗着境界欺负人的黑衣修士。 黑衣修士全力催动威压朝大汉压来,大汉只觉得仿若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身上,害他连吐口气都困难。 体内元力不用催动,被黑衣修士的威压压得自动运行起来。 只是到底境界还差了两层,硬抗的时间越久,大汉就越吃力,脸上和身上已是布满了汗珠。 若是再这样一直硬抗下去,不用说,等他体内的元力耗光肯定要输。 不甘心,他不甘心!大汉一声大吼,身上原本被压抑住的金光一阵猛缩,随即又是猛地一涨。 一缩一涨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死死压住他的威压却是一松。大汉趁此机会,速度飞快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巨大的开山斧。 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元力,大汉双手紧握斧柄举着那把巨大的开山斧向空中狠狠劈了几下。 开山斧划破空气在空中劈出了两个巨大的“x”,金黄色的元力所化“x”一刻不停,才在半空中出现,就猛地朝那黑衣修士砸去。 黑衣修士身为道修,自然不止威严这一样手段。 再说威压,每个修士都有,而且只能用在比自己修为低的人身上才见效。自然不能当做真正的打斗手段。 之前他一直拿着威压压着那大汉,只不过是想让那大汉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一算是报了那大汉嚣张的仇;二也是想讨好了那之前出手的筑基修士的好。 只是此时大汉突破了他威压的镇压出手,他自然不能再拿威压对付那两个巨大的“x”。 黑衣修士眉毛也不动一下,手上一晃,一只小型的绿色弩箭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 黑衣修士动作飞快,抬起手臂以神识瞄准,三支带着绿色灵光的弩箭成“品”字形直冲那两个巨大的“x”而去。 灵力和元力碰撞,在空中纷纷下了一场灵雨。 到底境界修为的差异,大汉的全力攻击也抵不过黑衣修士轻描淡写的三支弩箭。 不过大汉是体修,本来劈出那两个“x”也不过是想借机转移黑衣修士的注意力。 趁那黑衣修士出手破解之际,大汉扛着那柄巨大的开山斧欺身而上,整柄开山斧上黑气直冒,直接就朝那黑衣修士劈去。 有那开山斧在手大汉气势瞬间增强,黑衣修士心中不由升起了不敢直面相对的感觉。 脚下一点,整个人朝后飘去。一边朝后退,黑衣修士又一边抬手朝大汉发出了三支弩箭。 三支弩箭来势汹汹,箭身上还布满了强大的木系灵力。木系虽弱可主在破坏生机,再加上是练气九层修为的修士所发,大汉不敢再像上一场一样仅拿身躯硬接。 硬生生止住了前扑的身形,大汉收回了开山斧横在了身前,挡住了那三道射来的弩箭。 直听三声清脆的“叮叮叮”声,绿色的木系灵力缠上了大汉那黑色的开山斧上,每一次的撞击大汉就朝后退一步。 那原本由土系法术筑成的擂台地面,也被大汉生生踩出了三个深深的脚印。 连连受挫,大汉性子火爆已是压不住了。一声大吼,趁着黑衣修士还未再次出手,猛地一蹬,整个人冲天飞起。 手中的那把开山斧更是举过了头顶,连人带斧狠狠朝那黑衣修士劈去。 这一斧直有开山辟地之势,黑衣修士的脸色禁不住变了变。 从大汉跃上半空到朝他劈来,时间每过一分,那大汉的气势就长一分。 到最后整个人似乎都和那柄开山斧融合在了一起,生出了一种“神挡杀神、佛阻杀佛”的气势来。 黑衣修士被逼得后退、后退、再后退。眼见整个人都退到了防护罩的边缘,再退无可退时。 擂台旁,之前那动手的筑基修士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眉。手心微微一动,正要出手之际,耳旁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程枫,你可想好了?今日这通天塔上不知有多少大修士的神识驻留,你为了逞一时意气,难道就要自己妄送了自己的前程?” 程枫紧咬牙根,脸颊的肉更是跳了跳。但传音给他的人是他师兄,正是对面那个和他同守这第十八层擂台之人。 师兄的告诫原属好意,程枫收回了手。只是更加厌恶地瞪了那跃在半空中的大汉几眼。 黑衣修士的后背一触到防护罩,防护罩顿时生出了一股柔和的力道托着他向前了几步。 黑衣修士生不由己,眼见那把巨大的开山斧就要劈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ps: 感谢好友雨夕颜打赏的平安符!!! 第九十二章 毒娘子 【来不及了,55555555555先一更送上,第二更伦家拼了……】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留手了。黑衣修士脸上闪过一抹痛惜,手下却是不停,直接一张黄色的灵符朝半空中距他越来越近的大汉砸去。 灵符瞬间化作一张巨大的由火焰组成的大网,兜头兜脑地朝那大汉罩去。 这张火网全由火系灵力组成,若是被罩中了,大汉只怕不死也要脱成皮。 元媛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在擂台上。那大汉到底有没有法子破解? 火网与大汉之间的距离极近,眼见火网就要罩住大汉时。 异变突生,大汉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阵黑烟。那黑烟一升腾而起,原本无形的烟雾却在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大汉口中大喝道:“去!” 随着话音落下,那个黑影直朝对面袭来的那道火网扑去。 等冲到火网前时,那黑影又重新化为了一团黑雾。又薄又稀的黑雾看似无害,轻轻地笼罩在了整张火网上。 可不过眨眼功夫,那道威力十足的火网竟被那团黑雾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大汉的这一手事出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包括那两个看守的筑基修士也不禁挑了挑眉毛。 黑雾吞噬完了火网,瞬间又变回了黑影的模样,转身扑回了大汉的身上,消失不见了。 火网被吞,最惊讶肉痛的该属那黑衣修士了。这一张中阶火系灵符可足足花了他几百灵石。 可还不等他有时间惊讶肉痛,大汉举着那柄巨大的开山斧已经劈到了。 开山斧明晃晃的锋刃由小放大,黑衣修士的眼瞳不停缩小,大汉来得太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再想法子闪避或是阻挡。 眼见开山斧就要劈到了黑衣修士的鼻尖。程枫的师兄皱紧了眉头。练气九层的修士竟这般无用,虽然心中鄙夷,但无法还是只能出手。(.好看的小说) 擂台赛上不允许有修士丧命,不然也不需要他们两个筑基修士专门守在这了。 一朵青色的莲花“咻”地钻进了防护罩里,恰恰挡住了黑衣修士的鼻尖前,死死抵住了那柄巨大的开山斧。 大汉人在半空中,浑身的元力都朝手上的开山斧涌去。他不甘心,他拼着消耗了体内一半的元力召唤出了那个黑影,不就是因为不服输吗? 如今却被这突然出现的青莲挡住了,他自然不甘心。 开山斧上金光直冒。激得青莲的花瓣不停落下,可饶是如此那朵看似柔弱的青莲却硬是挡住了大汉足以开山辟地的一斧。 任大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就是奈何不了那朵挡住黑衣修士鼻尖前的青莲。 明明只差半点就能劈到那该死的黑衣修士。可开山斧被那青莲挡住,他偏偏就连这半点的距离也劈不下去。 黑衣修士鼻尖不停有木系的灵力翻腾,只激得他自己体内的灵力也欢欣不已。 明明大汉的杀招被挡住了,他的性命也无忧了。可黑衣修士一想到之前的险状却忍不住双腿战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程枫的师兄脸色一冷。冷哼道:“还不滚下去!” 青莲瞬间暴涨,托着大汉整个人连同那柄巨大的开山斧一同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黑衣修士屁滚尿流地滚下了擂台,头也不敢抬,败家之犬般灰溜溜地溜出了人群,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和之前的灰衣修士不一样,众修士没有对黑衣修士嗤之以鼻。毕竟大汉刚才使出的手段不一般。 谁也不敢说若是换了自己上去,就能够接下那一招。 现场一片安静,就是擂台上的大汉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叫嚣。 大约是之前召唤出那黑影对大汉来说也不容易。(.)落地后大汉瞬间收回了开山斧,原地盘膝坐下吞下一把丹药闭目打坐不语。 法修和体修虽然在修炼形式上不同,一个修炼灵力一个修炼元力,一个注重内一个注重外。可体修体内元力耗尽时也只能靠打坐和吞服丹药来恢复。 可到底如今的修真界已经不适应体修生存了,看那大汉就连吞丹药也是一把一把的来。想也知道必定是没有什么好丹药或是没有什么高阶的丹药。 元媛想着玉骨功,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大汉虽然靠着召唤出那黑影赢了黑衣修士。可一落地就一声不吭盘膝打坐,却把他体内元力耗尽的事实给暴露无遗了。 台下的众修士个个都长了眼睛,虽然也有怀疑是不是那大汉故意布的疑阵,可到底之前那大汉太过嚣张,众修士中不想教训他的就没几个。 此时,良机就在眼前,可却碍于规矩无法立刻上台打那大汉一个落花流水,不少修士的都在暗自扼腕不已。 大汉又赢了一场,按照规矩他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且这一次他也没有再一刻不停地挑衅台下修士,所以哪怕台下的众修士心中再不服气,在这一个时辰内也只能乖乖等着。 当然虽然不能动手,但还有嘴啊。 台下的众修士都是从各个地方赶来的散修,散修没有规矩惯了。 整一层里只听见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还有些性子暴躁和不怀好意的还故意指着擂台上的大汉嘲讽、谩骂不休。 他们都是打得好主意,想激得大汉性起,他们也好立刻上台,趁着他未恢复时好痛揍他一顿。 可偏偏此时那原本脾气火爆的大汉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台下的嘲讽、谩骂充耳不闻,只一心一意打坐恢复。 还是程枫的师兄看着实在不像样子了,才开口喝止道:“打不过别人,难道还要在口舌上争锋?” 台下的众修士这才闭上了嘴,只专心等着时间过去。 大汉足足打坐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程枫的师兄开口唤他时这才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对修士恢复来说还是太短了些。大汉的脸色也不再和之前那样红光满面,苍白了许多。 这一次,想借机痛打落水狗的修士比上一场时还要踊跃。等到程枫的师兄一宣布下一场开始时,足足有数十道身影齐齐往擂台上扑去。 程枫的师兄眉毛也不抬一下,只袖袍一挥,只放了一人上去。 他到底没有像程枫一样小心眼,只以神识分辨了前后,放了第一个扑出来的那个修士上台。 这个修士的身影快得很,众人只见一道绿影一闪而过。再定睛看去,就只见擂台中俏生生立了个绿衣女子。 这绿衣女子个子不高。看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芙蓉脸一笑嘴角还有两个酒窝。 等众修士看清了擂台上的绿衣女子,就有相识的忍不住脱口叫道:“毒娘子?” 擂台上的绿衣女修似乎是听到了台下的声音。回过头朝台下微微一笑。 随即,又回过了头,娇声朝对面持着开山斧的大汉说道:“大哥,你可别怪奴家要打落水狗,捡你体内元力未复的时候上来。奴家的修为太弱。可怪不得奴家呢。对了,大哥你那黑影子那般厉害,待会儿可别对奴家使出来,奴家会怕的哦!” 大汉虎目瞪得溜圆,哼道:“废话少说,要打就快些动手!磨磨蹭蹭个球呢!” 对面的大汉竟是个混不吝一点怜香惜玉之意都没有。毒娘子甜甜一笑,眼神却变得阴鹜起来。 “咯咯”笑道:“大哥,你怎么知道奴家没有动手呢?” 大汉正要瞪眼。忽然脸色一变大叫道:“好你个小贱人,你使了什么手段?” 毒娘子捂着嘴笑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地。 “大哥,你可真是个傻大个,你都没听见台下人叫奴家什么吗?” “奴家有个诨名。人称‘毒娘子’,使毒便是奴家的手段。奴家的说的动手自然就是使毒了。不然――你以为,奴家做什么要和你这个傻大个废话呢?” 毒娘子说话间,那大汉的脸色青红赤白各色轮流变化了一遍,就要举起开山斧朝毒娘子砍去,速战速决。 反正等赢了对面那小贱人,按照规矩她就必须给出解药。 大汉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根本没料到,他不过只是动了动,肚中就像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肠子一顿乱搅。 饶是大汉是体修,平日修炼再苦再能忍,可此时的疼痛来自于体内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被这疼痛逼得他再也忍不住,丢了开山斧捂着肚子蹲下了身,“哎呦”的直叫唤。 巨大沉重的开山斧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哐当”声,连擂台似乎也被震了抖了抖。 原本嚣张无比的大汉此时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块头极大的他哪怕蹲下了也是极大的一坨,看上去极其滑稽。 “疼死老子了,小贱人你给老子下了什么毒?” “上擂台又不能见生死,奴家懂规矩又怎么会下什么厉害的毒呢。不过只是让大哥你的肠子打个结罢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可不敢乱动弹呢。不然,只怕大哥的肠子都要一寸寸地碎掉了……” 毒娘子一边说,一边举起手指比了比一寸寸到底有多短。 她故意拉长的语气外加上一脸的笑眯眯,看上去甜美可爱无比,可不知为何台下的众人都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噤。 好毒的毒娘子,只不过在说话间就无声无息地下了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第九十三章 特色 【二更来了,抹把汗+++++++】 大汉之前看他那般厉害,不过却在几句话的功夫里,就中了毒娘子的暗算。 众修士再看向擂台上那个绿衣的身影,目光中都多了几分忌惮和打量。 毒娘子“咯咯”笑个不停,任她笑声再清脆再动听,可落在众修士耳朵里都不觉带上了几分阴寒,更别提擂台上的大汉了。 大汉蹲在地上,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都快像毒娘子说得那样,一寸寸断裂了,直疼得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才舒服。 头上、身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落在地上打湿了一小块。 大汉勉强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抓住了落在一旁那把开山斧的斧柄,就想拼了命不要也要去砍那该死的贱人几下,程枫却忍不住幸灾乐祸了。 “兀那汉子,你服也不服?” 他偏不问认不认输,只说服不服。 大汉强忍腹中传来的剧烈的痛楚,从胸腔里逼出一声怒吼,“老子不服!” 吼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那大汉猛地一下抓着他的开山斧就站起了身。 大汉站起,台上的众修士这才看清,大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足见这毒娘子下的毒绝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厉害的毒。 毒娘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倒是个倔的。她倒要看看这傻大个到底能不能忍得过她的三步断。 三步断,顾名思义,只要走三步,中毒之人的肠子便会寸寸断裂。 大汉拖着开山斧,单手捂住腹部强忍住疼痛一步一步蹒跚着朝毒娘子走去,不过才走了三步,腹中如刀绞般的疼痛就让他再也迈不动脚了。 迈不动就迈不动。大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猛地举起了开山斧,双臂上金光直冒。随着大汉用力,那柄巨大的开山斧被他大力地掷了出去,开山斧在空中打着滚像座小山般直朝毒娘子砸去。 开山斧本身就极重,再加上被大汉奋力一掷,毒娘子只觉得眼前一暗,那柄巨大的开山斧带着风声就要砸到。 毒娘子连忙将手一抬,莹白如玉的手掌中徒然冒出了一股绿色的烟雾。那股绿色的烟雾仿佛有灵性般,直朝大汉的开山斧迎去。 打出一掌后,毒娘子整个人飞快地朝后退去。 那股淡淡的绿烟相对那柄巨大的开山斧来说。简直就可以无视。可偏偏等那股绿烟袅袅接触到开山斧时,奇异的事发生了。 绿烟才接触到开山斧,就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咻”地一下钻进了开山斧斧身里。 紧接着。整柄开山斧就像是被某个炼器大师拿地火煅烧般,表面上涌出了一股黑烟,斧身上更是冒出了无数的小气泡。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整柄开山斧就像是开始融化了般,表面上凹凸不平斑驳不堪。 大汉远远拿神识看着。心疼不已。连忙招手收回了开山斧,强忍着痛指着毒娘子怒骂道:“小贱人,你对我的斧头使了什么花招?” 毒娘子贴着防护罩站着,笑眯眯地回道:“大哥,奴家不是说了嘛。奴家是毒娘子,自然使得是毒呀。奴家使得毒可不光光只对人生效……呵呵!” 台下众修士心中又俱是一凛。台上大汉本身人已经中毒,现在就连他的兵器也“中毒”了,只怕这一场的打斗胜者非毒娘子莫属了。 这毒娘子的手段了得。竟有这般的手段,连人家的兵器也能毁。 既然能够毁那大汉的开山斧,是不是连法器也能毁呢。众修士忍不住都在心中给毒娘子贴了一个标签――辣手。 大汉抱着开山斧,看着开山斧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气泡每破裂一个。开山斧斧身上就多出一个小洞来。 好好一把斧头,就被那贱人毁得不成样子了。 大汉肚子也疼。心也疼,直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 抱着斧头朝毒娘子大喊道:“老子认输还不成嘛,你快给我的斧头解了毒……” 毒娘子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大哥,你早认输不就成了。你看――都害得你那好大一把趁手的家伙吃了亏不是?” “不过”,毒娘子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奴家只能给你那斧头解了毒,让它不再腐蚀,可奴家可没有法子让你那斧头恢复原样呢。大哥,你可会怪奴家?” “不怪不怪!”大汉差点仰天悲呼了。这毒娘子废话恁多,说话间他的斧头腐蚀得越发厉害了,如今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了 毒娘子这才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举手一招。 随着她的动作,不论大汉身上,还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开山斧斧身上都冒出了一股烟雾来。 不同的是从大汉身上钻出的是一股粉红色的烟雾,而开山斧上钻出的却是绿色的。 大汉身上那粉红色的烟雾想来就是毒娘子下在他身上的毒了,只是如今看来,这粉红色的烟雾虽然清淡极薄但不至于漏看。 可当时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看清到底这毒娘子当时是如何做得手脚。 两道颜色不一的烟雾都像是有灵性一般,从大汉和开山斧里钻出后,就直接朝着毒娘子伸出的那只手掌上钻去。 两道烟雾一接触到毒娘子的手掌“咻”地缠着绕了两圈才消失不见了,毒娘子伸出的那只手掌还是那般莹白纤细。 可见识过她的手段之后,任谁也不敢再小看了这只柔弱的手掌。 粉红色的烟雾一钻出大汉的身体,大汉腹中的疼痛立刻止住了。 只是他却没空理会自身,只顾着抱着怀中的开山斧上下打量,直到确认了开山斧已经停止了腐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收回了开山斧狠狠瞪了一眼毒娘子,这才迈着重重的步伐跃下了擂台,不理会众修士幸灾乐祸的神情。只在口中嚷着“让开让开”。拨开人群走了。 他有他的手段,毒娘子也有毒娘子的手段。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哼哼,总归今日他也算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法修脸上狠狠打了两个巴掌,也算出了一口气。 大汉走得倒是潇洒,全没注意到身后却跟了几条尾巴。 不提大汉,只看擂台上。 毒娘子赢了一场,笑吟吟地朝分守两头的程枫和他师兄分别行了一礼,又团团朝擂台下的众修士也行了一礼。 不说毒娘子的手段如何诡异。可到底也是她一个女子赢了那嚣张讨人厌的蛮子大汉。众修士也忍不住齐声喝了声“好”。 毒娘子倒是有些宠辱不惊的样子,嘴角的两个酒窝虽然一直挂着,可脸上却没什么得色。 一场打赢便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毒娘子这一场赢得漂亮,其实没消耗她多少灵力。 可毒娘子又不是之前的那大汉,怎会浪费这既可以休息又可以拖时间的一个时辰呢。 毒娘子行完礼后,别走到了擂台旁的一角盘膝坐下,打坐休息。 萧慕白拿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眼中神光直冒,口中赞道:“好一个奇女子!” 元媛忍不住想要扶额,看样子这萧慕白倒是真风流。只要见着女子,尤其是颜色好一些的,便会意动。 萧慕白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元媛也不耐烦去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想也知道必定是什么称赞毒娘子的好话。 “萧道友。不如去其他层看看?” 萧慕白被元媛的话惊醒,心中尴尬脸上不由带了一层薄薄的赫色。他老毛病又犯了,怎会忘了元道友就在身边呢。 根据他以往的经历来看。女人,只要是女人,无论大小还是老少,都听不得男人在她面前称赞其他女人。 完了完了,只怕自己在元道友心目中的印象要下降许多了。 萧慕白一边在心中哀嚎。一边连忙堆出了满脸的笑,朝元媛讨好道:“元道友。可是累了?” 萧慕白笑得一脸谄媚,好似自己就像是根大骨头似的。 元媛一身的不自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几眼萧慕白,实在有些受不住,便转头看向了擂台上。 “这毒娘子刚才使得手段了得,既打败了那大汉又震慑了台下的修士们。只怕待会儿等这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过去,敢上台直面对她的修士也没几个,有也只会是那些抱着上台练手心思的,这就没什么看头了。” 萧慕白一敲扇子,“元道友说的是,元道友说的对极了!既然如此,元道友你看,咱们接下去去哪层呢?” 元媛分开人群朝一角的传送阵走去,边走边朝身后的萧慕白说道:“无论那层都可以,只这十八层不必再来了。我看这第十八层就要让这毒娘子称霸了。” 这毒娘子不论是心机还是手段样样了得,而且她的毒不仅能伤到人,还能毁修士的法器。 只怕冲着这一点,不少修士都不敢再上擂台和她对峙。 毕竟大家都是炼气期的散修嘛,穷,也是散修的一大特色。 想也没人敢拿自己的法器去做赌注,毕竟万一中了毒娘子的毒,赢不赢输不输只怕都是同样的下场。 赢了,没有趁手的法器打下一场,还是要输。输了,法器还是一样被毁了。 而且无论输赢如何,修理法器可是要花一大笔的灵石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ps: 感谢沉小舟童鞋的粉红票,感谢好友小刀郡主和苏莫茗分别打赏的2枚平安符,感谢一纸1阳光、风的胭脂、囫囵觉、雨夕颜、清蒸鳜鱼、鹅就是鹅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九十四章 顿悟 两人从传送阵离了第十八层,又去别层看过。(.) 擂台赛从第一日举行开始,就没有白昼黑夜之分,日夜无休,直到最后分出结果才算结束。 萧慕白和元媛两人从第一日起,便在通天塔里足足待了六日。 六日中,两人观看了无数场的打斗,在观看中累积了许多的打斗经验。 直到第六日傍晚,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暂离了通天塔,往城外帐篷区而去。 连续六日日夜不休地观看,两人虽然没有亲自上台去参与打斗。可在台下观看,每每还要设身处地想象换了自己该如何应对,六日来两人所耗的精力也是极大的。 现下回帐篷区也是为了能好好休息一场,调整好状态把所耗的精力恢复过来,才好状态饱满地上擂台。 萧慕白和元媛商量过了,两人都决定在第八日上擂台。 因为早上了怕消耗太大撑不到最后;晚了擂台上留下守擂的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不是修为高的就是手段厉害的,两人虽然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可也怕有意外出现。 毕竟升仙会十年一届,错过了这一届,可要再等十年了。 无论是元媛还是萧慕白,自然都不愿再等十年。 此时,正是日头西沉的时候。 一轮红日徐徐西沉,天边的云彩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瑰丽的色彩。 一行飞鸟从头顶上飞过,正是倦鸟欲归巢。 元媛微微抬头朝天轻舒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可触天的通天塔,心道等后日再来便是她上擂台之时。 元媛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此时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这六日里,见多了天南地北众多的散修,见识了各种南北不同的人物习俗。还有擂台上众修士各式各样的打斗手段。 想到她一个经历过现代文明的灵魂,如今却活生生地生存在另一种文明中。 那已经渐渐淡了模糊的前世记忆,到底是真还只是她的幻觉?或者是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存在于前世的梦中,醒来后才会发现不过是梦一场,她还是那个叫做袁媛的现代女子。 庄周梦蝶,她突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她是庄周还是那只蝶…… 元媛立在通天塔前神色迷离,萧慕白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元媛没有跟上。 连忙回头看去,恰好有一阵晚风吹过,带着点点梦落花的香气。 晚风吹动眼前佳人的裙角。飘飘间萧慕白恍惚有种错觉,眼见的这位佳人似乎就要乘风而去。 猛地甩了下头,萧慕白回过神。又轻敲一记扇柄才开口轻声道:“元道友,六日都靠辟谷丹支撑着,在下的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眼下时日还早,不如找家酒楼一坐?也好尝尝这混元城的特色,也免得日后落下遗憾。” 元媛被萧慕白的话惊醒。摇了摇头忍不住展颜一笑。她是怎么了? 不论前世今生,借用前世的一句话――“活在当下”,活在当下才最重要不是吗? 管它是庄周还是蝶,任它是前世或今生,又是不是活在梦中,庄周和蝶都该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前世的袁缘努力工作认真生活。今生的元媛摆脱了庶女的命运,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不过修真,成仙得道任谁说皆是虚。抓住每一刻做好自己才是真。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直不明白的事,放下放下,元媛心间一片从未有过的轻松。 徐徐间,背后及腰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天地间的灵气如同被引动了般。打着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朝元媛身上涌去。 刹那间,元媛的身周隐隐染上了一圈火红。映得其中一身白裳的她如梦如幻。 萧慕白顾不得惊讶,飞快地掷出了两套阵盘布置在了元媛的身周,一套聚灵,一套防御。 阵旗落在地上,闪过一阵灵光又摇了摇瞬间消失不见。 阵阵灵光中,聚灵阵疯狂地运转起来,天地间的灵气更像是不要命般直朝阵中的元媛涌去。 站在一旁的萧慕白似乎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好受了些。 又等防御阵也同样生效了,萧慕白这才来得及惊讶。 修士一生中渴求而不可得的顿悟,竟然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萧慕白连连回想,这六日元媛都是和他在一起,元媛做了什么他也做了什么,怎么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能够顿悟一次。 可见,元媛的的悟性和机缘真真是不差。 萧慕白满脸收不住的震惊和羡慕,不过还好还记得要时刻关注着聚灵阵上的灵石,时不时地将耗光灵力的灵石替换下来。 他拿出来的这套聚灵阵盘本就是他家长辈赠与的高阶聚灵阵,此时被阵中处于顿悟状态的元媛引动,聚灵阵也跟发了疯似的不停运转,不过短短时间就消耗了数十块灵石。 通天塔内,每层都挤满了修士,擂台上还在不停的进行着修士间的打斗。 同为修士,对天地灵气感应最为敏锐。 空气中的各系灵力对修士来说,犹如水对鱼,那是绝对不可缺少的。 此时,天地间的火系灵力都朝塔下的元媛蜂拥而去,空气中的火系灵力一抽而空,不少主修火系法术的修士直觉得仿若窒息般难受。 如此异状,不说那些时刻以神识关注在通天塔上的大修士们,就是塔内的散修们也都纷纷涌到窗口观望。 蜂拥而来的火系灵力越来越多,元媛体内玄音心法不停地自动运行。 但如今才练气四层的她好比只是浅浅一只小碗,根本容纳吸收不了那许多。哪怕玄音心法一刻不歇地运行,可那些蜂拥而来的火系灵力还是无法完全被吸收。 那些吸收不了的火系灵力不舍离去,干脆全都围在了元媛身侧,仿若众星拱月般映出了一片红霞,灵气实化触手可摸。 元媛的身影在这片红霞中若隐若现,恍若九天仙女。 红霞中,元媛嘴角含笑。她似乎进入到了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中,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应该如此,理所当然。 时间一晃而过,通天塔的红霞奇观已经持续了整整三日。 三日里,空气中的火系灵力一直凝聚在元媛身侧,害得不少通天塔内主修火系法术的修士无法吸收恢复,干脆都下了塔围在那一圈红霞旁,打坐修炼。 还别说,在这红霞旁修炼,因为火系灵力充足的缘故,可比平日里修炼快了数倍。这感觉好似通天塔塔下多了一个上阶的灵脉般。 通天塔内足足有上万名的散修,火系法术威力极大,修炼的人极多。 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多的修士围在了红霞旁。到最后,萧慕白粗粗一数,竟有数百人之多。 数百人围在红霞旁,偏当时元媛一脚跨出通天塔大门,就进入了顿悟状态,三日内未移动半分。 如今这许多的人都挡在了通天塔门口,惹得想要进出的其他修士直横眉冷对,有些脾气差的更是口中恶语不休。 若不是顾忌着如今的混元城内大修士众多,只怕通天塔门口就要引发一场混斗。 萧慕白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暗暗庆幸自己见机快,把同是自家长辈赠与的那套高阶防御阵法布在了元媛身周。 这些修士只要不打扰到元媛顿悟,他也不好犯众怒,干脆也盘膝坐在一旁,只拿神识关注着,时刻预防着有人不长眼想故意打扰元媛顿悟。 其实萧慕白倒是多虑了,元媛引发的异象不知落入了多少大修士的眼中。 那些大修士修为高深,直拿眼一扫便看穿了元媛天灵根的资质。如此天才又有这样的悟性和机缘,哪个大修士心中不爱。 早都细细布下了神识,就怕元媛的顿悟被人所扰。 若是真有人敢打扰元媛,只怕还不等萧慕白发怒,那些大修士早就出手教训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等元媛从顿悟中醒过神来,体内的玄音心法这才停止了自动运行。身周由火系灵力组成的红霞虽然留恋不舍,但也渐渐散去。 看着众盘膝而坐的修士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清晰,萧慕白禁不住激动一个弹身跃起,踩着身前挡路的那些修士脑袋直朝元媛扑去。 “元道友,恭喜你!” 三日的等待,三日时刻不歇的防守,萧慕白不是不累的。再加上之前六日的精力消耗,整个人都仿佛瘦了一圈。 元媛才从顿悟中醒过神来,心神似乎还停留在那玄妙的感觉中。 看着萧慕白一脸的憔悴,元媛心有所悟,嘴角一弯朝萧慕白笑了,“多谢萧兄三日守护之情!” 相识这么久,元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笑过。 这样的笑容十分轻松,不再有那许多的防备和戒意。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元媛。 萧慕白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松快过,连续九日的疲累似乎一下子全消失不见了。 忍不住开口调笑道:“元道友,你不如再多称呼我几声‘萧兄’,别说是守上三日了,就是守上十年八年我也心甘情愿!” ps: 感谢好友又一宵打赏的5枚平安符,感谢好友鹅就是鹅、苏莫茗、清蒸鳜鱼打赏的平安符!多谢!今日下了封推,恢复每日一更,还请各位继续支持!!!! 第九十五章 赌盘 萧慕白还是萧慕白,还是这般不正经。元媛忍不住笑意,“噗呲”一声笑开了。 “萧道友若是不介意,那日后元媛就以‘萧大哥’来称呼你了!” 萧慕白连忙摆摆手,“当然不介意、不介意!妹子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千万别再叫回‘道友’二字了!” 元媛正要说话,从萧慕白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喝,“我说,你们两个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去?你他妈踩了老子的脑袋,你不给老子个交代?” 萧慕白回过身看去,只见一群五六个修士个个捧着脑袋怒气冲冲地朝他瞪着,这才想起之前他见元媛从顿悟中醒过神来太过激动了,一时忘情就踩了人家的脑袋。 连忙行礼道歉,“各位,是在下太过激动了,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各位道友道歉了!” 那群五六个修士脸带怒气气冲冲地瞪了萧慕白足有半刻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掉头走了,口中还念念有词。 “若不是老子要打擂台,今日便要揍你个小白脸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萧慕白抹了一头冷汗这才回头去看元媛,却见元媛一脸揶揄的笑容,忍不住自嘲道:“是我见妹子醒来,太过忘形了!” 元媛知道萧慕白对她是一片真心,便不再取笑他,只说道:“我记得之前萧大哥你还说过要上酒楼好好品尝品尝这混元城的特色,如今时日尚早不如一同前去?” 佳人有约,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萧慕白连眉毛也不会抖一下,连忙答应道:“自然自然,妹子这边请!” 两人潇洒离去,徒留一地对着他俩背影指指点点的修士。 走出去不远,路边便有一家酒楼。元媛指了指道:“便这家吧!” 萧慕白抬眼一看,见这家酒楼门匾上写了“醉仙楼”三字,店堂里布置倒也清幽,便点头称好。 等两人坐定,又招来小二点了酒菜。萧慕白这才好奇地问道:“妹子,你真是天份不假,这般好的天资和机缘,实在是让为兄艳羡不已啊!” 元媛提起酒壶给萧慕白和自己都满满倒了一杯灵酒,这才放下酒壶单手托腮,单手持着酒杯微微转动。“萧大哥又何必艳羡我呢,你的天资比起我来更是不错,来日成就必定极高。到时候只怕要说艳羡的可是我了。” 萧慕白“哈哈”一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灵酒,摇头晃脑道:“好酒好酒!” 赞了一会儿这才放下了酒杯,笑道:“的确如此,与其缘木求鱼、水中捞月。不如求求自己。是我着相了!” 说完又道:“不过妹子这次顿悟便换得他人三年之功,可会有根基不稳之忧?” 按理说,这般打探人家修为隐私实属无礼,可元媛见萧慕白一脸的真挚关心,心中一暖。笑眯眯地回道:“萧大哥放心,一朝顿悟若是只抵三年之功。那这顿悟也称不上是机缘了。” 一朝顿悟便抵三年之功,这话不假。她在顿悟状态中过了三日,得到的好处是极大的。 先不说突破瓶颈。从练气四层直接进入了练气五层大圆满,心境以及道基不稳的问题全在顿悟时被一一化解了。 如今的她,再无瓶颈困扰,亦无修为提升太快而导致的心境和道基不稳的情况,元媛直觉得自己一身轻松。 也是。萧慕白摇摇头自嘲一笑,他真是关心则乱。 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萧慕白举杯道:“那我便以薄酒一杯恭贺妹子了。” 两人碰了杯,元媛歉意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萧大哥浪费了三日的时间,浪费了这三日加上萧大哥还需要恢复的时间,可会影响到萧大哥你上擂台打擂?” 萧慕白摇头道:“无事,目睹妹子顿悟的过程,本身对为兄提升心境便是有了极大的好处。等用完这顿饭,回去打坐个一二日,再上台也不迟。” 无碍便好,若是因为她影响了萧慕白,元媛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两人谈笑间用完了饭,便朝城外走去。 此时虽然大批的修士都在混元城中,可到底擂台赛已经举行了几日,所以城里也多了些走动的修士们。 虽然当时元媛顿悟时处在红霞中,可守在一旁活似老母鸡护小鸡般的萧慕白已让许多人记住了。 此时见萧慕白和一女子走在一块,那女子的身形又和之前那在通天塔前据说是处于顿悟状态的女子身形极其相似。 明眼人一打量一猜测,便知道了这和萧慕白走在一块的那女子便是有好大机缘才一朝顿悟的人。 好在修士与凡人不同,虽然心中有羡慕有嫉妒但到底处在这混元城中,修士们也都自矜身份倒没发生什么搭讪、挑战的事。可到底两人走到哪,哪都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萧慕白向来潇洒被人指指点点全不在意,倒是有些怕身边的元媛受不住,悄悄侧头看了一眼。只见元媛嘴角含笑目视前方,一丁点不自在的样子都没有。 萧慕白放了心,两人衣袂飘飘一路朝城外出去。 等回到了原来的土包处,还好无人霸占了此地,大约是修士们此时都在混元城中的缘故。 两人按照之前的位置布好了帐篷,约好了时间,各自一头钻进各自的帐篷不提。 两日后,通天塔外。 元媛正要一脚跨进大门,萧慕白却张口喊了一声“妹子”。元媛奇怪地回了头,“萧大哥怎么了?” 萧慕白持着扇子踟蹰了会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扯着元媛的袖子走到一旁角落里,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样物事悄悄塞到了元媛的手中。 “妹子,不是为兄看不起你的修为,只是你虽然借着顿悟的机缘一举突破练气四层,进入了练气五层,可到底还是低了些。这是我家中长辈赠予我的防身之物。你且拿着用,也算为兄助你一臂之力。” 元媛低头看了眼手中之物,心中微微一动,“萧大哥?” 萧慕白话说完,便朝前通天塔的大门大步走去,似乎是怕元媛会拒绝,“妹子,时日已经晚了,还不快跟上?” 元媛微微一笑,反手收了萧慕白塞到她手中的物事。跟了上去。 两人借着传送阵上上下下挑选着哪层擂台合适,元媛还特意去第十八层看了眼。 今日已是第九日了,那毒娘子果然还守在擂台上。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衣衫也有些破烂,可大约是她的手段太过毒辣,台下围观的修士极多,却没有几个人敢再上去挑战的,倒是给了毒娘子休整的机会。 萧慕白不解。“妹子,难道你想挑这第十八层的擂台?可为兄见这毒娘子手段太过难缠,妹子还是换一层吧。” 元媛点点头,“萧大哥放心,我不过是特意过来看一眼。同为女子,我对这毒娘子十分钦佩呢。” 萧慕白“刷”地展开了扇子。朝自己扇了几下,目视着盘坐在擂台角落打坐恢复的毒娘子,明明眼中脸上全是一片欣赏。偏口中却硬说着反话,“可到底是女子,手段太过狠辣就不招人爱了。” 他又不是傻了,同样的错误才不会犯第二次。 元媛脸色一沉,白了萧慕白一眼。“按萧大哥的意思,我们这些女子就不该修真求道的了?” 修士与天争与人争。打斗自然是常事。而且女子秉性柔弱,就打斗手段和心硬程度来说本就逊男修一筹。与男修打斗,往往落了下风。 难得出了毒娘子这样的奇葩,元媛倒是真的有心亲近亲近。 知道如今的元媛算是对他放下了戒心,这才会将喜怒哀乐显露在外。所以萧慕白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朝元媛作了揖告饶道:“好妹子,是为兄说错话了!” 元媛这才转嗔为喜,白了萧慕白一眼,又看向了擂台上的毒娘子,“毒娘子手段了得,我欣赏她所以不愿拿她做垫脚石。萧大哥,我们还是去其他层吧!” 萧慕白边走边好奇地问道:“看样子妹子是成竹在胸了?” 元媛只笑也不答话,一脚跨进了传送阵里。 萧慕白定要等的元媛挑好了哪层擂台,看她打赢第一场才肯离去去找自己属意的。元媛无奈,想想已经到了今日,到哪层其实都没差,干脆就从第十八层上去,直接在第十九层停下。 此时,通天塔第十九层里人头济济,擂台上正举行着一场打斗。 元媛有心看上一眼便和萧慕白挤到了擂台旁,仔细观看。因为下一场她便准备上了,所以此时台上两人无论谁赢都将会是她的对手。 此时机会正好,还能观摩一下台上两人的手段。 擂台上,亦是一男一女。男的长身玉立,女的身姿婉约,可偏偏手下功夫都恨极,全都是不要命般朝对方攻去,擂台上只见一片灵光闪烁。 元媛正看得起劲,萧慕白却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等元媛回头看来,萧慕白伸出一只手朝一旁指了指了,示意元媛看去。 元媛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朝萧慕白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萧慕白指的那角落里,围了许多人,不知在干些什么。 因为是在角落里,元媛又一心挂在擂台上,走过来的时候便没有注意到。 萧慕白轻声道:“妹子,我听人说,这几日通天塔内日日都有人开了赌盘,就是赌台上之人能够撑过几回。输赢极大,你看要不要试试手气?” 元媛沉吟了会,从身上解下一个储物袋递了过去,“萧大哥,等会等我上了台,你便帮我下注赌我能够撑到最后。” 萧慕白接过储物袋,眼中异彩连连。果然是他心仪看重的仙子,光这自信,就没话说了。 “好,你放心!对了妹子,待会儿等你上了擂台千万记住咱们先前商量过的,尽量减少消耗,保证体内的灵力和精力充足才能笑到最后!” 萧慕白一片好意叮嘱,他说一句元媛便点一下头,等他说完元媛也反过来叮嘱了一遍萧慕白。 “大哥,你虽然修为高深可也定要多加小心。毕竟车轮大战,众修士手段不一,你潇洒惯了,可要小心他人使坏。” 萧慕白忍不住拿扇柄轻敲了元媛的额头一记,“好了,别罗嗦了!再说下去,台上这一场就要结束了。好妹子,为兄祝你马到成功,等到这擂台赛结束那日你我二人再相会!” ps: 感谢好友拽拽的筒筒打赏的2枚平安符,感谢好友又一宵、雨夕颜、蔡雨函、苏莫茗、清蒸鳜鱼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九十六 琵琶 元媛笑了,朝唐思源点了点头。(.好看的小说)不再说话只转而聚精会神地朝擂台上看去。 擂台上那一男一女两个修士的打斗也渐渐到了尾声。 元媛抬头之时,正好看到那男修扔出一件镜子般的法器,那法器在空中一抖散出千万道极其刺眼的金色光线,朝对面的女修射去。 对面的女修大约已经是受了伤或是体内灵力消耗极大,对面强光射来,一时反应不过,只闭着眼睛飞快地偏过了头。 擂台下观看的修士们包括元媛,都在心中为她叫了声“糟”。 果然,那男修见女修闭眼侧头,立刻乘此机会窜身上前,一把长剑“刷”地横在了女修的脖颈处。 女修输了,男修的消耗也极大。等女修下了擂台,男修强忍着腿软的感觉状若无事般走到了一旁盘膝坐下。 只是,到底脸色苍白了些,衣襟还有带了些斑驳的血迹,出卖了男修或许已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打斗结束,台下也响起了一片嗡嗡之声。 萧慕白晓得元媛就要上台,而台上的男修就将是她第一个对手。赶紧朝身旁的一个修士行了一礼,问道:“道友,在下来得晚,台上这人已是守了第几场了?” 那修士横过来一眼,冷冷道:“这是五牛山的常善昌,已经守了三日了。道友若是想打他的主意,我劝道友还是算了吧!” 这话一说,萧慕白心里犹如有小手在抓一般,心痒难忍无视了那修士的冷脸又开口问道:“道友,这话怎说?” 那修士看似个冷脸,就在元媛以为他要甩袖子不理萧慕白时,却没想到他冷着个脸双眼里却满是兴奋和激动,以绝对不相配的口吻冷冰冰地说道:“这常善昌练气九层。手段、心机、法器样样不缺,到今日为止已经守了三日,打赢了十八场,场场都赢得漂亮。” 说完,又朝之前萧慕白指给卫初音看的角落里努了努嘴,“喏,那边已经给这常善昌下了一赔十的赌盘,之前多少人买他守不过一日,到今日已经不知多少人输光了灵石。” 练气九层?萧慕白有些担心地朝元媛看了一眼,见元媛亦是侧耳倾听。但脸上全无担忧心慌之色。 不知为何,萧慕白突然间心中大定。 朗声笑着拍了拍身旁修士的肩膀,“道友。下一场尽管买他输,到时候保证让道友赢个盆满钵满的!” 那修士不知是气得还是笑得,“啪”地打下了萧慕白的手,又白了萧慕白一眼,口中骂着“毛病”掉头走了。 元媛苦忍笑意。萧慕白甩了甩被打的那只手,苦笑道:“真真是……我告诉他发财的捷径,他还不信!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元媛捂着肚子闷笑了半日,这才开口劝道:“大哥,何必把发财的捷径告诉他人。待会儿直接买了我赢,一赔十,我们两人狠狠赢它一场再说!” 萧慕白连连称是。两人又说笑了一阵,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元媛掐着时间,早就走到了擂台旁,等到分守擂台两旁的筑基修士开口说下一场开始时,一个跃身就上了擂台。 常善昌已经立在了台中。等到元媛身影落在了擂台上,这才抬眼看来。见元媛貌美。目光落在元媛脸上只呆了呆,便回过了神。 再看元媛不过练气五层大圆满的境界,忍不住笑了,“仙子,你我之间修为差距太大,我虽然守了三日有些消耗,可也不是仙子可以来捡便宜的。” 元媛貌美,常善昌到底有些心软,只好声好气地继续说道:“仙子不如直接下台,也免得待会儿有损伤!” 元媛朝常善昌行了一礼,也笑道:“多谢道友好意,可我既然上了这擂台,不到最后一日自然是不会下去的。” 这女修好大的口气!台下众人忍不住朝着元媛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中,不少人都认出了台上的元媛便是当日在通天塔前顿悟的女修。顿时,第十九层里一片“嗡嗡”声。 萧慕白从角落里下了赌注回来,就立在了擂台前,拽紧了手中的扇子只直直盯着台上的元媛。 此时见元媛如此自信的口吻,忍不住会心一笑。看样子,妹子是真的有把握、有准备,这样待会儿等他也上了擂台,至少心中也能少一分牵挂。 常善昌看着对面那一身粉色衣裙亭亭玉立的元媛,想冷哼又有些怕吓到了她,只好淡淡道:“既然仙子如此自信,那咱们也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在下五牛山――常善昌。” 元媛抬了抬手,亦报出了名号,“常道友,我姓元!” 随着分守两旁的筑基修士一声清喝,常善昌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口中喝道:“元仙子,小心了!” 说完手一张,十道针形灵力飞速朝元媛射去。他是常善昌,只要进入打斗状态,什么怜惜什么心软统统抛之脑后。 此时在他眼里,元媛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对仇人,他又怎会手软。所以一上来,便是中阶的金系法术――庚金术。 眼前那十道由金系灵力所化的尖针破空而来,元媛不急不慌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地上,这才坐了上去。 台下围观的众修士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只乌鸦飞过,“呱呱呱!” “这女子在搞什么?她不要命了不成?”台下一个三十来岁红光满面的男修指着元媛直跳脚。 旁边另一个白脸男修摇了摇头,“若没有应对的手段,她一个女子早该吓软了腿脚,你看她可有一丝慌乱?” “噫!快看!”白脸男修面露惊奇指着擂台叫道。 擂台上,元媛坐稳了身形又把右手横在了储物袋前,手背上阴阳鱼图案一闪而过,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琵琶。 扶着琵琶,元媛手指轻轻一拂。 一阵“铮铮”如同金戈铁马,随着琵琶声响起。元媛身前“咻”地突然出现了一个半圆的护罩。 护罩上红光流溢,出现的时机恰恰好,恰好挡在了那十道射来的尖针前。 金,无坚不破、无坚不摧。可偏偏对上了元媛发出的那软绵绵看似脆弱却无比坚韧的护罩,直如扎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半分力气。 常善昌脸色一变,手一挥,十道尖针瞬间消失不见。 接着手一动,之前那场打斗时用过的镜子法器又出现在了他手中。 萧慕白心中一紧,心道不好。 却看元媛不慌不忙,手指轻抚琵琶如兰花般绽放。一阵“铮铮”声再次响起。 只是此次不再是单调的琵琶音,而是成了曲。 随着元媛拨动琴弦,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红色“宫”字从琵琶弦上飞出。越变越大红色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有防护罩隔着,台下众修士只觉得乐音入耳如仙音般动听,可心中却诧异不止。这可是台上打斗,这琵琶弹得再好听能伤到人?能有什么用? 心中不仅暗暗摇头,还有的赶紧转身朝角落跑去。看还来不来得及下注――这一场,看样子那常善昌又要赢定了。 众修士只顾着听曲了,全没发现常善昌举着手中镜子法器停住了。 从元媛第二次拨动琵琶弦开始,常善昌的神色就变了,目光中多了一丝迷蒙。 他在做什么?对面那姓元的仙子如此貌美如此可怜,他怎会舍得下手? 不对。常善昌甩了甩头,抬眼朝对面的元媛看去。他记得他是在升仙会前的擂台赛上,他是常善昌。他无数次提醒自己,在打斗中,绝不心软亦绝不手软。 可饶是他心中有一股声音抗议着,可随着元媛琵琶弹得时间越久,常善昌的神色越发迷茫。手中的镜子法器不自觉中掉落在地。 眼前那端坐在椅子上,低垂臻首素手拨弦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衫。 那如同最嫩的桃花花瓣般的粉色在视线中越来越迷蒙。常善昌眼眸黑如深潭,偏偏一双眼眸中隐隐各闪现了一片桃花花瓣的影子,桃花花瓣打着圈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几乎是赤身裸体的女子,身披轻纱只有几点隐私之处微微遮了去。轻歌曼舞围着他转着圈,举手撩腿间几点隐私若隐若现。 耳旁还有隐隐的呻吟低喘声传来,常善昌的心跳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红。 仿佛一直有个人在耳旁叫着他“快来呀”,常善昌喘着粗气一把撕掉了身上的道袍,一把揽过一个经过他面前巧笑嫣然的裸/女,扑倒在地上耳鬓厮磨、上下其手不停。 常善昌陷入幻境全然不知晓,直把台下的众修士看得笑岔了气。 只见台上那常善昌赤着上身,下身只有一条长到膝盖的红色短裤。大红的色彩衬得上身更是白得惊人。 这也就算了,偏常善昌裸着上身还双手空抱跟搂了什么似的,扑倒在地上,跟母猪拱白菜似的噘长了嘴对着地上亲来亲去。 “哎呦我的妈呀!今日算是看了个稀奇了,这常善昌平日里傲得跟什么似的,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大丑看他日后还神气什么!”有人边笑便不屑地说道。 “我的肚子!哈哈哈哈!你看这常善昌那德行,好似跟搂了什么绝世美女似的,哎!你说他不会待会儿还要脱裤子,对着地做那事吧?”还有人捂着肚子直嚷疼,脸上倒是一片期待。 ps: 感谢猫游记人打赏的香囊,沉小舟、笑笑不打赏的2枚平安符,鹅就是鹅、苏莫茗、又一宵、上唐菲儿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九十七章 走火入魔 可任那修士骂得再高声,可台上的常善昌哪里听得见。在他眼里只有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美人。 美人粉面桃花,双眼间泪光点点,犹如春水带春,一双樱桃小口被他亲得略略肿了起来,由原本的粉色变成了深深的玫瑰色。 美人口中的娇喘呼吸全都喷在了他脸上,热热地带着撩动他心的香气。 常善昌只觉得下身硬得跟铁似的,欲望蓬勃而发,起身就想蹬裤子。 见台上的常善昌真的起身蹬裤子想做那事,台下怒骂的也都暂时住了口,坏心地齐声大叫道:“脱!常善昌你个龟儿子不脱不是人!” 还是分守两头的两名筑基修士见着实在不像,隔着擂台对望了眼,其中一名蓄须年长的筑基修士开口道:“常善昌输了,元媛你停手吧。” 筑基修士已经发话,元媛见那常善昌丑态毕露也的确难看了些,便也听话地收回了手。 琵琶声一断,常善昌身下的美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土褐色的地面。 常善昌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蒙,四处看了看,他身周空荡荡的,之前那些美艳的裸/女全都消失不见了。 常善昌心中一片茫然,趴在地上半日都不起身。 那之前开口说话的蓄须修士运上灵力将声音束成一线送到了常善昌的耳边,“常善昌,还不醒来?” 声音中带了灵力,像是晴天一个霹雳炸在了常善昌的耳旁。 常善昌一个机灵,眼睛迅速变得清明起来。 双掌一击地面整个人瞬间弹起,可等他落回地面站直了身子时却发现自己上身光裸一片。 还有台下人全都指着他要么“嘻嘻哈哈”地笑着,要么满脸怒色指着他破口大骂。 常善昌晃了晃头,这是怎么了? 那蓄须修士轻叹一声,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常善昌之前看着不错。还以为他能够笑到最后,没想到却是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输在了一名女修的手中。[] 那个叫元媛的女修手中那把琵琶倒是有趣,蓄须修士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随即就掩了下去。 “常善昌,套上衣服下台去吧!” 下台?常善昌满脸冰霜,高声喊道:“不!我没输!凭什么让我下台?” 那蓄须修士抬起手一拉一扯,一只土黄色的灵力大手拾起了之前被常善昌自个扯下扔在地上的衣服,丢在了常善昌的身上。 “输怕什么?只怕输不起?你若是如此,日后只怕无望大道!” 常善昌脸色一片苍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比试开始后。他先是使了庚金术朝对面的那姓元的女修打去。被她挡下后,就要用他的金光镜……对了,就是这时候。对面的那姓元的女修弹了琵琶。 他依稀记得,在那姓元的女修的琵琶声响起后,他就开始迷茫了。之后发生的事全不记得,只到刚才被那蓄须修士喝醒。 难道是在他迷茫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常善昌不知。元媛修得是音修的功法手上的琵琶又是阴阳鱼所化。本身音修法术就有迷惑的作用,再加上元媛手上这把琵琶就有着能让音修法术放大三倍的效果。 所以虽然元媛只有练气五层大圆满的境界,可凭着手上这把阴阳鱼所化的琵琶也就能轻易迷得常善昌失去本性。 而且玄音心法接着阴阳鱼所化的琵琶施出,一旦让对手中了招,便能唤醒对手内心中埋藏最深的欲望。 而常善昌先是因为元媛的相貌对她生起了怜惜之意,只这一丝破绽便被玄音心法利用了。 所以在元媛不断弹奏琵琶。玄音心法所化的迷惑琵琶音中,常善昌内心的一丝欲望被越放越大,所以才在众人的面前丢了大丑。(.) 常善昌还站在台上迈不动脚。元媛却已经收起了琵琶,起身朝台下的众修士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萧慕白。 只见台下的萧慕白一脸的喜笑颜开,见元媛看来时连忙朝元媛指指怀中,又挤了过去到擂台边。朝元媛丢了一个储物袋过去。 元媛连忙伸手接过,神识一扫。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乖乖,这萧慕白丢上来的储物袋里竟满满当当装了五千块灵石。 反手收起了储物袋,元媛心道来得正好。她虽然借着顿悟的机会一举突破瓶颈期,甚至还将修为提升到了练气五层大圆满的境界。 可顿悟一次便能提升心境、增长修为,却对人本身性命交关的阴阳元气毫无作用。 所以元媛体内的阴阳元气还是无法平衡,她的修炼速度和恢复问题依旧存在。 如今上了这擂台,场场打斗势必消耗体内的灵力。除了喝聚灵液,只有靠聚灵阵了。 之前她从顿悟中醒来之后,萧慕白便将当时帮她布下的两套阵盘送给了她,说是恭贺之礼。 萧慕白盛情元媛推却不了,只好收下了。收下后一看,便明白这礼太贵重了些。 不说防御阵法了,就是那套聚灵阵,比起元媛平日用的好上几倍都不止。竟是套高阶聚灵阵,只怕放在坊市里出售,起码也要数千的灵石。 不过既然当时礼已经收了,就没有事后看见礼贵重便退回去的理。元媛心中承了萧慕白的情,只期望着日后有机会能报答她。 好东西自然不能藏着掖着,要用才能体现价值。可这高阶的聚灵阵盘效用好,能让她在其中修炼时恢复以往三成的速度,可这灵石消耗也是不得了的。 所以之前她才会让萧慕白替她买注赌自己赢,如今看来这第一局便已经赢了这许多的灵石,倒是好事,恰好此时可以用上。 元媛知道她赢了第一场,萧慕白放了心就要去找其他擂台,连忙传音道:“萧大哥。好运!” 萧慕白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桃花眼中的春水都快溢了出来,同样传音道:“妹子放心,为兄不会输你的!对了,之前给你的储物袋是第一局赢的,为兄就要离开便把剩余的灵石全都一次性买了你可以战到最后。最后一日下台时,记得去赌盘那取你自个赢来的灵石!” 话说完,萧慕白也不停留,只朝元媛点了点头便摇着扇子转身离开了。 妹子很强不用他操心,他还是多操心些自个吧!别最后妹子站在了升仙会上。他却落个只能站在台下给她加油助威的下场。 那是多没面子的事,妹子以后会怎么看他,他这“为兄”二字还如何吐得出口? 萧慕白打了个寒战。赶紧挺直了腰背,一收扇子气势汹汹地一旁的传送阵走去。 他已经和妹子约好了的,擂台赛最后一日见。再说还有和家中长辈的赌约,无论如何,他萧慕白都不能输。 元媛等萧慕白跨上了传送阵。传送阵上灵光一闪萧慕白身影消失不见后才旁若无人般,理也不理还立在台上的常善昌,径直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又挥手甩出聚灵阵盘安上了灵石,吞了一管聚灵液打坐恢复了。 常善昌还站在台上呆若木鸡,台下的嬉笑声和怒骂声他全然听不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丑,也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是怎么输了这场打斗。 他不服。他不服! 常善昌原本惨白的脸迸发出一阵异样的潮红,红色从脸颊开始弥漫,先是染红了眼眸紧接着便染红了脖颈直到全身。 原本只是淡淡的红色。到最后常善昌全身越来越红,甚至连一双眼睛也红得都快滴了血。 “哈哈哈哈!”常善昌突然间仰天一阵大笑,身上灵力爆发,直把之前那蓄须修士扔到他身上的衣裳炸了个粉碎。 一片片破碎的衣裳犹如失去生命的蝴蝶般飞飞扬扬飘落在擂台上,常善昌猛地一个跨步。高举的手中凝起了一团金色的光芒就要朝盘坐在角落里的元媛打去。 台下一片闹哄,蓄须修士也懒得理会。判了常善昌输后便闭了眼睛打坐不理会。 可此时常善昌突然爆发,空气中的灵力波动混乱,蓄须修士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都没有预料到常善昌会突然发疯。 元媛更是只扔出了一套聚灵阵盘,此时面对练气九层修士的全力一击,元媛眼眸一暗,阴阳鱼一闪瞬间化作了一把匕首。 性命要紧,若是没有性命什么都谈不了。 管不了阴阳鱼秘密会不会暴露,元媛催动体内灵力瞬间朝匕首上刻着的瞬移阵法冲去。 阵法“咻”的一亮,原地元媛已经消失不见。 常善昌虽然发了疯,可本能还在,眼前的元媛瞬间消失不见,他便收了手,只跟疯狮子般四处怒吼张望。 还没等他找到元媛的身影,台下的众修士齐齐发出了一声“噫”。 发了疯的常善昌还没能来得及理解这声“噫”意味着什么,就觉得后心口一疼,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冷冷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倒在地上的常善昌,元媛摇了摇头反手收回了匕首。 不理台下众人目光中的惊奇和猜测,元媛只朝那蓄须修士轻声道:“常善昌已经走火入魔,我便打晕了他,剩下的事就请两位前辈处理了!” ps: 好久不登qq空间,突然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被惊住了,花了好多时间在网上查资料,所以才晚了。祝福!!!感谢好基友又一宵打赏的4枚平安符,清蒸鳜鱼打赏的3枚平安符,苏莫茗、鹅就是鹅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九十八章 震慑 蓄须修士脸上有些发烧,本来就是他和另一名筑基修士负责看管擂台,保证打斗的修士性命。 刚才那情景实在是险之又险,若是眼前这正朝他行礼的女修被那发疯的常善昌打中,依她的修为,只怕就算保得了性命也要受重伤。 到时候他和另一名筑基修士,难免要吃挂落。 吃挂落也就算了,只是届届升仙会擂台赛看守擂台的活计,都是从各大门派中挑选出筑基修士担任的。也就是说,此时的通天塔一共两百名的筑基修士,都是出自个大门派。 今日若是被这该死的常善昌害的他吃了挂落,只怕明日他魏峰办事不利的消息便要传遍整个修真界了。 想到这,魏峰脸上闪过一丝恨色,手一动依旧是那只土黄色的灵力大手直接抓着昏迷不醒地常善昌往台下一丢。 修士们齐齐地倒退了一步,无人伸手接住常善昌。 只听“砰”地一声,常善昌被魏峰砸在了地上。 好在魏峰到底还是晓事的,知道不能弄出人命,手下的力道控制了一半,只把常善昌的內腑丹田用暗劲震伤了。 “常善昌道心不稳,以致走火入魔。差点损伤了元仙子的性命,本该向他问罪,只是到底他也已经走火入魔迷了心智。只取他的储物袋当做给元仙子压惊吧。” 说完,魏峰手一动一道土黄色的灵力托着常善昌的储物袋飞到了元媛面前。 元媛眨了眨眼睛,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了已经送到了她面前的储物袋。 若不是在擂台上,有规定不能见生死,不然就凭刚才常善昌毫不留情地一掌。她完全可以一匕首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所以,拿了常善昌的储物袋,元媛丝毫没有愧疚。 掂了掂,元媛直接将储物袋塞进了怀中。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就点东西太惹眼和太小家子气了。 元媛就要回身朝那布着聚灵阵的角落里走去,魏峰突然开口问道:“元仙子,刚才面对常善昌时,你使出的……” 元媛眼色一沉,口吻变得越发淡了,看了一眼魏峰,口中说道:“前辈,我本是散修,有几门保命的手段不算什么稀奇事吧?在场这么多的散修,谁敢说自个没有什么秘密。[.超多好看小说]难不成前辈都要逼着大家都说出来?” 魏峰心中一拎,这姓元的女修好口舌,他不过是看她连连使出奇招心中好奇。又想着他到底也是筑基修士。不过信口一问,本以为她不说拒绝,至少不会这般强硬。 魏峰脸上有些下不来,不过到底也有些明白的确是自己过份了点。 只好讪讪地朝元媛看了一眼,见元媛脸上一片淡然倒没什么怒色。心中稍稍好受了点,想可能这姓元的女修就是这般性子吧。 “是我的不是,请元仙子莫要见怪!” 魏峰爽气承认了自己的不是,到底也是筑基修士,元媛也不好太过计较,当然也没资本计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头朝角落里走去。 这一幕落在台下众人的眼里,倒是不少人都对元媛感了兴趣。 这姓元的女修倒是硬气,面对筑基修士还能如此不卑不亢。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傻大胆还是真有什么依仗。 看看形势,倒是有不少人都悄悄去角落赌盘那改了注。 看这姓元的女修不论是手段还是法器倒都也不差,看样子说不准还能撑下几场。让他们也好乘机多赚些灵石。 至于地上的常善昌无人理会,还是最后才等来了混元城的执法修士这才抬走了他。 至于抬走了要去哪,又怎么处理那常善昌。在场的都是散修,虽然有人与常善昌相识。到底不过点头之交,也就无人去管了。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元媛掐着时间站起了身收回了那套聚灵阵盘,重新走到了场中。 魏峰瞥了一眼元媛,见她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心中倒有些好奇起元媛的性子来。 “一个时辰已到,元媛守擂第二场开始!” 话音落下,整片第十八层一片安静。台下众修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上台去。 要问这是为啥? 没看见元媛那一手琵琶弹得多诡异,连练气九层的常善昌都栽在了她手里,出了大丑。 后来又使了那能瞬间消失、瞬间移动的法术,手上的匕首看上去更不像是吃素的。 他们倒是想打赢她,可到底也要掂量掂量自个有几斤几两,别到时候上了台输了也就算,还要和常善昌一般出了大丑。 众目睽睽之下,那到时候可真是人也不要做了。 修士也是人,而且大多都是十分自傲的,比起凡人更加看重脸面。 元媛在台上站了半刻钟都还没有人上来,干脆原地盘膝坐下边调息边等。 之前和常善昌打斗时,用琵琶使出玄音心法迷惑了常善昌。其实最大的功劳要属那把由阴阳鱼变化成的琵琶。 她自个体内的灵力倒是消耗不大,只是后来为了躲开常善昌那致命一击,全力催动阴阳鱼变化的匕首上的瞬移阵法,消耗了她体内将近四层的灵力。 这也是她在顿悟后修为境界提升了的好处,不然催动一次足足要消耗她体内一半的灵力。 之前打坐恢复时,有了那套萧慕白送的高阶聚灵阵盘加上三管聚灵液,倒是让她将体内的灵力恢复到了原本的八成左右。 时间只有那么多,一个时辰有了这样的速度,她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整整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没有人上来。 元媛睁眼朝台下看了一眼,黑压压一片修士的头顶。不少人都在低声交谈不时还抬头朝她看来。 可就是没有人脸上带着什么兴奋或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元媛心中明白,嘴角倒是微微挂上了笑容。 这样的结果就已经达到了她之前设计好的一击必中、一场扬名、一战震慑的效果。 她体内的灵力恢复速度极慢,若是不能在第一场便狠狠地震慑住台下那些伺机捡便宜的修士。车轮大战她还真不一定能够撑到最后。 又朝闭目打坐仿佛什么事也不挂心头的魏峰看了一眼,元媛干脆放心大胆的闭目运功了。 她体内的灵力还没恢复全满,此时不抓紧时间还等什么时候。 倒不是她不想用聚灵阵盘或是服用聚灵液,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只怕聚灵阵盘或是聚灵液一拿出来,就有眼尖心明的猜到了她体内灵力未复的事实。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打坐运功吧。虽然速度慢些了,但到底总比没有强。 整整一天时间过去了,元媛龟速的恢复速度都已经将体内还缺少的两成灵力填满了,可还没人敢上台挑战。 台上原本或是观战或是伺机准备找便宜的修士们也走了近三成。这些或是看着没有热闹可看,或是想着元媛是个硬茬没自信啃得下,还不如去别层看看。也省得在这浪费时间。 剩下的要么是在这已经下了注的,要么就是想坚持看看到底还有没有热闹可看,看有没有人能打败元媛的。 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人敢上台挑战,哪怕台下立着的这些都是些心智坚韧的修士,也有些难以忍耐了。 在第十九层越来越沉闷抑郁的气氛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动上了台。 “在下丰牢山蔡博渊,请元仙子赐教!” 元媛立起了身,朝对面长身而立的蔡博渊微微笑了笑。 蔡博渊打完招呼脸上便换了一种神色,有些庄严肃穆之感。速度飞快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串佛珠,口中更是唱起佛经来。 那串乌沉木做成的佛珠在蔡博渊口中佛经唱起时,开始缓缓脱离了蔡博渊的手。 佛珠通体慢慢亮起了金色的佛光。佛珠也越变越大,缓缓停在了蔡博渊的头顶处。 蔡博渊等佛珠完全催动,这才抹了一把汗。朝对面的元媛说道:“元仙子,在下这串佛珠有宁心静神的效用,你的琵琶只怕对在下无用了!” 场下的人都忍不住替蔡博渊抹了一把汗,什么时候丰牢山出了这样的白痴。 有了恰好可以克制对手的法器,用了也就用了。用了还要跟对手打个招呼。这蔡博渊大约也是个傻的。 元媛倒是格外看了他一眼,倒觉得这蔡博渊五官端正倒是一脸的正气。 心中倒是有些好感。只是如今是在擂台上,小小的好感不能左右她的心。 “多谢蔡道友提醒,那么我也要出招了,蔡道友小心了!” 说完,元媛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台下众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气,知道元媛是要施出和对付那疯了的常善昌时一样的招数来了。也不知那蔡博渊可有法子对付这一招? 蔡博渊眼见元媛消失不见,瞳孔一缩,飞快地反手在身上贴下了一道金刚符,就要伸手去掏法器防御。 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元媛手中那把虽然跌落境界但仍是灵宝的阴阳鱼所化的匕首来得快。 感觉着脖颈处的那丝凉意,蔡博渊难忍心中的苦涩。 他的八宝佛珠的确是对宁心静神有奇效,但可没有防御的功效。之前虽然看过,但只有自己亲身站在台上和元媛对战,才能明白那根本不是元媛速度快,这完全就是毫不间歇的瞬移。 才一招,他连真正出手也没有,就这样输了。 ps: 一入q群深似海,我已经木有节操了。今天为了帮群里的同志解决人生大事,迟了迟了,乃们森森地鄙视我吧。感谢猫游记人投的粉红票,好友又一宵、苏莫茗、鹅就是鹅打赏的平安符!! 第九十九章 女修天下 蔡博渊倒也干脆输了便是输了,痛痛快快地下了擂台,拨开人群朝传送阵走去。 这一场他没有消耗太多的灵力,还有一战之力,在元媛这讨不了好,自然要去其他层数碰运气。 修士逆天而行,修真路上磋磨极多,若是渡过了便都有极大的益处。 这道理人人明白,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比如那常善昌,不过一次失败就引出了那样的不堪。这样的心境和性子怎配修道,也不知他是如何才修炼到练气九层的。 只怕这次走火入魔他也难以度过,只怕他的修真之途就要毁了。 元媛“刷”地收回了匕首,脸色淡淡不悲不喜,朝台下又行了一礼便回了之前那个角落,掷出聚灵阵后又盘膝坐下打坐调息。 按照规矩,她又赢了一场有一个时辰的恢复时间。 元媛又是以那诡异的一招瞬移便制住了对手,让台下观战的众修士又爽快又觉得有些遗憾。 爽快是元媛手段利落,一招制敌;遗憾则是打斗结束的太快,未免太不过瘾。 若是跟之前一样,元媛弹了琵琶也让这叫什么蔡博渊的男修在众人面前再丢个大丑,那才有意思呢。 元媛可不管台下众修士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一招制敌的目的还是为了震慑。 再说之前为了躲避那常善昌的致命一击,瞬移这一招已经在众人面前露了眼。既然已经露了眼,而且瞬移这一招是那么好用,她也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让人知道她手段厉害而不敢上台,本就是她的目的。 果然这次过后,再没人敢上台挑战元媛。甚至第十九层里的修士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在元媛这里绝对讨不了好。众修士既不想出丑亦不想消耗灵力做无望的事。 所以到最后,整个第十九层不过只剩下了寥寥几十人,和之前的人头济济成了反比。 元媛倒是笑了,这样最好,最好这样的情况还能一直持续到擂台赛结束那日,让她轻轻松松就能登上升仙会。 萧条的第十九层角落里,两座传送阵里只管“升”的那座上闪过一阵灵光,现出了三个人影。 这三个人影才一上来,其中一个矮胖子就大叫起来,一把扯过守在一旁的那混元城执法修士。“喂,我说,你们混元城是怎么搞的?这传送阵坏了也不修?” 三人中的另一人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拍了拍那矮胖子的肩膀,沉声道:“二弟松开吧,这传送阵没坏,这里的确是第十九层。” 那人说的话那矮胖子不敢不信,虽然松开了手可到底还是有些怀疑。“大哥,你看这里跟第十八层一模一样,根本就没什么人。我看定是这传送阵坏了,咱们还在这第十八层呢。” 那看管传送阵的执法修士不过练气三层的修为,虽然仗着身上一身混元城的“老虎皮”可到底也不敢和面前这三个修为明显都比他高深太多的修士硬犟。 等那矮胖子听了他大哥的话松开了他的衣襟,虽然心中恨得半死但脸上也不敢显露半丝。此时听了那矮胖子的话忍不住心中的不服气嘟囔道:“咱们这层的传送阵好好,这里就是第十九层。” 大家都是修士,距离这么近根本就不存在声音轻便听不到的事。 矮胖子一瞪眼睛就又要去扯那执法修士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那大哥哼了一声,那矮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那执法修士的衣襟,嘴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两声嘟囔。 那大哥皱了皱眉头,又朝那被矮胖子吓唬的脸色有些发白的执法修士笑道:“小兄弟,请问这第十九层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人也会这般少?” 这大哥的态度尚可。执法修士的惊跳的心微微平复了些,理了理被扯松的衣襟。这才指着擂台朝那大哥说道:“你看到没?就那擂台上的女修手段太利落,轻轻松松赢了两场,把其余人都吓跑了。原本咱们这第十九层人也挺多的,就因为她人都跑光了。” 又是女修?三人齐齐朝那执法修士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擂台上的元媛一身粉衣盘坐在角落里,身旁还不时亮起聚灵阵的灵光闪烁。 矮胖子转头“呸”了一声,气哼哼地骂道:“我看这世道要反天了,一个二个是个女的都这般蛮横,骑在咱们男人头上作威作福,晦气!真是晦气!” 那大哥似乎真怒了,冷冷地瞪了一眼那矮胖子,沉声喝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弟你也是修行多年的了,怎么连男女之别都看不透?一旦踏入修真之途,男修和女修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是看不起女修,他日送命在某个女修手下时可别后悔了!” 矮胖子似乎没料到大哥会发脾气,顿时有些讪讪,抓了抓头气没地方出,直拿铜铃大的眼睛直瞪立在一旁的那个可怜的执法修士。 “大哥说得对,二哥你就是见识太浅薄了点,幸亏这次大哥愿意带我们几个出来见见世面,不然你啊就一辈子做个井底之蛙吧!”三人中唯一没开口说话的那女修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嘴里吐出的话就跟刺似的直扎矮胖子。 刚才矮胖子说的什么女的都那般蛮横,她就是女的,矮胖子当着她的面说女修的不是,她心中有气自然要扎那矮胖子几句。 “三妹你……”还不知道触了人家逆鳞的矮胖子有些委屈,今日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奚落他。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那执法修士乐得见那矮胖子挨训,心底也没那么害怕了,想到之前那大哥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前辈,可是其他层也有和我们这层一样的情况?也是女修霸了擂台?” 那大哥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就是你下面的那第十八层,亦是一名女修据说外号叫做什么‘毒娘子’的。手段狠毒,从第一日已经守擂到今日了。和你们这层一样,到现在已经没人敢上台去招惹她了,整一层也是这般空荡荡的。” 说到这,那大哥忍不住苦笑,摇头道:“听说每个上台和她打斗的修士,不是自个中了毒就是法器中了毒,那毒娘子使毒的手法无声无息实在防不胜防。那许多人都在她手上吃了亏,所以已经无人再敢上台了。” 执法修士听得津津有味,他虽然领得好差事。日日守在这传送阵旁只要小心更换灵力耗尽的灵石就行了,还能昧下一二中饱私囊。 可到底日日守在这,不能去别层见识见识。也是憾事。 那大哥说完了第十八层的情况,又趁着话头开口问道:“那你们这一层这女修的手段如何?不会也是使毒的吧?” 那执法修士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倒不是使毒这般阴狠。不过可比使毒有看头多了。” “此话怎说?”大哥开口问道。 不光他,那矮胖子和三妹也都感了兴趣。齐齐催促道:“你快说!” 执法修士瞥了眼矮胖子有心卖卖关子,但看见那矮胖子铜铃般的眼睛,想到之前矮胖子目射凶光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连忙乖乖回答道:“我们这层的这女修姓元,弹的一手好琵琶,还使得一手好匕首。就说这第一场吧。她上台挑战的是一个叫常善昌的男修,这常善昌修为高深,那可是练气九层的修为。也是守了好几日的擂台。偏偏这姓元的女修只弹了一曲琵琶,兵不血刃地就把那常善昌折腾的脱光了衣裳,对着地面做那事。” 说到这,那执法修士忍不住猥琐地“嘿嘿”笑了几声。 矮胖子瞪大了眼睛连声问道:“真的?可是真的?” 执法修士连忙点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问别人!” 那大哥朝矮胖子斥道:“二弟别打岔,听这位小兄弟继续说!” 矮胖子悻悻地住了口。那执法修士又继续接着说道:“后来有人不信邪,又上台去挑战这姓元的女修,以为他自个有什么宁心静神的好法器就能克制这姓元的女修的迷惑术了。偏偏人家不弹琵琶了,改了使匕首,一个瞬移直接匕首就架在脖子上了。” 边说那执法修士还做了个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架势,“这姓元的女修可动可静、可文可武,她的这两手没法可破呀,所以其余人都走了,就只剩下那几十个还买了她全赢赌注的人不舍得走,专等着有人上台找抽呢!” 那大哥静静听完执法修士说的话,看着台上还在闭目调息的元媛沉吟了会,一甩袖子,朝那执法修士行了一礼,“多谢小兄弟告诉!二弟、三妹我们走,还是去别层碰碰运气去!” 那矮胖子不乐意了,赖在原地不动弹,口中嚷嚷道:“大哥,刚才在那第十八层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来了这第十九层你又这么说,咱们三兄妹不说修为如何高深,可难道还怕了两个女人不成?反正我不走,要走你走,我就要上台打赢这女修,我还不信了,这天下难不成还成了这些女修的了,你且等着吧!” 说完,也不管板着脸的大哥和铁青着脸的三妹,甩开两人直接就朝擂台处走去。 那大哥一阵头疼,似乎也是知道那矮胖子的性子,也懒得多说什么。 直接手一张一缩,一只火红色的灵力大掌一把抓住了矮胖子的肩膀往传送阵里一扔,传送阵灵光爆发矮胖子瞬间消失不见了。 又朝目瞪口呆的执法修士行了礼,这才带着三妹跨入之前把矮胖子传送走的那座传送阵里,两人都传送走了。 三人走了,那执法修士这才收回了脸上的神情,恨恨地朝那座传送阵吐了口唾沫,暗暗骂了声“孬种!” ps: 感谢好基友又一宵童鞋打赏的2枚平安符、苏莫茗和清蒸鳜鱼童鞋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一百章 风系灵根 那大哥和三妹一脚踏出传送阵,只见对面矮胖子立在那正气哼哼的,看着大哥和三妹出现,嘴一张就要说话。(.无弹窗广告) 可那大哥偏就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理不理直接朝前面擂台处走去。 矮胖子被那大哥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觉得身上寒毛直竖,都到嘴边的话瞬间全吞了回去。 三妹从矮胖子身边经过,幸灾乐祸地丢下一句,“惹大哥发了怒吧?还不快些跟上!” 矮胖子一张赤红的脸都涨成了紫红色,想要跳脚想想大哥的脾气和手段,到底有些不敢。 刚才已经是惹得大哥发怒才出手丢他进传送阵,再惹怒大哥一次,只怕就要被收拾了。 矮胖子撅着嘴暗骂了几声,还是低着头悻悻然地跟了上去。 这第二十层倒是好,和他们三人刚才上来的第十八层和第十九层完全不一样。 若是说第十八层和第十九层因为各自有一名女修霸占了擂台,所以冷冷清清的。 那这第二十层就是人声鼎沸、热闹无比的了。 三人刚从传送阵出来,只看见前面黑压压地一片人头,个个都是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嘴里还不时发出叫好声。 矮胖子满心的不服气和别扭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正要几步越过走在前面的大哥和三妹直接冲进人群里看热闹。 可走在前面的大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刚走了两步就停了脚,差点害得跟在他后头的三妹撞到了他身上。 大哥转过身,又直接回头朝驻守在传送阵一旁的执法修士走去。 这第二十层他们是第一次来,这般热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形势又到底如何。 若是贸贸然上去找别人询问,只怕其他人看热闹看得起劲没心思理会他们呢。 还不如就学着之前在下面第十九层时。向这看守传送阵的执法修士问话来得快。 这大哥倒是学了个乖,直把矮胖子给急坏了。 他人虽然矮胖矮胖的,可偏偏生就了一个急性子。此时见大哥不走反退,闹不明白大哥又想做那般的他急得直差点没抓耳挠腮了。 一旁的三妹看他一身的肥肉明明像待宰的猪,可偏偏做了瘦猴模样,实在看不过眼抬手“啪”地给了他一下,“二哥,大哥做事有分寸,咱们跟在他后头只要乖乖听他的,什么时候吃过亏。” 说完。又意有所指地冷笑了两声,“倒是二哥,这性子也不改改。这些年下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了。” 矮胖子瞪大了眼睛开口就想大声辩解,可一看三妹满脸的不耐烦,不知为何声音就低了下来,喃喃道:“得得得,你就什么都听大哥的。就是看不起我崔老二!” 那三妹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可看到矮胖子一脸的委屈憋屈气又不打一处来,“你要是想要让我看得起,行呀!” 拿着手指戳着矮胖子又肥又有弹性的前胸,“你就好好改改性子,顺便把你一身的肥肉都炼化了去。” 矮胖子捂着被三妹戳到的地方。嘟囔着说道:“我又不是不想把这身肥肉炼化了去,可我修为还不够,若是为了这小事浪费了灵力害得我登不上升仙会。那才是大事呢!” 三妹被矮胖子噎了噎,气得连瞪了他三眼,心道难不成是非要等到升仙会开始了才能炼化不成,分明就是平日又懒又贪吃。 再懒得理会矮胖子,几步走了过去。立在了大哥身边,听他和那执法修士说话。 大哥走到了那看守传送阵的执法修士的身边。隐晦地从袖底递过十块灵石。 那执法修士先是愣了愣,随后就速度飞快地从大哥手中接过了那十块灵石。 十块灵石数量不算少,只是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要他做什么。想是这么想,可送上门的灵石不拿岂不是太对不起自个了。 他是混元城的人,想来眼前这人也不敢勉强他做什么他做不到或是不好做的事。反正灵石先收了再说,做不做的到么再另说。 等收好了灵石,执法修士这才扬起了一脸的笑容朝那大哥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事?” 大哥亦是微微一笑,客气道:“小兄弟,我想请问下,你们这第二十层如今是什么情况,怎么这般热闹?” 原来是打探情况的,这收了大哥十块灵石的执法修士不禁大松一口气,“原来前辈是要打听这个,我日日都守在这,若问别的我可不清楚,问如今咱们这第二十层的情况我可算是了若指掌的了。” “如今咱们这第二十层守擂的是一名名叫萧慕白的男修,据说他身具极其稀少的变异灵根――风灵根。” 执法修士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风系灵根?”大哥喃喃地在口中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风系灵根万中无一,按理说身具这般好的灵根,是不需要这般辛苦参加升仙会,就有无数门派要来争抢他了。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那执法修士一脸戏谑,状似神秘地悄声道:“我看啊哪有什么隐情,分明是这里有问题,自个找罪受!”边说还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也不怪这执法修士满嘴的酸味,风系灵根天资极佳根本不是他这种三灵根能想象的。能借着机会酸几句萧慕白,心里也能畅快些。 大哥倒没接这话,只是继续问道:“小兄弟,那这萧慕白已经守了几日?又赢了几场?” 执法修士吸了口气,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大约已经守了三日了,胜了……”抓了抓脑袋,报出了个大概的数字来,“大约是胜了十来场吧!” 先前吹牛说是了若指掌,现在又说不准了。那执法修士自个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换了话题继续说道:“还别说,这风系灵根习得风系法术的确了得,三日内约莫打了十几场,这萧慕白仗着自个速度快,手段诡异倒是硬守了这三日的擂台。” 说完,执法修士虽然心酸可脸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几丝佩服的神色,“这场场可都是实打实的打斗,一点水分也没有。之前还有两个练气大圆满地修士上台挑战,可到底还是奈何不了他,反倒是灰溜溜地被打下了台。” “哦!”大哥面露惊奇。“可是这萧慕白亦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不然这车轮战似的打斗,怎能坚持到现在。 执法修士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他不过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和练气大圆满还差两层的境界呢!” 说完,又偷偷掂了掂被他藏在袖子里的那十块灵石,那执法修士悄悄探头到那大哥的耳旁,轻声道:“前辈。我看那萧慕白已是强弩之末,前辈修为高深倒是可以在咱们这第二十层扬名立万!” 大哥心头一跳,脸上倒是不动神色,只是微微一笑朝那执法修士点了点头,“多谢小兄弟提醒!” 说完转头朝矮胖子和三妹也点了点头示意跟上,再不停留自个直接朝前面人群处走去。 三妹一个大步走到了大哥的身边。悄声道:“大哥,刚那小子说得没错,任他那什么萧慕白是风系灵根的天才。可到底才练气八层的修为,又坚持了三日,想来就算没受什么伤可体内的灵力只怕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大哥你虽然比不上天灵根,可也是双灵根的真灵根修士,又是练气九层的修为。根本不比那什么天灵根的萧慕白差。大哥,这可是好机会呀!” 矮胖子跟在一旁。听见了三妹在大哥身边的耳语,生怕大哥不答应,连忙也挤了过去,急声附和道:“就是,大哥咱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可就是为了打赢擂台赛,登上升仙会拜入某个门派之下。擂台赛都已经举行了好几日了,咱们再不上去可就迟了!” 打赢擂台赛登上升仙会是理由,可他想看热闹找人狠狠打上一场也是目的。这几日日日跟在大哥后面从第一层看过来、挑过来,他浑身的劲都不知道往哪出。 急死了个人的哟,矮胖子在心里哀声叹道。 兄妹两个都在劝他,大哥只是脚步微微一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再看看”就挤进了人群中。 三妹和矮胖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焦急。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心中都打定了主意,定要劝了大哥上台打赢这萧慕白。 不过一个是真心为了大哥好;一个一半是为了大哥好,另一半则是纯粹的想看热闹了。 三妹跺了跺脚,见大哥的身影已经没入了人群里。气得提起脚一脚踹在了矮胖子的屁股上,“还不快些跟上去?” 说完就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跟了上去,矮胖子莫名被踹,气得直跳脚,嘴里暗骂道:“小娘皮,就会欺负老子!” 骂完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只是他不如大哥和三妹身材苗条,一路挤过去也不知挨了多少白眼和咒骂。 若不是人多他心知打不过这许多人,依了他的脾气,当真就要掏出他的齐眉棍狠狠一棍砸下去。 好不容易等挤到了大哥和三妹身边站定,矮胖子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偏偏大哥和三妹又都不理他。 矮胖子磨了磨牙只好忍着气,也抬头朝台上看去。 ps: 一百章了,真心不容易啊!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感谢我的主编可乐大人、责编小迟大人,麻烦你们了!!感谢好友小刀郡主、雨夕颜分别打赏的香囊,感谢好基友又一宵打赏的2枚平安符,感谢好友清蒸鳜鱼、鹅就是鹅、坠子j、苏莫茗、上唐菲儿、董无渊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一百零一章 盘算再三 只见台上两人,一人着白一人着蓝,不过着白那人胸前沾染了点点血迹,染在白衣上似乎是开了一朵朵的红梅。(.) 好看是挺好看的,只是不知到底是那着白衣的自个吐的,还是别人的血。 对面那着蓝的长身玉立,长得倒也英俊。只是被那着白的男修逼迫着,行动间便失了几分从容。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已处在了下风。 果然,没过多久,那着白的男修一道青色的风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直接劈在了那着蓝的男修腿上。 着蓝的男修受了这一击,腿一软单脚膝盖着地,跪倒在了地上。 还来不及起身,那着白的男修手中纸扇一张,扇骨尖处冒出了青蒙蒙的一片灵光。 纸扇直抵在那着蓝的男修脖颈处,着白的男修才洒然一笑,脸上的一双桃花眼中春水横波,“万兄,承让了!” 那姓万的男修脸上飞速闪过一抹不甘,但随即掩了下去,轻轻拨开了那着白的男修手中抵在他脖颈间的纸扇。 立起身来,朝那着白的男修抱了抱拳,“萧兄,在下技不如人,惭愧!惭愧!” 说完,便姿态潇洒的一点脚尖飞下了擂台,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那着白的就是萧慕白了,立在台下的大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只单看了这么一会会儿,从表面上丝毫就看不出这萧慕白有任何灵力耗尽的迹象。 果然听人言只能信三分,还好他之前没有立时就打定了主意。不然一鼓作气势如虎,临到头却又要另改主意,泄了气后面也就不用再打了。 矮胖子根本不知道身旁的大哥一脸沉静下面的波涛汹涌,只抖着两片厚唇指着台上着白衣的萧慕白大声道:“那就是萧慕白?” 矮胖子人又矮又胖,声音倒是响得跟洪钟似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们兄妹三人附近一圈的都听见了。 见身边的人都朝他们三人投来或好奇、或鄙夷、或玩味的眼神,三妹脸上忍不住一红,正要掉头去瞪矮胖子,眼角却扫过了台上正朝他们看来的萧慕白。 矮胖子的声音极大,他们兄妹三人离擂台又近,台上的萧慕白自然也是听见了。 虽然矮胖子拿手指着他,脸上还是一副不屑的神色,可萧慕白风度好,不以为然地朝矮胖子点了点头又笑了笑,这才回身去角落处休息。 三妹一眼望去。正好看见萧慕白对着她点了点头又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眯,不知为何三妹的脸“刷”地一下晕染双颊。 他们兄妹三人来自太白城。本就是异性结义兄妹,在太白城里不过是三个小小的散修。 好在大哥修为高又能打算,他们三兄妹无依无靠倒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此次更是借着这次十年一届的升仙会,想要拜入某个门派之下,脱离浮萍般的散修生活。 太白城是一座元婴魔修所建的城市。在魔修那许多的大小城中也排不上什么号。里头多的是魔修,像他们三兄妹这样的道修极其少见。 魔修中自然也有长得俊的,可到底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道修与魔修能真正亲热起来的极少,再加上魔修大多都有些阴阳怪气、古里古怪的。 三妹难得见到像萧慕白这样长得好气质也好的男修,又被萧慕白的桃花眼一勾。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原本想要骂矮胖子的话也骂不出口了。 还不知逃过一劫的矮胖子伸了大掌抓了抓头,又朝身旁的大哥说道:“大哥。你刚才打探来的消息出错了吧?这萧慕白不是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嘛,白瞎了那十块灵石!” 他们是散修本来身上的灵石就不多,再加上从太白城一路来这混元城,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怎能让他不肉疼呢? 任那大哥涵养再好,遇上矮胖子这样的兄弟。也只能暗自恨得咬断了牙根。 脸上还是一片波澜不惊,只是射向矮胖子的眼神都快冻死人了。 大哥暗自磨了半日牙。才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二弟,慎言!” 慎言?慎言个屁啊!浪费了十块灵石还叫他慎言! 十块灵石再加上十块灵石都可以买一整瓶聚灵丹了,大哥就为了打探点人人都知道的消息,等于一下子就丢掉了五颗聚灵丹。怎么能让他不肉疼? 矮胖子心中委屈得紧,可眼睛一接触到身旁大哥射来的冰冷眼神,顿时打了个哆嗦,一身的肥肉也有规律的波动了一下,溢到嘴边的抱怨都不自觉的吞了回去。 矮胖子终于不再开口了,那大哥这才松开了牙根。 硬是忽视了从身周传来的什么“土包子”、“哪来的蠢蛋”之类的议论声,定睛朝台上盘腿而坐的萧慕白看去。 萧慕白朝矮胖子点过头后,便转身朝角落里走去。 掷出聚灵阵盘等生效后,才盘膝坐下,假作从储物袋里取出了聚灵丹吞进了口中,实则是治伤的黄龙丹。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用来治伤还是太少了些,可想到和元媛的约定,萧慕白轻扯嘴角,将已经溢到嘴边的腥血又吞了回去。 守了三日的擂台打了十六场,他萧慕白也不是个铁人,哪里不会受伤,好在……他储物袋里还有家中长辈给的治伤的极品黄龙丹。 极品黄龙丹是至少是炼丹大师以上的在炼制黄龙丹时,偶尔才能得到的极品丹药。药力之强,就是结丹初期的修士亦能用它治伤。 如此珍贵的灵丹,此时却用在了他一个小小练气八层的修士上。 真真是暴殄天物啊,萧慕白苦笑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专心运功炼化黄龙丹的药力。 说来好笑,之前萧慕白别了元媛,只想着约定便雄纠纠气昂昂的离了第十九层。 不能和元媛在同一层亲眼看着妹子如何大展手段,杀那些挑战的修士们一个落花流水、体面全无。已是遗憾。 萧慕白心中是万万不愿离元媛太远,可第十八层的毒娘子不说元媛钦佩,就是他自个也决计不舍辣手摧花,所以便只能选了这离第十九层最近的,也就是上面一层的第二十层。 刚上来的时候第二十层还没现在这么多的人,台上也恰恰好有人在打斗。 萧慕白观看了段时间,分析出那勉强胜的也已是强弩之末,就想占这个便宜。 可也不是只有他萧慕白长眼睛的,但偏偏他萧慕白是风系单灵根。比速度,又有谁能比得过他? 就是因为他速度快抢在那些同样是想占便宜的修士之前上了擂台。便惹怒了那许多人。 那一场他的确轻轻松松不过两个风刃,一招声东击西,一击就打败了守擂的那个修士。 可接下来。那些之前晚他一步的修士们都像是商量好了般。一个接一个,挑战不休,加上刚才那一场,萧慕白已经连续打了整整十六场。 场场都是实打实的打斗,那些人心中恼他。下手自然不客气。 可怜萧慕白惨遭车轮大战,若不是储物袋中的聚灵丹尽够,打斗的时候也是尽量选了不消耗灵力的打斗手段,不然一身灵力只怕早就消耗空了。 可到底他不过练气八层的修为,对上之前两个练气大圆满的修士,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若他知晓和他约定好的元媛守到今日不过才打了两场。场场轻轻松松,不知心中感受如何,到底是会笑还是会哭? 萧慕白闭目打坐。全身都隐在聚灵阵盘不时亮起的灵光中,隐隐绰绰,看得不是十分分明。 台下的大哥眯了眼,心中开始一刻不停的分析盘算起来,到底这台上还在打坐的萧慕白是装的若无其事。还是真的若无其事? 他也是从练气八层走过来的,练气八层时体内能容纳多少的灵力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萧慕白连续打斗了十来场。这是事实。 而擂台两旁还有两名筑基修士看守,想来那萧慕白是绝不敢谎报修为的。那他练气八层的修为也是实打实的。 以练气八层的修为坚持到现在,就算体内的灵力不消耗一空,那身上也必定带了伤。 那么,这萧慕白的一脸轻松、举重若轻都是装出来的了? 大哥心中一定,可又有些不放心,又重头盘算再三,直到确认了自己的推测,这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台上的萧慕白闭目打坐,没得热闹可看;大哥又盯着台上的萧慕白木着张脸在发呆。 矮胖子抓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和谁说好。 到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溜到大哥的左边扯了扯不知何时就一直低着头,偶尔还会飞快地抬头看上一眼的三妹身边。 扯了扯三妹的袖子,“三妹,你说咱们大哥到底决定好了没有?他要是不打这个擂台,我可不管了,走走停停到今日都还没打过一架,他不打我就上去打!” 三妹一边偷看台上的萧慕白一边低着头想着自己女儿家的心思,此时被突然溜到身边的矮胖子惊醒了,顿时恼了。 一把扯回了袖子,又朝矮胖子瞪了一眼,“打什么打?你就不能生点脑子,没看大哥都没说话吗?” 矮胖子被吼惯了,也不介意三妹的口气,只抓了抓脑袋又指着台上打坐的萧慕白道:“这擂台赛都举行好几日了,大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 “别吵了,下一场我就上去!” 矮胖子还在嘀咕,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矮胖子和三妹同时一惊,齐齐转头朝说话的人望去,“大哥?” ps: 感谢好友补数打赏的桃花扇,感谢好友又一宵、苏莫茗、上唐菲儿打赏的平安符,多谢!! 第一百零二章 董无渊 那大哥打定了主意,脸上倒是一片坚决,只直直盯着台上的萧慕白不再多言语。 矮胖子掏了掏耳朵,又朝大哥看了一眼,这才朝三妹悄身问道:“刚那话是大哥说的?我没听错?” 三妹皱着眉头往旁边退开一小步,避开了矮胖子凑到她耳边的大脑袋。 也不理他,只当做没听见矮胖子的话,转头朝大哥问道:“大哥可是打定主意了?” 大哥侧头朝三妹微微一笑,“咱们是散修,审时度势是必须的。咱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日子,今日这一场大哥必须要赢!” 三妹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只喃喃道:“祝大哥马到功成!” 大哥点了点头又转头去看萧慕白,似乎还想从那盘坐在角落里,若隐若现的身影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三妹原本满心的酸涩甜蜜,此刻全都化作了一腔苦水。 大哥对她恩重如山,可台上的那俏郎君……他二人对打,谁胜谁败都不是她所愿。 可偏偏…… 三妹还在这边烦恼不已,矮胖子却来了精神,踮高了脚攀着大哥的肩膀兴奋道:“大哥,待会儿你上台可要打那小白脸一个落花流水!” 大哥不着痕迹地一晃肩膀,蓝色的灵力轻轻一闪,矮胖子的手滑了空,瞬间落了下来。 “打斗输赢乃常事,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最终的结果。二弟,慎言!” 慎言?又是慎言!他奶奶的,他就不能开口说话,一个二个都嫌弃他不是? 矮胖子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住了,丢下一句“我去其它层看看”的话,转身就走。 三妹跺了跺脚,刚好一肚子的烦恼都发泄在对矮胖子的怨怼上。“大哥,你瞧二哥又犯犟了,定又要惹什么祸事了!” 大哥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更多的却是怨色。 这二弟,此次都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改性子。惹了祸自个也解决不了,每次都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大哥想追,可看看台上的萧慕白,心道再没这样好的机会了。 如今这通天塔里到处都有大修士的神识关注,每层还有执法修士。想来二弟也不会惹上麻烦,就随他去吧。 大哥不追,本就厌恶二哥的三妹更加不会去追他回来。矮胖子挤开人群,回头看看。举目都是一片背影,根本没人来追他。 矮胖子一腔的火气顿时变得有些酸涩,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奶奶的。没了你俩我还就不做人了!” 骂完就气哼哼地一脚踏进了传送阵里消失不见了,矮胖子心情极差,肯本没留意到他自个到底进了“升”还是“降”的那座。 没了啰嗦总是有些拎不清的二哥在身边,三妹只觉得原本满心的烦恼也少了许多。 犹豫了半日,倒还算有良心。 想着那萧慕白一过一面之缘,怎能抵得过依赖已久的大哥重要。想着大哥若是打胜了这一场。便要一直守擂到最后才算真正的胜利。 便把自个储物袋里的聚灵丹还有灵石都拿了出来要给大哥,大哥摆了摆手拒绝了。 “三妹,等大哥待会儿上了台。若是胜了这一场你便去楼下之前咱们看好的那几层中选择一层,你也是要打擂台的,这些你都自个留着,大哥储物袋里有备好的呢。” “对了,还有二弟……”大哥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他的性子……算了。之前都已经讲过分寸了,他心里有数,现在应该也是去选了哪层打擂了吧。” 三妹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大哥,莫管他,他粗人一个!除了惹祸还能有别的什么好担心的,随他去吧!” 大哥又细细地和三妹交代了些上擂台后要注意的事,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萧慕白睁开了眼,桃花眼里晶晶亮的。果然是极品黄龙丹,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他体内的暗伤竟然全都好了。 没有潜伏在体内的暗伤作祟,萧慕白微微一笑,倒是对接下来几日的守擂成功又多了几分信心。 起身走到擂台中央,朝守在两旁的筑基修士抱了抱拳。 这第二十层的两名筑基修士倒是不像第十九层和第十八层的那样清高,不知是因为性子的缘故,还是因为萧慕白修为不低加上又是风系单灵根天才的缘故。 见萧慕白朝他二人抱拳,倒是都赏脸对萧慕白笑了笑。 “打擂时间到,萧慕白守擂,挑战者可以上台了!”擂台左手那身着黄衣的白眉男修沉声喝道。 大哥早就等在擂台旁,那筑基修士的话音才落下,一个腾身跃起就上了擂台。 “在下太白城董无渊,前来请教!” 萧慕白也同样抱了抱拳,温文尔雅地一笑,“在下萧慕白,请!” 董无渊手一抬,几点黑色的物体被他飞速地扔到了台上。几道绿色的灵光如影随形,那几点黑色的小小物体被绿色灵光催动,飞速地发芽生长,只不过眼睛眨一眨的功夫,就长成几条手臂粗的黄绿藤蔓,直朝萧慕白裹去。 董无渊是水木双灵根,水木相辅相成。虽不及单系灵根的天才,但也算得上是极佳的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好!”董无渊的一手催生术,赢得了台下观战之人的一声赞。 萧慕白是风系灵根,风系法术速度极快又十分诡异,其他的法术遇上他往往是追在萧慕白身后跑,倒是极难打到他。 这董无渊干脆以静制动,在萧慕白的身前布下了一道由藤蔓组成的防护墙。 既能阻挡牵制萧慕白的移动,又能对萧慕白造成攻击。 董无渊心中也有些暗自得意,这一招是刚才他想了许久才想出针对萧慕白风系法术的绝招。 虽然一次性催生五粒种子,对他体内灵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但只要能牵绊住萧慕白。萧慕白失去了最有益处的手段——飞速移动,拿下他就简单容易许多了。 萧慕白看着身前那五条朝他张牙舞爪的黄绿藤蔓,忍不住眉心一跳。 之前也不是没遇上过木系灵根的修士。也有人使出催生术这一招,想用藤蔓来缠住他。可到底没有人像眼前这叫董无渊的男修,一次性就用了五颗种子,催生了五条藤蔓。 而且,这董无渊掷出那五颗种子的地点都是精心选好的,五条藤蔓错落有致,攻守皆有。那看似柔软的藤蔓扭动间,竟将他的去路封得死死的。 说时迟那时快,萧慕白虽然心中明白董无渊的用意。破与不破都是极难的选择,破。耗费灵力;不破,被动挨打。 萧慕白眼神一沉,手中纸扇“刷”地打开。一排青色的灵力箭飞速朝他身前还在扭动的藤蔓射去。 “叮叮叮”,董无渊掷出的那五粒种子不是凡品,萧慕白发出的青风箭设在藤蔓的表皮上,竟发出了金铁相击的清脆声音。 萧慕白皱紧了眉头,知道董无渊为了打胜他下了血本了。 即是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慕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物事,直接朝身前的五根藤蔓扔去。 “轰”地一声,像是热锅里下了一滴油,那五根藤蔓疼得扭曲了身子,拼命地舞动想将燃烧在它们身上的火焰甩脱掉。 可萧慕白扔出的哪里是什么凡火,却是他之前游历的时候从火炎山收来的紫心火。 炼丹师在结丹期前大多都是由具有火系灵根的修士担任的。结丹后修士的丹田能够形成丹火,此时无论是否身具火系灵根都是能够炼丹的了。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从天地间收集到各类奇火。将其收服于体内,便能代替在结丹期前代替火系灵根,可以用这收服的奇火炼丹。 而紫心火是低阶三品的奇火,虽然是低阶的,但是这紫心火却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当被修士收服融入修士体内时。有一定的几率产生变异。 一旦产生变异了,那这紫心火便有成长的可能。 不论何物。法器、还是天地间的奇物,无论有多珍贵、难得,只有可成长的才真正算得上是宝贝。 不知多少修士为了抓这紫心火费了多少心血,又好不容易将其融入体内,可数千年过去了,又有几个能成功收服后还能让紫心火发生变异的? 大多数人,都拿这当成是传说谬论了。 萧慕白倒不是信了这传闻,只是他运气好,路经火炎山时想要进山游历增加见识。 没想到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间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洞穴里。恰好那洞穴连接地心,地面熔浆里恰好有一朵紫心火,便被他抓住了。 只是萧慕白天生风系单灵根,这紫心火的品阶太低融入体内只怕没有益处,反倒对他体内纯正的风系灵力会造成影响。 所以萧慕白才只是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没有进行融合。 此时恰好对面的董无渊掷出的藤蔓坚硬如铁,若是真心要割断只怕要费上许多时间和灵力。 如今两人对战,不说分秒必争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和小心提防董无渊会不会偷袭,他也就不能冒着硬来的险。 那么,扔出这低阶三品的紫心火却是正正好。 紫心火虽然品阶低了些,可到底也算是天地间的奇火,再加上火克木,烧一烧眼前的这五根藤蔓还是小事一桩。 再说,自己有奇火在手,想那董无渊再使出木系法术前总要先想一想吧。 他这样,也算是砍断了董无渊的一条手臂。 萧慕白抬头看去,果然,董无渊眼神冰冷盯在那五根藤蔓上熊熊燃烧的紫心火,脸色铁青。 第一百零三章 青色小鼎 对面的萧慕白竟随身带着奇火,董无渊是绝对没有料到的,既然有奇火,那他设计了许久的木系法术便对萧慕白无效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提对面的董无渊暗恨,紫心火温度极高天生是草木类的克星,哪怕董无渊扔出的种子绝非凡品。 可也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五根藤蔓便已经被熊熊燃烧的紫心火烧成了灰烬。 萧慕白手中一扬,一个圆钵形的器皿出现在手中,一只青色的灵力大掌一收一放,那团烧尽了藤蔓便想逃窜的紫心火便又被他收了回去。 这紫心火对他无用,但还可以送给元媛。 董无渊见消耗了他许多灵力才催生而成的五根藤蔓就在萧慕白弹指间被毁,直恨得腮帮子梆硬,脸色更是沉得吓人。 既上了台,哪怕事情超出他的盘算。可不试一试,他总归是不甘心的。 手一张,三道冰棱泛着寒光直刺对面的萧慕白。 他是水木双灵根,可以学冰系法术。 冰系法术威力不逊于风系法术,只是到底,他体内没有冰系变异灵根,施展这冰棱术对体内灵力消耗极大。 只是此时,董无渊盘算再三也没有料到会有紫心火这样的意外出现,精心算计的木系法术无功那只好实打实的硬拼了。 三道冰棱成“品”字形射来,再没有那五根董无渊催生的藤蔓挡路,萧慕白的风系法术瞬间施展到了极致。 只见一片青蒙蒙的灵光托在萧慕白的双足处,董无渊只是觉得眼前一花,眼前已经失去了萧慕白的身影。 听说是听说、之前在台下看归看,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风系灵根的移动速度是有多快。 董无渊心中一凛心道不好,反手便弹出一个水罩罩在了身周。 果然,淡蓝色的水罩刚刚放出,就听见“噗噗噗”三下轻响。 董无渊抬眼看去。只见三道泛着青光的风刃正在水罩外不停的刺探着,想要攻破水罩的防护。而萧慕白还是不见人影,身周耳旁只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董无渊一声冷哼,挥手三道水箭打掉了水罩外的那三道风刃。神识如水银泻地,朝身周探去。 除非萧慕白会隐身,不然就不可能这样凭空消失不见的。 只要神识能抓住他,董无渊抿了抿嘴角,手中扣了一条盘成团的长鞭暗暗戒备着。 突然之间,董无渊猛地甩出手,手中扣着的那盘成团的长鞭“咻”地被灵力灌满。伸得笔直,狠狠朝擂台某处打去。 这长鞭是董无渊的称手法器,又灌满了灵力。这一鞭下去。直如破开空气,隐隐带着了呼啸的风声。 董无渊以神识锁定了他飞速奔跑的身影,甚至算好了他运动的轨迹,这一鞭就在这里等他。萧慕白无法,只好住了脚。现出了身形。 手中纸扇猛地涨大,带着一片青光迎了上去。 长鞭和纸扇相交,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空中蓝色灵光和青色灵光交杂,散落一地。 董无渊这一鞭再没有留手,萧慕白身子晃了晃。飞快地收回了纸扇,同时左手三道风刃打着旋朝对面的董无渊砍去。 董无渊连续挥出三鞭这才打散了萧慕白发出的三道风刃。紧接着手中长鞭脱手而出,在空中有如灵蛇般带着蓝色的灵光直朝萧慕白咬去。 萧慕白反手一甩纸扇,纸扇打着旋迎了过去。分心二用。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三张中品符箓,猛地朝董无渊丢了过去。 董无渊只看对面那三张升空的灵符上灵光闪烁,便知道这三张灵符的品阶绝不会低。 眯了眯眼睛,董无渊知道若不挡下这三张明显是攻击性的灵符,只怕他就要下台了。 强忍住肉痛的感觉。(.)董无渊同样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符箓,猛地朝对面扔去。 只要胜了。能够打赢对面的萧慕白,再守到擂台赛结束登上升仙会。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董无渊扔出的这张灵符与萧慕白扔出的不同,萧慕白扔出的灵符虽然是中阶灵符,但也和低阶灵符一般都是黄色的。可董无渊扔出的那张却是紫色的。 “法宝灵符?”台下有人失声叫道。 这董无渊什么来头?大家都是散修,他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法宝灵符? 三妹一脸的紧张,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在为谁紧张。 此时见董无渊终于将压箱底的法宝灵符出手,便以为萧慕白必输无疑,忍不住心中一拎。生怕大哥的法宝灵符太过厉害,萧慕白输且罢了只怕还会负伤。 台下一片惊疑,台上的萧慕白见对面董无渊扔出的那张紫色的符箓,渐渐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副巨大的火红色弓箭时,那似乎无时无刻都翘着的嘴角也收了回来。 他有奇火这董无渊有法宝灵符,大家倒都是有压箱底的好东西。 只是他董无渊能有法宝灵符,谁规定他萧慕白就不能有了。 他有,还不止一张。不过之前,送了一张给元媛,身上也只剩下一张了。 好东西就是要拿来用的,萧慕白也不藏拙,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灵符迎了上去。 等台下众人看清,萧慕白又扔出的那张灵符颜色同样也是紫色时,齐齐都倒吸了口凉气。 哎呦喂,这还是炼气期的比拼吗?这都赶上筑基修士的打斗了。 众人忍不住齐齐后退了一步,这两张封印了结丹修士使用的法宝三分之一威能的法宝灵符碰撞,只怕产生的灵力波动不是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小修士能够承受的。 不说台下观战的众修士齐齐退步,就是本来一直神色平平关注着台上打斗的那两名筑基修士也端正了神色,站起了身。 手中灵光一闪,加强了对擂台防护罩灵力的输入。 原本淡蓝色的防护罩颜色越发深沉,由淡蓝色渐渐转成了深蓝色。不时闪过的灵光,倒是衬得这深蓝色越发像是头顶上那方亘古不变的神秘天空。 三妹又是吃惊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就像是悬在绳子上,被萧慕白和董无渊拉来扯去,晃个不停。 萧慕白的法宝符箓一出手,董无渊便变了脸色。 原本还有的肉痛此时全化作了悔恨,要是早知道萧慕白手中也会有法宝灵符,他绝不会上擂台来挑战他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两张法宝符箓相碰撞,只怕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灰飞烟灭。 虽然这张法宝符箓来路不光彩,可这也是他最最珍贵的压箱底手段了,若是失去了这张原本还能再用上一次的法宝灵符,接下去的擂台赛就算赢了只怕他也守不住了。 董无渊越想越恨,两只冒火的眼睛只差在萧慕白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萧慕白法宝灵符一出手,哪还管对面的董无渊,只立刻收回了纸扇退到了擂台的最角落处。 手一挥,素白的纸扇带着一溜青光飞速的在他的身周旋转起来,化成了一道青色的风罩。做了这还不算,萧慕白又飞快地在身上贴下了三张中阶金刚符,这才松了一口抬头朝半空中看去。 结丹修士所用的法宝品阶高,经常被结丹修士灵力温养,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性。 董无渊扔出的那张法宝灵符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副火红色的弓箭,原本弓箭已经锁定了对面萧慕白,将射待发之际萧慕白同样扔出了一张法宝灵符。 那副火红色的弓箭立刻就感应到了一道不逊于自己的气息,立刻掉转了目标,锁定了萧慕白扔出的那张法宝灵符。 萧慕白扔出的那张法宝灵符,本是他家长辈所赐,里头封印的也是他家长辈平日所用的一只鼎形法宝。 青色的小鼎在空中现行,火红色的弓箭立刻满弦弯弓待射,小鼎毫不示弱,从鼎身里冒出了一片青蒙蒙的灵光。 灵光才一逸出瞬间化作了两条长长的青色丝带,“咻”地朝对面那火红色的弓箭探去。 弦无人自弹,一只完全由灵力组成的火红色长箭拖着长长的尾羽,飞速地朝对面迎来的那两道青色的丝带射去。 两样法宝自动发动,所带的威能铺天盖地而来,萧慕白只觉得自己身上有如负了千斤的重担。 好在他有所准备,虽然被压在身后的防护罩上丝毫不能动弹,但身周的风罩和身上贴的金刚符分别亮起几道灵光,帮他分担了许多压力,让他除了不能动弹外倒没受什么伤。 对面的董无渊只顾着怨恨萧慕白,还没来得及出手在身上布下防护罩就被空中那两样法宝所带的威能爆发,“轰”地一下击飞了,“砰”地撞在了防护罩上。 董无渊喉头一阵腥甜,“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虽然有防护罩隔着,但结丹期修士所用的法宝威能岂能小看,此时爆发台下围观的众人又被逼着硬生生退了三步。 而那两名筑基修士已经脸色发白,手中灵光直闪,罩在擂台上的防护罩亦是不停地闪过灵光,仿佛随时都会崩裂一般。 台下围观的众修士纷纷撑起了防护罩,这一场是难得一见的超越他们境界的打斗,谁都不舍得走,生怕少看了一眼。 观摩如此大手笔的打斗,不说对心境的提升,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领悟一二呢。 ps: 感谢好基友董无渊、鹅就是鹅、小刀郡主、苏莫茗、冰^冰雪打赏的平安符和小黄鸭,多谢!!! 第一百零四章 天机算尽 台下众人心中暗暗窃喜,台上两人却都是叫苦不迭。 尤其是董无渊,血跟不要命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往外吐。气得他只想骂娘。 他没有萧慕白见机快,还没来得及防护那两样法宝灵符威能就直接爆发了。 而萧慕白也不好受,虽然比董无渊好了一口气,可到底修为境界摆在那。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连出气都困难。 只是这也罢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半空中那两样对抗的法宝灵符,打斗的输赢,就要看到底是谁能更胜一筹。 两人齐齐抬头朝半空中看去,只见那火红色的弓箭射出一箭后,弓弦又成了满月状,而弓弦处也凭空出现了一支火红色的灵力长箭,横扣在弓弦上就要射出。 青色的小鼎也不敢示弱,鼎口又是逸出一片青光,转而又化作了两道青色的丝带朝对面的火红色大弓探去。 火红色的灵力箭和青色的灵力丝带在空中一次次碰撞,产生的灵力波动刺激的笼罩在擂台上的灵力护罩一阵阵翻腾。 防护罩里更是升起了一片又片青红色隐隐泛紫的灵力云彩,如梦如幻,美得令人心惊。 只是此时,再无人欣赏,所有人的心都拎得紧紧的,屏住了呼吸只关注在擂台半空中的那两样正在对抗的法宝上。 久攻不下,属于法宝的骄傲,让火红色的大弓和青色小鼎齐齐迸发了所有的灵力,猛地朝对方撞去。 “砰”地一声大响,犹如半空中突然炸出了一个惊雷。 四周的空气猛地往里一缩,再突然爆发了出来。暴虐狂肆的灵力波动形成了一股旋风,席卷着空气中所有的灵力。 台下的修士一退再退,直到退到中央擂台周边方圆一丈内全是空地为止。 深蓝色的灵力护罩上灵光时断时续,凹凸不平。就像是一个脆弱的水泡就要破散一般。 守在擂台旁的两名筑基修士对望了一眼,狠了心齐齐喝了一声,咬破了指头,逼出一滴心头精血。 两滴殷红的精血浮在半空中,两名筑基修士脸色苍白,齐齐朝那两滴精血瞬间打出十来个手印。 那两滴精血灵光大做,猛地化作一蓬细碎的血雨朝防护罩扑去。 精血不同于凡血,十分珍贵。是修士随着修为日渐高深才能体内形成的,其中蕴含的生命精华和最纯粹的灵力精华,哪怕只是损失一滴对修士来说亦是极大的损耗。 往往损耗一滴精血。通常都要经过大半年的修养才能补回来。 可这时候,两个筑基修士都来不及心疼。 若是因为他们守护不利,防护罩破裂了。狂暴的灵力波动爆发。只怕第二十层这许多的观战的修士都要不死即伤。 到时候,他们两个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相对来说,只是损耗一滴日后能够弥补回来的精血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大弓和小鼎撞击过后,引发了强烈的灵力波动。可到底它俩其实只是封印了真实法宝三分之一威能的法宝灵符用灵力化成的。 两强相逢。次次都是实打实地对撞。再加上刚才那用尽了所有灵力的一次碰撞,维持化形的灵力已经耗尽。 半空中的弓箭和小鼎形状都有些模糊起来,而原先压制众人的威能也渐渐消失。 萧慕白知道这便是最佳的时机,虽然法宝灵符威力还未完全消散。 可对面的董无渊是个强手,连法宝灵符都有,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富贵险中求。萧慕白猛地将全身的灵力都聚集在了脚下。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半空中时,硬顶着从半空中传来已经有些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威能压迫,“咻”地朝对面的董无渊奔去。 董无渊连连吐血。体内已经带伤。不论灵力运行还是精神都差了萧慕白许多。 此时等萧慕白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在身前又丢下了五粒种子。 种子迎风便长,很快就在董无渊身前生成了一道防线。董无渊刚松了一口气,手指一扣就要弹出灵力罩防护。 眼角却一花。身前的藤蔓被突如其来的紫色火焰笼罩,瞬间化成了灰烬。 董无渊心中暗道不好。就要调动灵力施放灵力罩。可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身具风系灵根的萧慕白。 萧慕白用紫心火烧掉了董无渊掷出的藤蔓,便欺身而上,带着风声“咻”地停在了董无渊身前。 一手拿纸扇顶在董无渊的胸前,一手执了三张中阶灵符朝面无血色的董无渊亮了亮。 董无渊的手指还扣着,人却已经被萧慕白制住。 此时,半空中的两张法宝灵符灵力完全耗尽,分别化回了之前灵符的模样。只是灵力耗尽,两张灵符正要从半空落下,却无风自燃,瞬间化作了灰烬。 法宝灵符灵力耗尽,董无渊也被制住。这场大手笔的打斗也算是到了尾声。 萧慕白收回了手,又退后了一步,姿态闲散地边拿扇子扇着风,边笑眯眯地看着对面还靠在防护罩上的董无渊。 董无渊脸色灰败,事到如今,任他天机算尽却没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勉强立直了身,又朝萧慕白拱了拱手,董无渊像是被抽掉了精神气一般,弯了脊背低着头下了擂台。 看也不看守在一旁满脸焦急的三妹一眼,就往人群外面走去。 三妹跺了跺脚,焦急地唤了声“大哥”,又转头情绪不明地看了眼正要转身回角落打坐休息的萧慕白一眼,这才追了上去。 萧慕白胜了,大哥输了,按理说她应该恨萧慕白的。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反倒隐隐有种轻松感,根本就恨不起来。 只是大哥已经走了,她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台上这俊俏的郎君再相逢。 萧慕白不知。台下却又有一颗爱慕之心已经悄悄系在了他身上。 董无渊只管埋着头走路,此时的他再无半点争雄之心。最珍贵的法宝灵符也已经毁了,他身上又带了伤。 接下去的几日擂台赛才是真正群雄争霸之时,他哪里还有能力再上台挑战。 这届的升仙会……再惋惜也只能错过了。 三妹推开层层挡在她身前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在传送阵旁追到了董无渊,“大哥!” 董无渊心思深沉,不过短短一截路便已经掩藏好了情绪。此时听三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便转了身,脸上哪还有之前的沮丧失意。 三妹仔细看了几眼,见大哥已经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模样。这才敢放心说话,“大哥……你还好吧?” 董无渊微微一笑,“无事。只是身上带了伤,便无法再上台打擂了。” 三妹吃了一惊,连忙道:“大哥,伤的如何?” 董无渊却避开不提,只说三妹上擂的事。“三妹,走,大哥送你去之前选定的层数打擂去。咱们三兄妹总也有一个两个能登入升仙会的,不然岂不是弱了我们三兄妹的名头。” 三妹见董无渊不提,无法,只好也跟在董无渊身后踏进了传送阵里。 董无渊兄妹二人走了。萧慕白盯着地上那两小堆几乎不见的灰烬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好了,他身上唯二的两张法宝灵符一张给了元媛,一张对上董无渊的法宝灵符全是灵力耗尽已经全毁了。 当时意气。此时虽然没什么后悔的。 只是想想还有剩下的几日守擂,只怕更加难了。自己最强的手段已经毁了,台下的修士只怕都要存了痛打落水狗了的心思了。 不由有些丧气,好在想起了和元媛的约定,萧慕白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走到角落旁盘膝坐下。打坐恢复体内的灵力。 只是此时的萧慕白却没猜准人心,他根本不知道因为他与董无渊的这场打斗。远超台下众人境界。 倒是在无意中深深地震慑住了台下众人,直到最后一日都无人敢再上台挑战他,倒也让他尝了一遍这几日元媛的待遇。 不提萧慕白守擂成功,只说之前和董无渊、三妹闹了意气一脚踏进传送阵离了第二十层的矮胖子。 矮胖子一时气苦,倒是没注意自己到底是踩进了升还是降的那座。 等从传送阵里出来时,对面却又是之前第十九层那被他拉过衣襟的那张脸。 第十九层的执法修士见传送阵里灵光一闪,便知道有人下来了,正抬头看去,就见到矮胖子那张肥嘟嘟偏气得满脸涨紫的脸,煞气横生。 心头一跳,连忙撇了脸不看。 矮胖子却已经看清了,知道自个又回了这第十九层。也懒得理会那立在一旁一脸憋屈不自在,跟个小媳妇似的执法修士,直接朝擂台处走去。 他倒是不信了,女修还能闹翻天? 大哥总喜欢盘算来盘算去,要他说,做人就要爽气,那才痛快。 就像他看不过眼,一个二个女修都霸占了擂台,下了他们男修的面子。他就偏要上台打她个落花流水,才能好好长长他们男修的脸面和威风。 那执法修士见矮胖子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拎得紧紧的心这才放下。 又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矮胖子直直地朝擂台处走去。联想到之前矮胖子和他那个和气些的大哥说的话,便知道矮胖子定是不服气,这才特意下来打擂台呢。 也好,就让台上那元仙子狠狠揍你一顿,最好还弹个琵琶让你出出丑,你才知道,不是修为高便能横着走的道理。 ps: 感谢好友清蒸鳜鱼、水的深度打赏的小黄鸭和平安符,多谢! 第一百零五章 小娘皮 矮胖子不知身后那执法修士已经在心里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只仰着脑袋迈着大步朝擂台处走去。 原本守在擂台旁,见久无人敢挑战元媛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几十个修士见终于有人来了。 虽说其貌不扬,可看那一身的气势,倒有些像要上台的模样,便都来了精神,一个个都盯在了矮胖子身上。 那些眼神太过火热,哪怕矮胖子迟钝,此时也有些吃不消。转过头狠狠瞪了几眼那些朝他看来的修士们,嘴里骂道:“看甚呢?老子又是小娘皮,老子身上也开不出花来!” 散修哪个是好脾气的,就有人开口讽刺道:“就你这副德行?好在你不是什么小娘皮,不然,咱们大伙看了一眼都想要戳瞎双眼!” 众人一阵哄笑,矮胖子钵大的双拳捏的“咯蹦咯蹦”作响。要不是理智还在,擂台也近在眼前,矮胖子真要扑上去狠狠揍那开口说话的人几拳头。 重重哼了声,矮胖子怒瞪了开口说话的那人几眼,一个弹身跳上了擂台。 还在笑的众人见矮胖子真上了擂台,倒都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开口嚷道:“哎,胖子,你要打赢了台上的仙子,咱们就不笑你了!” 矮胖子理也不理,直盯着盘膝坐在角落里打坐调息的元媛身上,“小娘皮,我来打擂了!” 矮胖子嗓门大,一句话吼出,倒像是在半空中打了个响雷似的。 元媛从调息中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调息了这许多日,她体内的灵力早已恢复完全。虽说无人挑战倒是轻松,只是未免手痒。 此时,终于来了挑战者。元媛心里倒有些激动了。 魏峰等矮胖子和元媛两人站好了,这才宣布打擂开始。而台下稀稀落落几十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围在了擂台四周,挑选着最佳的角度观看比赛。 还有人掂着手中的储物袋,似乎是打量着待会儿形势不对立刻去下注。 矮胖子无礼,元媛也懒得与他计较,便也只点了点头报了性命,“元媛!” 矮胖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儿臂粗的齐眉短棍,大声应道:“我是太白城的崔源生,人称齐眉崔老二!小娘皮。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说完,往前踏了一步,手中的齐眉短棍带起万千棍影直朝元媛攻去。 矮胖子二话不说立刻动手。一上来就是又狠又重的一招,倒是点燃了台下围观修士体内的热血,齐齐喝了声“好”。 也不知矮胖子对面的元媛如何接下这一招,众人转头齐齐朝元媛看去。 最好是矮胖子一棍子就打得那姓元的女修败下阵来,才好恨恨出了胸口的这口闷气。 他们日日守在这。说到底心中也是不服气一个女修霸占了擂台,将他们这些男修踩在脚下。 矮胖子虽然长相不堪,可修士们岂是像凡人般注重表象。之前也是因为矮胖子出言不逊,才有人拿了他外表说话。但此时打斗开始,一看打斗手段,二看结果。众修士都忽略了矮胖子长相不尽如意的事,目露神光专心致志地观看起来。 只见元媛身前一花,一把琵琶横空出现。只是素指一拨。身前就出现了一道火红色的护罩。 护罩堪堪挡住矮胖子的棍影攻击,元媛一刻不歇横抱着琵琶,手指弹拨不停,无数宫字行的音符带着纯粹的火系灵力散入空气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矮胖子看不见元媛的攻击。也不会欣赏那犹如天外仙曲般的琵琶声,反倒觉得嘈嘈杂杂烦人得紧。 双手相错抓住身前的齐眉短棍。飞快地抡了起来,身前很快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随着棍身急速旋转还带起了隐隐的风声,直吹得矮胖子的两道粗眉随着眼皮一块跳动着。 等到光圈的颜色越来越盛,矮胖子大喝一声“去”,那金色的光圈便脱手直朝元媛砸去。 而此时,元媛之前弹出的音符也渐渐在空中现行,无数细小的宫字首尾相接,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网似的也同样朝对面的矮胖子裹去。 音网出现,元媛假作收回手中的琵琶,手中又执了阴阳鱼所化的匕首,在那矮胖子掷出的金色光圈即将砸到她鼻尖之际,堪堪在原地消失不见。 同时那道火红色的音网已经悄无声息地裹在了矮胖子的身上,火系灵力破坏力极强,才一接触,矮胖子身上的衣物瞬间燃了起来。 矮胖子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张水灵符,手一晃,两张水灵符瞬间变成了两道白色的水龙,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火系灵力与水系灵力接触,矮胖子身周立刻出现了一股白色的烟气。 烟气又烫又密,矮胖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烫熟了般,脸上甚至还起了两个大大的水泡,疼得他忍不住呲了呲牙。 可他只来得呲了呲牙,就再来不及做其他动作了。他的后心上,被一把泛着寒意的匕首生生顶住了。 矮胖子刚想动弹,那股子寒意就越发贴近后心口,矮胖子哪还敢再动弹。 直到此刻他才暗自庆幸,幸好……幸好这是在擂台上,这小娘皮不敢取他的性命。 还好……还好大哥和三妹都不在,没有看见他出丑的样子。 原来……原来,大哥一直都是对的。 矮胖子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脑子也可以在一瞬间里闪过这许多念头,到最后所有的思绪都凝结在了一块――他输了! 元媛推了一把几乎腿软的矮胖子,这才收回了匕首,立直了身子,正要回身走回角落里。 可想起之前矮胖子说得话,忍不住语气轻轻地在矮胖子耳旁嗤笑道:“小娘皮,呵,你倒是好,连个小娘皮都不如!” 说完,也不管矮胖子气得通红已经有些隐隐泛紫的脸,就往台中走去,又分别朝分守两旁的魏峰和另一名筑基修士行了礼,再朝台下那些一脸失望中夹杂着些许了然的修士点了点头,便依旧回了角落原处。 矮胖子看着那袅袅走远的身影,缓缓伸出了手比了比,那腰肢纤细地似乎他一掌就能捏碎。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地小娘皮打败了他,他――输在了这个他之前怎么也看不上的小娘皮手上。 矮胖子脸色苍白,头上满是大汗。原来大哥说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真的。 可想起最后元媛说的话,矮胖子双眼瞪得老大,眼白里俱是一丝丝的红血丝。 可他才想不顾道义恶狠狠地从背后给那看似没有防备的元媛一棍子,守在台边的魏峰却眉头一挑,筑基修士的威压立刻倾轧了过来,“还不下台?” 筑基修士的威压哪是他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能够抵挡的,矮胖子立时觉得自己手中的齐眉短棍是那么的沉重,重到他手指发僵生疼差点都握不住了。 好容易收回了齐眉短棍,矮胖子又恶狠狠地朝元媛的背影瞪了几眼,可到底不敢再有动作,只好垂头丧气地从台上下来。 只把所有的怒气和屈辱都集中在了两只拳头上,哼哼,待会儿若是有人敢嘲笑他,可别怪他崔老二的拳头不吃素。 可奇异的是,矮胖子输了,台下那群开始嘲笑他长相的修士倒一个都没再开口嘲笑,反倒是面带同情和了然地看了他几眼。 矮胖子有些莫名其妙,但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还是让他的毛竖了起来。 可还等他发怒,就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劝道:“台上这元姓女修,手段了得。兄弟你虽然输了,可也没什么丢人的。之前比你修为高的不都也败在她手下了,好歹,你还有勇气上去,咱们……” 身后那人摇着头长叹了声,又接着说道:“咱们这些人可都已经怕了她了,哪个还敢上台挑战她!” 矮胖子涨红了脸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不成真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元媛在他耳旁的轻语嗤笑,比活生生拿她那把匕首插他胸口还要让矮胖子感觉难受和耻辱。 那人松了还搭在矮胖子肩上的手,带着些嘲讽意味地轻笑道:“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不都在这等着吗?等着高人来到,打败这元姓女修。一给咱们男修长脸,二么,咱们这些输了许多灵石的还等着翻本呢。” 如今角落里买元媛守到最后的已经翻了翻,成了十比一,只要有人能打败元媛,便是一大笔的灵石。 “怎样?兄弟你是继续去别的层数打擂,还是和我们一样守在这,等看到底有没有人能打败她?”那说话的人发出邀请。 矮胖子暗自运了运体内的灵力,刚才那全力一击虽然没有砸到元媛可灵力用了就用了,不会因为没有砸到人便能收回体内。 他体内的灵力耗了一半,而且被元媛打败的事实让他心绪飘浮,哪里还有心思去别处继续打擂。 何况矮胖子本就是蛮牛的性子,被元媛嗤笑激怒,倒是下了决心,就要和那发出邀请之人一样,死守在这,定要亲眼看到元媛被人打败的那一刻。 “我是崔老二,兄弟你怎么称呼?”做了决定,矮胖子立刻抱了抱拳。倒是把之前台下这群修士齐齐嘲笑他的事望了一干二净。 ps: 感谢好友苏莫茗打赏的小黄鸭,多谢! 第一百零六章 雪雁儿 “在下李易峰!”那搭话的人笑嘻嘻地也抱了抱拳。[] 一来二去,矮胖子和那李易峰倒是熟稔了起来。和那李易峰一起走到之前那群嘲笑他的修士面前。 那群不知何时又聚集在一起的修士,见矮胖子被李易峰带领着走了过来,倒是挺给李易峰面子,没人再嘲笑矮胖子一句。 由李易峰带着,矮胖子认了一圈人,想起之前李易峰说得输了许多灵石的事,好奇心作祟便问了李易峰。 李易峰闻言不由诧异,上下打量了一回矮胖子说道:“我说兄弟,你连着也不知道?难不成你是第一日来这擂台赛的?” 矮胖子有些脸红,有董无渊在的时候,他向来都是被管得死死的,所以这擂台赛有什么阴私猫腻,他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听这李易峰说了才知道原来这通天塔内在那许多的大修士的眼皮底下,还有赌局这回事。 矮胖子立刻来了兴趣,反正此时大哥不在他也不准备再打擂台了,干脆把身上的灵石都拿了出来全都买了元媛输。 只是等了又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终于过去了,可接下来的挑战时间,无论矮胖子和李易峰他们如何翘首以盼。 角落里的传送阵也的确都是灵光闪现,不时有人出来看上一眼。但十九层萧条的情形长眼睛的都看得见,那些暂时停留的人看了一眼又和守在一旁的执法修士问了几句话,都摇头走了,根本就没人停下过来上擂挑战。 矮胖子看着台上那淡定坐在角落里的身影,只恨得抓耳挠腮。 既然没人过来,他干脆拉着李易峰走到角落里的传送阵旁守着。倒是打定了注意,不论下一个是谁从传送阵里出来,他是定要拉住他鼓动了去打擂。 好不容易两座传送阵里其中一座突然爆出一阵灵光。矮胖子顿时大喜,看也不看伸手便去抓,刚好一手抓住了一只纤细的手腕。 那手腕的主人刚刚现出身形,就被人抓住了手,又慌又急,猛地一甩手,怒喝道:“哪来的疯子,动手动脚……” “噫,二哥?”那说话的人抬头看见矮胖子,打住了之前的话惊疑道。 矮胖子听见声音熟悉。连忙抬头看去。 那从传送阵里现身的不是他的好大哥和好三妹是谁,矮胖子虽说此时已经明白了董无渊说的都对,可到底脸上还是有些拉不下来。 只是讪讪地叫了声。“大哥、三妹!”便不言语了。 倒是三妹跟连珠炮似的,“原来二哥你就在这,我和大哥还着急万一找不着你,你又惹了祸事可怎办?” 矮胖子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一甩手。梗着脖子哼道:“我惹什么祸事了我?” 三妹还要说话,董无渊挥了挥手抢在她之前问道:“二弟,时日不多,你可选择好了哪层上台打擂?” 这一句戳中了矮胖子的痛处,矮胖子顿时有些讪讪,不知道该怎么把他输在了元媛手中的事实说出。 一旁的李易峰可管不了那么多。恰好此次来的人是矮胖子认识的。只要听了矮胖子输在了台上那元姓女修手上的事,必定会生起同仇敌忾的意气,只要他一句两句挑拨一下。便能上台。 李易峰在心底暗自笑了笑,心道只要你们上台,老子们就能赢你们的灵石发一发财。 便连忙笑着朝董无渊说道:“你是崔兄的大哥,在下是青城李易峰。刚才崔兄已经上台打过擂了……” 矮胖子没想到李易峰的嘴这么快,连忙直朝他打眼色示意他别说了。可李易峰只装作没看见,故意做了满脸的惋惜之色。“只是台上这姓元的仙子手段厉害,唉,崔兄虽然也不差,可到底还是……” 说完,便摇了头不再说话。 他话中未尽的意思,董无渊和三妹又不是傻的,自然听得明白了。 三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嘴皮子一掀便要开口骂矮胖子为何不听大哥的话。(.好看的小说)董无渊却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三妹铁青着脸,朝矮胖子冷冷哼了一声掉头看向了一旁。 “二弟,你身上有没有带伤?” 董无渊脸色平淡,语气也是淡淡的。可矮胖子却似乎从那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尽的威严和压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回道:“没有。” 董无渊手臂一扫,朝一旁的那座传送阵指了指,“你从传送阵下去,直接去之前看好的第十三层继续打过。” 矮胖子还来不及说话,一旁的李易峰便嚷道:“大哥……哎,你别介意,我就和崔兄一样称呼你了。其实这怪不得崔兄,只是这台上姓元的仙子太过凶悍……” 董无渊理也不理那李易峰,只淡淡地盯着矮胖子不放。 矮胖子被这样淡然的目光盯着,脸上的冷汗跟小溪似的汩汩而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我不走,我还押了所有的灵石赌那小娘皮输呢,我就要等她输了才走!” 董无渊气得猛咳了起来,气血翻腾好不容易才将一口血压了回去,带着满嘴的腥咸,指着矮胖子的手哆嗦个不停。 三妹知道董无渊身上负着伤,此时见董无渊被矮胖子气得差点吐血,顿时恼了,一边扶住董无渊一边指着矮胖子骂道:“二哥你!你知不知道大哥已经受伤了,你还要气他!” 矮胖子见董无渊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也慌了起来。 董无渊修为高,又是他和三妹的大哥,一向都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两人身前,为他俩挡住风雨。 他还从未见过大哥如此虚弱的样子呢,矮胖子心中的悔意摁也摁不下,“大哥……” 三妹也是个火爆性子,见大哥受了伤矮胖子也输了,他们三兄妹可谓出师不利,又想到矮胖子押了所有的灵石肉疼得不得了。 便把董无渊往矮胖子一推,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对分水刺。“噔噔噔”地往前面擂台走去,“我倒不信了,大家都是女修,我倒要会一会她!” 董无渊想伸手拉住三妹,可她动作快哪里拉得住,又急着推了扶住他的矮胖子几下,急声道:“快抓她回来,三妹不是台上那女修的对手!” 矮胖子踟蹰了几下,想起自己压的灵石到底有些肉痛,再说又恨了元媛入骨。想着三妹也有几手手段,就站在原地没动弹,嘴上还劝说道:“大哥。就让三妹去试试嘛!” 董无渊气得又连声咳了起来,李易峰连忙和矮胖子打了几个眼色,一把搀住了董无渊的另一条手臂扶着他慢慢往擂台处走去。 董无渊眼见三妹已经就要上了擂台,连忙抖开李易峰的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物。拼着体内经脉损伤的痛楚使出灵力往三妹的背影一掷,口中喝道:“三妹接着!” 已经走到擂台前就要跃身上台的三妹闻声回头,接过董无渊掷来那被一团蓝色灵力裹着的物事在手心里掂了掂,这才回头朝董无渊一笑,起身一跃上了擂台。 等元媛睁眼朝三妹看来,只见对面的女修一身绿衣嫩生生的一张瓜子脸。一双眼睛就像是两颗水灵灵的葡萄似的,忍不住心生好感。 起了身便朝三妹行了个道稽,三妹双手一合分水刺并在了一块。也朝元媛行了个礼,口中称道:“我是太白城的雪雁儿,请道友指教!” 元媛有些诧异,“敢问可是之前上擂的是?” 雪雁儿点了点头,“是我二哥!” 元媛点了点头。表示明了。看样子是之前她打输了那一口一个“小娘皮”的矮胖子,人家妹子报仇来了。 随着魏峰一声清喝。雪雁儿反手就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两只分水刺也以极快的速度往半空中而去,在空中互相敲击,一圈圈的无声音波猛地朝对面的元媛袭去。 元媛忍不住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这雪雁儿居然有一件音功法器。 那无声的音波或远或近袭来,元媛忍不住有些头晕目眩,就连体内的灵力运转也滞纳起来,忍不住轻声一叹。 她本就主修音修功法,这种程度的音波袭击对她而言都有影响,不用想其他人若是遇上了这叫雪雁儿的女修,只怕就要被她这对音功法器给制约住了。 默运玄音心法,体内经脉里无数宫字灵力欢欣雀跃,竟将空中传来的的那些音波全都吸收进了元媛的体内。 元媛还来不及惊讶体内异状,就见对面的雪雁儿掏出了一大把的低阶灵符恨恨朝她掷来。 上台前一刻,董无渊最后向她传音,说遇见元媛这样的对手就定要全力压制住她,让她腾不出手弹琵琶或是瞬移。 果然那一大串火球、冰冷、水龙袭去,元媛只好施展了身法不停挪移躲避,倒像是被雪雁儿逼得无法还击般。 台下观战的矮胖子忍不住激动,大声嚷了一声“好!” 李易峰左右看了又看,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到底该在谁身上下赌注。 可不能输啊,李玉峰暗自在心中祈祷。只是无人知道他心中祈祷的不能输的那人到底是谁。 ps: 这一段话不算字数内:其实董无渊三兄妹真心是龙套角色,不过我想那么大的一场盛会,万人参加,该有多热闹。如果只是描写了女主和萧慕白的打斗经历,未免单调。所以才设计了这三人的龙套角色,是想着这万人盛会中的三个小小散修参加擂台赛的经历过程,看能否带出万人盛会之感……好吧,我有些失败了……t.t 董无渊――天机算尽,天生喜欢盘算,可是偏偏算尽天机还是逃不过一个“输”字。 矮胖子――暴躁无脑,被董无渊淡然无视三妹刻薄嗤笑,导致性情越暴躁乖戾。 雪雁儿――尖酸刻薄,难得出来见见世面,便对一面之缘的萧慕白情根深种。典型的十七八岁少女心思。 三人结局如何,且待下文。。。。。 第一百零七章 罗衫轻解 台下的矮胖子欢呼不停,台上的两人却充耳不闻,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 打斗之时,哪里是能够分心的。 雪雁儿见元媛被她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心中渐渐得意起来。心道,这女修也没有像旁人和大哥说得那般厉害。 手中却还是又掷了一把低阶灵符出去,大哥说的,不光要压制还要用低阶灵符消耗对面那姓元的女修体内的灵力和精力。 反正低阶灵符大哥之前为她准备了许多,若是能打赢对面那姓元的女修替他们兄妹三人挣回面子、替二哥把灵石都赢回来,就是储物袋里的低阶灵符全都掷完她眉毛也不会动一下。 刚躲过一波灵符攻击,对面的雪雁儿又是一把低阶灵符扔了过来。元媛边退边躲,倒真有些被逼的无法还手。 心瞬间沉静下来,陷入如此被动挨打的局面,元媛反倒越发的冷静了。 那些飞射而来的火球、水龙、土刺,在她的眼里渐渐地放缓了速度,仿佛慢镜头般移动着。 元媛心中无悲无喜,仿佛灵魂离体,冷静地旁观着整个战局。 实际上,她强悍地神识铺地,心中更是无时无刻地计算着每道灵符攻击的空隙。看似狼狈,其实每次都是恰恰好从雪雁儿发出的灵符攻击的空隙中逃脱。 矮胖子不识货,还在不停地叫嚣着“三妹狠狠打那小娘皮”。 董无渊却看出了门道来,眉头越皱越紧。 台上的雪雁儿和矮胖子一样,只以为是元媛是被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心想要建功。便停下了灵符攻击,直接操纵着停在半空中的两支分水刺,流星般向元媛刺去。 董无渊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眨眼的功夫。台上局势立刻变化。 雪雁儿掷出的灵符数量极多,神识大部分都关注在了灵符上。可一时贪功,又驱使了分水刺攻击,分心之下对灵符和对面元媛的关注立刻减少了许多。(.无弹窗广告) 元媛立刻就抓住了机会,瞬间发出一个灵力罩拼着受伤的可能,急忙召唤阴阳鱼化做的琵琶来。 琵琶在手,元媛越发的沉稳。 素手轻拨,“铮铮铮”地琵琶声立刻响起。 身前的灵力罩上立刻又加上了一层火红色由宫字音符组成的灵力罩,恰恰好挡住了雪雁儿的一波灵符攻击。 只是到底雪雁儿掷出的灵符虽然都是低阶的,可胜在数量极多。虽然有玄音心法生成的防护罩挡了一挡,可元媛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勉强吞下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腥血。猛地一拨琵琶弦。 体内的宫字灵力瞬间从元媛的右手经过琵琶弦和音箱的振荡放大,化成了一柄巨大的火红色大刀,狠狠朝向她袭来的分水刺砍去。 “轰”地一声大响,两只分水刺打着旋倒飞回了雪雁儿的手中。分水刺轻轻抖动着,似乎是在向主人诉说着伤痛。 雪雁儿抚着手中那对已经光芒黯淡的分水刺心痛不已。跺了跺脚收回了分水刺。 双手如兰花般绽放,一个又一个的水系法术直朝元媛攻去。 元媛伤了雪雁儿的法器,矮胖子立刻同仇敌忾恨得半死,在台下指着元媛叫骂不停。 董无渊听得头疼,此时又见雪雁儿心疼法器,弃威力极大的法器不用改用法术攻击。便知道雪雁儿是输定了。 雪雁儿是练气七层的修为,水系法术虽然都是低阶的,可水系法术阴柔缠绵。一旦缠上也不是好受的。 何况五行相克,水系法术恰好是火系法术的克星。 卫初音微微一笑,雪雁儿倒是有些想法的,可她使的可不是纯粹的火系法术,所谓的五行相克对她而言根本行不通。[] 琵琶声再次响起。雪雁儿的神色越来越迷蒙,手中的法术更是时断时续。到最后一个法印结了一半雪雁儿便止住了动作,手中灵力忽闪忽现,一个法术便废了。 一片蔚蓝中,一叶孤舟漂泊不定。 孤舟上有一张矮矮的茶几,对坐着两人,一个摇扇,一个煮茶。 她红着脸端起一杯芳香四溢的灵茶亲手递给了对面那个摇扇的男子,“道友,请喝茶!” 摇扇男子“刷”地收了扇子,接过她递来的茶,口中称谢,男子的手接茶时似乎是无意中触碰了她的手一下。 她心头狂跳,脸色越发红了。只是她长得白皙,这血色到了脸上却泛成了桃粉色,艳丽无比。 男子轻啜了一口灵茶,“雁儿妹子,果然好手艺,这灵茶泡得是恰恰好,慕白真真好福气才能喝到雁儿妹子亲手煮的茶!” 她低了头把玩着自己耳旁垂下的一缕青丝,有些扭捏地回道:“是萧道友夸赞了,雁儿哪里有这般好的手艺。萧道友若是看得上,雁儿愿意一辈子为萧道友煮茶。” 萧慕白仰天“哈哈”笑了两声,一双桃花眼里星光点点,点点都映着眼前她的娇容,“好好好,雁儿妹子,我爱慕你许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慕白真心高兴啊!” 说着话,萧慕白便想伸手来牵她的手,她暗自欣喜可又有些害羞,扭捏着把手藏在了身旁不让萧慕白来牵。 萧慕白似乎有些急了,干脆一挥手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张茶几整个收进了储物袋里,两人的手终于牵在了一起。 “雁儿妹子,你可会怪慕白当日打伤了你大哥?”萧慕白抚了抚她的手,脸上带着愧疚问道。 她摇了摇头,生怕萧慕白心里难受,“萧郎不用自责,当日擂台之上,如何能够留手,我大哥受伤又如何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大哥修为不精的缘故!” 萧慕白脸上满是一片温柔,搂过她的头靠在了胸前。 男子身上那种好闻的气味混合着湿漉漉的水气,让她熏红了脸――她还从未与哪个男子这般亲近过。 罢了,是萧郎――只要他愿意,就把自己整个都给了他又有何妨。 她靠在萧慕白的怀中,整个人都柔成了一滩春水。 萧慕白轻抬手抚着她的一头青丝,柔声道:“雁儿,那日在擂台上见你,我的心就不再是我的了……” 她听着似乎是从靠着的胸腔里传来的话音,喃喃道:“那是谁的?” 萧慕白在她的头顶落下一记轻吻,“傻丫头,还用问,我的心自那日之后便就是你的了!” 天下间还有比这句话更动人的情话么? 她直觉得得了萧慕白的这句话,就是让她立刻死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慕白那带着暖暖热意的手从她的青丝上滑下,落在了她的背上。 那般热,热得她整个人仿佛都烧了起来。 她忍不住抬起头声音发颤地唤道:“萧郎!” 回答她的是萧慕白越放越大的脸,和两片温暖湿濡的嘴唇以及一根滑腻如灵蛇般的舌头。 “嘤咛”一声娇喘,她整个人被萧慕白压倒在了小船上。 孤舟难渡,罗衫轻解。 她的身子越来越热,仿佛有哪里开始滑腻,她忍不住抓起萧慕白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怪手往那里探去。 台下,董无渊的脸色越来越白。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如此多的男修三妹日后如何做人。 董无渊强提灵力纵到魏峰的身边,深施一礼,“前辈,在下是刚才上台的雪雁儿的兄长,我代我家妹子认输,只求前辈保一保我家妹子的清白!” 台上的一切尽落魏峰眼底,雪雁儿跟着了魔似的,一个人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又是煮茶又是解了自己的衣衫。他虽是筑基修士,可到如今还是个童子身,看见如此火爆的场面,没流鼻血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如今人家兄长都求上门来了,魏峰只好心底遗憾地一叹,轻挥了挥手。 台上的雪雁儿便被一层灵光包住从台上飞了下来,董无渊连忙一把接住,又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的一件衣衫给她披上。 离了擂台,元媛的琵琶声虽然还在,可被防护罩一隔少了玄音心法的迷惑,雪雁儿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大哥?”怎么会是大哥,刚才她不是和萧郎在一块吗? 董无渊见雪雁儿眉眼间还是一片春意,眼中更是一片迷蒙未醒,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运起灵力在雪雁儿耳旁喝道:“三妹还不速速醒来?” 春雷乍裂,雪雁儿的神智瞬间苏醒。前事统统想起,又羞又怒的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矮胖子满脸通红,没想到竟会看到凶悍的三妹也会柔成春水。但此时见三妹醒来,矮胖子咳了声,就要过来安慰。 董无渊第一次露出恨色,狠狠瞪了矮胖子一眼,又眼带厉色地扫了一圈分布在擂台周围那些脸上满是一片奇怪笑容,正挤眉弄眼直盯着他怀中雪雁儿看的修士们一眼。 冷哼了一声,再不搭理矮胖子,抱着雪雁儿就往传送阵走。 雪雁儿忍不住痛哭道:“大哥,你放开我,你让我死了算了!” 董无渊拍了拍雪雁儿的后背,沉声道:“三妹,就当是丢了一次丑,总比丢了性命要强。咱们这就走,回太白城去!” ps: 感谢好友上进的小老板打赏的桃花扇,又一宵打赏的乞巧符,清蒸鳜鱼、苏莫茗打赏的小黄鸭,多谢!!! 第一百零八章 升仙令 矮胖子被董无渊拿恨恨的眼神看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董无渊虽然对他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可从来也没有拿这样可怕的眼神看过他。仿佛就像是要活吞了他一般。 三妹出了意外,他也替她难过。 可也不能什么错都怪在他身上,他可没有叫三妹上擂台好帮他赢回灵石来。 矮胖子在心中无声地替自己辩解着,全然忘了看到雪雁儿自己脱衣服时,他是如何张大了嘴巴差点连口水也流了下来。 咬了咬牙,矮胖子虽然依旧不舍他那些全压了元媛输的灵石,可董无渊真的发怒了,他还是有些后怕。 只能长叹一声强压下肉痛的感觉,迈着两条短腿连忙跟上了董无渊的身影,往传送阵而去。 三人在这万人汇聚的通天塔里,不过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三朵小小的浪花般,打了个旋留下一抹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台上的元媛收回了琵琶,目送着抱着雪雁儿的董无渊远去的身影。 以玄音心法加以阴阳鱼幻化成的琵琶所带的增幅的作用下,音功迷惑的效果更是加倍。 而且玄音心法也不是一般的迷幻之术,而是通过音符直达人心,直把人心里最深的欲望全都勾出来为止。 之前雪雁儿自导自演的那一幕,就是她内心深处时刻念想着的。 “萧郎?”元媛摇了摇头,总不会是萧慕白吧。 轻叹了口气,玄音心法一旦施出,除非她停下不再弹琵琶,否则她也无力干涉中了迷惑之术之人的行为。 刚才她已经受了伤,雪雁儿攻击又凶又猛,她为了自保也只能使出这一招。 对雪雁儿。她只能默默地说声抱歉。 抱歉是有,可要说歉疚,元媛心中却无半点。 擂台之上,拼得是打斗手段。人人都有追求,她的追求便是登上升仙会,而横亘在她前进路上的便就是她的敌人。 对敌人,她可以同情但绝不会手软。 同样的,雪雁儿对她也绝没有留情,若不是她有阴阳鱼和玄音心法,只怕输得极惨的便是她了。 所以。雪雁儿输了,要怪只能怪技不如人,和心中欲望如虎吧。 吐了一口气元媛转身朝角落走去。经此一战她倒是对玄音心法和阴阳鱼所化琵琶的威力,又有了新的了解。 之前雪雁儿上台后在打斗之前,吞服过一粒丹药,想来也应该是什么凝神静心的灵丹吧。 只可惜雪雁儿遇上的是拥有阴阳鱼的她,阴阳鱼虽然跌落了境界。可灵宝就是灵宝。除非雪雁儿服用的是上品的灵丹,可能还有些效力。 不然,元媛又摇了摇头,这才盘膝坐下。 之前雪雁儿拿灵符狂轰滥炸,她体内经脉受了震荡已是受伤,时间不多还不知会不会有人接着上来挑战。还是抓紧时间吞服丹药赶紧疗伤吧。 台上的元媛盘膝疗伤,台下的修士们早就已经炸开了锅。真没想到观摩这擂台塞,还能看见美人轻解衣裙的场景。大饱了眼福啊。 此时董无渊兄妹已经离去,他们更是毫无顾忌了。 那个说雪雁儿身材好,这个说萧郎是何人,只闹得原本空荡荡的第十九层一片喧嚣。 魏峰睁了睁眼,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 夹着灵力的冷哼声立时传遍了第十九层每个修士的耳旁。受了警告,原本兴奋异常的众修士这才安静了许多。 只是嘴上安静了。可众修士心中的兴奋哪里抑制的了的,再看向元媛的眼神和之前雪雁儿上台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此时的元媛,在他们心中已经完全成为了“众男修一饱眼福”的福星。(.) 不少修士为了再过次眼瘾,甚至干脆学了之前矮胖子和李易峰,直接在传送阵前蹲点守候。 只可惜,修真界里男女之间本就失衡,散修中女修就更加少了,再加上此时已经是擂台赛的后期,能撑到现在的女修除了第十八层的毒娘子和第十九层的元媛之外,几乎极少能再见到。 元媛威名远播,许多人都知道了她的手段,想要自讨苦吃的根本没有。 只可怜一群男修齐齐蹲在第十九层传送阵前好几日,直到擂台赛结束也没盼来一个女修好让他们“送”她上擂台,和元仙子对打一次,也好让他们再饱一次眼福。 第十五日,擂台赛举行之前敲响的钟声又一次被敲响。 魏峰等钟声停了,这才站起身对着寥寥无几的第十九层众修士说道:“擂台赛结束,第十九层胜者――元媛!” 众男修齐齐失意,纷纷垂头丧气地从传送阵离离开。 擂台塞都结束了,还呆在这做什么?什么一饱眼福,连个鬼影子都没再看到。 倒是有人灵机一动,拍掌道:“不是还有升仙会吗?那元仙子守擂成功定是要登上升仙会的,到时候咱们不还有机会一饱眼福吗?” 说完,便朝其他修士挤眉弄眼个不停。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众男修互相望了一眼,齐齐发出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只惹得还在台上正要从魏峰手中接过升仙令的元媛,回头看了几眼。 魏峰有些神色莫名,递过了铁力木制成的升仙令,让元媛在令牌里留下了她的神识波动。 这才淡淡道了一声“恭喜”,就和另一位筑基修士一同抛出一样飞行法器,两人齐齐从窗口飞出,远去了。 元媛拿着令牌,看着魏峰和另一位筑基修士的背影渐渐远去,在蓝天白云间渐渐消失成为一抹黑点。 忍不住激动紧紧握紧了手中的这枚得来不易的升仙令,心道有了这枚“通行证”,她便能登上升仙会,便能争取拜入某个门派之下。 他日,她也定能御剑飞行,翱翔天际,自由自在。 收好了令牌,元媛跃下了擂台,朝角落处走去。 如今她守擂成功,也是第十九层赌局的最大赢家。她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点一点她到底赢了多少灵石。 掂着手中的储物袋,虽然明知道这储物袋是掂不出重量的,可一想到储物袋里的灵石,元媛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一万块灵石,整整一万块灵石。 这还没算上之前她赌自己赢,赢来第一局的灵石。 元媛心情大好,理也不理身后那两个看守赌盘的修士眼中的嫉恨,朝对面的传送阵走去。 她和萧慕白约好了,擂台赛结束这日,无论谁先到谁后到都在通天塔下等候。 也不知,萧大哥守擂成功没有。摇了摇头,元媛心道萧大哥修为比她高,灵根也好打斗手段也厉害,不用猜了,肯定同样也是守擂成功的了。 此时擂台赛结束,通天塔里的修士们都渐渐涌了出去,整座通天塔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寂静。 和之前那万人齐聚的热闹场面一比,真让人有种眼眶发酸的冲动。 擂台赛结束,通天塔便要静守十年寂寞,他日热闹也要等待十年之后了。 元媛轻叹,一脚跨出了通天塔。 和塔里那用月光石点亮的感觉不同,此时通天塔外阳光和煦,有阵阵花香随风传来。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塔里塔外两重天。 不知是擂台赛终于结束,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好好放松,还是升仙令在手令她格外安心的缘故。元媛心情大好,再看什么都觉得格外精神、格外好看。 正在出神,身旁却传来了萧慕白的声音,“妹子!” 元媛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萧慕白沐浴在阳光下,一脸的笑容灿烂。 “萧大哥!”元媛几步走了过去,却看见了萧慕白白衣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受伤了?”元媛变了脸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萧慕白拿扇柄轻敲了元媛的额头一记,“不是为兄的血,是旁人的,妹子无须担心。” 元媛松了一口气,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萧慕白转了转扇子,笑道:“让为兄猜猜,我家妹子心情这般好,是不是守擂成功了的缘故?” 元媛难掩好心情,从储物袋里掏出升仙令朝萧慕白晃了晃,“萧大哥你的呢?” 元媛不问他成功与否,只问他的令牌在何处,萧慕白心情大好,也学着元媛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升仙令朝她一晃,“在这呢。” 两人相对一笑,元媛指着萧慕白的前襟问道:“萧大哥,是先去喝酒庆祝呢,还是先回去找地方换衣裳?” 擂台赛结束,为了给守擂成功的修士修养调整留下时间,所以升仙会将在七日后举行。 这七日的时间,各个守擂成功的修士便可以凭着升仙令,住进由混元城管理处特意提供的升仙客栈里。 萧慕白大笑道:“此时心情正好,喝起酒来才痛快。衣裳如何都是外物,走走走,妹子,不如还是去上次咱们去过的那一家?” 微风中,两人踏着混元城里繁花似锦纷纷扬扬落了漫地都是的梦落花花瓣,向前走去。 背后,那黑沉沉直耸入云的通天塔默默竖立着,放佛也是两人修仙路上的一座大大的标志,见证着两人的过去和未来。 第一百零九章 升仙会 两人相对一笑,元媛指着萧慕白的前襟问道:“萧大哥,是先去喝酒庆祝呢,还是先回去找地方换衣裳?” 擂台赛结束,为了给守擂成功的修士修养调整留下时间,所以升仙会将在七日后举行。 这七日的时间,各个守擂成功的修士便可以凭着升仙令,住进由混元城管理处特意提供的升仙客栈里。 萧慕白大笑道:“此时心情正好,喝起酒来才痛快。衣裳如何都是外物,走走走,妹子,不如还是去上次咱们去过的那一家?” 微风中,两人踏着混元城里繁花似锦纷纷扬扬落了漫地都是的梦落花花瓣,向前走去。 背后,那黑沉沉直耸入云的通天塔默默竖立着,放佛也是两人修仙路上的一座大大的标志,见证着两人的过去和未来。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升仙客栈前搭了大大的场地充作升仙会场。 混元城倒是没有在场地布置上费那许多的心思,大家都是修士又不是凡人,也不用什么张灯结彩,只简单地用了些灵花灵草布置了一番。 这些灵花灵草皆不是俗物,细细看去,升仙会场一片繁花着锦,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元媛和萧慕白还有其他持有升仙令的修士早早就被混元城的执法修士们,引着从另一条通道到了会场的一侧。 这个角落里混元城管理处还专门设了座椅,让他们这百来个有资格登上升仙会场比试的修士们,可以坐下休息一二。也算是对他们这些修士的礼遇和尊敬了。 经过擂台赛的淘选,最终守擂成功脱颖而出的百来个修士个个都可以说是散修中的精英。 元媛一连七日都是待在升仙客栈里,打坐恢复擂台赛时所耗的精力,以及沉淀心得。还未见过这些和她一样待会儿就要登上升仙会比试的修士们。(.无弹窗广告) 不由好奇地放眼看去,粗粗一扫。元媛不由有些讶异。 在场的这百来个修士中,男修最多,女修算上她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十来个而已,生生一副阳盛阴衰的景象。 再看那些男修若是打量到女修时,眼底难免暗藏一抹轻视。 元媛暗叹了一口气,女修牵绊太多,成仙路上的确不如男修坚定。 她是女修但要成仙,那些注定成为牵绊的东西,还是早早丢了的好。 还在出神,萧慕白却用扇柄敲了她一记。“妹子,升仙会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找了位置坐吧。” 元媛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莞尔一笑,便和萧慕白找了空位坐下。 又有执法修士上前一一为众修士奉上了灵茶,如今上台比试在即,众修士心中早存了戒心,哪怕灵茶再香。也无一人动口。 萧慕白端着执法修士奉上的青玉杯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暗地里却是传音给了元媛,“妹子,升仙会一会儿就举行了。到时候你我两人联手,先由我主攻,妹子你注意护好你我。等我力竭之时。你我再换一换手!” “这已不是擂台赛了,如今在此地的各个修士都是高手,或是修为高深或是手段奇特的。你我都不能再存了保存实力的念头,必须倾尽全力。毕竟最后的名次越高,便能进入越好的门派。” 按照历届升仙会的规矩,每次擂台赛过后,淘选出百名守擂成功的修士。这百名成功的修士持着升仙令。便能登上升仙会进行最后的比试,争取名次。 名次越高。便能进入越大越好的门派。这便是升仙会的规矩。 元媛微微颔首,同样传音道:“我知道了,萧大哥放心,你我二人今日联手,倒要好好搏一搏!” 虽说已经赢得了升仙令,就是不再比拼也能进入某个门派中。[.超多好看小说]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了机会谁不想试一试,看能不能走得再远些。她自然也不免俗。 萧慕白嘴角轻扬,正要传音。眼前却灵光一闪,两人忙抬眼看去,只见升仙会场的上空正炸裂了无数的蓝色光点。 那些蓝色的光点纷纷扬扬,如细小的雨滴般洒下笼罩了整个升仙会场。 就有水系灵根的修士感应到空中浓郁的水系灵力,不由惊呼道:“行云布雨咒?” 行云布雨咒是水系初阶法术,只不过它不是攻击法术而是一样辅助类的法术。 通常,这行云布雨咒往往都是用在灵植上的。利用灵咒中所含的灵力,可以起到浇灌以及提升灵植品质的功效。 可此时这些蓝色的光点一接触到修士的体表,立刻化作一股精纯的灵力钻入体内,不少修士都开始惊叹起来。 “这不是行云布雨咒,不不不,是行云布雨咒!只是,这行云布雨咒不是低阶的,而是高阶的!”还是之前那个水系灵根的修士激动地开口说道。 高阶的辅助类法术?众修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像行云布雨咒这样的低阶法术,很少会有修士把它修炼成高阶的。 低阶进高阶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就是练成了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其他直接能修炼的高阶法术威力强大。 所以修士们,往往都是随着修为的日渐高深,而弃了那些低阶法术改修与修为相符的高阶法术。 在修真界中,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才会将低阶法术修炼至高阶。 这行云布雨咒是辅助类的法术,除了能给灵植浇灌外,如果对修士施放的话,还能帮修士恢复一点点的灵力。 可这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除非十分用心去区别,不然几乎就察觉不到。 所以如此鸡肋的法术,根本不可能有修士会专门去把行云布雨咒修炼至高阶的。 但此时从天上降下的行云布雨咒却真真就是高阶的,那水系灵根的修士神色迷离,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有人听他不停唠叨,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是真的?” 那水系灵根的修士接口道:“我曾听人说过,说若能把行云布雨咒修炼至高阶,这法术便能从根本上变了效用。当日我还笑话那人胡言乱语,今日我才知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这高阶的行云布雨咒不仅仅对灵植有效,对我们修士也有了大效用。不仅能增加体内的灵力还有提纯灵力的效用,是我鼠目寸光、是我鼠目寸光啊!” 那水系灵根的修士说到最后,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之前问他话的人有些于心不忍,便出言警醒道:“升仙会在即,道友只要进入各大门派日后有的是机会研究!” 那水系灵根的修士一个机灵,瞬间回过了神,知道自己受激之下乱了心神,多亏了那人提醒,连忙道谢不已。 说话间,天上的蓝色灵雨已经下完。 还没等众修士感悟完,突然间,那些布置在升仙会场四周被灵雨浇透的灵花同时盛开。 有人离得近,甚至还能听见花朵盛开时的声音,阵阵奇香异芬瞬间传遍整个混元城。 原来这突然施放的行云布雨咒还有这样的用意,看着已经成为花的海洋的升仙会场,元媛忍不住微微一笑。 美人如花隔云端,萧慕白目眩神迷忍不住弯腰采了一朵盛开的绿萝嗅了嗅,递给了身旁的元媛。 元媛见那绿萝开得正好,便谢过了萧慕白的美意,将那朵绿萝簪在了耳旁。 花萼淡绿、肤色粉白,花美人艳,直把萧慕白看呆了去。 元媛好笑,捅了捅萧慕白示意他往会场半空看去。 此时,会场上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中年男子。 不少修士都在低呼,“混元城的城主!” 那巨大的虚影带着巨大的威压,缓缓扫视了会场一周。所有被扫到的修士忍不住心神一凛,闭嘴不敢再言语。 顿时,整个升仙会场一片安静。 那虚影似乎极为满意,点了点头,这才张嘴说话。洪钟般的声音立时便传遍了整座混元城。 “升仙盛会立时举行,持有升仙令的众修士请上台准备比试!” 话音落下,便有执法修士上来,引了众修士往会场中间走去。 会场旁围着数千的修士,在众人面前走过,这持有升仙令的百名修士个个都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昂首抬足在一片欢呼声中往会场中间走去。 升仙会上的比试规则与擂台赛不同,百名修士齐齐置身与会场中央,等比试开始后便相互攻击,以谁能坚持的时间最长定名次。 元媛和萧慕白选好了位置,两人便一左一右并排立好,手中也都持好了法器,只等比试开始。 那虚影还在,只等了半刻,便又开口道:“升仙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巨大的防护罩便升了起来,笼罩住了整个会场中心,将百名修士全都笼罩在其内。 元媛还在抬头看那巨大的防护罩,萧慕白却沉声道:“妹子,比试已经开始了!” 元媛惊醒,立刻将手中的琵琶弹响,一个不大的将好能容纳 第一百十章 控制 萧紫庭忙答应了,元媛便盘膝坐下,又吞了三管子聚灵液打坐恢复。(.好看的小说) 不是她认不清状况,只是刚才她施展的那音波却是一项辅助法术。可以暂时在一个时辰内提升修士的各项属性。 只是这一项辅助法术对施法之人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不过只这一下,卫初音体内的灵力便去了三分之一。 所以,她想着要趁现在,真正激烈的混战还未开始前抓紧时间恢复。 再说,萧慕白有了她的辅助法术帮助,本身实力不弱,暂时应付段时间还是应该没问题的。 萧慕白眼尖,见元媛吞服的不是什么丹药,反倒是一管管的液体。塞子拔开时,一股灵药清香瞬间逸出,他体内的灵力甚至有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不由有些好奇,可元媛已经闭目打坐了,而且防护罩外的攻击已经一刻不停地袭来。 没有时间再问,萧慕白便端正了神色。 手指一动,低阶风系法术――风刃不时出现在他的指尖,被他用神识指挥着不停地打掉那些想要袭击他和元媛的攻击。 大约是附近的那些修士见元媛打坐,便以为元媛是受了伤或是哪出了问题,不管如何,这便是好机会。 便个个都朝笼罩在两人身周的防护罩上发起攻击来,这音符防护罩是由元媛发出的,与元媛灵力息息相关,若是被触动了定会影响到正在打坐的元媛。 萧慕白只好不停地发出风刃打掉那些攻击,只是防守久了一直被人家攻击个不停,萧慕白也不由有些火起。 来而不往非礼也,萧慕白被那一刻不停袭来的攻击惹出了真火。 从储物袋里掏了一只玉瓶出来,丢了瓶塞,萧慕白将玉瓶里的十粒聚灵丹统统含在了嘴里。 一掐灵诀,手中的那把素纸扇便带着一抹青影冲出了元媛发出的防护罩。朝四周的修士猛地扇去。 一股股的青色灵光从扇骨处冒出,十八股大约有婴儿手臂粗的灵光在空中纠缠,瞬间化成了一条青色的巨龙。 巨龙才一出现便张大了嘴,口中发出了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吼,猛地朝萧慕白和元媛附近的修士撞去。 龙威慑人,不少修士被那一声巨吼震得回不了神,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防护,便被那青龙撞了个正着。 一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悬在腰间的升仙令上便射出了一阵金光笼罩了全身,下一秒那修士就消失不见了。 这便是升仙令的玄妙所在。升仙比试其实便是让百名修士在会场中央混战,互相攻击,以留在会场中央的时间来定夺名次。 事关名次。众修士下手便不会再留有分寸,有这刻了传送阵的升仙令在,便能保得众修士性命无忧。 之前那修士便是被传送了出去,不过虽说性命无忧,只是这么早便被萧慕白一招给送了出去。只怕这名次也只能是垫底的了。 青龙一路撞去,会场中央便亮起了十来束金光,金光消失,场上便少了十来个修士。 可到底萧慕白才只有练气八成的修为,青龙化形维持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便化作天地灵力消散了。 虽说只有十息的功夫。可萧慕白一招便送了十来个修士出去,场上剩下的其余修士们不由暗暗心惊。 生怕再惹恼了萧慕白惹他再放出那杀招来,便都离了元媛和萧慕白二人远远的。 一时之间。两人身周倒是一片安静。 萧慕白收回了纸扇,脸上虽然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只是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的桃花眼里却全是一片震惊。 这一招灵力化形,是他前几日在擂台上与人打斗时突然间领悟出来的。 今日还是第一次施出,只是没想到威力竟会这般大。倒是把他自己都惊着了。 自家事自家知。若按照他的修为,这青龙化形也不过能支持短短三息的功夫。这多出来的七息。自然要归功于元媛的辅助法术了。 萧慕白有些意味难明地看了眼还在打坐的元媛,心道妹子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心法,怎的这般了得。 一招灵力化形震慑了众修士,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人敢试探地放出一招半式来攻击两人。 萧慕白口中的聚灵丹早就化作了灵力,补充着他体内因为之前一招所消耗的灵力。 那些零零散散的攻击对他而言自然不成问题,只是挥手间便打落了那些袭来的法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升仙比试已经进行了一顿饭的功夫,场上的修士也越来越少。 萧慕白粗粗打量了遍,见场中已经差不多少了将近一半的修士。心道,再接下去便是要苦战了。 果然,等偌大的场地上稀稀落落只剩下了五十来个修士时,相互之间的攻击也渐渐犀利起来。 原本通过擂台赛淘选出来的每一个修士都不差,如今再一次淘选,再剩下的这五十来个修士便算是精英中的精英。 此刻,萧慕白再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了,正要拼着消耗灵力也要再施展一次青龙化形时,元媛及时地睁开了眼。 三管聚灵液,半顿饭的功夫,她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元媛起了身,朝四周张望了眼,便知道形势吃紧。 又见萧慕白的额头已经在滴汗了,连忙开口问道:“萧大哥,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如你我换一换?” 怕萧慕白不答应,卫初音便又加了句,“现在的情况我还能应付得来,至于再后面就要靠萧大哥的了,所以萧大哥还是赶紧趁现在恢复一下吧。” 萧慕白衡量了会儿,便点头答应了,“妹子,若是应付不来,就叫为兄!” 等元媛点了头,萧慕白才吞了一把聚灵丹盘膝打坐。 如今场中剩下的这五十来个修士,个个都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场上的每一刻动静。 此时见萧慕白开始打坐,而元媛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剩下的那些修士便心有灵犀般朝元媛发起了攻击。 元媛不慌不忙,反手抱了琵琶,素指轻弹,“铮铮”地琵琶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响彻整个会场中心。 一个个的火红色宫字音符经过箱体和琵琶弦的放大,化作了一圈圈火红色的波纹,嵌入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随着琵琶声响起,那些原本处在元媛和萧慕白两人附近的修士齐齐住了手,侧耳倾听着那优美动听的琵琶声乐,渐渐地眼神开始迷离,一脸的神思不属。 到最后,元媛琵琶弹的时间越久,那些修士的神色越发茫然。 终于,有第一个修士开始举起了双手过了头顶,开始扭着腰跳起了舞。 只是这舞与修真界里常见的舞蹈不一样,只见那明明是男子的修士,却偏偏做了女子妖娆妩媚的样子。 手臂更是柔的跟水似的,随着琵琶声拂过自己的脸颊、胸前、后臀,腰也扭得都快断了去。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到最后十来个修士不论男女,齐齐扭着腰踩着同样的节拍跳着旖旎妖艳的舞步。 原本第一个修士跳起舞来时,这场景十分可笑。可到最后,十来个修士一同跳舞时,只觉得让人心里发憷、诡异极了。 其余离元媛远的修士,生怕自己也遭了元媛的“毒手”,赶紧有多远便离了元媛和萧慕白有多远。 更有甚者,更是拿灵力堵了自己的耳朵,不让听见元媛的琵琶声。 倒也有几个机灵的,见那十几个修士神色茫然只知道随着元媛的琵琶声跳舞,俗话说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便施了法术将那十来个人统统送了出去。 眼见那十来个被她控制的修士都被其他人送了出去,元媛连忙停了手不再弹琵琶。 好在有人懂的浑水摸鱼,倒是帮了她好大的忙。 她不过练气五层大圆满的境界,如何能够控制得了那许多的修士。只要再晚一步,她体内的灵力告罄,这十来个人便都要脱离了她的控制,醒过神了。 体内的丹田和经脉都是空荡荡的,元媛只觉得双腿发虚,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湿。 只是萧慕白还在打坐,无论如何她也要撑住。 便强作了一副无事的样子,已经弹的破了皮留了血的手指更是紧紧地按在了琵琶弦上,活脱脱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也许是元媛的手段太过诡异,剩下的三十来个修士生怕自己也受了她的控制,再被其余人渔翁得利,竟每一个敢靠近元媛十丈以内的。 元媛不敢掉以轻心,知道自己此时若是露了弱相,便会立刻招来雷霆攻击。 只好强自催动体内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维持着身上的威势,足足又支撑了小半个时辰,唐思源才起了身。 唐思源才一起身,元媛心里一松,双腿软得再也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唐思源心中一惊,就要来扶,元媛急道:“萧大哥,莫要管我,小心防备要紧!” 元媛露了怯,其他修士只能跌脚骂她狡猾,只是机会已经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打坐恢复完的萧慕白体内灵力充盈,气势极足,没人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自然没人再敢来招惹他。 第一百十一章 升仙第一人 萧慕白见元媛情形不好,连忙打出一抹灵力朝元媛体内探去。目光更是落在了元媛的手上。 元媛体内贼去楼空,一点灵力也没有剩下。萧慕白怕被人看出底细,脸色虽然未变,可抿得紧紧的唇角和沉沉的眼神却表露了他的不悦。 他明明说过,若是撑不住便叫他,萧慕白张口想说话,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将你心比我心,若是换了他也会一样。 萧慕白心中感动,深深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元媛,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只有寸许长的玉瓶递了过去。 “妹子,这是还神丹,你速速服下恢复灵力。” 元媛抑不住吃惊也不接过那只已经递到她面前的玉瓶,直朝萧慕白看去,“萧大哥,这还神丹太过珍贵,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慕白打断了,“妹子,任什么好东西,只有在派上用场时才能算是有用。别说话了,快服了它。” 还神丹是只有结丹修士才能练出的高阶丹药,作用便是瞬间恢复服用丹药的修士体内所有的灵力。 这还神丹奇就奇在,无论是练气期的修士还是结丹期的修士都能服用,而且服用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这样珍贵难得的丹药若是被一个练气期修士服用,那真是叫做大材小用。 元媛咬了咬牙,一把接过了萧慕白递来的玉瓶。拔掉瓶塞,一粒灵力四溢清香扑鼻的冰蓝色灵丹从瓶子里滚落在了她的手心。 灵丹表面还可以看见有隐隐的丹纹,元媛细细数了数,足足有三道。这竟是一位结丹期的炼丹大师所炼而成的。 好东西就是拿来用的,元媛在心底默默念了几遍,闭了眼猛地将那粒还神丹吞进了嘴里。 灵丹才一入口,澎湃的灵力瞬间爆发。元媛脸色一红,连忙盘膝打坐。 这还神丹中蕴含的灵力太过强大,她修为太低、冲击太大,经脉和丹田都有隐隐作痛之感。 甚至元媛体内的玄音心法都被这还神丹所蕴含的灵力,冲击的自动运行起来。 小周天后是大周天,元媛想停也停不下来。 萧慕白更是瞪大了眼睛,只见盘膝而坐的元媛身周灵力外现,火红色的火系灵力欢快地围绕在她的身边欢呼雀跃。 不是吧?妹子这是要进阶了?萧慕白连忙眨了眨眼睛,可元媛的情形就和修士突破进阶时一模一样。 萧慕白立刻换了神色,手中的纸扇更是脱手飞起。在元媛发出的音符护罩外扯出了一片青色的薄雾,笼罩住了其中的两人。 无论元媛是不是在冲击进阶,她现在的情形是万万不能受到打扰的。 萧慕白深深吐了一口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若是此时敢来打扰元媛,他必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得元媛周全。 外界发生的一切元媛不知道,体内瞬间充盈的灵力和自动运行的玄音心法,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可还没等她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里醒过神来。经脉和丹田却传来了阵阵的痛楚。 和曾经几次有过的进阶经验一样,此时元媛体内的经脉破碎、重建,丹田也变得越来越坚韧。 一阵阵的痛楚提醒她,也许她又要进阶了。 混元城城主府,待客的花厅里坐满了结丹期的修士。 这些修士们或是手持茶杯品茶,或是对坐下棋。还有的就是闭着眼睛谁也不理。 只是此时,所有的结丹修士都忽然齐齐地端凝了神色,有人更是惊疑道:“现在不是在比试吗?怎么会有修士突然进阶?” 其中一个白须红面的老者摇了摇扇子。笑道:“这个女娃娃我认识,资质不错,是火系单灵根的天才。几日前,在通天塔下顿悟的也是她。” 若是元媛在此地,定能认出这说话的老者便是她认识的。[.超多好看小说]那天一阁的“掌柜”。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能够顿悟的火系灵根的修炼天才。怎么会沦落在散修堆里,这样好的天资本该归属于他们这些修仙门派的呀。 却有人嗤笑道:“不过是一个火系灵根的女娃娃,看看你们个个都眼冒绿光,跟个狼似的。 ” 也有人看不惯这人的嚣张态度,便冷哼道:“不过是?这可是能够顿悟的火系灵根天才,也就是天机真人你了,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稀罕得很。” 天机真人扔了杯子,“我告诉你,此时在会场上比试的那些娃娃们里,还有两个也是单系灵根的天才。怎么样,是不是够惊讶?够刺激?” 之前冷哼的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虽说他也是结丹修士,修炼至今见的世面也多了。 可单系灵根的修炼天才那是万中无一的啊,如今竟然会同时出现三个,也容不得他不失态了。 “天机,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机真人翘着二郎腿,睨着眼睛回道:“真不真,你们自己不会看嘛!” 天机的话音落下,这些原本自矜身份的结丹修士都开始纷纷交谈起来。 整个花厅立时一片乱哄哄的,那先前说话的白须老者忍不住重重哼了声,“都别吵了,那女娃娃已经进阶成功了!快看!” 大约是这白须老者的威望极高,被他喝了一声,其余的结丹修士都齐齐住了口,分别将神识都朝会场中央投去。 那桀骜不驯的天机真人也悻悻然地抬了抬眉毛,可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了。 会场中,元媛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有某种壁垒被打碎了般,原本疼痛的经脉和丹田也被灵力一遍遍的修复。 元媛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在短短半个月里,又一次进阶了。 体内灵力充盈的感觉好极了,元媛忍不住张口长啸了一声。 踮了踮脚,元媛整个人仿若无物般弹了起来,立在了已经满身大汗的萧慕白身边。 “萧大哥,我进阶了!” 萧慕白边吃力的应付着来自其他修士的攻击,便勉强笑道:“恭喜妹子了!” 加上这枚还神丹,元媛收了萧慕白不少的东西了。萧慕白虽说自己也是散修,可在元媛看来,他的身家比一般门派中的精英修士还要多。 元媛笑道:“萧大哥,让我来吧。” 阴阳鱼微微发着光,瞬间化作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出现在了元媛手上。 萧慕白只觉得眼前一花,元媛的身影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元媛的身影在场上如同蝴蝶穿花,不停地出现、消失、再出现,每一个被她出现在背后过的修士身上都闪现了一阵金光,消失不见了。 升到六级,她对阴阳鱼的掌握似乎增加了一分,而这由阴阳鱼所化的匕首上的那个小小的瞬移阵法也升了级。 由原先的短距离瞬移变成了能够连续瞬移五次的,等第四个修士倒下,元媛又瞬间瞬移回了萧慕白身旁。 喘了口气,来不及看身旁萧慕白一脸的震惊,元媛假作收回匕首从储物袋里取出了琵琶,素指轻拨。 抡圆了的手指不停地弹动着琵琶弦,一只小小的赤色玄鸟从琵琶弦处生成,这玄鸟刚刚生成的时候,似乎十分懵懂,还轻啄了元媛的手指一下。 随着元媛的一声清喝,“去!” 那赤色的玄鸟猛地张开了翅膀,一头朝场上还剩下的那五六个修士扑去。 随着那不断的琵琶声,那只玄鸟仿佛被吹了气般在半途中越来越大,到最后从一只小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鹏鸟。 那鹏鸟一扇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无数由宫字音符组成的火羽纷纷落下,砸在那仅剩的五六个修士身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有两个修士被元媛送了出去。 剩下三个,齐齐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般齐齐催动了手中的法器,朝那鹏鸟砍去。 观战的萧慕白不由一惊,那鹏鸟是元媛的灵力所化,如何抵得过三个至少都是练气七层以上修为的修士合力一击。 正要强提灵力出手支援,却听元媛轻启朱唇道:“来得好!” 素指飞快的拨了几下,那鹏鸟哀鸣了一声,收缩了几下,“砰”地一声炸了开来。 那三个仅剩的修士被突然爆炸开来的火系灵力激得各吐了一口血,还没等他们收回各自受创严重的法器便被金光笼罩,送出了会场。 会场内,只剩下了元媛和萧慕白二人。 元媛面朝一脸惨白的萧慕白潇洒一笑,手中琵琶瞬间换做了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在颈间一划。 金光暴起,元媛瞬间消失不见。 偌大的台上,只剩了萧慕白一人。 萧慕白环顾左右,又是心惊又是不安。元媛这是为了他,才自伤自己,被升仙令上的传送阵送出了场外。 如今场上再无他人,这升仙比试的第一人便是他萧慕白了。 按理说,得了这样的荣誉,他应该高兴。他与家中长辈所做的赌约他也已经赢了。 可不知为何,萧慕白来不及高兴,眼前浮现的全是元媛最后那潇洒的一笑。 摇了摇头,萧慕白扬起了唇角,妹子好意,他若是不领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成全美意? ps: 感谢上进的小老板打赏的和氏璧以及粉红票,感谢2咻v5诈尸87打赏的4枚乞巧符,感谢海风意儿、上唐菲儿、苏莫茗、又一宵的打赏,多谢!! 第一百十二章 昆仑 整个会场中心只剩下了萧慕白一人,原本笼罩在顶上的那个大大的防护罩上闪过几道波纹,瞬间崩溃成无数碎片,化作天地灵力消散了。[] 少了防护罩的遮挡,天上的阳光刺的萧慕白眯了眯眼。 还没等他睁大了眼,会场四周发出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第一!第一!” 所有的修士们齐齐喊着“第一”,萧慕白一身热血似乎也被这齐齐的欢呼声所催动,忍不住内心激动的萧慕白一扔纸扇跳了上去,环绕着整个升仙会场飞了一圈。 青色的灵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绕了整个会场上空一周,久久没有消散。 元媛看着那个在半空中意气风发的萧慕白,微微一笑。 萧慕白帮她良多,之前擂台赛时偷偷塞给她的法宝灵符、高阶聚灵阵不说,还有刚才的那枚还神丹,更是让她直接进阶了。 这样的大恩德她无以为报,不过只是一个“第一”,她又有什么舍不得。怕只怕,这样还不够报答他。 萧慕白从半空中下来,落了地便来寻找元媛,“妹子,你……” 元媛打断了他的话,“萧大哥,你我之间客气话就别说了!再说,若是要说谢,萧大哥你先前帮我的难不成还要我一一谢回来?” 萧慕白连忙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谢了,不说了!” 元媛一笑,正要说话间突然从西边射来了无数道颜色各异的遁光。 在场的众修士都齐齐抬头望去,那许多的遁光自西而来,遁速极快。不过眨眼间,就已经落在了会场中心。 一股子沉甸甸的威压立刻铺天盖地而来,在场的修士齐齐噤声,偌大的升仙会场鸦雀无声。 等到遁光散去。会场中心多出了百来个衣着不一的修士来。其中就有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跨出一步,声音不高却传遍了整个会场,“升仙比试结束,名次亦分,如今便由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们依照名次挑选入门的弟子。” 那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的面貌和之前升仙比试之前出现在半空中的那个虚影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这混元城的城主了。 城主接着又往下说道:“现在请升仙比试第一名的修士走到场中来。” 元媛朝萧慕白鼓励地笑了笑,萧慕白点了点头,收起了扇子朝会场中心走去。 这参加升仙比试的百名修士,个个身上都有升仙令,这升仙令便能记录名次。所以是绝不会弄错的。 萧慕白大步朝会场中心走去,那些结丹期的大修士们个个都把目光投注了过来。 目光中所带的威压有如实质,投在萧慕白上的身上犹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般。 不过短短几步路。萧慕白走得极其吃力,一身的大汗甚至把一身白衣都打湿了。 萧慕白知道这大约便是那些大修士的考验,便咬着牙一步步艰难且稳妥地迈动着脚步。 在众人的眼里,萧慕白不过走了几步路。 对他而言却是仿佛走了十年,不甚至是百年的路程。疲累不堪。 等到身子一松终于从那些大修士的威压中脱身而出的时候,萧慕白甚至有些软了腿脚,好容易才撑住站直了,没有露了怯。 众大修士不由面露赞赏,这样的资质、心境无一不佳,日后定是可造之材。 那立在人群前的混元城城主手一抓一缩。悬在萧慕白腰间的那枚升仙令便立刻挣断了绳子,朝他飞去。 等那枚升仙令落入手中,城主拿神识扫了扫。便沉声问道:“萧慕白,你是这升仙比试的第一名,可有选好门派愿意加入的?” 萧慕白迟疑了片刻,便朝那城主行了个礼,回答道:“回禀城主大人。在下没有特意要选择的门派。” 其实若是可以,他倒是想要和元媛拜入同一个门派。 可历届升仙会的规矩。名次越朝前的选择好门派的机会越大,这也是为何在升仙比试时众修士拼命的原因。 但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同时有两名修士拜入同一个门派的先例。 城主点了点头,大袖一挥,将萧慕白的那枚升仙令扔上了半空中,“如此良资美玉,各位道友莫要迟疑!” 萧慕白沉稳大气,不骄不躁,资质又好,这样的人才哪个门派不想收。便有许多大修士同时出手去抢那枚停在半空中的升仙令。 只是异变突生,突然从那群结丹期大修士中冲出了一个身影,猛地一扑,连人带令牌整个落在了地上。 那人举着萧慕白的那枚升仙令,仰天“哈哈”大笑,边笑还边指着萧慕白得意道:“小子,任你天机算尽,不还是要进我们玄清门?哈哈哈哈!” 萧慕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指着那抱着他的那枚升仙令一边看一边还在哈哈大笑的人惊道:“高祖!” 那人哈哈道:“小子,还不快些站到我后边来?” 萧慕白一脸黑线,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有人怒了,“天机,这你不合规矩!” 天机真人一把把萧慕白的升仙令塞进了袖袍里,翻着白眼道:“怎么不合规矩了,大家都是抢,不过是被我抢到了,你们心里不痛快?” 之前开口的人为之气结,“你!” 天机真人还嫌不够,又加了句,“这萧慕白本就和我有渊源,只是这小子死犟非要说参加什么升仙会,不过到底是我天机的血脉亲人,你看第一,哈哈哈哈!” 之前开口的那人还要说话,却被人拉了袖子,劝道:“天机本就疯癫,莫要理他,少了一个萧慕白,后头还有九十九个呢。” 话是这么说,可之前开口的那人还是有些忍不住,小声恨道:“不过是仗着他背后的玄清门才这样嚣张!” 后来劝的那人笑了,“玄清门本就是修仙第一门派,他嚣张自然也是有资本嚣张。” “好了好了,第二名来了!你若生气,还不如留点力气待会儿抢人来的好。” 不论萧慕白内心是如何腹诽他的高祖――天机真人,但如今升仙令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事实以此,他也只有无奈的接受了。 随着混元城主的一声清喝,“升仙比试第一名,萧慕白被玄清门收归门下!第二名走过来吧!” 元媛便踏着之前萧慕白走过的路往会场中央走去,和萧慕白一模一样的待遇。无数道有如实质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元媛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陷进了泥沼里,寸步难行。 她没有萧慕白的修为高,只能将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起来,借以抵抗外界的压力。 好容易一段短短的路程走远,元媛整个人都像是脱了水一般虚软无力。 萧慕白见元媛双腿飘忽,只恨不得扑上去搀扶一把。 天机真人一个爆栗就敲在了萧慕白的头顶上,“臭小子,这是你的心上人?” 萧慕白瞬间红了脸颊,有些不自在地叫道:“高祖!” 天机真人“嘿嘿”笑了,上下打量起对面的元媛来,“这小女娃娃不错,长的俊心性也好,当你的媳妇我看行!” 若不是天机真人真是他高祖,萧慕白真要狠狠给他一下子,有他这样为老不尊的长辈吗?亏他还是结丹中期的大修士。 不提这边天机真人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元媛猛看,那混元城主同样取了悬在元媛腰间的升仙令,问道:“元媛,你可有属意的门派?” 元媛摇了摇头,“无!” 虽说可以自己选择,可元媛对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没有一个真正了解的。还不如将机会还给天意,就让天意来帮她抉择吧。 混元城主一甩手,属于元媛的那块升仙令直冲半空,悬在了半空中。 元媛一出场,在场所有的大修士们都认出了她。知道她便是那个火系单灵根,在通天塔下顿悟以及在升仙比试时突然进阶的天才。 不用混元城主多说,瞬间几十道颜色各异的灵光几乎不分先后直朝那枚悬在半空中的升仙令而去。 虽说这些伸手抢夺的大修士个个都有心想收元媛入门,可他们个个到底都自重身份,不愿和天机真人一样做那掉面子的事。 所以只见,半空中各色灵光互相纠缠,你阻我、我拦你,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间,其中一道火红色的灵光猛地暴涨了几分,突破了重重围堵,猛地卷上了元媛的那块升仙令。随即那道火红色的灵光拖着升仙令飞快地回到了一个白须老者的手中。 那白须老者抚须笑道:“各位道友承让了!” 元媛闻声看去,不由哑然失声,“是您?” 白须老者微微朝元媛一笑,点了点头。 混元城主见元媛的升仙令已经落入到了白须老者的手中,他是主持自然不用管其余修士是有多少的不甘,只大声宣布了,“升仙比试第二名,元媛收入昆仑派门下!第三名……” 花落昆仑派,元媛便走到了白须老者的身后,和萧慕白还有天机真人站在了一处。 天机真人先是随性地朝白须老者道了声恭喜,便拿了带了兴味的眼神看向了元媛,“你便是我家慕白的心上人?” ps: 今天是中元节,家里要拜拜,所以某元食言了,今日只有一更……55 第一百十三章 苏莫茗 元媛吃了一惊,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萧慕白就从天机真人的身后跳了出来。 脸色憋得通红,萧慕白挡在了元媛和天机真人之间。 拼命朝天机真人摇着手,“高祖,你莫要胡说,我和妹子之间清清白白的!” 天机真人眯了眼睛坏笑道:“我可没说你们两个之间不清白啊!莫非……”天机真人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们两个真有什么不清白的事?” 萧慕白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快冒火了,直恨不得扑上去能把天机真人的嘴给缝起来,可天机真人是他的长辈又是结丹期的大修士,他只好跌足无奈道:“高祖……” 天机真人似乎是以调戏晚辈为乐趣似的,只指了被萧慕白挡在身后的元媛奇道:“你还说不是,我想想啊,我之前给你的高阶聚灵阵你给了这女娃娃吧?还有还有,我感应到了,那张封印了我的玄武盾的法宝灵符也在她的储物袋里。噫,我记得,她之前进阶也是因为吃了我给你的……” 萧慕白见天机真人一样样地抖落了出来,顿时又气又恼地朝他说道:“高祖,你的东西给了我,便是我的了,我就能做主送给谁!” “是是是!”天机真人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一脸坏样,“我又没说你不能送人,只是高祖想着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凡人的话早就娶妻生子了,也想着我萧家的血脉,这不才……” 元媛见天机真人实在是有些为老不尊的样子,可那白须老者却只是抚着胡须只笑眯眯地看着,又听天机真人到后来越说越不像话了。 便定了定神,从萧慕白的身后走了出来,先是朝天机真人行了一礼。接着便起身朝他说道:“前辈,晚辈和萧大哥虽没有敬过天地,可也是认了做异性兄妹的。萧大哥对我帮助良多,晚辈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可若有其他也不过是他和我二人的兄妹情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元媛的话斩钉截铁般把她的心意表露得一清二楚,萧慕白侧头看了眼元媛,满心都是酸涩。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只是兄长,有的也只是兄妹情义。 天机真人一瞪眼睛还想胡扯。那白须老者总算出言阻止了,“好了,天机。莫要在晚辈面前失了身份!他二人如何,自有他二人的缘分,你就别再瞎操心了!” 他怎么会是瞎操心,他萧家的血脉如今只有萧慕白的天资最好,再加上眼前的这个女娃娃也是天灵根的资质。两人结合生出的小娃娃想来也知道天资不错。 天机真人只要一想着有一大票都是天灵根资质的小娃娃围着他唤“高祖”,心里就美得不行。 不行,说什么都得帮自家小子把这个好媳妇给娶回去。 元媛还不知,这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浑似年轻男子的结丹期大修士,却是在心里乱点了鸳鸯谱,一心打算要把她配给萧慕白。 白须老者开了口。天机真人虽然嘴上是不讨嫌了,可眼睛始终在萧慕白和元媛身上打转。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哪里像是个结丹期的大修士。 元媛退了一步。站回了白须老者的身后,只做了没看见天机真人的打量。 萧慕白苦笑一身,传音给了天机真人,“高祖,和妹子相识已经是缘分了。若要再妄求其他也只能看天意。高祖不用如此为慕白打量,慕白……慕白心里有数。” 天机真人瞪了一眼立在他身前有些垂头丧气的萧慕白。同样传音道:“臭小子,追媳妇哪有这么容易!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啊!” 天机真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萧慕白却不再多说,依照了规矩依旧站会了天机真人的身后,沉默不语。 元媛在心中轻叹了声,萧慕白是什么心思,她大约清楚。可给不了的感情还是从一开始就掐断的好,她不想误人误己。 小小的插曲,那头混元城主那边升仙比试第四名的选手都已经被某个门派抢了去。 一片欢呼中,元媛回过了神,只专心去看那热闹了。 不过半个时辰,所有参加升仙比试的修士按照比试成绩一一选择拜入了某个门派。萧慕白和元媛这边也站满了各门各派的结丹修士以及他们身后的,那些在同一场比试过的修士们。 “哎!”元媛还在专心看那头混元城主在发表升仙会完美结束的感言,身旁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元媛吃惊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裙的女修正隔了三四个人朝她招着手。 元媛皱了皱眉头,这女修似乎哪里见过。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这不是她和萧慕白都观摩过的那在第十八层守擂的毒娘子吗? 那毒娘子见元媛朝她看来,便丢了一个小小的玉瓶过来,元媛不解其意连忙接住了。 等元媛接住了,毒娘子便朝她微微一笑,传音道:“之前你送我出场的时候,触碰到了我的身子。我外号‘毒娘子’,浑身是毒,只怕你也沾染上了。刚才不方便,现在若再不给你,虽然毒性不大,可你若要真解起来也麻烦,这解毒丸就送你了!” 送她出场?元媛忙仔细回忆了下,之前她弹琵琶时控制的那十来个人里似乎没有毒娘子的身影。 那么这毒娘子应该是之后她启动了阴阳鱼所化匕首中,那个能连续瞬移五次的小小阵法时,被匕首所伤而被升仙令送出去的三人中的一个了。 元媛掂了掂手中的玉瓶,体内又默默地运行了一遍灵力。果然,若是没有毒娘子的提醒,她根本都没察觉体内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灰色的气息。 这灰色的气息只安安静静地潜伏在她的体内的某一个角落,也不知这灰色气息何时会突然暴起伤人。若是不特别在意,只怕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毒娘子倒是磊落,元媛回之一笑,传音道:“我叫元媛,多谢道友了!” 比试中,各凭本事。这毒娘子的手段便是使毒,中了她的毒自然怨不得她。若是她不说,只怕等察觉到的时候再想了要解毒只怕麻烦大了。 毒娘子之前在第十八层守擂时的手段,她和萧慕白都看到过,连法器都能腐蚀的毒,她可不会真的相信毒娘子那句“毒性不大”的自谦。 此时的毒娘子倒完全没有她在擂台上给人的那种阴毒感觉,遥遥地一笑,唇旁的酒窝倒是醉人,“我叫苏莫茗,元道友好手段!只是不知今日分别,下次什么时候才能与道友再相见!” “苏道友,咱们大家都是修士,日后时日还长着呢,有缘的话必定还能再见的。” 毕竟这么多大修士在,两人又絮叨了几句便停了下来,对面那混元城主的感言也讲完了。 混元城主是用了灵力说话的,整个混元城无论何处都能听见他的声音,随着他的一声“此届升仙盛会完美结束”,整个混元城里响起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升仙会结束了,离开的时间也到了。 混元城主一甩长袖又走到了众大修士的身前,挽留道:“廖某已经在城主府备好了薄酒,不如各位再留一留,咱们十年才能一聚,廖某实在寂寞啊!” 天机真人“刷”地丢了一只竹节出来,那青色的竹节鲜嫩无比,仿佛就像是活物般。 竹节停在半空中被天机真人拿手一点瞬间放大,天机真人便拎了满脸着急的萧慕白后领一下跳上了竹节。 竹节瞬间升天,远远地只听见天机真人扔下吊儿郎当的一句话,“廖老头,你又不是美人,你寂寞还想让我留下来陪你?我可不好这口……” 以及萧慕白夹杂在其中的微弱呼声,“妹子,等我来找你!” 混元城主脸色变了变,但想来也是对为老不尊的天机真人无法,只当做了没听见,还想继续挽留其他大修士。 白须老者丢出一把芭蕉扇,笑道:“廖道友太过客气,你我都是修士,十年不过睁眼闭眼。为了这届升仙会,我们已经逗留太久,还急着回山复命,谢过廖道友的美意了!” 说完,便朝元媛招了招手,火红色的灵力在元媛腰间一裹,提着元媛飞上了他的芭蕉扇。芭蕉扇瞬间冲天而起,飞驰而去。 天机真人和白须老者都走了,其他大修士也都纷纷抛出了飞行法器,带着那些站在他们身后即将拜入他们所属门派的众修士飞走了。 随着那些大修士的离去,原本热闹的混元城,仿佛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其余的那些赶着凑热闹的散修们,也都纷纷散了去。 元媛自己虽然不会御器飞行,可之前有过被金姝带着飞的经历,虽然白须老者遁速惊人,可她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 只见脚下的芭蕉扇极其宽阔,周围还有一层火红色的光壁挡住了外面的厉风,而那白须老者就盘坐在最中央的地方。 元媛想着他的身份,便走了过去盈盈跪下,“前辈……” 那白须老者一挥袖子,无形的灵力托着元媛跪不下去了,“好孩子,你我有缘,不必跪来跪去!” 第一百十四章 太上长老 白须老者一抚胡须,笑道:“之前在天一阁相识之时,你我都没有通过姓名。[]我是昆仑派的长老,道号‘源法’。” 白须老者不让她跪,元媛只好朝他行了道礼,恭敬道:“源法真人,晚辈姓元,单名一个媛字。当日生受前辈的一杯灵茶以及一番点拨,对晚辈的帮助实在极大。晚辈日日铭记在心,一刻不敢忘记!” “好好好!你我当日也是有缘,最后你也即将拜入我昆仑派,如今想来,当日你也算是与我昆仑就结下了一番善缘!”白须老者抚须笑道。 老少两人相似一笑,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当日在天一阁时对坐饮茶的场景。 白须老者干脆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茶几、两个蒲团,并一只紫泥小炭炉和一套茶具。 指着桌上的那只紫泥小炭炉,白须老者笑道:“来来来,你即将拜入我昆仑派,不论到时拜入谁的名下,都将是我昆仑弟子。我也就倚老卖老一次,来来来,替我煮回茶!” 元媛恭敬地应了是,跪坐在了白须老者对面的蒲团上。素手轻挥,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火红色灵力飞入了紫泥炭炉中,熊熊燃烧起来。 正要拎起桌上的紫泥茶壶,白须老者才伸手阻止了,“慢来慢来,我这有上好的灵泉水!” 说完,便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葫芦,往紫泥茶壶里“咕咚咕咚”地倒起水来。 那金色的小葫芦看上去还没有那紫泥茶壶一半大小,可偏偏“咕咚”声不断,硬是把一个大于自己一倍的茶壶给倒满了。 等茶壶里盛满了一汪碧绿的灵泉水丝丝灵力外溢,白须老者这才收回了那只金色的小葫芦,飞快地将紫泥茶壶盖给盖上了。 元媛接过紫泥茶壶,把它搁在了紫泥炭炉上,手指遥遥指着炭炉。(.)原本已经在燃烧的那团火焰瞬间“砰”地一声炸出了声。从炭炉里暴涨起来,包着上面的紫泥茶壶底部一通猛煮。 不过片刻的功夫,紫泥茶壶里的灵泉水已经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丝丝极淡极淡的清甜香气慢慢地从茶壶盖的缝隙里逸了出来。 元媛以神识掌控着壶底火焰的大小,直到整壶灵泉水被煮开了八分时才迅速地收回了壶底的那团火焰。 煮茶自有讲究,不是非要将水煮沸泡茶才是最好。茶叶的香气往往会被滚水破坏,元媛前世练了许久的茶艺,自己摸索出泡茶只有用八分的热度才是最好的。 老者早已准备好了两个玉碗,玉碗中放着几片碧绿的灵茶叶片。 元媛手持茶壶高举着,水流如注直冲碗底。碗底的灵茶叶片被冲得瞬间舒展了开来。在八分熟的热水里舒适地打了滚,渐渐地浮到了水面。 一股子醇厚浓香的气息瞬间升起,元媛忍不住赞了声。“好茶!” 等冲完了两碗茶,元媛托了其中的一碗递给了对面的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接过茶碗,对着热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茶有各味,或清淡或香醇。各有各的味道。实也说不出到底是清淡的好还是香醇的好,不过只看入了谁的口,品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元媛见对面的白须老者似乎意有所指,不由放下了茶碗做了侧耳倾听的模样。 白须老者展袖一挥,将茶碗上的袅袅雾气都散了去,又指着在浮在茶汤面上的灵茶叶片道:“你看。这灵茶叶片一开始是沉在碗底的,被滚水一冲便浮了起来,浮浮沉沉。最后又沉了下去。就如人一般,总要经历许多最后才能沉淀,成为一个看得多便想得通的人。” 元媛看着自己面前放在小桌上的那碗灵茶,茶汤面上那几片小小的灵茶叶片打着旋,一会儿升上一会沉下。到最后像是吸饱了水分一般直直地落了下去。沉在了碗底再也不动分毫。 白衣老者又继续接着往下说:“孩子,谁的人生都是一样。哪怕你是天灵根的资质,可在人生路上总会遭遇一些挫折。也许这些挫折带给你的伤痛非常,可像咱们这样的修士,人生的路极长。时光岁月会催淡一切,不论何事到最后都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要试着放开心胸,将那些困扰与你的事看得淡些、再淡些。哪怕能力暂时不能克服的,咱们也要在心境上克服它。只有这样,才会真正有一日你才能真正克服打倒那些现在影响你的东西。” 上次在天一阁白须老者便已经察觉到了元媛身上的古怪,这一次见面感觉更是明显了三分。 元媛看似能说会笑,可眉宇间总有一丝半点的阴霾,似乎一直都有什么是困扰着她,让她一时半刻都不能真正放松。 她是天灵根的资质,又即将成为昆仑派的弟子。他这个长老,于情于理都不忍心这样一棵好苗苗,就毁在了心境上,这才趁着机会出言点拨一二。 白须老者的话一语中的,直直切中了元媛内心深处埋藏最深的不甘和怨恨。 元府的无情、林姨娘的惨死、她被金姝夺舍失了清白、体内阴阳难以平衡修为寸进,一副副画面从元媛的眼前飞快闪过。 呵,原来她的心底积了这么多的怨恨和不甘。 元媛闭了闭眼睛,将那些走马灯般在眼前不停出现的画面丢开,直起身子深深地朝白须老者拜了下去,“多谢前辈的指点,晚辈心中的确埋藏了一些对晚辈来说是极其悲惨的往事,晚辈心中有恨亦有怨。若不是前辈今日出言点醒,只怕这小小的不甘和怨恨就要慢慢长大,直到变成晚辈的心魔为止。” 白须老者这一次生生受了元媛三个响头,这才挥袖扶了元媛起来,“孩子,你要听得进做到的才好,那些往事或许悲惨,可就像杯中的灵茶叶片一般。不经历过一番滚水的冲泡洗礼,如何能够将所有的芬芳和灵力都吐出,成就一杯极佳的灵茶呢?” “等到哪一日你真正放开之时,也许你反而会反过来好好谢谢这些悲惨的往事。正是它们才会造就昔日的你。” 元媛微微一笑,“前辈,梅花香自苦寒来,我明白了。” 白须老者“哈哈”大笑,“好好好,好一个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接着,白须老者就不再重提旧话,只捡了昆仑派的一些趣事告诉了元媛。 元媛对即将要拜入的昆仑派也是十分好奇,虽然之前在那茶棚小二的手中买到的那枚玉简里,有昆仑派地记栽。可那记载都只是简略的几句,哪有此时这白须老者说得详尽。 元媛顿时来了兴致,津津有味地听着白须老者的诉说。 昆仑派在修真界正道这边算是二流门派中的老大,建立在修真界南面偏西的昆仑山脉上,所以才名为“昆仑”。 昆仑派虽然只是二流门派,可门内弟子极多,大大小小的一共也有三四千人。只是因为没有元婴修士,所以一直跻身不了一流门派的行列。 听白须老者说,曾经昆仑派也是有过元婴修士的,那时候的昆仑派也是在一流门派的行列中。 只是后来因为正魔突然翻脸,大打出手之时,因为战况激烈魔道那边甚至出现了一位化神修士。为了保住昆仑派上下,昆仑派的所有元婴修士一同自爆这才勉强伤了那化神修士,才保住了昆仑派上下,才能留下传承继续存在于修真界之中。 只是这一站,昆仑派损失了所有的元婴修士,而大多数的结丹修士也在这场正魔之争中陨落、受伤,百年间连一个元婴修士也没有出过。 百年的时间都没有出过一个元婴修士,就算昆仑派上下再不甘心,可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退到了二流门派之列。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昆仑派便成为了二流门派中的老大,直到如今。 说到这,白须老者自己也忍不住摇头苦笑。 想来,他这样的修为、这样的身份,说起沉甸甸的往事,只怕也会有深深的无奈和不甘吧。 不过好在,白须老者到底见识广了,只是叹息了一会儿便又说起了昆仑派的现状。 如今的昆仑派虽然没有元婴修士,可门派中一共有二十来位结丹长老。其中修为最高的便是门中的太上长老――源清真人,如今他已是结丹后期大圆满的境界。 “结丹后期大圆满,那岂不是离晋阶元婴只有一步之遥?”元媛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须老者摇了摇头,“哪有这般容易,境界越是高,受到的制约便越大,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太上长老他修炼至今,一步步虽然走的艰辛可却是十分平稳的,想来他对结婴一事定有所准备。再说,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可能,咱们昆仑派上下都为之奔波。老天抛弃昆仑已有千余年,想来总该庇佑咱们昆仑一次吧!” 白须老者仰首望天,似是感叹又像是控诉般发出了一声长叹。 ps: 感谢娌娌的两张粉红,还有猫游记人童鞋投的粉红,之前忘了感谢了! 第一百十五章 掌门 昆仑派离混元城不过千里之遥,白须老者身为结丹大修士,遁速自然极快。在两人的闲谈中,不过小半日就进了昆仑山境内。 昆仑山处在整个修真界偏南近西的地方,一路行来风光自然不同,处处都是山霞叠嶂、景物绮丽。元媛自半空中往下望去,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白须老者一挥手,收起了茶几蒲团还有那套烹茶用的茶具,“好了,昆仑山已经到了,咱们昆仑派也就近在眼前了!” 说话间,白须老者的芭蕉扇突兀地停了下来,眼前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阻挡了芭蕉扇的去路。 白须老者也不慌张,只从储物袋了掏出一枚玉牌猛地掷了出去。 玉牌停留在半空中,突地朝外冒出了一阵灵光。 灵光接触到那层透明的屏障,空气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透明的波纹。 眨眼间,被玉牌上发出的灵光接触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五光十色的“门框”。 说是“门框”,可它却完全是由灵力组成。 白须老者一挥手,那停留在半空中的玉牌收了灵光又“咻”地一声飞回了他的手心。 芭蕉扇再不停留,直接冲进了那道门框中。 “为防强敌入侵,我昆仑日日都是将那护山大阵开了一半,刚才你看到的那枚玉牌便是我昆仑每一位弟子都有的身份玉牌。凭这身份玉牌便能自由进出。” 白须老者看出元媛的惊讶,只抚了须微微笑着解释道。 芭蕉扇冲进那道门框后,眼前的世界似乎变了变。 空气中那充沛的灵力结成了絮状的灵力云,流溢生彩,被芭蕉扇穿过的厉风带过,便散做了天地灵力消散于无。 不过片刻之后,又一朵小小的絮状灵力云再一次结成。随着风跟在芭蕉扇的后边,慢悠悠地朝前飘去。 天空中更是不时有各色灵光闪过,元媛运足了目力去看,只见那道道灵光竟都是些飞行法器飞速行驶而生成的长长遁光。 白须老者骄傲地指着天空中的那些各色灵光,朝元媛介绍道:“这些便都是我昆仑的弟子,咱们昆仑生生不息、传承久远,这些弟子都是咱们昆仑悉心培养的啊!” 白须老者的遁速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便追上了那些先头的遁光。 那些遁光的主人个个都身处在防护罩内,见着了白须老者的火红色遁光以及芭蕉扇的形状,便已经停在了半空中。深施一礼让白须老者先行。 芭蕉扇顿也不顿,直接朝前方射去。 白须老者自从进了昆山境内,便换了一副神色。全然没有了之前与元媛一同品茶时的写意轻松。一张红润如婴儿般的脸上慢慢都是慑人的威严。 元媛也不敢多说话,只跪坐在白须老者的身后,看着芭蕉扇外的风景。 再飞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随着白须老者一声“坐稳了”,芭蕉扇“咻”地朝下斜飞了去。而下方的景物也完全呈现在了元媛眼前。 高大连绵的五座山峰相守相连,每座山峰上或是绿荫葱葱中间杂着几座建筑,飞檐峭壁,有无尽的古意扑面而来;或是有一匹白练从山顶激射而下,青山玉带,美不胜收;又或是整座山上寸草不生。褐黄色的山岩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利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刺骨的寒意。 元媛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人还在半空中。就差点要被这五座山峰的雄伟气势夺去了呼吸。 芭蕉扇拖着长长的火红色遁光直朝最中央的那座山峰而去,还没等元媛回过神来,芭蕉扇已经停在了一处偌大的广场台阶上。 满地铺着的都是上品的云石,甚至每一块云石上面的云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云纹连成了层层叠叠的云雾,整座广场仿佛就成了一大片的云海。 而广场的对面却是一大群的宫殿式建筑。这些建筑统统处在山腹中,是挖空了整个山腹才容纳了这样一大群建筑。元媛忍不住惊叹。 是谁有这样大的神通?难道是白须老者口中的千年前的元婴修士?元婴修士真的有这般厉害?哪怕只是猜想可元媛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白须老者似乎看穿了元媛的心思,指着那大片的建筑道:“这座广场以及对面的大殿,便是我昆仑镇派议事之地。而这样大的手笔正是千年前的一位元婴修士所为,元婴修士的手段,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元媛情不自禁地点了头,目带崇敬地遥遥注视着那片奇迹般的建筑群。 白须老者收了芭蕉扇,带着元媛踩着仿若实物般的云雾朝对面的大殿走去,“今日是升仙会结束的最后一日,依照往年的规矩,掌门、还有其他有意想收徒的长老们便会等候在大殿里。你资质极佳,无论被谁送归门下,都是幸事!” 说完,白须老者又说了句“走吧,莫要让他们久等了”的话,带头朝前大步走去。 好在两人都是修士,偌大的广场为保尊敬不让飞行,两人也只花了半盏茶的时间,便从对面走到了大殿入口处。 早有童子侯在门旁,见白须老者带着元媛走了过来,便迎了上来,“真人,您回来了!” 说着话,又带着笑意地打量了元媛几眼。 元媛不计较他的打量,只微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那童子见元媛长的好看,又笑眯眯地,便高兴起来,拍着手扑上来要拉元媛的手,“这位仙子长得真好看!” 白须老者故意沉了脸,朝那童子喝道:“玉还,你又调皮了!” 玉还也不怕白须老者,只朝他吐了吐舌头,便松了元媛的手朝大殿里扑去,“我去禀告掌门,真人回来了!” 白须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玉还的身后抬脚跨进了大殿。 元媛不敢打量,只跟在白须老者身后也进了大殿。 大殿里极宽阔,除了上方供了三清道祖外。只有三清道祖的塑像下环形地摆放了十余张椅子,还有大殿中央那盛着香的紫金大鼎,徐徐吐着如兰似麝的芳香。 那十余张椅子上都坐了人,最中间的那个身旁正立了之前那先跑进来的玉还,玉还正拉了那人的手在说话。 其余人等白须老者带着元媛跨进了门槛,便都起身迎接,“源法师兄,你回来了!”“师兄,此行可还顺利?” 白须老者笑着一一回了过去,等众人互相见了礼,那被玉还拉着手的人也起了身,“源法师兄,此行辛苦你了!” 白须老者连忙施了一礼,“掌门,为门派效力实属应该,当不得掌门一声辛苦!” 掌门?元媛实在是惊讶极了,刚才对白须老者说“辛苦”的那个声音明明是个女声。难不成,这昆仑派的掌门竟是一个女修? 不论是升仙会时还是刚才的那番见礼,几乎所有人都对白须老者十分尊敬。可此刻,白须老者却对这女修掌门如此尊敬。 修真界里,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 能得到白须老者的尊敬,想来这女修掌门要么是修为高深,要么就是管理能力惊人。 那女声轻笑了声,“源法师兄,总是这般客气!来来来,让我看看,这次你挑了什么好苗子!” 元媛还没来得及抬起头,腰间便缚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灵力束缚,拖着她朝前移去。 几尺的距离不过眨眼便到了,元媛停在了一众结丹修士的面前,那浓重的威压几乎贴着了她的眉眼。 元媛知道,这已是极照顾她了,若不然,十来个结丹修士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她,不用动动手指头,光光这威压便能碾死她了。 又或许,也是为了照顾那个叫做玉还的小童子。 玉还拉着掌门的手轻轻摇动着,“掌门,您看!源法真人带回来的仙子真漂亮,笑起来也很好看呢!” 也不知这玉还是什么身份,在这么多的结丹修士面前还能这般放肆。 元媛不敢多动弹,只低了头。 玉还无礼掌门也不生气,只轻轻地点了点玉还的脑门,“去吧玉还,掌门有事要与众真人商议,你先去外头等着吧!” 玉还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又多看了低着头的元媛几眼,这才慢腾腾地朝外头挪去。 白须老者忙朝掌门以及众位结丹长老介绍道:“掌门,各位师兄弟,这女娃娃便是我从升仙会上挑来的好苗子!” 不用白须老者刻意介绍,所有的目光早就已经集中在了元媛身上。 这样被许多人拿目光审视的感觉,元媛还是第一次尝试。仿佛那些目光就像是前世的“x”光,把她里里外外都照了个干净。 这种感觉,绝对不舒服。 掌门轻噫了声,“竟是天灵根的资质,还是火系灵根的。源法师兄,若不是你不收徒,这女娃娃倒是极适合拜入你的门下呢!” 白衣老者苦笑了声,“掌门,莫要提我、莫要提我!这许多的师兄弟在,想来这女娃娃无论收入哪位门下,都是她的造化啊!” 也不知白须老者有什么伤心过往,他这么一说,掌门也就闭口不再提他了。 第一百十六章 且慢 掌门不再提白须老者收徒之事,只拿了眼细细打量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元媛。(.无弹窗广告) 白须老者则回首轻声朝元媛说道:“元媛,这便是我昆仑派的掌门,以及众位长老,你还不快些拜见!” 元媛应声行礼道:“青云山散修元媛拜见昆仑掌门以及诸位长老!” 她如今还没有正式拜入昆仑,第一次见面自然不用跪下行礼。 却听有人在一旁冷哼了声,“源法师兄,你这次莫非是看走眼了?” 白须老者皱了眉头,回道:“源安师弟,此话怎说?” 那叫源安的真人一甩袖子,露出手指指着元媛大声道:“不过一个区区练气六层的小修士,你为何说她是好苗子?我看也不过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想来这源安真人心中便是极其地歧视女修的,不然如何最后一句会着重提出她是女子。元媛咬紧了下唇,不知道这源安真人到底是对她不满,还是借着她影射那同为女子的昆仑掌门。 白须老者倒是哈哈笑了,同样也指着元媛大声道:“如何不是好苗子?火系天灵根、通天塔下顿悟,还有升仙比试上一举突破晋阶成功,又是升仙比试的第二名,这样的资质你们见过几个,这样难不成还算不上是好苗子?” 众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年轻女修竟然有这样的“光辉”事迹,源安真人涨红了脸,“当真?” 白须老者重重地应道:“当真!” 接着又朝掌门和在场的众位结丹长老拱了拱手,“掌门,各位长老,这女娃娃资质的确不凡。但她主修的是火系法术,所以还请各位中有修炼火系法术的将她收归名下。也不算浪费了她的资质。” 其实都是同门的师兄弟,谁人主修火系法术他如何会不清楚。只是大家都是同门,他也不好直接便说出口。只好借了由头,让他们几个去争吧。 天灵根固然好,比试时能够一举突破自然也是证明了元媛的天资极好,可这两样都比不上一朝顿悟来得更吸引人。 白须老者的话说完,原本注视在元媛身上的几道目光立时变得火辣辣的,其中就有那源安真人。 源安真人本就是火木双灵根,主修的亦是火系法术。元媛的资质若是让他收归名下,再加以好好培养一番。想来翌日一定能够大放光彩。甚至,说不定他昆仑又能出一位结丹修士了。 元媛绝对想不到,原先对她似乎十分看不过眼的源安真人只听了白须老者的一番话。便在心中给了她这样高的评价。 源安真人轻声一咳,略带了些尴尬般开口说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此女倒是极有天分。刚才源法师兄也说了,希望是由主修火系法术的来收她为徒。源安不才,这就毛遂自荐了!” 源安真人话音落下,一旁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不满道:“任什么好苗子,只要过了你源安的眼,就没一个逃得过你手心的了。今日说不什么也不行。我源心亦是修炼火系法术的,如此良材美玉如何能够轻易送给你。这女娃娃,我源心收定了!” 源心真人一说完。旁边又响起了几道声音,杂七杂八的。反正意思都是同一个,都是说自己是修炼火系法术的,要收元媛为徒。 源安真人顿时恼了,他本来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虽然生为男儿身。可那精明计较的劲只怕市井妇人也比不过他。 当下立刻就撩了袖袍跳了出来,“谁敢与我源安争。看我不打他个屁滚尿流!” 白须老者有些头疼,这源安每次都是这样,他看中的东西无论如何就是想方设法也一定要得到手。(.) 不激动的时候倒也罢了,不过嘴巴利了点,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也知道他的性子嘴皮子上的功夫大家没他利落,也都让着他。 可偏偏源安真人除了精明霸道外,还是个脾气极差的主。一旦一言不合,开打是时时有的事。 他又是主修的火系功法,本身亦是火木双灵根,火木相辅相成,可以说他的灵根资质绝对不比天灵根的差。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白须老者摇了摇头,这看似辉煌大气的大殿已经不知被他烧过多少次了。 不仅白须老者头疼,就是其他人也都有些头疼了。 倒不是他们害怕与源安真人打过,只是这源安脾气躁也就罢了,偏偏每次打斗过程中若是毁坏了什么物事,他统统都会把责任推到对手身上,害得人家出力气打了一场还要出灵石做修补费。 灵石是小,在座的人人除了元媛外都是结丹修士,身家不菲。这么点灵石他们还是出的起,只是见不惯源安真人的小人浑赖模样。 源安真人一摆出那市井无赖的模样,其余人便心有退意,只有之前第一个跳出来和源安真人争的那个源心真人还不肯罢休。 “凭什么每次都要让给你,我不服,今日这徒儿我源心是收定了!” 源安真人立刻手上凝聚了一大团的火焰,作势欲扔,“来呀来呀,你不服,我便打的你服!” 其余人见源安真人一脸的怒容倒不像是威胁,便齐齐退了一步,只除了站在中间的源心真人、白须老者、掌门,还有就是被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夹在其中的元媛。 白须老者头痛不已,正要劝架。那头掌门却摇了摇手道:“源安师兄,不提今年这一届,我记得上一届,还有上上一届的升仙会,带来的弟子也都是被你收归门下。” 说完,又指着元媛继续道:“此女的确天资过人,可到底咱们在场的各位长老中修炼火系法术的也不在少数。不如,这次源安师兄你就把此女让给源心师兄吧!” 掌门话说完,源安真人有心耍无赖,可到底忌讳着她的身份,只嘴里嘟囔了声“牝鸡司晨”。手一甩,那团原本托在手心的火焰瞬间消失不见了。 等源安真人板着脸鼻孔朝天立在一旁看也不看元媛后,源心真人得了掌门的话顿时乐坏了,连忙朝掌门和板着脸的源安真人拱了手谢道:“得此佳徒,实属大幸。源心谢过掌门和源安师兄的成全美意!” 源安真人只是从鼻孔里出着气,哼了声便算回答。掌门则轻笑出声,“恭喜源心师兄!” 刚才源安真人的那句“牝鸡司晨”话音虽小,可在场的各位都是修士,甚至除了元媛之外都是结丹期的大修士,哪个会没听见。 可诡异的是,在场的众结丹长老竟全都当成了没听见,一脸的若无其事。 似乎就连掌门,也一点气都不生。至少,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 白须老者连忙朝元媛说道:“好孩子,还不快些行过拜师礼?” 今日是元媛第一日入昆仑,此时说的拜师不过只是行三叩九拜之礼就够了。正式的收徒仪式,还要待到日后,再择了吉日,自然要在源心真人的洞府里重新办过。 毕竟源心真人也是结丹修士,一个结丹修士收徒,可不能藏着掖着。再说,能收到像元媛这样好资质的徒儿,自然是要大大地操办一次,也好让同道们好生嫉妒羡慕恨一会。 日后这声音洪亮,似乎性子十分直爽的结丹修士便要成为了自己的师傅? 元媛深吸了一口,轻抬脚、缓移步,慢慢地走到了源心真人面前就要跪下。却听见一声“且慢!” 源心真人本已入了座,一脸笑眯眯地直等着元媛过来行礼。而源安真人依旧是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模样。白须老者却是一脸的笑意,其余人或是艳羡或是脸色隐晦,只都看着即将成为师徒的源心真人和元媛。 眼前元媛只要跪下去行了三叩九拜之礼,这师徒的名义便算成了,可却从旁边传来了一声“且慢”,众人不由不解地朝声音发出地看去。 却见掌门一脸凝重,从座位上猛地起身,像是抬脚,明明还有几尺的距离,却一抬脚整个人就行云流水般“咻”地出现在了元媛身边。 不论修为,光这“缩地成寸”的功法便已是练到巅峰。 掌门才出现在元媛身侧,元媛只嗅到一股兰香芬芳随着掌门的移动由远及近,便见掌门一手执了她的手,一股温和的灵力从她被握住的手腕间冲进她的体内。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探完了她全身的经脉。 之前莫名被叫了停,元媛虽然脸上没有显露什么,心中却有些惊乱。 此时又见掌门执了她的手,亲自以灵力探查她体内情况。顿时一颗心便像是掉入了深潭,冰冷冰冷。 之前毒娘子给的解毒丸她已经服过,也确认过体内的那一小团灰色的入侵物已经被解毒丸的药力完全化去。 想来这昆仑掌门也不会是因为她身上有毒的事,便突兀地打断了她即将拜师的举动,又拿灵力来探查她体内情况。 修士修炼后,只要达到练气二层便能内视。她自信自己身上并无任何异处毛病,就算突然突破进阶,也托了之前通天塔下顿悟的福,心境完美没有留下一丝不稳与破绽。 那么此时掌门的奇异举动,想来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第一百十七章 揭穿 心中虽然是惊慌地跟打鼓般,可元媛脸上还是一片淡然。[.超多好看小说]唯有仔细看,才能看出她眼眸中的一丝慌乱。 她努力了这许久,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昆仑,眼见就要拜师成功,可千万别……元媛心中暗自祈祷。 可事实不如人愿,掌门放下了元媛的手腕,便若有所思地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元媛几眼。 这才回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又抬首朝众人说道:“各位,可知晓我为何要叫停?” 众结丹长老俱摇了摇头,特别是白须老者,心中更是一拎,“掌门,可是此女有什么问题?” 之前掌门还是十分看好元媛的,却突然在元媛就要拜师之时喊了停,源心真人是不会有问题的,想来问题只在元媛身上了。 这元媛可是他一意在升仙会上抢回来的,也是看在之前有缘以及元媛是个好苗子的份上。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白须老者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掌门眼神冷冷地盯着元媛道:“源法师兄、源心师兄,以及各位师兄弟们,大家都知道我源真是有双修伴侣的,而且我同样身为女子,所以才能在行动和面相上看出破绽来。大家不知,我们面前这叫元媛的女子其实已非处子!” 已非处子?众结丹长老的目光犹如刀刺般像元媛投来。元媛立在原地,只垂了袖子脸却是从进了这昆仑派议事大殿后,第一次抬的这般高。 她非处子是事实,可当日之事非是她之故。她虽也有憾,却不觉得就要引以为耻了。 见元媛脸色平淡,眉目间却露出了一丝倔强。 掌门不由暗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元媛,你莫怪我此时揭穿你。(.好看的小说)可你如今还没有筑基。修为根基不稳便失了元阴,对你日后的修为精进便有极大的影响。” “而且,你体内不光元阴极少,元阳却甚多,阴阳不能平衡,你又是火系单灵根,犹如火上浇油。如今只是修为寸进,日后却是要危及性命!” 眼带惋惜地朝一脸沉默的元媛看了眼,掌门又接着说道:“我道家修炼便是讲究阴阳平衡,阴阳互生性命交关才能修为精进。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可你身为女身却偏偏失了元阴多了男子的元阳……” “自古以来,阴阳平衡便除了先天便有外,便要男女双修。可你一个骨龄不过十四的小姑娘,如何与旁人双修。就算双修,也只会让你体内的元阳越来越多,如何平衡得了?” “我此时若是不揭穿你,若是等到日后源心师兄才发现你身上的问题。到时候不光源心师兄丢人,就连我昆仑上下便要一起丢人了!” 说完,掌门便不再看元媛,只朝了那原本欣喜非常,此时呆怔木然的源心真人歉然道:“源心师兄,是我的不是。刚才此女进门之初我未留心她的举动。后来便是由我用了灵力拉她过来,直到刚才见她行步举动中不像是处子,再仔细看了她的眉眼。又探了她体内情况,这才确定。只是害得源心师兄白高兴一场,是我的不是!” 源心真人一脸失望,只摇了摇蒲扇大的手道:“不管掌门的事,若不是掌门您发现的早。日后再发现我源心岂不成了修真界的笑话?” 是啊,一个才十四的小丫头便行为不检。不洁身自好失了元阴。这也罢了,还偏偏体内多了元阳少了元阴,就像掌门说的那样,修为寸进,日后还要威胁性命。 这样的徒儿收归名下,只怕将来他源心便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源安真人顿时高兴了,也不摆了原先鼻孔朝天的孔雀模样,只一甩袖袍,“掌门果真慧眼独具,这样的骗子大约是源法师兄老了老了才会认为是什么好苗子,带回我昆仑来。却要害得我昆仑受同道中人的笑话!” 原本他看中的要被源心真人抢了去,他心中本就不乐意极了。此时正好,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再想幸亏之前掌门开口,让他把元媛让给了源心真人,不然此时出大丑的便是他源安了。 这么一想,原本对掌门以一介女身执掌整个昆仑派而不满的心思也暂时搁下了,竟难得夸了掌门一句。 白须老者原本红润如婴儿般的脸因为震惊瞬间失了血色,眼神沉沉看向元媛,“元媛,掌门说得可是真的?” 元媛还未答话,那源安真人又唯恐天下不乱般跳了出来,“还问什么问?掌门您是双修之士,又是女子,您看的绝对不会错!这样小小年纪便如此淫乱的女子,按我说就该打出山门,好好昭告天下,让她再也无颜活在修真界里!” 元媛脸上一点一点地褪去了血色,用力咬了咬嘴唇直到嘴里尝到腥咸后,才转身上前一步,朝昆仑派的众结丹长老施了一礼。 “掌门,各位前辈,小女子并非行为不检、不洁身自好之人。为何失去元阴,却有一遭旧事……” 不管眼前的这些修为高深、神色莫测,大多都对她有鄙视之意的结丹修士到底会不会相信,元媛深吸一口气,便将之前金姝夺舍害她失去元阴的事徐徐说了出来。 当然阴阳鱼这样能以元神状态使用的灵宝,元媛自然不会告诉他人。只用了她自幼服过一株灵草,神魂比旁人更凝固,而当时金姝一时不查只以为已经完全吞噬了她神魂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等元媛一席话说完,众位结丹长老的脸色便好转了许多。毕竟他们都是结丹修士,若不是今日被掌门一言提醒,这么多人都要齐齐上了元媛这么个小丫头的当。 原本心中都是有些义愤填膺的,可等元媛一席话平平淡淡,如同述说他人之事般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事说出。这些经历日久,可以说心肠比铁还硬的结丹修士还是有些为之动容。 可有人是信了,偏就有人不信。 元媛述说的时候,源安真人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翘着腿拿脚尖遥遥点着元媛,“哎,我说,咱们大家伙可都是结丹修士,难不成这小丫头不过说了几句话你们就要相信了?要我看,这小丫头说谎的可能性占了八成……” 元媛心中生怒,从一开始的指责不信,到后来的求之不得,再接下来便又是落井下石。可以说,眼前这形容不堪的源安真人真是元媛见识过最不堪、最无礼的高阶修士了。 就是之前仙客来后厨的老鼠须也没他这么讨厌,至少老鼠须她还能揍得,眼前这源安真人修为高深,想揍他,现在的她自然没能力……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怒声打断了源安真人的污蔑,“小女子听闻修真界里有一项法术,名为‘搜魂’,源安真人若是不信小女子的话,便可施了手段来搜小女子的魂。想来就算小女子的嘴会说谎,可小女子的神魂总不会说谎了吧?源安真人,你可敢一试?” 元媛的话斩钉截铁,脸上更是恰到好处的一副愤怒失控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她的确是恼怒极了才会赌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搜魂……呵呵,众结丹修士齐齐在心中摇了摇头,源安不敢! 果然源安真人“咻”的收回了腿,又从椅子上站起身,涨红了脸指着元媛恨声道:“小丫头,莫要以为我真不敢!” 元媛心中暗自一笑,我便是赌的你不敢! “源安真人敢不敢,小女子不是真人您肚子里的蛔虫,小女子自然不知晓。可小女子却是敢,今日哪怕要落得个痴傻终日的下场,小女子也定要一证清白!” 源安真人性子好斗,果然被元媛拿话一激脸色更是红得发紫,身上灵力蓬发,衣袍衣袖纷纷鼓了起来,身周甚至似乎出现了一小股飓风,只吹得他浑身的衣袍风声烈烈。 眼前源安真人就要被元媛激得发怒,不说体统了,一个结丹修士对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出手,传出去便是笑话一场。 再说这搜魂术,岂是随便就能施展的了的。 源安真人如今已是结丹后期的修为,离结丹大圆满已是一步之遥,距离晋阶元婴也是有望的,这也便是为何其余结丹长老面对他无赖时还不得不忍着他的缘故之一。 搜魂术一旦施展,不论结果如何,这施术人都是要背负上因果的。 昆仑如今只有一位结丹大圆满的修士,第二就要看这脾气古怪的源安真人了。这样关键的时刻,怎能因为一件区区小事便让源安真人背上因果,影响他日结婴。 源安真人结不结婴,关系着昆仑日后的千年昌盛,谁都赌得起,源安真人赌不起,她堂堂昆仑掌门也赌不起! 掌门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满脸愤怒仿佛已经难以自持地元媛一眼,伸手拦下了已经快暴走的源安真人。 “元媛,搜魂之事莫要再提。这术法太过阴损,我昆仑是名门正派,派中之人如何会施用这般阴损有伤天和的法术。” 第一百十八章 一锤定音 “我说的可对?”掌门说完,又盯着元媛沉身问道。 元媛心中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眼前这昆仑掌门竟知道发生在她体内的情况,而且只一句话便把她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喜的是,既然掌门知晓得如今清楚,那么是不是她也知道该如何解决她体内阴阳无法平衡的法子呢? 只是眼前情形不明,她的性命如同一只笼罩在大山下的蚂蚁,生或死眼前的这些结丹修士只怕一抬手就能将她灰飞烟灭。 元媛强行按下心头那一丝喜悦,只做了震惊的模样看向了掌门,“掌门,您是如何知晓的?当初我将那夺舍的金姝元神驱散后,便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我少不经事又无人指导修炼,根本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掌门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理会元媛的询问,只朝白须老者遗憾地笑了笑,“源法师兄,若是此女没有体内阴阳无法平衡的问题,天灵根的资质、比试时突然晋阶,还有通天塔前顿悟,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她是天纵之姿。” 顿了顿,掌门更加遗憾地说道:“可如今,她身上的问题一日解决不了,她就从天才之列掉入废材之流,我昆仑是绝不能收这样的人。” 元媛大惊失色,她费了这许多力,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昆仑。也只有今日才从这昆仑掌门口中听到了关于她修为寸进的事,找到了一丝希望,难道就要被赶下山去? 事到如今,叫她如何能放弃? 收起了满脸的震惊和悲痛,元媛上前一步“呯”地一声跪在了掌门面前,“掌门,我虽然身上的确是出了问题。有问题就该解决问题。只要问题能够解决我便依旧还能如以往那般修炼,求掌门收我入昆仑!” 说完,便“砰砰”的朝掌门磕起头来。 元媛心中焦急,用的力便极大。不过几下,头上便红肿了起来。 掌门只目含怜悯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跪在她身前还不停在磕头的元媛,轻声道:“不是我不收你,只是先天元阴如此珍贵,如何能用了寻常法子便能解决。我虽为昆仑掌门,却也无能为力!” 元媛的心瞬间掉落寒潭,寒意从心间发散到四肢。直冻得她浑身发僵,连头也磕不下去了。 恍惚间只听见白须老者大约是见她可怜,又想着是他带着她来昆仑的。便朝掌门求情,“……我昆仑弟子虽多,精英却甚少。若此女说得都是实情,那她失去元阴之事便不能怪她。再说她能够顿悟说不定便是老天垂怜,不定哪一日便找着了能解决发生在她身上问题的法子。到时候便是我昆仑之幸了。依我看,不如就让此女就先在我昆仑当个杂役弟子吧……” 掌门轻声道:“源法师兄所说亦有你的道理,我细细想来,此女又是奉了升仙会的名义才来到我昆仑,若是真逐她下山,只怕天下同道都要看了我昆仑的笑话。” 恍惚间。似乎还有旁人说了什么话。 最后只听见掌门一锤定音,“既如此,各位长老并无异议。那就将此女收做我昆仑的杂役弟子吧!” 杂役弟子?元媛的心一瞬间回暖,慌乱地跳动了几下,连忙抬头拿眼去看掌门和白须老者。 她额头又红又肿,几处还破了皮,往外渗着细细的血丝。一张脸更是白得跟没了血色似的。此时又拿了满是绝望中又带了点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和掌门,说不出的可怜无辜。 白须老者忍不住心中一叹。便指了掌门道:“元媛,还不谢过掌门大恩?” 是真的!是真的! 元媛忙又弯下腰分别朝掌门和白须老者诚心实意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在白须老者的示意下站起身来。 只是刚才的六个响头她磕得太过用力,再加上之前的心情起伏,才一站起身,元媛便眼前发花晕了过去。 掌门已经发了话,事情便是定死了的。 源安真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元媛一眼,心道不过是个杂役弟子,看他日后怎么玩死她。便甩了袖子,怒哼一声掉头走了。 源心真人心头惋惜脸色亦是不虞,朝掌门和白须老者分别拱了拱手,也跟在源安真人后头往外走了。 其余结丹长老便也一一散了去。 众人都走了,玉还便从门外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溜小跑跑了进来。 还没等靠近,便看见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元媛。 玉还“啊”地叫了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跑了过去去把元媛的脉。 他虽是掌门身边的一个小小童子,可刚满六岁灵根一稳定便由掌门亲自测了灵根,之后便由掌门亲自教导修炼了。虽说如今年岁不长,不说修炼时间就是修炼方面的经验和心得,比半路子出家,一直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元媛强上百倍都不止。 这小小的为人把脉,将自己的灵力送入他人体内查看情况的事他做得顺溜极了。 灵力不过探入元媛体内一圈便收了回来,玉还苦着脸抬头朝一脸疲意的掌门和白须老者看了看,“掌门,源法真人,这姐姐可是犯了什么错?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便气血攻心、体内灵力翻腾而导致她晕过去了呢?” 玉还还小,如何能和他细说元媛的事,她是累极了,不欲再编谎欺骗玉还,便拿眼看了白须老者一眼。 按理说,她是结丹修士,处理小小类如元媛这样的小事,如何会累。 只是十年前……掌门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白须老者被掌门拿眼一看,便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便有些为难。这蹲在地上一脸苦兮兮看着他的玉还,虽说挂名的是个看炉童子的身份,可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自然清楚不过,如何能够随意哄骗。 为难了阵,便只说元媛之前在升仙会比试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此时旧伤发作便晕了过去。 玉还满脸的同情,到底年岁小,又是拘在山上长大的,人情世故如何会懂。听白须老者说了话,便信了。 就要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取治伤的灵丹却被掌门喊停了,“玉还,这地上躺着的姐姐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你先去门外叫了执役弟子来。” 掌门的话,玉环不敢不听。虽还是不放心躺在地上依旧不醒的元媛,但还是一不三回头的慢腾腾地挪出了大殿。 第一百十九章 秦归于 见玉还出了大门,掌门便朝白须老者说道:“源法师兄,刚才倒是忘了。[]此女是通过升仙会才得来进入我昆仑的机会,想来天下正道也必定都传遍了。可如今好好的便要打发她去当个杂役弟子,对外对内总也该有个说法吧?” 白须老者沉吟了会,低头看了一眼仍旧躺倒在地上的元媛,说道:“不如就对外宣说是此女因晋阶太快根基不稳,所以才自愿先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入我昆仑,磨练稳定境界后再升为内门弟子。掌门,您看这样可行?” 掌门摇头苦笑道:“为我昆仑清誉,只能如此了!” 两人才做了决定,门外玉还就带着两名执役弟子从门外进来,“掌门,源法真人!”两名执役齐齐朝掌门和白须老者行礼。 而玉还则又蹲到了元媛身边,环着手愁眉苦脸地看着元媛。 掌门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执役弟子起身,“此女便是通过升仙会而进入我昆仑之人,她在升仙会比试时因为修为颇弱,又连续两次进阶,所以导致了根基不稳、体内有暗伤的情况存在。” “是以,她便主动要求以杂役弟子的身份拜入我昆仑,磨练自己、锤炼心境。你二人,这就御使了门中的飞行灵兽,送她去……” 昆仑派人多自然事务也多,就是杂役弟子也是多的不得了,各项的杂务若是要分清只怕也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掌门一时不由顿住了,便拿眼去看立在一旁的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心中一动,元媛是火系单灵根,若说要做杂役最好的便是两处,一便是炼丹房;二便是大厨房。 想了想,白须老者便朝掌门传音道:“掌门,不如就安排此女去大厨房做个杂役吧!” 炼丹房是各个门派的重中之重。不说那些炼丹大师了,就是里头执役的、做杂务的修士个个都有些来头。 再说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元媛为何会从即将成为昆仑内门弟子突然沦落成为杂役弟子的真相,想来外头虽然不会知道,但昆仑内部只怕是瞒不住的。 若是安排了元媛去炼丹房,只怕不妙。少说不被人欺负,至少冷眼冷语是少不得的。 白须老者叹了口气,心道女娃娃你莫要怪我。事到如今,这大厨房才是你最适合待的地方。 收到白须老者的传音,掌门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继续朝那两名垂首待命的执役弟子开口说道:“送她去北雁峰的大厨房吧!” 两名执役弟子心中虽然有些讶异,但掌门的吩咐如何敢怠慢,齐声应了声“是!”便要上前抬了元媛出去。 玉还见那两人手重。连忙起身阻止道:“慢些慢些!”一边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只玉瓶一股脑地塞进了其中一个执役弟子的手中,“你们手脚轻些,安顿好了这位姐姐,再把这些伤药给她留下!” 玉还是掌门身边的守炉童子,论起身份自然比他们高出许多。那手中握着玉瓶的执役弟子忙应了。这才和另一个执役弟子一块,小心翼翼地抬了元媛朝门外走去。 看着那两个执役弟子抬着元媛迈出了门槛,稍候又从大殿外传来了一声清亮的仙鹤叫声。尘埃落定,掌门不由心头一松,长出了一口气又招手叫玉还过来。 玉还万般不舍地转过头,一头扑进了掌门的怀里。“掌门!” 眼见掌门和玉还开始叙话,白须老者便悄悄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外,蓝天白云。缕缕阳光落在广场上满地的云雾上。云雾翻腾,犹如仙境。白须老者一抚须,长叹道:“孽债!孽债!”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一道红色遁光凭空升起,托着那白须老者瞬间飞走了。 昆仑境内。一只红顶白羽的大仙鹤背上,有三人或躺或坐。坐着的便是之前在大殿里受了掌门吩咐的那两个执役弟子。那躺着的自然便是元媛了。 昆仑派的低阶弟子服饰俱都一样,除了杂役弟子、外门弟子之外,其余不论是普通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又或是精英弟子,只除了衣边颜色不同外,俱都是一模一样的。 除非顺利结丹成为门派长老,才能随意穿着外,所有弟子只有在外出或是外出历练时才能换下,否则在门中一年四季一律都得身着门派服饰。 因此,身份地位一望便知。 这两个执役弟子,身上一色的天青色昆仑门派弟子服饰,只不过这两个都是用白色云缎包了衣边,便应该都是普通弟子。 身下的仙鹤是昆仑派为了方便低阶弟子穿梭各峰方便才特意驯化代飞的灵兽,速度自然不慢。 大约是嫌迎面吹来的风太厉了,其中一个娃娃脸的执役弟子便撑起了一道土黄色灵力护罩,挡住了厉风顺便也隔离了声音不外传。[.超多好看小说] “胡师兄,你说这女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然怎会好不容易才借着升仙会的机会,跃入我昆仑门墙,却又被嫌弃丢进大厨房里任她自生自灭?” 杂役弟子,是所有门派中最最低等的存在。通常都是一些灵根天资极其差,此生无望大道的低阶修士,又或者是一些修士的家属担当的。 这样做杂役弟子的,又无人教导修炼,又日日要忙碌于杂务,哪有有时间修炼。可以说,一旦做了杂役弟子,是极少有机会修炼有成的。所以这娃娃脸的执役弟子的语气中才会带了些幸灾乐祸。 另一个长脸的执役弟子却似乎小心多了,掂了掂之前玉还塞给他的那几个玉瓶,又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在四周打量了会,这才开口劝道:“张师弟,此事与我们无关。你还是别多做猜测的好!” 他苦口婆心,可那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却不领情,哼了声又道:“胡师兄,你总是这般小心翼翼。咱们现在是在天上,我又施了隔音法术。再说不过说些闲话。就是被旁人听去了,我也不怕!” 那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连忙摇头又接着劝道:“张师弟,你误会了!我不是怕事,只是你看,刚才掌门身边的那个守炉童子还交了这许多的治伤灵丹给我,让我转交给这女子。而掌门和源法真人当时可都是眼睁睁看着的,也没出言劝止。想来,这女子为何会当不成内门弟子而进入大厨房,只怕,这其中也别有隐情了!” 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偏着脑袋想了一会。觉得胡师兄说得有理,只是嘴上还是不肯讨饶,只犟道:“也不见得有什么隐情。你也知道。上届那接着升仙会机会拜入我昆仑门下的秦归于,可是一入门就直接拜入了源思真人名下,成为咱们昆仑为数不多的精英弟子呢。” “可你瞧,这女子同样是接着升仙会来我昆仑的,可与那秦归于相比而言。真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呢。由不得人家多想!”边说,那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还便拿脚踢了昏迷不醒的元媛一下。 元媛原本就是急血攻心才导致体内气息不稳晕倒的,躺了一会儿也就慢慢缓了过来,此时又被那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拿脚踢了下,人便开始有意识了。 只是神智虽然清醒了,可眼皮却似乎粘住了般。睁也睁不开。再加上耳旁又传来了说话声,元媛干脆就躺在那一动不动听他二人继续说话。 那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长叹一声,“秦归于。那是怎样的天才!你怎能随意拿旁人与他相比!” 那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又恼了,“胡师兄,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秦归于怎么了?不过是运道好些罢了!” “张师弟,若说运道,咱们修真之人。谁不想运道好?可谁又有他秦归于那么好的运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吗?运道,有时候也是一种实力!”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摇着头说道。 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还要争论。突然间却被那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拽住了袖子,紧张道:“休要说话,前面迎面而来那道剑光,我认识!便是秦归于!” 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之前还口中不服气,此时听到秦归于本人来了,便立时闭了口,直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那道迎面而来,逐渐放大的青色剑光。 元媛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珠不由转了转,之前她只听似乎有两人在争执关于什么一个叫做“秦归于”的人的事,听的正有趣呢。 偏那人经不住念叨,竟然立时便出现了。只不过是一道剑光,便逼得那两个喋喋不休的人闭了嘴。元媛吸了口气,似乎连空气都沉浸在一片紧张气氛中。 虽然自己去向未知,可元媛心中还是对那两人口中争论的“秦归于”产生了好奇。 那道青色的剑光遁速极快,从远处而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眼前。眼见就要擦身而过,无论是那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还是那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通通都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一口气吐完,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之前撑起的那道土黄色的灵力罩便被人轻易拿手戳破,如破碎的镜片般一片片土黄色的光片纷纷落了一地。 灵力罩一消失,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和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便被迎面扑来的厉风呛了个呼吸不畅,脸色绯红。 元媛因为正躺在那身下仙鹤又宽又平的背上,倒是没有像他二人那般难受。她便乐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等着看热闹。 还没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再次撑起灵力罩,就听见一个懒洋洋地男声响了起来,“噫!这躺着的女子是何人?” 听见这声音,姓张的娃娃脸执役弟子和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顿时心中一苦,尤其是姓胡的长脸执役弟子更是在心中把那张师弟骂了个半死。 他做人向来都是小心谨慎,该说的自然要说,不该说不该听的他平日里是觉得不会多听多说半个字的,可偏偏今日却被他害死了。 为何要怪张师弟,自然是因为有一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到!若不是张师弟要念叨,这混世魔星如何会出现在身旁? 还不知胡师兄在心中胡乱排编自己的张师弟,先是拿眼瞧了遍并排飞在他们身边,仰天翘着脚躺在一柄剑身极其宽大的长剑上的秦归于。 这才换了一脸的恭敬有加,低头回道:“回禀秦师叔,这女子便是此届升仙会上比试的第二名,由源法真人带回了我昆仑!” 说到升仙会,秦归于立刻来了兴趣,整个人更是像没了骨头般翻了个身,拿手支起了头,兴致勃勃地看向看向了还依旧躺着的元媛,“哦,如此说来,我倒是与此女有些缘分!” 无论是娃娃脸的张师弟还是长脸的胡师兄都巴不得这秦归于快些走,但他毕竟已是筑基修士再加上又是精英弟子,两人哪怕心中生怕可也不敢敷衍了事。 长脸胡师兄勉强笑了笑,“这女子哪里比得上秦师叔您?秦师叔您一上我昆仑便拜入了源思真人名下,而这女子此时便是要由我二人护送她去北雁峰的大厨房呢。” “大厨房?”秦归于挑了眉头懒洋洋地问了句,似乎就像是在问天气好不好般。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没了兴趣,“行了,去吧!只是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二人在背后议论我的事!” 丢下一句话,原本并排在仙鹤旁的那柄巨大的长剑便载着秦归于“咻”地一声飞走了。 娃娃脸的张师弟和长脸的胡师兄,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了。胡师兄脸上带了大难不死的笑容,颤巍巍地问道:“那混世……秦师叔走了?” 娃娃脸张师弟,此时脸上一片雪白,额头冷汗汩汩而下,他连忙扯了袖子擦脸,“走了走了!我的妈!胡师兄,日后我定要听你的话,再不在人背后说人长短!可吓死我,还好今日这秦师叔兴致好,没找你我二人的晦气,不然……” 说到这,张师弟忍不住后怕地摇了摇头。 ps: 昨天贴错了,大家不妨回头再看一遍。字数增加了,价格不变。多谢! 第一百二十章 北雁峰 长脸胡师兄擦了把冷汗,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师弟往脸上扇了扇风,实在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哎!我说胡师兄,我都已经设了隔音罩了,秦师叔隔的那般远,为什么还能听到我们在说些什么?” 胡师兄隐晦地翻了翻白眼,“你也说了他是师叔……师叔有什么手段难不成还要同我们两个解释一番不成?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了!” 这张师弟实在是不知足,想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内门弟子,虽算不上什么精英弟子,可到底比起现下躺在这仙鹤背上的女子要好上多少倍都不知道。 偏他心高气傲,看谁都不顺眼,就连筑基师叔也要背后碎嘴几句。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下次不,日后还是少与他往来的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害了惹的同门厌弃。 张师弟还不知道胡师兄已经在心中将他设定为了拒绝往来之人,还犹自皱了眉头想着那秦归于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偷听”了他和胡师兄的对话。 他想事情,胡师兄又刻意地闭了嘴不说话。元媛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是继续装“晕”。 一路沉默,那仙鹤是驯化了的,又日日在昆仑境内觅食灵草灵花,还有驯兽的杂役弟子专门给它们服用灵兽专门服用的灵丹。 两只翅膀比门板还宽还大,从昆仑派主峰到北雁峰不过盏茶时间便到了。 还没等张师弟想出个子丑寅卯来,身下灵兽仙鹤一个俯冲,直往北雁峰下去。 张师弟一惊,连忙稳住了身形。 只见眼前景物斜刺了飞来,身下的灵兽仙鹤不过扇了几下翅膀,口中发出了一声清亮的鹤唳。“扑腾扑腾”几下,便降落在了地面上。 北雁峰是昆仑派专供那些刚刚踏入修真一途的低阶修士居住、学习的地方,这些低阶修士还不能辟谷,有那刚踏入修真一途还贪恋凡尘的,便选择了来大厨房用餐而不是选择服用那索然无味的辟谷丹。 而元媛要去的,正是这北雁峰的大厨房。 之前在主峰出发的时候,胡师兄便用神识和这仙鹤沟通过,这仙鹤也是飞惯了的,便直接停在了大厨房外。 胡师兄和张师弟打眼看了看,见正是北雁峰大厨房外。便一个跃身。齐齐下了仙鹤背。 胡师兄拍了拍仙鹤的脖子,从储物袋里翻了一颗灵果出来丢给了那仙鹤。 仙鹤细细地脖子一曲一伸,尖嘴瞬间将那颗灵果叼在了口中。 胡师兄丢完灵果。便拍了拍仙鹤的背。 那仙鹤倒也听话,叼着灵果乖乖地屈下了细细的腿脚。 胡师兄和张师弟正要去抬还躺在仙鹤背上的元媛,没料到元媛却一个弹身跃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一片茫然,“这是哪里?” 她脸皮薄。之前早就已经醒了,此时自然不愿再被两个男人抬来抬去。所以,便借机“醒”了过来。 张师弟被她唬了一跳,想到元媛的“杂役身份”,哪还记得胡师兄说的什么顾忌,便沉了脸气恨恨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 倒是胡师兄到底还惦记着之前玉还塞给他让他给元媛的玉瓶。客气地朝元媛笑了笑,“师妹,这里便是我昆仑的北雁峰大厨房外。我和这位张师兄便是奉了掌门和源法真人的令。送你到此地的!” 其实元媛如今不过是昆仑派的“杂役弟子”,身份比不上外门弟子,更别说是他们这两个内门弟子了,哪里配他称呼一声“师妹”。只是这胡师兄会做人罢了。 元媛点了点头,随意地朝四周打量起来。脸上的茫然神色也慢慢地褪了去。 北雁峰也到了,张师弟便想快些回去交差。此时见元媛还坐在仙鹤背上不下来。便冷声道:“大厨房到了,你还不快些下来?” 胡师兄脾气好,他可见不惯这种装死装活的人。师妹?哼哼,等她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精英弟子那一日再说吧。 元媛初来乍到,也不想得罪人。便挨着张师弟的冷言冷语从身下仙鹤的背上跃下,又朝胡师兄和张师弟施了施礼,口中称谢,“多谢两位师兄送我来此!” 胡师兄正要说话,张师弟已经不耐烦地开口了,“哎你这人,动作快些行不?我和胡师兄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说完,便带头朝前走去。 胡师兄满脸的尴尬,朝元媛抱了抱拳,也往前走去。这张师弟,真是……被他拿话一说,好似他也等的不耐烦了。其实,他哪有嘛!要得罪人也别拉着他呀! 元媛正要举步跟上,不妨却从旁边探过一只大大的脑袋来,一口就衔住了她的袖子,死也不肯松口。 元媛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去看,却见那衔住她袖子的大大脑袋却是刚才驼她和那胡、张三人来这北雁峰的仙鹤。 那仙鹤冠顶血红,两只眼睛却是乌溜溜地又大又圆。此时两只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紧紧盯着元媛的。 元媛无奈,正要和那仙鹤抢夺自己的袖子,冷不丁那仙鹤自个却突然松了嘴,尖尖地鹤嘴在她系在腰间的储物袋上轻轻地啄了下。 元媛顿时傻了眼,原来这仙鹤是问她要灵果吃。她的储物袋里的确放了许多从沧海境里带出来的灵果,只是……隔了储物袋,眼前这仙鹤到底是怎么嗅到那香味的? 见元媛发呆,那仙鹤似乎有些恼了。长大了嘴就要叫唤,元媛连忙去解储物袋,“别叫别叫,我这就给你!” 说完,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个大大的月铃果来。这月铃果是沧海境里的产物,又大又红、清香扑鼻。 那仙鹤一见那几个托在元媛手上又大又红的月铃果,立刻高兴了。伸平了大大的翅膀踮着细细的脚在地上转了几个圈,这才一口叼了元媛手中的月铃果,冲天飞去。 不过只是一个代飞驯化过的灵兽,便如此机灵。元媛真是惊呆了,最后那转了几个圈,应该是在答谢她吧? 元媛还在发呆,前面那闷头走路已经有些走远了的张师弟和胡师兄却发现元媛没有跟上来。还傻傻地站在那发呆。 张师弟脸色冰的都快能冻死人了,提高了声音扬声喊道:“喂?你走不走?” 元媛回过神,忙朝两人跑去,“两位师兄请见谅!我……” “我什么我?你我都是修真之人,难道不明白时间对于一个修真之人来说是多么的宝贵?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可是故意在拖延浪费我和胡师兄的时间?”张师弟怒声打断了元媛的话。 胡师兄惦记着玉还给的玉瓶,心道不好。连忙站了出来打圆场,“无事,无事!师妹也是第一次来我昆仑,想来也是被咱们昆仑的美景给迷惑住了。不怪你,不怪你!” 张师弟狠狠地瞪了眼胡师兄,从鼻子里哼了声。又掉头朝前走去。 元媛忙朝一脸尴尬的胡师兄无声地行了一礼,算是多谢他的解围。 大厨房近在眼前,三人鱼贯着朝前走去。 要说之前胡师兄说得倒也没错,昆仑的确很美。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间或还有一潭灵泉、一匹飞炼,溅起层层叠叠的灵雾。 整个北雁峰仿佛就像是笼罩在一层绿色的薄雾中一般,宛如仙境。宁静中又有古意,古意中又有生机。 其中,又有身着天青色门派服饰的大小修士从蜿蜒露出一角的山路上上下,衣带当风,飘飘欲仙。 只让元媛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好一个人间仙境! 穿过一片绿竹林,踩着碎石子铺就的小路,前方便出现了几间青砖白墙的大屋子,屋外还拿灵竹编成篱笆围成了一个大大的院子来。 屋顶有高高的烟囱,细细闻了,空气中除了那浓郁的灵气芬芳外,还有点点人间烟火香气。 这便应该就是大厨房,元媛心道。看上去,和俗世人家的厨房也没什么区别。 小路走尽,前面便是一座灵茅搭成的小门,门上还悬着一块大大的黑漆大匾,上面只书了两个字“膳房”。 张师弟带头从小门里穿过,往里头走去。胡师兄和元媛紧跟其后,才一踏进院子,元媛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院子左侧也是用篱笆圈了一大块的地,其中养了许多灵鸡、灵鸭等等食用灵兽。而右边则开垦成了一垄垄地菜地,播种了许多的灵蔬。 就像是农家的院子一般,元媛心中惊讶。可胡师兄和张师弟就像是司空见惯一般,直接沿着中间的大路往前面屋子里走去。 这里便是日后她要待的地方,要看也不急在一时,想起之前张师弟的怒声呵斥,元媛咬了咬嘴唇,连忙跟了上去。 大约是嫌弃大厨房里头污糟油腻,张师弟皱着眉头停在了外面。他不进去,胡师兄和元媛也只好停了下来。 张师弟只是把身上的气势稍稍往外放了放,便有人慌不迭地从大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边弓着腰一边恬着笑,忙道:“不知两位师兄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ps: 谢谢筱小鱼儿的粉红票,谢谢亲们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马婆子 元媛定睛看去,见那滚出来见胡、张二人的却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倒是漆黑,白胖的脸上此时堆满了笑,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也快挤没了。 张师弟一甩袖子,长长宽大的袖子甩出去,恰恰挡住了那高大婆子想凑过来的举动,“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 这什么马婆子的就是这北雁峰大厨房的管事,只是个练气一层的低阶修士,不过是做菜手艺好些,在大厨房里混了十来年就被她寻了关系混到了管事的位置。 当年他和胡师兄也是北雁峰出身,也曾经来往多次这大厨房。马婆子自然也是老相识了。 马婆子忙不迭地立稳了脚跟,恭声道:“是是是!” 说完,又指着旁边的那几间屋子道:“两位师兄,我这还有些上好的灵茶,不如去那边膳厅里坐坐?” 张师弟皱紧了眉头,“若不是为了差事,谁耐烦来你这烟火缭绕的地方?没得沾了一身尘味!好了好了,我把人交给你也就成了,你也别寻了心思想讨好我和师兄了!” 马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却是在暗骂这两个小兔崽子。想当年我马婆子做的饭菜,你两个吃得多香?现在得势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只是暗骂归暗骂,说到底这修真界,什么名门大派,私底下还不是和俗世里一样,勾心斗角、利益至上。马婆子也知道如今眼前这两个当年的毛头小子,已是她得罪不起的人了。 立刻又堆了满脸的笑,连身应道:“是是是,两位师兄如今已是内门弟子,自然事务在身、修行要紧。哪里有时间和我这个讨人嫌的老婆子多啰嗦,该打该打!” 说着马婆子便要作势打自己耳光。胡师兄心底暗叹连忙阻止了,“好了,马婆子,我来帮你认识下。[.超多好看小说]这位便是元媛元师妹,是这届升仙会上比试胜出之人,只是因为根基不稳所以才自愿要求进入大厨房,当上一段时间的杂役弟子,锤炼心境。我和张师弟是奉了掌门和源法真人的令送她来你这的,你日后可以好好善待与她!” 他记得,以前在这北雁峰时。张师弟还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就这几年,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还记得,以前偶尔来这大厨房里吃饭。他可是对马婆子做的饭菜赞口不绝,可如今…… 胡师兄暗暗摇了摇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待会儿回去的路上他便好好与张师弟说一说。若是听,他们依旧还是好兄弟;若是不听…… 胡师兄想想张师弟如今的为人。说不得只好渐渐疏远了。他们都是修真之人,求的是大道,大道漫长寂寞,一路上若是有良师益友作伴那自然最好。可若是这益友却变成了损友,与大道有碍,那还要他做什么? 下定了决心的胡师兄便指了元媛介绍给那马婆子。到底念在玉还的面子上还有元媛似乎命运悲苦的份上,到底还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希望能借着掌门和源法真人的名头,让马婆子日后对待元媛好些。 马婆子都快被挤没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精光。当下就笑着来拉元媛的手,“好俊的小娘子,两位师兄请放心。在我这,就没有过的不好的人!” 话是这么说,她自然也是听出了胡师兄话里的意思。可这升仙会每十年举行一次。昆仑每届都挑了人来,不说远的就说上一届吧。那秦归于如今是什么待遇?可眼前这小娘子又是什么待遇? 她也不是傻的,相反作为一个等于是刚刚入门的低的不能再低的低阶修士,混在这到处都是修为比她高的名门大派里,她自然有她生存的一套法子。 当面上,她自然是不会反驳了胡师兄的话。但事后嘛……还是得由她自个亲自去打听打听,才好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的这个小娘子。 看马婆子一脸都是笑,拉着元媛的样子看上去是亲热的不得了。胡师兄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却被张师弟抢先开口道:“好了,事情交代完了。胡师兄,我们走吧!” 说完,便扔出了一管碧绿的玉笛,拉着胡师兄就要上去。 胡师兄连忙将袖子里之前玉还托他交给元媛的几只玉瓶拿出来丢给了元媛,“这是掌门身边的守炉童子让我交给你的,要你好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师弟拖着上了他的飞行法器。张师弟不耐烦再与元媛或是马婆子多做纠缠,等胡师兄踩在了玉笛上,就立刻催动了灵力。 玉笛“咻”地飞上了天,朝主峰的方向飞走,瞬间便在天空中消失为一个小小的黑点不见。 见两人都走了,马婆子便拉着元媛手往厨房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这个老婆子便是这北雁峰大厨房的管事,你叫我马婆子就行了!” 元媛想着日后都要在这马婆子手下做活,便恭敬地唤了声,“马大娘!” 其实她修为比马婆子要高,该是马婆子唤她一身师姐。可形势比人强,她好不容易才留在了昆仑,又是初来乍到,可不愿为了点点小事就得罪了人。 记得以前看那些金姝储物袋里的修真札记,里头有的是说这些名门大派私底下的龌龊。 别看明面上说的都是修真求大道,好像多无欲无求的。其实私底下每个门派下面都攀附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为了利益这些修仙家族往往都会往攀附的门派里输送自家的子弟。期盼某个子弟修炼有成后,提拔他们整个家族。 各自都有各自的欲望和所求,这么多的大大小小各个修仙家族出身的弟子再加上普通出身的弟子,私底下的各种势力是越发盘根交错。为了各自的欲望和所求自然都是暗流涌动,纷争不休。 就拿眼前的马婆子来说吧,看着不过是一个只比凡人好一口气的老婆子,可就凭她偏偏就坐上了整个昆仑派唯一的这个大厨房管事的位置。就能知道她背后绝对有人。 不过,元媛也只是恭敬而不是屈服害怕。她是修士,心中的欲望只有成仙得道。若是连一个她抬手便能击杀的老婆子都害怕的话,以后的磨难和心魔又如何渡的过? 一声“大娘”让马婆子脸上的笑容倒是真诚了三分,她也怕元媛仗着修为比她高便不服她的管束,虽说可以仗着背后人的势压一压元媛。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哎哎哎!”马大娘笑着连声应道,脚下却是不停,拉着元媛跨过门槛进了厨房里,“来来来,这便是咱们的厨房了,你看看……” 北雁峰大厨房里头的布置和仙客来后院厨房里的相差不大,要说区别嘛,那肯定有。 地方大了、宽敞了不用说,最稀奇还有一点。为了照顾那些修为低下的厨子也能做出富含灵力的饭菜,所有的灶台地下都借了昆仑地火。这样便不用分心二用,火势大小由阵法调动,厨子只要专心锅里就成了。 想到之前那通灵的大仙鹤再看看眼前的那三排大灶台,元媛不由心生感触。不愧是名门大派,便是连这些最普通的事上也要做的不普通。 马婆子带着元媛看完了厨房,又带着她往膳厅里和院子里再走了一遭,介绍完了之后,才又带着元媛往院子外面走去。 “现下正是下午,厨房里也没人,就不先帮你引荐了。你今日又是第一日来,今日便放你一日的假。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安置咯!”马婆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元媛说着。 元媛自然没有异意,跟在马婆子后面便出了大厨房。 依旧是沿着小路穿过那片绿竹林,马婆子便朝左拐了沿着上山的台阶往上走。走了大约盏茶的时间,又经过一个小小的水潭,马婆子便停住了。 回头擦了把汗,这才朝元媛笑道:“前面那个小院子里一共有三间房,如今只住了一人,你进去随意挑一间便成。” 元媛笑了笑,表示知道了。马婆子却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瞧你还是一身自己的衣服,咱们虽然是杂役弟子,可也有门派服饰呢。待会儿我便去领了给你送过来!” 元媛忙道:“如何敢劳烦马大娘呢?” 马婆子笑了,“便宜的事,不劳烦!你先进去选房间吧,里头住的那一个也是个杂役弟子,不过不在咱们大厨房里做事。” 交代完,马婆子便沿了来路往回走了。 目送马婆子离开,元媛这才推开面前的院门,走了进去。 马婆子带她来的这座小院子极小,说是院子,不过是在三间并排的木屋前用篱笆围了块小小的空地罢了。 三间房间的门都是关得紧紧的,元媛想着马婆子的话,仔细打量了。果然靠右边的那一间的房门上是上了锁的,除了那一间其余的两间全都没有。 元媛看了看,便选定了左边那一间,迈步走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楼小晏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元媛在北雁峰大厨房里做事已有一月的功夫。(.) 那日过后,马婆子早就通过她背后的关系大致打听出了元媛到底是为何才会贬至大厨房的缘由。大约是以为元媛没有秦归于的好福气,再也无望成为内门弟子,说不定连外门弟子也没机会。对待元媛便没有当初那般热乎了。 只是到底看在元媛修为高的份上,马婆子也不敢如何对付她,只是不冷不淡罢了。 马婆子是大厨房的管事,她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是以她马首是瞻。所以,一月的功夫,元媛每日去了那大厨房,只做好分配给她的活计,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倒不是大厨房的众人如何针对她,可元媛自然不能以大厨房为终老之所,所以所谓的人际关系她是不准备去改善的了。 一边么冷淡,一边么不主动。一个月的时间,元媛和大厨房里的那些人大多只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就当是多认识了几个点头之交。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那便是同住一院的那个同为杂役弟子的女修。 那女修姓楼叫小晏,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昆仑派从山下附近的村镇里招收来做杂役的。 楼小晏性子极好,开口便笑,人也极为热情。相比其他杂役弟子,她的灵根已算是好的了。三灵根的资质,主修木系法术,目前已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那日在小院里安顿下来后,楼小晏便主动找上门来。又是拉着元媛说昆仑派的门规还有什么私底下的趣事,甚至连哪个师兄英俊哪个师兄潇洒,都如数家珍。 元媛寂寞久了,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善谈热情的年龄又相仿的女子。再加上结交久了,大致也知道楼小晏品行不错。(.无弹窗广告)两人之间便隐隐有了元媛前世那种“闺蜜”的感觉。 楼小晏因为主修木系法术,天生木系灵根压过其余水、土两种灵根,又因为灵根中带了水系灵根,也能修习水系法术。便被分管杂役的师叔分到了灵药园里管理几分地的灵药。 说是管理,其实那几分地的灵药只要小心伺候了,捉捉虫、日日用水系法术浇浇水,便十分省事。相比要在烟火缭绕的大厨房里日日做活可谓水深火热的元媛,楼小晏真是十分轻松。 沧海境内木屋里,元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昆仑派就建立在整个昆仑山中最好的灵脉之上,北雁峰上聚集的俱是昆仑派的明日之星、未来之基石。所以灵脉在五峰中只比主峰差了一等,却是比其他几峰都要好些。 只是她拥有沧海境。无论多好的灵脉再比不过沧海境内。所以每日从大厨房里劳作回来,若是碰上楼小晏便说几句闲话,就回屋布好阵盘进入沧海境内打坐修炼。 自从她突破练气六层,沧海境似乎也起了些变化。若说多也没多多少;若说没有,可元媛觉得沧海境似乎比从前要略大了些。 就是原本的那潭小小的清泉也朝外扩大了一分。别说清泉水了自然是越发的清甜甘冽。 总归有变化那便是是好事,元媛还记得当初她初得沧海境时,听到那抹苍老声音说的,若有一日能重塑阴阳鱼之灵,便能让阴阳鱼重回先天灵宝境界。 元媛起身推开门,走出了屋子。两匹飞云兽正在草地上飞奔。一个月的时间那两匹飞云兽又一次进阶成功,额头上的小包越发隆起,倒像是两个大大的肉瘤扣在了额头上。 听见响动。(.好看的小说)两匹飞云兽转头看来。一见是元媛,立刻齐齐欢嘶了一声,迈步朝元媛飞奔过来。 再次晋阶后的两匹飞云兽的奔跑速度再次提升,此时远远看去只觉得仿佛两匹飞云兽共八只蹄子上都生出了风云来。带着风云两匹飞云兽不过眨眼功夫就飞奔到了元媛身前。 瞬间收腿停下,两匹飞云兽又齐齐将大脑袋蹭到了元媛怀里撒娇。 再次进阶后还有一个好处便是两匹飞云兽的灵智越发高了。元媛也找了机会与两匹飞云兽契了认主契约。认主成功后,两匹神智类似于人类一两岁婴儿的飞云兽。便把元媛当成了最最亲密、最最信任的伙伴。 随手在从屋顶上被沉甸甸果实压得极低已经垂到元媛面前的树枝上,摘了几个灵果下来,喂给了两匹飞云兽。又安抚了几句,这才各拍了脖颈处几下,两匹飞云兽才甩着尾巴跑远了。 元媛嘴角带笑,心中念头一起,整个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她如今体内阴阳不能平衡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阴阳鱼重塑灵一事就更别说了,现在的她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能做到。 暂时无法做到的事元媛便不多想,今日是劳作一月唯一能休息的日子,恰好楼小晏知晓了她的便和别人换了班,两人约好了今日要去山下的坊市玩。 出现在外界房间里的元媛脱下了身上的门派杂役弟子服饰,换上了她自己的衣裳。今日她去坊市不光玩,还有事要做呢。自然不希望日后被人认出来。 对着凝出的水镜照了照,元媛拢了拢头发不由皱了皱眉头。 衣裳是好换,可是容貌呢?今日和楼小晏一同下山,总不能变个容貌吧?就算变了可待会儿楼小晏问起,她怎么说呢?别给楼小晏留下一个做贼心虚、无脸见人的印象吧。 还没等元媛想好,房门便被人敲响了。直听见门外楼小晏清脆的声音在喊着,“师姐?师姐?” 来不及多想,元媛三两下便拢好了头发。拿不定主意干脆从前面挑了一缕出来,手背上的阴阳鱼微弱的光芒一闪元媛空着的手中立刻多了一柄匕首。 拿着匕首直接将那一缕头发割断,被割短的那缕头发散落下来,不长不短,恰恰好挡住了元媛的半边脸。 元媛对着水镜满意地照了照,半边脸被挡住后,她原本秀丽的容貌便减了五分。想来也不会有人再留意一个看上去长相普通的女修了吧。 收拾完割断的那些头发,又打散了水镜,元媛连忙起身去开门。再不开门,性急的楼小晏只怕要把她的房门给敲破了。 房门开了,楼小晏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做了举手欲敲的动作,看见门口露出的元媛,忍不住惊讶道:“好嘛!我说师姐你躲在房里就是为了换个新发式?” 元媛只笑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朝旁边让了让,“进来坐?” 楼小晏一挥手,“哪还有功夫坐啊?什么时候坐不成?好不容易今日才放一日的假,走吧走吧,我的好师姐!快些下山去吧!” 说着,就要扯了元媛的袖子往外拖。元媛连忙告饶,“行行行,可你也得等我锁好门啊!” 昆仑山下的坊市极大,不仅专做昆仑弟子的生意,还有许多外边来的修士为了昆仑山的特产或是带了许多特产物事过来交易的,所以昆仑山脚下的这座坊市十分热闹。 坊市里人来人往,元媛和楼小晏行走其间,两人倒是心有灵犀都未着昆仑杂役弟子服饰。 只是楼小晏没有像元媛那般在头发上做了功夫,穿着一身绿的她五官明艳、嘴角时不时还噙着笑。再加上已经十五六的她身段窈窕,真真一个小美人,引得路上行走的修士们纷纷侧目。 元媛不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还割什么头发?有楼小晏这么一个移动大灵石在,只怕旁人就算注意也要在她身上刮几眼。 不过还好,到底在头发上做了功夫,旁人从她身上刮过一眼,见她平凡便更加把注意力都投在了楼小晏身上。 楼小晏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有些烦不胜烦。忍不住拉着元媛一个拐弯,朝路旁的小巷走去。 “怎么了师妹?”元媛奇怪地问道。 楼小晏嘟着嘴恼怒道:“难怪师姐今日要绞了头发,这么便宜的主意却不与我说,害我被人家盯着瞧!” 元媛笑道:“这还不好?证明我家师妹长得漂亮,人见人爱呀!” 两人边说话边走路,楼小晏挑中的又是一条极偏僻的小巷,越走人越少。不过前方光亮处,倒是可以看到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楼小晏闻言停了下来跺了跺脚,恨声道:“好你个促狭的小妮子!明明年岁比我还小,我日后再不叫你师姐了!哪有师姐这样欺负师妹的?” 按照规矩,楼小晏修为低,必须叫元媛师姐。 元媛捂了嘴偷笑,“我早与你说过,咱俩相交就别管了什么规矩,让你叫我妹妹。你偏说不符规矩,硬要叫我师姐。现在又后悔了?” 楼小晏见元媛笑得得意,忍不住手痒在元媛的腮帮子上轻捏了一把,“妹妹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看我日后还叫你师姐不?” 说完,楼小晏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来。小刀锋利,映着日光明晃晃地直闪人眼睛。 还没等元媛问楼小晏要做什么,楼小晏已经举着那把小刀放在嘴边轻轻一吻道:“好宝贝,往日里用你割肉,今日便用你割一割主人我的头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增幅粉 元媛正哭笑不得时,就见楼小晏从头上原本梳得好好的发髻里抓了一缕头发下来,挥起匕首就一刀两断。 等收起了短发和匕首,楼小晏又用手拨了拨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笑道:“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姐妹连发式也是一样的!” 元媛摇头叹气,又帮楼小晏整理边碎发才道:“好好好,我的好姐姐!走吧走吧!” 楼小晏这么一割头发,倒是和元媛一样半张脸被散落的头发给挡住了,原本明艳的五官顿时失分不少。 等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出小巷穿到另一条大街上时,再无人对两人指指点点了。 元媛和楼小晏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掩藏下了嘴角的笑意,携手边走边逛起来。 昆仑山脚下的这个坊市极大,不是元媛以前待过的锦云坊可比的。 大大的四条街上到处都是酒楼、茶楼还有商铺之类的,路边空地还有许多的地摊。 来来往往的修士也极多,不少都是身着昆仑门派服饰的,行走顾盼间脸上满是一片傲气。还有许多着普通衣饰的修士,只是不知道这些着普通衣饰的修士到底是从外边来的呢,还是和元媛、楼小晏二人一般。 元媛和楼小晏两人修为都不算高,两人行在这不时就能撞上一个筑基修士的坊市里,自然是普通极了。 两人走走停停,那些大商铺门口也只是看上一眼,楼小晏拉着元媛倒直盯着路边的那些小摊子。 和锦云坊不同,在这里摆摊的不仅有外边来的修士,还有许多身着昆仑服饰的门派弟子。这些昆仑弟子出来摆摊一个是为了灵石,二个也许是为了增加阅历。 只是元媛和楼小晏二人一个修为只有练气四层,一个拥有沧海境大多数的东西都能自给自足。这些摆摊的或是出售一些能用来炼器的动物毛皮、骨骼,还有的就是一些自炼的阵盘或是自制的符箓。(.)两人却是暂时都不需要。 一路看一路行,楼小晏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妹妹,你看那边!” 还低头在看地上摊子的元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顺着楼小晏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路上行人们都散在一旁却也不走开,只围在旁边看中间的热闹。 中间却有一男一女,那女的一身紫色纱衣。纱衣上用染了金银色的冰蚕丝绣了许多个阵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竟是一件法衣。只是元媛修为尚浅,看不出这件法衣的品质如何。 元媛记得。之前在混元城的时候去那天一阁买东西时,也见过他家墙上挂着的女式法衣,只是低阶的一件法衣可那价格……啧啧!元媛摇了摇头。不再打量那女子只看向那女子对面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青衣,正是昆仑门派弟子服饰。元媛和楼小晏心有灵犀齐齐朝那男子的衣边袖脚看去,只见那男子身上的那身青衣却是用紫色龙纹的布料裹的边。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道,竟是个筑基师叔。 楼小晏扯了扯元媛的袖子。脸上眼中全是一片火热的八卦之情。 元媛知晓她的性子,知道有热闹不看那就绝对不是楼小晏了,没法子只好随着她一同往前面走去。 好在楼小晏虽然喜爱看热闹但到底也知道,筑基师叔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瞧的。隔了大约半丈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只垫了脚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眼珠子都脱眶飞出。 元媛好笑,也伸出脑袋朝前看去。 只见那紫衣女子一脸泪意盈盈。扯着那筑基师叔的手不停地摇着,“秦师兄,你明明答应我了。要陪我去那十丈崖历练的!我在十丈崖那等了你整整三日,可你都没来!” 紫衣女子娇声控诉着,那秦师兄的眼中几不可察的飞速闪过一抹不耐,但脸上却是堆满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俞师妹。是师兄的不是!师兄给你赔礼成不?” 说着,就假意要举手给那紫衣女子行礼。却巧妙地将自己的袖子从紫衣女子手中扯回。 袖子扯回,秦师兄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要行完礼便想溜了。 哪知道那紫衣女子警觉的很,秦师兄的袖子才一脱手,她一个反手干脆立刻抓住了秦师兄的手,“芊芊不要秦师兄赔礼道歉,芊芊只要秦师兄不再理会诸葛那个贱人!” 柔荑凝滑如脂,可秦师兄却半点绮念也没有,只苦笑道:“行行行,我听你的!你先松了我的手……” 话没说完,就听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好你个俞芊芊,小贱人!竟趁我不在,又来勾搭秦师兄!你给我松手!” 话音还没落下,人影也未见,就从两人身后飞出了一柄飞剑,直朝那俞芊芊刺去。 围观的众人,见事出突然而那飞剑又来势汹汹,还拖着一道光影而来,便知道这把飞剑品质不低,连忙惊呼一声齐齐朝后退了三步。 就是楼小晏此时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连忙拉着元媛退到街边,这才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我就说嘛谁会和女子公然在街上拉拉扯扯,果然就是秦师叔。只是这秦师叔实在是太能招蜂引蝶了!” 秦师叔?之前听到那男子吊儿郎当的声音元媛就想起了之前她被送到北雁峰时,与那胡、张二人说过话的人。难不成眼前这秦师叔便是那秦归于? 楼小晏拍了几下胸脯,听见前方又传来响动,心中的八卦热情立刻死灰复燃。又拖着元媛要走出去去看热闹。 元媛左右看了看,见楼小晏拖着她停下的地方背后正是一家铺子,想起她下山的主要目的,便轻扯了扯楼小晏的袖子。 等楼小晏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元媛轻声道:“姐姐,我有些事要去一下,你在这看热闹,我速速回来。” 楼小晏打量了下身后那间铺子,也不问缘由只点了点头道:“行!只是不知你要花多久时间,恰好我待会儿也要出售点东西,不如待会儿我们就在前面那间茶楼相会?谁先到就先等着?” 看了眼楼小晏指着的那间茶楼,元媛点了点头,楼小晏便松开了元媛的手,自个又回头去看热闹了。 元媛左右看了看,见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没人注意她,便极快地转身进了身后铺子的大门。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就是身后这家铺子的小二也都立在门旁踮着脚。此时见元媛进来,这才回过神上前招呼。 元媛看店铺里空荡荡的没人,更加感激秦归于招蜂引蝶的本事。 又见那小二过来,便沉声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有交易要做!” 也许是经常有修士上门就要找掌柜的谈生意,那小二也没什么惊讶的,只是上下打量了元媛几回,这才笑道:“好咧,这位仙子请稍候!”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一人随着那小二从后院钻了出来。人刚站稳,就朝元媛抱拳道:“这位仙子……” 元媛定睛看去,没料到却是一位故人。刚才只随意地看了一眼铺面却是没去看招牌,只是不知这里到底是多宝阁的总店还是分店了。 元媛喉头一动,正要脱口而出“慕道友”,突然想起如今的自己已换了女装面容也是不一样的,这才强行压下了。只礼貌地朝那钻出来的慕姓男修点了点头。 那慕姓男修一句“仙子”刚说完,看着眼前被头发遮掩只露了半张脸的女修,心中突然闪现了一抹熟悉感。眼前这个女修倒好似哪里见过。 若说熟悉,可他慕涛阅人无数,只要见过一面的人哪怕隔个十年八年的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眼前这女子,他肯定是没见过。 只是这熟悉感,却是从何而来呢? 慕涛正要仔细回忆,对面的元媛却已经有些不耐了。虽是熟人,也不过只做过几笔交易,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熟人罢了。 现在这慕涛死死盯着她看,她心中自然有些恼怒了。便轻咳声道:“你便是掌柜的?” 慕涛被惊醒,连忙收起心中的疑惑拱手道:“在下正是!不知仙子要见在下可是有事要指教?”他是生意人,一切自然以生意为先。 元媛左右打量了下,道:“似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慕涛一拍脑袋,“请请请!”说完,便伸手引着元媛上了楼。 之前没察觉,此时再看,这铺子和锦云坊里的多宝阁布置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待客的地方也依旧是在二楼。 元媛没有惊讶,便跟着慕涛上了楼,依旧是进了左手第一间。元媛打眼看去,果然连窗台上的吊兰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慕涛等元媛坐下,这才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侍女上了灵茶和点心。 慕涛让了让,元媛只捧了茶杯却不沾口。慕涛也不见怪,只笑着问道:“仙子很面生啊!” 元媛淡淡道:“是不是掌柜的对谁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慕涛愣了愣,连忙又把笑容摆在了脸上,“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的不是!” ps: 今日开始,努力试试一日三更的滋味!求点击、求推荐、求订阅、求粉红、求打赏、求包养,各种求!!!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交易 “咱们言归正传,我找掌柜的自然是有交易要做,就不必要再多话另说其他了吧?”元媛直奔主题。 慕涛朗声笑道:“好好好!仙子是爽快人!不知仙子究竟要和在下做什么交易?” 元媛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从里边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递给了慕涛,“掌柜的请看,这支玉瓶里有一种名为‘增幅粉’的粉末。顾名思义,无论何物,只要点上一点这个增幅粉,便能增加一分的效用。” 慕涛闻言心中不由一惊,若真如眼前这女修所言,那这所谓的增幅粉岂不是好宝贝? “仙子所说当真?”慕涛忍不住心中惊讶问道。 元媛知道他心中震惊,当日按照调配法里的方子制出这增幅粉来,她自己第一个便被震住了。 虽说只是一分,听起来好像并不多,但一般的灵丹和法器都是从一出炉便注定了效力。这种注定,是无法改变的。但这增幅粉却能改变这种注定,能够增加一成的效用和威力,不可谓不惊人。 便指了指对面慕涛面前的茶杯道:“掌柜的若是不行,尽可以在杯中一试。” 慕涛将信将疑地拔掉瓶塞,手指一点往身前茶杯里点了点。只见一点深蓝色的粉末从瓶中掉落,一股清香溢出随即融入灵茶茶水里消失不见了。 而融入这白色粉末的灵茶茶水瞬间表面上浮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而原本的灵茶清香似乎随着白色泡沫的浮起而变得更加浓郁了。 慕涛运起神识往杯中看去,半晌才惊讶道:“这增幅粉果真有这提纯、增幅的效用!真真是好宝贝!” 说完,又取了勺子将浮在灵茶表面的那层白色的泡沫统统刮去,这才端起茶杯细细地品尝了一口。 “好!哈哈!好!”慕涛难以止住心中的狂喜,还没搁下杯子就边喝着“好”边大笑道。 这增幅粉果然如眼前这女修所言,有此妙用。这加了一点增幅粉的灵茶茶水竟然比未加之前更加香醇不说。其中蕴含的灵力恰恰好真的增加了一成。 慕涛叫好,元媛便松了一口气。她与慕涛也打过几次交道,大约也知晓他的为人。这增幅粉效用惊人,与旁人交易她还真有些不放心,慕涛嘛……至少还能放下一半的心。 慕涛勉强压下心头的狂喜,正色道:“在下慕涛,多谢仙子愿意将这增幅粉拿来与我家交易。仙子请放心,日后这增幅粉的由来,我慕涛便像是那锯了嘴的葫芦一般绝不往外多提仙子一句。” 这女修用头发遮了半边的脸,又连姓名都不愿意通。想来也是知道这增幅粉的效用太过惊人,所以才掩藏了身份。他慕涛做惯生意,此时虽然还未真正确定这增幅粉在炼丹、炼器上的作用。但他还是“善解人意”地做出了保证。 元媛果然心中满意,轻轻点了点头道:“慕道友如此会做生意,想来你家铺子日后必定日进斗金!” 慕涛笑道:“借仙子吉言!”随即又换了话题说道:“不过仙子,不是在下不信你。只是你这增幅粉效用太过惊人,在下虽然是掌柜。可也要请了我家的炼丹和炼器两位大师验一验!” 元媛朝窗外看看,生怕楼小晏等着急了,但慕涛提出要验货的要求也理属当然便点头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天色不早,我还与人有约,还请慕道友快些!” 慕涛便起身说了声“稍候”。就抓着那支小小的玉瓶下楼去了。 等人无聊,元媛便捧了茶杯把玩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待会儿到底该提多少价钱。等待的时候。还有侍女不停地进来添茶倒水,又是换灵果又是换糕点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已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就在元媛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脸喜色的慕涛终于上楼来了。 刚进门就哈哈笑道:“让仙子久等了!” 只看慕涛脸上的喜色。元媛便知道这笔生意多宝阁是和她做定了的。 果然慕涛才一坐下,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场面话。直接就开门见山道:“仙子这增幅粉效用惊人,一旦对外出售必定能震惊整个修真界。” “我多宝阁有幸让仙子垂青,这笔生意说什么也定要与仙子结个善缘。还请仙子报个价!” 元媛淡淡笑道:“既如此,慕道友,我也就不说虚的了。这增幅粉,每瓶大约有八钱的量,大约可以使用二十余次。每瓶我要五百灵石。” 怕慕涛觉得贵,元媛又抛出诱饵道:“若是慕道友觉得五百灵石一瓶的价格没有问题,那么我每月便向你家铺子提供十瓶。而且我可以保证,日后这增幅粉我只卖你家一家!” 慕涛瞳孔缩了缩,虽说五百灵石一瓶的价格是贵了些,可也没出他的预算。再加上元媛后面的两个条件,慕涛一咬牙定了心。 “好!就凭仙子的话,我慕涛就交了仙子这个朋友!咱们一言为定?” 元媛点点头,微微一笑。伸手和慕涛举高的手上轻轻一拍,两道不同颜色的灵力瞬间从两人相击的手上升上了半空中。 在空中纠缠相绕,瞬间化成了一个大大的金色契约文字。代表着元媛和慕涛二人的交易契约形成。 这交易契约是专门像慕涛这样的商铺用来和长期交易之人契约用的,只要用双方的灵力就能启动,十分方便。但效果却是十分有效的,无论哪方背约,对方都能凭借契约中记录的灵力波动轻易找到背约的那方。 但这凭借契约中记录的灵力波动找人的功能只能使用一次,使用过后,契约立刻自动销毁。若不然,谁还敢与他人签订这种交易契约,那不是把自己的行踪明摆着送给他人知晓吗? 交易契约即成,慕涛顿时对元媛多了几分放松和亲近,招呼道:“仙子,还不知你如何称呼呢?” “在下姓何!”元媛报了个假姓,想着楼小晏便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模一样的九支小玉瓶,“不知今日这第一笔交易,慕道友接否?” 慕涛看着那并排立在桌上的那九支一模一样的小玉瓶,心知这些玉瓶里装的必定是增幅粉,顿时眼中放了光,“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在商言商,何仙子,在下还是要验下货。” 元媛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慕涛便一个个地验过了货,确认了没有问题,这才满意地收了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来,“这里便有五千灵石,还请何仙子点一点。” 元媛接过储物袋,拿神识查看了遍。见这储物袋上没有留下什么追踪印记,便放心地收了起来,客气道:“慕道友说笑了,日后咱们便是天长日久要做交易的,我也相信慕道友的为人,这点灵石一说日后还是别提了!” 慕涛目露奇光,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姓何的女修倒是爽快。哈哈笑道:“是是是,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了何仙子的肚量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元媛便借口与人相约下了楼要走。 慕涛要送,元媛却阻止了,“这增幅粉效用惊人,想来慕道友也是知道做生意么就是要占一个先机。若是我的行踪被泄露,日后慕道友你家的铺子只怕就占不到这个先机和垄断了,所以还请慕道友务必对外保密!” “至于这相送嘛,慕道友心意到了,在下明了!还是不用客气了!” 想想元媛说话有理,慕涛便止住了脚步,只拱手道:“下月同一日,在下静等何仙子驾临!” 等元媛出了门,慕涛几次想张口命人出去追踪她。就如这姓何的女修说的那样,这增幅粉效力惊人,他家要占一个先机和垄断。那么只有掌握在自家手中,才能让人真正放心。 只是这女修似乎十分警惕,草率行事只怕要打草惊蛇。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想到两人签订的交易契约,最终慕涛还是紧紧握了下拳,掉头朝后院走去。 还是回去与长老们商谈下,这增幅粉到底怎么卖?是拍卖呢还是就在自家店铺里卖,卖多少价格?如何炒作,才能让自家“多宝阁”这块招牌借着这增幅粉在修真界中真正扬名要紧。 从多宝阁里出来时,元媛虽然走得潇洒。其实一颗心却是拎得紧紧地,分出的一缕神识更是被她束成了一条线,死死地潜伏在多宝阁门口阴暗处。 直到慕涛脸色变幻许久最终还是掉头回了后院,元媛才松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元媛找了个僻静的小巷,瞬间闪身进了沧海境。 来不及和两匹过来撒娇的飞云兽打招呼,元媛便进了木屋。先是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衫,再将怀中那个由慕涛交给她里头装了五千灵石的储物袋,放在了床头小柜里。 虽说看慕涛最后的神色不像是要暗中谋划的样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清白被金姝所毁性命都差点不保后,元媛便领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真谛。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抓个正着 从头到脚都换了干净的衣服,元媛又拿神识朝自己身上扫了几遍,又将体内的灵力默运了几个周天。确认无误了,这才凝出水镜查看了番外界情形。 确认了她刚才进来的小巷无人后,这才闪身飞快地出了沧海境,朝之前和楼小晏约好的茶楼走去。 她在多宝阁里花费的时间极多,等元媛赶到之前和楼小晏约好的茶楼时,还没等她进门,就听见楼小晏的声音了。 元媛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楼小晏正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挥手叫她。 元媛忙点了点头,往茶楼的二楼而去。 才上了二楼,就有小二上来招呼。元媛摆手示意不用,直接朝坐在窗户旁边的楼小晏走去。 见元媛走了过来,楼小晏这才翻了个白眼道:“妹妹,你做什么这么久?害我闲坐无聊,喝光了两壶灵茶,还有三碟点心,这些都是因你之故,所以待会儿得由你结账!” 元媛才得了五千灵石,再加上之前在通天塔比试时赢来的灵石,哪里还会在乎这么点灵茶、点心的灵石。 只是面上却做了愁苦发难的样子,“啊,两壶灵茶、三碟点心,这许多?我看这茶楼装饰良好,想来这价钱也是极贵的,我……我可没有这许多灵石呀!” 楼小晏果然被骗住了,连忙摆手道:“哪有那许多,我又不是灵猪,哪里能吃这许多的东西。拢总一壶灵茶、一碟点心都还没喝完呢!妹妹你别怕,姐姐我还有些灵石,刚才和你玩笑呢!待会儿还是由我来结账,你莫愁啊!” 元媛噗嗤一声笑了,捏了捏楼小晏鼓鼓的脸颊,“我才同你玩笑呢!” 楼小晏气得一把拍开了元媛的手。“好啊你!”就要来从桌子对面扑过来挠元媛痒痒。 元媛连忙告饶,“我的好姐姐,这是外边呢!” 楼小晏这才住了手,指着元媛恨恨道:“叫你骗人!我今日偏要占你的便宜,真要喝个两壶灵茶外加三碟点心!” “好好好!我请你还不成?”元媛连忙叫了小二过来,又重新换过了灵茶和点心,两人这才好好说话。 楼小晏也不问元媛去了那么久究竟做了什么,只捏着一块咬了一口的点心神秘兮兮地道:“妹妹,你刚才没看见。之前那秦师叔不是被那个紫衣女子给缠住了吗?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子,便是那拿飞剑刺那紫衣女子的。也是同样缠住秦师叔就不放。” “两个女子都是修士,偏偏为了一个男人就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恶言相向,简直跟凡人泼妇一般无二。真真笑死人了!” 楼小晏一口吞了手中的点心,拍了拍手又接着说道:“更更可笑的是,那两个女子一顿好打直闹的鸡飞狗跳。好不容易被那管理坊市的执法师叔劝下来了,这才发现那秦师叔早就溜走了!” 楼小晏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接过元媛好心递来的茶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灵茶。这才喘了几下继续笑道:“你是没看见那两个女子的脸色,真真是打翻了染料铺,那个好看!” “哦,到底有多好看,你倒是与我说一说呢?”元媛还没接话,就从楼小晏身后传来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元媛一听这声音极熟悉。心中暗叫不好。可楼小晏还傻傻地转过脑袋,一边笑一边回答道:“当然是红的红、紫的紫……” 话还没说完,转过脑袋的楼小晏恰恰好与她身后伸出的脑袋打了个照面。 楼小晏二话不说。“啊”地尖叫起来。 元媛连忙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捂住了楼小晏的嘴。一边躬身朝对面的男子歉意道:“秦师叔,我姐姐不是有心的!她就这毛病,嘴碎!还请秦师叔原谅!” 这出现在楼小晏背后的正是她口中八卦的秦师叔,秦归于。 也难怪楼小晏要失声尖叫。谁背后说人闲话,却被人当场抓住了。还是那么突然的,想来也不会比楼小晏镇定到哪里去。 元媛一边说,一边狠狠掐了一把楼小晏。 楼小晏被痛觉惊醒,这才止住口中的尖叫。连忙推开元媛手朝秦归于施了一礼,口中忏悔道:“秦师叔,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背后说人闲话。还请秦师叔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一次!” 秦归于正了脖子笑眯眯地看着站在他面前低头垂眼的两个女修,“哦,我饶过你便是大人有大量。那我若是不饶过你,岂不是证明我没肚量了?” 楼小晏强自镇定道:“秦师叔宰相肚里能撑船,想来必定不会为难我姐妹二人!” 秦归于绕到两人身后,从元媛点的点心盘里拈了一块点心丢进了口中,一挥手道:“得了得了,别再战战兢兢的了。我吃你们一块点心,这事就算揭过了!只是你二人唤我一声‘师叔’,想来也是我昆仑弟子。日后切记了,莫要再在背后说人闲话,今日好在是我,若是换了别人,你二人还有性命在?” 最后那句话,秦归于身上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一脸的正色。 筑基修士的气势瞬间笼罩在元媛和楼小晏两人身上,元媛和楼小晏只觉得喉间一紧,仿佛呼吸都被掐断了,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不过还好,秦归于也不是真想教训两人。用他的话,对女子特别是长的漂亮的女子都是要温柔怜惜的。 等到元媛和楼小晏两人唯唯诺诺地应了,秦归于这才收回了气势,又恢复了一脸的不正经,“好了好了,不用怕了,我又不是会吃人!走了走了!” 说完,秦归于便要甩袖离开。 元媛和楼小晏对望一眼,心中齐齐涌上了死后劫生的感觉。 可还没等松一口气,那秦归于又转回来了,指着元媛道:“我想起来了!难怪这么面熟,原来你就是那日被那两个练气弟子送去北雁峰的那个!” 秦归于绕着元媛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几遍,这才笑眯眯地道:“哟哟哟!说起来你我还真有缘,都是鱼跃龙门从升仙会上来的!” 元媛不知道秦归于什么意思,只是被认出了她也只好恭声道:“不敢当,秦师叔您自然是金鲤,如今也已是了那呼风唤雨的行龙。可晚辈不过一尾小泥鳅,哪怕进入了昆仑,也不过是个杂役弟子。实在不敢与秦师叔相提并论。” 秦归于似乎被元媛口中的“小泥鳅”给逗乐了,哈哈笑了几声。 又弯腰撩起垂在元媛面前的那缕短发挂到耳后,又把脸凑了过去仔细地看了几眼倏然紧张僵硬的元媛脸几下,气都快喷到了元媛脸上。 元媛脸色微红正要躲,秦归于又直起了身子笑道:“我善观人面相,你这尾小泥鳅日后却是有大大的机缘,说不定就能一跃上天和我这行龙并驾齐驱呢!” 元媛不知道秦归于到底是说笑还是打趣,正要说话秦归于却甩了袖子掉头就走远了。 这次秦归于是真的走了,两人齐齐长吐了一口气。不过被这么一吓,什么点心、灵茶的哪里还吃的下。 元媛结了账两人便灰溜溜地出了茶楼,也没兴致再逛,干脆直接往坊市门口走去,再乘了仙鹤回了北雁峰。 等回到房间里,楼小晏一屁股坐在了元媛的床上,噘着嘴巴道:“以后我再不在外面说人长短了,再来一次,我这颗心都快要吓得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元媛关好了门,斜眼看她,“我看你,什么都能改,唯独这碎嘴和看热闹的毛病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楼小晏气乐了,一把拖住元媛摁倒床上,上下咯吱起来。元媛怕痒,笑成了一团,哪里有力气反抗。 笑闹了一阵之后,楼小晏终于松手了。突然却长叹了一声道:“你说,那秦师叔也是三灵根的资质,可如今不过五十岁就已经筑基成功了。你看我也是三灵根的资质可如今还在练气四层晃悠,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突破。” 楼小晏一直卡在练气四层圆满的境界,就是找不到突破的那丝契机。 元媛也坐起了身,拨了拨弄乱的头发,笑着鼓励道:“怕什么?你天资不差,只是一直不自信罢了。只要能够坚定道心,突破的那丝契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了!” 楼小晏嘟了嘟嘴,日日都在纠缠“突破”二字,还坚定道心呢,她都快心烦气躁了。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之前她用来割头发的匕首,朝元媛亮了亮,“我的好大厨,时辰还早,不如去猎只灵兽来烤了吃?” 元媛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点点头答应了了。 自从尝过一次元媛做的食物后,楼小晏便再念念不忘。只要一有空,就盯着元媛要她烤东西来吃。 得了元媛点头答应,楼小晏立刻忘了什么久久不能突破、还有什么今日被秦师叔吓过的事,都被她统统抛在了脑后。 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楼小晏扯着元媛的袖子就要朝外面走,“走走走,咱们院子外面的那个水潭里就有许多肥鱼,我早就看过了,都是野生无主的。今日就先抓个两条,再去后山猎只彩尾鸡来……” ps: 三章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慕云 日子就在终日的忙碌和楼小晏结伴为趣中慢慢过去,一晃眼元媛来到昆仑也已经过了半年。 在这半年中,每月一次的休息元媛或是和楼小晏结了伴一同下山去坊市找那慕涛,出售增幅粉。楼小晏没空,她就自个一个人下山。 至于大厨房,还是老样子。不过大约是元媛虽然修为高,但做活总是实打实的,也不耍奸偷懒,所以也逐渐赢得了那些共事们的好感,逐渐融入了进去。 虽然还不能说是打成一片,可比之前元媛初来无人说话的时候好多了。 楼小晏在这半年的时间里,终于晋阶成功,突破至练气五层的境界。 而且楼小晏也因为看护灵药有功,被看管灵药园的师叔奖励了一块记载着高阶水系功法的玉简。虽说这块玉简也只是这位师叔外出历练时从别人储物袋里得来的,而且这玉简记载的功法也只有到结丹期,但楼小晏已经欣喜若狂了。 按她的话说,像她这样的灵根资质如果再加上还没有好的修炼功法,这一辈子能不能筑基都是想象。 如今有了这套修炼功法,不说如虎添翼,但对她的修炼速度还是有极大的帮助。至于结丹后的修炼功法,楼小晏耸耸肩膀,还不知道能不能筑基的人,还想什么结丹后呢? 楼小晏自从得了那水系高阶功法,便日日修行不止。按她的话说,就是她年岁上到底年长元媛,从不能让元媛叫她一声“姐姐”,修为上她这个做姐姐的却拉下妹妹一大截吧。 楼小晏有上进心,元媛心里也为她高兴。所以,无事也不会去打扰她。 今日又是一月一日的休息日,可楼小晏前些日子去灵药园请了假。要闭关修炼。已经整整七日了,今日还未出来。 元媛在楼小晏的门口转了转,摇摇头,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修炼虽然要勤奋,可也要张弛有度,楼小晏最近一段时间太拼命了。等她这次出关,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依旧是乘了仙鹤下山去山下的坊市,只是这次乘的仙鹤却有些异状。一见她便嘶声欢鸣,还不时用尖尖地鹤嘴啄她腰间的储物袋。 这动作太过熟悉,元媛瞬间想起了她第一日来昆仑。被那胡、张二人送到北雁峰时乘的那只仙鹤讨食的画面。 “原来是你啊!”元媛摸了摸仙鹤的长颈,笑道:“你到底是记得我?还是记得我储物袋里的灵果呀?” 仙鹤眨巴了大眼睛,不知是真通灵还是意外。收回了嘴轻轻在元媛的手上啄了啄,又叫了声。似乎是在说,想的是元媛。 元媛被逗乐了,咯咯笑了几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个蓝蔢果丢给了那仙鹤。 那仙鹤连忙出嘴。飞快地将那几个蓝蔢果都衔在了嘴里,飞快地咽了下去。 这才欢鸣一声,蹲下了身子。 元媛跨身而上,仙鹤一飞冲天,朝山下的坊市而去。 坊市里依旧热闹,元媛也不停留。直奔多宝阁。 多宝阁后院,慕涛坐在桌前,对面坐了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修。 慕涛一脸的神思不属。“族长、长老们都已经决定了?” 对面的那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修中,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冷冷一笑道:“慕涛,你不会是对那个女修动了情吧?” 慕涛脸色一红,怒道:“慕云,你瞎说什么?” 慕云哼哼道:“不是最好!我们身为慕家子弟。自然凡事都要以慕家繁荣为己任。这姓何的女修手上的增幅粉方子,我慕家势在必得!” 慕涛想起元媛那不知为何总有些熟悉的身影。(.无弹窗广告)不由再一次劝道:“我慕家多宝阁如今借着她的增幅粉已经在修真界里真正扬名了,这增幅粉我从她手上收来不过是五百灵石一瓶。可多宝阁每卖出一瓶就要赚整整两千灵石啊!如此丰厚的利益,都是这女修给我慕家带来的……” 慕云似乎不耐烦再与慕涛废话下去,只挥了挥手站起了身,“慕涛,既然你也知道,这增幅粉的利益极大。可这女修又不是我慕家人,你如何能担保这女修什么时候便会将这增幅粉改售他家?” “不会的,不会的!她已经与我签订了交易契约,不会毁约的!”慕涛尽着最后一丝努力解释着。 慕云摇了摇头,“她不会把增幅粉改售他人,可万一她要把增幅粉的方子交给他人呢?那我慕家还有什么利益可得?” 慕云见慕涛似乎还要说话,便冷声打断了,继续往下说道:“慕涛你不必再说了,你不过是一个外放的旁支弟子,如今你能够做到多宝阁一店之主的位置已是家族长老们开恩。如今,看在你的功劳上,长老们已经决意此事完结后,就召你回家族。” 说完,慕云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慕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慕涛的,“慕涛你始终要记住,没有了慕家你慕涛不过是一根草。世间女子要多少有多少,你又何必在意这么一朵野花……事成之后,回到家族我会禀告了长老,赏你几个娇妻美妾的。” 慕涛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我没有那个意思!”说完,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脸上发出了一阵神光,紧张道:“那女子虽然一直都是掩藏了身份的,可月月都能准时来我这交易,想来也不会外边的散修。若是她是昆仑弟子,我们这样鲁莽行事,如何是好?” 慕云和其余几个黑衣人交换了眼神,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咬了咬牙,恨道:“就算她是昆仑弟子,可她次次都是掩藏了身份来的,可见昆仑中也无人知晓她能制作增幅粉的事。再说她今日若是准时来,必定也是同前几次一样掩藏了身份。就算出了事,只要事后痕迹处理的干净,昆仑就算知晓了,也无处可查。” “好了,慕涛,把你和她的交易契约准备好。待会儿还要靠它寻找那女修的踪迹呢。”慕云下定了狠心,再也不愿啰嗦,直接一锤定音。 本来就是家族长老决定的事,本来凭慕涛一个犯了事才被发配到坊市里看管一个商铺的卑微小子,他慕云凭什么要对他多解释什么。 只不过是看在他禀报增幅粉一事有大功,长老里亦有人为他说话,看在他即日就有可能重要起来的可能上,他慕云才会对他客气几分。 可这客气,他慕涛可别当成了福气。 看着慕云带着那几个黑衣人气冲冲地出了房间,慕涛一声长叹滑落在了椅背上。 慕云是族长的侄孙,已是练气十层大圆满的境界,这次若不是增幅粉方子的事事关重要,他也不会主动插足请缨。因为若是得到了增幅粉的方子,他慕云功劳甚伟,日后筑基后,便可直接晋升为家族长老一职。 他慕家不过一个中型的修真家族,修为最高的便是族长了,如今正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其余长老俱都是筑基初期、中期的修为。 所以慕云有这样的野心也无可厚非,只是却是要拿那姓何的女修开刀。慕涛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抹了把脸这才把那抹苦笑抹去。 若不是他把增幅粉的事禀报了上去,那姓何的女修会不会逃过这一劫? 都是他的缘故……都是他的缘故才害了她……慕涛失魂落魄地靠在椅背上出神。全然把刚才他推三阻四最终惹怒了慕云的事都抛到了脑后去了。 慕云气冲冲地甩了袖子出了房门,身后那几个黑衣人中便有一人凑了过来,在慕云耳边轻声道:“云少爷,那慕涛如此不配合,会不会待会儿坏了大事?” 慕涛侧首眼神如剑般狠狠刺了身后那扇关紧了的房门,冷声道:“他敢!” 先前凑过来的黑衣人朝左右的同伴看了看,又悄声道:“要不要我先去解决了他,免得坏事?” 慕云闻言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凑过来的黑衣人,“他就算不争气,可到底也是我慕家的子孙,哪里容得了你对他喊打喊杀的?” 慕云的语气虽然很平淡,可话里的威严却是实打实的。那黑衣人立刻后背渗满了冷汗,连忙退了下去,不敢多话。 慕云目视前方发了一会儿怔,这才开口说道:“慕三,待会儿你看紧了慕涛,他要是有什么异动,你就先制住了他!不过,不可伤了他性命!” 慕涛性命虽小,可家族里还有几个长老却是慕涛爹爹的亲兄弟,若是慕涛的性命丢在了他手上。他哪怕就算得了进献增幅粉方子的大功,要想坐上慕家第八个长老的位置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之前凑过来说话的那黑衣人正是慕三,听了慕云的话立刻应了是。 慕云又接着说道:“此处坊市到底是归昆仑派管理的,若是那女修真如慕涛所说的确是昆仑弟子,到时候在坊市里闹将出来未免不好收场。所以还是等那女修出了坊市咱们再动手吧。各位,增幅粉的方子能不能到手,我慕云能不能坐上慕家第八位长老的位置,各位日后能不能跟着我慕云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今日各位的表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出反常 慕云的语气虽然平淡,可话里的鼓动意味却是极强的。其余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们虽然都被赐了“慕”姓,其实说到底都不过是被慕家招收来的死士。身份极低,只比慕家的那些奴仆们好上些许。 就是那慕涛不过一个失势犯错的旁支弟子,也不是他们这些死士能动的。 可如果他们追随的主人慕云当上了慕家的家族长老,那么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必定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 几个死士心中自然有计较,当下便轰然应道:“谨遵云少爷吩咐!誓死从命!” 慕云不过简简单单抛出了一句极为诱人的话,便引得几个死士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心机深沉倒也是算是人物一个。 不提慕云如何在多宝阁里布置,元媛一路行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端的是热闹拥挤,一片喧嚣。可不知为何,这样的喧嚣今日落在她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气闷烦躁。 元媛皱了皱眉头,她是修士,控制自身情绪保持灵台清净已是本能,为何今日莫名其妙突然就会心浮气躁? 而且越接近多宝阁,心浮气躁之感就越重。 多宝阁已经近在眼前,那原本平凡普通的门面此时看来却有些阴沉。元媛心头跳了跳,不由住了脚,一时有些犹豫。 可对面多宝阁的门口却正好出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慕涛,脸上喜笑颜开地恭送另一人离开。 应该是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不然慕涛也不会笑成那样。 慕涛脸一抬,就看见了对面的元媛,顿时脸上一喜笑了起来,就要走过来迎接元媛。 元媛不愿引起他人注意。连忙摆摆手示意慕涛不要过来。压下心头浮躁之感,元媛快走了几步,走到了多宝阁大门前。[] 慕涛一脸的喜色,迎上来低声道:“何仙子,你可算来了!” 元媛一脸不解,那慕涛一边往里头迎一边低声道:“你提供给我家的那东西,好销得很!每月十瓶简直供不应求,我家各地的分店都急着催货呢。所以说,你要是再不来,可真要把我急坏了!” 元媛皱了皱眉头。“我日日还要修炼,没有多余的时间制作那增幅粉,每月十瓶已是极限。再多是不能了……” 慕涛脸上的喜色顿时减退了些。“这可如何是好?我多宝阁在修真界里各地都有分店,加起来不止五六十家,这每月十瓶的量实在是太少了不够分啊!” 元媛一边跟着慕涛上楼一边道:“慕道友,这我可就实在无法了!” 说着话,两人又到了第一次做交易的那间小房间里坐下。慕涛亲手倒了茶递给了对面的元媛。一脸的讨好笑着以商量的口气问道:“那不知何仙子有没有打算出手这增幅粉方子的想法呢?” 多宝阁后院一间屋子里,听见慕涛的话,慕三立刻跳了起来,“云少爷,这慕涛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是他想打草惊蛇坏了云少爷您的大事?” 元媛每次来多宝阁的举动、包括进哪间房间、做哪张椅子,他都已经向慕涛打听的清清楚楚。所以他早就在那间屋子里。就在元媛做的的椅子下安上了一个小小的窃听阵法。 想那女修月月来,又是同样的环境、布置,想来就算本来警惕的只怕也要放松许多。 果然。他亲手安下的那个窃听阵法就没被她发现。 慕云举手止住了暴跳如雷的慕三,冷声道:“再听听,看看慕涛到底要做什么!” 慕三这才勉强坐下,脸上却还是一片嗜血的神情。 增幅粉方子一事事关重大,就算慕家和慕云到底如何发达也切身不到他们几个死士身上。但是如今慕云已经许诺。他们几个死士也想翻身,自然是把这事当成了自己事一般上心。 只听见安在桌上的那小小的传声阵法中传来了元媛淡淡的声音。“慕道友这是何意?” 慕涛苦笑道:“何仙子,在下实在是被催怕了,所以才……” 窗外的阳光透进了窗户里,在被头发挡住半边脸的元媛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元媛的五官越发阴暗变化,难以看清。 慕涛只觉得对面元媛的一双眼睛平静中却似乎在蕴量着极大的风暴,不由重重一叹,“是在下痴心妄想了,这增幅粉的方子想来也是珍贵极了的。何仙子如何会拿出来出手,是在下妄言。在下以茶代酒向何仙子赔礼了!” 慕涛果真端起面前的那只茶杯,满满喝了一茶杯的灵茶。 元媛眼见慕涛低垂了眼端起茶杯喝茶,自己则手抚茶杯心中却有些不安。 慕涛今日的行事,从一开始看见她便喜笑颜开,甚至还要越过街来接她开始,到后来在店铺里就开始和她说起增幅粉的事。这些也就罢了,也可以用慕涛口中“供不应求,被催得很了”的话解释过去。 可如今,慕涛却问出了她愿不愿意出手增幅粉方子的事。 她什么性子、慕涛又是什么性子,加上之前在锦云坊元媛化形时与他相识也不算短了,彼此自然清楚的很。 而且第一次交易增幅粉的时候,她就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对增幅粉的事保密再保密。后来几次交易,慕涛果然也遵守了。 可今日……他到底怎么了? 慕涛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灵茶原本温润芳香,可他口中却只留下一腔苦涩。 借着抬头的姿势,慕涛狠狠闭上了眼,将眼中的酸涩和挣扎都不甘愿地掩下。 何仙子向来聪慧精明,今日他慕涛已经做到这程度了,想来她心中已经起疑了吧? 可就算如此,她一个练气六层修为的修士,如何抵挡的过家族里派来的这些人。 光是一个慕云就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还有那几个死士,虽然修为都只有练气八层左右,但他们却是死士啊……不要命的死士。 慕涛放下茶杯,心道,何仙子是我慕涛对不住你。今日你若能逃脱,来日方长,我慕涛总能寻到你,再向你负荆请罪。 慕涛不知或者是心中还是有意为之,他嘴角的一点泄露的苦涩还是被心中已经起疑不安的元媛捕捉到了。 元媛的心头又狠狠跳了跳,不对!今日这事绝对不对!慕涛的行为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如果不是慕涛突然变了性子,那便是慕涛故意如此,有意提醒。 想起了慕涛提起的增幅粉方子,难不成有人见利眼红要对她不利? 元媛眯了眯眼睛,到底是谁? 应该不会是慕涛,若是慕涛他又何必故意改变了行事作风借此引起她的警惕。那么又会是谁呢? 元媛忽然弯了弯嘴角,浅浅笑了。 其实还有什么好猜的,慕涛说了多宝阁遍布修真界,加起来总有五六十家。这样庞大的一个商业网,背后必定有一个势力再支持。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门派呢还是家族了。 增幅粉效用特别,利益惊人,想来没有人会不动心。月月从她手上拿货,又要出灵石又要担心她会不会改变主意把增幅粉或是方子改卖他人,哪里比得上方子就在自家手上来的稳妥。 所以……元媛在心中冷笑了几声,但也不由有些懊悔。 若不是想着随着修为渐升,而调配法中相对境界的方子中所需要的材料也相对珍贵起来,她也要收集一些灵药、灵草的种子方便在沧海境中栽种。怕身上的灵石入不敷出,这才想着制了增幅粉来出手。 她已经够小心了,可没想到还是引起了他人的觊觎。 暗出一口长气,事到如今,再后悔埋怨也是无用。还是想法子脱身要紧。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十支小小的玉瓶放在桌上,元媛淡淡道:“我与慕道友相交许久,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生了慕道友的气。慕道友愿意与我做交易,我也因此得利,我还得谢谢慕道友呢。” 不知为何,元媛口中的那“谢谢”二字传入慕涛的耳中,却突然仿佛化作了两柄利箭从耳道直刺而入,扎得他心生疼。 “好好好!”慕涛勉强笑道:“何仙子爽快,不怪罪在下,在下真是惭愧。这里有五千灵石,还请何仙子收好!” 一边说着话,慕涛一边一手托了储物袋递了过来,另一手却悄无声息地在储物袋上轻拍了五下。 元媛眉心一跳,是有五个人要对付她的意思吗?那到底是今日就要动手还是日后?到底是在多宝阁里就动手呢,还是出了坊市? 再去看慕涛,慕涛却已经收回了手站起了身,“今日店中事忙,何仙子是再坐一会儿喝喝茶呢,还是?” 元媛收好储物袋也同样起身道:“不了,我今日也另有事要忙,这就走了!” 从出了门开始,元媛浑身的灵力全提,被长袖遮掩的右手手背上阴阳鱼图案暴闪,似乎是随时准备变化出击。 十几阶的木质台阶,脚步踩在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沉闷声音。元媛的心都快要被这沉闷的声音压迫的几乎不能跳动。 第一百二十八章 搏一把 若不是强迫着自己镇定,她真想一把制住身前的慕涛,以慕涛为人质。[.超多好看小说] 可想到慕涛的提醒以及事情还未发生,如果她心急先动手事情闹大了理亏的便是她,到时候处理起来还是她倒霉。 十几阶的台阶不过几息的功夫就走到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以及门口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元媛长出一口气,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但也不敢放松,慕涛不会无缘无故故意这样作态的,在多宝阁里没动手,也许只是不想让多宝阁惹上是非而已。 只是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情况,元媛甚至连用神识查看整个多宝阁的举动都不敢有,生怕打草惊蛇,反倒激得他们立时出手。 慕涛如前几次般只送到楼下便在门口止了步,元媛正要抬脚出门。慕涛却情难自禁突然开口道:“何仙子……珍重!” “珍重”二字从慕涛口中吐出,仿佛有千万斤重般,沉坠坠的。 元媛头也不回,只点了点头便朝外走去。 两人心中都清楚,只要跨出了多宝阁大门一步,追杀即将开始。 眼前元媛的身影挤进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消失不见了。慕涛仿佛浑身力气用尽般,脚下一软差点就要栽倒。 却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臂扶了他一把,慕涛回头看去,却是慕云。 慕云收回手,似笑非笑道:“慕涛,今日之事若成你居首功,若不是不成……哼哼!”慕云哼了两声便伸了手问道:“交易契约呢?” 慕涛无力地伸手出来往空中打出几道法诀,灵力在半空中以规律的波纹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金色契约文字,“这便是了!” 慕云抬手一道火红色的灵力便直冲那个浮现在半空中的金色契约文字,那个金色的契约文字瞬间被慕云强大的火系灵力给冲散,化作一道金光直冲慕云笼罩全身。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慕云闭目感应了会,才朝后招了招手,“走!” 元媛一出多宝阁的大门,先是挤入了人群里,又插手到袖中直接将那个慕涛交给她的储物袋扔进了沧海境。接着便直接朝坊市外走去。 其实若要躲避可能有对她不利的人的最好方式,便是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躲入沧海境就成了。沧海境里自给自足,哪怕她在里面待个一年两年都没有问题。 可是,她不能确定若是真有人对她不利,那么刚才在多宝阁里到底有没有人在她身上下了隐蔽的、她不能察觉到的追踪手法。 再加上还有那个以前和慕涛签下的交易契约,那便是最大的漏洞。 如果她冒冒然使用沧海境。而对方却已经利用了交易契约能够追踪的优势,她突然间凭空消失,只怕不仅是增幅粉方子引来人觊觎。沧海境更会成了人家要她性命的祸端。 至于去找坊市管理处的昆仑弟子,慢不说她不过一个小小杂役弟子的身份,人家会不会搭理是一回事。就算搭理了,她要怎么说呢?把增幅粉的事情和盘托出? 元媛摇摇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今日之事。躲没法躲、求无处求,那么只有搏一把了! 坊市外,丢了一块灵石给那看管仙鹤的昆仑弟子十颗灵珠,元媛看也不看,直接跳到了一只仙鹤的背上。 元媛没有仔细选,偏巧被她骑着的这只仙鹤。偏偏就是之前送她来坊市的那只。 原本还想撒个娇卖个乖再骗几个灵果吃吃的仙鹤似乎有些不解为何元媛神色焦虑,身上那股子平淡祥和的气息也被她染上了些许的焦灼。[] 但它能感应到人的情绪,此时见元媛着急。便也不敢撒娇卖乖。只扇动了翅膀一飞冲天。 从坊市到昆仑山们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可仙鹤飞行的速度最快也只有这样了。元媛知道急也没用,干脆在仙鹤背上盘膝坐下,迎着风调息起来。 一丸元神跳跳脱脱,在识海里自由自在。突然元神一跳。警兆突生。元媛猛地睁开了眼睛,来了! 身后那五道遁光来速极快。逃是逃不了的。 元媛看看四周,此时路程还不过过了一半而已。干脆就拍了拍身下仙鹤的细长脖子,示意它往地下飞。 仙鹤有些不明所以,回头朝元媛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元媛苦笑道:“下去吧,我惹了麻烦,说不定倒是要带累你了!” 那仙鹤点了点头,尖声叫了一声,翅膀收紧,猛地朝下方冲去。 元媛只有练气六层的修为,还不能御器飞行,更别说在空中打斗了。既然麻烦都找上门来了,还不如老老实实下地,还能仗着先机提前布置一番。 两旁景物倒飞,元媛垂在脸颊旁的短发也被厉风吹得飞扬了起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只一双眼睛唯独最为光彩,闪亮闪亮地倒像是两颗星子般。 眼见地面近在咫尺,身下的仙鹤却伸长了翅膀借着惯力保持着平衡下滑,轻轻地一声带着“呼呼”的风声,终于稳稳地落了地。 元媛立刻跳下了仙鹤的背,又朝四周打量了下。不错,恰好是个山谷,位置还挺隐蔽的。想来就算一时打斗也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 便回头朝那还立在她身旁正舒展了翅膀,仿佛正活动筋骨的仙鹤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那仙鹤听了元媛的话,只歪着头斜眼看着元媛,也不叫也不飞走。反倒是元媛走到哪,便跟到哪。 元媛正四处勘察地形,方便待会儿可能有的生死决斗。这仙鹤却跟在后面凑热闹,顿时着急了,“你快走吧!待会儿要人性命的坏人就要来了!” 那仙鹤似乎听懂了“坏人”两字,便跳到了元媛面前,伸出了大大的翅膀挡在了元媛身前,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中还蛮是一片戒备紧张。 元媛心中焦灼,但此时看那仙鹤的滑稽举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这仙鹤迥别与其它仙鹤的举动,倒是让她认出了应该就是之前送她下山的那只。心中惊叹它的灵性,更不愿意让它为了她白白丧失了性命。 虽是灵兽,到底也是一条性命。 右手手背阴阳鱼图案一闪,一柄银色匕首瞬间出现在了元媛的手心中。“刷”地一声,带起一股子风声,那柄银色匕首瞬间抵在了仙鹤那细细的脖颈处。 “还不走?”元媛厉声道:“再不走,我就先要你的性命!” 手一动,顿时扬起了无数仙鹤细颈上的细毛。 仙鹤有些委屈,有些不解,只拿眼睛看着元媛。 元媛狠心就要手中用劲,那仙鹤却哀鸣一声,冲天飞起,翅膀一扇便飞远了。 听见从前面传来的那声鹤唳,慕云脸上闪过一阵冷笑,“那女修倒是机智,知道逃不了,便连埋身之地都算好了!” 慕三传音问道:“云少爷,那只仙鹤要不要去解决了?” 慕云衡量了下,“不用管它,不过是只代飞的扁毛畜生,既不能通风报信,也不能招来救兵。我们正事要紧!” 元媛见仙鹤飞走,又迅速地再次打量了遍周围的环境,这才施施然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圆凳坐下。手中的阴阳鱼也瞬间变成了一把古色古香的琵琶。 拨了拨弦,“铮铮”的琵琶声便响彻了整个小小的山谷中。 一曲《春江花月夜》还未弹完,慕云带着慕三几个就从空中降下,停在了元媛的对面。 元媛仿佛不见,只低了头盯着手中的琵琶,素手轻抡琵琶声不停。 慕云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把扇子,扇子一张一合,“啪”地一声在手上拍了一记故作潇洒地朝元媛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有这般的雅兴在这荒郊野外谈琵琶呢?莫不是在等哥几个?” 元媛头也不抬只淡淡地回道:“不敢,正是在等几位!” 慕云也不是为了调戏小娘子而来,见元媛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时间倒是闹不清元媛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在唱空城计。 不过不论那样,只凭元媛如今的这份镇定就不由他不认真起来。 慕云再无心装样,收了手中的扇子,摸着手同样淡淡道:“既然小娘子都知晓了,那么小娘子到底是主动些呢,还是要哥哥几个帮你一把?” 废话许久,一曲琵琶终于弹完。元媛收了琵琶,从圆凳上立起身,“几位,到底是你们自动些交出性命来,还是要我帮几位一把?” 倒是把他刚才的话改了改全部送还给他了,慕云心中生恼脸上却越发笑的甜蜜,“看来,小娘子惯会说笑。既然如此,那哥哥几个就不客气了!只是哥哥几个粗鲁惯了,还请小娘子原谅则个!” 说完,慕云就要一挥手,示意慕三几个上。突然却见对面的元媛举手撩起了耳旁的短发挂到耳后,朝他微微一笑。也许是这个笑容太不合时宜,慕云不知为何心中一凛。 还没等他警惕,就看见对面的元媛笑靥如花柔声道:“几位为何不看看四周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幻阵 也许是对面的小娘子太过美貌,笑容太过甜美,而声音也太过温柔,就连慕云也忍不住受了她声音中的蛊惑,转头朝四周看去。[] 只是一眼,原本平凡的小小山谷瞬间在眼中变化了模样。 原本日上中天,可突然间天色一暗,太阳瞬间消失不见而西边却升起了一轮圆月。 月亮圆圆的,活似一个大月饼。原本已经变得黑乎乎的四周也渐渐在月光的照射下,撕去了面纱露出真容来。 慕云和慕三几个大惊之下还来不及放出神识四处查看,就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从脚下响起。 脚下明明踩着的是实地,那这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慕云几人齐齐低下头朝脚下看去,借着月光映入眼帘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块块拼接着的长条木板。 慕云还在惊讶,身后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失声叫道:“云少爷,咱们怎么跑到船上来了?” 船上?慕云皱紧了眉头,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抬头看去,果然他们几人现在身处的似乎就是一艘大船的船头,前方就是栏杆。 而栏杆外面却是黑乎乎只听见水拍击船壁的“哗啦啦”的水声,不用说他们身下的这条船肯定是行走在水里了。 慕云正要说话,却突然从背后无声无息地传来了一股香风,一个柔软香腻的躯体蛇一般缠了过来。 慕云一惊正要出手,却被那个柔软香腻的身躯在耳旁吹了一口香风,舔了一记耳垂,“公子,怎么不进舱啊?姐妹们都在等你们几个呢!” 公子?慕云手中灵力吞吐外放,身上笼罩练气大圆满的气势,猛地转身朝后看去。 随着慕云转身的动作。原本黑乎乎的船栏外面突然亮起了许许多多、远远近近的黄澄澄的灯光。 映在水中,上面一层、下面一层,照的慕云眼前一片通明。 身后竟然是一座三层楼高的船舱,船舱里灯火通明、香风扑鼻、酒肉香气不绝,还有丝竹弦乐如仙乐飘飘。更有不少美人从船舱的窗口里探出手臂来,一边挥舞着手帕,一边娇声笑着嚷着要慕云几个上来。 个个美人衣着暴露、酥胸外露,活色生香。 慕三第一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他是死士,心志岂是一般的坚韧。 “云少爷。这不对啊!” 慕云一般推开了还缠在他身上不放的娇艳女子,冷声道:“我们都看差了,没想到一个不过练气六层的低阶女修竟然能够使出这样大规模的阵法来。” 又沉声喝道:“大家小心。我们既然大意落入她的圈套里,要想破阵,那只好去阵里会一会了。” “只是大家小心了,这‘温柔’阵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杀伤力,但各位谨记温柔乡自来便是英雄埋骨之所!这些美人都是假的。只要破阵而出抓住那小贱人,日后活生生的美人有的享用!” 慕三几个收敛心神,沉声应了是。慕云便提起浑身灵力带头朝船舱中走去。 船舱离船首很近,走了几步便进了那缠了许多粉色纱幔的舱门。 这是第一层,舱内只零散的摆放了几张茶几、茵席。还有几个美人奏乐的奏乐,抱在一块亲嘴的亲嘴、哺酒的哺酒。香舌相交、下身互缠厮磨,一片淫靡景象。 慕云几个哪怕知道是幻境,可也忍不住喉结动了动吞了吞口水。 他们几个虽然都是修士。除了暮云外的慕三几个更都是慕家秘密训练出来的死士,可他们也都是男人啊。见了这样的场面哪里会不心痒难搔,欲念横生的呢? 大约是被慕云几个从门外进来的声音惊醒,那几个原本互相交缠在一块的美人们齐齐止了动作朝慕云他们看去。 见是几个强壮的男人,便个个都“咯咯”娇笑起来。磨镜再好。如何抵得过有真刀实枪的男人呢? 一个个美人粉脸酡红、香汗淋漓全都扑在了各自的身上,若说是幻境。可这美人肌肤如玉还带着些暖暖的体温,这也太真实了吧? 包括慕云此刻都不由有些怀疑起来,他们进的到底是幻阵还是真实的世界? 幻阵幻阵,何为幻阵?一念起一念生。 慕云几个的心境刚刚出现了一丝破绽,阵法的杀阵便立时启动开来。 那些个美人黑漆漆如墨般的眼瞳里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互相对视了一眼,“咯咯”娇笑着齐齐松了手。围在慕云几个身边开始一边脱衣裳,一边跳起了艳舞。 一圈又一圈,美人身上的衣裳也越来越少,乱花迷人眼。不知不觉中,就有一个美人先用了挽在手臂上的披帛挂住了慕三的脖子,往后轻轻一扯。 慕三脸上挂着痴傻的笑容,顺着那股轻轻的力道整个人往前倾,扑倒在了那个已经接近半裸的美人身上。 先是慕三,接下来便是慕一、慕二、慕四、慕五,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都扑倒在美人身上就要行人事。 慕云心头焦急,可围绕在他身边的美人众多。推了这个那个又缠了上来,明明他可以一掌就打死她们,可不知为何慕涛含在掌心中的那一招火莲焚天,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 不知道是舍不得呢,还是受了迷惑已经控制不了心神。 眼见慕三几个都已经脱光了衣服,就要挺腰下沉。慕云心头一惊,就要大声呼叫,却有美人突然地送上了檀口堵住了他的嘴。 他便眼睁睁看着有一溜银光闪过,慕三几个的脑袋立刻被体内的一腔热血冲得飞天而起,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才“噗通噗通”的纷纷落了地。 慕云眼赤欲裂,不过几息的功夫,他最得意的几个手下便送了性命。 心头震怒,慕云一把推开正在亲吻他的美人。一咬舌尖,借着痛感勉强恢复了神智。 手一挥,手掌中那早已准备好,只是含而不放的那招火系中阶法术“火莲焚天”终于顺利施出。 一朵朵的火莲在半空中形成,顺着风摇摆着花瓣和莲蕊。火莲越来越多,瞬间集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朵巨大无朋的火莲,猛地朝前炸开。 火焰如蛇,强悍的火系灵力燃烧着一切,焚毁着所有。 在火焰中,美人们原本美艳的脸蛋因为痛楚而扭曲,红艳的嘴唇里还不停地发出惊痛的叫声,一双双的玉臂齐齐朝慕涛伸出,似乎还在尽最后的力量在向慕云求救。 刚刚还在他身边做舞的美人此时却身陷火海,慕云甚至还能清楚地看见距他最近的那个美人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但瞬间就被高温的火焰蒸腾化作了一股小小的轻烟消失不见。 美人泪、美人哀、美人痛,慕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收回灵力的那只手。 干脆又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娇嫩的舌尖接连受创,疼的慕云都快流下了英雄泪。可也正因为这不停从舌尖传来的痛楚在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想到已经送了性命的慕三几个,慕云猛地闭上了眼睛,又用灵力封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看、不听、不想,这不过是幻阵罢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不过片刻的功夫,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飞灰。 有刺眼的光线从头顶射下,慕云动了动眼珠子,睁眼看去。 眼前的一切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之前小山谷的模样,而慕三几个赤裸的尸首就横倒在一旁,原本赤黄的地面已经被四人的鲜血染红。 慕云眼珠通红,大声朝空无一人的四周喝道:“出来!贱人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还在!今日我慕云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奇耻大辱,今日是他慕云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日。不杀了那姓何的贱人,他怎么甘心? 倒不是慕云有多在乎慕三几个的性命,只是他生来便是慕家的嫡系子孙,从小便是受到最好的培养,得到全族人的尊敬。而他自己也争气,他如今不过三十五岁就已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 阖族上下,谁提起他慕云不翘一翘大拇指。他是慕家的骄傲,是慕家的未来。 这一次的任务,原本在他看来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一桩,是他爬上慕家第八个长老座位的踏脚石。所以,不愿放过机会的他才会不顾自己即将筑基应该闭关的当务之急,不顾爷爷的劝阻自动请缨抢得了这个任务。 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姓何的小贱人让他吃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亏。 慕三几个虽然都是死士,可家族培养他们也是不易。而且慕三几个跟他久了,处事行为都深得他心。更关键的是,慕三几个跟他时日已久,在众人面前俨然已是他的影子。 可就算今日他顺利带回增幅粉的方子,又如何和别人说慕三几个丧命的缘由?而且还是丧命在了一个修为不如他们的小贱人手里! 慕云朝天发出一声怒吼,“贱人,你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个山谷,我看你出不出来!” 说完,慕云练气大圆满的神识水银泻地,朝整个山谷笼罩而去,势要将元媛的身影搜罗出来。 ps: 这一章把老命都差点写没了…… 第一百三十章 图穷匕见 此等局面,不消说,自然是你死或我亡。 诚如慕云想要她的命一样,她也一定要取了慕云的命。仇既然已经结下,那自然就是要不死不休。 此时,慕云状若疯虎,手中的灵力吞吐,外加神识探查。元媛知道是再躲不下去了。 之前利用阴阳鱼所化的琵琶结合玄音心法,元媛第一次使出了玄音心法中的音符幻阵。 音符幻阵威力无比,只是所耗灵力也是极大的。再加上刚才为了杀了慕三几个,她亲身入阵,已经消耗了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瞬移阵法的使用次数。 体内灵力已经消耗了近八成,只能速战速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借助阴阳鱼而直接和一名练气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打斗呢。 元媛咬了咬牙,直接往嘴巴里倒了几管子聚灵液。一转身从树后转了出来,“不用找了,我在这呢!” 慕云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那可恶的小贱人正站在一颗大树前,“贱人!” 手一动,一把金色的长剑脱手飞起,直朝元媛刺来。 风声烈烈,元媛眯了眯眼。 练气大圆满修士的法器攻击,她体内灵力不多无法再次驱动阴阳鱼还真是没法直接接下来。 事到如今,只能将李慕白在混元城时给她的那张法宝灵符拿出来一用了。 虽然有些可惜,可是法宝灵符再珍贵也珍贵不过她自个的性命。 手一扬,一张深紫色的法宝灵符瞬间升空,在空中转了转化作了一只大大的黑色龟壳。 黑色龟壳上斑驳阴暗,脉络清晰,才一出现就带着强大的气势朝那柄直刺元媛而来的金色长剑而去。 慕云虽然怒火冲头,可还是有眼力的。对面元媛的法宝灵符才一升空,他便知道不好。 可法宝灵符一出现。(.)就代表了对面的那姓何的小贱人也肯定是下定了决定要取他性命。 虽不知这只有练气六层的小贱人为何手中会有一张明显是结丹修士亲手制作的法宝灵符,可慕云来不及再猜,知道自己的这柄上阶的飞剑法器定是抵不过那明显是法宝的龟壳。 慕云一咬牙,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深紫色的法宝灵符,直接朝对面的元媛砸去。 虽然他的心因为肉疼紧紧抽搐着,这可是他慕家阖族唯一的一张法宝灵符,可是他爷爷也就是当今慕家的族长亲手给他的。可今日,就要因为这小贱人…… 慕云深出一口气,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增幅粉方子得到手中,依增幅粉的巨额利益。日后就算是他想要真正的法宝也不再是想象。 慕云掷出的法宝灵符瞬间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长鞭,金色的长鞭带着万丈的金芒狠狠朝对面的龟壳的打去。 黑色的龟壳已经接下了一记长剑的攻击,此时又感应到对面长鞭的气机。立刻浑身上下黑云暴涨,笼罩了整只龟壳。 长鞭和龟壳的一次交接,在半空中爆出了剧烈的灵力波动,震的元媛立时往后退了几步,重重撞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大树受了撞击“扑簌扑簌”落下许多干叶子。撒了元媛一头一脸。 元媛来不及拂去,就见对面慕云指挥了那柄他之前使出的金色长剑直朝她刺来。 此时,半空中,龟壳和长鞭在碰撞后分开。又一次地积蓄着灵力,为第二次的碰撞做准备。 两件法宝在空中的气势极强,元媛被压制的连呼气都困难。可此时已是图穷匕见的时刻。元媛狠心咬破了舌尖。借着痛楚猛地提起神,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灵符朝对面的长剑掷去。 可她随身的这些灵符多是初阶和中阶的,根本对慕云的那柄上阶法器飞剑来说毫无阻碍。只见那把金色的长剑抖了抖。便冲破了一路各种法术的阻挡,依旧直刺元媛心口。 眼见那金色的利剑剑尖越来越大,练气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气势笼罩着她全身。再加上从头顶半空中传来的法宝威压,元媛丝毫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尖就要直刺胸口,元媛心中顿生无力之感。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般近。 对面的慕云见元媛似乎已经被他气势笼罩无法动弹,眼见就要丧命在他的长剑之下。不由嘴角眼中齐齐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死了好,死了就好! 可突然间,半空中却传来了一声尖利的鹤唳。一只白羽红顶的仙鹤猛地从半空中扑了下来,伸长了大大的翅膀挡在了元媛面前。 事出突然,无论是慕云还是元媛都没有预料到。 被慕云以神识指挥的金色利剑也丝毫没有因为仙鹤的突然出现而停止,直直地一刺而入整把利剑猛地穿透了仙鹤的整个躯体,只露出一截短短的剑尖在被仙鹤挡住的元媛眼前。 “不!”元媛失声尖叫。极度的震惊让她原本失守的心神瞬间回神。 慕云眉头皱的极紧,这仙鹤是从哪跑出来的? 不过区区一只昆仑弟子代飞专用的仙鹤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死了便死了。 慕云指挥着长剑从仙鹤身躯中拔出,带出了一溜的血光,又在半空中绕了个圈,直接朝还藏在那巨大仙鹤背后的元媛刺去。 仙鹤还没死,利剑一拔出立时就疼地哀鸣了一声。 元媛来不及思考,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治伤用的极品黄龙膏,这也是之前在升仙会前李慕白交给她的。 清香无比犹如红色水晶般的极品黄龙膏被元媛毫不吝啬的整盒倒出,飞快地敷在了仙鹤受创的伤口上。 不愧是极品的黄龙膏,才一敷上,仙鹤受创流血的伤口立时就止住了流血,肉芽蠕动竟开始生长愈合起来。 外伤好治,只怕慕云那长剑上所附带的灵力侵入仙鹤体内这才难治。 元媛咬咬唇,直接一挥手将仙鹤送进了沧海境里的灵泉里泡着。 不管为何,这仙鹤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它虽是灵兽,却比人可爱多了。哪怕就是暴露了沧海境的秘密,为了救它她也顾不得了。 再说,哪怕沧海境的秘密被慕云察觉了,只要慕云死了不就成了? 死人才是不会泄密的,不是吗? 体内灵力只剩两成,眼见那柄利剑在慕云的指挥下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又要朝她刺来。 情急之下,元媛手背阴阳鱼再次变幻成为银色匕首握在手中。她体内的灵力的确是不够了,可她体内还有一股子体修的元力存在。 在昆仑的半年里,因为受之前升仙会时那体修蛮汉的影响,她想起了之前外祖父林清然留下的那枚记载着体修功法玉骨功的玉简。 想着调配法中亦有许多适合体修使用的方子,而且调配的材料修真界中几乎都能找到。便试着修炼了这套名为玉骨功的体修功法。 所谓炼皮炼筋难炼骨,而玉骨功主修骨,修练到极致的话一身骨头都会变成形似美玉一般。而且据玉简上说,玉骨功修炼到极致后只凭一身骨骼就能抵挡同阶修士的全力攻击。 也就说,如果修炼到了玉骨功,与人打斗时完全不用再分神防御,只凭着一身骨头就能全力进行攻击。既不用分神也不用浪费灵力,那在打斗中,自然便是占了一半的便宜。 自从修炼玉骨功后,元媛体内便形成一小股运行路线与玄音心法完全不同的奇怪气息。按照玉骨功上的说法,这股气息叫做元力。 体修只讲究根骨,元媛根骨便是极好的。没有阴阳不平衡问题的制约,她修炼起玉骨功来事倍功半,再加上调配法的帮助。修炼不过短短半年时间,玉骨功已有小成。 此时,她体内灵力不够用,又是危急关头别无他法只能押上一注。她要试一试,看能不能用元力来催动这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瞬移阵法。 体修亦能使用法器,阴阳鱼原本是先天灵宝,说不定就是连体修也是能使用的。 体内不多的元力被元媛系数调动,全朝手上的匕首涌去。银色的匕首瞬间一亮,阵法启动成功。 元媛心头大喜,暗道三清师祖保佑。 元力不多,而金色利剑也即将再次刺到。元媛不敢再浪费时间,一挥匕首,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慕云亲眼见着元媛消失不见,那柄金色的利剑顿时落了个空。慕云心头大惊,立时指挥着那柄金色的利剑回转护住了全身。 一边叫嚣道:“贱人,你别想逃!我已经看见你了,你快给我出来!” 突然,慕云的耳旁刮过了一阵风,冷冷地。不过更冷地却是他的脖颈。 慕云暗道不好,身侧的金色利剑一个掉头转身,直接从慕云的肋下飞速地往后刺去。 元媛正要挥手割断慕云的脖颈,却被那柄从慕云肋下钻出的金色的利剑刺了个正着。 附在利剑上的火系灵力立刻汹涌澎湃地从伤口处灌入,直袭元媛体内的经脉和丹田。 随着“噗”地一声,慕云的后脑勺立时被元媛口中喷出的鲜血浇了个透。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玉灵液 元媛狠心以自身的灵力逼出了体内慕云的灵力,那口喷出的鲜血中满是她自己的灵力外加慕云的灵力。(.无弹窗广告) 不过是一口血,却像是最厉害的尖针一般把慕云的后脑勺刺了跟个马蜂窝一般。 “啊!”的一声惨叫,慕云强忍痛楚又指挥着金色利剑在元媛体内乱捣。 伤敌一千自杀八百,强行驱除袭入体内的他人灵力岂是这么好受的。 元媛口角鲜血直滴,从右腹部以及体内经脉、丹田处传来的强烈痛楚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匕首。眼前一片片昏黑,用着最后的一点清醒,元媛将体内所剩的所有元力和灵力混合在一起,狠狠一拉,割断了慕云的脖子。 慕云体腔内的温热鲜血喷了元媛一头一脸,元媛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便是将自己和慕云的无头尸体一同带进了沧海境。 沧海境里,两匹飞云兽正好奇的看着闭着眼睛,泡在原本是它俩专属的灵泉池内的仙鹤。 大约是同为灵兽,气息相同,两匹灵智已经增长的飞云兽大约猜出了这不速之客受了伤,便好心地不去打扰池中的仙鹤。只跪坐在一旁守护着。 可还没过多久,又闻见了主人的气息以及一股陌生的气息。 两匹飞云兽立刻警觉地从地上站起,转身朝后面看去,只见它俩的主人正卧倒在木屋前,人事不知。 另外还有一个无头的人直直地立在一旁,看的两匹飞云兽两颗兽心“砰砰”跳。 虽然心中害怕,可见主人一动不动,对主人的担心立时超过了害怕。两匹飞云兽头挨头、尾缠尾,身子挨着身子,“得得”地跑到了元媛面前。 低头一看,只见元媛身上、脸上到处是血。一双眼睛也闭得紧紧的。 两匹飞云兽立时齐齐哀叫了一声,吐出了大舌头不停地去舔元媛的脸。 元媛意识昏昏沉沉的,体内经脉、丹田几乎完全破碎,痛楚不停折磨着她的意志。仿佛有人在耳旁催眠般,睡吧睡吧,一直睡吧!只要睡过去,便不疼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觉有暖暖的、湿漉漉的东西不停地在舔她的脸,元媛才勉强动了动眼珠子,努力撑开了眼皮。 瞳孔还未聚焦。迷迷蒙蒙中只看见四个大大的黑洞正对着她的脸,黑洞里还不时喷着热气吹到她的脸上。 元媛心中一惊,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她已经死了。进了地狱? 原本浮沉的意识借着这一惊瞬间回体,元媛刷地睁开了眼。 见元媛完全睁开了眼,两匹飞云兽立时欢嘶了一声,齐齐又吐出舌头来舔元媛的脸。 听见熟悉的飞云兽叫声,元媛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还活着。 脸上湿哒哒的都是两匹飞云兽的口水,元媛苦笑一声,想来刚才的那什么四个黑洞应该就是飞云兽的鼻孔了。 真是乌龙,不过好在被两匹飞云兽一吓,不然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昏睡过去。 正要伸手推开两匹热情的飞云兽,才一动。体内瞬间传来的巨大痛楚立时让元媛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冷汗打湿了身上的衣裙,元媛咬破了嘴唇才撑过了这一波的痛楚。知道自己必定是受伤极重。 想到之前和慕云几人的对战,元媛扯扯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练气大圆满境界的修士,还有四个修为都高于她的修士,全都死在了她手上。 她一个练气六层的小修士,不仅杀了他们。还能保得一条性命在,实在是三清道祖保佑了。 所以。这伤受的值!哪怕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可元媛一点也不后悔。 不让她好过的人,她必定要让他先不好过! 好半晌,元媛才收回了嘴角的笑容。外界的打斗痕迹她还没来得及销毁,而且昆仑那边也没有请假,若是发现她不在了……元媛摇了摇头。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治伤。 可如今她连动根手指头都不能,该如何是好呢? 飞云兽见元媛虽然醒了,可依旧还是不动,顿时着急了,便用嘴衔了元媛的衣角扯了扯。 元媛顿时一个激灵,虚弱地开口道:“拖我过去到灵泉里泡着!” 只一句话,才一说完,元媛便累得直喘气。 两匹飞云兽对望了一眼,便都张嘴衔住了元媛的衣角,齐齐使力拖着元媛朝灵泉池边平稳而去。 好在灵泉池就在木屋的旁边,而木屋前就是柔软如地毯的青草。 两匹飞云兽又善解人意,虽然使力了但动作轻柔,元媛被它俩一路拖过去,就像是在溜冰一般,竟没感觉到半点痛楚。 等进了灵泉池,感觉到冰凉的灵泉围绕在全身,原本火辣辣作痛的伤口立时舒畅了许多,元媛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灵泉水里蕴含的灵力顺着毛孔带着丝丝凉意进入到了元媛体内,安抚修复着她体内千疮百孔的丹田和几乎碎成一截截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极短的时间,元媛一感觉痛楚稍稍减轻,立时从还系在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管水晶管。 看着水晶管里晶莹透明的粉色液体,元媛微微一笑,动作极轻地拔掉了瓶塞,又困难的伸手将整瓶灵液倒入了口中。 这是她花费了近千灵石才调配成功的极品玉灵液,按照调配方上调配成功的玉灵液能够同时治疗内外伤。而这管极品玉灵液,则是她在普通玉灵液中加入了极品增幅粉才得了这么一管。 这极品玉灵液她也只有这么一管,到底疗效如何还得靠事实说话。 玉灵液一入口中,立刻化作了一股温暖的热流直袭而下,瞬间爆发出强大的药力附在了她伤痛不已的经脉和丹田上,甚至连她之前被慕云刺伤的伤口处也被玉灵液化作的药力裹上了。 酸痛痒,三种滋味齐袭元媛心间。元媛直恨不得在这灵泉池里打个滚才觉得舒坦,虽然痛苦不堪,可元媛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酸痛痒的滋味越强烈,表示她体内的伤越严重,可也同样表明了这极品玉灵液的效力是有多么强。这酸痛痒,就代表她所有的伤痛都正在慢慢被玉灵液治愈。 极端的刺激下,元媛再强的意志也抵抗不住,眼前一黑,又一次晕了过去。 两匹飞云兽立在灵泉池旁,一时看看元媛,一时看看另一头也是闭着眼浮在灵泉水上的仙鹤。心中焦急,可只恨它俩只是两匹灵兽,灵智刚刚增长的两匹飞云兽,第一次如此痛恨起自己只是匹兽。 好在极品玉灵液的效力非凡,在元媛又一次昏睡过去的两个时辰内,就已经将她的外伤愈合,而体内的经脉基本全都续接上了,而丹田也不再是千疮百孔的样子,只是仿佛小了许多。 等元媛再一次醒来,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动弹了。便下定了主意,哪怕花费再多,这极品玉灵液必须有备无患。 一能动弹,元媛想起了先前为救她而受伤的那只仙鹤,便来不及内视直接从灵泉池里游到了另一头,去看那只仙鹤。 见那仙鹤闭着眼,体表的外伤都已经被极品黄龙膏治愈,甚至连血痂都已经掉落。原本的伤处只剩下两个缺了羽毛的白痕。 元媛见那仙鹤还昏睡着,心中焦急便想伸手用灵力去探她体内情况。只是刚刚意念一动,经脉几乎寸断的痛楚立时袭来。 元媛僵直了身子,强忍下痛楚。知道自己大伤初愈,只怕很久都不能再使用灵力了。 皱紧了眉头,不能探知仙鹤体内的情况,就不能解决那袭入它体内的慕云灵力。 咬了咬嘴唇,元媛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五六管玉灵液。再掰开了仙鹤的长嘴,将五六管玉灵液都倒了进去。 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先保住它性命,等她回了昆仑再找人来救治它了。 元媛满是愧疚感激地看了一眼依旧在昏睡中的仙鹤,心道,你一定要等我来治好你! 说完,意念一动,便从原地消失。 外界小山谷,慕涛站在慕云那死不瞑目的脑袋前深深一叹,又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原地喷洒的鲜血中,不知道有没有何仙子的。 摇了摇头,慕涛苦笑了一声,慕三几个包括慕云都死了,那何仙子却不见了踪迹。 现在他除了要担心那何仙子有没有事,更要担心该如何面对家族的怒火。慕三几个死了不算什么,可慕云也死了,而且还死无全尸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想也知道,如今的慕家族长,也就是慕云的亲爷爷会是怎样的震怒。 慕涛又叹了口气,心道,何仙子若你没死在慕云的手下,还是快些跑吧,能跑多远便是多远。不然慕家阖族的怒火……慕涛又一次摇了摇头。 远处已有遁光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慕涛醒过身来,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储物袋收起了慕三几个的尸首,以及慕云的脑袋。 正要扔出法器遁走,但想了想,慕涛手一扬,无数的火系灵符在地面上炸开。直把山谷里原本乱七八糟的打斗痕迹给破坏的一塌糊涂。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彻查 慕涛满意一笑,这才扔出了法器飞遁而去。(.) 等慕涛离开半盏茶后,又有几道遁光从天空降下,其中一人就是那源心真人,其余几个都是身着昆仑门派弟子服饰的修士。 源心真人板着脸一甩袖子,就收了自己的飞行法器,再朝四周看了看,怒声道:“来迟了来迟了!” 跟着源心真人一块来的几个昆仑弟子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大约是领头的就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问道:“真人,为何说来迟了?” 源心真人一翻白眼,从大袖中露出手来,指着地上被慕涛用大量的火系低阶灵符炸的一塌糊涂的地面道:“打斗痕迹被人破坏了,你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出来?” 这个……自然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可您是结丹长老啊,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那领头的弟子满头冷汗,忍住不去擦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弟子……看出来了,可是空气中的灵力残留……” 一句话就惹怒了源心真人,源心真人手一挥,磅礴的火系灵力立刻又一次袭击了这个可怜无辜的小小山谷。把那些已经被慕涛用无数火系低阶灵符轰炸的地表翻起,到处一个坑一个洼的地面再次“烘烤”了一遍。 等源心真人收回手,原本赤黄的地面已经变成焦黑的模样,原本虽然普通可到底也绿意盎然的小山谷,现在倒有些像是人间地狱了。 那领头弟子一缩脖子,正要退后,就见源心真人指着天怒骂道:“我草!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灵符多了没地方用,所有的痕迹都被他抹掉了!” 慕涛扔出那许多的火系低阶灵符,自然不是他钱多的没地方去。 他为了失去踪迹的元媛不再被惹上麻烦,用那许多的火系低阶灵符不仅抹去了地面上的打斗痕迹。 而且那许多的火系低阶灵符中所蕴含的火系灵力早已经将这个小山谷附近的灵力波动搅乱,之前元媛和慕云几个打斗残留的灵力。早就被那些火系低级灵符同时炸开产生的巨大灵力波动掩盖了。 源心真人今日当值,原本他作为结丹长老,无事只要在殿中歇息就成了。偏偏就有弟子来报,说昆仑山脚附近有剧烈的灵力波动,疑似结丹修士在打斗。 他一听便怒从胆边生,谁敢在昆仑山境内无视昆仑威严而大打出手,实在是太不给昆仑面子,太不给今日当值的他面子了。 便带了那几个来禀报的执役弟子一同匆匆赶来,可眼前的场景却证明了他不过白跑一趟。 想着自己被人当猴子耍了一回,脾气本就不好的源心真人立即暴走。原地跳脚指着老天骂了一回。 几个执役弟子不敢去招惹暴怒的源心真人,只好尽人事听天命,在原地勘察了一遍。确认了的确如源心真人所说。现场痕迹包括灵力波动都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这才互望了一眼回到源心真人背后,等他发泄完。 源心真人发了顿脾气,胸口的怒火这才消减了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再次被他自己丢到了地上,扔出法器就要踏上去。 那领头的执役弟子见源心真人要求。连忙硬着头皮又站了出来,“真人,可要我等派人在此看守?” “看守个屁啊!”源心真人一脚踩在他的飞行法器上,一手指着那领头的执役弟子骂道:“人家老早跑了,你以为这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老鬼还会回来!走走走,都跟我回山去。他奶奶的,白跑一趟!” 那领头的执役弟子被源心真人骂的灰溜溜的,面上无光。[.超多好看小说]但心底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感觉受辱。 他只是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执役弟子的身份罢了。再说能被结丹长老骂,嘿嘿!别说是他犯贱,有几个人能有这个福气被结丹长老骂呢? 源心真人一甩袖子朝回飞去,脸色却是板得死死的。他昆仑虽说如今已经沦落成了二流门派。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那些一流门派中的人也不敢如何欺辱他昆仑的人。 可今日。却有两个结丹期的修士竟然无视昆仑威严就在昆仑山脚下大打出手,实在是将昆仑威严踩在了脚底下。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还是要和众位师兄弟商议商议,哼,还有那个源紫! 源紫便是如今的昆仑掌门,在五十年前当出任昆仑掌门一职。她为人沉稳,数次力挽狂澜,一直引导着昆仑派欣欣向荣。 以一己女子之身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修真界里提到她无人不竖一竖大拇指。只是同为同门师兄弟的源心真人不知为何,却始终不服气。 三天两头的,总要挑衅一下身为昆仑掌门的源紫真人。只是源紫真人脾气好,从不与他计较。若是换了个脾气和他一样的人,只怕日日要打,昆仑也永无宁日了。 源心真人他们来得快走的更快,原地只留下一片焦黑。原本就破坏的差不多的打斗现场,被源心真人一出手,更是破坏的连渣都找不出。 不少闻风而来的修士原本还想捡个漏,只在空中看了眼地面的情景,便知道白走一趟。骂了声娘,便也摇着头掉转回去了。 元媛在沧海境里昏睡了整整七八个时辰,等她从沧海境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的了。只有几颗星子挂在天幕上,忽闪忽闪提供着些亮光。 借着微弱的光线,元媛朝四周看了眼,顿时大吃一惊。谁这么狠,把个山谷都祸害成了人间地狱。不过也好,这样倒是让她省了一番力气。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谁下的手,可有人根据残余的打斗痕迹和灵力波动识出了她的身份? 算算时辰,离天明也没多久了。无论如何,还是先赶回昆仑要紧。至于其他,若是哪里有什么疏漏,只能日后再想法子弥补了。 贴了飞行符,元媛一个纵身,便朝黑乎乎隐现群山轮廓的前方奔去。 天明时分,筋疲力竭的元媛终于回到了北雁峰。 在昆仑山门前,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执役弟子,每个进出的弟子都要受到严格的盘问。 其余弟子不知突然如此究竟是为何,只有元媛隐隐猜到了。 她身上的血迹在灵泉池里浸泡的时候,已经全被洗净了。除了面色苍白些,她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等到那些执役弟子盘问她何时出去,所为何事,又是为何才这么晚赶回来时。 元媛便强自镇定了心神,只说自己昨日早上下山是为了购买一些修炼所用的材料,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从下方传来的灵力波动所震伤,整个人便晕了过去。直到不久前才刚刚醒了过来。 之前山谷里的一切都被销毁了,什么痕迹都没遗漏下。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做的,元媛唯一能赌的便是旁人暂时还没发现她便是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之一。 只是想来算去,唯一的一个漏洞便是她回山时所乘的那只,为了救她而受了伤的仙鹤。 每一只昆仑派供低阶弟子代飞的仙鹤身上都有昆仑派特有的标记,而且仙鹤们都有专门的杂役弟子看管,少了哪一只立刻都会知晓。 若是按照这查下去,她当时在坊市外乘坐仙鹤的事便会被抖落出来。 在平时,不过是一只仙鹤失踪的事,也许随意找几个借口也就糊弄过去了。毕竟昆仑派也算是大派,如何会计较一只代步的仙鹤呢? 只是今日不同,昆仑山脚下刚刚有人打斗便有仙鹤失踪,若是有心人联系一想,只怕矛头就要指到她身上来了。 元媛想了又想,才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来。主动承认总比被人问到头上来时再想理由的好。 果然,一听她说她是被从下方传来的剧烈灵力波动所震伤的,立时便有筑基师叔过来详细询问。 元媛当然是一脸的虚弱和无措,外加一问三不知,好似真的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无妄受灾的倒霉人一般。 见元媛一问三不知,而且一脸的苍白虚弱,看上去就像是受伤严重的模样。再想想她的话,今日她已经够倒霉了,难得休息一日到山下坊市去买些修炼所用的材料,却遭了一场无妄之灾,倒是让人不忍心再为难她。 那筑基师叔抓了抓脑袋,虽然心中也有些不忍,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上头掌门和结丹长老们已经下了严令,要彻查此事,任何一个有关的人都不能放过。 好不容易来了个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人,虽说一问三不知,可也没哪个坏人就在脸上写了“坏人”两字……虽说这么猜度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师侄有些过了,可职责在身,他也不好就轻易放过她嘛。 可无论问什么,元媛就是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那筑基师叔最后也实在是没法子。 只好抓了元媛的手腕,确定了她的确是经脉、丹田受伤,这才记录了元媛的名字。又告诉元媛近几日可能会有传唤,让元媛不要再离山,这才放了元媛进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缩小的丹田 随着元媛的动作,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无弹窗广告)院子右侧的那间屋子门依旧闭得紧紧的,想来也是楼小晏还在闭关中。 元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关好了门,才扔下了两套阵盘转身就进了沧海境。 她如今体内伤势初愈,无论是经脉还是丹田都十分脆弱,灵药已经无效,只能靠日后的温养了。 元媛一进沧海境,就先去看了还在灵泉池里泡着的仙鹤。 那仙鹤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地浮在灵泉上。元媛想着长泡灵泉池对自己有利,干脆也下了池子,缓缓朝仙鹤游去。 灵泉池里的灵力丝丝缕缕直冒毛孔里钻,元媛舒服的差点呻吟出声。 突然眉头一挑,元媛惊讶地发现,原本灵泉池再好,她泡在里头因为体内阴阳不平衡的缘故所以无论泡多久都无用,因为身体就像个漏斗,留不住多余的灵力。 可此时,这灵泉池里的灵力进了体内,除了滋润濡养她的经脉和丹田外,其余剩下的灵力全都顺着经脉钻入了她的丹田,在丹田里安了家,不再像以往一样,这头进来那头就溜走了。 元媛不由大喜,连忙闭目内视。只见体内的经脉在一股子水蓝色的灵力包裹中,慢慢变得坚韧起来,而丹田……元媛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丹田竟小了许多! 丹田事关容纳灵力的多少,是修士修炼的根本。而丹田也是随着修士修为的增加而一步步扩大的,原本她虽然有阴阳不能平衡的问题,可丹田却没有因为这个而停止扩大。 可如今,她境界没跌,可丹田却小了整整一倍。如此一来,她能容纳的灵力也只有往日的一半。 这可如何是好?刚刚才发现了一件好事。可丹田突然变小的事实却让元媛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散。 阴阳不能平衡,修炼速度极慢,现在连丹田也突然缩小了。元媛真心忍不住想抬头骂声天,她这是得罪谁了? 欲哭无泪的元媛来不及沮丧连忙凝神朝丹田处看去,丹田不会无缘无故就变小的。 再次回想了遍昨日与慕云之间的打斗,慕云最后刺伤她的位置也是在右腹部,而不是腹部正中的丹田,丹田没有遭外力袭击。 那么定是她自己的内因问题,元媛仔细回想着,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依稀记得。昨日与慕云进行最后的生死搏击时,为了杀死慕云,她同时将体内的元力和灵力一同使出。而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之后在沧海境里醒来,她服用了极品玉灵液治伤,可玉灵液只有治愈之效,绝对不会是造成她丹田缩小的元凶。 想来想去,只有昨日那最后一击元力和灵力混合一起使用。才有可能是导致她丹田缩小的罪魁祸首。 元力是元力、灵力是灵力,两种气息不同修行方式不同,如何能随意混合使用,只怕这便是对她的惩罚了。 元媛忍不住想重重一叹,只好安慰自己,丹田总会随着修为增长而扩大。如今这样。能保得性命在丹田没有破碎已是极幸运的了。 再刮了眼自己那缩小了一倍的丹田,元媛不忍再看,睁开了眼结束了内视。 元媛体内。那缩小了一倍的丹田正散发着火红色的灵光,而表面上还覆盖了一层水蓝色的灵力在慢慢滋润濡养着。 两种灵光相错,光芒闪烁中却有一股白色的古怪气息盘旋其内,一点一点吞噬着那层覆盖在丹田上的水蓝色灵力。随着吞噬的越多,那股白色的古怪气息也慢慢壮大起来。逐渐填满了元媛那个已经缩小了一倍的小小丹田。 身体内部发生的一切,已经结束内视的元媛自然不知晓。此时。暂时无法使用灵力的她不知仙鹤到底如今情况如何,只好再一次掰开了它的嘴,再次往里头倒了五六管的玉灵液。 那仙鹤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元媛折腾。 元媛给它喂完了玉灵液,又伸手摸了摸它心脏的部位。心脏跳动有力,频率么元媛数了数,平稳顺畅。那么是不是代表它除了昏睡不醒暂时应该没别的问题? 想了想,慕云施的是火系灵力,而灵泉池里蕴含的却是水系灵力,水火不交融,也许就是这灵泉池在一刻不停地炼化仙鹤体内的火系灵力呢? 元媛自己无法使用灵力,也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何这仙鹤体内有练气十层大圆满修士存留的灵力问题。 若说是当日连同她一同被震伤的,可仙鹤身上那贯穿的伤口又怎么解释? 当然,楼小晏除外,元媛相信她的人品。可楼小晏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还不如她,就算告诉她了,除了让她多操一份心外,别无帮助。 实在无法,元媛又见这仙鹤虽然一直不醒,可体态特征却越来越好。干脆就死马当活马医,依旧随它泡在灵泉池里,又嘱咐了两匹飞云兽不许去打扰它。自己则日日都进了沧海境喂它几管玉灵液。 在此期间,元媛干脆就向大厨房告了假。面对马婆子满脸的不高兴,元媛就拿了那日盘问她的筑基师叔的话当成了尚方宝剑。只说那师叔说了,让她日日呆在房间里等着传唤。 这几日,整个昆仑上下风声鹤唳,马婆子上面有人,大约也知晓了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见元媛搬出了筑基师叔,马婆子就算心中再不高兴可也不想在这风口上惹事,只好扯着嘴角答应了。 倒是让元媛过了几日舒坦日子,增幅粉是不能再出手了。断了财路,元媛又开始琢磨到底要如何生财。 没办法,谁叫她现在只是一个杂役弟子,每月不过能领个三块灵石外加半瓶聚灵丹,再就别无进账了。 对她这样等级的修士来说,每月三块灵石连塞牙缝都不够,只好自己想法子赚灵石。没见楼小晏有空便将院子里那么丁点大的空地都开辟了种灵药,以用来换灵石。 还没等元媛研究出到底用什么法子可以赚灵石,就有执役弟子找上门来了。 元媛听那执役弟子说是掌门传唤,想起那个曾揭穿她的女修掌门,顿时背后的衣衫尽湿。自己,能瞒得过她吗? 被那执役弟子用法器载着飞往了主峰,一路上,风声烈烈衣抉飘飞。整个昆仑从上往下看,就宛如落在碧碗里头的一朵五瓣莲花,美不胜收。 元媛哪有心思看,一路上都木着张脸,细细地想着待会儿到底该如何应对。 等到了主峰,又随着那执役弟子进了大殿。与上次元媛来时不同,这一次没有那许多的结丹长老,大殿内明亮的地板上只摆放了三四张椅子。 元媛借着行礼的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朝前面刮了眼。只见,其中坐在主位的依旧是源紫真人也就是昆仑的掌门,还有就有上次对她恶言相向的源安真人,以及差点就要收她为徒的源心真人,另一个就不认识了。 元媛不知,自她一进门开始,座上四位结丹修士除了那一位元媛不认识的,其余三位的脸色都变了变。 掌门眼中满是兴味,而源安真人则是一脸的鄙夷,源心真人却是一脸的没精打采。想来也是,好不容易出现的火系灵根天才,好不容易被他从源安这个老狐狸手中抢过来,却偏偏最后被掌门一语道破……此时再见,火爆的源心真人也不由熄了火。 元媛行完礼起来,掌门就笑眯眯地开口问道:“元媛?” 元媛点了点头,应道:“弟子正是元媛。” 掌门又开口问道:“听门中执役弟子回报,说前日我昆仑山脚下发生的疑似结丹修士打斗时曾误伤了你?” 元媛抬起头,一脸的茫然无知,“结丹修士?弟子不知,弟子只是乘了仙鹤回山门,路行一半,却从底下传来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弟子连同那只仙鹤便一起被掀飞了出去。弟子经脉丹田皆受重伤,还没等落地就晕了过去。” 掌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就是说,底下何人打斗你根本就不知道?” 元媛知道自己从进入大殿开始,一举一动,甚至连心跳呼吸都落入了在座几位结丹长老的眼中。所以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只点了点头沉声应道:“是!弟子不知!” 掌门微微一笑,“听你说的,你受了伤?” 元媛正要回答“是”,就见掌门朝她招手道:“来,让我瞧瞧你的伤!” 元媛心中一凛,她何德何能能让一结丹修士为她看伤。难不成掌门心中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所以才借此试探。 “弟子何德何能能让掌门为弟子看伤,弟子不敢!”元媛一脸的惊吓和受宠若惊。 掌门微微一叹,“你是我昆仑弟子,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杂役弟子,可我昆仑的门规便是要友爱同门,互帮互助。今日唤你来,便是为了调查那日之事,已是劳累你带着伤而来。为你看看伤,不值当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次受辱 话已至此,元媛推脱不得,只好告了罪走上前伸出手腕递给了掌门。(.) 掌门玉指轻搭在元媛的脉搏上,一股精纯的木系灵力立刻沿着元媛的手腕,在元媛体内绕了一圈。 片刻后,掌门的手指这才松开了元媛的脉搏,“果然经脉丹田受伤极重,倒是连累了你!” 元媛心头一松,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又朝掌门再次行礼,一脸的感激不尽,“多谢掌门!” 掌门从袖中掏出了一只玉瓶递到了元媛面前,“这个是玉灵丹,无论是治内伤还是外伤都有奇效,你且拿着吧!” 玉灵液便是玉灵丹的变种,倒是好东西。元媛一脸惊喜地接过了掌门递来的玉瓶,再次感恩戴德的谢过了掌门。 掌门挥了挥手,元媛便缓缓退了几步。 掌门转了脸,朝一旁的源心真人问道:“源心师兄,可还有话要问她?” 源心真人两条粗眉都耷拉了下来,“问什么问,她不过一个练气六层的小弟子,两个结丹修士的打斗你问她,她知晓什么?” 源安真人不干了,将手中的玉杯重重磕在了桌上,“就算是练气六层的小弟子,可当日只有她经过那处,不问她还问谁去?” 源安真人要抬杠,源心真人立时来了精神,扬着蒲扇大的巴掌怒声道:“那处早就被人抹去了痕迹,连我都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你问她能问出朵花来吗?” 翻着白眼,源安真人阴阳怪气道:“哟!我说源心,你不会是因为差点就要收她为徒,所以才对她存了偏袒之心吧?可惜啊……你有心,可老天爷却不开眼,她偏偏是个不知检点的……” “源安师兄!”“我草你祖宗!” 源安真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喝道,以及一个愤怒的声音怒吼着问候了他的祖宗。 古人最重祖宗,哪怕他已是修士了,源安真人顿时火冒三丈,立时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元媛怒声道:“源心,你草谁的祖宗?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好在没收她为徒,不然按掌门说的,她修炼速度极慢。只怕百年黄土埋骨时,还不能筑基。你说你一个结丹长老若是收了这样的弟子,你还有脸出山门见同道?我要是你。我是羞都要羞死了!” 源心真人气得指着源安真人“你你你”了几声,左右看了看,一下站起了身,一把抓着身下的座椅轮了起来就要往源安真人身上砸去,“源安。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源安真人毫不示弱,立时也抄起了自己的座椅,眼见混战就要开场。掌门和那位元媛没见过面的结丹修士齐齐站起了身,就要拉架。 一旁站着的元媛满脸的苍白,原来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结丹修士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连筑基都不能的废材。 不。不,她不是! 无论如何,哪怕前路再崎岖。她也要走下去。直到有一日她大道终成,誓要将这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掌门见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又要失了体统,不由大恼。好歹她也是如今的昆仑掌门,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放肆,实在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掌含怒击出。精纯的木系灵力碰上两张木头做成的座椅,两张座椅瞬间化成了一堆化作齑粉。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掌门收回手,冷着脸淡淡道:“两位师兄,这里是议事大殿,若是再吵闹不休,本掌门只好上香禀报了本门先祖,再对两位师兄做出惩罚。” 手中一轻,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齐齐瞪了对方一眼。又听掌门第一次用上了“本掌门”的自称,便知道她是真怒了。 源心真人倒不是故意挑衅掌门威严,只是他和源安真人从炼气期就一直打到了现在,一直都是死对头。他又脾气躁,被源安真人一撩,火气上涌哪里还忍得住? 源安真人倒是斜着眼冷冷睨了板着脸的掌门几眼,恨声道:“这事我不管了,你们谁爱管谁管去!” 说完,就大袖一挥朝外走去。经过元媛时,还恶意地从鼻孔里重重地出着气,冷哼了两声。 上次元媛触怒他的仇,他可记着呢。所以刚才才会故意说话这么恶毒。 源心真人有些讪讪,朝掌门看了两眼,低声道:“掌门……” 掌门见挑事精源安真人走了,脸上的冰霜也渐渐消融了些,先朝源心真人点了点头,又直接朝木着脸站在一旁的元媛道:“好孩子,辛苦你了!你下去吧,待会儿让带你来的执役弟子送你回去。你身上有伤,这段时间就安心养好伤,不用再去做杂役了。” 刚才源安真人的话说得太过难听了,元媛到底还是一个只有十四的女娃娃,唉!掌门在心中摇了摇头,心道可惜了,这阴阳不平衡的问题不解决,再好的苗子也是被毁了。没想到这阴阳不平衡竟影响到丹田,连丹田也缩小了…… 日后的成就,掌门不愿再多想,只是潜意识里也认同了源安真人的话。 元媛低声应了是,捏紧了手中的玉瓶转身朝外走去。 这昆仑的议事大殿,她来一次便受一次辱。她现在心中的怒火只恨不得让她一把烧了这该死的地方,最好还能狠狠地揍那欠扁的源安真人一通。 那先前带元媛来主峰的执役弟子满心忐忑地往前挪了挪,他修为有限,这飞行用的飞剑只能催发到这么大。再往前,他就要掉下去了。 执役弟子泪流满面无语问苍天,师妹你到底是怎么了?才进了一趟议事大殿,出来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身的火气冲天板着个便秘脸。吓得他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呜呜…… 议事大殿里,掌门见元媛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不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见她脸色好转了许多,源心真人这才朝她拱了拱手,“掌门,是我源心脾气不好,你要罚我我认!” 掌门有些疲惫的摇了摇手,“不怪你!”的确不怪他,也不怪源安真人,只怪她自个没能力压制不了他俩。能怪谁? 源心真人粗鲁惯了,根本没听懂掌门话里的自怨,见掌门说了不怪他,立时高兴了。正要坐下,却想起自己的椅子刚才在和源安真人打闹的时候被掌门一掌击毁了。 抓了抓脑袋,源心真人瞧了瞧光堂堂的大殿,没有多余的椅子干脆就从储物袋里掏了张蒲团出来扔在了地上,也不管好看难看,就这样盘膝坐下。 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结丹修士,看了眼不拘小节的源心真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带了笑,“掌门,源心师弟,这事你们怎么看?” 源心真人立时就大声叫道:“什么怎么看?我昆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家随意就欺辱到自己门口来,这事必须彻查!” 掌门摇了摇头,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几记,“源心师兄、源力师兄,传令下去,不必再查了!” 无论是源心真人还是源力真人都有些意外,特别是源心真人更是张大了嘴,惊讶道:“掌门?” 掌门立起了身,“此事发生的突然,无人知晓究竟是谁人在我昆仑山脚下大打出手,事后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我昆仑还有一个杂役弟子受到波及。这事若是大肆宣扬,你们觉得,我昆仑的名声还会好听吗?” 冷笑了两声,掌门继续说道:“连自己山门前发生的事都查不清楚,还要闹得整个昆仑上下不得安宁,你们想,同道们会如何看我昆仑。到底是笑话呢还是同情?不论是笑话还是同情,我昆仑都不需要!” “何况,此事并没有对我昆仑带来太大的影响和威胁。所以,明面上自然都要给我消停下来,暗地里派人继续查!” 掌门说得有理,无论如何他俩身为昆仑的结丹长老自然万事都要以昆仑荣誉为先,是绝不能让外人看了昆仑的笑话。 源力真人点了点头,赞同道:“不愧是掌门,所思所虑是我等所不及的!”说完,又转了话头问道:“只是,刚才那名叫元媛的杂役弟子,掌门您看还要不要继续关注?” 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何等荣幸让一名结丹长老说出“关注”二字。结合气氛,想也知道,这关注绝不会是真的关注,恐怕是监视吧。 掌门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派人暗中监视吧!不过,时日也不必久,就以一个月为限吧!” 从刚才元媛的应对上她没看出有任何的不妥,只是到底元媛是唯一的一个受到此事波及的昆仑弟子,只凭两句话就相信了她,恐怕难以服众。 掌门他们几个在议事大殿做的决定,元媛不知。一路上她幻想了无数次,拿匕首在源安真人身上割了千百刀这才勉强算是发泄了些心头的怒火。 等到了北雁峰,又想着掌门的话,这次她尽可以扯着虎皮拉大旗。干脆直接去了趟大厨房找到马婆子,将掌门给她的玉瓶亮了亮,再说了掌门交代她好好养伤,不用干活的话说了遍。 无视了马婆子一脸的惊吓,元媛直接掉头回了小院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紫灵芝 往还在闭关中的楼小晏那紧闭的房门门缝里塞了一张小小的纸条,元媛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无弹窗广告) 本来是可以使用传讯符的,只是元媛怕打扰了楼小晏修炼,干脆就用了最简便的方式来告诉她,自己也要闭关的事。 议事大殿里的经历告诉元媛,没有什么更重要,只有修为。 修真界里,一切以实力为尊,没有实力的人就没有资格让人家高看一眼。 所以,借着掌门发话,难得有的休息,元媛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闭关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再图谋其他。 等回了房间,再次布下了阵盘,元媛才闪身进了沧海境。 沧海境里头一切如常,先去灵泉池旁看了眼那还在昏睡中的仙鹤,又去药田和植田里浇了浇水,元媛才回了木屋。 慕云的尸身当日她在昏迷的前一刻也一同下意识地带进了沧海境,等元媛清醒后嫌晦气,便一把火把慕云的尸身烧了个干净。 不过慕云腰间所系的储物袋,自然是留下了。 这几日一直担心若有人唤她去问话到底该怎么回答,倒还没心思去查看慕云的储物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此时心已大定,元媛便从床头柜里取出了那个宝蓝色的储物袋。 储物袋上用金银丝线绣了层层叠叠的云雾,云雾中还有一条金龙隐隐探出头来。 倒是好绣工,元媛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储物袋上有慕云的神识残留,不过主人已经死了,元媛的神识又极强。便轻而易举的就抹去了慕云残留的神识。 将储物袋举高反过来往地板上倒了几下,“噗通噗通”几声,堆成一座小山般的物事差点闪花了元媛的眼。 灵石、玉瓶、玉简,还有几样法器。甚至还有几个玉盒。 粗略的数了数,足足有千块多的灵石,这慕云倒是有钱,元媛爽快地将所有的灵石都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还有玉瓶,元媛一只只地扒开瓶塞嗅了嗅,不过都是些普通的聚灵丹、黄龙丹罢了。直到最后一只玉瓶,元媛不由大喜。 虽然她没有见识过,可这最后一只里装着的那粒火红色的丹药,无论大小、颜色还有气味,都像极了——筑基丹。 元媛忙用指甲刮下一点红色的粉末送进了嘴里。不过才一点点的粉末而已,一送进嘴里,立刻就化作了磅礴的灵力一涌而下。 元媛大喜。果然是筑基丹。 如今的修真界,上了年份的野生灵药几乎都被挖掘完了,只有一些修士们自己种植的相互之间出售、交换。 而这筑基丹里有好几味灵药都是需要百年年份的,所以哪怕就是昆仑这样大的门派,这筑基丹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收起筑基丹。元媛心情变得极好。哼着歌查看起其他东西来。 法器虽好,可到底她杀的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扔到一旁收起来,用是暂时不能用了。 元媛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几块玉简,一般来说玉简中要么记载了功法。要么记载了丹方,要么就是记载了修炼心得等等之类的。 无论何时何地,知识总是最珍贵的。 用神识一一查看了过去。果然,三块玉简中,一块中记载了一门火系高级功法,另一块却是前人的修炼心得,还有一块中却是记载了符箓制作心得。 别的也就罢了。元媛倒是对最后那块记载了符箓制作心得的玉简产生了兴趣。 符箓使用简便,威力极大。实在是打家劫舍必备良器。 研究了阵,等到略有所得,元媛便放下了玉简。(.无弹窗广告)符箓制作讲究动手,纸上谈兵无用,还是得亲手试一试。 收起了玉简,地上只剩下了四只玉盒。 元媛信手捡起了一只,玉盒上没有封印,元媛便直接打开了。 只见玉简里摆放着三只符笔,以及两管灵兽血。想来便是慕云平日里用来练习制作符箓所用的。 元媛把玩了阵,见三只符笔全是用的是雪狼毛制毫、紫月竹为杆,每只符笔上俱是灵光内敛,倒是极好的上品符笔。 而那两管灵兽血却也都是雪狼的血,赤红的血里还隐隐闪着细碎的点点灵光,仿若落入血河中的点点星子。把那仅有的一丝恐怖都抹了去。 雪狼血里已经加了灵药粉末,让它能一直保持活性而不会凝结。 元媛看了遍就依旧封好收了起来。制符需要三样东西,一是符笔二是灵兽血,三就是载体符纸了。 按照那块记载着符箓制作心得的玉简上所述,符纸简单好制。像是月光草、风铃树、兰香草的叶子都能制作,当然不是新鲜的叶子就能直接当成符纸使用的。 这叶子变成符纸也是要经过几步步骤,先是摘下后晒干,等晒干了再泡进特制的药水里。等药水完全渗透,再捡了叶子出来再晒干。晒干后再裁成大小一样的符纸,这才算是完成了。 无论是月光草还是风铃树或是兰香草的叶子都十分易得,月光草和兰香草的种子元媛手上就有,至于风铃树,北雁峰上就有许多。 可叶子易得,关键却是在于浸泡叶子的药水。按照那玉简上说的,初学者学习制作符箓,往往会因为控制不好自身的灵力输出而导致符纸无法承受不稳定的灵力而报废。 可若是浸泡叶子的药水调的好,符纸能够承受的限度便能提升。从而,保证了成功率。 而这药水的方子,那块玉简上就有记载。所用的材料对其他人来说也许难以收集,对拥有沧海境的她来说就简单容易多了。 接下来的几个玉盒上都有灵力封印,元媛抹去灵力,掀开盒子后发现只只盒子里都放着灵药。 看其叶形,每株灵药大约都有百年多的年份。只是可惜,除了一株紫灵芝外,其余的两株灵药的根须都没有带有泥土,是再无栽活的可能了。 又再次封好了放有另两株灵药的玉盒,元媛捏着那株紫灵芝,心中有些犹豫。 调配法中有一种大补滋养的灵液方子,主料便是百年的灵芝。眼前的这株紫灵芝株型完美,看得出来在采摘的时候丝毫没有伤到而损了药性。 有那管大补滋养的灵液便能极快地养好她体内的隐伤,便能立刻修炼。可眼前的这株紫灵芝的根须完好,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是极有可能再次栽活的。 沧海境里的时间似乎和外界有些差异,这是元媛从药田里那些灵药和灵植生长速度远快于外界而猜出的。 若是把这株紫灵芝栽下,利用沧海境的独特条件,假以时日,说不定这百年的紫灵芝就有可能成长为千年的紫灵芝。 元媛吞了吞口水,到底是眼前重要呢还是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呢? 修真界最东面的长安城,一座古朴大气的屋子里,慕涛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头死死地磕在地板上不敢抬起。 身前主位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一片雪白。 老者颤抖着手指着慕涛怒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涛低沉却毫不迟疑地再次答道:“族长,慕云……已经身亡了!” 老者再次从慕涛的口中听到这个噩耗,瞬间仿佛被谁抽走了浑身的筋骨,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老者不说话,屋里的气氛死沉死沉的。一旁立着的几个老者互相看了眼,俱都摇了摇头,也不敢说话。 主位上的老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不信!云儿是我慕家最有希望的弟子,他马上就要筑基了。不过是一个练气六层的女修,何况他还带了慕三他们几个一同去的。如何能伤了他性命?我不信!” 慕涛沉默了会这才直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储物袋托过头顶,沉声道:“族长,噩耗固然难以接受,可事实便是如此。云少爷的……头颅便在这储物袋里!” “族长,还请节哀!” 主位上的老者强撑了一口气,手一缩往后一拉,原本托在慕涛手中的那只素白的储物袋立时飞起,直接落入了他的手中。 老者吐了几口气,这才抖着手扯开了储物袋的袋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只一眼,老者便一把搂住了储物袋悲声道:“我的云儿!我的云儿!” 连同慕涛还有守在旁边的几个老者齐声道:“族长,节哀!” 不哭是没有到伤心的时候,人老了老了,最最优秀的孙子、慕家最大的希望就这样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者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随着慕云一同去了。 看着主位上一瞬间老了许多的老者,慕涛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到底是修士,老者的伤心也是真伤心。可不过片刻,老者就立即把伤心压到了心底,眼眸中生起了熊熊的怒焰。 “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云儿?” 他活到如今,已经活了百年来了,早已经明白在这残酷的修真界里,伤心是最最无用的情绪。伤心既不能让云儿活过来,也不能让那个杀了云儿的凶手偿命。 所以他不能伤心,也没有时间伤心,眼下最最重要的,自然是缉凶偿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慕家 慕涛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沉声道:“便是那姓何的女修!” 老者的眼睛眯了眯,“她不过是练气六层的小修士,如何能够伤的了我的云儿?是她背后的人,还是……” 老者的眼皮掀开,眼中精光四射只冷冷地盯着依旧跪在他面前的慕涛,“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帮着外人欺骗了我慕家?背弃了我们整个家族?” 筑基后期的威压立时如山般压在了慕涛的身上,原本挺得笔直的背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株细竹,眼见就要撑不住折断了。 族长虽然伤心自己的亲孙儿没了,可也不能这样诬赖他们的侄儿,原本立在一旁的几个老人中有一两个脸色一沉就要站出来说话。 慕涛头上冷汗直冒,却硬撑住了不去擦反而强硬地开口道:“我慕涛敢对天、对着我慕家的祖宗牌位发誓,若我慕涛之前汇报的关于那姓何女修的事情有任何不实之处、我慕涛若是对慕家存了背弃之心,便让我慕涛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眼见慕涛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又发了这样的毒誓,说到底慕涛也是慕家子孙,虽然只是旁支的。 可如今慕家的长老里头,就有三位是旁支的,而且或亲或疏都与这慕涛有几分关系。今日,实在是云儿之死让他受激过度,乱了心神啊。 老者闭了眼,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眸被眼皮遮盖住了,浑身的气势也顿时消了去。 老者眼睛一闭,慕涛身上的那座无形的大山也跟着消失不见。浑身一轻,慕涛很想就瘫坐在地上好好呼吸几下,可到底不敢也不愿,他慕涛没有做错事,自然要挺直了脊梁骨。 旁边的那一两个原本就要站出来说话的老者。被慕涛抢先发誓打断了要说的话。此时听慕涛发的誓极重,可见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这样被逼着发出这样的毒誓来。(.) 顿时心头老大不喜。原本就是,想当初涛儿只不过打了族长的另一个孙儿几下,也没死人也没断手断脚,不过是受了点伤罢了。再说,本就是族长的孙儿自个太过顽劣,涛儿才会出手教训。 族长就一定在他身上按了不友爱族人的罪名,硬是将他罚到了坊市里看管商铺。 涛儿本就是双灵根的资质,若是好好栽培一番。如今哪里会只有练气七层的修为?还不是族长年老,而他的亲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唯一能传位的只有稍微争气些的慕云罢了。 当初也是生怕涛儿优秀威胁到了慕云的地位。这才借着一点小事就把涛儿打发走。 又怕涛儿在外面经营的好,笼络人心。隔个一年两年的,就又要调他去别的商铺重头开始。 还说的好听,什么为了涛儿能够长见识,多学些经商手段。日后也好帮衬族里。 这样煞费心机,那又如何?慕云还不是死了? 涛儿不计仇,增幅粉的效益有多大,不用想就能知道。可他还是汇报回了族里,一点贪功隐瞒的心思都没有。 要怪别怪旁人,就怪慕云自己利益熏心。还不是他自己存了做族长前先做长老的心思。不然眼见筑基在即,还贪功抢着要去抢那姓何女修的方子。 说一千道一万,心机费尽那有如何。还不是要断子绝孙? 哼!两人对望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了一抹精光。族长之位,族长坐了这许久,也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厅中各人心思不一,老者又闭目不说话。气氛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好半晌,老者才睁眼换了神色。一脸悲痛外加愧疚地看向了慕云,哀声叹道:“涛儿!快起来吧!你是有功之人,如何跪的?” “云儿之死,涉及我慕家根本。这事,你是参与者,所以若不问个清白,我也是怕旁人怀疑你。所以,刚才逼你发誓,你心中可千万别有憎恨之情啊!” 云儿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个儿子如今才练气五层的修为,实在不争气。除了云儿,另一个孙儿却是从小捣蛋长大了阴坏的主,让他出继族长一职,只怕难以服众。 自己这一支是无人了,只怕在场的这些都快老成精的长老们心中的算盘早已经打的“啪啪”响了吧? 他已经活了一百六十岁了,筑基后期至筑基大圆满这一关总是到达不了,若是不能进入筑基大圆满,就无望结丹。 无望结丹……老者在心中苦笑两声,无望结丹,他的寿元也就到限了。如何等的他这一支还有新的人才出现? 难道自己这一支就要在自己手上眼看着败落下去?老者再一次痛恨起自己来,当初云儿说要去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阻止? 就算再不甘愿,可为了自己这一支还剩下的子孙,他也要好好考虑考虑。该拉拢的不能得罪了,该笼络的时候就该放下脸面…… “涛儿不敢!为家族出力,本就是我慕家每一个子孙都应尽的责任!” 慕涛的话打断了老者的沉思,老者一个醒神欣慰地笑了,“好孩子!来来来,站到我身边来!” 慕涛听话地直起身走到了主位下方账站好,“族长!” 老者拉过慕涛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好好好!涛儿你外出历练了几年,倒是越发精干利落了!如今我的云儿……” 老者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强忍住哽咽继续说道:“如今我的云儿已去,我慕家未来的希望还要着落在你的身上啊!” 慕涛大惊,慕家子孙千百个,这话不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涛儿不敢!我慕家子孙个个优秀能干,一心都是为了家族,家族振兴的希望自然是落在了我们大家的身上!” 慕涛口中说不敢,一旁立着一直未说话的老者中,却有两个站了出来,笑道:“涛儿,这是族长对你的期许,有什么敢不敢的?难不成外出历练了几年,反倒是把胆量给练小了?” 他们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自然该争的都要争上一争。 再说不过一句夸赞的话而已,涛儿足够优秀,如何当不起? 慕涛心中苦笑,当年他明明是被打发出族里的,现在在族长和叔叔们的口中,倒成了他是出外历练去的了。 只是叔叔们已经发话了,他也不敢多言,只好垂了手低头不再说话。 主位上的老者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他的云儿才去了,他们这么快就打定了主意? 好好好,我的好云儿,爷爷现在还是族长,手中还握着权利。哪怕为了大局要忍,但为你报仇一事,就算是爷爷最后在位时的心愿了。 “是啊,涛儿就是太过谦虚了!”老者一笑又把话题拐回了之前说到的慕云之死上面,“涛儿,云儿死的冤枉,还望你把整件事情都细细说来与我们大家都听一听。云儿也是为了我慕家,若是不能为他报仇,我慕家的脸面何存,云儿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合眼!” 慕云和慕三几个死得透透的,现在怎么说还不是他说了算。 慕涛赶回慕家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当下立时换了神色,悲声道:“当日云少爷带着慕三几个到了,我就将那姓何女修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云少爷。云少爷便决定在她来那日动手,我将交易契约交由云少爷打碎,云少爷便带着慕三几个跟踪去了。当时我也想跟着去,可云少爷说那女修不过练气六层的修为,让我在坊市里管好商铺就成了……” “可那日云少爷带着慕三几个去了许久,我等了又等可连一个回来报信的人也没有。实在是等的焦急,又担心会不会有意外,我便悄悄地溜出了坊市沿着云少爷留下的跟踪记号追了过去。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整个山谷里一片狼藉,除了云少爷几个的尸首别无他人。” “我当时震惊极了,下意识地便去查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但不管是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说,还是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除了云少爷还有慕三几个的,就只有一个人的痕迹!” “而且我还在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慕涛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事展现给了众人看。 族长和长老们俱都朝慕涛手中看去,只见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土黄色储物袋。 便都不解地朝慕涛看去,慕涛等众人都看完后,这才将他手上的那个储物袋反转了个面,露出背面来,“族长,还有各位长老,大家请看,这只储物袋的背后有我慕家商铺独有的暗绣。这只储物袋便是当日那姓何的女修从我那离去时,我与她交易所付的装有灵石的储物袋。” “从这只遗落在地上的储物袋上的血迹来看,我猜测应是这姓何的女修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杀了云少爷以及慕三几个,可她自己也受伤严重。但有可能在与云少爷周旋中猜出了云少爷的身份和目的,便转移了灵石扔了这只储物袋,生怕这上面有什么追踪印记还会给她惹来什么麻烦。” “当时,我正要沿着她逃走的方向追去,可大约是云少爷他们几个和她打斗时的动静太大,有昆仑的人前来。我怕给我们慕家惹上是非,便收了云少爷他们的尸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格杀勿论 慕涛说完,整个大厅都沉默了。若是慕涛说的是实话,那真的就是那个只有练气六层的姓何女修杀了慕云外加慕三几个? 这怎么可能?立在一旁的慕家众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的意思都是一模一样的难以置信。 主位上的老者点了点扶手,“涛儿,那关于这姓何的女修你还知晓多少?事无巨细,你都一一说说。” 慕涛一脸的苦涩,摇了摇头道:“族长,这姓何的女修十分警惕,每次来我多宝阁交易,都是易了形容的。而且我几次想要追踪她的行迹,都差点被她发现,迫于无奈只好都停下。所以,我除了她姓何外,再不知别的消息了。” 老者哼了哼,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冷声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只要世上有这人,我还不信了,就找不出她来为云儿偿命!” “涛儿,你与她接触最多。你来,把她的形容画下。然后发放到我慕家所有的商铺以及每个慕家子弟的手上去,严令我慕家子弟若是见到此女定要格杀勿论!” 反正他的云儿已死,他的后辈子孙没一个争气的,这慕家得罪不得罪人,兴旺不兴旺又与他何干。他就要搅乱一池春水,逼出那个行凶之人。 老者心中冷笑,其余的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上前出声反对。就见主位上的老者一甩手,握着装有慕云头颅的储物袋掉头往门口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云儿血海深仇,就在涛儿你的一只笔下,一切都拜托与你了……” 老者一离开大厅,其余的长老都纷纷议论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涛儿都说了,这姓何的女修有可能是变幻了形容的。那就有可能连姓氏都是假的。族长下令轻松,我慕家子弟也不知道要受累多少了!” 还有人说,“受累也就罢了,可这‘格杀勿论’的令一下,若是杀对人也就罢了,若是杀错了,岂不是给我慕家惹祸吗?” “我慕家有多少子弟如今拜入修真界内各大门派中,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人,岂不是断了我慕家再无送人入各大门派的机会了吗?” “唉!族长这是……报仇心切,可也不能这样行事啊!” 他们这些长老。个个都有子孙,族长下了令,他们的子孙也要为之奔波。族长说的好听。说慕云是为了慕家,可难道慕云就没有私心了吗? 现在倒好,为了族长的一己私心,却要劳动慕家所有的子弟,哼!族长如此做。如何服得了众心? 在议论纷纷中,慕涛遮掩在垂下的袖子中的一双手却是握得紧紧的。多宝阁里许多人都是见过何仙子的。若是他乱画一通,只怕族长暗中求证,那他之前说的话也会因此全被归类成谎话,反而会对何仙子以及他自己不利。 若是真画了,慕家的多宝阁以及慕家子弟几乎遍布整个修真界。岂不是也给何仙子惹祸上身吗? 这可……如何是好? 沧海境,元媛不知慕家族长已经对她下了通缉令,正拎了药锄。另一手挽了那只装了百年紫灵芝的玉盒。一边往灵泉池旁的药田走,一边朝手中的玉盒啰嗦道:“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你可定要在我这药田里茁壮成长,早日成为千年紫灵芝!才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她思来想去,她如今修为不高。受的伤只要靠养就成了,那灵泉池便有这效用。她的药田里十年、二十年的灵药极多。可百年的还真没有。 以后的日子,只要她活着便是长长久久的。若是修为上去,所需要的灵液要用的材料更加珍贵。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将这株百年的紫灵芝种在药田里让它自行生长。忍一时之欲,才能图日后百年。 选了个空地,元媛用药锄浅浅地挖了一个坑,又施法从一旁的灵泉池里吸了点灵泉上来先打湿了泥土,这才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几块灵石埋在了浅坑旁。 等一切做完,这才拍拍手打开了玉盒,将那株百年紫灵芝的根须竖着放进了浅坑里。又拿湿土拍实,再浇了一通水这才直起了身子。 这株百年的紫灵芝慕云得来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原本是从地下拍卖会里拍来的,准备献给慕家族长也就是他爷爷延年益寿所用。 只是还没来得及从元媛身上得到增幅粉的方子赶回慕家,他自己就先去了黄泉底下等他爷爷。 所以,这紫灵芝离土还没有几日,活性还在。如今一被元媛种下了地,又是灵石、灵泉还有灵土的伺候着,立时就焕发了精神。 才一下地,圆瓣的紫色灵芝叶上立时闪烁了一层灵光,阵阵馥郁的灵芝清香顺着风散满了整座药田。连两匹飞云兽都给吸引了过来。 两匹飞云兽已经十分通灵,看着那株迎风招展枝叶的紫灵芝,嗅着清香只馋得口水直流。 元媛好笑,拎着耳朵仔细交代了遍,绝对不许动。 两匹飞云兽无辜又可怜地直盯着元媛猛看,可到底敌不过主人威严,还是喷着气点头应了。 元媛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紫灵芝的香气太诱人了,就是她也忍不住想扯个几片叶子下来放嘴里嚼嚼。 为了她的千年紫灵芝计划养成,还是再劳动下吧。 干脆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套低阶的防御阵盘,布在了紫灵芝的附近。满意地再看了眼那株已经完全焕发了精神的紫灵芝,元媛这才拎着药锄和空了的玉盒又转身回了木屋。 不消片刻,便只着了中衣又从屋里出来,泡澡时间倒了。 就这样,每日泡三个时辰的灵泉,再花三个时辰打坐静心。有空再去打理打理药田,播播种,逗逗两匹飞云兽。再看看仙鹤的动静。多余的时间,元媛干脆拿来睡觉。倒是真真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沧海境中不知岁月,这日元媛先前播下的兰香草已经成熟。便兴致勃勃地收了起来,一张张地摊平让风风干。 等风干了,又用了她已经调好的药水浸泡,再风干。最后,才用小刀裁成了大小一模一样的符纸。 对着光,元媛看了眼手中这张只有一指宽、三指长,上面还有隐隐脉络的自制符纸,嗅着淡淡的兰草和灵药香气。满意地手指轻弹。 灵符制作讲究一气呵成,自身的灵力通过符笔传输到符纸上,输出的过程一边要画符一边还要控制灵力输出的平稳和多少。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在元媛当过修真界里的厨师,本身的神识细分以及灵力输出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精准的水平,但刚开始的时候,也浪费了数十张符纸才成功地制作了一张灵符出来。 之后的成功率也在六成左右,对于这样的成果。元媛很满意。毕竟才第一次试手,就能有这样高的成功率,已属不易。 将制好的灵符收起,元媛活动了下手脚。掐指算了算,到今日,她在沧海境里呆了足足有半月的时间了。 静极思动。元媛起身换了套衣衫。临出沧海境前,元媛又凝出水镜照了照。见镜中之前削短遮盖住半边脸颊的短发已经留长,垂在面前十分难看。 想了想。便挽了上去用簪子固定住了。 之前她用这副模样在外面出现过多次,见过她的人极多。若是之前来追杀她的人与多宝阁有关,那么是否会有人向她寻仇呢? 还是换个模样吧,以防万一。人总归是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只要时间长了。她之前那短发遮面极为平凡的模样只怕早就被人忘了一干二净的。 等出了沧海境又收了摆放在房间里的阵盘,元媛这才推门出去。还没来得及感受外界的阳光和煦。就听见一个欣喜的声音嚷道:“妹妹,你出关了?” 元媛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昆仑杂役弟子服饰的楼小晏正扔了手中的药锄,转身向她扑来。 元媛忙笑道:“姐姐,你也出关了?” 楼小晏站稳了身子,一把拉住了元媛的手,上下打量了几遍才笑嗔道:“我可是早就出关了,倒是你,怎么一闭关就是半月的时间,可想死我了!” “还不是谁,日日都喊着修为修为,一闭关就是几日。我无人陪伴,只好也学那谁一样闭关了!”元媛笑道。 楼小晏一推元媛的手,故意怒道:“得了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如今可好?我可是听说了你受了无妄之灾的!” 元媛忙转了个圈示意自己已经无事了,“当时不过受了震荡,经脉和丹田除了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外,另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楼小晏这才拍了拍胸脯道:“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了!”说完,楼小晏一拍巴掌,指着元媛的脸问道:“你的额发呢?” 元媛抚了抚鬓发,笑道:“姐姐,我想着咱们天生丽质难自弃,不该让明珠蒙尘,就又把头发给挽上去了!” 楼小晏气得拿手狠狠在元媛粉嫩细白的脸颊上扭了一把,“好你个促狭鬼,日日想了新花样盘弄,只苦了我,跟在你后头就落了个东施效颦被人取笑的份!” 元媛连忙赔了笑脸挽了楼小晏的手道:“好姐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任你骂任你罚,我都认了!” 楼小晏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转怒为喜嘻嘻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你闭关半月,我可是日日都在想你做的美味。走!今日便要罚你整个十条八条的鱼,还有两只仙锦鸡来补偿我!” 元媛自然连声应好,两人便一路笑嘻嘻地往院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消息 在风雅的北雁峰行那烟火之事,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 两人先在院门口的水塘里悄无声息地用法术捉了几尾鱼,又用水塘旁的水草串了串便提溜着悄悄溜到了后山一处平坦的山谷里。 两人做这事早做熟了,元媛当下便找了些干柴来,一个火系法术过去,干柴烈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凭空吊了一只小小的汤罐在火堆上,元媛往里头加了水,又丢了几粒干菇外加几片自制的笋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浓郁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趁着吊底汤的功夫,元媛去了一旁的小溪边剖鱼,楼小晏则老神在在地往后山的山林里走去。 等元媛剖好了鱼,楼小晏也回来了。手上提溜着两只仙锦鸡,一边走一边笑:“妹妹,你说这修仙就是好。你看咱们昆仑的灵兽们,都傻成什么样了。看见人还不跑,反倒凑过来……” 元媛白了她一眼道:“你当别人都像你,嘴馋成那样,谁会无端端来祸害它们?时日久了,这些灵兽们对人自然就没有戒心了!” 楼小晏也不生气,嘿嘿笑道:“是是是,我可不管人家。只要这些灵兽们一直这样傻下去就好,省得我费力去捉。如今这样多好,直接送上门来,只要一掌下去,你看……” 楼小晏提高了手中的那两只仙锦鸡朝元媛晃了晃,元媛正忙着在几条剖净的鱼身上抹调料,闻言朝楼小晏看了眼,嘟囔道:“别啰嗦了,快些去把你手上的仙锦鸡弄干净了,我好炖汤!” 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山珍奇香,楼小晏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今日一共两只鸡。一只就炖汤,一只么就做你上次做过的那叫花鸡。啧啧啧,今日我可是要大饱口福了。” 说完,就拎着两只昏迷的仙锦鸡朝小溪旁走去。 元媛又好气又无奈瞪了楼小晏的背影几眼,最后还是笑了。 等手中的鱼都架在火堆上烤了,楼小晏也提着两只处理好的仙锦鸡回来了。 见鱼已经都架在火堆上了,连忙将手中的仙锦鸡递给了元媛,她抢着要来烤鱼。 元媛也随她,斩了鸡块丢进火堆上的汤罐里炖着。另一只带毛的仙锦鸡,元媛往它肚子里抹了调料又塞了几个月铃果进去。 再施了一个泥沼术等整只鸡连鸡带毛都裹满了湿泥。再塞进了火堆上的灰里就等它慢慢熟了。 小半个时辰后,楼小晏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欣慰道:“只恨我不是个男人。我若是男人定要娶你为妻。” 元媛想起金姝夺舍的事,不由眼神一黯,脸上却笑道:“咱们都是修士,哪有什么夫妻的,不过都是伴侣罢了。” 修士寿命长。修真岁月寂寞,男女修士若是情投合意便可以结为伴侣相伴。 但也因为修士寿命长,所以也很有可能发生感情淡漠了或是移情别恋之事,所以修士之间往往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倒是比凡人自由多了。 楼小晏凑过来往汤罐里瞧了几眼,“鸡汤还没炖好啊。那几条鱼只能解解馋,我可等着这鸡汤大餐呢。” “妹妹这么贤惠,不怕没人要。我就惨了……” 元媛翻了个白眼。“咱们不是应该说修炼和修为的事吗?又不是真的凡人女子,怎么就在婚嫁的事上说个不休呢?” 楼小晏大咧咧地一拍大腿道:“还不是怪你,厨艺太过精湛,说着说着就说到那上面去了。” 说完,楼小晏往后一躺。整个人都压在了绿茵茵地草地上,望着头顶的那片蓝天。悠悠道:“妹妹,你说我们日后的路会怎样?” 鸡汤就快要熬好了,元媛往汤罐里头搁了点盐,又拿勺子搅拌了会,这才歇了手认真回答道:“日后的路会如何我不知晓。我只知道,只要我们现在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下去,日后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将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元媛的话音刚落下,就从两人身后的大树上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元媛和楼小晏一个激灵,对望了一眼,心中齐道:不好! 她俩都是心细之人,到了此处也是用神识扫过此地,晓得无人才敢放心大胆的行那烟火之事。 这个小山谷的入口就在小溪旁,可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人从入口的地方进来。那么也就是说,这说话的人只怕比她们来的还早。 可为什么她俩的神识都没发现呢?元媛和楼小晏对望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局促不安。她俩神识发现不了的,自然肯定是某个前辈了。 被前辈抓个正着,说到底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训斥几声只怕是少不了的了。 楼小晏一个翻身弹起,元媛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两人站起齐齐转身朝身后的大树行了一礼,“前辈!” 就听见衣袂飘飞的声音,两人抬头看去,只见那一身昆仑门派服饰用紫纹云龙包了边,正一脸吊儿郎当模样的人不是上次在茶楼里吓她二人一吓的秦归于吗? 又是他!两人心中齐齐哀叹了一声。 怎么会是他? 秦归于不管两人的脸色,大咧咧地甩着袖子走到了火堆旁,脸上一喜称赞道:“好香的鸡汤啊,可比那马婆子做的饭菜香多了!” 说完,就一脸垂涎地撸了袖子要去拿勺子。 元媛眼尖哪里敢劳动他,连忙道:“秦师叔,您坐!还是我来吧!” 秦归于想想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眼睛放光就盯在了那锅汤里。 元媛见他一副等着她送汤过去的模样,只好乖乖地从储物袋里掏出干净的碗筷,再盛了满满一碗喷香的鸡汤送到秦归于的面前。 秦归于一边喊着烫一边“西里呼噜”将一碗鸡汤连同里头的鸡块全吃了一干二净,又毫无形象地往草地上吐着鸡骨头还朝元媛竖着大拇指夸赞道:“不错不错,难怪这小丫头说你厨艺好,谁娶了你就有福了!如今一尝,倒是真的了!” 元媛和楼小晏脸色一红,知道刚才两人的私语都被他听去了。心中倒是齐齐都恼怒起来,人家的私语你听去了也就算了。可你身为前辈师叔,听去了还要当着人家的面再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秦归于拿脚尖踢了踢身前火堆下的那堆灰,笑嘻嘻地问道:“我记得好像还有一只鸡吧?叫什么叫花鸡来着?” 元媛满脸黑线,从没见过这样贪吃的筑基师叔,“是!秦师叔稍候,我这就把它扒拉出来!” 秦归于便翘着脚,手里不知何时从哪里找了根细竹枝来一边剔着牙,一边兴致勃勃地看元媛和楼小晏将那个泥团般的东西从灰堆里扒拉出来。 “这东西真能吃?”那泥团本来是湿泥硬生生被火堆的热度烤成了跟石块差不多硬的一团,秦归于看着元媛和楼小晏两人拿了石块在敲,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元媛暗暗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觉得不能吃,您可以别吃呀。嘴上却还是诚恳地回答道:“能吃的,秦师叔。这是我学来的一种做法,叫做叫花鸡。相传是叫花子发明的吃法。” 叫花子?秦归于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诧异混合着惊喜的莫名情绪,“叫花子?是什么东西?修真界里可没有什么叫花子。” 自己是从俗世来的,也不是什么秘辛,事无不可对人言,元媛便笑道:“秦师叔不知,我是从俗世来修真界的。” 果然,秦归于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媛。又是俗世又是升仙会,短短时间内在这偌大的昆仑自己却连着三次遇上她。呵……真是有缘! 说话间,那泥团的硬壳终于被砸碎了,元媛连忙伸手将那硬壳连同粘在一起的仙锦鸡鸡毛全都一同拔掉,露出了白生生的鸡肉。 浓郁的香气瞬间冒出,秦归于只觉得自己嘴巴里的口水控制不住地分泌着,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吞了吞口水道:“嘶!好香!” 整只仙锦鸡的毛都去掉,元媛又开了之前切开的肚子,将里头的月铃果都取了出来丢掉。这才撕了半只鸡递给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秦归于,“秦师叔,请!” 秦归于也不客气,一把抢过了元媛手中的半边叫花鸡,也不怕烫直接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在口中细细品尝着。 片刻功夫,那半边叫花鸡就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地上的那干干净净连条肉丝都没剩下的鸡骨架,楼小晏吞了吞口水,心道秦师叔莫非你是属狗的? 秦归于吃完了半边叫花鸡,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油腻腻的手往身上随意地擦了擦,这才站起了身甩了甩袖袍朝小溪旁行云流水般大步走去。 “今日吃你一顿美餐,别无回报。就拿一个消息抵吧!半年后,门派小比就要举行,你俩虽为杂役弟子,可只要努力修行,借着门派小比的机会,还是有望升为外门弟子。成为外门弟子后,自然就有希望再升为内门弟子。言尽于此,成不成就看你们两个够不够用功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练气七层 人已远去,留下的话音却在不大的山谷里袅袅回响。 门派小比?元媛还没反应过来,楼小晏已经从原地跳了起来,一把握住了元媛的手狂摇道:“太好了太好了!” 说完,也不理会元媛的一头雾水,松开手就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哈哈”笑个不停。 元媛跺了跺脚,“门派小比到底指的什么?姐姐你别只顾着自己乐,我还不明白呢!” 楼小晏乐了半天总算舍得停下了,兴奋道:“妹妹,咱们昆仑有习惯,不定期的会举行一次门派小比,还有五年一届的门派大比。门派小比是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参加的,杂役弟子和杂役弟子比、外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比,其中的胜出者便可以升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 “而门派大比,则是内门弟子的比试,胜出者有望被某位结丹长老看中收至门下,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精英弟子。奖励嘛,就是筑基丹了。” 说完,又兴奋地唠叨道:“上一届的门派小比不过才过了两年,我还以为至少还得等个一两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举行了!” 元媛脸色变了变,杂役弟子也能参加的门派小比,她能参加吗? 楼小晏又跑了过来拉住了元媛的手,“好妹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名,然后一起通过门派小比,成为外门弟子。再然后,一起努力成为内门弟子,我们的明天一定是灿烂的!” 楼小晏的乐观立时就传染给了心思忐忑的元媛,想想也是,能不能参加到时候去报名看看不就知道了。再说,昆仑这么大的门派,总不会特意为难她一人吧。 “好!”重重点了点头,元媛眼中升起了重重的斗志。 哪怕她就是一株野草。头上还压着重若千斤的巨石,她也要一点点地积蓄力量,期待某一日一举将它掀翻。 两人相视一笑,楼小晏飞快地弯腰捡起那剩下半只的叫花鸡,扯成了两半。 将有鸡腿的那一边递给了元媛,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一半,一边唠叨道:“那秦师叔也太能吃了,一锅的鸡汤被他喝了半锅,还有这叫花鸡也被他吃了一半!” 元媛想想之前秦归于那风卷残云的吃相,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取笑道:“我看啊,你和那秦师叔倒是极配的。两人的吃相,啧啧啧。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楼小晏放下半边叫花鸡就要扑上来用油腻腻的手来捏元媛的脸,“好你个小妮子!看我不教训你,让你乱说话!” 元媛一个闪身溜远了,楼小晏气不过跺完脚又追了上去,笑啊闹啊。不大的山谷都充盈了满满的笑声。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门派小比的时间。 在这半年里,大约是元媛平日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也没有什么找麻烦寻仇的追上门来。 而修为嘛,倒是一大惊喜。 在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后,元媛体内的经脉和丹田终于恢复了坚韧。终于可以继续修炼。 想着门派小比即将来到,元媛一发现可以修炼了,立刻便盘膝坐下闭目运功起来。 不修炼不知道。一修练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体内竟多了一股奇怪的白色气息。这股白色气息盘踞了整个丹田,不停地沿着同一个方向旋转,仿若是一团白色的云雾般。 而且除了这股白色气息外,她体内的所有宫字形的灵力和体修的元力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元媛大惊,可试验了半日也找不出这白色气息的由来。但这白色气息似乎对她也无害。而且,若是施放法术。反倒比以往快了几分,似乎就连损耗也减少了许多。 元媛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又想,最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了试验她的猜想对与否,干脆就盘膝坐下,修炼起玄音心法来。 果然,玄音心法一旦运行,从外界吸收来的火系灵力进入她体内后还是会在经脉中形成火红色的宫字音符灵力。但一旦归入丹田后,立刻便会被那股白色的气息完全吞噬。每吞噬一点,那白色的气息便壮大一分。 元媛心中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一半,但还是起身又修炼了一遍玉骨功。玉骨功是体修功法,只有在练习招式时沟通天地,才能在体内形成元力。 而这灰色的元力也和那宫字音符灵力一般,一旦形成便会被那股白色的气息吞噬。 元媛心中了然,这股白色的气息极有可能是当日她击杀慕云时,最后一击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和元力混合一起发出。极有可能便是那时在无心之中完成了灵力和元力的混合,从而形成了混合灵力。 混合灵力,自古以来便有记载。不过,如今的修真界,已经将这混合灵力一事和那紫心火一般当成是传说中的事了。 混合灵力,必须是由同一人同时身具两种或两种不同的灵力,在特定的条件下才有极小极小的可能形成。 一旦形成,混合灵力增加速度虽慢,但相对的却是修炼速度极快。而且使用灵力时的损耗也会大大减小,甚至对日后的进阶、抵抗心魔都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果然,元媛一试之下,便发现她的修炼速度增快了许多。在没有聚灵液的辅助下,便能达到之前她未被金姝夺舍时一般的修炼速度。 元媛喜极而泣,虽然体内阴阳平衡的问题暂时还未解决。但只要修为上去了,她有了实力,还怕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如此,元媛便更加用心修炼。恢复修炼速度的她,进境飞速,在一月前已经成功进阶练气七层。 进阶练气七层后,元媛便减少了修炼时间,更多的时间则在沧海境内练习御器飞行和各类法术的施放、攻击,还有符箓制作等等。 趁着时间多,元媛便取出了那朵萧慕白送她的紫心火来,收服至体内。也不知是否是混合灵力起的效用,这紫心火的收服十分顺利。 几乎是一打开玉盒,那紫心火就主动地跃到了她的手上。元媛只觉得手心一疼那朵紫心火便钻进了她的体内,牢牢地扎根在了她的丹田处。映着那团云雾般的白色混合灵力,倒像是一轮红日出云海,美极了。 至于紫心火在她体内到底能否升级,时日尚短,元媛也不敢确信。 随着元媛修为的进阶,沧海境又一次悄悄地起了变化。 草原更大,甚至在边缘的地方还凸起了一个小小的黄褐色土山包。灵泉池也慢慢扩大了边缘,灵泉更清,清澈中隐隐犯了些蓝。 而一直昏迷还浸泡在灵泉池中的那只仙鹤也因祸得福,灵泉池品质提升了,它借机狂吸灵泉池中的水系灵力,不仅化解了体内慕云残留的火系灵力,还借机进阶醒来。 醒来后的仙鹤外貌与之前大大不同,原本雪白的羽毛全部褪尽,在裸奔了半月后,才重新长出了一身雪白中夹杂着丝丝蓝色的细绒羽毛来。 而一双原本黑黝黝的眼睛,却变成了红宝石般,熠熠生辉。 更另元媛想不到的是,才刚刚进阶突破的仙鹤就能开口说话了。 虽然声音稚嫩仿若孩童,却老气秋横的不得了。 元媛想着它本就是外来户,问它要不要送它回昆仑。 那仙鹤却狂甩着脑袋,怒声道它救了元媛的性命,元媛却想甩了它,它绝对不干! 元媛没法,只好由着它在沧海境里作威作福,日日调戏欺凌两匹老实的飞云兽为乐。 两匹飞云兽又都进了一阶,头顶的肉包中已经冒出了两根细细的尖角,一旦奔跑起来却是连风也比不上它们的速度。 还有就是那株百年的紫灵芝,沧海境里的时间流逝和外界截然不同,到底是多少的比例,元媛也有些弄不明白。 只知道到如今,这紫灵芝已经在沧海境里生长了半年的时间,却已经多了三片叶子。紫灵芝每长一片叶子便是代表它多了十年的年份。 如今的这株紫灵芝上一共有十三张叶子,也就是说这株紫灵芝如今已经有一百三十年的年份了。 沧海境里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再加上她自己也修为有成,元媛的心情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至于楼小晏,半年的时间借着那套高阶的水系功法,再加上时刻不歇的修炼,终于在半月前突破进阶为练气六层的修士。 虽说进阶是喜事,可楼小晏却总是嘟着嘴说不如元媛。 两人感情深厚,虽然修为有些差距,但现在看来却不大,暂时还未影响到两人的感情。未来如何,元媛不敢去想。只是更加用心对待楼小晏,努力地经营着这份淳朴的友情。 这一日,离门派小比还有三日,楼小晏早就拉着元媛去报了名。果然,没人为难元媛,让她顺利的报了名。 等报完名,楼小晏拉着元媛就要下山去坊市里。 元媛有些心慌,为了避灾,她已经半年没下过山了。想想还是推了,如今她灵石还有许多,符箓也能自己制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楼小晏见元媛推了,无奈只好自己一人下山去了。 前几日她种在院子空地里的几种灵药都成熟了,得赶紧趁门派小比开始前货价抬高的时候出手,还能换些灵石买些应对小比时所需的丹药和符箓。 第一百四十章 门派小比 见楼小晏转身要走,元媛忙叫住了她,从储物袋里掏出厚厚一沓灵符递了过去,“姐姐,这是我自己练习时制作的符箓,你可别再花灵石买了啊!” 楼小晏目中神采连连,哼道:“就知道你厉害,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收起了灵符,楼小晏才一拍储物袋,招了仙鹤来乘了下山去了。[] 又等了两日便到了门派小比的这一日,大清早的还没等天亮,楼小晏便过来敲门了。 元媛在沧海境里听到动静,连忙闪身从沧海境里出来。 等开了门,楼小晏闪身扑了进来,“妹妹,你好了没啊?” 元媛对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天还没亮,哪有这么早?” 楼小晏一屁股坐到了元媛的床上,“这你可不知道了,这门派小比要参加的人极多,分设了好几个擂台,到时候可是要抢顺序上台呢。去的早总比去的晚好!” “可这也太早了吧!”元媛关了门,又转身朝楼小晏说道:“还不是你兴奋地坐不住了!” 楼小晏被元媛猜中心思也不害臊,只托了腮道:“是啊,我是兴奋极了!若是今日能成,便能成为外门弟子。虽然比不上那些内门弟子,可到底不用再日日劳作做杂役了,咱们也可以多出时间来修炼……” 元媛自己也做了大半年的杂役弟子,自然明白楼小晏的感受。 虽说昆仑也极有名门大派之风,对杂役弟子也是十分照顾。可杂役就是杂役,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的,有几个人能真心看得起的。 这也算了,愿意做杂役的至少自己早就有了这个被人看不起的心理准备。 但一旦做了杂役弟子,便要日日劳作,每月才只得一日的休息。就算能请假。可也要看上头的人同不同意。 这么一来,修炼时间便会少了许多。还有最最关键的是,杂役弟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昆仑专门为低阶弟子开设的讲经堂里头,听那些高阶修士传授修炼心得,解惑答疑。 修真路上,有人指导和没人指导这个区别可大了。元媛也是有过切身体会的。 而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楼小晏自身又刻苦,也是有上进心的人,自然不愿当一辈子的杂役弟子。 所以此时她的兴奋,元媛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楼小晏坚持要早些去。元媛无奈,只好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楼小晏往主峰而去。 今日的门派小比。无论是杂役弟子之间的比试还是外门弟子之间的比试,都设在了主峰议事大殿前的大广场上。 等元媛和楼小晏到了广场,就看见整座广场上已经耸起了十座高高大大的擂台。不知道是法术呢,还是当时建广场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下埋好了机关。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广场上已经站了许多人在东张西望、交头接耳了。估计也都是一些和楼小晏一样,兴奋的坐不住便早早来了广场等候。 楼小晏扯着元媛左看看右看看,数了又数,这才拉着元媛朝最右边的那座擂台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朝元媛说道:“最右边的那座人最少,咱们先去占位置。” 等到了最右边那座擂台旁,楼小晏一把抽回手。在元媛的后腰处推了一把,让元媛排在了她前面。 元媛正要谦让,楼小晏却说。“好妹妹,咱们俩可不能在一个擂台上,要不然你要对我放水我可不好意思。我啊先陪着你,等你打赢了,你再陪我去找擂台。看我打上一场。” 元媛哪里肯,硬要先送楼小晏上擂台。直说她修为教楼小晏要高些。还是先看这楼小晏赢了一场她才放心。 两人都为对方着想,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笑了。[] 楼小晏想想,的确自己修为低也就罢了,便听了元媛的话和她换了个位置。 从天还蒙蒙亮一直等到日出东方,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才从议事大殿里飞出了几个人来。 元媛抬头看去,只见正中央的那个正是昆仑掌门——源紫真人。而围绕在她旁边的就有她曾见过的几位结丹长老,其中一个就是那白须老者——源法真人。 掌门和那几位结丹长老一同踩在一朵白云上,白云如电般从议事大殿里射出,直接停在了广场上。 朝下俯视着众人,掌门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今日是我昆仑门派小比之日,望我昆仑各位弟子都能厚积薄发,奋力拼搏,取得好名次!” 话音落下,广场上的所有弟子都恭声应了是。 掌门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在下方扫了一遍,经过某个角落的时候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即就将目光挪开了。 一甩袖子,整朵白云再次电射回了议事大殿。 等掌门和众长老回转,广场上的弟子们便开始兴奋地唧唧喳喳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低阶弟子,从进入昆仑到现在,恐怕见过掌门和众长老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楼小晏也忍不住扯了扯元媛的袖子,目视着掌门驾驭的那朵白云远去的身影,满脸的憧憬,“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样高的修为,这样强大的实力?” 元媛同样抬头注视着议事大殿的方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无论是掌门还是哪位结丹长老,都是从咱们现在这个阶段过来的。只要刻苦用心,我想咱们迟早也是有可能的。” 楼小晏重重点了点头,回转脑袋看向了元媛,“妹妹,平日里我总是拿你当成我奋斗的目标。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元媛挑了挑眉头,有些不解。 楼小晏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奋斗的目标应该是将来的我自己!”话说完,楼小晏身周突然爆发了一股极强的气势,把元媛整个弹开一边。 楼小晏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天地灵力突然席卷而来,从她的天灵盖疯狂地涌入。 元媛又惊又喜,楼小晏这是顿悟了? 不由又有些担心,那今日的比试?随即,元媛便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天地灵力暴动异常,只怕掌门他们早已察觉。 一个杂役弟子居然能够顿悟,只怕这样的天资有的是人抢着要收楼小晏为徒呢,哪里还用得着她担心。元媛心中满是祝福。 广场上的天地灵力全都疯狂地朝楼小晏涌去了,在场的所有人立时都感觉仿佛呼吸不畅般,随即便有人惊呼道:“快看!有人顿悟了!” 元媛皱了皱眉头,暗叫不好。正要从储物袋里往外掏防御阵法,只听一阵风声从头顶落下。 抬眼去看,却是之前出来过的掌门和其他几位长老从天而降,落在了楼小晏的附近。 源法真人手一挥,瞬间一道火红色的灵力屏障围住了楼小晏左右。 掌门满意地朝被天地灵力包裹在内的楼小晏看了又看,“好好好!选择今日小比倒是选对了日子,今日倒真是个好日子了。这名弟子一朝顿悟,可见她悟性极佳。不知哪位师兄弟有意?” 在看到掌门和众位长老时,元媛便知道不用她再为楼小晏操心了,便安静地退到了一旁,低着头听掌门几个说话。 听了掌门话里的意思,倒是极为看重这名弟子。其余几个长老互相看了看,便有一名脸黑黑的结丹长老站了出来,大声道:“掌门,看这名弟子吸收灵力的多寡便知道她是三系灵根,其中又以水系灵根最盛。那这名弟子,我源虚就要了!” 掌门等了等,见无人另有异议,便点头称了善。 一旁的源法真人却上前拱了拱手道:“掌门,这名弟子在此处顿悟,天地灵力受她感应只怕会影响到其他弟子今日的比试,掌门你看……” 掌门沉吟了会,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小比亦是大事,在场的多少弟子都是为了今日之事做了许多的准备。既然此地已经不适合进行比试,那便换个地方吧!” “锁剑峰上便有许多的演武台,今日情况特殊,源法师兄便麻烦你速去与源剑师兄说一声,让他将演武台清理出来。” 源法真人恭声应了是,掌门又接着吩咐道:“源合师弟,还请你安抚弟子们的情绪,引导他们前去锁剑峰。” 掌门身后一个红脸的中年男子应了是,便冲天飞起直接在半空中朝地下广场上的众弟子喊话去了。 人群开始慢慢挪动起来,那叫源合真人的结丹长老放出了一枚巨大的绿叶飞行法器,所有在场的低阶弟子都朝那枚绿叶涌去。 元媛深深看了眼还处在顿悟中的楼小晏,也慢慢跟着人群而去。 姐姐,今日你一朝顿悟,你我二人要走的路就不同了。妹妹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能追的上你! 相比自己的境遇,楼小晏即将开始的美好生活元媛自然有羡慕,却没有嫉恨。 路怎样,都是人走出来的。世上好运气的人多的是,若是她见一个人运气好,便嫉妒眼红,这样的她还如何保持灵台清明、心态平和,如何修得了真? 她的路虽然艰辛了些,可一步步走来,收获却是满满的。不敢说别的,至少在心境阅历这一面,元媛觉得至少就是值得的。 所以,她不必艳羡嫉恨他人,只要坚定地继续走好自己的每一步就成了。 身影已经没入人群中的元媛不知,在她转身离开后,掌门和源法真人都齐齐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锁剑峰 等上了那枚绿叶形的飞行法器,源合真人左右看了看,见所有人都上来了,便清喝了一声“起”,绿叶冲天飞起,载着上面的数百成千个低阶弟子往左首的锁剑峰而去。(.无弹窗广告) 结丹修士的飞行速度岂可小看,元媛站在绿叶上,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景物就已经不同了。 从空中望下去,只见那座插了无数寒兵利剑的锁剑峰就近在眼前,那无数的冷冰冰的利剑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残酷的光芒。 还未接近,绿叶上的众低阶修士立时便觉得有无俦的剑意汹涌扑来。呼吸一窒,仿佛连同整片绿叶形的飞行法器以及上面的数百成千个低阶弟子,都成了乘着一叶孤舟在汪洋大海上飘泊的孤客。 还没等从那种悲哀绝望的情绪中舒缓过来,就听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耳旁喝道:“锁剑峰峰锁万剑,锁住的每一柄剑都有自己的灵性。众弟子,不要想着抵抗,只舒展心神去感受这无俦的剑意!” 众弟子原本差点失守的心神被这一声大喝,立时清醒了过来,连忙按照那个声音中说的那样,抱元守一,只余一点灵性感悟着那无俦的剑意。 只是瞬间,仿若又是永久。等绿叶落在实地上时,那原本漫天无际的剑意也立时便消失殆尽,众弟子个个都汗湿衣衫,仿佛从生死中走过一遭般。 有的仿若有悟,有的却失魂落魄,有的茫茫然,有的却已经面露喜意。 源合真人扫了一眼,便将所有弟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谁能栽培,谁是弃子,按他说。来一趟锁剑锋便能考验出所有弟子的心性,有什么必要再弄什么门派小比呢? 众弟子都下了绿叶,源合真人一挥手,那片巨大的绿叶立时从地上飞起,瞬间缩小飞回了源合真人那大大的袖袍里。(.好看的小说) 众弟子如今身处锁剑峰山脚下,昂首便能看见高耸入云的锁剑峰。近看越发觉得那些密密麻麻插在剑峰上的利剑,活脱脱像只站立着的巨大刺猬身上的那些巨刺。 不过此时,已无剑意来袭。众弟子回想一番,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便俱都低下头朝左右看去。 元媛却不然,之前在半空中的时候她的感受和众弟子一般。在那无俦凛冽的剑意中,只觉得自己如同一粒尘埃般渺小。 可踩到实地后刚从那无俦的剑意中脱身出来,元媛便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正冷冷地注视着她。如芒刺在背,元媛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么这道如蛆附骨般的视线究竟是谁发出的呢? 还没等元媛找出那道冷冰冰视线的主人,就听见源合真人开口说道:“众弟子。锁剑峰是我昆仑剑堂所在,受我昆仑长老源剑真人管辖,今日门派小比便要在这锁剑峰上举行……”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从空中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我不同意!” 源合真人连同众弟子齐齐抬头朝空中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脚踏一柄巨大的飞剑正停在半空中,背负着手冷冷看着地面上的源合真人。 而源法真人也踩了他的芭蕉扇正忙忙赶来。“源剑师弟,今日实在是事发突然,有一名弟子在主峰广场上突然顿悟。天地灵力为她所引动,所以才……” 那立在飞剑上的白衣男子脸色冷淡,“两位师兄,应当知晓我锁剑峰剑堂的规矩,我剑堂向来独立。不参与各峰以及门派事务,所以也请两位师兄不要带人来扰了我锁剑峰的清净。” 源法真人抹了抹头上急出来的大汗。之前他奉了掌门的令过来找源剑真人。掌门也就是知道源剑他的脾气古怪,所以才派了他来。 他与源剑有一番过往,原本以为今日之事就算惹得他不喜,至少也能看在他源法的面子上,能通融一回。 哪里晓得源剑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就回绝了,还没等他好话说尽,源合就带着众弟子到了。源剑一怒便御了剑亲自过来阻止,所以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源法真人脾气好,源合真人就有些忍不住了,怒道:“源剑,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剑堂虽然独立于我昆仑,但你剑堂上下数百人难道不是受着我昆仑庇佑和供养吗?不然哪还有什么锁剑峰、什么剑堂?” 源合真人话一出口,源法真人便知道要遭。 果然源剑真人的脸色越发冷淡,眼中的神光立时化作了两柄利剑,浑身上下的气势徒然升起,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就化作了一柄出鞘的利剑。与整座锁剑锋气机相合,锐利无匹。 这一刻,源剑真人的气势直攀而上,原本只有结丹中期的他仗着天时地利,此时的气势足可媲美元婴期的修士。 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脸色齐齐一变,源合真人大袖一挥,那片之前载着众修士而来的绿叶形的飞行法器又一次飞出,挡在了众弟子头顶上。 “源剑,你疯了?这里还有数百成千的低阶弟子?你也是结丹长老,为何我昆仑的兴衰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源合真人的红脸此时已经气的有些发白,指着源剑真人怒声问道。 源剑真人微微翘起了下巴,盯着源合真人冷冷道:“我心即为剑,我剑即为我,除此之外,我心别无他物!” “你!”源合真人大袖一甩,浑身气势陡然而生,眼见两人一言不合大有大打出手的迹象,源法真人连忙喊停,“两位师弟、两位师弟,这么多的低阶弟子在此,有话好好说!” 又指着源剑真人道:“源剑师弟,门派小比之事掌门已经下了令要借你锁剑峰的演武台一用,今日之事也是在场这么多的低阶弟子悉心准备良久的日子。源剑师弟你也是从低阶弟子上来的,难不成就不能体谅一二?” 半空中三位结丹长老在打擂台,地上的众弟子大气不敢出。特别是之前源剑真人气势生成的时候,不少修为低的弟子甚至受气势压迫,浑身更是抖得跟打摆子似的。 别人难受,元媛只会比别人更加难受一百倍。 那道冷冰冰一直盯着她让她浑身寒毛直竖的视线,在源剑真人气势生成与整座锁剑峰气机相合之时,更是放大了十倍有多,压迫的她几乎忍不住屈下了膝盖。 汗重衣衫,元媛难耐地动了动,情不自禁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下意识地想逃离那道让她极为难受的视线。 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元媛一动,那道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那道视线立时变得不安起来。 头顶上,源法真人的话音才落下,源合真人附和了一声“就是”,源剑真人正要说话突然间却眉头一皱,抬首看向了身前的锁剑峰。 他们三人原本就立在半空中,与那高耸入云的锁剑峰相距极近。三人都先后听见了有一阵“嗡嗡嗡”声从锁剑峰峰上传出。 源法真人脸色一变,朝源剑真人问道:“源剑师弟,今日你剑堂可有弟子剑心铸成?” 昆仑传派至今,昆仑有多悠久的历史,剑堂便有多久的历史。锁剑峰峰锁万剑,这锁的万剑便是历代的剑修身亡之后随身的那柄飞剑,最后的归身之所。 其实说是锁剑峰,倒不如说是座巨大的剑冢来的恰当。 只是这座剑冢埋的这些飞剑大多灵性尚存,会自行选择主人。昆仑剑堂历代的规矩便是,无论哪位剑修弟子剑心铸成的这一日,都可以来锁剑峰下让这些灵性尚存,能够自行择主的飞剑选择认他为主。 当然锁剑峰上锁着的飞剑有好有差,运气好的便能被一柄上佳的飞剑选中,运气差的嘛……只能自认倒霉了。所以在锁剑峰剑堂,剑心铸成、飞剑认主一事是极为重要的。 按理说若是有哪一位弟子剑心铸成,定会上报与他知晓,源剑真人皱紧了眉头,近日似乎并无哪位弟子有剑心铸成的迹象。那么,这锁剑锋发出异动究竟为何? 就在源剑真人思考的短短瞬间,那“嗡嗡嗡”声从一开始极轻,到后来越来越响,甚至到最后整座锁剑锋上插着的万柄飞剑都在齐齐颤抖,仿佛要脱峰飞起。 源剑真人脸色大变,原本一脸的淡然此时也变成了一脸的慎重,大声喝道:“两位师兄,锁剑锋今日异变实属异常,还请两位速速带众弟子们离去!” 此时已不是意气之争,锁剑峰下借着昆仑灵脉布下了一个极大的阵法,这才能压制着峰上所插的那万柄飞剑。 昆仑传承已经有数万年,锁剑峰从未有过此时这般的情况。 源剑真人一颗剑心飞速地跳动着,若是锁剑峰出现异常,只怕昆仑就要遭灾了。 “两位师兄,还请速速离去并通知掌门及一众长老,锁剑峰若是出现异变,只怕还要请众位长老齐齐结阵才能保证我昆仑安危。” 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看着眼前那整座都在颤抖的锁剑锋,那些原本被压制住的飞剑此时都有蠢蠢欲飞之势。知道源剑真人所言不虚,两人忙答应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生剑心 <>源合真人大手一指,原本那片挡在地上众弟子头顶上的绿叶形法器立时翻了个躺倒在地上。 源合真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范了,直接大袖一挥,地上那数百成千战战兢兢的低阶弟子们,就像是蚂蚁一般被他的灵力一把裹住,摔在了他那绿叶形的法器上。 “源法师兄,我们走!” 绿叶形的飞行法器立时就要升上半空遁走,可仿佛知晓源合真人他们要逃那锁剑峰的反应越发大了。剑意无视锁剑峰下大阵的束缚,直接凝成一束朝那片绿叶袭去。 源合真人首当其冲又要护住身后弟子,顿时“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绿叶中的元媛难过的要死,被那此时已经转的有些烦躁的目光镇着她丝毫无法动弹。 源法真人见源合真人吐血,连忙弹了弹手指,一只巨钟飞出,挡在了绿叶之前,“源合师弟,快走!” 源合真人口中鲜血直滴,正要遁走,就听源剑真人一声清喝道:“慢!” 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同时不解地朝源剑真人望去,只听源剑真人皱着眉头继续说道:“锁剑峰不会无缘无故异动,却是在源合师兄带着这些弟子前来后才引得锁剑峰有此变化,莫非是这些弟子中有人不妥?” “而且,两位师兄你们看,原本锁剑峰上的万把飞剑因为地底大阵的束缚,剑意只能冲天无法对左右以及下方产生威胁。可刚才源合师兄要走之时,这剑意强行突破束缚,朝源合师兄的灵叶变袭去。所以,我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源合真人受伤已是大恼,此时听源剑真人话里的意思,今日锁剑峰异变和他受伤之故都是因为在他的灵叶变上的某个低阶弟子。 顿时大手一挥。灵叶变立时又遁回了地面上。立在上头的众弟子之前就已经被源合真人没轻没重地摔了个七荤八素,此时又忽上忽下地来了这么一回,好多都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说来也怪,灵叶变一落回地面上,那股凛冽无比的剑意立时就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果然如此,源剑真人和源法真人的脸色立时轻松了些,倒是源合真人气得不行。就他白白挨了一下子受了伤,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他的那口血吐的冤枉。 三位结丹长老齐齐将目光投注在了地上的一众低阶弟子,目光犹如实质。刺得众弟子遍体生寒。 不由个个都暗骂倒霉,先是有人顿悟害得他们不得不跟着换地方,接着又有人引发了这该死的锁剑峰反应。真真是倒霉透了!今日这门派小比到底还比不比了? 不少人都暗地里掐指算了起来,今日到底是什么狗屁灾星日子。 源剑真人脸色和缓,温声朝下方问道:“锁剑峰发生异变,下方弟子中何人身有所感,可站出来!” 下方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有投机取巧之辈,只是面对三位结丹长老虽然心头蠢蠢欲动,但最后是灭了心思。欺骗一个结丹长老算你胆大,欺骗三个结丹长老只怕要死的连渣都不剩。 元媛倒是想站出来,可她被那道视线锁定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 见下方众弟子中无人站出来承认,源剑真人还未说话。源合真人已经吞了一颗疗伤的灵丹,气冲冲地指着下方骂道:“你等虽然都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可入我昆仑一日便是我昆仑之人。如何忍心因为你等之故,害我昆仑遭受大劫?还不速速出来!” 底下还是一片寂静,源合真人还要大怒出声,源法真人连忙挥手示意他住口,“众弟子。今日之事事出突然,你们当中若是有谁感觉不适。便可站出来。只要能将锁剑峰异变之事处理妥当,我源法保证事后绝不追究。” 只要能将锁剑峰异变之事处理妥当,便不追究,可若是处理不了呢? 众弟子还是齐齐的沉默不出声,而头顶上方的锁剑峰大约是久候不至,又一次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 源剑真人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既然无人承认,那只好一个个试过去了!” 源合真人第一个点头答应,源法真人犹豫了会,想想为了昆仑万年基业就是舍弃几百个弟子还是值得的,便点头同意了。 一试,如何一试? 众弟子心中生怕,立时便打破了沉默,纷纷嚷嚷了起来。这个喊“我不愿”,那个叫“凭什么”。 直吵的在半空中的三位结丹长老都皱紧了眉头,源合真人扬了扬袖子,握在袖中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大喝道:“这便是我昆仑弟子的品行?我昆仑往日里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上别的,就有弟子在人群中回喊道:“我等杂役弟子,日日劳作,从未接受过专门的教导!” 源合真人被噎了噎,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开口说话,眼角就瞥见源剑真人身形一动。只见源剑真人整个人朝下一探,就将先前说话的那名弟子从人群中捞出,手臂一展直接朝锁剑峰掷去。 那弟子身不由己,在空中手舞足蹈,吓的连连尖叫,“救命!救命!” 源剑真人用的力度恰恰好,那名弟子直接被他掷到了锁剑峰前才停下。那弟子瞪大了眼睛,亲眼见着自己的鼻尖和一柄还在颤动中的剑柄擦过,差点吓尿了裤子。紧接着,便直接往下坠去。 不是他,三位结丹长老齐齐在心中摇头。源法真人手一扬,那名弟子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接住一般,稳稳落到了地面。 脚踩实地,那弟子知道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连忙连滚带爬远离了那可怖的锁剑峰。 试了第一个,便是第二个。源剑真人不耐烦一个个掷过去,干脆大袖一甩,数十个弟子瞬间从地上升空,不受控制地朝对面的锁剑峰飞去。 一时间,锁剑峰上尖叫声不绝于耳。吵得三名结丹长老恨不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元媛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这锁剑峰今日异变应是因她而起。若是由着源剑真人把在场的这数百成千的低阶弟子全都一一掷去试验过,只怕最后试验出原来是她的缘故,只怕她要被人恨也恨死了。 连忙咬破自己的舌尖,强撑一丝清明,将灵力灌注沉声喊道:“不用试了,是我!” 脆生生的女音甚至盖过了半空中的那些声震云霄的尖叫声,所有人都齐齐回头朝元媛看来。 元媛见众人都朝她看来,连忙强运起灵力又勉强解释了一句,“弟子被不明气势锁定,无法开口,刚才也是拼着咬破舌尖才得以开口说话。” 众人见她樱红的嘴角连同雪白的下巴处的确有殷红的血珠滚落,倒是信了她的话。 下巴尖尖、血珠殷红,倒是美得动人心魄。不少男修弟子在元媛的下巴处刮过,不觉都暗自吞了吞口水。 半空中的源法真人闻声看去见是元媛,不由暗自吃了一惊,微微瞪大了眼睛。 源剑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元媛,似乎是在研究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让万年保持平静的锁剑峰产生异变,这才在源合真人的连声催促中亲身下地,用大袖卷起动弹不得的元媛,亲自将她送到了锁剑峰前。 果然,随着距离的接近,源剑真人立时便感应到了锁剑峰万剑齐鸣的喜悦和躁动。所有还有灵性的飞剑此时已经齐齐将气机锁定在了被他用袖子裹住的元媛身上。 源剑真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媛,松开了袖子,只余一股灵力托在元媛脚下,自己则转身退了回去,“锁剑峰上的飞剑似乎十分喜爱你,看来你就算没有修炼我剑修之法,只怕也会收获一二!” 边退源剑真人边摇着脑袋,万年不变一张冷脸此时也有些好笑和无奈。 源法真人眼尖,将那丝无奈捕捉入眼,连忙问道:“源剑师弟,此女可有妨碍?” 源剑真人哼笑道:“有何妨碍,什么锁剑峰异变?那是此女大约是古籍中记载的天生剑心之躯,来我锁剑峰才会引的这些飞剑齐齐欢鸣,都想要认她为主呢。” 什么?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忍不住齐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搞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因为锁剑峰上的飞剑受到感应,想要认主? 源合真人抹了把脸,结巴问道:“源剑师弟,按……按你说的,那岂不是……此女要……要成为万剑之主?” 万剑之主?地上所有的弟子此时惊惧之心一去,立时便把火辣辣、赤裸裸,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齐齐投注在了,停留在锁剑峰前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 元媛不算矮,可在这高耸入云的锁剑峰前却仿佛一只小小的蚂蚁。蚂蚁妄想撼动一棵巨树,端的渺小、可笑。 源剑真人摇了摇头,目光冷冷中满含着鄙视地看了一眼源合真人,“飞剑有灵,自然会自行择主。可你以为这择主便是简单的事?越是有灵性的飞剑,越是有傲气,如何会让别的飞剑与它认同一人为主。你看吧,这些飞剑们之间还有得争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万剑朝宗 源合真人见源剑真人说起“那些飞剑还有的争呢”的话时,那一脸的温柔如水,忍不住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还以为那些飞剑什么的,是源剑他的孩子呢。 只怕他对真的老婆孩子还没这般温柔耐心吧,源合真人在心中暗暗腹诽。 不过源剑真人沉醉剑道,如今已是二百二十岁的高龄,可还是单身一人,并无双修伴侣,所以源合真人的腹诽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元媛被源剑真人送到了锁剑峰前,凭空立在了半空中。脚下空空的滋味不好受,不过好在她如今已经是练气七层的修为,在沧海境中也日夜不歇练习过御空飞行。所以,此时虽然脚下空空,她却没什么害怕的。 她害怕的却是面前那座密密麻麻插满了无数飞剑的锁剑峰,她越是靠得近,那些飞剑们颤抖的就越发厉害,到最后甚至还响起了一声又一声欢畅的鸣响。 无数声的鸣响在空中交回,响彻云霄,倒是像是奏了一曲独特的乐曲般。 气机牵引,元媛已经不止寒毛直竖了,满头的青丝甚至挣脱了发簪的束缚,飞扬了起来,迎着风倒像是一匹柔软到极致的黑色绒缎。 元媛依旧动弹不得,但也察觉的到背后那无数道火辣辣的注视目光。 她也是在不愿在众目睽睽下出尽这样的风头,不由在心中暗暗祈祷道,快些让事情完结吧! 心中的祈祷才刚说完,锁剑峰上就响起了几声高亢入云的鸣响,有五六柄飞剑“锵”地一声脱峰飞出。 才脱开锁剑峰的束缚,那五六柄飞剑立时便在空中转了个向,剑尖对准元媛猛地向她射了过来。 事出突然,元媛又动弹不得。眼见五六柄的飞剑就要刺到,只好猛地闭了双眼,心中不停安慰自己。无事,无事,三位结丹长老都在后头呢。 那五六柄飞剑刺破空气,带着“咻咻”地破空声直接飞至了元媛面前,却又猛地停了下来,横在了半空中。 也不是完全停下,这五六柄的飞剑仿佛一个个孩童,试探着你进一点、我退一步。绕着元媛转起圈来,似乎是在玩弄着心机,互相牵制着。让谁都无法立时就认元媛为主一般。 本来剑堂弟子飞剑认主之时若有五六柄飞剑同时从锁剑峰上下来,那这名弟子在剑道上的天赋那必定是极佳的。 剑堂弟子飞剑认主之时,从不让外人靠近,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观看了。 眼前已算奇景,可源合真人想起了源剑真人之前说的话。不由撇了撇嘴,好奇地开口问道:“源剑师弟,你不是说万柄飞剑都想认此女为主吗?怎么才只有五六柄呢?” 似乎是源合真人又问了蠢问题一般,源剑真人再次送了他一个冷淡中蕴含了无限鄙视的眼神,口气嫌弃地仿佛源合真人是哪个无知小儿一般,“急什么急?这不才开始吗?” 源合真人被噎了噎。脸色一下涨得通红,又想起了今日的乌龙还有他吐的那口血,顿时恼怒异常。想甩手走。又有些不舍得丢了热闹不看。想想,干脆飞到了源法真人身边,离那个一身孤傲冷淡的源剑远远的。 惹不起,他还总躲得起吧! 源合真人做什么,源剑真人哪里有心思理会。 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让他亲眼见识到古籍中记载的那拥有“天生剑心”的人。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万剑朝宗”的宏大场面,他波澜不惊的一颗剑心立时跳得飞快。 此时被源合真人的话打断了他全神贯注的凝视。想了想,源剑真人干脆从袖中掏出了一样物事,猛地朝空中扔了上去。 那物事像是一枚圆溜溜的玉牌,扔在半空中被源剑真人打了几个法诀,那枚玉牌面上先是灵光一闪,仿佛被激活了般立时就往外发出了五彩的灵光。(.好看的小说) 灵光在半空中翻滚纠缠,飞快地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五彩色团。随着“呯”地一声巨响,五彩色团在空中炸开,形成了一朵五彩巨花,五彩巨花上还托着一柄巨大的五彩飞剑。 源剑真人打出剑堂的召集令后便朝空中招招手,那枚还停留在半空中的玉牌上灵光一暗,立时就落了下来,滚回了源剑真人的手中,又被他塞回了袖子里。 源剑真人收好玉牌,又负了手去看前方。 只见原本围绕在元媛身边的那五六柄飞剑,大约是谁也不服谁,干脆都停了下来,只众星拱月般围着元媛。 别人是在看稀奇热闹,元媛头上的冷汗却在不停地往外冒,甚至从额头滑下落入了眼睛里,火辣辣的。 元媛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心中狂叫,什么情况?有完没完? 那五六柄的飞剑全都是拿剑尖对准了她,一看都知道绝对不是凡品,那五六个锋利的剑尖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芒,闪的元媛一阵眼花。 锁剑峰大约是知晓了元媛心中的焦急,整座山峰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数百柄飞剑又同时脱峰飞起。在空中划过无数完美的弧线,剑尖直指元媛朝她飞来。 数百柄之后是数千柄,渐渐地元媛身边围满了密密麻麻的无数飞剑,那些飞剑俱都凭空停着一动不动。一眼望去,倒像是一副静止了的画。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焦急,到现在的淡定,元媛心知这些直指着她的飞剑若是一个发动,便能将她立时扎成刺猬般。但事到如今,她害怕也已没用。 随着锁剑峰上的飞剑越来越少,那道镇着她不能动弹的视线渐渐松开了。 元媛尝试着动了动手脚,见能动弹了,便立刻在空中转了个身。半日不能动弹,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僵了。 可元媛一动,那些原本停留在半空中的飞剑也跟着齐齐动了动,不论元媛朝那个方向,那些飞剑都会跟着移动回先前的位置。该指哪点指哪点,丝毫不含糊。 元媛试了几回,知道摆脱不得。心中无奈得紧,又见此时从锁剑峰上飞下的飞剑越来越少,便开口扬声喊道:“三位长老,弟子如今该怎么做?” 锁剑峰历代来都归剑堂管,这些飞剑什么的他们可不精通,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兴味盎然的源剑真人身上。 源剑真人身后的半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停满了无数道飞剑。飞剑上俱有主人,都是受了源剑真人发出的剑堂召集令才急匆匆赶到的。 飞剑上的主人大多都是立着的,个个都是青衣飘飘,胸前还用紫色灵纱绣了一个泛着灵光的小小飞剑图形,端的意态风流、行动潇洒。 元媛那头虽然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可地上的都是些低阶弟子,哪里懂得奥妙。昂着脖子看了许久,元媛还是立在那,那些飞剑只多不少,但把把都立在半空中停止不动。 看久了,只觉得眼花缭乱、脖颈酸痛。此时那些剑堂的弟子受召而来,飞剑刺破空气的“咻咻”声,倒是吸引了地上的众弟子齐齐转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地下的一帮低阶弟子不由个个都羡慕的直流口水。 不少人甚至被眼前的奇景吸引,心中都暗暗下定了决心,日后寻了机会定要拜入这锁剑峰剑堂。日后自己也能如眼前的这些师兄、师叔一般御剑飞行,定能迷倒几个师妹…… 突然,就见那数百道飞剑中有一柄巨大的金色飞剑,从中以它的身形绝对不配的动作穿花蝴蝶般,飞速地绕过了一柄又一柄飞剑中的缝隙,飞到了源剑真人的身旁。 那巨剑的主人原本还躺倒在巨剑剑身上,此时飞到了源剑真人的身边,便立时就跳了起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跃到了源剑真人的飞剑上,“师叔,如今是什么情况?” 飞剑微微往下一沉,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谁敢在他源剑身边这样肆无忌惮,想想也知道只有谁了。 源剑真人无奈地掉转头,朝身边那个只差点就把手都搭在他肩膀上的人说道:“归于,你好好看看。这便是师叔日前和你说过的拥有‘天生剑心’的人。” 天生剑心?秦归于脸色一正,连忙眯起眼朝前看去。突然却“噫”了一声,“原来是她!” 又笑道:“果然,我就说我的相面之术从未错过!哼哼,当初她还自称自己是一尾小泥鳅呢!” 源剑真人皱了皱眉头,难得的开口训诫道:“归于,你天资极好,别在那些邪门外道上浪费精力。你师傅如今闭死关,将你托付给了我,我这个做师叔的,就要对你负责!” 秦归于一收脸上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吊儿郎当,正色朝源剑真人行了一礼,“是是是!师叔教训的是,归于记下了!” 脸上虽然没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可语气里还是一股子痞意。 源剑真人摇了摇头,忍不住有些头疼。这秦归于出身散修,却天资极好,从上届升仙会上脱颖而出,一被带回昆仑,立时便被他师兄收入门下。 只是天资好是事实,可这脾性……源剑真人又摇了摇头。秦归于如何,他不过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出言指点一二,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反正,他已经言尽于此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劫云 想起闭关的师兄对秦归于的殷殷期盼,源剑真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又恢复了一脸吊儿郎当表情的秦归于,这才掉头朝前方看去。(.好看的小说) 正好此时,便听见了元媛的发问。 天生剑心一说,源剑真人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的。如今真有这万年难得一见的万剑朝宗场面,他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又见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源剑真人脸色未变沉吟了会,便开口朝元媛说道:“兀那弟子,抱神宁心,只管守住自己的一点本心。引森罗万象为心,柱天地浩然正气为本,乃我剑修之道。你不用多想,只管用心体悟,感召属于你的那柄飞剑吧。” 天生剑心指的是天生就拥有一颗剑心,无须像无数的剑修弟子一样经历一番磨难才能铸就。但天生剑心的奥妙也绝对不会仅仅只在于此。 源剑真人自己也没有经验,只好拿平日里剑堂弟子剑心铸成那日,来锁剑峰下让飞剑认主时说的话,搬出来朝元媛说了一遍。 元媛默念了一边“引森罗万象为心,柱天地浩然正气为本”,按着源剑真人说的那般,慢慢地闭上了眼。抱神宁心,努力让自己忘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千万把飞剑,直用心去感悟。 也许压力便是动力,一开始元媛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还在不停地乱转,就像是她烦躁的内心。可渐渐地元媛慢慢忘却了自己正身处众目睽睽之下,身边还有那许多可以要她命的尖兵利器。 只见一片虚无中,她是唯一一个有生命有灵性的生物。这里没有光、没有亮,似乎连每一次呼吸都是无边的孤寂。 元媛在这片虚无中游来游去,寂寞地快让她发狂。她迫切地想要些什么,但究竟要什么。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生命,元媛游来又游去,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寂寞和欲望交杂一点点越积越多,快要将她逼疯。 突然间,这片虚无中忽然乍现了一道惊雷。紫色的雷火将这片虚无撕开了一条裂缝,裂缝外依旧是黑乎乎的。 可元媛却管不了那么多,拼着要被雷火劈中的危险拼命朝那处小小的裂缝处钻去。 从裂缝中钻出的刹那间,元媛来不及去看外面究竟是什么风景,心中却恍然明悟。原来,她最想要的便是自由。 风雷动。云龙生。 耳旁真正传来了风雷之声,元媛心中有所得,嘴角噙着笑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元媛睁眼的刹那。原本那些横在她身前的密密麻麻无数的无数飞剑,仿佛接到了命令般,齐齐朝两旁撤开垂下剑尖,仿佛行礼让路般空出了一条通道来。 元媛抬头朝与她心神相连的那一处看去,只见高高的锁剑峰上。明明是青天白日此时却突然汇聚了一大片的黑云。 黑云中有金色的闪电穿梭,仿佛一条条灵蛇般朝下方的锁剑峰发出了声声叫嚣、丝丝挑衅。 劫云?源剑真人脸色一变,喃喃道:“难道这是真的?” 如此奇观秦归于看的是啧啧称奇,此时听见源剑真人那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他性子八卦,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查明真相的机会。 立时便开口问道:“师叔。什么这是真的?” 源剑真人抿了抿嘴,一脸的肃穆和怀想,半晌才长叹道:“万年前。我昆仑是当时修真界中的一流门派,我剑堂也出了无数优秀的剑修弟子。当时便有最最厉害的一位,为了亲手铸一把与他心灵相通的剑,便费了百年时光千辛万苦才搜集到了全天下最最稀有的铸剑材料。剑成当日,更是以他的心头血为引。所以这飞剑便有了灵性,才会莆一出世。便引来了雷劫。” 说到这,源剑真人顿了顿无视了秦归于一脸的心痒难搔,又长叹了一声,这才接着继续说下去,“飞剑有灵才会引来雷劫,若是渡得过这柄飞剑便能成为一柄仙剑。只是当日那剑修弟子爱剑成痴,生怕飞剑经受不住考验,便以身替那柄飞剑挡了雷劫。” “他自己是灰飞烟灭了不说,只可惜那柄飞剑原本有机会经历雷劫一道便有可能提升品质进阶仙器一流。到最后,不但没有开封加了心头血的主人就身亡了,那柄飞剑还未出世从此便归回了锁剑峰,之后就从未出世过。后来,我昆仑的后人便将此事代代相传,只是到底时间久了,大都都将它当成了是传说罢了。” 秦归于咂舌道:“师叔,按你说的,莫非现在弄出这么大动静来的便是那把传说中的飞剑?” 源剑真人微微摇了摇头,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传说,还是真实。 又抬头朝锁剑峰上那越来越厚重的劫云看了眼,源剑真人这才低声道:“且看看吧!若是万年之前的飞剑都能再度出世,我剑堂一脉便能再次重振雄风!” 一旁的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也都听到了源剑真人的话,本来源剑真人说的也不是什么秘辛,也没设什么隔音罩。 源法真人和源合真人互望了一眼,脸上都有忧色。 这劫云目前看来只是笼罩在锁剑峰之上,可谁知道它会不会移动祸害到昆仑它处呢? 源法真人正要开口吩咐下去,让众弟子远离锁剑峰,眼角就瞥见主峰方向有遁光电射而至。 遁光熟悉的紧,源法真人连忙和源合真人还有源剑真人三人一块迎了过去。 绿色的遁光从远及近,瞬间停止在了三人面前化作一朵白云。灵光散去,露出踩在白云上的掌门及一众结丹长老来。 见源法真人他们还要施礼,掌门一抬手示意他们免礼,“源法师兄,怎么回事?”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她不想多管剑堂的事,也不能当做没看见。 劫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好,昆仑各处可就要遭殃了。到最后,头疼的还不是她这个掌门。 见一旁的源剑真人沉默不言,源法真人心中一叹便主动上前,将事情一一说给了掌门及刚来的那十来位结丹长老听。 掌门袖着手抬头望向了锁剑峰上的那片黑沉沉的劫云,不疾不徐地下令道:“源法师兄,请你速速下令下去,命筑基以下弟子全都撤回去,不许乱走乱跑。源象师兄,你和源心、源罗三位师兄去开启护山大阵,只放开锁剑峰这一处。其余的筑基弟子及以上,退后十丈观看。” 如今天道崩塌,连结丹修士突破元婴时的元婴劫都消失了。 所以这次的雷劫,可真真是难得一见。 这些筑基以上的弟子可都是昆仑的未来和希望,留在此地还能近距离的感受一番天地之威,也好长长阅历。对日后的修行也自然是大大的有利。 说完,掌门又朝一旁脸色淡然的源剑真人轻声吩咐道:“源剑……师弟,如今剑堂属你修为最高,这名弟子如今受气机牵引,只怕脱身不得。如何行事,还请你多多指点一番!” 不为别的,就为今日这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以及元媛这个只有在古籍中才有记载的天生剑心,还有那有可能即将出世的万年前的古剑,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见源剑真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掌门知晓他的性子和心结,只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又吩咐起其他的结丹长老来。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下达,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昆仑主峰中“咻”地亮起可一点白光,瞬间化作一道白色的光幕朝四面八方潮水般笼罩而去。只余了锁剑峰一处,其余昆仑派各地都被一层白色的薄膜包裹住了。 地上的数百成千名原本是来参加门派小比的倒霉弟子,也被源合真人依旧用他的灵叶变送回了主峰,再吩咐了他们速回住处待命,不得乱跑。 锁剑峰附近那些原本立在源剑真人身后正在观看奇景的剑修弟子们,包括已经跃回了自己那把巨剑上的秦归于,在源剑真人一挥手后齐齐地朝后飞遁而去,直到距离锁剑峰十丈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远处,还有不少接到通知的筑基弟子驾驭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飞行法器匆匆赶来。 一时间,除了锁剑峰上那大片黑沉沉的劫云外,昆仑的天空立时被无数道五颜六色的遁光划破,仿佛坠落了无数的流星。 其余人如何,元媛不知,她只知道从劫云形成的那一刹开始,她又恢复了丝毫不能动弹的状态。而身边那成千上万柄飞剑,在雷劫形成后,俱都颤抖的不成样子。 不用招呼,有第一柄飞剑掉头朝锁剑峰飞去,便有无数道飞剑立时跟在了后头。飞剑们来得快,跑回去的速度更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飞剑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深深地插进了山体内。 虽说回到了“老巢”,可劫云威势对它们这些相对来说只是普通的飞剑来说如何能够抵抗。只听见锁剑峰上的那无数柄飞剑俱都颤动不已,仿若死到临头一般发出了阵阵哀鸣。 锁剑峰前,只剩下了元媛孤身一人。 ps: 嘤嘤嘤,这一章几乎难产!好在,伦家终于将它码出来了!感谢备长炭童鞋打赏的桃花扇,猫游记人童鞋送的粉红票!多谢!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雷 掌门带着十几位结丹长老没有随着其余的筑基弟子后退,而是依旧立在了原处,远远地看着笼罩在锁剑峰那巨大阴影下显得格外单薄弱小的元媛。 他们都是结丹长老,有的是结丹中期,有的刚刚进阶结丹,寿元还长得很,自然妄想进阶元婴。 能够这样近距离的观望一次天地劫威,对他们对天道的感悟自然能够更深一筹,而且就是对日后突破元婴时领悟自己的“道”也有极大的帮助。 源安真人眉毛挑的半天高,都快飞了起来,遥遥指着元媛咂舌道:“怎么又是她?” 在场的所有结丹长老几乎都在元媛被源法真人带回的那日见过她,也知晓源安真人当日差点被她气得暴走的事。 此时听见源安真人语含不屑,个个都心知肚明知道他又在记仇,便只当做了没听见,只看向了前方的元媛。 掌门淡淡地瞥了一眼源安真人,劫云生成,天地灵气必定动荡,只怕那些老不死们早已察觉。离得远的也就罢了,离得近的只怕就要赶来。 今日之事闹的这般大,想来昆仑之中已经无人不识元媛了。到时候那些老不死的只要一打听,说元媛是从升仙会上脱颖而出,可昆仑却没有给她公正的待遇,只让她做了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 只怕昆仑就要沦落成笑柄,说昆仑之人毫无气度。 就算拿她夺舍失身的事出去解释,可受辱的不还是昆仑吗? 掌门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了解,若是这元媛还能在劫云下保住性命,倒是必须给她、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眼神深深地望了前方那被狂风吹得仿佛就要随风飘走的元媛一眼,掌门心道,希望她还能在劫云下活下来吧。 倒不是掌门心狠。不愿意去救元媛。而是劫云形成时元媛便身在其中,气机锁定,这劫云已经将元媛也当成了攻击的对象。[.超多好看小说] 如今,哪怕就是他们这些结丹长老也只敢立在原地,不敢再往锁剑峰附近跑,生怕一个倒霉也被劫云锁定住了。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 所以,相比之下,自然是身为杂役弟子的元媛的性命来的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也只能让元媛自求多福了。 劫云滚滚。越来越厚重,金色的闪电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巨大的天地之威压的元媛一颗心都差点不能跳动。 元媛动弹不得。一直保持着头朝天看去的姿势。眼看着那劫云越积越厚,越压越低,金色的闪电纠缠间也越来越粗。 不由苦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一条小命,她才开始的修真生涯。难不成就在今天就这样玩完了? 死在劫雷下,只怕真的是死的连渣都不剩。死亡的阴影下,元媛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了那些已经面目模糊的前世亲人,还有最最熟悉的林姨娘的身影。 嘴角的那抹苦笑慢慢变成了脸上眼中的一抹坚毅,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轻易沮丧?重生过拥有两次性命的她哪里有资格轻言放弃。 不为别的,就为那些曾经关爱过她的亲人。她也要努力地试一试,想尽一切法子也要在这连元婴修士都不愿直面其威的劫雷中活下来。 她还有阴阳鱼在呢,就算劫雷真的要劈她。只要算好时间,在劫雷劈中的前一刻闪身进入沧海境。只要能进入沧海境,沧海境本就是独立于这个世界外的一方天地,便定能保住她的性命。 大不了,在沧海境里避过这一段时间。再换了形容逃出昆仑去…… 元媛在心中飞速盘算着,如何掐好时间。让众人以为是劫雷劈中了她,她死的连渣都不剩,而不是消失不见了。 盘算了会,元媛才想起最最关键的是,沧海境在这巨大的劫威之下究竟还能不能使用? 想到这个,元媛便立刻试着感应了下。 一试之下,元媛忍不住在心中骂爹。特么关键时刻,她心中所担心的竟然真的应验了,沧海境联系不上了。 她盘算来盘算去,全没想到在劫云的威势之下,沧海境居然会真的联系不上。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般。 元媛不信,又试了几回,这才死了心。 刚刚涌起的求生之念立时便潮水般退了下去,心若死灰般狠狠瞪着锁剑峰上的那片黑沉沉的劫云。 锁剑峰十丈外的半空中,连同剑堂的剑修弟子密密麻麻被许多的飞行法器所占据。 秦归于立在他的巨剑上,脸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有靠近了,才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和无奈。 竟然是那个小泥鳅,秦归于一到锁剑峰便认出了立在锁剑峰前的元媛。 一认出那什么天生剑心的人是元媛后,他的心立刻便变得不安起来。 说不出为什么,也正因为这说不出为什么的奇怪感受,秦归于便缠住了源剑真人也就是他师叔问个不休。 此时,见劫云越来越厚,而锁剑峰前的那个小小身影更是瘦弱的似乎不堪一击,秦归于的剑心乱了。 狠狠跺了跺脚,巨剑颤了颤,秦归于长叹道:“罢了罢了!今日我秦某人就看在你当日的那半只叫花鸡的份上,陪你一同渡渡劫吧!” 说完,大袖一甩,整把巨剑便“咻”地朝锁剑峰出飞射而去。 源剑真人心有所感,猛地一回头,万年不变的一张木脸终于大惊失色,“归于,你要做什么?” 秦归于的巨剑从掌门及众结丹长老身边擦过,丢下一句“我去陪那小泥鳅一同渡劫玩玩!” 源剑真人气得头发晕,真不知道这样吊儿郎当不把性命当回事的弟子,他师兄怎么会看上眼的。 可又不能真的看着秦归于去送死,想起师兄闭死关前的托付,源剑真人连忙以身化剑,“咻”地拦在了秦归于身前。 气势一发,源剑真人浑身的剑意连同空气在空中结成了一柄柄的无形利剑,将秦归于的去路封的死死的。 “归于,回去!”源剑真人板着脸沉声喝道。若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他真恨不得狠狠揍秦归于一通。 又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了一声三清道祖,好在秦归于不是他的徒弟,不然他的一颗剑心只怕迟早要被他气得碎裂。 摸着还在不停惊跳的剑心,源剑真人的脸拉的更加长了。冷冷瞪着还在左冲右突妄想突破他的封锁窜出去的秦归于,“还不给我回去?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秦归于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是决计破不了结丹修为的源剑真人的封锁,干脆停下不再动作,直接御使着自己的那柄巨剑飞了过来,恬着脸朝源剑真人笑道:“师叔,弟子不是从来没见识过劫雷吗?” 源剑真人气笑了,手一动,就有无形的束缚将秦归于绑得死死的,手一动便仿佛提着一根无形的绳子将秦归于横着提了起来。 “好好好,我倒要好好问问师兄,究竟是如何教的你如此胆大妄为?” 秦归于被绑得跟条死鱼一般,暗骂自己名字起得不好,秦归于秦鲑鱼,如今可不真成了一条被人活捉的鱼吗? 脸上却嬉皮笑脸不停,“师叔,别啊,你可是我亲师叔!我不过是想近距离去瞧瞧那劫雷到底是怎么回事……” 源剑真人充耳不闻,直接拎着秦归于回到了掌门身边,朝掌门及众结丹长老微微抱了抱拳,“让众位笑话了!” 秦归于还在啰嗦个不停,源剑真人猛地从袍下侧踢一脚出来,将秦归于整个踢得飞起,在空中打着滚飞回了筑基弟子的行列中。 秦归于突然发疯,其余的筑基弟子个个都是瞪大了眼,心中吃惊不已。 此时见他回来,不少与他相熟的剑堂弟子连忙伸手接住了他。只是绑在他身上的无形束缚,大家都知道是源剑真人出手的,便无人敢帮他解开。 秦归于挣扎了会,见那无形束缚绑得死死的无法挣脱。只好示意旁人将他扶起坐起,遥遥地看向了前方的元媛。 心中苦笑道,他已经做了能做的事,只是天不遂人愿,小泥鳅,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后方发生什么,元媛根本不知晓。现在的她基本处于等死状态。 眼见黑沉沉的劫云中金色的闪电已经结成一股有婴儿手臂粗的金雷,就要砸下之时,突然从锁剑峰峰顶传来了一声有如凤鸣般的剑鸣声。 鸣声清越,瞬间盖过天上的雷声以及锁剑峰上无数柄飞剑同时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源剑真人脸色一变,失声道:“古剑这就要出世了!” 话音落下,就见一柄圆弧状的物事从高高的锁剑峰峰顶脱峰飞起,迎着那黑沉沉的劫云示威般旋转了起来。 劫云似乎被挑起了怒火,雷声越发低沉,那股金雷却在劫云中生出了峥嵘,化作了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金龙来。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昆仑山脉齐齐震了震,那声巨响也传的老远,在群山中不停地回响着。 随着巨响炸开,那条金龙猛地从劫云中飞出,狠狠朝下方那已经旋转成一轮圆月般的物事袭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成功 元媛看的分明,那金雷挟带着巨大的天地之威一击而下,狠狠砸在了那已经旋转成一轮圆月般的物事上。[.超多好看小说] 天地之威哪里是她这样一个小小的练气七层的修士能够抵挡的,元媛呼吸一窒,眼前发黑,浑身却剧痛无比。仿佛全身的骨架都被这天地之威要压碎完了。 元媛不由自主伸手去抚因为憋气而疼痛不已的胸口,心中一惊,何时她已经能动了。 不过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性命眼看不保,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元媛转身便朝身后逃去。 源剑真人的灵力一直托在她脚下,此时元媛一动,仿佛踩在平地上一般,拼着眼前一片片金星直冒没头没脑地只顾着转身往前跑去。 眼前元媛朝后方逃来,掌门及众结丹长老立时脸色一变,源安真人第一个出手,一道灵力在空中化为手掌,将已经堪堪跑出半丈远的元媛又推了回去。 元媛已经被劫云气机锁定,若是由着她逃回来,只怕连他们也要一同倒霉。到时候昆仑上下,同现一景,由掌门带头全跟着一同逃避劫云的追踪。 源法真人咬了咬牙根,眼睁睁看着源安真人将元媛推了回去,最终脸上闪过一抹混合着狠心、愧疚的神色,最终还是松开了咬得死紧的腮帮子。 不是他不帮忙,而是他也帮不了…… 元媛气得差点发狂,刚才她拼命地跑出了些距离,却又被一堵软软的墙壁给推了回来。 无助地张大了嘴,元媛的眼珠子爆的高高的满是一片死灰。憋气憋的通红的脸甚至有些肿起,看上去分外可怖。 眼前一片金星,元媛已经无力思索什么了。她唯一清明的便是分分秒感觉着自己的生命在渐渐地消失。 远远注视着,同样眼睁睁看着源安真人出手将即将逃出生天的元媛推了回去。[]秦归于的眼中脸上闪过一丝疯狂。 此时的他恨不得立时破开身上的束缚,一剑砍死那个可恶的源安真人。 凭什么!不过只是个结丹修士而已! 这一刻,秦归于无比的痛恨自己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 正是因为修为的缘故,他才会被师叔擒住,才会眼睁睁看着源安真人出手将小泥鳅重新推回了必死的境地! 源安真人,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秦归于定要为小泥鳅报今日之仇! 锁剑峰上,无数人关注的目光所在。 那条金龙劈中那轮旋转成圆月般的物事时,仿佛天地为之一震。 所有人的眼中,画面被瞬间放缓。 金龙劈中的那轮圆月般的物事。以飞快地旋转速度将整条金龙都包裹在内,拉扯着那条心不甘情不愿的金龙随着它的速度一同旋转起来。 初时,还能看见那条金龙不时地翘首扬尾想从极速的旋转而产生的漩涡中脱身飞出。可到后来,渐渐地只能看见在那半空中因为极速旋转而形成的黑色漩涡中一点点的金色光芒。 到最后,所有的金色光芒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黑色的漩涡。 金龙被吞,劫云越发恼怒。再次翻滚了起来,挤出了无数细小的金色雷电,又一次凝结起来。 吞下了第一道金龙,那弧形的物事似乎感应到了元媛的将死困境,“咻”地停止了一刻不停的旋转。飞速地朝锁剑峰前的元媛飞来。 不过眨眼间,便停在了元媛身边。再次绕着元媛飞速旋转起来。 黑色的漩涡再次形成,而身处漩涡中的元媛终于有了一丝新鲜芳香的空气传入鼻腔。 “呃……”元媛不由自主近乎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几乎不再跳动的心脏又一次开始蓬勃有力的跳动起来。 “域?”远处的源剑真人忍不住失声叫道。算上这次。今日的他实在是失态过太多次了。 什么?域?掌门连同众结丹长老心中一震。域,独成一方,只有元婴修士才能使出。怎么,难道这正在渡劫的万年前的古剑也已经能够形成域了? 它还没渡完劫,难道就已经有了仙剑的雏形? 疑问一起。心头贪念俱生。再看向锁剑峰前的那个黑色漩涡时的目光,不由自主都带了许多的贪婪。 憋了许久终于能够再次呼吸。元媛顾不得鼻腔胸口一片火辣辣,连忙强撑着站起了身。 只见四周黑乎乎的,唯独朝上看,才能看见天空。 不过天空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那一片黑乎乎的劫云。 元媛忍不住哼了哼,看样子是那柄害她落到如此境地的倒霉飞剑救了她。 倒霉飞剑四字一出,元媛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声冷哼。 元媛寒毛倒竖,“谁?是谁?” 可问了半天,那个发出冷哼的声音却再没有响动。 元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刚放下警惕,就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突兀地响起,“我感应的到你身上先天灵宝的气息,这劫云在酝酿第二道劫雷,你若不想死,就得帮我!” 大惊之下,元媛却瞬间平静了下来,在脑海中问道:“你是这柄飞剑的灵?”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冷冷道:“时间无多,还要废话!你只说同不同意就成了!” 元媛头疼,“现在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事,而是我刚才就感应过了,我无法感应到阴阳鱼!” “阴阳鱼?”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又接着说道:“无妨,你现在身处我形成的域中,自然可以重新与你那阴阳鱼建立感应,你不妨一试。” 元媛闻言大喜,阴阳鱼能够使用,便意味着她保命的机会到来了。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似乎猜到了元媛的心思,冷哼道:“你若是想独自一人逃开,我便立时撤了域,咱们两个一块死。” 元媛盘算了会,到底是她进沧海境的速度快,还是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撤了它的域快。想想还是不敢再冒一次活生生憋死的险,只好答应了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 “我到底要如何帮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元媛也不拖拽,直接问到了关键上面。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满意元媛的配合,态度稍微好了些,“这个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心中同意就成了!” “好了,不要多说了!第二道劫雷就要来了,等抗过这道劫雷,我灵力消散良多,只怕就要陷入昏睡,到时候还要你把我放进你那阴阳鱼形成的独立空间里温养!” 元媛还来不及说话,第二道金龙劫雷又气势汹汹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从天空中狠狠砸来。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不再说话,元媛分明感觉到四周的风声更大。 眼见天空那条狰狞的金龙越来越近,元媛身处域中,虽然感觉不到天地之威,可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睁眼与那条金龙对视。 这已经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了,而是天地之威不容任何人藐视。 虽然闭上了眼,可元媛心中仍由不甘。 今日她被逼入如此境地,险些第二次身亡,她实在是不甘心如此狼狈。 总有一日,等她再次面对这劫雷时,她定要从容不迫、云淡风轻! 远处无数双眼睛眼睁睁看着第二道劫雷恶狠狠地砸在了锁剑峰前,那个不大的黑色漩涡上。直把那个黑色的漩涡砸开了一条缝。 而这一次,这个黑色的漩涡没有再次将那条金龙扯入漩涡中吞噬。只是任由那条金龙一点点拉扯、破开。 所有人的心都拎得紧紧的,他们都是修士,修士便是与天争。 眼前的场面,便是一柄飞剑在与天争,与天斗。天威之强,漩涡之弱,偏偏不屈,与他们何其相似。 所有人在此一刻,情不自禁齐齐涌上了同仇敌忾的意气,暗暗祈祷那柄飞剑一定要撑过去。 不知是众志成城还是天意注定,那个已经渐渐被撕开,甚至已经可以清楚看见身处其内元媛身影的黑色漩涡,突然爆发出一阵五彩的灵光。将那条金龙整个吞噬干净。 五彩灵光不过一闪而逝,连带着第二道劫雷也消失不见。可空中残留的那股子纯正平和的气息却让掌门和众结丹长老齐齐变了脸色。 这股气息,他们从未感受过,难道是…… 第二道劫雷消失不见了,劫云再不甘心也只好翻滚着发出了几声低沉的怒吼。 怒吼过后,如同来时那般突然,消失地也极为突然,不过眨眼间,锁剑峰上已是一片乾坤朗朗。仿佛之前的风云涌动不过是幻觉一般。 所有围观的弟子忍不住齐齐发出了一阵欢呼,不少人身子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成功了!成功了!他们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次渡劫,那柄飞剑成功了!天道不是不能战胜的! 秦归于眨了眨眼睛,手不能动弹,只好拼命将已经涌到眼眶的热泪眨了回去。 好男儿轻易不落泪,只是未到激动时。他奶奶的大腿,他都快激动死了!高兴死了! 秦归于又想哭、又想笑,忍不住大声笑骂道:“他奶奶的,还不快点帮我解开!”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废了 不说那些低阶弟子了,就是掌门及众长老也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仙剑渡劫成功,昆仑的名声只怕要传遍整个修真界了。 虽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告人的情绪和贪婪,但由掌门带头,其余结丹长老都跟着迫不及待地抬头去搜索锁剑峰前那个有些单薄的身影。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并未告诉她要如何借用阴阳鱼帮忙,只是让她别操心就够了。 元媛也是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所谓的借用帮忙,不过是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利用他所有残余的灵力将阴阳鱼的能力催发至最大,然后一举将那道金雷收进了沧海境中。 金雷消失,劫云误以为是那柄渡劫的飞剑和元媛两个硬生生地扛过去了,这才瞬间消散了去。 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最后只留下一句,“我已认你为主,你应付完那帮无趣之人,便将我收回你那阴阳鱼衍生的独立空间内……” 说完,就再无响动了。 元媛立在半空中有些呆愣,看看手中那柄锈迹斑驳圆弧形的物事,再看看头顶锁剑峰上那已经恢复了蓝湛湛的天空。 这劫就算渡完了? 还没等元媛回过神来,掌门一甩袖子,脚下那朵白云载着众位长老已经风驰电掣般飞驰到了元媛身边停下。 “元媛!”掌门轻声叫道。 元媛听见叫声,忙不迭地回转身子看向了掌门和众长老。 “弟子元媛拜见掌门、众位长老!”掌门脸上看不出什么,至于那些结丹长老们……元媛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看样子飞剑渡劫成功,掌门他们是来和她讨论这柄飞剑的归处了。 渡劫成功,怕就是已经成为仙剑了吧。元媛低着头,视线再次溜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柄圆弧形的物事。(.) 说是剑,可这模样也太奇怪了吧。若说不是剑。可这物事除了不是直型还有没有剑柄外,两边可都是开了锋的。 还没等元媛研究出什么,掌门沉吟了会又再次开口说话,“元媛,你手中的这柄飞剑,可是之前渡劫的那柄?” 元媛收回心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论掌门他们想做什么,只怕也是做不成了的。飞剑如今已经认她为主,任谁也是夺不了了。若是想杀了她,那这柄飞剑失去主人。立时便要飞回锁剑峰,等待第二任心灵想通的主人到来。 可万年来,只有她成功感召出了它。也只有她。陪着它一同渡过了天劫。 哼,第二任……只怕掌门他们就算要打这个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自从之前源安真人一掌将辛苦逃命的她再次推回了锁剑峰前,元媛心中关于对昆仑的怨怼第一次这样明显。 掌门神色莫名,就算她是结丹修士、昆仑掌门。可仙器啊……那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也许万年前的修士可以轻易铸造出仙器,可如今…… 掌门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贪念狠狠地压了下去。 仙剑老老实实地被元媛握在手心里,足以证明它以认元媛为主。就算她有什么想法,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堂堂结丹修士去打一个练气七层小修士的主意? 再说,就算打了。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让那柄飞剑改认她为主人。 罢了罢了,也是自己没有这个机缘吧。 想到这,掌门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神色不明的元媛一眼。 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倒真是机缘了得。不过也好,她到底是昆仑的弟子,只要她是昆仑弟子一日,仙器在她手上也不亏。 不过想起以前她做的决定让元媛留在昆仑做杂役弟子,只怕她心中已经起了怨怼吧。 不行!掌门心中一凛。脸色瞬间回暖,招手示意道:“好孩子。今日你福缘深厚竟得了仙剑认主,也不枉你拼了命的博了一场。” 说完,又回头朝身后脸色各异的众长老笑道:“如今仙剑出世,足以证明我昆仑仍受天道庇佑,我昆仑也定能够重复万年前的荣光!” “今日之事,是元媛的幸事也是我昆仑的幸事!如此大的喜事,我昆仑须得大开山门,广邀同道好友一同庆贺!此事,就交由源法师兄你来操办了!” 源法真人一脸的与荣有焉,连忙恭声应了是。 交代完,掌门又伸手拉过立在她身前的元媛,笑道:“这样好的弟子,不知哪位师兄弟看上眼了?” 这是要抬举元媛了,想来也是。 众结丹长老不约而同想起了当日元媛初来昆仑时,在议事大殿被掌门揭穿打断拜师程序的场景。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还没感叹完,就听见一个高亢的声音嚷道:“不行,我不同意!” 元媛眉毛挑了挑,这个声音……很熟悉。 掌门及一众长老俱都回首去看那个出言反对之人,只见果然是眉毛挑的老高神色激动的源安真人。 源安真人指着元媛,冷哼道:“那日之事,莫非掌门您忘记了?” 掌门实在头大,这源安真人实在是不识时务到了极点。今日之事过后,若再不给元媛一个交代,到时候难以交代的就是昆仑了。 “源安师兄,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 源安真人满脸涨红,还要多言,源法真人连忙充当和事老,传音一句到了源安真人的耳旁,“源安师弟,今日之后,元媛的名字只怕修真界内无人不知,我昆仑若是还让她当一个杂役弟子,你觉得我昆仑的名声会好听吗?” 源法真人说的是实情,源安真人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只是他生来记仇,要让他忍下这口气实属不易。 咬了咬牙,源安真人一甩袖子,哼道:“老子不管了!” 说完,便丢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不顾身后众人的挽留,冲天飞走了。 元媛知道树大招风,连忙不着痕迹地脱开了掌门的手,恭声道:“好教掌门及众位长老知晓,这仙剑虽然已经渡过了天劫,可也因为天劫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这柄仙剑已经伤到了根本,灵性几乎已经消散。弟子就算得了它,只怕没有个几百年功夫温养,它也恢复不过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元媛的手中。在那柄锈迹斑驳的圆弧形事物上扫了又扫。似乎在掂量元媛话里的水分。 元媛生怕掌门他们不信,干脆托高了手中的那柄仙剑道:“掌门与众长老若是不信,自然可以一观。” 从来只听说过,修士为了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药都可以生死相搏,何况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柄热烘烘刚刚新鲜出炉的“仙剑”。 元媛可不信,掌门和这些结丹长老们真的就像脸上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 说不准不过是碍着她是昆仑弟子,外加这么多人在场,不好丢了脸面出手抢她一个小辈的东西吧。 明的不来暗的来,她一个小小练气期的弟子可挡不住这么多位结丹长老的有心。还是早早的把“实情”说了吧,也省得他们还要打主意。 仙剑事关重大,掌门也不推辞,直接从元媛手中接过了那柄飞剑。 原先见元媛拿着十分轻松,可这仙剑一落入她的手中,立时便有千万斤重。 掌门心中一惊,连忙用灵力裹住双手,这才勉强托起了手中的这柄仙剑。 仔细地用神识指挥着灵力往仙剑内部扫去,片刻后,掌门这才一脸沉重地抬起了头,将仙剑递给了一旁的源发真人,“元媛所说乃是事实,诸位也可一观。” 仙剑中空空荡荡,灵性全无。若不是亲眼看着渡过天劫的便是它,掌门第一个就不信这柄外观丑陋至极的说是飞剑又不像飞剑的物事会是一柄仙剑。 众结丹长老或虔诚或贪婪或不安,一个个地都传了过去观看了一遍。最后才传到了源剑真人的手中。 源剑真人手捧仙剑,一双细长的眸子里满是一片崇敬和惋惜。 仙剑有灵,此时却因为天劫而消散。没有灵的仙剑自然品质下降,若是想要恢复……就像那名叫元媛的女弟子说的那样,只怕每个几百年温养都别想恢复过来。 可惜啊可惜!源剑真人长叹一声,又伸手一寸寸地在手中仙剑上轻抚了过去。每一点的锈迹斑驳他都不放过,仿佛他轻抚的根本不是什么仙剑,而是一个失散多年的情人。 罢罢罢!万年前先人铸造的飞剑,他如今是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也该心满意足了。 源剑真人再次深情地望了一眼手中的仙剑,这才将它恭恭敬敬地递还了给了元媛。 倒不是他一个结丹剑修要对元媛这么个练气七层的杂役弟子恭敬,他尊重恭敬的对象自然是手中的这柄仙剑。 元媛接过仙剑后,似乎是嫌一直拿在手上累得慌,便将它随意地别在了腰带上。 掌门与其他结丹长老瞥见她的动作,齐齐抽了抽眼角。 喂,虽然现今这仙剑等于是废了,可好歹也是把仙剑,你也太随意了好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剑堂 掌门的眼角瞥过被元媛别在她腰带上的那柄仙剑,沉吟了会,这才开口说道:“如今仙剑之灵因为天劫消散,若我昆仑大开门户广邀同道中人前来庆贺,他们要求观看仙剑一番,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他们大张旗鼓请了人家来。到最后人家一看,呦喂,不过是柄没了灵的仙剑,等于是报废了的。 瞧瞧,他们昆仑还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来,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众长老想到那个可能时,齐齐黑了脸。 源法真人顿了顿这才上前一步恭声道:“掌门,依我看,我昆仑得仙剑本就是喜事,不如改作广发帖子到各大门派告知此事。之前的提议不如作废?” 掌门点了点头,心道也只能这样了,“好!就按源法师兄说的办!” 说完,又看了眼低着头的元媛,“元媛,如今你已是仙剑的主人了。外人不知事实,于你不一定便是福气。日后,没有要事,在你筑基之前,还是不要离山的好!” 掌门也是好心提醒,元媛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便真心实意地谢过了掌门的提醒。 等掌门交代完,一旁不知为何一脸落寞的源剑真人这才开口朝元媛说道:“你天生剑心,又是仙剑认主之人。你可愿入我锁剑峰剑堂?” 她?元媛一脸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了源剑真人。 掌门朝源剑真人和元媛分别看了一眼,心道也好,这元媛身上阴阳不能平衡,若是解决不了,总归没什么大出息。 其余的师兄弟有关元媛当日之事几乎都知晓的清清楚楚,再加上这柄认主的仙剑等于是报废了,收元媛为徒不过除了名气好听些外。别无其他的好处。想来也是没什么人真心愿意收她为徒的。 就让她加入剑堂也好,看源剑的神情,似乎是极舍不得那柄仙剑的,也就方便让他日日见着吧。 便笑道:“这感情好!元媛你有今日一番机缘也是应在了锁剑峰上,想来是与我昆仑剑堂有缘,不如就听源剑师弟的拜入剑堂吧!” 元媛细思量,也好。她得了这柄“报废”的仙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她的主意,没有一个有力的靠山可怎么好? 便上前一步,跪在了源剑真人的面前。“弟子元媛拜见源剑真人!” 源剑真人看也不看跪在他面前的元媛,一脸萧索落寞地看向了前方的锁剑峰。似是自语,又似乎是在朝元媛说话。“我昆仑建派时是在万年之前,建派之后便在我昆仑先人的经营努力下,跻身一流门派的行列。而我锁剑峰剑堂,更是曾经灿烂一时,不知多少修为高绝的剑修先人横行修真界。” 叹了一声。源剑真人又接着往下说:“只是万年过去,我昆仑剑堂也逐渐没落,再无万年前先人时的风光。今日,你机缘即到,得仙剑认主,又是天生剑心之人。为师便期望日后你能为我昆仑剑堂带来更多的荣光!” 为师?元媛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只是拜入了昆仑剑堂吗? 掌门与一众长老却齐齐笑了。“恭喜源剑师弟(师兄)收得佳徒!” 源法真人见元媛还是傻愣愣地跪在那里,心中闪过一抹愧疚,便出声提醒道:“元媛。还不快些拜过你的师父!” 源心真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本来……本来,这该是他源心的弟子啊! 虽说明明知晓元媛有问题,可这种原本明明是他的徒弟现在却要被人生生抢走的感觉,真心有些不好受。 元媛被惊醒。咬了咬下唇,脑海里瞬间闪过金姝慈眉善目的身影。忍不住心头惊跳。 师父……师父? 见元媛还是没有拜下去,源法真人真有些恨铁不成钢。在他看来,元媛当初是他带上昆仑的,后来又经历了一番磨难,如今也算是得成正果。 再加上刚才眼睁睁看着她被源安真人一把推回了必死的境地,他心中也有些愧疚。此时,仿佛是心理安慰一般,巴不得元媛立时便拜了源剑真人为师,似乎这样便能减少些许他心中的愧疚。 怎么,这熊孩子,真是……源法真人恨不得能亲自上场,摁着元媛的脑袋朝源剑真人磕三个响头。 源剑真人的谱摆得够久了,可元媛还是跪着不动弹,也不磕头喜极而泣的拜见师傅,也不有难言之隐的直言拒绝。 顿时脸上有些拉不下来,他堂堂一个结丹长老都主动了,她一个小小练气期的小修士居然敢不配合? 眼见源剑真人的脸越来越黑,掌门和源法真人正要上前圆场,就见元媛猛地拜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拜见师傅!”金姝是金姝,源剑真人是源剑真人,她的人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再说,就算源剑真人也是和金姝一样暗地里打着坏主意,她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初入修真界懵懂无知的元媛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给她自己先找到一座强而有力的靠山。如今源剑真人自己愿意送上门来,她又有什么不高兴、不愿意的。 何况,一直以来能够进入昆仑中心,打探如何解决她身上阴阳不能平衡的问题,本就是她最最急切的心愿。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不抓住错过这次只怕再没下次了。 见元媛的三个响头磕的诚心诚意,源剑真人脸上的黑气终于消散了些,端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只在嘴角暗藏了一点笑意。 扬了扬下巴,源剑真人双手虚托道:“起来吧!” 元媛恭敬地起了身,退回了源剑真人的身后。 源剑真人似乎对元媛的机灵识趣十分满意,脸色和缓了许多,这才朝掌门及众位结丹长老拱了拱手道:“掌门,各位师兄弟,如今事情已了,我锁剑峰剑堂寒酸得紧,就不留各位了!” 说完,便扔出了自己的飞剑,载着元媛一同朝后方飞去。 师兄弟多年,源剑真人的脾性以及当年的心结大家也都清楚,倒是没什么人介意。 源心真人看着源剑真人和元媛远去的身影,暗叹了一口气,大袖一甩,回头不再看了。 只有掌门,见源剑真人一经多年还是那般决绝无情,眼中终于闪过了一抹伤感和怀念。这才大袖一挥,脚下的那朵白云立刻拖着长长的绿色遁光朝主峰方向遁去。 此时众筑基弟子及剑堂的诸位剑修弟子还沉浸在兴奋和喜悦中,立在原地久久不愿散去。 秦归于目送源剑真人载着元媛飞远了,看方向应该是剑堂的位置。微微一笑,脚下巨剑立刻载着他向着源剑真人飞走的方向驶去。 刚才元媛与掌门他们说话,他不好上前,只好远远地看着元媛又是行礼又是朝源剑真人跪拜的,大约也猜到了元媛必定是拜入了他剑堂。 这小泥鳅,当日说的卑微谦虚,今日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说法。 啧啧,天生剑心!秦归于摇了摇头,说不羡慕是假。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强求不来的。他从来都是想的很开的人…… 源剑真人的飞剑遁速极快,剑堂离锁剑峰不远。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便就到了。 说是剑堂,其实不过是一处山峰下几间茅草屋子,只在屋子前有一个极大的广场。 广场上此时还有不少身着昆仑门派服饰的低阶弟子,正手持长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剑法。 源剑真人的飞剑直接停在了茅草屋前,等收了飞剑,源剑真人先是朝广场上那些朝他施礼的弟子们挥了挥袖子,这才示意元媛跟上。 等两人进了其中的一间茅草屋,外头阳光和煦,茅草屋内却是阴凉凉的。 元媛忍不住抬头四处打量,却见空荡荡的茅草屋里,只有前方摆放着高高成梯形的架子,而架子上则是一块块乌沉沉刻有人名号的灵牌。 元媛心头一惊,连忙把目光投向了源剑真人,“师父,这里是……” 少女声音清脆,一声“师父”叫的源剑真人心胸熨帖,忍不住弯了唇角,心情大好地朝元媛解释着,“这里供奉的各个灵牌便是我剑堂历代的先人,你今日拜入我剑堂,按照规矩,便是要给众先人上一柱清香的。” 入乡随俗,剑堂既然有这样的规矩,她遵守便是。 元媛从一旁的香案上取了三支香,灵力微微一吐,三支香头先冒了一阵青烟,接着便红彤彤地燃着了。 持着香,元媛又朝木架子上的那许多的灵牌磕了三个响头。 源剑真人在一旁看着,不由老怀甚慰。 元媛是他收的第一个弟子,不当爹娘不知爹娘苦,他是今日才有些稍稍明白了师兄面对秦归于那个捣蛋货时,那又欣喜又头疼的滋味。 等元媛起身,源剑真人收回了跑远的思绪,温声道:“好孩子,你已朝我剑堂的先人们行过礼了,日后你便真正是我剑堂的人了。从此后,为师会悉心教导你,你也要自己争气努力才是!” ps: 有种不好的预感……嘤嘤嘤,第三更应该是在十二点之后吧,累觉不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宝贝 元媛睁大了眼睛,看着立在那从破破烂烂茅草为顶缝隙里泄露下来的丝丝缕缕光线中,虽然冷着脸,可嘴角还有眼中笑意温情的源剑真人。[.超多好看小说] 第一次感觉到了除了楼小晏外,原来这个讨厌冰冷的昆仑还是有些阳光的。 真心实意地叫了声“师父”,元媛微笑道:“师父,您放心!弟子不会给您丢脸的!” 源剑真人嘴角的笑意愈来愈多,忍不住粲然一笑,“好好好!为师有你为徒,真真是高兴极了!”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虽然隔了门,可话音里的吊儿郎当却是挡也挡不住,“师叔,我们剑堂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弟子,您可别藏着掖着,我们师兄弟可都等着认识认识呢!” 源剑真人嘴角一抽,元媛也是眉毛一挑,这声音的主人不是秦归于吗? 源剑真人有些无奈,生怕秦归于那小子吓坏了他柔弱可爱的女弟子,连忙解释道:“媛儿,你莫怕!门外的那是我师兄的爱徒,名叫秦归于,是你的师叔。他这人虽然有些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但也不是坏人!” 媛儿……被源剑真人话中的小意呵护激得元媛忍不住眼眶一红。这个称呼,林姨娘也经常这么叫的。 勉强眨干眼眶里的湿意,元媛歪头一笑,“师父,我不怕!秦师叔为人如何,我之前便知道了。” 源剑真人丝毫没有打听元媛之前究竟如何与秦归于相识的经过,只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与他认识,他便不会随意捉弄你。对了,之前你在锁剑峰前与仙剑一起渡劫时,这小子还硬要冲过去陪你一起渡劫呢。” 源剑真人随意地甩出了一句内容相当爆炸的话来,接着便又吩咐道:“既然他来了。(.好看的小说)你便去吧,迟早也要和我剑堂弟子认个脸熟,就由他带着你吧!” 什么什么?元媛震惊地话都说不出,之前天劫降临时是什么情况,连掌门和那么多的结丹长老都不敢上前。 那秦归于怎么会?他……到底是胆子大,还是傻乎乎? 神思不属地朝源剑真人行了礼,元媛这才退了出去。 一出茅草屋,果然一脸吊儿郎当的秦归于就站没站相地立在了门外。 见元媛出来,秦归于立刻一拍手,哈哈道:“小泥鳅。今日你可是大出了一场风头啊!” 元媛直愣愣地盯着秦归于猛看,倒是让秦归于反过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了抓乱糟糟的发髻,俊脸忍不住微微红了红。难不成小泥鳅也看上我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是打定主意一心向道,不沾男女之情的呀。 小泥鳅会失望吗?秦归于烦恼起来。 元媛出了一会儿神,怎么也猜不透秦归于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冲上去说要陪她一起渡劫呢? 想不通干脆就张嘴问了,哪晓得秦归于抓了抓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可是从未见识过有天劫这回事,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愿错过!小泥鳅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可不是为了你!” 是不是为了她,她心中自然有数。 元媛深深看了一眼秦归于,这才笑眯眯地叫声了“秦师叔!师父可是让我跟着你。说要让你带我去认识认识其他的师兄弟们。” 话是那么说,原来小泥鳅发愣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秦归于心中想道万幸。可不知为何却有些失落。 “行啊!不过小泥鳅,让人干活,总也要付些力气钱吧!” 将心中那淡淡的失落感丢在一旁,秦归于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打着转,就盯在了元媛别在腰间的那柄仙剑上。 看他一脸的垂涎欲滴。似乎两只眼珠子都恨不得能脱眶飞出粘在她腰间的那柄仙剑上,元媛就忍不住好笑。 干脆就解了那柄仙剑出来。递给了秦归于,“喏!秦师叔,这便是今日渡劫的那柄仙剑!” 秦归于对元媛的知情知趣大感满意,连忙接过了元媛递来的仙剑。才一接手,就被沉重的仙剑压的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在地上。 元媛有些好笑,大惊小怪地想要伸手扶一把秦归于,“秦师叔,您怎么了?” 秦归于慌旦旦地直起身子站好,狐疑地朝手中的那柄仙剑看了一眼,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元媛一遍,“小泥鳅,莫不是你天生神力,还是你在这仙剑上下了什么法术?不然,我看你拿着这柄仙剑的时候,怎么这般的轻松?” 元媛扁了扁嘴,“秦师叔,您说笑了!” 仙剑在手,秦归于也顾不得计较。用了灵力裹了手,忙忙地朝手中的仙剑望去。 仔仔细细品鉴了许久,两眼视线的热度差点都快将仙剑表面那层斑驳的锈迹融化,秦归于好容易才舍得收回了目光,将仙剑递还给了元媛。 “小泥鳅,待会儿要见的师叔、师伯,还有师兄弟们极多,若是人人都要看上一眼你的仙剑,只怕你应付不过来呢。依我见,你还是将它收起来吧!”秦归于大约是满意了,这才好心提醒道。 元媛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多谢秦师叔的提醒!” 其实就算秦归于不说,她也准备将仙剑收起来。之前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可是交代过,叫她定要将它送进沧海境里好生休养的。 只是不论秦归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冲他是之前那么多观看的人中唯一一个想到要来帮她的人,她便特意留着时间让他好生看上一眼。 剑修剑修,应该都是爱剑如命的吧。 见元媛收起了仙剑,秦归于这才满意地笑了,小泥鳅听话的很,有这样乖巧可爱的师侄倒还真不坏。 剑堂不大,除了刚才源剑真人带她去过的那几间茅草屋外,就一个大广场,还有一个讲经堂,再就是剑堂弟子的住所。 秦归于倒是热心,先是带着元媛在剑堂里走了一圈。把在的人都认了个遍,又带着元媛往住所方向走去。 “咱们剑堂百来年了,你可是第一个女弟子。”走在前面的秦归于笑道:“咱们这还真没专门给女弟子隔开的住所,你一个女子也不好跟咱们这群男人混在一块住。我便干脆做了主,恰好西边有一个小院子,闲置许久了,打扫一番也能住人。只是偏僻了些,要委屈你了!” 剑堂足足有几百个弟子,个个不是见识了今日渡劫的场面,就是听说了的。若不是秦归于带着,她还真没法全部应付过来。 现在秦归于又热心地安排她的住所,她心中只有感激哪里还会挑剔,“秦师叔辛苦您了,只要有个能住的地方便成,我不挑剔的!” 小泥鳅真是乖巧,和那些只知道与他蛮缠的师姐师妹相比实在是可爱多了。 秦归于不自觉地带着些宠溺的口吻道:“别别别,你如今可是咱们剑堂的宝贝,可不能委屈你呢。” 说是宝贝,倒是真的。除了她被仙剑认主之外,还有她是女子的身份。 用秦归于的话说,剑堂里除了男的就是雄的,哪怕一只蚊子也是公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弟子,而且还长的极美,一帮弟子个个心中狼嚎不止,只差没眼冒绿光了。 想起之前受到的“热情”接待,元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种待遇,她真有些无力消受。 说话间,秦归于口中的那间小院子便到了。 小小的院子,门口有一株仙归来,正是开花的季节。只是大约这个小院子平时来的人极少,也没什么人打扫。 院子门前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仙归来的花瓣,踩上去“咯吱咯吱”轻响,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也随着脚步慢慢地攀了上来。 进了院子一看,格局倒是挺像之前她在北雁峰和楼小晏居住的那个小院子。也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后面连着三间相连的屋子。 想起北雁峰,她便想起了楼小晏。连忙朝正东看西看的秦归于拜托道:“秦师叔,如今我刚来剑堂,也不方便随意进出,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打听一下一个人的情况呢?” 秦归于大咧咧地点了点头,“说吧,小泥鳅,到底要打听谁的情况。” “那人秦师叔也认识,便是经常与我一起的那个女弟子,她名叫楼小晏,今日门派小比改成在锁剑峰举行,便是因为她突然顿悟引动了天地灵气,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归于打断了,“啊!是她!哎呦呦,我说小泥鳅,怎么和你沾边的人都有那个机缘和福分呢?看样子,日后我可要好好和你多接触接触,说不定也能沾了你的光呢。” 元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师叔,您在说什么呀!” 秦归于哈哈笑了起来,朝门外指了指,“缺什么东西就去前面领,我帮你去打听情况去了!” 说完,就甩出他那把标志性的巨剑,踩了上去又朝元媛挥了挥手,便一冲飞天,朝主峰方向去了。 元媛目送他离开,这才顺手地开了最左边那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章 巨变 屋子里因为久没有人居住过,所以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元媛施了一个驱尘术,一个清洁术,整个房间立刻便焕然一新。 她有沧海境,所以重要的东西都习惯了放在沧海境内。之前在北雁峰的居所里,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日常用的东西罢了。就是不特意回去拿也不打紧。 又从储物袋里另拿了一套新的被褥、蒲团、茶具布置好,小小的房间里就有了些人气。 看看简陋的房间,元媛想起了门口开得正旺的仙归来。干脆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白瓷花瓶到门口采了几枝花枝回来插瓶。 仙归来的花朵粉白中带着些浅紫,花型活脱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插在素白的白瓷瓶里,美的就像是一副画一般。将原本简单朴素的房间带来了些许的色彩,妆点美丽。 等了片刻秦归于还没回来,元媛既担心楼小晏的情况,又操心沧海境里不知如何。 想了想,也不知秦归于到底要多久才回来。干脆打出了两套阵盘,闪身进了沧海境。 之前渡劫时,那第二道金雷可是被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全力催动沧海境,给收进其中的。 虽然沧海境与她的联系没有什么异常,可想到天劫金雷的威力,元媛还是有些担心。沧海境与她而言,可以说是第二个家了,不亲自看上一眼总归是不放心的。 等元媛进了沧海境,眼前的景象才一映入眼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啊!” 原本的沧海境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元媛大致测量过。总有十亩左右。 可如今的沧海境,若不是凭着心灵联系能够确认这里的确就是沧海境,元媛真会以为她来错地方了。 原本随着她修为逐步提升,沧海境也变得越来越大。 可此时的沧海境缩小的比她第一次进来时见到的还要小,远处的草地已经缩到了药田附近。(.)而原本比游泳池还大的灵泉池也只比澡盆大不了多少。 还有还有,她亲手种植了许久的果林也全都毁了。 不过幸好,小木屋建在沧海境的最中央部分,倒是没受到波及。 元媛又是恼火又是庆幸,她许多东西都是收在小木屋里的。若是连小木屋都毁了,她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哭去。 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三只灵兽闻到熟悉的气息。连忙松开,争先恐后地或是奔或是飞,直朝元媛怀中扑来。 仙鹤虽然长了翅膀。可要论速度,还真比不过四条腿的两匹飞云兽。 落在后头的仙鹤看见两匹飞云兽已经冲到了元媛身前,将大脑袋埋进了她怀里撒娇。 立刻大吃起干醋起来,“喂……” 元媛正忙着安抚两匹飞云兽,沧海境巨变它们身在其中。肯定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听见声音又忙抬头看去,只见仙鹤正立在两匹飞云兽身后,拽着脖子一脸的不高兴。 虽然还没签过灵兽契约,可好歹它也算是沧海境里的居民之一了。元媛连忙伸出一只手朝仙鹤招了招,“吓坏你们了吧?” 三只灵兽中唯一一只能说话的便是这只仙鹤了,有事情问它准没错。 仙鹤扬了扬翅膀。感觉受了重视顿时心中满意,这才慢条斯理地迈着轻巧地步子挤开了两匹傻乎乎的飞云兽,把脑袋蹭在了元媛的怀里磨了磨。 “可不是嘛!你到底怎么搞的?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起这么大的变化?” 听听。这口气,倒好像它才是沧海境的主人一般。 元媛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说来话长……” 一番经历跌宕起伏,等元媛说完,仙鹤忍不住拿翅尖拍了拍自己的胸。[]拿了一副受了惊吓的口吻朝元媛说道:“难怪呢!当时这里突然钻进了一条金龙,我和那两个傻蛋都吓了一跳。就见那条金龙在天上没头没脑的乱转。到后来一下子就崩裂了,化成了许多细小的金雷,差一点就把天都捅破了。接着这里整个都震动起来,我们几个都被震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金龙化成金雷了?闻言元媛抬头朝天空看去。沧海境的天空与外界不同,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空永远都是白茫茫地发着柔和的光线。 也就是这些白茫茫的光线,才照亮了整个沧海境。 可此时……元媛皱了皱眉,沧海境的天什么时候变成黑色的了。 还没等元媛想明白,就听见天空一个惊雷,隐隐有金色的雷电在黑沉沉的天空中穿梭,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先是一两滴,渐渐地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了倾盆大雨。 三兽一人被浇了个湿透,元媛顾不得惊讶连忙带着三只灵兽退回了小木屋屋檐下,呆愣愣地看着屋檐外的雨幕。 自从她得到沧海境后,还从未见过沧海境里还会下雨。这么大的雨,她的药田……对了,还有那株紫灵芝,可千万别出事啊! 元媛跺了跺脚,撑起一个灵力罩冲进了大雨里,朝药田的方向奔去。 大雨砸在灵力罩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看着地上药田里被大雨打的焉头焉脑的灵药和灵植,元媛顾不得心疼,先去看了紫灵芝的情况。 还好还好,大约是她之前布下的那层低阶防护阵法起了效用,紫灵芝还是好好的一点意外都没发生。 元媛蹲下身,更换了几块灵力耗尽的灵石,保证防护阵能继续使用下去。这才起了身,直接丢了一个防护罩在药田上,保护那些灵药、灵植们不再因为大雨而受损。 正准备返回小木屋时,元媛忽然神识一跳,连忙施了法术烘干了身上的衣物还有头发,闪身出了沧海境。 木屋外,秦归于手中托着一个蓝布包裹,再一次伸手发出一道灵力轻轻触碰了包围在身前木门上的灵力罩。 没有让他再多等,灵力罩上闪过一阵流光,“咻”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吱呀”,木门打开了,元媛巧笑嫣然地从门后探出头来,“秦师叔!” 秦归于老实不客气地托着手中的蓝布包裹一脚跨了进来,先是左右看了看,这才开口笑道:“小泥鳅,你也太勤快了吧。这么点时间,就忙着修炼呢?” 元媛忙解释道:“哪有!秦师叔,我是怕刚才渡劫时劫雷太过厉害,怕自己身上带了暗伤,这才想打坐查验一番。” 秦归于丢了蓝布包裹到桌上,“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勤快些怕什么?修道之人特别是咱们这些剑修,刻苦才是最重要的。” 初来乍到,也没有热水泡茶,元媛干脆从储物袋里逃出了几个月铃果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秦归于说道:“秦师叔,不好意思,没有茶水只能请您吃几个果子了。” 秦归于嗅了嗅,赞道:“好香的月铃果,那小泥鳅,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便接了元媛递来的月铃果捡起一个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嚷道:“唔……小泥鳅,你这月铃果……哪里弄来的?真……香,真……甜!” 元媛耐心等他吃完了一个月铃果,这才带了些焦急地问道:“秦师叔,我请您帮我打听的那人情况如何?” 秦归于慢条斯理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还在顿悟呢!” 还在顿悟?也对,她在通天塔下一次顿悟也是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当时还有萧大哥帮她护法。 想起萧慕白,元媛忍不住眼神暗了暗。分别这么久,连一次音信也没得到过,不知萧大哥如今可好? “秦师叔,那可有人为小晏姐姐护法?” 秦归于又拈起第二个月铃果送进了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回答道:“你就放心吧,你那小晏姐姐如今已经被源虚真人收为弟子。掌门和源虚真人都派了人牢牢守着她,还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呢。” 这就好,元媛的心定了许多。 秦归于啃完第二个月铃果又指着之前他带来的那个蓝布包裹,朝元媛说道:“小泥鳅,刚才我顺路经过怕你不识路,直接帮你把东西都领了来。你看看,合不合用!” 元媛感激地朝秦归于笑了笑,“多谢秦师叔!” “好了好了!”秦归于拿袖子兜着剩下的几个月铃果站起了身,“你今日也实在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歇着。只是莫忘了明日辰时一刻,准时到广场处与大家伙一同练剑!” 送走了秦归于,元媛打开了那个蓝布包裹看了眼,见是两套剑堂弟子的服饰,外加三只玉瓶、一块玉简还有数十块灵石。 玉瓶里都是聚灵丹,元媛只是闻了闻便放在了一旁。她感兴趣的只有那块玉简。 便拿了玉简在手中,用神识探了进去。 神识刚一接触到玉简,仿佛有一股莫大的引力拉扯着元媛的神识猛地扑进了玉简中。 元媛惊了一跳,连忙去看。只见眼前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竹林里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白衣人正在舞剑。 每一招每一式都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若要仔细看,只要心念一动不论哪招,那白衣人的速度便会放缓。抬脚、提手、出剑,无论哪个细节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招又一招,十二招一个轮回。元媛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并了二指做剑,学着那白衣人练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逍遥谷 等从玉简中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大黑。(.无弹窗广告) 再看了眼手中的这块玉简,元媛便慎重地将它收了起来。 这应该是剑堂最基础的剑诀了,有了这块玉简倒是方便。无论何时,只要愿意便能跟着玉简中的那白衣人一块练剑。 熟能生巧,成功没有捷径。元媛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才打出阵盘再次闪身进入了沧海境。 等她再次进来,沧海境里的大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水气,依旧恢复了白茫茫的天空甚至还挂了一道彩虹。 两匹飞云兽大约是忘记了之前的惊吓,相互追逐在已经变得极小的草地上。 而那只仙鹤却停在了小木屋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看见元媛,只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便又低头去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元媛摇头失笑,她还没有三只灵兽心宽。想想也是,反正沧海境也没有崩溃,虽然缩小了可却有了外界那样的气候变幻,说不准还是好事呢。 正要进木屋,又突然想起了之前渡劫时那个冷冰冰主人说的话。 元媛皱了皱眉头,送进沧海境里修养。如何修养? 还在沉思,就听见头顶上一声尖利的鹤唳,原来是原本在屋顶上梳理羽毛的仙鹤扑腾着飞到了灵泉池旁,低头对着水面映出的影子顾盼自怜起来。 元媛灵机一动,干脆从储物袋里将那柄锈迹斑驳的仙剑取了出来,直接丢进了灵泉池里。 灵泉有温养的效果,对她和仙鹤都有用。说不定,对这柄仙剑也有效果呢。 反正,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且试试吧。 仙剑入水,沉重的剑身砸的水面凹下去一个大坑。“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吓了立在灵泉池旁的仙鹤一大跳。 刚刚梳理好的羽毛又被溅上来的水花打湿,仙鹤气得人话也不会说了,直接叫着扑上来要拿尖尖的长嘴笃元媛。[] 元媛“哈哈”笑着,逃进了小木屋里。 第二日辰时正,元媛便准时地站在了剑堂广场上。 一身剑堂服饰的她用一支自己削的竹簪将满头的青丝都挽了起来,再加上身上的那身剑堂服饰男女莫辨,她身量又高。从身后看去,还以为是个瘦弱的男子。 此时还不到辰时一刻,广场上人还不多。大多都是独自立在某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练习着剑招。 元媛闲站无聊,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昨日就准备好的一柄长剑。按着脑海里记忆的玉简中那白衣人舞剑的姿势,一招一招缓慢地练习起来。 昨日观看那玉简,不过是神识在学习与今日亲身练习,自然不同。 不过好在元媛练过玉骨功,身体的协调性比那些成日盘腿打坐的道修好了许多。第一遍还十分生涩。等到第二遍第三遍便顺手起来。 等第三遍练完,出了一身的细汗,元媛这才停了下来。 她今日才第一日练剑,练的不过只是皮毛而已。再说,这样练剑不过也只是在练架势罢了,若是对剑道一窍不通。有骨无心,这架势只怕也只是花架子而已。 所以,她不急。 辰时一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剑堂弟子。 剑堂规矩,无论修为高低,只要身在锁剑峰又别无他事,都必须每日辰时一刻准时来广场处练剑。 立在最前面面对众弟子的便是源剑真人,一声清喝之后,众弟子齐齐朝源剑真人行了一礼。 迎着初升的太阳。源剑真人第一个举起了手中之剑。 数百名弟子紧随其后,动作整齐划一。一声声的清喝齐聚响彻云霄……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 转眼间又是半年过去,只能算作半个剑修的元媛在源剑真人的悉心教导下,一套玉清剑法练得有形有式,深得神髓。 源剑真人说了,她是天生剑心之人,不必经历剑心铸成这一难关,便能直接练习剑招,体悟剑道本心。 成为剑修容易,而要成为一名能够悟出自己剑道的剑修却不容易。 每个人的剑道都不一样,只有勤奋练习,以期早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够用剑招带动天地灵力,在天地灵力中参悟玄奥,体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来。 元媛不愧是天生剑心之人,不过才练了半年,便能在练剑时引动天地灵力,使出剑意来。 不过对于虚无缥缈的剑道,时日尚短,元媛还抓不住。 就是这样,源剑真人已经日日笑不拢口了,一见着元媛便是一脸的骄傲和满意。 时日久了,源剑真人为人如何元媛大致也摸清了。外冷内热,便是源剑真人的性子了。渐渐地,元媛也慢慢对源剑真人放下了戒心,对源剑真人也对了几分真心。 半年前,楼小晏借着顿悟的机会,一举突破至练气七层,终于和元媛并肩。而秦归于则在三月前接了任务离山历练去了。 至于萧慕白,元媛倒是收到一封信,是萧慕白托人送来昆仑的。 信上说,逍遥谷历练在即。到时候,各大门派都会将报名的练气期弟子送进谷内,凭本事抢夺逍遥谷内的 灵药。 等出来后,凭着所得的灵药分胜负,前十名都会奖励一枚筑基丹。 萧慕白说,他如今已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这次的逍遥谷试验他是必定要参加的。也希望元媛有所准备,到时候报名参加,他们兄妹二人还能在逍遥谷内相见。 筑基丹在旁人眼里自然是好东西,可元媛已经有了一颗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这逍遥谷试验,已经能够与萧慕白见上一面倒是引的她心动。 便和楼小晏说了,楼小晏一听奖励是筑基丹,立刻便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时间一晃过去,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日,昆仑主峰上聚集了百来名练气弟子,掌门与众结丹长老们在空中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便手一挥,她那朵白云托了这百来名的练气期弟子朝昆仑山外飞去。 楼小晏紧紧抓着元媛的手,兴奋地左看右看,“妹妹,来昆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离山呢。” 元媛见她一脸的天真可爱,正忍不住想要笑话她,却有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乡巴佬!” 楼小晏和元媛齐齐回头,楼小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谁呢?” 那个尖利声音的主人毫不示弱,昂着下巴冷哼道:“就说你呢!” 说人坏话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元媛眯了眯眼睛去看那个尖利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长相极其柔弱的年轻女子,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格外惹人怜爱。若不是听她说话,真难想象拥有这样外表的女子却会这般的尖酸刻薄。 楼小晏气红了脸,她六岁时便被昆仑派下山的执役弟子挑中带回昆仑当了一名杂役弟子。从那一日起,她在昆仑已经待了整整十年了。 今日第一遭出山,便被人这样冷嘲热讽,她本来性子也直,人家不给她好看,她自然也要把这不好看还给人家去。 “我是乡巴佬,只是你这阳春白雪干嘛降尊纡贵的和我这乡巴佬说话?”楼小晏也学那女子的模样翘高了下巴,冷哼道:“莫不是你其实也只是一只插了毛便当自己是凤凰的秃鸡?” “你!”那尖利声音的主人气得涨红了脸,“你才是插了毛的秃鸡!你竟敢这样说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楼小晏甩了甩袖子,笑道:“知道啊!你不就是那只插了毛的秃鸡嘛!” 那尖利声音的主人气的眼中水雾更甚,指着楼小晏“你”个不停,半日才憋出一句,“等进了逍遥谷,有你好看!” 说完,便挤成了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楼小晏抬着头骄傲的跟只斗赢了的母鸡一般,看着那尖利声音的主人落荒而逃。 元媛却被那尖利声音的主人话里的意思惹的心中一跳,连忙扯了扯楼小晏的袖子,传音问道:“姐姐,难不成在逍遥谷里,同门之间也会出手?” 楼小晏翻了个白眼,伸手掐了把元媛的脸,“妹妹,你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总共才只有十颗筑基丹,不说别的门派里的人了,就是咱们昆仑也有百来人参加。到时候不出手,你以为那筑基丹会自己落到你手中吗?” 说完,楼小晏又神神秘秘地拉近了元媛,明明是传音却偏偏要贴了元媛的耳朵,“我听那些曾经参加过这逍遥谷历练的师叔们说,说好听些是历练,出来的不知道能有几个呢!” 楼小晏话里未露的意思让元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在她的认知里,至少……至少同门之间不是应该互帮互助、互相扶持的吗? 果然,修真界里一切都是利益为先。 见握在手中元媛的手心冰凉凉的,楼小晏知道元媛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元媛的手背,“妹妹,无论如何,我们两个不要变!” 楼小晏的手又软又暖和,元媛反手一把握住了楼小晏的手,点了点头嘴角绽开了一抹微笑,“好,我们两个永远不变!” ps: 感谢软妹子水的深度打赏的和氏璧、金猪还有粉红票,么么哒!软妹子的两本书同时上架,《惑君》、《缘定来生》,都很精彩哦!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多谢啦!!!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 逍遥谷是万年前的各大门派共同约定设立的一个极大的试炼场,被万年前大修士留下的阵法包裹住的逍遥谷中灵力充足,生长着许多万年前才有的独特灵药。(.无弹窗广告) 其中一种便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要材料,名叫血影草。 但又因为阵法设置的缘故,只有练气期的弟子才能进入逍遥谷,所以现今的各大门派为了得到血影草,便约定成俗的隔了十年就举办一次试炼比试。 既能激励众练气弟子,又能得到血影草,还能让各大门派分一分高低,可谓一举多得。 今年正是第十年,元媛运气不错恰逢其会,没有错过。 逍遥谷在红枫山,红枫山离昆仑有些路途,也多亏了掌门的那朵白云遁速惊人,又是掌门和几个结丹长老轮流驱使,这才堪堪在正午时分赶到了逍遥谷外。 逍遥谷外已经聚集了许多衣着服饰不一的修士们,见一朵标志性的白云拖着长长的绿色遁光而来,便知道是昆仑众人到了。 便有各个门派带头的结丹修士迎了上来,掌门在空中停下对话了几句,这才缓缓降落在了地上。 一众身着青衣的昆仑弟子十分识趣,乖乖地立在原地不敢走散。 元媛数了数,按照不同的门派服饰如今的逍遥谷外大约有几十个门派。 每个门派参加的人数也都不一样,有的大门派便有一二百人,还有些小门派不过几十人,甚至还有一个身着黄衣的门派才仅仅只有十人左右。 整个逍遥谷外光光练气期的弟子加起来足足有近万人,一想到要与这么多人争夺那区区只有十枚的筑基丹,元媛就忍不住头疼。 又等了两个时辰,眼见太阳都快落山了再没有别的门派前来。众结丹修士对望了一眼,便宣布逍遥谷试验即将开始。 逍遥谷十年一开。众结丹修士齐齐立在半空中,结合了所有的灵力朝对面的山谷打去。 原本普普通通地灰色山谷突然冒出了一阵灵光,水纹般瞬间破碎,化作了一团五彩的云雾。 立在半空中的掌门沉声喝道:“阵法已开,我昆仑弟子再不进入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眼见其余门派的弟子都争抢着冲进了那团云雾里,昆仑弟子也骚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朝前冲去。 元媛却扯了扯楼小晏,两人故意落在了后头。 楼小晏心急难耐,但也知道元媛的性子。无故不会这样,便开口问道:“妹妹,怎么了?” 元媛却是欣喜难捺。翘着嘴角道:“姐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那义兄吗?” 楼小晏点了点头,“记得啊!” “这逍遥谷试验的事便是他托人送信来告诉我,他也是要参加的。刚才,我就已经见着他了。只是碍着人多不好相认。”元媛睁大了眼睛四处查看着,“刚才他还传音给我,让我停一停别急着进去,让我等他呢。” 哦?妹妹的义兄也来参加试验?平日里经常听她把这义兄挂在口边,不知真人到底如何,楼小晏立刻来了兴趣。 “萧大哥!”四周都是急急忙忙朝前奔去的人。元媛好不容易才看见了那隔着四五个人正朝她招手的萧慕白。 萧慕白依旧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手中也还握着那把纸扇,一脸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元媛连忙扯着楼小晏避开人流奔了过去。“萧大哥!” 萧慕白来不及说话,只朝元媛和楼小晏点了点头,“妹子,这逍遥谷进口有古怪,我们四人须得手拉手。进入谷后才能还依旧在一块。” 两人这才发现,原来萧慕白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修。不过那男修又瘦又矮。又穿了一身暗色的衣服,立在丰神俊朗的萧慕白身边便直接沦落为了背景,让人忽视了过去。 对萧慕白,元媛是满心的信任。 闻言,便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与萧慕白紧紧相握。 分别足足有一年多了,真是好不容易才与妹子见上一面啊。萧慕白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握紧了元媛的手,又一把拉住身旁那个矮小男修的袖子。 脚一跨率先踏进了那团五彩的云雾里,元媛和那个矮小的男修也同时迈脚,只是楼小晏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元媛拖着差点一个踉跄,好险没松开手。 等四人进了云雾里,只觉得头一晕,再睁眼看时,已是另一番风景了。 原本进谷时,各大门派加起来足足有成千上万人齐齐朝逍遥谷进口处冲进。可此时元媛却发现,他们身处的这一处小小山谷,竟除了他们四人外别无他人。 进了逍遥谷内,就算萧慕白再不舍得也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元媛的手,指着身旁的那个矮小男修介绍起来,“妹子,还有这位道友,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姓安名义同。刚才来不及介绍,现下为了这几日的通力合作,大家还是相互认识认识吧!” 元媛先与安义同见过礼,这才介绍了楼小晏给萧慕白还有安义同认识。 楼小晏脸颊飞红有些羞涩地朝萧慕白和安义同分别行了礼。看她有些扭捏,元媛心中闪过一抹明悟,忍不住偷笑着瞥了几眼楼小晏。 被楼小晏察觉顿时大羞,暗地里狠狠掐了几把元媛才算。 安义同不太爱说话,难得听他开了几次口,虽然长相平凡但声音却出奇的清脆悦耳。不过虽然沉默寡言,但给人的感觉确实极可靠地。 四人中虽然元媛和安义同都不太爱说话,可挡不住萧慕白会来事,再加上慢慢回过神变得落落大方的楼小晏,不出一会儿,四人便相互熟络了起来。 萧慕白走在最前面,一边朝前探路一边朝身后的元媛和楼小晏说道:“妹子、楼道友,你们别看这一处只是练气期弟子的试验地。先不说这逍遥谷是万年前的大修士亲手设下的,万年前的环境与手法与今日不同,这其中就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再就是进入这谷内试验的众人了,大家参加试验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筑基丹,所以人才是最可怕的!” 元媛知道萧慕白是好意在提醒她们,便点了点头道:“萧大哥,我们知晓了!一定会小心防范的。” 萧慕白听元媛答得认真,连忙又笑道:“不过也不用太过紧张,毕竟咱们四人进来时便做了准备,四人落入了一块地方,便比别人多了许多的先机。” “只要我们四人在谷内能够同心合力,我想四枚筑基丹是逃不了的!” 说到筑基丹,元媛忍不住心头疑惑开口问道:“萧大哥,你在玄清门过的如何?” 萧慕白知晓元媛话里未尽的意思,笑道:“妹子,那日带我去玄清门的便是我家的高祖。如今我也已经拜在了他的名下,高祖对我极好!只是,这次试验我不仅仅为了筑基丹而来,也是为了能在筑基前再多一次阅历,期望到时能顺利筑基。” “再说了,若我不来逍遥谷,如何能与你见面!对了,妹子,你在昆仑派过的可好?”如同元媛担心的一样,萧慕白也一样担心元媛。 元媛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回答道:“怎会不好?我是我们昆仑派源剑真人的首位弟子,跟着他学习剑道呢。” 剑道?萧慕白有些想不通自家妹子娇滴滴的一个人,怎么会跟着那些大老爷们一样学习剑道呢。别是被逼的吧……萧慕白皱紧了眉头。 元媛见萧慕白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萧大哥,我很喜欢剑道呢。再说,你难道没听说半年前我们昆仑有仙剑出世的事吗?” 萧慕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当时我正在闭关,还是出关后听高祖提了一次。”说完,萧慕白停了脚眼中放了异彩,“难道?” 元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便是我呀!我师父说我是天生剑心之人,最最适合练剑了!” 落在后头的楼小晏和安义同默默地跟在相谈甚欢地两人身后,不知为何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相同都一样带着淡淡的落寞。 血影草最喜欢生长在炎热潮湿的地方,四人便按着它的习性,由水系功法出众的楼小晏辨识空气中的水汽浓度,一路朝前探索而去。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黑了,四人才终于找到了一处水潭,借着月光看见水潭边生长着的那三株血影草。四人齐齐大喜,萧慕白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玉盒就要上前采摘。 一路上,四人都分别说了自己的修为以及擅长那系的法术,最后按照所长分配了各人的任务。 萧慕白是风系单灵根,放哨、偷袭、采摘灵草的活计都交给了他。 元媛是火系单灵根,攻击力强,便由她负责戒备。 楼小晏则负责寻找水源和后援,安义同是双灵根,以金系灵根出众,金系主杀,他便和元媛一样负责戒备。 四人中萧慕白修为最高,练气十层大圆满,安义同练气八层,元媛和楼小晏最低,一个练气七层圆满,一个练气七层中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巨蛇 四周光线极暗,元媛一把拉住了萧慕白,将手中的月光石递了过去。小声叮嘱道:“萧大哥,平静之下往往蕴藏着极大的危机。小心些!” 萧慕白微微一笑,忍住去揉元媛头发的冲动,点了点头。脚下轻点,一阵青光瞬间笼罩在了萧慕白全身,如风般掠向了水潭边。 水潭里波涛不涌安静地犹如一团死水,萧慕白不敢掉以轻心。弹出一道指风,将握在手中的那块月光石打在了半空中,照亮了下方的血影草。 血影草喜湿喜热,这水潭附近湿气十足。这三株血影草长得极好,枝叶挺拔,血红色的叶子迎着风还在不停地摇动着。 凑的近了,便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气味。 萧慕白不动声色,这血腥气味便是血影草另一个特征。气味恶臭,几乎没什么灵兽愿意吃它。 神识铺了遍地,又等了等见还没有什么动静。萧慕白便有些放松下来,弯了腰就用手中的药锄去挖那第一棵血影草。 将血影草根部附近的泥土刨松,药锄用力,整株血影草便连根被萧慕白挖起。 血影草不论是根还是叶,都可以入药,采摘时是一点也不能损伤的。 萧慕白小心地挖完了第一株,又连接挥动药锄去挖第二株。 眼见没事,第二株血影草也顺利地被萧慕白挖了起来装进了玉盒里,守在水潭边的三人放松了下来。萧慕白也大松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挥了挥手,一锄就落在了第三株血影草的根部。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无波的水潭中央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许多水纹,感应到异常的灵力波动。元媛还来不及喝一声“不好”,就眼睁睁看着从水潭中央猛地冲出了一只巨大的蛇头。 蛇头极大,两只绿莹莹的大眼就像两只小灯笼,朝外泛着慑人的寒光与贪婪,大张的蛇口吐着红信猛地朝水潭边的萧慕白俯冲咬去。(.无弹窗广告) 萧慕白反应极快,连药锄都来不及捡,立刻施展身法朝后飘去。 巨大的蛇头落了空,只咬住了那株血影草。 血影草汁液腥臭无比,巨蛇忙将口中的那株血影草吐了出来,又怒火冲天地继续朝萧慕白追去。在它看来。萧慕白他们几个不过是小小的爬虫而已,落入它的口中填饱它的肚子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萧慕白身形如风,一边朝后退一边朝元媛他们大喊道:“妹子。我在前面引着它,你们在后面攻击!” 元媛一扯惊呆了的楼小晏,连声应道:“萧大哥,你自己小心!”说完,右手手背上的阴阳鱼图案隐现。瞬间化作了一把清音琵琶在手。 元媛抱着琵琶,“铮铮铮”连拨了三下。火红色的灵力透过音箱的共振弹出,被元媛的神识指挥着,直奔那条追着萧慕白不放的巨蛇而去。 “嘭嘭嘭”三声轻响,火红色的灵力在巨蛇身上炸开了三朵火花,疼的那条巨蛇嘶吼着在地上扭摆着身体。 元媛才一出手。楼小晏的水龙和安义同的金刃也相继先后砸在了巨蛇的身上。 四人之中,以楼小晏的攻击力最弱,再加上那条巨蛇估计也是水系灵兽。对水系功法有一定的抗性。水龙砸在那条巨蛇身上,不过扑起了一阵水花,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楼小晏见自己的攻击不见效,立刻恼了。想起五行相克,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火系低阶灵符。朝对面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又继续去追萧慕白的那条巨蛇砸去。 火克水,哪怕这条巨蛇是二阶灵兽。[]可到底抵不过天生的属性相克。那么多的火系低阶灵符砸在身上,不死也脱成皮。火光闪过后,巨蛇的身上跟烤过了一般,焦黑焦黑的,因为疼痛而嘶吼的声音更是响彻云霄。 那条巨蛇疼的都快发了疯,它在这水潭里称王称霸久了,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今日这样严重的伤。再加上前面的萧慕白跑的比兔子还快,它一次又一次忍着疼下嘴去咬他,也都被他避了过去。 巨蛇被激出了真火,怒吼了一声,大嘴一张,一道水龙猛地从他口中喷出,带着巨大的冲力猛地朝萧慕白袭去。 萧慕白暗道不好,连忙扔出手中的纸扇。纸扇带着一溜青光,飞到了他的脚下。 有了纸扇相助,萧慕白的速度更加快了三分。 水龙再一次扑了个空,只把地上砸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全力一击落了空,巨蛇越发愤怒了。法术不奏效,干脆扬起了巨大的尾巴左扫右甩,附近胳膊粗细的树木全都被它的尾巴扫到,狼藉满地。 萧慕白大吼道:“动静太大了,必定要引来旁人,大家速战速决!” 元媛点了点头,手一拨,无数的火红色宫字音符在空中聚结,化作了一把火红色的大刀,朝巨蛇的七寸之处狠狠砍去。 打蛇打七寸,这巨蛇哪怕是二阶灵兽,可也无法将自身最脆弱的地方进化完全。 果然,在神识的操控下,那把火红色的大刀精准地砍在了巨蛇的七寸之处,深深地卡进了皮肉中。元媛大喜,立刻又轻拨了几下琵琶弦,那把火红色的大刀应身化作了无数的火焰,一边炙烧着巨蛇的皮肉,一边拼命地往巨蛇身体里钻,破坏着它体内的经脉和血肉。 这一下的重袭让巨蛇再无力追击萧慕白,瘫软在了地上拼命地打着滚,试图将身上燃烧的火焰扑灭。 安义同和楼小晏的攻击也紧随其后,只是这巨蛇皮糙肉厚,两人都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远处已经有灵力波动传来,萧慕白脸色一正停了下来,纸扇飞快的从脚下飞回他的手上。持着纸扇萧慕白猛地朝前一扇,十八道青色的灵光猛地缠上了巨蛇那硕大的脑袋向里收紧,活生生将那颗硕大狰狞的蛇头拧断了。 漫天的腥血中,萧慕白弹出一个青色的灵力罩,手一挥,就将巨蛇的尸身整个的收进了储物袋里。 “妹子、楼道友、安兄,已经有人朝这里来了,我们速度离开!” 三人点了点头,跟在萧慕白的身后朝黑暗处遁去。 又抹黑朝远处走了半个多时辰,萧慕白左右看了看,这才找了一处山岩处停了下来。 “好了,已经避过那帮子寻来的人了!”说完,又朝元媛三个看了看,“你们都没受伤吧?” 见元媛他们都摇了摇头,萧慕白这才笑道:“天色已黑,咱们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此地的情况,还是干脆休息了明日起早再去寻那火影草吧。再说咱们今天的收获也不错!”萧慕白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储物袋,“这么大条灵蛇够咱们吃上许久了!” 吃蛇?楼小晏脸色一白,她虽然爱好美食,可对蛇这种恶心的生物却和大部分的女子一般有着天生的恶感和恐惧。 刚才生死相博,自然不会多想。可现在……想着要把那恶心的蛇肉吃进口中,楼小晏胃里反酸,差点没吐出来。 连忙走到一旁,强撑着道:“你们弄吃的吧,我来挖个山洞方便今夜休息。” 元媛和萧慕白的储物袋里都有当初在混元城里花灵石买的帐篷,可如今身处陌生的地方,还是挖个山洞安全些。便由了楼小晏一人掏了法器在那“叮叮当当”地挖起山岩来。 元媛要去帮忙,楼小晏却挥手让她去弄吃的。 萧慕白已经从储物袋里掏了那巨蛇的尸身出来,割了极大地两块肉下来,而安义同已经砍了许多树枝来,就等着元媛过去了。 元媛还未走近,就先弹了一朵火花到那堆树枝上,火焰立刻冲天亮起。 其实四人为了试炼,各自都准备了许多的辟谷丹。只是这巨蛇是二阶的灵兽,血肉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吃了对自身有益。所以萧慕白才提议吃了它。 前世的时候,还特意去粤式餐厅吃过蛇肉大餐,什么龙虎斗、铁板蛇肉、蛇肉清汤等等。元媛倒是不怕,等萧慕白洗净了那两块足足有五六斤重的蛇肉,便拿了小刀出来开始片肉。 有当过厨子的经历,元媛片的蛇肉极薄极均匀,贴在洗净的薄石片上放在火堆上烘烤。薄石片一会儿的功夫就滚烫了,蛇肉上的油脂“兹兹”作响,轻烟四冒、蛇肉飘香。 元媛小心地将每一片蛇肉都翻了个个,再洒了细盐,便算是完成了。 萧慕白早已经馋的口水直流,眼珠子死死盯在石片上不放,一边吸口水,一边朝元媛说道:“妹子,为兄还不知道你厨艺这般好呢!” “我以前在一个小坊市里当过厨子。”元媛微微一笑,指了指薄石片上已经喷香的蛇肉朝萧慕白和沉默不语的安义同说道:“萧大哥、安道友,这蛇肉已经烤好了!你们俩快动手吃吧,再多烤一会儿,这蛇肉可就老了!” 说完,便起身去找还在山岩那“开辟”洞府的楼小晏了。 “姐姐,我这有之前备好的干粮,你若是不想吃辟谷丹,不如就拿这个垫垫肚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同去死 空气中的蛇肉香气四溢,明明香得很,可楼小晏只要一想到那香气的来源是从那蛇肉上生出的,便胸口发闷一个劲的想吐。 此时听见元媛的声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法器转身朝元媛勉强笑道:“不怕妹妹笑话,我实在是……” 借着不断跳动的火光,元媛见楼小晏脸色发白,知道她肯定不好受。连忙从储物袋里拿了几个琴灵果出来,“姐姐,我这有灵果……” 楼小晏见了元媛手中托着的那几个琴灵果,顿时大喜,一把抢过了琴灵果,手中冒出一股水流匆匆将那几个琴灵果洗了洗,便往嘴边送。 “好妹妹,有了你的琴灵果,我便是不吃东西也足够了!”不知为何,元媛每次拿出来的灵果总比她平日里吃到的要好吃许多,可问元媛,元媛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时日久了,她便只管吃,再不多问了。 见楼小晏啃完一个琴灵果,脸色好了许多,又陪她说了几句话,就被楼小晏推着回去了。 火堆旁,萧慕白和安义同只顾埋头吃蛇肉,听见响动,见是元媛回来了。萧慕白连忙用油乎乎的手指了指火堆旁的薄石片,“妹子,快来!都给你和楼道友留着呢!” 元媛坐了下来,拿小刀挑了一块蛇肉送进嘴里,“小晏姐姐她不爱吃蛇肉,我已经送了灵果给她了。” 萧慕白此刻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爱不爱吃蛇肉,胡乱点了点头,便一个劲地往自己嘴里塞元媛烤好的蛇肉。 元媛吃了两片便住了手,“萧大哥,我们在这又是点火堆的,又是烤蛇肉的,会不会引来妖兽或是旁人?” 萧慕白打了个饱嗝点了点头。“妹子不用怕,刚才我已经在附近布下了防护阵盘,隔绝了气息,除非是特意来寻的。就算是特意来寻咱们的,咱们人多也不用怕!” 有准备就好,元媛点了点头,又吃了一片萧慕白递到她手中的蛇肉这才擦干净了手,说道:“天色不早了,萧大哥,这便歇了吧?” 萧慕白点了点头,“妹子你和楼道友只管放心休息。我和安兄两人轮流值夜。” 元媛道了声“辛苦”,便转身回了之前楼小晏挖好的山洞里。 楼小晏已经在一旁的角落里闭目打坐了,元媛笑了笑。也丢了蒲团在一旁闭目调息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四人便收拾了临时住处,将痕迹清理干净,再随意选了个方向朝前探去。 如此过了三日。因为有萧慕白放哨、楼小晏感应,四人不仅避开了其他修士,还收获了十五株血灵草。 这日,萧慕白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储物袋皱眉叹道:“这样不行,我们只能在这逍遥谷里待七日,如今已经过了三日。我们一共才得了十五株的血灵草,分都不够。这样下去,根本就别想什么筑基丹了。” 这几日四人已经混的极熟。楼小晏似乎也忘了初见时的羞涩,瞪大了眼睛道:“这可如何是好?” 萧慕白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其实,我有一个好法子!” 三人的胃口都被萧慕白钓上来了,可他偏不说。只笑嘻嘻地摇着那柄纸扇。到最后,连一直跟影子似的安义同都忍不住出口威胁道:“萧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萧慕白见三人都着了急,关子也卖够了这才收了纸扇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我想的这个法子很简单,但是就看你们敢不敢做了。” 三人对望一眼,灵光一闪齐齐指着萧慕白惊呼道:“你!” 萧慕白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建议、建议啊!若不这样,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到足够的血影草?那筑基丹更是别想了。[.超多好看小说]” 安义同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我同意萧兄的法子!修真界里,一直都是弱肉强食,没什么可介意的。” 元媛咬了咬嘴唇,又和楼小晏对望了一眼,都点头应了,“成!就这么办!”四人结伴,萧慕白和安义同都是这个意思,她和楼小晏自然不好拉后腿。再说她们两个,也是奔着筑基丹才来的。 萧慕白的法子说也简单,其实就是在其他修士身上打主意。 说的简单,要做就难了。 四人又细细商量了,这才由安义同帮忙幻化了形容,改变了装束,直接朝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去。 楼小晏边走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咧了咧嘴活动下面部肌肉,朝元媛传音道:“妹妹,没想到这安道友还有这么一手易容的绝活!” 元媛看了眼楼小晏那张平凡普通的脸,深有所感的也摸了摸自己的,“是啊,不过只是几样药粉,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外貌。而且还不是法术,不用担心被人看穿。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安义同易容术效果惊人,元媛便没有假借机会再用上阴阳鱼幻化的面具。在这陌生危险的逍遥谷里,阴阳鱼每次只能变幻成一样物事,此时还是留着以防万一的好。 萧慕白是风系单灵根,借着空气、风能够轻易感知到附近的情况。半个时辰后,萧慕白猛地停住了,朝前指了指,比了个“二”的手势。 元媛和楼小晏齐齐点了点头,按照之前说好的,萧慕白和安义同对望了一眼飞快地朝两旁退去,隐藏了起来。 楼小晏上下看了看,生怕不够狼狈,干脆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湿泥在自己身上和元媛身上抹了两把,这才满意地扶着元媛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元媛垂着个脑袋,脸上一片苍白,身上除了刚才楼小晏涂的湿泥外还有之前被萧慕白洒了许多猎来的灵兽血,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萧慕白躲在树上见元媛一点筋骨也没有全靠楼小晏扶着,一副受伤极重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发笑,原来妹子演起戏来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楼小晏扶着元媛蹒跚而行,片刻之后,视线前方便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修士。这两个修士身上的服饰和元媛四人一样,都是些普通的衣饰,看不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这样也好,反正都下定决心要下手了,不知道对方门派反而没有心理障碍,更容易下手些。 见对方两个修士目露警惕远远地朝她和元媛看来,楼小晏连忙一脸的惊喜外加喜极而泣,嘶哑着嗓子朝对方两人喊道:“两位道友,我师妹受了伤,不知两位身上可有伤药,我愿意用灵石来换!” 对面的男女修士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在这逍遥谷里弄成这副模样,要么是采摘血影草的时候被看守的灵兽所伤,要么是于其他修士相争。总而言之,倒是两条肥鱼。 只是不知,这两人身上有没有血影草。 楼小晏见两人犹豫,连忙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朝两人喊道:“两位道友,我只求一瓶伤药医治我师妹,两位若是看不上灵石,我这还有一株血影草,可以送给两位!” 才想什么就来什么,对面的那对修士心中一凛。只以为是圈套,就要掉头离开时,又听楼小晏喃喃自语道:“若不是因为这株该死的血影草,也不会遇上丹鼎宗的人,师妹也不会受伤了……” 女修到底心动了,扯了扯举步欲走的男修,传音道:“师兄,我们一共才得了八株血影草,分一分还是太少了……” 男修明白女修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怕有诈,两人又仔细地拿神识扫了元媛和楼小晏一遍,确认了两人的确是练气七层的修为,附近也没有别的异常,这才下定了决心。 其中的那个女修便朝楼小晏招手道:“妹子,过来吧!我这就有上好的治伤灵药。大家都是同道,也不用你什么灵石了。你快扶着你师妹过来吧!”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小心为上。 刚才被对面那对修士拿神识上下扫了一遍,元媛和楼小晏感觉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一般,说不出的羞恼。原本心底对打劫他人的做法到底还有些抗拒,此时都被两人甩到了脑袋后面,只剩下满心地想好好教训教训对面那两人。 楼小晏脸色一苦,拿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媛,“两位道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两位把伤药送过来?”边说还悄悄掐了元媛一把。 元媛会意,立刻脚下发软摔倒在了地上,喃喃道:“师姐……” “师妹!师妹!”楼小晏扑在了元媛身上,“师妹,你怎么样?你可别吓师姐啊,我们已经遇上了两个好心的道友,你会有救的!” 含着一包眼泪楼小晏回头朝对面的那对修士哭求道:“两位……我师妹快不行了……” 对面那对修士再次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心生怜悯,还是以为元媛和楼小晏真的是受伤严重,毫无威胁了,便徐徐朝两人走近。 那女修笑吟吟的,“妹子,按我说,你那师妹受伤这么重,你干嘛不直接扔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呢,何苦还要拖累自己?” 楼小晏头甩地跟拨浪鼓似的,易了容的脸看上去格外老实平凡,“不行不行,我和师妹相交多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那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男修此时阴测测地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就陪她一同去死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优胜劣汰 对面那对修士再次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心生怜悯,还是以为元媛和楼小晏真的是受伤严重,毫无威胁了,便徐徐朝两人走近。 那女修笑吟吟的,“妹子,按我说,你那师妹受伤这么重,你干嘛不直接扔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呢,何苦还要拖累自己?” 楼小晏头甩地跟拨浪鼓似的,易了容的脸看上去格外老实平凡,“不行不行,我和师妹相交多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那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男修此时阴测测地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就陪她一同去死吧!” 话音落下,那男修手中一亮,一柄长剑直直地朝楼小晏刺来。 而那女修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一动,一道灵光直接兜头兜脑朝躺在地上的元媛罩去。 看他俩神情和配合度,猜也猜得到这种事只怕不是第一次做了。 楼小晏眼中精光一闪,原本含在眼中的泪水奇迹般瞬间消失不见。手一动,一个水蓝色的灵力罩瞬间笼罩了她和元媛,楼小晏哈哈笑道:“萧道友、安道友,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那男修心中一惊,知道不妙,连忙收回了长剑,也不管身旁的女修,直接转身朝后面逃去,“不好!师妹,快逃!” 那师妹只来得及跺了跺脚,就被蹂身而上手中握着阴阳鱼化成匕首的元媛制住了。 师妹的脖颈被冷冰冰的匕首顶住,饶她是练气八层修为的修士也不敢动弹。只可怜兮兮地嚷道:“妹子,刚才你问我要治伤的灵药,我可都愿意给你呢!” 楼小晏看那男修已经被萧慕白截住了,便放心大胆地绕道了那师妹的身后,横出一掌干净利落地劈晕了她。收回手,又拍了拍。这才朝着被元媛放到在地上昏迷着的师妹说道:“是啊,你是愿意给我,可你不还想要我的命吗?” 她们俩这头已经解决了“师妹”,那就还差那个“师兄”了。 元媛收回了匕首,和楼小晏一块抬头去看前面萧慕白他们。 只听那被萧慕白和安义同两人一前一后截住的“师兄”满是惊慌地威胁道:“我是五岳宗的弟子,你们敢?” 为了隐藏身份,萧慕白连从来不离手的纸扇都收了起来。此时,掂了掂手上的长剑,一剑便刺了过去,“哦。五岳宗?” 眼看萧慕白已经出手,安义同一道金刃也呼啸着破开空气直袭对面师兄的后背。 那师兄狼狈地弹出一个灵力罩挡住了身后的金刃,任由金刃切割着他的灵力罩。一边拿自己的长剑和萧慕白的对抗着,“道友,万事好商量,只要留的我的性命在,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萧慕白的长剑带着青色的灵力一剑就将对面师兄的长剑击落。风系灵力沿着师兄的手腕直侵他体内的经脉和丹田,“哦?那我就想要你的性命,你给还是不给?” 那师兄体内经脉丹田隐痛,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心里只把师妹骂了个半死,若不是她贪心。那会要送了两人的性命? 白白送命他自然不愿,师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和疯狂,因为萧慕白灵力侵入而有些发抖的手插进了储物袋中。掏出一把灵符就要朝对面的萧慕白砸去。 一直观看战况的元媛暗道不好,连忙将阴阳鱼化作清音琵琶,飞快地拨了几个音调出来。 说也奇怪,音调才成,那师兄便一脸迷蒙。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一缓。 萧慕白连忙再刺一剑,直接要了那师兄的性命。再解了他腰间的储物袋,丢了张火系低级符箓在他身上。师兄的尸身,立刻化成了一堆黑灰。 萧慕白手一挥,青色的灵力卷成了一道劲风,将那堆黑灰吹散了去。(.) 片刻之间,便有一人的性命消失了。 元媛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萧慕白正打开了那师兄的储物袋,清点着战利品。正要喜笑颜开地报信,抬头时却见到元媛双眼发怔,微微一愣,便知道元媛在想什么了。 便丢了储物袋给安义同,他自己则走到了元媛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元媛的肩膀,“妹子,不要多想,弱肉强食,修真界里一直都是这样残忍、绝情的。刚才你也看到了,你和楼道友假装落难之人,那两人便想要了你二人的性命,那两人可有想过这么做对不对?再说你看那两人出手时毫不犹豫、又配合无间,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我看那男修的储物袋里就有不少的法器、灵石,还有八株血影草,只怕已经有不少同道死在他们手下了。” 元媛打了个寒噤,却沉重地点了点头。事实告诉她,活在修真界里,心软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便朝萧慕白笑道:“多谢萧大哥,我明白了!” 萧慕白一笑正要说话,就听见楼小晏在后面叫道:“萧道友、安道友、妹妹,这女修如何处理?” 同为女修,元媛和楼小晏似乎都有些下不了手。而且,这女修长得不差,又闭着眼睛昏迷着,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就是元媛和楼小晏两人都是女子,也不由生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萧慕白看了眼两女的神色,暗叹了一声出剑直刺女修心窝,一剑毙命。又扔了灵符将女修的尸身烧化成灰,安义同见元媛和楼小晏脸色发白,便主动接过了打扫痕迹的活。 等一切处理妥当,四人又接着朝前走去。 经此一役,四人的配合越发默契起来。依旧是元媛和楼小晏打头阵,若有人对她俩居心不轨,放倒后便取了性命。反之,则取了储物袋而饶了性命。 又过了两日,四人收入颇丰。不光是血影草收获极多,足足有五十八株,就是灵石、玉简、法器等等也收获不少。四人平均分了分,个个储物袋都鼓了起来。 这日,四人又劫了三个结伴的修士。萧慕白便提出要休息一会儿,商量一下接下来两日的对策。 按照萧慕白的分析,前五日,不管是因为与逍遥谷内灵兽相逢,还是与人相争,优胜劣汰,修为差心性弱的几乎都已经玩完了。现在剩下的自然都是些手段强、修为高的了,那他们四人原来商量定的打劫方案也要顺着改一改了。 四人中,元媛和楼小晏两人修为最低,所以示敌以弱打头阵的便是她俩。可到了现在,就有行不通了,她俩修为低若是再遇见了修为高的,人家也不问缘由,直接一招过来,元媛和楼小晏就都要没了性命。 所以,之前的设定便都要更改了,萧慕白总结道。 楼小晏把手里琴灵果啃得“喀蹦喀蹦”的,香甜的汁水四溅,“那萧道友你说该怎么办?” 萧慕白沉吟了会才开口说道:“接下来的都是强者了,之前那套不能用了,咱们干脆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露出真容来,乘着剩下的功夫去找一找遗漏的血影草。若是遇上别的修士了,对方若是不客气,那咱们就好好跟他们打上一场,也好积累积累打斗经验。” 萧慕白的提议,楼小晏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个好,虽然安道友的易容术惊人,可天天在脸上抹药粉怪难受的……”见安义同淡淡看了她一眼,楼小晏连忙转了话题道:“再说,咱们有四个人呢,难不成还怕别人?” 这几日的打劫经历中,四人通力合作,相互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说是四个人,真正在战斗中倒是能发挥五个人甚至六个人的效果。 安义同依旧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直以来,他便是这样,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说话,只以点头、摇头表达自己的意见。 三人早已见怪不怪,见安义同和楼小晏都同意了,萧慕白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元媛。 “萧大哥,我没问题!”见萧慕白看向了自己,元媛连忙说道:“只是在想,咱们在逍遥谷里互相之间都动手,闹出了不少人命。等出谷的时候,各大门派发现少了许多弟子,到时候不会……” 楼小晏忙接口道:“妹妹,你就放心吧。之前来的时候我向曾经也来过逍遥谷试炼的师叔问过,那师叔说了,逍遥谷试验年年都是如此,进去一万名练气期弟子,出来能有一千个都算是好的了。”说完,又神神秘秘地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师叔还说了,说这逍遥谷根本不是什么试炼谷,完全是各大门派优胜劣汰的完美借口。” 虽说不知这话的真假到底如何,可听楼小晏说话的三人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颤。细细想来,这话倒是没说错。 届届都如此,那各大门派的掌门还有那么多的结丹长老难道都是吃干饭的?想来,他们这逍遥谷“试练”都是他们默许的。 想到昆仑练气弟子大约有一万人,而练气后期还有大圆满的不过千人,这一次便来了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等到出谷的那日不知道会不会再只剩下十分之一。 这样优胜劣汰,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筑基吗?去掉不中用的,剩下精英,这些精英们冲击筑基相对来说,便有把握许多。也省却了门派不少的资源。 元媛忍不住再打了个寒战,第一次觉得原本认为自己如今可算是心狠手辣,在那些当权者、大修士的眼中又算得上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灵兽宗 商议完毕,四人便再次动身去寻找血影草。 可将近有一万名的修士进入到逍遥谷内,不管修为如何,这血影草生长也是要有年份的,又每十年便举行一次试炼,哪里还有那么的血影草供修士们掠夺。 找了半日,别说血影草了,连片叶子都没瞅见,倒是遇上了一只二阶的剑齿豹。 费了一番功夫解决了这只剑齿豹,四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安歇。安义同身上更是带了伤,不过还好,只是外伤。 受伤的是左手臂,是被剑齿豹临死前的反扑抓伤的。安义同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黄龙膏,一把撕下了被剑齿豹爪子刮花的袖子。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烈得很。 白晃晃的阳光照在了安义同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片雪白晃得元媛眨了眨眼睛偏过了头。 心中惊疑,元媛又回过头去看安义同。 安义同的左手臂上被剑齿豹拉出了一道足足有五寸的血痕,血珠正不停地往外冒。安义同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脸色平静地将玉盒里果冻般的黄龙膏抹在了伤处。 淡粉色的黄龙膏一涂在伤处,立刻便止住了血,厚厚的一层血痂覆盖在了血痕上。 血痂暗红、手臂雪白,元媛又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安义同的脸。 安义同手臂极白,可脸上的肌肤却是是淡淡的蜜色。 元媛咬了咬嘴唇想起了安义同瘦小的体型、之前楼小晏夸赞安义同易容术极好的话,还有安义同那清脆的声音……难怪,难怪“他”极少开口。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元媛就算猜出了也不打算去揭穿他,只要“他”不是有心的就成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元媛的目光太直率,还是安义同太警觉。 才收起黄龙膏,安义同似乎心有所感立刻便抬头直接朝元媛看来。[.超多好看小说]正好与元媛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见安义同眼神里有警觉和不安,元媛连忙笑了笑,“安道友,你的伤不打紧吧?” 安义同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萧兄的义妹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不会是发现了他的秘密吧? 看出安义同的不安,元媛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好!”便转头去看正在和楼小晏一块商量如何下刀,割多少肉下来的萧慕白了。 之前的那只二阶灵蛇,楼小晏心中恐惧便失了口福。这一次的剑齿豹她可不怕了。又想起元媛的手艺,便闹着要萧慕白砍只豹腿下来烤了吃。 萧慕白想起元媛的手艺也口水直留,想想找了半日都没找着一株血影草。可能天注定再找下去也没不会再有什么收获。还有安义同也受了伤,刚好用这只罪魁祸首的肉让他补补元气。 便兴高采烈地从储物袋里掏了一把剑出来,附着灵力的长剑跟风一般拂了过去,那剑齿豹的一只腿便整只被砍了下来。 楼小晏也不怕血腥,直接弯下腰提了那只剑齿豹的腿就来找元媛。“妹妹,这个就交给你了!” 元媛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生了火,认命地将那只剑齿豹的腿架在了火堆上烤了起来。 一边烤一边还捏碎了几只琴灵果,将香甜的果汁涂抹在了豹腿上,又拿了小刀在那只豹腿上扎了几个小洞。将琴灵果的果汁滴了进去。 萧慕白和楼小晏蹲在火堆旁,口中馋涎直冒,元媛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两人的脸仿佛都变成吐着舌头的狗狗脸,不由暗自偷笑。 整只豹腿差不过有十来斤重,若是用凡火烤还不知道要烤到什么时候去,元媛干脆用了灵力。(.无弹窗广告)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只豹腿上的油脂“滴滴答答”直往下滴。而结合着浓郁的果香还有豹肉肉香的奇异香味更是顺风飘了老远。 撒了盐,元媛便撤了火。又取了小刀开始分肉。 这么大的豹腿。自然是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才痛快。元媛干脆拿小刀切了四份,分别递给了萧慕白、楼小晏还有安义同。 萧慕白乐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正要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烤肉,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黄葫芦。 “来来来,我这还有上好的梨花白,是灵酒所以量不多,咱们每人分个几口吧!”说完,便将那黄葫芦扔给了元媛。 元媛接了葫芦,拔了瓶塞往嘴里倒了几口。灵酒香醇,入嘴便仿佛化作了一根羽毛,流到哪处都轻轻拂过,无比的舒爽。 “好酒!”赞了一声,元媛将手中的黄葫芦又扔给了楼小晏。 楼小晏也喝了几口,有些不胜酒力脸颊粉红,便放下了黄葫芦又扔给了安义同。 安义同正要伸手去接,突然怪事发生,那只黄葫芦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一般在被扔往安义同的路途中,猛地转了向,侧飞了出去。 事出突然,四人一惊,齐齐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朝那黄葫芦飞走的方向看去。 只见黄葫芦飞走的那边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五人,这五人都穿了统一的门派服饰,胸口还绣了一只小小不识模样的灵兽。 而萧慕白的那只装了灵酒的黄葫芦此时正躺在那五人中为首的那一个的手中,那人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黄葫芦,一边抬头朝四人看来,“啧啧啧,上好的梨花白啊!” 萧慕白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腻,站了起来,朝那为首的人拱了拱手,“道友?” 那为首的人将黄葫芦丢给了身后的同伴,懒洋洋地抬了眼朝萧慕白看来,“有何指教?” 萧慕白见那为首的人将他的葫芦丢给了身后的同伴,便知道他是想占为己有了。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只怕要打一场了,“不敢,只是那只黄色的葫芦乃是在下的,还请道友归还。” 那为首的人抱手在胸前笑得直打跌,“你的?这酒葫芦分明就是我的,何时成了你的?” 那接了黄葫芦的同伴阴笑着示威性地将手中的黄葫芦抛了抛,“小子,瞎了你的眼吧!我们是灵兽宗的,你们若是识相,便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若不然,哼哼……” 萧慕白见对方连遮掩的功夫都省了,便知道这伙人是准备明目张胆的强抢了,“哦,若不然要怎样呢?依在下看,几位道友只怕是打错了主意,我看你们还是将身上的储物袋留下,我们便留了你们的性命如何?” 对面的五人齐齐冷笑,为首的那一个挥了挥手,“好了,别和死人废话了,动手吧!” 话音一落,只见对面的五人齐齐打了同样的一个法决,元媛还来不及细看,就听见了萧慕白的传音,“这五人是灵兽宗的弟子,大家小心他们的灵兽!” 灵兽宗的心法独特,以御使灵兽闻名。灵兽宗的弟子自练气四层起便能有一次选择驯化灵兽的机会,选定认主后便以修习的功法与灵兽日夜相处,两者心灵相通。所以灵兽宗的弟子御使起灵兽来如臂使指,比起那些只签订了灵兽契约而不能掌控灵兽心灵的修士来说,灵兽宗的弟子便能发挥灵兽百分之二百的威力。 但相对来说,因为心法缘故灵兽宗的弟子若单单只是比拼法术的话,只怕是比不过任何一个同阶的修士。 可此时,元媛四人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对面的五人齐齐动手放出了五只灵兽来。 一只狮鹫、二头霸力熊,一只翻云龙,甚至还有一尾裹在气泡里的金鱼。 这也就罢了,最最好笑的是那翻云龙,明明只是一根红褐色的蚯蚓,却偏偏起了这样威风的名字,不知道怎么会有修士会选它。 四人想笑,可情势不好,笑意还没到嘴边就凝结了。五个可以御使灵兽的灵兽宗弟子,加起来的实力不容小觑,也难怪他们敢这么嚣张。 随着灵兽宗弟子的冷喝,五只灵兽怒吼的怒吼、蠕动的蠕动、摆尾的摆尾,齐齐朝四人奔来。 还没到跟前,那两头霸力熊就挥起了熊掌,狠狠一掌拍了过来。厚重的土系灵力夹杂在掌风里,猛地向四人袭来。而头顶上的狮鹫也发出一声唳鸣,双翅一闪,一阵劲风从头顶笼罩而而下。那可笑的翻云龙不知何时已经钻入了地下,四人脚下的地面起伏不定,甚至有些站不稳。 只有那尾金鱼还裹在气泡里停在半空中,翻白的鱼眼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元媛四人。 眼见霸力熊的攻击即将袭到,萧慕白手中的纸扇一闪出现在了身前,素白的纸扇扇面隐现了一只风犼的图案。那风犼大张了嘴巴,口中有隐隐的青光闪现。萧慕白手势变幻,朝自己的那把纸扇打了几个法决。 青色的灵光瞬间笼罩了整把纸扇,而风犼的模样越来越清晰,活灵活现。 随着萧慕白最后一个法决打出,“去!”那风犼立刻从纸扇上脱身飞出,在空中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风犼虚影。猛吸了一口气,肚皮一鼓紧接着猛地朝外大吼,而青色旋涡状的旋风也从风犼的口中喷出,直接将身前的那两只霸力熊吹飞了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ps: 感谢亲爱的曲园清荷同学的评论,么么哒!!感谢好基友又一宵童鞋打赏的和氏璧和粉红票,扑倒狂亲! 第一百五十七章 狮鹫 那两只霸力熊本身就重,此时被自身重力还有那劲风中蕴含的风系灵力所伤,半日都爬不起来。[]而两头霸力熊的主人也立刻感同身受,猛地朝外喷出一口鲜血来。 灵兽宗弟子爱灵兽往往超过了自己,见自己的灵兽受伤,对面有两人立刻红了眼睛,一边奔过去一边从储物袋里掏了治伤的灵丹去救治自己的灵兽。 已经去了两人两兽,威胁减少。萧慕白收回了纸扇,脸色有些发白,他这一招御使法器发威,足足消耗了体内一半的灵力。 对方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见己方失利,又惊又怒,又指挥着自己那头受阻的狮鹫再次发起了攻击。 半空中的狮鹫接到主人的命令,立刻炸了毛,双翅伸得笔直,两只如鹰爪般的铁爪狠狠朝下方楼小晏弹出的灵力罩上抓去。 楼小晏刚才已经挡了狮鹫的一击,此时见狮鹫的铁爪上带着隐隐青色的灵光,知道不好,连忙打出法决,原本绑在头上的丝带立刻无人自解,冲出灵力罩,化作一道白链朝那狮鹫绑去。 对面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一见不好,连忙呼喝了几句,那狮鹫明明在半空中却仿佛听见了一般,立刻收了铁爪双翅一展朝天上飞去。 楼小晏的攻击落了空,心有不甘,正要驱使丝带再次去攻击那头狮鹫。 就听见元媛沉声道:“擒贼先擒王!安道友,地下的翻云龙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元媛手中立时多了一把清音琵琶,只见她素手轻抡,金戈铁马般的“铮铮”声立时响起。对面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神色一动,心中暗惊,连忙大声喊道:“不好,对面那女修手中的琵琶是音攻迷惑法器。大家用灵力捂住耳朵! 可哪里还来得及,元媛的一曲《霸王卸甲》已经弹完了前奏,对面的灵兽宗五人连同他们各自的灵兽只觉得心神一片恍惚,喝醉了酒般在原地摇摇晃晃。[.超多好看小说] 元媛一边抚弦,一边清喝道:“对方人多,我迷惑了不了他们多久!还不速速解决了他们?” 安义同用没受伤的右手将一把金叉狠狠地朝地上一处拱起处插了下去,众人只听见一声低哑的嘶吼,随着安义同拔出金叉,一溜血光从地下喷出,“萧兄、楼道友。我们上!” 随即三人不再理会那几只灵兽,直接对上了对面那五个灵兽宗弟子。 楼小晏最最方便,她那丝带状的法器是源虚真人所赐。虽是法器却是上阶的。迎风一展变成了一条三尺粗、一丈长的白色布匹,牢牢将为首的灵兽宗弟子死死地裹了起来。到最后,除了露出一个脑袋之外,整个人都裹在了白布里,活脱脱像是元媛前世见过的木乃伊。 萧慕白手持长剑和手持金叉的安义同蹂身而上。直接将剩下的四人刺了个对穿。 心头一凉,被元媛琵琶声迷惑的四个灵兽宗弟子瞬间回神,也只能看到眼前的色彩瞬间从五彩变成了黑白,到最后就永远定格了。 主人身亡,那几只灵兽便不足为惧。元媛心头一松,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她才练气七层的修为。一下子要迷惑这么多修为比她高的修士外还要加这么多的二阶灵兽,她真有些吃不消了。 原来高亢热烈的琵琶声戛然而止,不大的小树林里一片寂静。 首先回过神的不是被楼小晏死死绑住的那个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而是几只灵兽。这几只灵兽都只有二阶,只刚刚有了一丝灵性,思想简单。元媛的琵琶声一止,它们便醒过神来了。 可主人身死,原本顺畅的心灵联系生生截断。几只灵兽都跟失了娘的孩子一般,呜咽着奔跑回了主人的尸身旁。 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还活着。他的灵兽狮鹫刚醒过神也没再接到命令,便有些茫然地从天上落了下来,停在了被裹得紧紧的主人身后,拿嘴轻轻地啄着他。 大约是被狮鹫的尖嘴啄疼了,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终于缓缓醒过神来,想动弹却发现自己被裹得紧紧的,再看看地上,四个师弟都已经身灭了,鲜血都把地面染红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连在一旁的灵兽都忘了,忘了他还可以奋力一搏,只吓的尿了裤子。 一股骚臭顺风传来,楼小晏又羞又恼,指着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怒道:“你!你竟敢污我法宝?我要杀了你!” 眼见楼小晏双手抬高就要打出法决,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一个激灵求生欲望奋起,强忍着恐惧开口哀求道:“求四位道友放过我!我愿意将所有的灵石和法器……对对对,还有血影草都奉送给四位!只求四位饶过我的性命!” 萧慕白冷哼道:“若是形势换一换,你可会饶过我们?” 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脸上青白交加,心里明白若是换了形势,自己是绝不会放过对面四人的。可想是这样想,他哪里敢说出来,只是哀声求个不停。 萧慕白摇了摇头,示意楼小晏动手。 楼小晏双手变化如兰花绽放,裹在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身上的白布开始慢慢绞紧,只听见从人体内骨骼受压传来的“噼里啪啦”跟爆豆子般的声响。 那为首的灵兽宗弟子口鼻溢血,直接疼晕了过去。 而守在它身旁的狮鹫明显感应到主人的痛苦,猛地回头,一双厉眼狠狠盯住了正在施法的楼小晏。 萧慕白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那头狮鹫就已经冲天飞起,尖尖地鸟嘴对着楼小晏的眼睛狠狠啄来。 楼小晏无法一心二用,正想惊呼一声却见身旁的安义同动了。 安义同以一个投掷的姿势,将手中的金叉高高抛起,飞速地朝那头正向楼小晏扑来的狮鹫喉咙处掷去。 双眼中已经映出了那只由小放大的金叉,狮鹫感应到金叉的目标便是自己的喉咙,可主人的伤痛却让它义无反顾。哀鸣了一声,狮鹫飞快地扇动着翅膀目标不改,拼着生生受了安义同一叉还是狠狠朝楼小晏扑去。 楼小晏发了狠,全身的灵力涌出,只听见“喀嚓”两声,那已昏迷的为首的灵兽宗弟子生生被楼小晏挤碎了浑身骨头而死。 主人一死,心灵联系立时截断,狮鹫的动作不可避免地顿了顿。 只是一顿,便已经够了。 元媛握着阴阳鱼化成的匕首,一个跃身,手中的银色匕首轻轻掠过已经俯冲下来的狮鹫脖颈。随着几片飞扬的土黄色羽毛,一蓬血雨从上空撒下,染了下方的萧慕白三人一身。 狮鹫悲鸣着从半空坠下,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了许多尘土,闭上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四人一时都有些沉默,不为别的,只为这只忠勇的狮鹫。有时候,人还比不过一只灵兽。 元媛轻声道:“把它和它的主人一块烧了吧!” 萧慕白点点头,甩出纸扇就要去解决那两只受伤的霸力熊,和那尾还裹在气泡里不停甩尾巴的金鱼。 三只还活着的灵兽都死死守在自己已经身灭的主人身旁,两只庞大的霸力熊眼睛下方的浓密毛发甚至都被泪水打湿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只狮鹫的表现,元媛有些不忍心,出言阻止了萧慕白的举动,“萧大哥,既然它们的主人都已经身灭,他们之间的灵兽契约也自动作废,它们都已经是自由身。不如放过它们,就留它们在这逍遥谷里自在度日吧!” 楼小晏看了眼倒在她脚旁的那只狮鹫,心有戚戚也开口附和道:“是啊,萧道友,现在它们没人指挥,已经对咱们没有威胁了,不如就放过它们吧?” 萧慕白无奈地收回了纸扇,拿着求援的眼神看向了安义同。这可是几头二阶灵兽啊,不论是皮、骨还是肉,拿出去都是可以卖灵石的。 哪里晓得一眼看过去,就看见安义同也朝他点了点头,萧慕白无法,只好一敲纸扇,“行行行,听你们的!” 手一张往后一拉,五具尸体上的储物袋都挣脱了腰带,被青色灵光托着飞到了萧慕白的手中。 萧慕白打开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地嚷了起来,“一共五十株血影草!这几人到底打劫了多少人?” 五十株血影草?这倒是极多的了。 元媛灵力化掌将狮鹫的尸体送到了它主人的身边,手指一弹,一朵火花落在了尸体上,迎着风瞬间拔长“轰”地一声笼罩在了一人一兽两具尸体上。 可剩下的那四具被三只灵兽牢牢霸住的尸体却让元媛有些犯难,虽然少了心灵联系,可若是元媛要烧毁了它们主人的尸体,这三只灵兽只怕凭着本能又要暴起。 元媛已经存了心要饶过三只灵兽,此时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 毕竟尸体上留下的伤口有灵力残留,若是不毁了尸体,很容易让人察觉。虽说逍遥谷内互相出手,生死不忌,可到底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若是留下了痕迹被人拿出去告状说嘴,一旦闹到明面上,只怕还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鱼 萧慕白察觉了元媛的迟疑,知晓她的顾虑,便上前一步朝那三只还在哀伤不已的灵兽朗声说道:“你们主人身死,你们还不散了去?” 二阶的驯养灵兽初通人性,萧慕白的话也大致能听懂了。 两头霸力熊装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萧慕白,口中还威胁性地发出了低沉的“呼呼”声,而那尾裹在气泡中的金鱼却甩了甩尾巴掉转了身子,两只黑黑的鱼眼看向了元媛。 随着金鱼的眼睛看了过来,一股细细的声音突兀地在元媛的脑海里响起,“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 那声音尖尖细细的,倒像是一个稚童的声音。 元媛心中一惊,神识猛地散开朝四周探去。可回馈回来的信息却是这片小树林里除了他们四个活人外,就只有那三只灵兽了,原来的鸟兽们都被之前打斗时产生的灵力波动给吓跑了。 萧慕白见那两只霸力熊傻愣傻愣的,有些不耐烦了,正要伸手挥动手中的纸扇,将那三只灵兽刮跑了再说。 元媛眼角瞥见他动作,连忙出声阻止,“萧大哥,等等!”说完,心有所感地学着那股细细的声音在脑海里问道:“你是谁?” 那尾裹在气泡里的金鱼摆了摆尾巴,奇迹般地从原地消失突兀地出现在了元媛的面前,贴得极近,元媛的鼻尖都快碰到了裹着金鱼的那层气泡。 元媛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萧慕白他们以为金鱼要对元媛不利,个个都脸色一正,就要出手在即。 元媛连忙挥手示意萧慕白他们停下,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对面那尾裹在气泡里的金鱼,“是你在和我说话?” 金鱼点了点头,尾巴欢快地摇了摇。“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我喜欢极了!我要认你为主人!” 细细的声音再次在元媛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元媛皱了皱眉头,“你的主人死在我和我的同伴的手里,你不记仇反倒是要认我为主?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这尾金鱼从一开始就没有出过手,而且从它话里来看,它的灵智不低。元媛有些感兴趣了。 金鱼有些怏怏地翻了个白眼,“那什么主人啊,不过是我倒霉凑巧被他抓住了,他也没法子。灵兽宗挑选灵兽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他那时候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又不能自己去抓灵兽也没钱买。只好契约了我。而我那时候还太弱小,只好被迫与他签了契约,做了几年他的灵兽。” “他因为我的缘故一直被人取笑,平日里待我也是极差的。除了记得给我吃点东西不让我饿死外,从来不知道关心爱护我。若不是我进阶二阶后。多了一个短距离穿梭的天赋,只怕他就要主动解除与我之间的灵兽契约,不要我了。”金鱼的语气有些自怜有些它自己都不知道的哀伤。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你是存心骗我想要伺机报复的呢?”元媛还是有些怀疑。 金鱼再次对天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不知道灵兽契约的作用吧?一旦签订,我是仆你是主。我说不说谎你立刻便能察觉的到!” “我如今才只有二阶,便已经比那些笨蛋聪明了许多,只要给我时间、丹药。我一定能够成长为八阶的灵兽,说不定还能成长为十阶的灵兽。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能够短距离穿梭,这么优秀强大的灵兽你若不契约,那可真是你的损失了!”金鱼生怕元媛不要它。干脆王婆自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元媛忍不住笑了,让一直紧张关注着她的萧慕白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明白。元媛这是怎么了。 伸出一根手指,另一手束着把灵力轻轻一割,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元媛伸指一弹,那滴血珠飞到了半空中,遥遥对着下方的那尾金鱼。[.超多好看小说]这样有趣的灵兽,只要它对自己没有恶意,收来作伴也是挺好的。 金鱼张大了嘴做了欢呼状,猛地一弹尾巴整条鱼身弯曲再拱起,弹到了半空中,一口将那滴血珠吞进了口中。 元媛见血珠落入金鱼口中,便飞快地结印朝金鱼的额头打去。 灵光散去,金鱼的额头上隐现了一个复杂的血色图纹,瞬间便隐了去。 灵兽契约即成,两人之间也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再看对方一眼,莫名地觉得对方亲近和善了许多。 萧慕白三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元媛在闹什么名堂。那尾金鱼不是那已经死去的灵兽宗弟子的灵兽吗?元媛怎么会与它契约? 元媛将那尾金鱼收进了得自那几个死去的灵兽宗弟子腰间的灵兽袋,又将灵兽袋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才抬头朝满脸疑惑担心地三人解释道:“我与这尾金鱼有缘,它便主动来亲近我。” “妹子,这金鱼可是……”萧慕白迟疑地问着。 “我知道!萧大哥、姐姐,还有安道友,你们放心吧,如今灵兽契约已成,它就算有不轨之心也抵不过契约的力量。”元媛笑着打断了萧慕白的话。 契约通常都暗合天道制约,冥冥中违约之人或灵兽都会受到契约反噬的巨大伤害,这种反噬哪怕是元婴修士也极难逃脱。 萧慕白一想也是,也不再多话,干脆利落地将手中扇子一扇,将两头霸力熊闪着飞了出去。 元媛以极快地速度焚烧了剩下的四具尸体,四人再收拾了一番,转身离去。 一晃眼,又是一日过去,离最后出谷的时间不过只有半日了。 萧慕白看看手中只标记着往出口方向而去路线的地图,轻轻一叹,一年多的分离只短短相聚了七日……下次再见,却不知究竟是何时何日了。 他的一番心思无从说起,也不知如何说起,看着巧笑嫣然正和楼小晏说话的元媛,到最后只化作了一声轻叹散诸于空气中。 不知为何,当初在混元城外第一眼见到一身碧衣的元媛,他就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上前搭讪。 后来虽然被元媛冷言拒绝了,可却还是忍不住恬着脸又跟了上去,抓住每一丝机会与元媛套近乎,最终得了元媛一声“萧大哥”。 可他想的却不仅仅只是兄妹之情,可……看元媛对他的神态,只怕她只把他当成义兄了吧! 他和她,难道只能是兄妹之情? 萧慕白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不通。 他们是修士,有长久的生命,爱情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薄。可兄妹之情、朋友之义却是真金锻火越烧越真的,也罢也罢,只要妹子过得好,他便这样一辈子当个大哥守在她身边吧。 想归想,可萧慕白的心头还是一片黯然。终究放不开…… 安义同看着走在身前的萧慕白背影,明明阳光明媚,可他的背影却仿佛笼罩了无尽的哀愁。 安义同又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元媛背影。 轻轻一叹,萧慕白的心思他如何不晓得。因为,他也是一样的…… 萧慕白沉默了良久,这才勉强收拢了心思,朝已经逐渐走在了前面的元媛和楼小晏喊道:“妹子、楼道友、安兄,还有半日就到出谷时间了。你们看,我们是再碰碰运气呢,还是立刻到出口处等待?” 这一日的功夫,除了先前的灵兽宗五人,他们又遇上了其他几拨同样想打他们主意的人,只是最后在配合默契的四人联手下,想打主意的反到被他们打了主意。 一日下来,加上先前所得,他们一共收获了足足一百八十株血影草。四人分了分,刚好每人四十五株。 估算了下,按照这个量,就算得不了第一,总归前十是跑不了的,那筑基丹自然也不成问题。 七日内,大小战斗不歇,四人不论精神还是身体都累极了。 闻言,都赞成立刻到出口处等待。谁也不愿再遇上一拨人再打一场了。 萧慕白便收了手中的地图,在前面带路,直接往出口处走去。 一个时辰后,逍遥谷的出口处,出现了四人的身影。 看着前方那团五彩的灵光,四人便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附近已经有许多修士在此地等候了。 想来也是不愿再冒危险,再在逍遥谷里碰“运气”的了。 四人都已经各自换回了自己的门派服饰,此时在出口处等待的许多修士早已经按照各门各派分成了一堆堆的。 萧慕白和安义同朝左侧看了看,那边正是玄清门弟子集合的地方,便不舍的朝元媛和楼小晏拱了拱手,隐带苦涩地道:“妹子、楼道友,出口已经到了,那咱们……也要别过了!” 元媛脸上也有不舍,不过能与萧慕白相聚七日已让她十分满足,“萧大哥、安道友,你们俩回去后定要保重自己,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 安义同只是淡淡地朝元媛和楼小晏点了点头,倒是一向开朗热情、能说会道的楼小晏有些扭捏,捏着衣角垂了头,语带不舍地低声道:“萧道友、安道友,多多保重,日后……日后自有再聚的机会!” 萧慕白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媛,似乎是想要将元媛的身影牢牢地刻在心上,这才狠狠心转身朝玄清门弟子的方向走去,“妹子,多保重,为兄……为兄会常与你联系的!” ps: 后台发布出问题了,半天都发布不了,换了ie才成功…… 第一百五十九章 铁背鹰 元媛和楼小晏目送萧慕白和安义同离开,两人这才带着些依依不舍的情绪转身去找昆仑弟子聚合的地方。 昆仑弟子来的有近百人,此地不过才聚集了近二十人,不知道另外的究竟是还没来得及赶过来,还是都已经陨落身灭了。 这些幸存的昆仑弟子大多脸色苍白、形容狼狈,不少身上还带了血迹。大多都在盘膝打坐恢复,只有极少几个人凑在了一起闲聊。 见元媛和楼小晏过来,那几个正在闲聊的昆仑弟子立刻就凑了上来,“两位师妹,收获如何?” 虽说都是同门弟子,可这跟打听隐私有什么区别,元媛和楼小晏只笑了笑,并不作答。 那几个昆仑弟子也不好逼问,只好没精打采地散了去。 元媛和楼小晏找了空地坐下耐心等候出口打开,元媛见没事便准备闭目调息了,她虽然没受伤,可连日的打斗也实在是让她累极了。 楼小晏左右看了看,又扯了扯元媛的袖子,悄声说道:“咦!那个来时特嚣张的女子去哪了?” 想起那个一口一声骂楼小晏是乡巴佬的跋扈女子,元媛挑了挑眉头也左右看了看,果然在场的昆仑弟子大多都是男子,女子加上她和楼小晏也只有一两个,其中并没有那个跋扈女子的身形。 元媛轻叹了口气,“也许是还没赶回来吧!” 楼小晏眨了眨眼睛,冷哼道:“还说要给我好看!只怕……” “算了算了!”元媛劝道:“何必与她计较呢?” 楼小晏一瞪眼睛正想说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原本涌起的气势也瞬间消失了,“唉!算了,就算要计较,可要等她回来了再做计较。现在……” 楼小晏话里的意思元媛听明白了,是啊,若是那跋扈女子回不来……那和一个死人又有什么计较的。[] 元媛笑了笑,拍了拍楼小晏的手,闭目调息起来。 楼小晏左右看了看,昆仑派弟子选的这块地方比较偏僻,边上都是一些其他小门派的弟子,与玄清门弟子的聚集地隔了老远。 任她瞪酸了眼睛,也没再看见萧慕白的身影。到最后,嘟了嘟嘴。长叹了一口气,也学着元媛闭目打坐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出谷的时间到了。 听见从耳旁传来的嘈杂声。元媛睁开了眼,和身边的楼小晏一块站起了身。 只见对面出口处那团五彩云团朝外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随后便扩大成了一个光型的拱门。拱门收缩不定,这是灵力还未稳定的迹象。 众修士都十分耐心,片刻后拱门形状固定了。这才离由那些离出口处较近的修士带头一一从那钻了出去。 出口只能维持半刻钟的时间,而昆仑弟子到此时才不过多了五人,仍旧不见那跋扈女子的身影。 元媛摇了摇头,拉了还在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人的楼小晏一把,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在场的千来名修士排着队安静地从拱门里出去,无论之前在逍遥谷内试炼时他们是否都是打的死去活来、生死仇敌一般。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这千来名的修士之间个个都十分的平和友好,甚至没有插队催促的现象发生。 不过片刻就轮到了元媛和楼小晏。两人正要先后跨进拱门里,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 元媛和楼小晏不由停了脚,忍不住转头去看,只见视线的最远处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黑点般的人影,那几个小小的人影似乎筋疲力竭。(.)连灵力也用完了,只能靠着双腿奔跑。 一边跑还一边歪歪倒到的。不时还往地上摔个几下,大约是怕赶不及到出口处,那几人连痛也不顾,摔倒了又立即站了起来接着跑。 有好心的修士便喊了,“跑慢些,还来得及呢!” 话音还未落下,就有眼尖的看见天空中,那几个全力奔跑的人影后面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影。 “天啊!三阶……三阶的灵兽!” 空中那黑影太过巨大,带来的气势和威压远远地就压着这些排队等候出谷的修士们心惊胆战,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身上的服饰和容貌了。 楼小晏惊疑了一声,朝那为首的黑影点了点,朝元媛轻声说道:“不是她吗?” 这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昆仑门派服饰的女子,正是之前在来逍遥谷路上时骂楼小晏乡巴佬的那个跋扈女子。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了骂楼小晏时的嚣张气焰,一身门派服饰不知为何已经撕得破破烂烂,头上的发髻也松散了,看上去狼狈极了。 那跋扈女子一边跑一边哭喊道:“救命!我是昆仑派源安真人的嫡系血脉,你们快来救我!” 似乎是被那跋扈女子的声音惊醒,这些等候着出谷的修士立刻打破了沉默,“轰”的一声推搡了起来,拼命地往拱门处挤去。三阶灵兽的实力相当于筑基中期的修士,若是换了二阶妖兽,只要仗着人多还能对付。可如今这只追在那几个身影而来的可是三阶的灵兽! 除非他们都不要命了,才会留下等着那三阶灵兽来收割他们的性命。生死关头,谁还管什么昆仑派什么源安真人,个个都打破了头地往拱门处挤,想早一步逃出逍遥谷去。 元媛被挤得退了一步,忍不住眯了眯眼,天上那只跟在那几个身影后面跟猫捉老鼠般,不时发出几道雷电攻击赶着几人不停逃命的三阶灵兽竟是一只铁背鹰。 铁背鹰羽黑腹白,是雷系灵兽。天性狡猾、残忍,喜食人类的脑髓。那跋扈女子他们怎么会惹上一只三阶灵兽? 那跋扈女子见根本没人回转身子过来救他们,顿时恨得眼中沁血,恨道:“好好好!要死大家一起死!”便加快了脚步,直朝拱门处奔来。 原本还在拼命往前挤的众人见那跋扈女子带头朝拱门处奔来,而那只三阶的铁背鹰被他们越引越近,顿时都骂起了娘。 所有人越发不要命地往拱门处挤来,甚至还有人不顾还身处众目睽睽之下,就直接动起了手,人群里立刻响起了惨叫声和呼痛声。 眼见铁背鹰被那跋扈女子引的离众人不过十丈远的距离,甚至已经可以看清那铁背鹰兴奋的眼神,元媛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一把拉住已经被挤去一旁的楼小晏运起灵力挤开众人,一脚跨进了拱门里。 不是她连同门之义都不顾,只是练气七层的她对上三阶的灵兽,除了送死没有别的用处。 一阵短暂的晕眩感,元媛只觉得身周一轻,眼前景物一花,已经到了逍遥谷外。 楼小晏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情不自禁又回头朝出口处看了一眼,拍了拍胸脯低声朝元媛说道:“她……” “姐姐,掌门他们都在那,我们过去吧!”元媛沉声打断了楼小晏的话,指着立在空中的昆仑掌门与一众结丹长老道。 那跋扈女子居心不良,虽说是逃命,可她明明知晓身后追他们的是一只三阶灵兽,却直往人群里扑,岂不是想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再说这逍遥谷的出口,只能让人通过,那些逍遥谷内沾了逍遥谷气息的灵兽与如今的灵气环境格格不入,是出不来的。只要那跋扈女子跑得快,想来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随后出来的众修士都一脸的神色慌张,脾气差的还在骂骂咧咧的,有人看见元媛和楼小晏一身的昆仑门派服饰,立刻跟到了出气筒一般,直接指着元媛和楼小晏骂道:“昆仑的小贱人!” 元媛猛地一回身,“啪”地一掌狠狠打在了那口出恶言之人的脸上。那个跋扈女子的确是昆仑弟子,她的作为也带黑了昆仑形象,可却轮不到旁人来辱骂她和楼小晏。 楼小晏气笑了,拍了拍手畅快道:“好!打得好!” 如今各大门派的掌门和结丹长老都在逍遥谷外,这么多的大修士在场,元媛不愿闹出太大的动静,这一掌并没有带上灵力。 不过她修炼玉骨功,本身的力量就极大,一掌下去,那口出恶言之人没有防备,半张脸便肿了起来,口中又腥又甜,忍不住往外“呸”了一声,两颗牙齿连带着一口血沫同时喷出。 那口出恶言之人捂着半张脸,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元媛恨声道:“你竟敢动手?” 元媛收回了手,冷冷道:“你随意骂人时便应该想好后果!这一巴掌,只是教你不要学了疯狗见了人就咬!” 说完,便携了楼小晏的手朝前方走去。 那口出恶言之人恨的不行,手中灵光闪过就想狠狠一招打上元媛的后背,却被旁边的同门给劝住了,“杨师兄,还是算了吧!如今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都在,若是闹大了,可是你先出口骂人理亏的还是你啊!” 杨师兄怒道:“那我就白挨那贱人一掌了?” 第一百六十章 兰初见 那劝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随即就掩藏了下去,脸上还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忍得一时气方留百年身,杨师兄,还是忍一忍吧!想想筑基丹,等你筑基后,这样的小贱人还不是想揍就揍,想那个就那个!” 杨师兄额头青筋直爆、眼角直跳,死死盯着元媛的背影看了好半日这才忍下了气,“何师弟,你说的对!等我筑基后……哼!我们走!” 元媛的模样他记得死死的,等他筑基后便上昆仑打听去,弄清她的身份再做打算,今日之仇他记下了来日必定要好好“报答”一番! 杨师兄的打算元媛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他能不能筑基还是两说,再说就算他能筑基了,到那时她的修为也提高了,凭着阴阳鱼还有她半个剑修的身份,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们见各自门派的弟子们都从逍遥谷内出来了,便徐徐降落在了地上。 昆仑掌门背着手脸上带着笑,看着朝他们缓缓而来的昆仑弟子们,眼睛只是一扫,剩下多少人便已经清清楚楚的。 源法真人在掌门背后轻声道:“进去一百零五名弟子,出来只有二十七名弟子……” 掌门微微一笑,“这届出来的人已经算极多的了,上一届我记得好像只出来了十名弟子。源法师兄,看样子这一届的弟子中精英极多,也是我昆仑之幸!只是不知,这剩下的二十七人里有几个人手中的血影草数量能够排的上前十名,这前十的名次可是关系到各大门派对我昆仑的评价,影响着我昆仑重回一流门派的大事!” 这样残忍的“试炼”方式,幸存者不过只剩下二分之一。可掌门似乎连一点悲悯的情绪都没有,所有关注的内容都是关于昆仑名声的事。[] 源法真人脸上闪过一抹神光,“掌门,我有预感,这一届,咱们昆仑必定有弟子能够排上前十!” “哦!”掌门惊奇地回转了身,看向了身后的源法真人,“源法师兄,为何这么说?” 源法真人之指了指越来越近的众昆仑弟子,“掌门您看。我昆仑的这些幸存的弟子,虽然个个都有些神色狼狈,但您看他们眉眼间倒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足见他们自己对待会儿的比试很有信心啊!” “大善!”掌门笑了,眉眼间的淡定也被淡淡的兴奋所代替。 她坐上昆仑掌门的位子已经有五六十年了,在这五六十年里除了其中的一段时间外,她一直都是想尽了法子让昆仑更加的欣欣向荣。在她的管理与领导下,这五六十年里。不论是实力还是名声昆仑都已经远超了一般的二流门派。 她毕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扶持引导着昆仑重新回到修真界一流门派的行列中,万年来历代掌门都没有做到的事,若是被她源紫完成了,想她源紫的名号必定能世世代代记载在昆仑史册中,被后世的昆仑弟子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只要一想到。掌门心中便涌起了万千的豪情。谁说修士无欲无求?修为越高的却是所求便越大,因为一般的东西已经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元媛和楼小晏混在一堆同门中朝掌门与众结丹长老行了一礼,才缓缓走到了他们身后站定。 楼小晏还记得那嚣张跋扈的女弟子。便从人后探出个脑袋死死盯在出口处,可直到那道完全由灵力组成的拱门开始变形到灵力崩溃为止,那嚣张跋扈的女弟子依旧没有出来。 扯了扯元媛的袖子,楼小晏朝出口处努了努嘴,元媛连忙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她们已经“见死不救”了。说出去只会落个不顾同门的罪名。可当时的情景……对那嚣张跋扈的女弟子,她也只能说生死有命。怨不得旁人。 楼小晏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说不出到底是轻松还是沉重,闭了嘴不再言语,轻轻地等待着最后环节的到来。 再等了片刻,拱门已经完全化作了千万道细碎的灵力散入了空气里。而一直垂着袖子板着脸的源安真人开始焦急了起来,左右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就是没找到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丫头,顿时着了急。 源安真人猛地回头朝一众昆仑弟子沉声喝道:“众弟子,可有见到我那血缘后辈,名叫兰初见女弟子?” 一众昆仑弟子有先有后出谷的,不少人可是目睹了那兰初见被那只三阶的铁背鹰追杀的场景,顿时后背寒毛一竖,不管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立刻齐声答道:“回长老的话,不曾看见!” 原来那嚣张跋扈的女弟子真的是源安真人的血缘后辈,元媛想起之前在来逍遥谷路上那兰初见骂楼小晏时的场景,果然连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样的欠抽。 源安真人有些着急了,他这个血缘后辈虽说不是他嫡亲的血脉,可好歹也是姓同一个姓的。再说那兰初见是双灵根的资质,不过二十已是练气九层的修士,筑基大大有望。不说为了兰初见这个人,就是为了他兰家他也要护好她。 “真没有?若是你们撒谎,事后被查出来了,可别怪我源安不客气!”源安真人直接用上了威胁。 可事实就是,他源安真人的脾气全昆仑都出了名,在场的有问心无愧的,有心里有鬼的,但哪个敢搭他的话,全都垂了头一声不吭。 源安真人没法子,只好去找掌门,“掌门,我那血缘后辈还没出来,您看能不能再次将逍遥谷的出口打开片刻,我那血缘后辈说不定就能出来了。” 掌门还没回答,一向做惯老好人的源法真人却冷了脸,“源安师弟,莫要胡闹!这逍遥谷历练的规矩历代来都是如此,每次开谷闭谷的时间都是半刻钟。而且我昆仑弟子每人手上都有一块刻了出口路线的地图,你那血缘后辈若是赶得出来也早已经出来了……” 如今他昆仑形势正好,如何能够让源安闹出笑话来。若是让各大门派知晓,昆仑定要破了历代规矩,只是为了一个结丹长老的血缘后辈,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众目睽睽之下搞特殊待遇,他昆仑还要不要脸了? 源安真人气得暴跳如雷,“源法!什么叫做你那血缘后辈若是赶得出来也早已经出来了?你什么意思,你是存心咒我那血缘后辈是吗?”他实在气极了,连“师兄”也不叫了。 见附近的修士都朝他们这头看来,掌门连忙出声制止两人的争吵,“好了!别吵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怕不够丢脸?”说完又转身朝源安真人柔声劝道:“万万没有随意破坏规矩的道理,源安师兄……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不管如何,就算他源安的血缘后辈那叫什么兰初见的此时还活着,可她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赶出谷来,依照规矩,便只能留在谷中。掌门心中叹道,就算此时还活着,要想重见天日,还要看她能不能撑过十年,等到下一届的逍遥谷试炼了…… 节哀?节你们的大头鬼,这兰初见若是筑基,他兰家又多了一名筑基修士,他兰家在昆仑的地位又要上升一截。他们倒好,嘴上说的顺溜,只怕心里早盼着兰初见身灭,现在也快高兴死了吧! 源安真人自动脑补着,只把自己快给气炸了。不过也难怪,他源安行事风格一向卑劣,现在拿自己的小人之心去揣度他人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你们什么意思?”源安真人浑身气势勃发,结丹中期威压压得身后的昆仑弟子个个如负重担,大气都喘不上来。 眼见自家弟子都快被源安真人伤着了,掌门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手一甩,袖袍中飞出了一朵白云,冲到了众昆仑弟子的脚下将众人托了起来悬浮在地面上,而源安真人的所有气势都被白云上所化的灵力罩挡下了。 “源安师兄,你也是我昆仑长老,难不成真要把我昆仑的颜面掷到地上任人踩吗?”掌门秀丽的脸上一片寒霜,声音更是冷的冻死人。 可源安真人全然不顾,一甩袖子脚踏自己的飞行法器直接朝对面的逍遥谷飞去,“你们不管不帮忙,我自家的血缘后辈,我管!” 源法真人失声道:“源安师弟,你要做什么?” 掌门咬了咬牙,朝身后其余几位一直没做声的结丹长老说道:“各位长老,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源安真人犯浑,在各大门派面前丢面子!” 他一人丢面子也就算了,可修真界里谁人不知他源安是昆仑派的结丹长老,他犯浑丢面子哪里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丢的还不是整个昆仑的面子。 几位保持沉默的结丹长老互相看了看又点了点头,加上源法真人四个结丹长老一同催动飞行法器,朝源安真人的背影追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着倒退 这是文的不行来武的,软的不行来硬的了。[.超多好看小说] 楼小晏目带崇拜地看着半空中那风驰电擎般朝源安真人追去的众长老背影,她师傅源虚真人也在其中,“妹妹你看,那是我师傅呢!” 元媛点了点头看了过去,源虚真人结丹中期初阶的修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元媛在昆仑待了一年也只听过他的名号全不知道他到底擅长什么,在昆仑中仿佛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 直到楼小晏拜他为师后,元媛才从楼小晏的口中得知原来源虚真人竟是一名炼丹大师。炼丹大师稀缺,就是丹鼎宗上至掌门下至扫地的杂役弟子练的都是炼丹术,可整个宗派里头也只不过五名炼丹大师,可以想见一名炼丹大师是多么的稀缺、多么的重要。 楼小晏能被源虚真人收为弟子,可真算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 楼小晏做杂役弟子的时候,本就是负责看管灵药,本身也是极喜欢种植培育灵药的。所以拜入源虚真人名下后,立时便求了源虚真人想学炼丹术。 源虚真人无可无不可,只丢了一块记载了各类灵草灵药的玉简给楼小晏,嘱咐她什么时候记得滚瓜烂熟,每一种灵药灵草都不会弄错时再来找他。 虽说修士修炼之后锻炼神识,便有过目不忘的好处,可源虚真人扔给楼小晏的那块玉简中记载足足有数万种灵草、灵药的名称、特性还有画好的图案。 光是记也就罢了,最多费上些功夫。可源虚真人的要求是,每一株的灵药和灵草都要辩得清楚,气味、药性、年份、相生相克,都要说得头头是道才算过关,只把楼小晏折腾的半死。 不过楼小晏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从小离家到昆仑当了一名杂役弟子。吃尽了苦头。如今得拜一名结丹长老名下,得他亲自教导,楼小晏感激都来不及,只一心想做好源虚真人交代的每一件事。 所以,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牢牢将那块玉简里的内容记忆理解、融会贯通完全,才在源虚真人那里过了关。如今修炼闲暇时,便跟着源虚真人帮他看丹炉,看他如何炼丹。 虽说连一炉丹都没练过,可楼小晏说起炼丹来已经头头是道,完全一副炼丹老手的模样了。 对于源虚真人教徒的方式。元媛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看上去挺像放羊吃草的,可却帮楼小晏牢牢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日后等楼小晏开始亲手炼丹时。自然会事倍功半。 元媛还在出神,就听楼小晏在一旁惊呼了一声,“天啊!源安真人是发疯了?” 元媛连忙定睛看去,只见以源法真人带头的四个结丹长老已经拦住了源安真人,将他团团围住不停劝说。只是被围在正中的源安真人暴跳如雷,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说。 劝到最后,源安真人干脆出手了。 结丹修士不动手则以,动起手来自然是惊天动地。 逍遥谷那已经化作灰色山谷的出口前猛地爆开了一阵火红色的灵光,灵光中源安真人身后突兀地出现了一只开着屏伸着细长脖子,正冷冷盯着围在源安真人身旁的四位结丹长老的火红色孔雀虚影。 元媛看着半空中那只火红色孔雀虚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海里瞬间将源安真人和孔雀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龟毛、小气、任性、虚荣、坏脾气,不知不觉元媛将前世那个“孔雀男”的称呼张冠李戴地加在了源安真人的头上。 虽说不是一个意思。[]可孔雀男称呼起来多便当,元媛暗自偷笑。 楼小晏不知道元媛在笑什么,她的全副心神都被半空中那紧张的场面吸引了去,“快看快看,源安真人真要为了他那血缘后辈和长老们动手?” 楼小晏的问话简直就是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掌门左右看了眼,见动静闹大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知道今日昆仑算是出丑出定了。便冷着脸,一挥袖子也朝源安真人那处电射而去。 源安真人身后的那只火红色的孔雀虚影乃是他的本命法宝孔雀翎所化,此时虽然还未真正动手,可这威胁的意思是明摆着的。 源法真人带头的四位结丹长老被孔雀虚影的气势所迫,往后退了一步。源法真人盯了眼源安真人上方的孔雀虚影,眼神如剑般刺向了对面涨红着脸的源安真人,“源安!你就为了你那血缘后辈不顾我昆仑的名声了?” 源安真人手中持了一根五彩的孔雀羽毛,冷哼道:“我只是想救我那血缘后辈,和昆仑名声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源法真人正要说话,掌门却从后面赶了上来,接口道:“如何没有关系,你是昆仑长老代表的便是昆仑的脸面,可你却为了一己私利就要破坏各大门派之间定好的规矩,你难道不是仗着我昆仑才敢如此行事?你做下好事后果却要我昆仑来背!” 掌门从来没有这样犀利过,哪怕平日里他再怎么挑衅般,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留脸面过,源法真人非但不惊反倒更像是吃了火药般怒气冲天,理也不理掌门直接就朝源法真人说道:“你们给我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见源法真人根本不听劝一意孤行,掌门想到自己的雄心壮志不由气得头发晕。源法真人见情势不好,连忙传音给掌门,“掌门,源安的性子向来如此,只要他认定他是对的,任谁劝都没用,而且越劝还越上火,还以为是咱们要对他不利,越发防备咱们。依我看,不如如此……” 掌门静静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满意,却飞快地掩下了。只冷了脸朝源法真人喝道:“源法师兄,还有各位长老,既然源安真人不听劝,非要置我昆仑的名声脸面不顾,我们也就不管了由着他去!”说完,又朝源安真人说道:“不过,源安师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今日你若是真出手了,可别怪我行使掌门权利,与其他结丹长老一同将你的长老职务收回并逐你出昆仑去。希望你好好想想,没了昆仑长老的职务,也不再是我昆仑之人,你一人可能面对得了各大门派的指责!” 话才丢下,不管源安真人脸上惊疑交加,掌门一甩袖子沉声喝道:“我们走!” 说完,就带头朝昆仑弟子聚集的地方飞去,源法真人紧随其后,其余三位结丹长老互相看看,虽然不明白掌门和源法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三位结丹长老个个都年老成精,有样学样总会也一言不发跟在源法真人后面飞走了。 原地只剩下了源安真人一人,源安真人左右看看,见掌门和长老们都回去了,握着孔雀翎跟斗鸡模样挺像的他便直接暴露在了在场数千人的视线里,顿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想想掌门的态度,说撒手不管就撒手不管的姿态,还有之前话里的意思什么只要他出手就要撤了他长老的职务,还要赶他出山门,源安真人的脸色立刻沉如水。哼哼,他们倒是想,打的倒是好主意,看样子他们是巴不得他今日真出手了,好赶他走! 他源安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一个血缘后辈就不要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他如今是兰家的族长,若他失了势,兰家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源安真人越想越不是滋味,赶紧将手中握着的孔雀翎收回体内,一甩手踩着脚下的飞行法器飞了回去乖乖立在了掌门身后。只是他一副你们想打我坏主意偏被我察觉了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悔改之意,只让掌门几人看得头疼不已。 心道也罢也罢,只要他不再坚持要将出口再次打开也就罢了。掌门摇了摇头,不再去看源安真人,免得自己气得脑壳疼。 源安真人说打就要打,说不打就立刻收手的真“英雄”风采,真让在场所有修士大开了眼界,深感佩服。而一众昆仑弟子知道源安真人的德行,只觉得脸上无光,羞愧的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他们钻进去避避丑。 元媛也是大感惊讶,在她看来这源安真人完全是一个得了狂躁症外加被害妄想症结合的精神病患者,赶着不走打着倒退这话完全就是在形容他。真不知道这源安真人这样的脾性,究竟是如何让他结的丹。 不过好歹源安真人没犯浑,昆仑的脸面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至少还在。在场的修士们叽叽喳喳偷偷摸摸议论个不停,昆仑上至掌门下至练气弟子,个个都坚强地撑着厚脸皮顶住了。终于,最后上交血影草计算数量评出前十名的时刻终于到了。 见逍遥谷前站出了玄清门的掌门宣布开始上交血影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昆仑上下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心里都把源安真人骂了个半死。 议论、怨念对源安真人一点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因为他正忙着不停脑补掌门和其他的结丹长老究竟想怎样联合了来谋害他,他是多么多么的凄凉,一人要对抗那么多的结丹长老联合起来针对他的阴谋。嗷嗷嗷,他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至于兰初见,老鬼还记得她!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归 在场所有从逍遥谷内出来的弟子都一一走上前去,将自己储物袋里的血影草交给了玄清门的几位长老。 玄清门是如今修真界第一大派,玄清门掌门及几位长老个个都是德高望重,何况届届逍遥谷试炼会都是由玄清门主持,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 很快,结论便出来了,由玄清门掌门宣布。 第一名由玄清门弟子蔡明远获得,一共收获血影草六十株;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是由三善宗和天河派的章子皓、许天缘获得,两人上交的血影草分别为五十八株和四十九株;再接下来的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上交的血影草数量是一模一样的四十五株,往届也遇上过这样的事,所以这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的名次就不分先后,分别为玄清门的萧慕白、安义同,昆仑派的元媛、楼小晏获得;第八名由丹鼎宗弟子欧阳燕获得,上交血影草四十三株;第九和第十名分别由灵兽宗和血阳门的龙九、王良宁获得,两人上交的血影草数量分别是四十株和三十七株。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排在前十的十名修士一一上前从丹鼎宗的掌门手中接过了一个小小的玉瓶。不用说,这小小的玉瓶中装的自然就是无数练气弟子梦寐以求的筑基丹。 楼小晏接过白玉瓶,心神恍惚地朝丹鼎宗掌门行了一礼。刚才错身而过的时候,萧慕白是在朝她微笑吗? 昆仑这边,不论是掌门还是几个结丹长老个个脸上都带了笑,只除了还是一脸悲愤痛恨神情的源安真人。 逍遥谷试炼到此也算是顺利结束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互相再寒暄了几句。玄清门第一个离开,昆仑掌门也一挥袖子,依旧是那朵白云载着只有来时二分之一的昆仑弟子回转昆仑。 白云如意。大小由心。来时,百来人不觉得挤;去时,二十来人不觉得宽。 望望身边这剩下的二十来个同门,元媛不由心生感慨,想起了之前在逍遥谷前发生的那一幕闹剧。 虽说那兰初见也有些自作孽,可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无论源安真人怎么想,至少还替她的性命考虑过。可掌门和另几位长老,想的却只是昆仑的脸面和名声。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应该说活生生的八十几条人命都看不上眼。又怎么会为了兰初见破坏了规矩? 元媛低声笑了起来,这便是修真界,这便是悲天悯人、感悟天道的修士。 元媛的低笑惊醒了怀有心思的楼小晏。楼小晏还以为自己的心事被元媛看破,俏脸瞬间涨得绯红。 “姐姐,你怎么了?”元媛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楼小晏的脸。 楼小晏见元媛的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松了一口气,拿手当扇子往自己脸上扇了扇风。“无事,有些热了!” 元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脚下这朵白云是掌门的飞行法器。结丹长老的飞行法器,可想而知,速度快、防御强也就罢了,还有自动调节温度的功能。就不知道楼小晏到底哪里热了。 楼小晏见元媛脸上疑惑的神色越发加深,生怕被她看出端倪,只拉着她问话。“妹妹,这次得了筑基丹,回山后你准备直接闭关呢,还是接些任务做?” 昆仑中,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哪怕是精英弟子每年都必须到执役处接些任务来做,算作对门派的贡献。记录贡献度。 而每样任务都有回报,比如灵丹、灵石、或是某样炼器、炼丹材料,而且贡献度累积到一定数量后,还能凭着这贡献度到昆仑派藏经阁里换取高阶功法或是各类的珍贵记录。 元媛想起自身阴阳无法平衡的事,心头狠狠一跳,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笑道:“姐姐你可方便了,这次回山后源虚真人便要真正教你炼丹了,日后一边炼丹还能一边接了任务做,任务炼丹两不误。至于我就算了,突破在即,还是先突破了之后再说。” 无论炼气期的弟子还是结丹期的长老,个个都少不了灵丹,而昆仑执役处就有许多托付的炼丹任务,所以元媛才会这样说。 楼小晏笑了笑,目光崇敬地遥遥看向了和掌门还有其余几个结丹长老立在一处,站在白云最前端的源虚真人,“是啊!回山后师父就要教我炼丹了。到时候空闲的时候肯定变少,又要炼丹又要修炼,修为肯定要拉下不算,到时候妹妹你可不能忘了我!” 如同剑修一般,炼丹师又要提升自己的炼丹水平,又不能落下修为,分心二用,往往要挤出比旁人多一倍的时间才能与他人持平。炼丹大师虽然稀少,可结丹期的炼丹大师那更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源虚真人就算天资不好,刻苦之处肯定远胜他人。 “怎么会?”元媛笑道:“等你成为炼丹师之后,就能自己炼制聚灵丹了,到时候灵石、灵丹就你最多了,你还怕修为提升不上去?” 那倒也是,也算是身为炼丹师的福利了。楼小晏点了点头,“妹妹,等我练出第一瓶聚灵丹,我就送来给你!” “好啊!”元媛眨了眨眼睛,“那我可就等着咯!” 大约是不舍回山后的分别,两人一路笑谈直到白云下降落在了昆仑主峰议事大殿前的大广场上,又等掌门说了一番感言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楼小晏直接上了源虚真人的飞行法器,由他载着冲天飞走。元媛目送楼小晏的身影不见,这才径直御剑飞回了锁剑峰。 认她为主的那把“报废”仙剑如今已成昆仑上下的共识,如今她用的这把飞剑是源剑真人赠的,是他年轻时用过的。 飞剑名为秋泓,由北海寒铁外加星陨石铸造而成,虽未通灵,可也算是一把品阶极好的飞剑了。 元媛也十分满意,恰好她原本的飞行法器只不过是之前从金姝储物袋中得到的,她怕上面留有印记被人认出,只敢在沧海境里练习御空飞行时才拿出来用一用。得了这把秋泓剑后,那几样飞行法器便可以搁置不用了。 一路飞回锁剑峰,先去源剑真人的洞府处问了安。源剑真人一心养剑、练剑,根本无心其它琐事,所以此次逍遥谷试炼源剑真人并没有参与。 见元媛回来,源剑真人虽然神色淡淡可听见元媛得了前十的名次,眉目间还是带上了隐隐的喜悦,“不错!你做得很好!我看媛儿你体内灵元充足,再加上这次试炼对你的心境提升亦有帮助,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就莫要外出了,一心准备突破吧!” 元媛恭声应了是,就算源剑真人不这样吩咐,她也是这么准备的。 等从源剑真人洞府处出来,元媛便径直回了小院子。 一去七日,小院子门口的仙归来都已经开完了整个花期,整株墨绿色的树身上结满了一个个小小的青绿色果子。 元媛推开院门,在“吱呀”声中徐徐走进了院子里。 在逍遥谷的七日里,日夜不得安歇,哪怕晚上打坐调息也怕有人偷袭都是半睁着眼的。七日下来,她已经疲累不堪,所以就算再想突破,此时也不是良机。元媛现在最想做的,便是一头扎在床上好好睡个一觉。 等进了沧海境,交代了几句仙鹤和飞云兽们好好招待新来的“居民”,又放出了最新契约的灵兽金鱼――小金。之前在逍遥谷内,没有契约灵兽的楼小晏大约是见那尾金鱼太过稀奇,闲空的时候便经常让元媛将它放出逗着玩。虽然每次金鱼都是翻着白眼吐着泡泡表示不屑,可楼小晏就是乐此不疲,所以元媛便没有将金鱼送进沧海境内。 她一共契约了三只灵兽,沧海境里还白养了一只炸毛仙鹤,却从来没想过要给它们起个名字。这小金的名字还是金鱼它自个要求的,说它这么聪明、美丽的灵兽,必须要有名字。 元媛无法,又天生不会起名字,干脆就起了个“小金”的名字。也不管金鱼高兴与否,她就做了主,一口一个“小金”的。到底她是主人,金鱼就算再不满意这破名字,也只好含泪委屈地应了。 想到这个,元媛兴致来了,干脆一个一个点着沧海境里的几只灵兽一个一个的给起了名字。 两匹飞云兽一个叫做小飞、一个就叫做小云,还有那只炸毛仙鹤,便叫小仙。 原本被放出灵兽袋,感应着那股子纯子平和气息正高兴的不得了的小金,听见元媛给其余几只灵兽起的名字,立时乐了,裹在气泡里悬空打起了滚。 炸毛仙鹤小仙立刻恼了,和傲娇金鱼小金大声吵了起来。小金真是天生“异种”不过二阶的灵兽,除了一个能够穿梭的天赋管用些外,其余的都是些垃圾天赋,比如与人精神沟通、口吐人言等等。 若是小金知道才二阶的它便能聪慧的跟人一般,能口吐人言还被主人嫌弃成垃圾天赋,只怕要后悔的眼泪汪汪。 不理会身后两只灵兽叽叽喳喳地吵闹着说对方的名字更烂什么的,元媛打了个哈欠,一脚跨进了木屋里。关上门,美美地躺在了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元媛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访 一觉睡醒,元媛只觉浑身骨头都轻了三分,懒洋洋地打开了屋门,迎着白茫茫的光线走了出去。 沧海境巨变后,当时小仙便强烈要求说它们三只灵兽每日都少不了灵果,她便当了劳力又重新种了许多的灵果树出来。不过因为沧海境变小的缘故,原本果树都是载在屋后的,现在换到了屋前绕了灵泉池种了一圈。 各树各有各的花期,沧海境里灵植、灵果树的生长周期比外界快了许多倍,再加上时不时沧海境里还会下上一场灵雨,这些灵果树们都生长得极好,此时有些正开着花,有些却已经结了果。 元媛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胸腔里都是淡淡的花香和甜甜的灵果香,只觉得心情好极了。 可悲哀的是,她的好心情还没保持几息,就被几只灵兽的吵闹声给吵没了。 元媛立在灵泉池旁忍不住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灵泉池里的小金吐出了一个极大的水泡笼罩在了整个灵泉池上。如今的灵泉池本身就只比澡盆大一些,如今被小金吐出的水泡笼罩,在光线下泛着瑰丽的光彩,倒像是一颗极大的绿珍珠。 只是无人也无灵兽愿意欣赏眼前的美景,小仙见元媛终于出来了,立刻用了一边的翅膀拿着翅尖指着笼罩在灵泉池上的大水泡,怒气冲冲地朝元媛说道:“元媛元媛,你看!你带回来的好灵兽!” 元媛放下抚着额头的手,无奈地朝小仙问道:“我才一觉睡醒,你们就吵得快把沧海境的天都捅破了,到底怎么了?” 两匹飞云兽眼睛湿漉漉的,又委屈又有心讨好,从小仙的身后踱了出来,大头埋进了元媛的怀里拱着。 飞云兽的毛发柔软极了。跟上好的绸缎一般从手缝里滑开,摸了几把飞云兽脑袋的元媛心中一软,又看小仙气得两只黑多白少的眼珠子都成了白多黑少,连忙忍住了笑正色道:“小仙,到底怎么了?你不和我说,难不成还指望小飞和小云来告诉我?”两匹飞云兽如今不过三阶的修为,还不能口吐人言。 指望两匹飞云兽?小仙对天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指望沧海境里会出大太阳来的实在些。谁不知道两匹飞云兽最老实、最温驯,从来不告状,就是它平日里不也欺负的很得劲吗? 小仙老脸一红。连忙“咳”了几声,这才气鼓鼓地朝元媛告状,“就是你昨天带回来的那条金鱼啊。说什么它是水系灵兽,最喜欢的便是水了。我一时心软便答应让它在灵泉池里安家,可没想到,它哪里是要安家,它分明是想把整个灵泉池霸为己有。元媛元媛你看。它用法术挡住了整个灵泉池,害我们不能洗澡不能喝水,呜呜呜……你叫我们怎么办嘛!” 告状到最后,小仙还故作凄凉悲哀的假哭了两声。喝水洗澡都是假,关键是被那个大气泡挡着,叫它怎么对着水面照镜子。它那美丽的身影啊……一日不见,那个那个如隔一冬!小仙偏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对,就是如隔一冬。 元媛明白了,闹半天不就是外来户霸占了大家共享的权利,然后成了钉子户,原住民奈何不了只好找她上访来了。 拍了拍两匹飞云兽的大脑袋。元媛笑了,“小仙你不是已经是三阶的变异灵兽了嘛。怎么会奈何不才两阶的小金呢?”当初小仙昏迷的时候,借着灵泉池里的水系灵力强行融合了当初慕云留在它体内的火系灵力,水火共生,它体内有水火两系灵力存在,已是一只变异灵兽了。 变异灵兽出现的几率极小,但每一只变异灵兽每升一阶便会提前得到一些原本该是等到了那个级别才有的天赋和异能。比如说,小仙升到三阶时,就能口吐人言。 至于小金,元媛摇了摇头,她也弄不明白小金到底是属于什么情况。 不过,别的先不提,她唯一能预见的便是,只怕日后她的日子再也平静不了了。 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是非吧,不然谁也得不了安宁。 小仙翻了个白眼,拍了拍翅膀这才继续说道:“我是可以出手啊,可是这是灵泉池哎,是沧海境里的灵气之源。我可不敢像那条该死的金鱼一样不管不顾就在灵泉池里动用法术,哼!” 看着小仙后颈炸起的羽毛,元媛便知道它的意思了,果然看小仙的眼睛里射出的神情中隐带矜持更多的都是强烈的渴求:夸我吧!夸我吧!我是这样的顾全大局! 元媛强忍住笑,不敢笑出声,生怕惹得这只炸毛仙鹤真恼了,“嗯……小仙你太聪明也太乖巧了!沧海境交给你管理,我真的……真的很放心!” 得到夸赞的小仙后颈的羽毛慢慢平复了下去,抬高了不大的脑袋,斜眼看向了元媛,骄傲道:“你知道就好了!” 夸完小仙,又安抚了两匹委屈的飞云兽,元媛这才走到了灵泉池旁,隔了在光线下泛着五色彩光的大气泡朝里面看了一眼。小金个头不大,一眼看过去还真没找着它。不过好在灵泉池如今也不大,外加灵泉水又特别的清澈干净,元媛费了一会功夫就在灵泉池的一角找到了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小金。 好嘛,原来小仙它们又吵又闹又告状的,躲在灵泉池底的小金根本就没听见? 见小金睡得极香,元媛捉弄的心思瞬间升起,恶作剧般把神识束成一线探入灵泉池底,在小金的耳边重重喊道:“小金!下雨打雷了!” 小金一个机灵,尾巴甩的笔直,浑身的鳞片都翘了起来,“谁?谁?谁吵我睡觉?” 见小金醒来,元媛收回了神识,又伸手戳了戳软绵绵有弹性的大水泡,“小金,醒了就快点把水泡收掉!” 小金游了几圈这才醒过神来,慢慢地从灵泉池底浮了上来,“主人是你?”圆溜溜的鱼眼中满是不明白,“主人你有什么事?我睡觉睡得好好的……” 气泡此时还未收掉,小仙气哼哼地冲了过来,翅膀一张就把元媛挤到一边去了,对着气泡里的小金就嚷道:“你是睡得好好的,可你的气泡把整个灵泉池都笼罩住了,你叫我们几个怎么办?我们要喝水、洗澡,还要照镜子……唔……”小仙知道失言了,连忙拿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尖嘴。 元媛偷笑,从一旁挤了过来,又戳戳大水泡,“小金,还不快点把气泡收了?” 小金点了点尾巴,鱼嘴一张,那个原本笼罩住整个灵泉池的气泡奇迹般缩小飞回了小金的嘴巴里,小金吧嗒了几下鱼嘴,细细尖尖地声音又响了起来,“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前的老习惯了。我以前那个主人对我可不好了,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会找我出气,我那美丽的鱼鳞,还有我那弧度优美的尾巴都被他弄伤过,所以我才……” 小金的脑袋露出了水面,圆溜溜的鱼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泪花,似乎只要一眨眼成串的泪珠就会掉下来。 果然,小金的哭诉获得了同情,两匹飞云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踱着步子走了过来,伸头就要去舔小金。 小仙犟着脖子,似乎有些同情又还有些难以置信,“你骗人!” 小金眨了眨眼,珍珠般的泪珠滑落了下来,在光线下反射了一阵柔和的白光,这才落在了水面上变成了一粒粒的珍珠。眼见那些珍珠就要直直坠入池底,元媛连忙伸手一捞,那些莹白的珍珠破水而出飞到了元媛的手心里。 珍珠没有腥味,托在手上反倒有一种淡淡的芳香。元媛刚才只是心头一动下意识就捞起了小金眼泪所化的珍珠,虽然不明白小金的眼泪怎么会化成珍珠这珍珠又有什么用,但她不着急。反正现在弄不明白的,以后还有机会呢,便把手心上托着的几粒珍珠收进了储物袋里。 等元媛抬起头来时,发现四只灵兽都抬着头看她,除了两只善良懵懂的飞云兽,小仙和小金的眼神里既有同情又有鄙视,小仙管不住自己的嘴,直接暴露了心声,“元媛元媛,你穷成这样了?小金的眼泪你也要?” 元媛抚额,怒吼道:“你们到底要不要解决灵泉池归属的事啊?” 主人发怒,灵泉池旁一片鸡飞狗跳。好半日才消停下来,一人四兽坐在了灵泉池旁的草地上,开始进行了友好和谐的会谈。 小金非要坚持以前的睡觉习惯,小仙作为沧海境原住民三灵兽的发言人表示坚决不同意,吵啊吵啊,最终在头疼的不得了的主人雌威下,两方各退一步,小金的水泡罩一半,原住民三灵兽用水时不得骚扰正在睡美容觉的小金。 终于偃旗息鼓,看着灵泉池旁那四只甩着尾巴喝水的喝水,对着水面臭美的臭美,吐泡泡又回灵泉池底睡觉的睡觉,终于安静了,元媛大松了一口气。 谁说聪明厉害的灵兽越多越好?谁要这么说,就换他来试试!摆平四只各有各脾气的灵兽她容易嘛,元媛头疼地想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女 一晃眼的功夫,三年时间飞快而过,元媛已是练气九层巅峰的修为了。 平日里除了修炼玉骨功和玄音心法,体内的混合灵力越来越饱和外,还有玉清剑法也练得也越来越纯熟,隐隐已有她自己的剑意生成。 这日练完剑,元媛便跳上了秋泓朝落木峰而去,今早便接到了楼小晏的传音符,说今日出关叫她到落木峰聚一聚。 这三年里,平时有闲暇的时候她也经常往落木峰跑,落木峰上下已是十分熟悉。 到了落木峰前,秋泓划了个圆弧直接朝侧峰飞去。 源虚真人性子平淡,喜好清净,他的洞府便建在了落木峰的侧峰。而楼小晏作为他的弟子,她居住的地方自然离源虚真人的洞府非常近。 楼小晏早就在院子门口等着元媛了,见天上白色的遁光闪过,便知道是元媛来了。 等元媛的秋泓降下,便上前一把拉住了元媛的手,“妹妹,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说完,又拉着元媛转了个圈,“我看看我看看,练气九层的修为了!唉!我看我这辈子要赶上你可就难了!”楼小晏扁着嘴嘟囔道。 元媛笑着捏了捏楼小晏的嘴,“得了吧,我的好姐姐,你如今不也突破成功,已是练气八层的修为了吗?再说你可是炼丹、修为两不误,很了不起了!” 楼小晏不过是故意闹着玩,便笑着拉了元媛的手往院子里头走进去,“行啦行啦,我们俩就别再互相吹捧了!快进来,为了你今天来我可是把师傅赠我的好酒都起出来了!” 如今两人修为增高,口腹之欲渐渐淡去,原来极爱的烧烤现在一见便觉得腻。所以连原本最爱吃肉的楼小晏都改了喜好。爱喝起淡淡的果酒来。 “是源虚师伯赠的酒?想来定是不错,那我定要多喝几碗!” “休想!看在你是我好妹妹的份上,最多给你喝个三碗!”楼小晏抱着酒坛故作了不舍的模样。 元媛扑了上去一把从楼小晏的怀中将那坛果酒抢了过来,掀了上面的泥封并封口的青竹叶,一股淡淡的果子酒香便传了出来,“啧啧啧,上好的灵果酒啊!我闻闻,光光灵果就用了五种,还有兰香草、黑雀梅、铁心兰……灵药就用了十七种,源虚师伯可真是舍得!” 楼小晏由着元媛从她怀里将酒坛抢去。只翻了个白眼便走到桌前坐下,翻过桌上的酒碗指了指,“快倒吧!待会儿酒香都跑了!” 元媛被酒香勾得腹中馋虫直冒。连忙抱着酒坛走了过去,满满倒了两大碗。 楼小晏肉痛,“倒这么满!三碗下去一坛子酒就没了,罚你拿灵果来赔!” 这下轮到元媛翻白眼了,“到底是谁打谁的秋风啊!我这灵果卖得可好。一个就要一块灵石呢。” 话是这么说,可元媛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许多的各种灵果。 之前出售增幅粉引来灾祸的事让元媛引以为诫,深知财不露白。但虽然成为了源剑真人的弟子可她还没有筑基,每月也不过十块灵石的月例,虽然时不时源剑真人还有些赏赐,可到底抵不过她一身修炼三种功法的无底洞。 实在没法子。元媛便打起了沧海境的主意。 自从三年前巨变,又随着她修为上去,沧海境又开始扩大了。如今的沧海境甚至比三年前巨变时还要大了些。大约是因为有了和外界一样的气候变化,沧海境里种什么什么好,什么灵药灵植的,在沧海境里栽过一遭外形上就与外界的灵药灵植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所以灵药和灵植元媛是不敢拿出去售卖的,只好把主意打到了灵果上面,这也是她受了楼小晏极爱吃她拿出来的那些沧海境里出产的灵果的启发。 想着昆仑派里虽然女修不多。可也不少,女修大多都爱吃灵果。元媛便拿了沧海境里的灵果来卖。反正灵果只要一成熟,小仙带着小金它们几个在沧海境里拼命摘,也许是时日太短的缘故,沧海境里的特有的变化倒是没有影响到那些灵果。最多就是她拿出来卖的灵果特别大个、特别甜,其中的灵力比别的灵果要多许多罢了。 一靠产品说话,二靠宣传,有楼小晏这个大吃货不停地帮忙宣传,说什么吃元媛种出来的灵果既美容又定颜,惹得各峰的师姐妹找她买灵果都快买疯了。到后来一些筑基期同为女修的师叔们也来哄抢,甚至还特意买了去孝敬掌门和昆仑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修结丹长老。弄到后来,她的灵果都成进贡的“御果”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储物袋倒是日日都是鼓着的,其中,楼小晏居功甚为。 楼小晏老实不客气地捡了个最大的灵果拿袖子擦了擦,便塞到嘴边“喀嚓”一声咬了一大口下来,“妹妹,如今你我都算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了,距上次逍遥谷试炼咱们关在昆仑又是一个三年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下山历练一趟?” 历练?元媛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口,这才适意地放下了酒碗,“好啊!就我们两个?” 不论是静极思动还是为了将来的筑基做准备,已经练气九层的她的确有必要下山走一走、看一看。 楼小晏嘴巴里鼓鼓囊囊的都是果肉,好半天才咽了下去,心满意足地丢了核又捡起第二个,“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才练气八层,可不敢冒险。我之前去执役处看了,恰好有一个任务,发布人要求要两只完好的避水金睛兽,任务奖励可是一百块灵石哦!” 元媛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不过是一百灵石,姐姐你哪里会放在眼里!” 这话不假,楼小晏学了三年的炼丹术,如今练气期的灵丹已经难不倒她了,出丹率也有四成到五成,这样的成绩就是源虚真人也狠狠夸过她。 楼小晏炼丹效率高,出丹的成品品质好,委托她炼丹的、找她买灵丹的多得不得了,所以元媛才会说这话。 楼小晏闻言狠狠刮了元媛一眼,“切!谁敢在你面前说不把灵石放在眼里?你啊才是咱们练气期弟子中最最有钱的!”说完,又转了脸色正色道:“避水金睛兽我们都知道,二阶水系灵兽,也有可能会出现变异成为三阶灵兽。而避水金睛兽又最喜欢潜居在深海海底,十分难以捕捉,所以这个任务挂出来有大半年了,都无人敢问津。” “我去执役处的时候,刚好有几个相熟的师兄弟在商议着要接这个任务,因为是熟人他们也知晓我是修炼水系功法的,便邀请了我。我看它不光有一百灵石的奖励还有一千点的门派贡献点,便想到你这些年为了贡献点连最低级的任务都去做,便答应了他们,不过条件是必须带上你。” 听到有一千点贡献点时,元媛就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昆仑弟子的贡献点十分难挣,她这几年修炼空暇时便不停地做些门派内的任务,才不过积存了近两百点。两百点听着很多,可相对于藏经阁内那些动不动就标注着几千几千贡献度的珍贵记录,又算得了什么。元媛立刻便心动了。 后来又听到楼小晏说的话,连忙抓了楼小晏的手,撒娇道:“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两人好一顿闹腾,这才说定了出发时间和出发地点,又说了些避水金睛兽的习性,和此次前去南海需要带的物件。这才撇开不提,只专心喝着酒吃着灵果聊起八卦来。 楼小晏神色暧昧地捅了捅元媛的胳膊,问道:“哎!你那秦师叔如今怎么样?” 元媛摇摇头,叹道:“还能怎么样?还被师伯压着闭关呢,说是他这次出去闯了大祸,不突破筑基后期就不让他出关。” 三年前秦归于外出历练时,遇上了一名受伤的魔修女子,秦归于本着怜香惜玉的精神出手救治了她。哪里知道这魔修女子伤好后就喜欢上了他,日日纠缠不休。 秦归于被缠得头疼,便直言说自己是道修而她是魔修,两人功法不合心形不合无法做双修道侣。 没想到那魔修女子倒是个烈性的,竟然舍得自废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硬生生将自己的一身魔功散去,要改修道修功法。 修炼难修炼不容易,就是想散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哦,你体内的经脉、丹田,你的容貌、寿元都是因为修炼魔功之故才得了便宜,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所以,散功的后果便是要经脉丹田重新破碎重组,而容貌、寿元都要大损,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那魔女到最后一刻终是撑不住差点功散人亡之际,她父亲赶到了。你道这魔女的父亲是谁,却是魔道三大城排在第三位的黑鸦城城主。 黑鸦城城主见了爱女的模样自然大怒,若不是那魔女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定要她父亲饶过秦归于,只怕秦归于早就魂飞魄散了。 可黑鸦城城主是谁,那可是元婴期的修士,眼见爱女为了个筑基小子差点连命也没了,哪里还会管之前也正是秦归于救了他女儿的事。等保住了他女儿的性命后,便带着女儿拎着秦归于的后领上昆仑讨说法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海 元婴修士驾到而且还明显带着恶意,昆仑没有与之相匹敌的修士,再加上惹事的又是源思真人的爱徒,人家又坚决要讨说法。掌门实在没法子,只好硬将闭死关期望能够一举突破进阶元婴期的源思真人给请了出来。 想也知道源思真人会有多大的火气,人家闭关闭的好好的,都快准备冲击结婴了,却偏偏被生生打断。这也算了,他自己就一肚子气却还要朝那黑鸦城城主赔礼道歉、好声好气的,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可那黑鸦城城主也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哪里会有什么好声气。再说他是元婴修士,就算说是他仗着修为欺负人那有怎么样?谁叫你们昆仑没元婴修士呢!就该你们生受着。 见那黑鸦城城主一脸软硬不吃的模样,源思真人好话说尽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把秦归于又拎了上来。谁叫他是事主,不找他找谁去? 秦归于虽然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的,但遇上大事还是很能镇得住场的,也不混赖就直接就问那黑鸦城城主到底想怎么样? 那黑鸦城城主见秦归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倒是有些乐了。开口直说是秦归于害了他女儿,要秦归于对他女儿负责。 秦归于看看就差没做小伏低的掌门和他师父,咬了牙就答应了。 黑鸦城城主倒也光棍,见秦归于答应了,就直接将他女儿留在了昆仑,让她拜了掌门为师。 没办法,谁让他女儿已经自毁魔基、散了全身的魔功呢。虽然他用秘法以及灵药救治了,没让他女儿香消玉殒,可他女儿从此却是练不了魔功,只能遂她心愿。让她改修道修功法。 至于把他女儿留在昆仑放不放心的问题,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现在昆仑上下谁人不知道他女儿的事,不看别的,就看在他是元婴修士而昆仑却没一个的份上,他昆仑上下所有人都得供着、敬着他女儿。(.)若不然……哼哼! 所以,如今昆仑就多了一个魔女。不过这魔女如今已经开始修炼道修功法,成为一名道修了。但到底做了魔女多年,任性妄为惯了,对因果报应、约束自制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认知,倒是在昆仑闹出了许多的笑话。 比如说。对于源思真人一等她父亲走了,便勒令秦归于闭关,不到筑基后期就不准出来的事。她就表示了极大地愤慨。日日都要往锁剑峰源思真人的洞府跑一趟,只差没闹到源思真人面前去了。 不过她那泼辣的样子,已经在锁剑峰所有剑堂弟子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之后,元媛在剑堂的待遇却更加好了。 还有。道修讲究心境,她却有以前修炼的经验天资也不差,为了早日能够匹配上秦归于的修为,倒是下了狠心修炼,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已经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了。不过也因为修为提升太快,心境不符的缘故。到如今才勉强升上了练气五层。 修为低,秦归于到如今还没出来,她闹不着源思真人。只好天天闹掌门。听人说,还和掌门身边的守护童子打了起来。 真是闹得鸡飞狗跳,昆仑上下都不得安耽。 说起她闹出的事,真是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元媛摇了摇头,“别说她和秦师叔的事了。反正闹不着咱们头上还是随他们去吧!” 楼小晏也不过是好奇心作祟,见元媛不愿提也就作罢了。 两人又闲聊一会。元媛这才告辞回了锁剑峰。 想到和楼小晏约定外出任务的日子不过还有三日,元媛干脆直接去了源剑真人那,禀明了要去趟南海做任务的事。源剑真人也知道元媛如今的状态,易动不易静,便点头应了,只是嘱咐元媛多加小心。 从源剑真人的洞府出来,元媛便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刚关好门丢下阵盘转身就进了沧海境。 整理了一番需要的东西,再替那株紫灵芝浇浇水,又和四只灵兽说了她要外出任务的事。 两匹飞云兽也就罢了,小仙和小金一听元媛要外出,立刻憋不住了,非要闹着跟着她一起出去玩玩。 小仙双眼含泪,“元媛元媛,自从我那日救了你之后,便进了这沧海境。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去玩过一次,我好寂寞好伤心!” 小金吐了个泡泡裹住自己浮出了水面,尾巴一甩就凭空出现在了元媛面前,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的,“主人,你要去南海,可你是火系单灵根的修士,到了那南海水系灵力充足的地方,你的火系法术会降低一两成的威力。所以,你不如带上小金我吧!小金我可是水系灵兽哦!到了那小金可以帮你下海去探明情况,还可以用法术帮你抓避水金睛兽呢!” 小仙生怕元媛不带它,连忙翅膀一展挤开了小金,“元媛元媛,我如今也算是半个水系灵兽,你带着我,我又能载你飞行还能帮你打怪兽呢!” 被挤到一旁的小金不干了,又吐了个大泡泡把小仙整个都裹了起来,泡泡裹着小仙飘了起来随着风晃晃悠悠的。小仙被吓了一跳,它可从来没试过不用自己的翅膀也能飘在半空中,吓的直扑腾翅膀、鹤容失色。 “带我!”“带我!” 两只灵兽谁也不让谁,吵得翻天覆地。 元媛头疼,“别吵了!再吵谁也不带!”又招了招手,“小金,你把小仙挪过来!” 小仙被泡泡裹着浮在半空中,随着风越飘越远,距离元媛和小金已经有一两丈远了。真是难为它,好在嗓子够大,隔那么远还能和小金吵起来。 小金嘟了嘟鱼嘴,鱼鳍一挥,裹着小仙的那个泡泡乖乖地飞了过来,停在了元媛面前。 元媛正色道:“小仙,你本来是昆仑派的灵兽,你可想好了,你若是想要出去的话,就必须与我签订灵兽契约。”小仙会说话,而且嘴巴来得大、来得多,若是不签了灵兽契约,她可不放心放小仙去外面。 小仙瞪大了眼睛,“昆仑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沧海境里好!元媛元媛,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是你的灵兽了!原来你还没契约我!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元媛扶额,好吧,都是她的错。 指尖挤出一滴血珠飞起直朝小仙额头而去,紧接着元媛打出了几个复杂的法决,小仙额头金光一冒就成了她的灵兽。 告诫了两只灵兽若是出去外面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可别怪她不客气。 小金和小仙连忙直点头,对它们来说沧海境简直就是它们的洞天福地,元媛这个主人又好,它们除非是自己不想好过了才会把沧海境的秘密说出去。 两只灵兽勾肩搭背地走了,目送两只灵兽的背影走远,元媛才抹了把冷汗转身回小木屋里打坐修炼了。 修炼无岁月,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和楼小晏约好的时间,元媛锁了院门跳上秋泓直接朝昆仑山门处飞去。 她来的时间早,等了会楼小晏才来。她与其他约好一同任务的同门弟子不认识,楼小晏便拉着她去找了,原来人家也早到了。 互相介绍了一番,通了姓名和修为,又分别称呼上了师兄妹。 这次参加抓避水金睛兽任务的加上她和楼小晏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她和楼小晏两个女的,还有一个女弟子名叫姜雅,练气八层的修为,和楼小晏一样;另有三个男弟子,分别是练气八层、练气九层,还有一个练气十层大圆满境界的。练气大圆满的名叫湛雄,练气九层名叫司马义,还有那个练气八层的叫做卫然。 不用说,以修为定地位。这一次的南海之行,就由湛雄做主带队。 南海极远,由昆仑过去飞行的话足足要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幸好,昆仑在南海设有分堂。 六人便朝传送阵走去,付了传送所需的费用,就一一踏上了传送阵。光芒一闪,传送阵上的六人瞬间消失不见。 等眼前白光散去,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元媛被楼小晏一拉,便跨出了传送阵。 和看守传送阵的昆仑南海分堂弟子打了招呼,六人就径直出了分堂。 刚一出门,迎面便是带着些腥咸的海风,远远望去,海天一线。一片金黄衬着一片海蓝,隐隐还有几点白色的影子在一片海蓝中上下起伏。耳旁,还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海鸟叫声。 楼小晏不顾街旁的行人,直接伸开了手臂欢快地跳了跳,“妹妹,你看是海啊!” “噗呲”,元媛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那叫姜雅的女弟子。 姜雅见元媛和楼小晏看过来,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觉得楼师妹很可爱!”楼小晏和她一样的修为,只是她比楼小晏年长一两岁,便称了楼小晏师妹。 见姜雅脸上神情坦然,不像是故意取笑的样子。楼小晏便扑了过来,想要咯吱姜雅,“叫你笑话我!”两女笑闹成了一团。 湛雄见路旁走来走去的那些修士、凡人们都看了过来,大约觉得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便轻咳了声,“两位师妹,注意形象……”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善宗 楼小晏和姜雅似乎这才想起这是在外面,她们身上还穿着昆仑弟子的门派服饰,连忙收了手立正了,两张俏丽的脸上都带了些粉红,艳丽极了。[.超多好看小说] 倒是把司马义和卫然看的差点没直了眼,就是路旁的行人也有不少都把大胆的目光投注在了两女的脸上。不过到底还是看在六人的修为还有身上那身昆仑弟子的门派服饰面上,倒是没人敢过来骚扰搭讪。 不过就算这样,楼小晏和姜雅也有些恼了,被人这样盯着看,简直就像是被苍蝇盯着的感觉,而且还是一大群的苍蝇,真是……真是恶心死了! 可又不能挡住脸,怎么办呢?两女对望了一眼,齐齐回身一把拖住了躲在一旁在偷笑的元媛。一人挽住一只手,把元媛牢牢地夹在了两人当中。 楼小晏轻笑道:“妹妹,这便叫做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姜雅吃吃直笑,“楼师妹说的对!说起来,元师姐长的更漂亮,没道理躲在人后不让人看啊!” 元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长叹了一声,也不挣扎就由着两人这样拖着她。 湛雄左右看了看,“各位师弟、师妹,你们看我们是直接下海去抓那避水金睛兽呢,还是先在此地逛一逛,顺便打听一番此地的风俗民情,以及下海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 昆仑中虽然也有南海的情况介绍,可到底不如自己亲自打听来的比较准确。大家想的一样,都赞成先在这海边小镇上逛逛。 小镇不大,只是因为南海资源多,不论是水底的灵兽还是一些独特生长在海底的灵药,甚至海底还有些炼器用的稀少矿石。 所以,这个不大的小镇上设了许多门派的分堂,方便各个门派的弟子传送过来收集材料。所以在这小镇上。虽是都可以看到许多不同门派的修士。当然,除了各个门派的弟子外,这里还有不少的散修。再加上南海是三善宗的地盘,这个小镇上最多见的便是身着三善宗门派服饰的修士。 才不过走了几丈路,元媛就发现从她身边经过的那许多修士,至少就有五六个不同门派。这小镇上可真是精英荟萃、人才济济啊。 虽说是逛,可打听消息才是正事。可楼小晏和姜雅一见到路旁那些修士们摆放的摊子,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拖着元媛就直接扑了过去。 路旁的这些摊子大多都是些南海当地的特产,好的东西自然都是放在店铺里卖。这些摊子上不过都是些漂亮的贝类外壳,或是各种颜色的珍珠,还有什么鱼皮、鱼骨等等的低阶炼器材料。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南海当地的特产,许多六人都不认识,便一路走一路看过去了。 楼小晏和姜雅对那些炼器材料没什么太大兴趣,只关注在那些漂亮的贝壳和珍珠上。几个男的中司马义是学炼器的,倒是借机会收了些看的上眼的炼器材料。 楼小晏兴奋地好像储物袋里的灵石不值钱了般。买了一大堆的贝壳还有珍珠什么的,说回去送给交好的同门。姜雅在她的带动下,也买了些,两女喜攸攸的带着一大堆的战利品还不甘心,还在一路败家下去。 元媛倒是没买什么,一是不感兴趣。二是她也没人好送。昆仑中交好的女弟子,她只有一个楼小晏。可现在楼小晏就在身边,自然不用买了回去送她。至于剑堂里的同门……剑堂弟子一直都是阳盛阴衰。想也知道那一帮大老爷们是不会喜欢这些女儿家的玩意的,正好也给她省了灵石。 正在被楼小晏和姜雅拖着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元媛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股细细尖尖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大约是太兴奋了,声音尖利刺的元媛脑袋一阵生疼。 元媛怒了。以心灵感应朝小金恨声道:“你就不会轻点说话?说什么我没听见也就算了,还害得我脑仁都疼了!” 小金有些兴奋过头。对元媛的指责根本不以为杵,不过到底顾虑着元媛主人的身份,声音放低了些继续说道:“主人,你看你看,你右手边的那个摊子上有一个海蓝色的大海螺,那个我要!我一定要,我必须要!我求你了,我的好主人!” 小金的声音拖得又长又嗲,特别是那声“好主人”真把元媛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激了出来。 元媛抖了抖身子,连忙答应了还在不停叫唤着“好主人”撒娇卖萌的小金,“行行行!你别再叫‘好主人’了,我答应你还不成?” 小金得了肯定答复这才消停,虽然不再喊“好主人”了,却一刻不停地催着元媛快去把那只大海螺买回来给它。 元媛被催的头疼,便抬眼朝小金说的那个摊子上看去。 之前在昆仑临出发的时候,两只原来嚷着要出来的灵兽又不愿意待在灵兽袋里,嚷着让元媛在沧海境里留了一道水镜,这样它们不用出来也能看到外边的景物。 这大海螺大约是小金自己看上的,感了兴趣吧。元媛瞥了眼右手边那个的摊子,一块深黑色的大约是什么海鱼的皮铺在地上,上面摆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便算是一个摊子,而小金说的那个大海螺就夹杂在一堆海螺、贝壳中,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毫无特色。若不是小金指明了说是海蓝色的那个,要不然元媛可真不会留意到。 看那摊主把小金看中的这只海螺跟堆杂物一般和其它东西堆在了一起,想来也是不怎么上心的,元媛心道价格不贵的话就买来给小金玩玩。她是“好主人”,总不能言而无信。 主人和灵兽之间,虽然有灵兽契约制约着,可若是主人不关心爱护灵兽的话,灵兽也是会“叛变”的。这叛变倒不是说灵兽就能自个解除了灵兽契约,而是比如说你需要灵兽为你做事的时候,那灵兽要么就消极怠工,要么就直接甩手不干。虽然元媛不指望才二阶的小金,可也不愿做个失信自己灵兽的主人。 想到这,元媛便和埋头还在挑拣珍珠的楼小晏、姜雅打了招呼,朝右手边的摊子走了过去。 “道友,你这的海螺和贝壳怎么卖?”元媛没有直接就提出要买那只大海螺,若是直接提出了,只怕人家看她什么都不要就要这只大海螺,还以为这只大海螺有什么稀奇的,那最后的结果一般只有两种。一是那摊主以为大海螺是什么宝贝那肯定不愿意卖了,二么自然是要坐地起价,可不论哪种结果元媛都不想。 元媛耍了花枪,那摊主果然没有留意,直接便报了个极低的价钱。元媛一路跟着楼小晏、姜雅看过来,见那摊主报的价钱还算合理,也没还价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灵石丢给了那摊主。 那摊主喜笑颜开地收了灵石,正要拿海兽皮包了递给元媛,没想到横出一只手来,“等等,这些海螺我要了!” 元媛全当没听见,直接从摊主那僵在半空中的手上接过了那一大包的海螺,好整以暇地塞进了储物袋里。 那横插一手的主人见元媛不理自己,生了耳朵跟没生一般,立刻生气了,冷声道:“在下说的话,道友没有听见吗?” 元媛总算肯转过身了,神色淡淡地看了眼那个横插一手的人,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修,细目淡眉神情倒是很桀骜。这年轻男修的身后还跟着三个男女修士,个个都是穿了一身土黄色的门派弟子服饰,左胸前还绣了一个大大的“善”字,应该就是三善宗的弟子了。 “道友是在和我说话吗?”元媛一脸的莫名。既然对方是三善宗的弟子,那能不惹是非就不惹是非吧。毕竟如今她身处南海,这里可是三善宗的地盘。 那为首的年轻男修见元媛一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和你说话呢!刚才你买的那些海螺我看上了,你拿出来吧!” “哦!这么说,道友是知道这些海螺是我买的对吧?”元媛挑了挑眉头,“既然是我买的海螺,我为什么要拿出来给道友呢?” 那为首的年轻男修还来不及说话,他身后的那个女修却插嘴道:“就算是你买的那又怎样?这里可是我们三善宗的地盘,还是奉劝道友一句,识相点才不会惹上祸事!” 啧!这是要拦路抢劫了?没想到三善宗的弟子竟会是这样的德行。元媛微微一笑,“那我也奉劝几位一句,不要仗着是三善宗的弟子就任意妄为,不然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会惹上祸事呢!”虽然她不想惹是非,可是非已经先来招惹她了,她自然不能怂。 听见这边的吵闹声,湛雄便带着司马义和卫群走了过来,“元师妹,怎么回事?” 元媛应了一声,“湛师兄,这些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看中出了灵石买下的海螺贝壳,他们偏要我拿出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异常 有这样的事?刚才看到和元媛对峙的是三善宗弟子时,湛雄心中便打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可此时听起来却是三善宗的弟子太过无礼了。 他三善宗和昆仑一样,同为二流门派,可三善宗是近千年才新兴崛起的门派,哪里比得上昆仑的万年传承。他是昆仑弟子,又是这次任务的领头人,这次的小事若是没处理好,说大了众目睽睽之下弱了他昆仑的名头,说小了会影响到同来五人对他能力和人品的肯定,对完成任务也后有影响。再加上元媛和楼小晏都是门内结丹长老的弟子,他还想借着这两人的嘴在结丹长老面前得个好评价呢。 湛雄打定了主意便走上前一步,朝对方为首的那年轻男修抱了抱拳,“道友,在下是昆仑派的湛雄。听我师妹所说,你们双方所争的不过只是一些随处都有卖的海螺贝壳,不过既然我师妹花了灵石从这位摊主手上买下了,那自然是她喜欢的。君子不夺人所好,道友你看不如这样,这条街上你若是再看见喜欢的,不如就由在下出灵石买了送给道友。道友你看,这样可好?” 湛雄的话客气中透着一丝强硬,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而且开门见山就抬出了昆仑的名号。 那三善宗为首的年轻男修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淡然的元媛,这才一拂袖子从湛雄身边擦过,“不过是几个破海螺,南海到处都有……谁稀罕!” 他丢下话便越过元媛他们走了,跟在他身后的其余几个三善宗的弟子也都冷哼了几声跟在了后面,只是之前开口过的那个年轻女修似乎心有不甘,和元媛擦身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我师兄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罢手过。不要以为你是昆仑的弟子就了不起了,只要你在南海,总有法子让你把东西给吐出来!” 那女修没有遮掩,话音虽轻可在场的都是修士,自然都听见了。 湛雄皱了皱眉头,“元师妹,莫怕!我们大家都在,就算这南海是他们三善宗的地盘,可也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元媛笑了摇了摇头,“湛师兄。我不怕!多谢你了!”多谢他愿意出头顶下此事,看样子这湛雄虽然有些城府,但为人处世还是很有原则的。倒是一个可以值得相交的人。 “客气!”湛雄轻笑道:“我们同为昆仑弟子,自然应该互相扶持!” 这边事态都平息了,逛街逛的兴头上来的楼小晏和姜雅这才察觉,连忙赶了过来。 楼小晏一脸的紧张,“妹妹。你没事吧?”姜雅也跟着问了几声。 元媛自然说没事,只是到底被刚才的事打扰了兴致,谁也没心情再逛了。 湛雄皱了皱眉眉头,便开口说道:“各位师弟、师妹,在街上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不如咱们直接去找家茶楼坐坐?” 无论是俗世还是修真界。茶楼是最容易得到信息的地方,反正逛也逛过了东西也买够了,其余几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便由湛雄带头。六人往前面的茶楼走去。 这里只是一个海边小镇,连名字也没有,仅有的几家茶楼和商铺都是三善宗开的。湛雄挑了挑,见每家茶楼门口都挂了三善宗的标志,知道是没的挑了。只好随意地找了一家带头走了进去。 湛雄挑的这间茶楼一共二层,迎客的小二见进来的几人。个个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便直接带着元媛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虽然人也多,可到底都是一些修为较高的修士,相互之间说话都用了隔音罩,倒是比一楼要清净些。湛雄看了看,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带头朝靠窗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小二笑容满面地跟在后头,等元媛他们挑好座位坐好又点了灵茶和点心,便下去准备了。 湛雄也撑开了一个隔音罩,沉声道:“各位师弟、师妹,刚才和元师妹对上的那人是三善宗的弟子,看他的德行应该在三善宗中地位不低。虽说他是没理的那方,可到底咱们还是在三善宗的地盘上,如今咱们出门在外大家可都要小心些!” 司马义他们几个都点了点头,元媛则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什么你的缘故,明明是那人不讲道理,妹妹你这叫做祸从天降,怪不得你的!”元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义愤填膺的楼小晏打断了。 元媛心下感动,只是楼小晏是她的至交好友,无论如何自然都会帮她说话,就怕旁人心中起了芥蒂。毕竟大家还要一块下海去捉那避水金睛兽,元媛可不想刚到南海队友之间就起了矛盾。 不过还好,楼小晏话说完,其余几人也都表示了不怪元媛,元媛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片刻,那店小二便托着茶盘上来了,“几位前辈,这是我南海独有的海松茶,还有这是用贝肉还有螺肉制成的特色小吃,各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尽可以尝尝!” 湛雄等那小二介绍完了,这才丢了十块灵石给了那小二,开口问道:“小二,我和我的师弟师妹们第一次来南海,准备下海去碰碰运气,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你们南海的风情,还有下海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一壶灵茶外加几碟子点心加起来也不过八块灵石,小二数了数手中湛雄丢给他的灵石,心中一喜,连忙以一副知无不言的神情开口道:“各位前辈,我南海……” 一盏茶后,那小二托着手中的灵石心满意足地转身下楼了。 而这边厢,听了小二的一番话,六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半日,湛雄喝了一口灵茶这才开口道:“幸亏咱们当时没有直接就下海去,不然还不知道这南海下海还有这么多要注意的地方。” 他如今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若不是为了历练一番开阔眼界,为筑基做好准备,他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做什么避水金睛兽。只是捉避水金睛兽事小,若是因为一些明明可以避免的原因却因为粗心大意害的他自己受了伤,那可真叫不划算。 不光是湛雄,其余几人也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特别是元媛,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进入练气大圆满,所以大家的心思都和湛雄一样,都不愿意出一趟任务回山的时候身上都带了伤。 几人为何这么想,原来如今的南海已经与昆仑所有资料里记载的不太一样了。 如今的南海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上去那么美丽,海兽海鱼没什么变化,厉害的还是那么厉害,低阶的还是活该被修士捞了卖。可海水里却莫名地多了一股不知名的怪异灵力,这股灵力十分弱小,可若是在海水里待久了,与这股灵力接触的时间长了,无论修为多么高的修士都只会落下一个皮肉溃烂的下场。 说也奇怪,这股灵力只对人类起效,对海兽、海鱼,哪怕是什么低阶的贝类、海螺全都没有害处。 而且,这皮肉溃烂的伤是没法子医治的,只能随着修为日渐高深才能慢慢愈合,通常这个愈合的过程大约需要五年到六年的时间。所以,有一段时间来南海的修士几乎都是谈海色变。 不过这股怪异的灵力虽然难缠,可也因为它实在是太过弱小了,所以也不是没法子防范的。 在南海称霸的三善宗就有一名炼器大师研究了这股怪异灵力的属性后,炼制出了一种小型的过滤法器。这种法器一旦施用,便能在身周形成一个大大的气泡,这气泡能够避水还能够将那股怪异的灵力隔绝在外,但对于其余的天地灵力却没有任何影响,能够直接通过那层气泡为修士所用。 这种过滤法器因为只有三善宗会炼制,所以价格也卖得极高,一个就要五十灵石。听那小二说那过滤法器价钱时,楼小晏忍不住撇了撇嘴说了句“简直就是坐地起价”。 可不是吗!大家来南海都是为了海底的资源,可如今海水里有这股怪异灵力在,为了不受伤自然只能去买三善宗炼制的那过滤法器。本就是独门生意,自然怪不得人家价钱卖的高了。 元媛听了,倒是觉得有趣,因为这过滤法器听起来怎么和小金的气泡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想和小金说几句,问问它那气泡有没有这样的效用,在脑海里唤了几声,可小金却理也不理她。 元媛咬了咬牙,指使她买东西的时候倒是热情的很,一口一个“好主人”的猛拍马屁。现在倒好,得了东西就不理人了是吧? 小仙大约乐得见小金被元媛骂,连忙屁颠屁颠地告起了状,说小金得了她装着放进储物袋实则收进沧海境的那只海蓝色的大海螺,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抱着那大海螺钻进里面就不出来了。别说是元媛了,就是它们都叫不应它,老鬼知道它到底在那海螺里忙些什么。 元媛无奈,只好作罢。这时,就听见湛雄敲了敲桌板开口问道:“如何?咱们既然接了任务来此,我想没有哪位是愿意为了那区区五十块灵石就敲退堂鼓的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南海 元媛和楼小晏是精英弟子,而且平日里还是各自的赚钱手段,其余的几位也都是内门弟子,虽说五十块灵石相对几人的修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可在场的几位倒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超多好看小说] 听了湛雄的话,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司马义拍了拍湛雄的肩膀,“湛师兄,我们可没你有钱。不如,待会儿我和卫师弟买那过滤法器的灵石就由你帮我们出了吧!” 湛雄瞪了瞪眼睛,气笑了,“得了得了,你们两个吝啬鬼!谁要下海谁自个买去,我可没钱!” 楼小晏拈着一根竹签儿,一边忙着插了那贝肉和海螺肉混在一块炒制的小吃,一边笑眯眯地朝湛雄说道:“湛师兄,我和我妹妹还有姜师姐可也都没什么灵石,可都指望你了!” 湛雄拿鼻孔出气,“刚看你们买什么珍珠、贝壳的时候,那一把把灵石往外掏的,可不像是没钱的人啊!” 元媛强忍着笑,“湛师兄,我这姐姐其实最有钱了,你看刚才光买那些珍珠贝壳的就花了几十灵石。要我说,待会儿咱们每人下海要用的那过滤法器都该由她出钱买!” 楼小晏丢了竹签,“好啊你!大家可别被我这妹妹骗了,最最有钱的可是她呢……” 笑闹了会,等吃完点心喝完灵茶,六人才从茶楼里下来。 湛雄到底修为高阅历也广,生怕刚才那茶楼是三善宗开的,故意放些假消息专门等着坑外面来的人。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又去街旁找了人再打听了几遍,得来的信息那小二说的倒都是一样的。 湛雄这才作罢,六人便直接往最近的三善宗开的店铺而去,买了六个下海专用的过滤法器。(.)当然是各人自付各人的。刚才在茶楼里不过是说笑,谁都没有沾人家便宜的习惯。 迈出店铺的时候,元媛心有所感猛地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可店铺里空荡荡的除了刚才招呼他们的小二外,别无他人。 可怎么刚才她就偏偏有一种被人冷冷盯着的感觉,元媛摇了摇头,难不成是错觉? 等元媛他们走了,刚才卖他们过滤法器的店铺里突然从后院走出几个人来。若是元媛他们在,定能认出这几人是谁,正是之前与元媛对峙过的那几个三善宗的弟子。 那小二点头哈腰地靠了过去。朝那个为首的年轻男修恭声道:“公子,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六个有问题的过滤法器卖给了他们。” 为首的那个细目淡眉的年轻男修阴鹜的脸上闪过一抹满意。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储物袋丢给了那满脸期待的小二,“你做的很好,这是赏你的!”说完,又挑了眉头冷冷盯了那喜不自禁的小二一眼,语带警告地说道:“得了赏就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可要记记清楚!” 那小二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片刻后又松开了些恬着脸笑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绝对不会对外多嘴一句,绝不敢坏了公子您的大事!” 那小二口中的公子总算满意了,挥了挥手示意那小二退下。眼睛却死死地盯在了门外街上那已经走得极远快看不清身形的元媛几人身上,哼!他杜明身为三善宗宗主的孙子,在南海这一片向来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还没有人敢拂了他的意。 今日若不是听那领头的叫什么湛雄的男修说他们是昆仑弟子,而且那个湛雄修为不低,不然他杜明怎么肯暂时低头放过那个女修? 不过嘛……杜明阴测测的笑了,得罪了他总要还的!他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要弄到手的! “方清之!”杜明沉声喝道,“你擅长追踪。现在你就给我追上去,这几人的行踪就靠你盯着了!”又丢了一块镜子状的法器给了那方清之。“这是同心镜,仔细向我汇报那几人的行踪。若是追丢了……哼,你自己明白后果!” 从杜明身后站出的方清之接过了同心镜,低着头脸上一片恭敬,“是!公子放心!” 说完,方清之便朝杜明拱了拱手,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杜明身后之前对元媛口出威胁的那个女修看着方清之离去的身影轻声道:“公子,方清之的追踪术相当了得,咱们就等消息吧!” 杜明点了点头,“嗯!他们几个以为是昆仑的弟子就了不起了?得罪我,总归要他们付出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在场的没人敢问也不会问出口。因为他们都是杜明的跟班,都是想仰仗着杜明在三善宗里的地位而得到好处。杜明是什么德行的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从来没有得罪了杜明的人还能有好日子过的。那几个昆仑弟子,只怕要命丧南海了…… 从那三善宗里出来后,那种古怪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元媛咬了咬嘴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修士特别是道修,灵台清净,修炼的又是最最符合天道的功法,所以有些修士的直觉就十分灵验,往往在危险即将来临之前心生警兆。 可她也没有证据,元媛只好把不安和怀疑藏在了肚子里,暗自提醒自己要多多警惕。 街也逛过了,忌讳也打听了,下海要用的法器也买了,再也没有别的事要停留了,六人便各自祭起了法器,往茫茫大海深处而去。 一入南海,那浓郁的水系灵力直往人毛孔里钻。楼小晏和姜雅同时舒服地叹了口气,她俩都是主修水系功法的,所以来了这南海,简直就像是蛟龙入了海,舒畅的不得了。 而元媛和卫然却有些不适意,体内的火系灵力运转滞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六人中就她和卫然主修火系功法,五行相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人对望了一眼再看看满脸兴高采烈的楼小晏和姜雅,齐齐苦笑了一声。 在昆仑执役处接任务的时候,湛雄就已经到藏经阁复制了南海海兽的分布图。 南海那么大,这份海兽分布图也不过只包括了近海的。当然,深海的分布图昆仑也有,只不过不会对低阶弟子开放罢了。毕竟,深海分布图珍贵,而且深海里的海兽大多实力超群,低阶弟子若是得了地图,贸贸然前去,只会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在藏经阁里,深海分布图只有结丹长老才有资格查阅。 湛雄从储物袋里拿出分布图,仔细地辩了辩方位。避水金睛兽是二阶灵兽,通常就聚集在近海里,湛雄手上这份分布图上就有标注出来的避水金睛兽最常出现的地域。 弄清了方向,湛雄便催快了脚下的飞行法器,当先朝东面飞射而去,元媛几个也连忙跟了上去。 飞了将近一顿饭的功夫,湛雄缓缓停了下来,立在空中等元媛他们几个赶上,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师弟、师妹,这里便是避水金睛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大家随我下水。”说着,湛雄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正色道:“各位,我们当中有几个都是从来没有下过海,在海里与海兽们打斗过的。所以,待会儿下了海,切记要跟紧队伍,大家同心协力,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可以回山!” 众人齐声应了“是”,湛雄这才压低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一头往下面的海面扎去,众人紧跟其后。 将将入水的前一刻,众人都飞快地收了自己的飞行法器,换上了佩戴在手上刚刚买来的过滤法器。灵光一闪,套在手上那个环状的过滤法器立刻启动,一个极大的泡泡凭空生成,将每人都裹在了里面,“噗通”一声落进了海水了。 眼前一暗,再睁眼看去,裹住自己的泡泡是透明的,身周却是一片蓝色的海水。身处泡泡中,无论是呼吸,还是动作全都是十分自由的。 楼小晏好奇极了,忍不住在泡泡里划了划手臂、蹬了蹬脚。 哪晓得,刚划了两下,整个泡泡就往前推进了一丈的距离。楼小晏惊呼道:“原来要移动这泡泡,是要靠自己洇泳!” 众人中有通水性的,也有不通的。当下齐齐七手八脚、手忙脚乱起来,好半天才学会如何顺利控制泡泡移动。 湛雄裹在泡泡里,当先往下潜去。元媛和楼小晏还有姜雅三个女的紧跟在湛雄的身后,而司马义和卫然则跟在最后面。 刚开始刚刚入水时,泡泡外面就只能看见碧蓝的海水,此时越往下潜,海底的生物就多了起来。 不时有一群各色的小鱼摇摆着尾巴从身边经过,甚至还有一两条胆子特别大的,还跟裹在泡泡里的众人眼对眼了一会儿,新奇地跟在众人身后游了一段距离,这才慢慢散了去。 除了海鱼,海底那一丛丛火红色的珊瑚,碧绿随着水流摆动的海草,洁白泛着荧光的贝壳,阳光从顶下穿透层层叠叠地海水照射了下来,被海水折射的五颜六色,只把一片幽蓝的海底照射的犹如仙境一般。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避水金睛兽 三女都齐齐赞叹了一声,差点没看出了神。(.无弹窗广告) 湛雄却在前方停了下来,“大家小心!海底到底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清楚,若是只贪看美景,只怕容易惹上祸事!” 元媛心中一惊,之前还说要警惕呢,现在倒好,被美景一惑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连忙打起精神小心戒备着。 又往前游了一段路,渐渐地大型的海鱼多了起来。此时,不用湛雄提醒,众人也都自觉地屏神息气,小心戒备起来。 顺着海水流动的方向,众人悄无声息地朝前再潜行了一段距离,突然前面海水的波动强烈了起来,转过一块巨大的礁石,前方突然出现了许多貌似麒麟,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的海兽来。 众人都看过图鉴,知道这便是他们要抓的避水金睛兽了。 只是没想到,避水金睛兽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是这么一大群。 不由都苦了脸,虽说避水金睛兽不过是二阶的灵兽,可二阶就等于筑基初期,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个一头、两头自然不在话下,可若是对上这么一大群,只怕真要把命留在这深海海底了。 湛雄带头躲到了一大丛红珊瑚背后,朝众人传音道:“不行,这里的避水金睛兽太多了,咱们不能动手,若是引出动静来,只怕不妙!”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义沉吟道:“我看这一大群的避水金睛兽虽然数量多,可也不是完全都聚集在一起的。你们看,有好几头可都是散落在边缘地段的。”司马义朝前方指了指,“咱们可以选中目标,再想法子悄悄地把它引过来,然后速度解决!” 司马义的提议虽然有些冒险。可若是操作得当还是可行的。众人细细想了想,都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第一步,便是锁定目标,众人便透过珊瑚丛中的缝隙朝前方看去。 避水金睛兽是水系灵兽,顾名思义便是能够避水。众人只见那群赤红色的避水金睛兽在水中嬉戏、跑动,四脚着地踩在海水上却犹如踩在实地上。再仔细看去,原来是每头避水金睛兽身周仿佛真空一般,无论它们到哪,海水就直接分了开来,每头避水金睛兽明明身在海水中。可它们身上的赤红色毛发却连一根都没被海水沾湿。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够避水的灵兽,不由啧啧称奇。楼小晏和姜雅更是越看越爱,互视看了一眼。朝众人传音道:“各位师兄、妹妹,我和姜师姐都是修炼水系法术的,而且我二人也都没有契约灵兽。若是有机会,我和姜师姐想契约一头避水金睛兽,还希望各位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避水金睛兽虽然好。可其余几人要么不是修炼水系功法的,要么就是已经有了灵兽的,都不是很感兴趣。闻言,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又等了片刻,大约是这群避水金睛兽的群居性十分强。那几头被众人盯住的散落在边缘的避水金睛兽依旧还在边缘,并没有离同伴们越来越远。 众人不由暗暗着急,到底他们不是三善宗的弟子。不习惯在水下,海底景色再美待久了也觉得烦闷。 元媛看看包裹在身周的水泡,又想起小金也能够吐出水泡,而且它还能驱使水泡移动。若是能让小金出手,倒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弄一头避水金睛兽过来。 想了想。便又再次联系起小金来。这次倒好,刚唤了两声小金。小金细细尖尖的声音便在元媛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主人主人,叫我有什么事?” 元媛便直接将想让它帮忙的事说了出来,小金痛快地答应了。(.好看的小说) 得到了小金肯定的答复,元媛便传音给了其余人,“各位,我有一只灵兽,倒是有法子能够悄无声息地弄一头避水金睛兽过来。只是一旦那避水金睛兽弄过来了,大家下手一定要快要隐蔽,最好能够一击毙命,别弄出太大动静引了其它避水金睛兽的注意。” 其余人一听元媛说有法子,顿时都来了精神。楼小晏划了两下手臂,靠近了元媛的气泡,“妹妹,你的灵兽?可是上次契约的那尾金鱼?” 元媛点点头,便假作解开了系在腰间空空如也的灵兽袋,从沧海境里放出了小金。 小金一窜而出,快活地甩了甩金色的尾巴,直接混在一群海鱼里悄无声息地朝那群避水金睛兽而去。 见元媛真放出了一尾金鱼,其余人不由有些傻眼。什么时候金鱼也能做灵兽了?你看看,这金鱼的个头和那避水金睛兽的个头,两者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嘛!这金鱼,真能行? 其余人的猜测元媛不管,她只专心地盯在了小金身上。 只见小金随着那群海鱼缓慢地进入了那群避水金睛兽的活动区域,也许是这群海鱼太过弱小,根本没有一只避水金睛兽有兴趣去看上一眼,颜色特别的小金安全无虞地混了进去。 海水涌动,顺着流水的方向,那群海鱼拐了个向,朝那群避水金睛兽活动区域的边缘处游去。那里正有一头孤独的避水金睛兽趴在水里,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正在玩耍嬉戏的同伴。 仔细看去,这头避水金睛兽似乎有些特别,别的避水金睛兽身上都是赤红色的毛发,而它却是一身海蓝色的毛发,在幽蓝的海水里,倒成了绝佳的隐蔽,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察觉到它。 海鱼群从那头孤独的避水金睛兽身边游过,小金甩了甩尾巴缓缓停住了。接到小金发出的信号,元媛沉声朝其余人说道:“小金就要引它过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其余人都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小金真的能够引来那头避水金睛兽,但听元媛语气里的肯定,还是不约而同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法器,握在手中做好了准备。 在元媛的视线里,小金悄悄地绕到了那头孤独的避水金睛兽的背后,悄无声息地吐出了一个泡泡。泡泡越长越大,猛地将那只避水金睛兽整个罩了进去。 那只浑身蓝色毛发的避水金睛兽正紧紧盯着前方那些互相嬉戏的同伴,大约是想起了自己与同伴之间的不同,以及它们的排斥,有些伤心地眨了眨眼睛。 可等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罩在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里。这个泡泡倒像是那些弱小的海鱼吐的泡泡一样,不过这一个特别巨大一般,而且它还被裹在了里面。 避水金睛兽有些受惊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个裹住它的泡泡还在带着它悄无声息地朝后移动。前方,它的那些同伴们根本就没察觉,还在不停地互相闹来闹去。 避水金睛兽不安地站起了身,裹着它的泡泡也随着它的动作扩大了一分,没让它觉得有半分的逼仄,可它还是觉得不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裹住了它? 眼见前方同伴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水泡中的避水金睛兽不安地刨了刨爪子,正要一爪抓破那个裹住它的泡泡时,它突然发现,这个泡泡的移动速度突然加快了许多。 它只能看见,同伴们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从身边经过的海鱼睁大了无知的眼睛看着从它们身边倒退着而去的自己。 避水金睛兽终于觉得不对了,伸长了脖子发出了一声洪钟般的大吼,“嗷……” 巨大的声波撞击着泡泡,泡泡上水蓝色的灵光不停闪动,往外膨胀了几分似乎就要破开但突然又猛地往里一弹,巨大的声波加倍地冲进了避水金睛兽的耳朵里。 唔……好疼……避水金睛兽在晕过去之前,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很疼、非常疼。 众人张口结舌地看着跟在小小的小金身后,那个巨大水泡里裹着的那只已经晕过去的蓝色毛发的避水金睛兽,这……这……算怎么回事? 这只毛发有些特别的避水金睛兽是自个把自个给震晕过去了?他们连手也不用动,就直接活捉了一只二阶的避水金睛兽? 众人不知道到底是该赞叹小金的泡泡厉害,还是该叹那只避水金睛兽太蠢! 楼小晏捂住自己的嘴巴,在气泡里笑的直打跌,就差没打滚了。好半日才忍了笑,指着那只还裹在泡泡里的巨大避水金睛兽朝众人传音道:“各位师兄、师姐,这只避水金睛兽太有趣了,我想契约它。若是大家同意的话,这次任务完成后无论是贡献度还是灵石我都不要了。” 众人还处于痴傻状态,闻言都愣愣地点了点头。只有元媛回过神来,碰了碰楼小晏的气泡传音道:“姐姐,你真要这只避水金睛兽?我看它好像……好像挺傻的……” 楼小晏“咯咯”笑道:“反正灵兽多的是,以后看上哪只再想法子契约了……我就喜欢它这傻劲,太可爱了!” 第一百七十章 收服 楼小晏自己都认定了,旁人自然也没意见,反正活捉的这只避水金睛兽他们连手也没动一下,完全都是元媛灵兽的功劳,再说楼小晏已经愿意拿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当成契约这只避水金睛兽的代价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姜雅眼带喜爱的看了眼那只还在昏迷中的避水金睛兽,这只避水金睛兽得来容易,其实她也挺喜欢的。不过就是似乎有些太傻了……再说楼师妹先开了口,她还是再另选一头吧。 契约灵兽关系到修士的实力,而且灵兽成长不容易,要想灵兽快速成长,就必须给它们服用大量的灵丹,付出的财力也是十分惊人的。所以,一般的修士通常一生只契约一只灵兽,当然会希望自己契约的那只灵兽聪明伶俐、实力强悍。谁会像元媛和楼小晏一样,一个契约了一条金鱼;一个愿意契约一头傻乎乎的避水金睛兽,就因为它傻得有趣…… 众人都有些无语,反观楼小晏,似乎还没笑够,一边笑的娇躯乱颤,一边勉强完成了契约。 金光一闪,这只还在昏迷中的可怜蓝毛避水金睛兽就在它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人类修士的契约灵兽。 得到元媛的指令,小金尾巴一甩,那个裹住避水金睛兽的泡泡立刻飞了起来,在空中越缩越小直接飞进了小金大张的嘴里。随即尖尖细细的声音便在元媛脑海里响起,“主人主人,我灵力耗尽了,没有办法再抓一头避水金睛兽回来了。”小金才二阶就能口吐人言,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元媛都仔叮嘱过它和小仙,在外面的时候能不说话就尽量别说话。 元媛连忙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会灵力耗尽的?” 小金又回答道:“刚才为了挡住不让这头避水金睛兽的叫声传出去。我便把体内所有的灵力都用在气泡上了,所以现在灵力都用完了。” 元媛连忙安慰了几句,又问正扑在那头还在昏迷中的避水金睛兽身上摸来摸去的楼小晏讨了一瓶碧灵丹来,丢了一粒给小金。众目睽睽之下,她调制的碧灵液不能拿出来,只好问身为炼丹师的楼小晏要。反正楼小晏身上别的不多,各类低阶灵丹最多了。 小金跃的老高一口吞了元媛丢过来的碧灵丹,高兴地直拍尾巴,“主人主人,我告诉你。刚才你给我买的那个大海螺可真是一个好宝贝呢……” 元媛正要问什么好宝贝,就听见楼小晏在前面惊喜地轻声喊道:“你醒了?” 那避水金睛兽被楼小晏摸的浑身发痒,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睛。它没想到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前站着一个模样古怪的生物。而且那古怪生物的眼睛里还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直把它吓的“嗷”的叫了一声,拿起爪子挡在了自己眼睛前面。 见那避水金睛兽张大嘴巴,湛雄动作快,连忙一个隔音罩将六人还有小金连同这避水金睛兽一块罩住了。 避水金睛兽的嗓门极大。这声大吼害的六人一阵头晕眼花,个个都心中好笑,难怪它自个也会被自个的声音给震晕过去,这嗓门可实在不小! 楼小晏见那避水金睛兽做了害怕的动作,那么庞大的一只灵兽胆子却这么小,又会做像人类一样的动作。实在是把她爱的不行。 可见那避水金睛兽还是一直捂着眼睛身子颤抖个不停,楼小晏心中怜惜灵机一动,想起了刚才元媛问她讨的碧灵丹。 碧灵丹是灵兽服用的初阶丹药。炼丹所用的灵药特别便宜易得,所以为了锻炼炼丹手法,她特意捡成本最低的碧灵丹练了许多出来。如今储物袋里还有许多,此时恰好可以拿来一用。 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楼小晏拔掉瓶塞。直接拿着玉瓶在那避水金睛兽的鼻子前面晃了晃。一股子灵丹的清香瞬间逸散,别说是从未吃过碧灵丹的避水金睛兽了。就是小金也馋的流了哈喇子。 碧灵液虽好,可碧灵丹只要一颗就有三管碧灵液的效果,小金吧唧了几下嘴巴,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结巴结主人的好友――楼小晏。 避水金睛兽嗅了嗅鼻子,被从鼻尖传来的异香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放下了盖住自己眼睛的爪子,一双水灵灵大葡萄般的眼睛死死盯在了楼小晏手中的那只玉瓶上。 这什么东西……怎么会比海底的灵草还要香?避水金睛兽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丝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楼小晏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笑眯眯地把右手中的玉瓶往左手手心磕了磕,一颗碧色龙眼大小的丹药立刻滚落在了她的手心上,“你不用害怕,如今你已经是我契约灵兽了,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好好待你。你看,这是我们人类给灵兽吃的灵丹,只要吃了这灵丹,你的修为就能很快的增长,说不定你还能进阶八阶化形期呢。” 不知为何,楼小晏就觉得她契约的这头避水金睛兽十分不同。好像她说的话,它都能听懂一般。 避水金睛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眼前这个古怪的生物似乎十分和善,而且它与她之间冥冥中似乎有一种联系,这种联系十分紧密也很亲切,不由自主它就相信了她。相信她不会伤害它,会像她话里所说的那样,会好好待她。 反正……反正族里也没有同伴喜欢它,它们总是排斥它、骂它,说它是怪物,想到这避水金睛兽垂下了头,水灵灵的大眼睛越发湿漉漉了。 片刻之后,避水金睛兽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张大了嘴伸出了艳红的大舌头,从楼小晏手中将那颗碧灵丹舔下了肚。 满手心都是避水金睛兽的口水粘糊糊的,可楼小晏哪里还会在乎,知道避水金睛兽算是接受她了,高兴地腾身跃起跨坐在了避水金睛兽的背上。摸了摸避水金睛兽颈间的蓝色长毛,楼小晏笑道:“我叫楼小晏,是你的主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虽然不知道吃香的喝辣的是什么意思,但避水金睛兽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大脑袋,楼小晏更加高兴了,“嗯!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就叫你……叫你晴晴吧!” 避水金睛兽……不,现在应该叫做晴晴了,晴晴乖巧地回头朝楼小晏看了眼,又吐舌头舔了舔楼小晏的手。 看见楼小晏终于彻底收服了晴晴,湛雄想起任务便把目光投向了浮在一旁的元媛,“元师妹,你的灵兽小金可还能再抓一头避水金睛兽回来?” 元媛看了眼听见湛雄问话便翻了肚皮装死的小金,忍住笑摇了摇头,“湛师兄,刚才晴晴在泡泡里吼了一声,小金为了挡住它的声波,用尽了所有的灵力,所以现在没法再来一次了。” 见元媛拒绝了湛雄的提议,小金这才又翻过了肚皮,甩着尾巴在元媛身周游了几圈,“主人主人,我想回沧海境了!” 元媛点点头,打开了灵兽袋,小金机灵地游了过来钻进了灵兽袋里,实则元媛在小金进灵兽袋的那一刹那就将它悄悄送回了沧海境。 小金一进到沧海境就直接放出气泡飞回了灵泉池底,找到那只海蓝色的大海螺一头钻了进去。 小仙立在小飞的背上看着小金看也不朝它看一眼,就直接钻进了灵泉池里,立刻气的浑身羽毛都竖了起来,大骂道:“德行!就一只破海螺!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如今见了我们理也不理,哼!看我日后还理不理它!” 小金不知道炸毛小仙感觉受了冷落生气了,它一头钻进大海螺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了过去,闭着眼睛准备美美睡一觉,好消化消化刚才吃的那颗碧灵丹的灵力。 迷迷糊糊中,小金喃喃自语道:“主人,不是小金不告诉你,只是这大海螺一旦使用,附近所有的海兽都会被引过来的,你和你的同伴实力太低,所以现在不能让你用……” 翻了个身,小金“嘻嘻”笑了,“大海螺真是好宝贝,在里面睡觉真舒服……”话音刚落下,小金就已经沉沉睡着了。 碧绿通透的灵泉池一眼见底,只见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团蓝盈盈的光芒忽闪忽闪,映得整个灵泉池都变幻了颜色,由碧转蓝,渐渐的蓝色越来越多,到最后整池灵泉水都变成了海蓝色。可蓝色的光芒还不减少,直接冲出了灵泉池,朝天空射去。 沧海境白茫茫的天空仿佛收到了感召一般,不知从哪里钻出了许许多多细小的金雷,欢快地碰撞、融合,渐渐地一股股细小的金雷凝结在了一起变成了足有筷子粗细,而沧海境的天也开始慢慢黑了下来。 小仙立在小飞的背上,呆愣愣地看着从池底往天空放着蓝光映得半边天空都发蓝的灵泉池,细长的鸟嘴张得大大的,喃喃道:“下雨打雷,收衣服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问题了 沧海境里发生什么,元媛压根不知道。 此时,听了元媛的话说小金没有灵力不能再捉一头避水金睛兽过来,六人一时都有些犯愁,这可怎么办? 姜雅更是懊悔不已,看样子是连任务都完成不了了,更别说还能帮她再捉一头避水金睛兽契约了。这下再看乖乖驮着楼小晏的晴晴,也不觉得它有多傻了。 楼小晏见大家发愁,便拍了拍身下晴晴的脖子,轻声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们引一头你的同伴过来?”虽然这样做对晴晴来说有点残忍,可也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让他们六个白跑一趟南海,就她捉了头避水金睛兽吧。到时候妹妹不会与她计较,可其他人就难说了,楼小晏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晴晴有些不解身上驮着的主人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点了点大大的脑袋,两根长长的蓝色胡须跟有生命一般随着晴晴的动作在海水里蜿蜒飘荡。 众人大喜,楼小晏赶紧跳下了晴晴的背又拍了拍晴晴的大脑袋,“就拜托了你!不过,不要多,就引一头过来就成了!”说完,一拍手,又倒了一颗碧灵丹丢给了晴晴,“好好完成交给你的任务,等你回来了再奖励你两颗碧灵丹!” 晴晴已经迷上了碧灵丹的滋味,摇头晃脑品味了一会,才在楼小晏的催促下不舍地用大脑袋顶了顶楼小晏的手,这才踏着海水朝前方的同伴群里而去。 众人见晴晴已经去了,便又躲在了珊瑚丛后面观看。只见晴晴十分小心地停停歇歇,慢吞吞地回了那群避水金睛兽的活动范围内。也许是晴晴够小心又或是实在没有其他避水金睛兽愿意关注它,晴晴的异常,没有引起其他避水金睛兽的注意。 晴晴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晃到了同样也是被同伴抛弃在边缘的一头同伴身边。用避水金睛兽特有的沟通方式向它讲述了刚才它遇上了一个古怪的生物,那古怪生物对它很好。还给它吃了一颗很好吃的灵丹,比海底最好吃的灵草还要好吃。 那头避水金睛兽原本是不打算搭理晴晴的,可晴晴不停地向它描述那灵丹有多好吃、灵力有多充足,那头避水金睛兽终于心动了。 晴晴带着那头避水金睛兽小心翼翼地绕过同伴的视线,慢悠悠地跟之前那样走走停停,慢慢朝众人的方位移动了过来。 众人一点响动也不敢发出,生怕吓跑了那头避水金睛兽,握在手里的法器都被冷汗浸湿。好不容易,那头避水金睛兽终于被晴晴引着绕过了珊瑚丛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一见到果然和晴晴说的那样,有这么多奇怪的生物。那头避水金睛兽浑身赤红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可还没等它警觉,楼小晏就解开了灵兽袋,“咻”地一下收回了晴晴。待会儿到底是要对付它的同伴。楼小晏体贴生怕晴晴会难受自责,干脆就直接收它回灵兽袋了。 眼见晴晴凭空消失,那头避水金睛兽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正要发出怒吼提醒自己的同伴们,无数的法术、法器就直接朝它袭来。 二阶的避水金睛兽实力不高。最多能够发出几个水弹、水龙之类的初阶水系法术,外加强悍的肉体。只是围攻它的个个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不到片刻,笼罩在隔音罩下的避水金睛兽发出一声哀吼,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湛雄确认了避水金睛兽的确是死了,和任务要求一样很完整。没少了腿也没少了角,便掏出一个空着的储物袋直接将那只避水金睛兽收了进去。 姜雅有些不舍地眨了眨眼睛,到底在那头避水金睛兽临死前的那一刻管住了自己的嘴。(.无弹窗广告)她很明白。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没有资格能像又是精英弟子又是炼丹师的楼小晏一样,想要就开口,再说别人也不会卖她的帐。姜雅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还是再等等吧……等完成了任务要的两只避水金睛兽。再拜托一下湛师兄他们…… 众人的灵力都有些消耗,好在各个都没有受伤。湛雄便传音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过了小半个时辰,见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楼小晏又放出了晴晴。 晴晴有些懵懂,刚才它去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虽然在那里修炼挺好的,可它不喜欢,它喜欢大海,喜欢自由。此时,被楼小晏放了出来,看看熟悉的环境,晴晴立刻把那头被它引来的同伴忘到脑袋后面去了。高兴地蹭了蹭楼小晏的手,晴晴蹲下身子就想驮楼小晏。 晴晴乖巧,楼小晏开心死了,连忙拍拍晴晴的脖子,把手中装了碧灵丹的玉瓶递到了晴晴面前,“晴晴,这是刚才答应你的碧灵丹,只是你刚才已经服用过两颗了,不能马上再服用。这个给你,你有地方藏吗?” 眨了眨眼睛,晴晴点了点头,抬起爪子示意楼小晏将玉瓶塞到它脖子下面去。 许多灵兽都有自己天生的储物空间,不过大都不大,也会随着修为的晋升而扩大,修士们常用的储物袋就是用那些拥有储物空间的灵兽的皮制成的。 藏好了玉瓶,晴晴又按着楼小晏的吩咐再去引了一头避水金睛兽过来。众人如法炮制,再次杀了这头避水金睛兽,人人都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们这次南海之行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当然只除了姜雅。 姜雅怯生生地看了眼众人,连灭两头避水金睛兽对众人的灵力还有精神来说都是不小的消耗,她这时提出帮她再捉一头契约了会不会遭了大家的反对,认为她不识相?可是,再不说,湛师兄肯定要带大家出海返回岸上了。 就在姜雅犹豫的时候,突然听见卫然惊呼道:“不好,我的过滤法器出问题了!” 众人心头一惊,连忙朝卫然看去。 果然,和卫然说的那样,裹在他身周的那个巨大泡泡开始急剧的缩小、膨胀,还没等卫然控制住套在他手腕上的过滤法器,裹在他身周的那个泡泡就瞬间破灭了。 “噗通”一声,卫然整个人都落在了海水里,浑身湿透。卫然连忙撑起一个火红色的灵力罩隔开了海水,在他身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可卫然没有松口气,而是焦急道:“湛师兄,元师姐,我修炼的火系法术,在这深海里本就受到压制,可撑不了多久……”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姜雅和楼小晏同时发出了惊呼,她俩的过滤法器也出了问题。楼小晏连忙放出晴晴,手一挥,她头上那根丝带状的法器瞬间放大一下缠在了姜雅的腰间,提着她飞到了晴晴的身上。 晴晴是避水金睛兽,能够分开海水,隔绝那股变异灵力。 看着悠哉悠哉坐在晴晴身上的两女,卫然的眼睛都红了,深海压力极大,他体内的火系灵力经过刚才的两场打斗已经消耗不少,再加上现在强撑着灵力罩,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可楼小晏和姜雅都是女修,他一个男修怎么好意思提出要跟她俩一块挤在晴晴背上? 元媛和湛雄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凛。若是只有卫然一人的过滤法器出了问题还可以说是意外,可连接着楼小晏和姜雅的也出了问题,那只能证明,有人在他们买的过滤法器上动了手脚,或是干脆就卖了有问题的过滤法器给他们。但不论那种,都表明有人想要他们出意外,甚至是他们的命。 在这深海里,没了这三善宗炼制的过滤法器形成的泡泡,只是练气后期的他们如何能够平安回到岸上。就算能够平安回到岸上,那海水中含有的那股怪异灵力也必定会沾染上…… 元媛瞳孔一缩,她身周的泡泡也开始变化了!已经见过卫然泡泡破灭时的情景,元媛反应极快,飞速地趁泡泡还未破灭时撑起了一个火红色的灵力罩。 只是,她和卫然一样同为修炼火系灵力,撑起的灵力罩在幽蓝的海水里原本火红的灵力光泽被压制的极为黯淡,体内的灵力也在飞速的消耗着。 突然,元媛只觉得腰间一紧,瞬间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紧接着便落在了楼小晏的背后。到现在为止,晴晴的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元媛连忙撤了灵力罩朝湛雄和司马义看去,没道理六人中修为最低的楼小晏她们几个的过滤法器都出了问题,而修为最高的湛雄的过滤法器却不出问题。若是有人暗中使坏,第一个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她和湛雄。 湛雄和司马义也和卫然一样也撑起了灵力罩,立刻就明白了让卫然头上冷汗直滴的压力。他俩一个修炼木系法术、一个修炼金系法术,虽然没有卫然和元媛被五行相克压制的那么厉害,但同样要抵挡深海压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卫然已经开始一把把往下吞聚灵丹了,可头上的冷汗还是不停地淌下。 湛雄往上看了看,沉声道:“楼师妹,卫师弟修为低能不能让你的灵兽也带着他?”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动手 楼小晏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卫然,难不成让卫然和她们三个女子一块挤? 正在为难时,就听见了晴晴的低吼着甩了甩尾巴。楼小晏瞬间明白了晴晴的意思,虽然情势严峻,可她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手中一掐法诀,她的那条丝带状的法器缠在了卫然的腰间再往晴晴身后一甩,‘卫师兄,抓住晴晴的尾巴!‘ 此时哪里还是讲面子的时候,卫然立刻收了让他不负重荷的灵力罩,一把抓住了晴晴敲得老高的细尾巴,大约是抓的有些疼了,晴晴有些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卫然,低吼了一声。 湛雄和司马义看着吊在晴晴尾巴上晃来晃去的卫然,连忙强忍住了笑意,要说虽然卫然没了面子可比他们可舒服多了。 湛雄脚尖一点,木系灵力直接托在脚下,托着他整个人笔直向上冲去,‘我们走!‘司马义紧跟其后,紧接着便是驮着三女以及尾巴上吊着卫然的晴晴。 可除了晴晴天生能够避水之外,无论是湛雄还是司马义都直接感受到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无俦压力,他们这是……这是在和整个大海为敌。 这也就算了,湛雄逼出体内的所有灵力直接聚集在了灵力罩上方,只要能够直接冲出海面,灵力损耗多吃几颗聚灵丹就能补回来。可天不遂人愿,湛雄还没冲了两丈的距离,眼前一花,幽蓝的海水里凭空出现了五个巨大的泡泡。 不对,不只是泡泡,每个泡泡里面都裹着一个修士,仿佛这五个泡泡就像是算好一般在这里等着他们出现。 湛雄定睛看去,为首的那个,正是在小镇街上与元媛对峙的那个三善宗的年轻男修。无奈地叹了口气,湛雄停了下来。知道今日之事是无法善了了,只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杜明见当先的湛雄停了下来,随后湛雄身边便多了一个同样撑着灵力罩的男修,再接着一头巨大的避水金睛兽驮着三个女修尾巴上还吊着一个男修也紧跟着停在了湛雄身边。而与他作对的那个贱人,也正坐在那头避水金睛兽上。 看着驮着楼小晏她们与其他避水金睛兽有些不同的晴晴,杜明眯了眯眼睛,回身一个灵力形成的巴掌就狠狠打在了方清之的脸上,‘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清之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甘地低下了头,一头二阶的避水金睛兽根本影响不了他们已经布好的局。所以他才没将信息传回给杜明,这就挨了一巴掌,他不服。 杜明回过身先朝湛雄笑了笑。再传音过来道:‘各位,在下三善宗杜明,咱们又见面了!‘ 此时六人无论是谁也都明白了,他们六人的过滤法器出了问题和这杜明绝对跑不了关系。来着不善,这杜明带头的这几个三善宗的弟子明显就是冲着他们们来的。 元媛更是心中一紧。想起了之前那女修经过她身边时扔下的威胁。不仅是元媛想起了,其余人也都想起了。 楼小晏性子直,直接就开口骂道:“好狗不挡道,你们做什么拦在我们前面?”反正来的是敌非友,嘴巴上先逞逞痛快再说。 杜明眼神暗了暗,还从未有人敢这样骂过他。心头恼怒之极他便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柄银色的长枪刺破海水,直接朝楼小晏刺来。 杜明已经动手。再加上之前也下过死命令,大海茫茫,这几个昆仑弟子的性命没了也就没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跟在杜明身后的那几个三善宗弟子想想杜明许的好处,一咬牙也同时亮出了法器。直接朝六人攻来。 原本元媛这边占了人数的优势,可如今在深海里。[.超多好看小说]而且过滤法器又出了问题,六人缩手缩脚反倒被三善宗的弟子压在了下风。 湛雄和司马义一边要撑着灵力罩抵抗压力,一边还要分出神来抵挡对面三善宗弟子的袭击,简直就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而元媛这里,卫然双手抓着晴晴的尾巴根本没法出手等于是废了;再加上刚才杀那避水金睛兽的时候元媛已经试验过,她的火系法术在这深海里,至少被压制了七层,也就是说在深海里的她还比不过楼小晏。 楼小晏和姜雅对视一眼,知道卫然和元媛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由她俩来抵抗杜明的袭击了。楼小晏直接施展了自己那丝带状的法器先去缠住杜明的银枪,而姜雅则放出一柄长剑,直接转了个圈子,从侧边去刺杜明。两人一个缠住法器,一个攻击杜明,倒是配合无间。 杜明却是不慌不急,原本笔直刺来的长枪被他指挥着突兀地停在了半途,“呯”地一声就将姜雅还没攻到的长剑直接拦路击飞了出去,两人灵力对撞姜雅“哇”地喷了口血出来。楼小晏心知不好,连忙收回了她那丝带状的法器挡在身前化成了一面白雾般的气盾,又丢了一瓶黄龙丹给姜雅。 元媛冷冷注视着对面的杜明,心道果然厉害。练气十层大圆满的修士几乎可以横行练气期,是练气期中实力最强的。 杜明击飞了姜雅的长剑,又打出法决指挥着他的银枪再次朝楼小晏刺来。 元媛知道楼小晏那丝带状的法器是源虚真人所赠,虽然是上阶法器,可她修为摆在那,想要靠它挡住练气大圆满境界的杜明一击,只怕很难。 元媛眼珠子一转,既然以修为来论,她不是还有小仙吗?小仙可是三阶的灵兽,相当于筑基中期的修士。她虽然从未见过小仙出手,可想起那日在逍遥谷时,被兰初见引来的那只铁背鹰那可怕的气势,元媛对小仙的信心徒然大涨。 反正她体内的火系灵力被压制的厉害,出手的威力甚至比不上练气八层的楼小晏,她就干脆不出手了,直接从沧海境里抓出了小仙,运气灵力一把将小仙朝对面袭来的银枪扔去。 小仙正在沧海境里炸毛,一开始沧海境里的天变黑了它便以为又要下雨了,可没想到这次下的竟然是雪。这变化肯定跟小金的那只大海螺有关,可任它怎么在灵泉池旁叫唤,小金就是不出来,气得它都差点对着灵泉池发飙了。 这下突然被元媛抓了出来,小仙哪里还顾得上元媛的叮嘱,细嘴一张怒道:“元媛元媛,你干嘛呀你!人家好好的,你突然抓人家出来!我还要教训小金……” 话还没说完,杜明的那把银枪枪尖就要刺到小仙的胸口,小仙眼睛瞪得大大的,大骂道:“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对我下手?” 说完,细长的鸟嘴一张,三阶灵兽的气势大涨,铺天盖地朝对面三善宗的五人压去。 杜明同样也瞪大了眼睛,三阶灵兽!怎么会有三阶灵兽?而且不是他听错了吧,这三阶灵兽竟然会说话? 小仙不管旁人怎么想的,双翅一扇,两个水蓝色的漩涡无端在海水中出现。两个小漩涡飞快地从小仙身边冲到了小仙身前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一个巨大的海水组成的水龙龙头从漩涡里挣扎而出。一声龙吟过后,水龙张大了嘴从漩涡中扑出,一口吞下了杜明的银枪法器,切断了与杜明之间的联系。 杜明还在目瞪口呆,那水龙去势不减,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扑对面的杜明,大嘴一张直接将杜明整个人都吞了下去。 不好!还在攻击的其余几个三善宗的弟子心中狂叫。若是杜明出了什么事,宗主一定会大怒,他们几个只怕都要生不如死。原本正在攻击湛雄他们的都停了手,那几个三善宗弟子的所有法术和法器都直接朝那条吞了杜明,腹中隐现人影的水龙袭去。 只是在小仙气势的压制下,这些攻击不仅比平时慢了三分,就是威力也弱了许多。 小仙得意地张大了鸟嘴,骂道:“教你狂!还不是要在我手下吃屁!哼哼,元媛元媛,我厉害吗?” 元媛翻了个白眼,正要提醒小仙对面三善宗弟子的攻击就要到了,突然那条还未消失的水龙肚子里猛地往外冒出了一阵金光,整条水龙“砰”地一声炸开了。 水箭四射,元媛连忙在楼小晏那气盾前再撑了一个灵力罩,水箭撞在灵力罩上,发出了“突突突”地声响。 等水箭射完,元媛便撤了灵力罩朝前方看去,只见那浑身直冒金光的正是破开水龙肚子而出的杜明。 此时杜明的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金甲,整个身形比之前要魁梧了至少一倍,手中握着一把巨斧杜明踩着重重的脚步像头愤怒的公牛一般直接朝小仙撞来。 小仙没有灵力罩,被那些激射而来的水箭打的身上羽毛一片狼藉,爱美的它愤怒到了极点,连还在战斗中都忘了,自顾自地用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眼见杜明就要撞在小仙身上,而小仙还傻乎乎地头也不抬只顾着梳理自己的羽毛,元媛心道不好。果然她的灵兽都不是一般二般的灵兽,无论修为高低,关键时刻都爱掉链子。 提醒不及,元媛在杜明就要撞到小仙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手一挥将小仙收回了沧海境里。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魔解体大法 杜明撞了个空,往前踉跄了几步,又稳住了身形抬起了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朝骑在晴晴身上的三女看来。 刚才以为杜明出了意外,那几个三善宗弟子都收了攻击,湛雄和司马义好容易喘了口气,又见杜明发生了异变,湛雄眼孔一缩惊叫道:“元师妹,这杜明修炼的是魔功,现在激发了潜能,他的修为我已经不能看清了,你们小心!” “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给我动手!”湛雄的话刚说完,杜明那变了腔调的声音就在海水里响起,震得海水一片片震荡起来,形成波纹朝对面的六人冲击而去。 杜明没死,杜明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三善宗的弟子还来不及为自己不会到来的悲惨命运而喜极而泣,就接到了杜明的命令。擦眼泪的功夫都没有,连忙掐了法决,法术、法器直接朝对面的湛雄和司马义袭去。 湛雄气的想骂娘,他娘的,他也是练气十层的修士好吧?如今因为那该死的被杜明他们动了手脚的过滤法器所害,被几个修为还不如他的修士压着打,他娘的!他娘的!湛雄在肚子里骂翻了天。 同样也骂翻了天的还有被元媛送回了沧海境的小仙,小仙停在半空中,一翅插腰一翅翅尖指天,大骂道:“元媛元媛,你太没良心了!他娘的,需要人家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温柔地把人家抓出去,不需要人家了就又跟扔破鞋一样把人家扔回来!太伤自尊了!太伤自尊了!” 沧海境的天黑沉沉、阴呼呼的,随着小仙的怒骂,几片晶莹地雪花从天而降飘飘然地落进了它的嘴里,冰凉凉的。 小仙连忙低头往外“呸”了几口,他娘的,除了跟元媛算账外。它还要和小金算账。这么一想,它可真是够忙的。(.无弹窗广告) 一拍翅膀,小仙落到了灵泉池旁,又对着一点动静也没,连之前射出的蓝色光芒此时也没有了的灵泉池破口大骂,“死小金、臭小金,你给我滚出来!元媛可是把沧海境交给我管理的,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沧海境突然下雪了,肯定跟那个你让元媛买回来的破海螺有关系!你给我滚出来。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可任由小仙怎么骂,灵泉池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小金根本不在里面一样。 小仙骂的口渴,低下头在灵泉池里喝了几口水,突然眼睛里闪过一点蓝色的光点。小仙精神一振,连忙聚集了眼力去找,果然看见在灵泉池底的一角。突兀地多了一个海蓝色的大海螺。 小仙兴奋地浑身羽毛都竖了起来,该死的臭小金、死小金,叫你不理我,还不是被我找到了?哼哼,小仙冷笑了几声,收紧了翅膀。双腿用劲一个扎猛子直接冲进了灵泉池里。 沧海境外,杜明命令了其余的几个三善宗的弟子去攻击湛雄和司马义,他自己则挥起了大斧头狠狠一斧朝晴晴以及驮在晴晴身上的三女砍来。 这一斧威势惊人。斧头上的金光足足往外冒了有三尺长,强大的气劲逼的海水猛地朝两边翻开,露出一条真空的通道来。 楼小晏脸色苍白,狠狠咬住嘴唇调动了全身的灵力往挡在她身前的气盾涌去。随着灵力的涌入,白色雾状的气盾上蓝光越来越盛。整面气盾看上去厚实了许多,可相对的楼小晏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砰”地一声巨响,挡在楼小晏身前的气盾直接被杜明一斧头砍碎,逼人的灵力直扑楼小晏而来。楼小晏瞳孔放大,一时间惊得手脚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敏锐的察觉到主人的危机,晴晴怒吼了一声,整个身子人立了起来,要拿自己最柔软的的腹部去挡杜明袭向楼小晏的攻击。 晴晴背上的三女被晴晴动作所带,坐不稳差点就要滑下去了。连忙一把抓住了晴晴背上的长毛,楼小晏眼中泪花四溅,悲呼道:“晴晴!” 杜明“哈哈”狂笑起来,似乎楼小晏越恐惧越惊慌他就越高兴。狂笑声中,杜明催动了更多的灵力往他手中的斧头而去,誓要一斧就要将晴晴开膛破肚。 眼见晴晴就要丧命,元媛一咬牙往嘴里倒了一管灵液,右手手背上的阴阳鱼图案猛地爆发出一阵五彩光芒瞬间化成了元媛手中的一柄银色匕首。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发狂的杜明身上,到没有留意元媛身上的异常。 灵液落肚,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元媛体内经脉、丹田瞬间被暴涨的灵力充满。强忍经脉欲断的痛楚,元媛将所有的灵力都灌进了右手持着的匕首中。 红色灵光爆现,刺得杜明猛地撇开了眼,可等他再睁眼回头看来时,却发现那消耗了他体内近五层灵力开天辟地地一斧,竟然砍了个空,连晴晴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而晴晴连同背上的三女以及拽住它尾巴的卫然却通通消失不见了。 杜明一时有些愣住了,正要去找晴晴和元媛她们,就听见旁边方清之的惊呼,“公子小心!” 杜明心中一惊,反射性地转身竖起了斧头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就听见“叮”地一声轻响,他手中的斧头被某样东西撞上了,暴躁的火系灵力一窝蜂地从两者相连处疯狂地朝他的双手涌来。 同时双手一轻,他手中的那柄无坚不摧的斧头竟然被人砍断了,分成了两截。下半部重重地落下,砸在了杜明的脚趾头上。 浑身被金甲覆盖的杜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有的只是恼怒。这金斧可是他爷爷所赠的法宝,是特意配合着他使出天魔解体大法时用的,就这样被人毁了? 杜明仰天怒吼,直接一掌挥出,一个金色的大掌印脱手朝对面正举着匕首顶着他手中那半截斧头的元媛而去。 楼小晏惊呼一声,“妹妹小心!” 灵液效力还在,元媛体内经脉胀痛,干脆将所有灵力都化成了一面厚厚的火盾挡在了身前。“砰”的巨响,金色的大掌印和火盾同时化作天地灵力消失在了海水里,元媛猛地被击飞了出去,“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殷红的鲜血刚逸出口就被海水冲淡,消失不见,元媛来不及吸一口气,立刻又借着体内持续不断生成的灵力再次发动了匕首上的瞬移阵法,再次出现在了杜明的身后。 一挥手,匕首直接朝杜明的后背心狠狠扎去。 这一次,方清之再来不及提醒,元媛的匕首就狠狠切开了覆盖在杜明身上的金甲,深深地扎进了杜明的身体。 杜明吃痛,怒吼着转了身,又是一掌狠狠拍向了元媛。 元媛被击中的地方骨头寸断,玉骨功自动运行,她体内的混合灵力直接往断处而去,“嘎达嘎达”断骨重生的声音持续从体内传出,只把元媛痛得死去活来。 强忍住痛,元媛最后一次发动匕首上的瞬移阵法,如影随形般再次出现在了杜明的背后,狠狠一匕首再次捅进了之前她留下的伤口里。手一挥,直接在杜明身上开出了一个大大的、深深的口子,隐隐还可以看见那颗深红色在不停跳动着的心脏。 元媛没有犹豫,嘴一张,一朵紫色的火焰猛地射出,钻进口子里把杜明最最强大同样也是最最脆弱的心脏烧成了一撮灰。 杜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直直往海底落去。 体内灵液效力用完,强大的后遗症立刻冒头,经脉、丹田、骨头无处不疼。眼冒金星昏过去之前,元媛还记得再挥动匕首一次,把系在杜明腰间的储物袋割断收进了沧海境里,随后,放心地晕了过去。 楼小晏惊呼一声,她那光芒暗淡了许多的丝带状法器再次出现,灵蛇般探了过来一下卷住了元媛的腰。楼小晏扯着丝带的另一头猛地往后一扯,丝带拖着元媛往后不停翻滚,恰好避开了方清之的疯狂一击。 杜明死了,杜明真的死了! 剩下的那几个三善宗的弟子,想到等待自己的结果,个个都疯狂起来,不要命般朝被楼小晏法器裹住的元媛发起了攻击。 只有杀死这个贱人,才能对宗主有所交代,不然……杜明死了,他们却没死,实在不敢想象震怒的宗主到底会怎样折磨他们。 在三善宗,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死不活。 楼小晏和姜雅脸色同时一变,楼小晏加快了收回丝带的动作,而姜雅带伤再次放出了自己的长剑,朝对面袭来的攻击挡去。无论如何,她们也不能放开元媛不救。 姜雅不过练气八层的修为,却硬挡修为高出她的方清之他们疯狂的攻击,连吐了三口血,她的长剑也失了光泽灵性全无,直接和杜明一样往海底坠去。 楼小晏搂住了昏迷的元媛,又扶住了脸色颓然的姜雅,怒喝道:“卫师兄,你还不出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杀阵 卫然抓着晴晴的尾巴瑟瑟发抖,听见楼小晏的怒喝,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敢!” 楼小晏眼见方清之他们的攻击就要袭到,而卫然却始终不肯出手,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超多好看小说] 危机时刻,幸亏湛雄和司马义从后边赶到,拼命般挡在了晴晴的面前。 司马义一边施展法术挡住了方清之他们的攻击,一边红了眼转头怒骂道:“卫然,你还是不是男人?” 卫然一声不吭只是拽住了晴晴的尾巴,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要做缩头乌龟。 楼小晏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大家都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都在拼命,他卫然不但不帮忙,还以为这样躲在晴晴背后就能保住性命?真真是太可笑太可恨了! 大约感应到楼小晏的怒气,晴晴猛地甩了细尾,将卫然整个抛起,直接朝方清之他们的方向掷去。 丝毫没有准备的卫然甚至来不及撑起一个防护罩,只来得及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就被方清之的长剑捅了个透心凉,“你们……”话还没说完,卫然就再没了声息。 乘着卫然挡住方清之攻击的的这一刻,湛雄大喝道:“楼师妹、司马师弟,你们还不快走?” “湛师兄!”楼小晏咬了咬牙,知道现在的情形能逃一个便逃一个那是最好的,便沉声喝道:“晴晴,我们走!” 司马义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湛雄,大喝道:“湛师兄我在上面等你,你快些上来!” 湛雄只胡乱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到底是答应了还是催他们快走。 楼小晏和司马义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坚决。楼小晏一拍晴晴的大脑袋,晴晴和司马义便同时朝海面上直冲而去。 见晴晴和司马义都走了,湛雄没有了后顾之忧。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所有的低阶灵符不要钱般朝对面的方清之他们砸去。紧接着又打了几个法决,他那对原本停在海水中的法器分水刺互相碰撞了几下,下一秒立刻爆发出了刺目的光芒,也狠狠朝方清之他们撞去。 随后,湛雄也不再纠缠,直接运起体内所有剩下的灵力顶在头顶上方,猛地朝上方冲去。 方清之他们刚挡住了湛雄的灵符攻击,紧接着便是湛雄的法器自爆,再挡过这一波,身后却传来了震天的怒吼。 方清之回头一看。脸色立刻变的煞白,“不好!刚才那湛雄法器自爆发出的声音和灵力波动太大,避水金睛兽们发现我们了。快逃!” 三善宗的弟子们连头也不敢回,拼尽全力朝头顶上面逃去。 晴晴和司马义先后破出了海面,司马义立刻放出了飞行法器飞到了半空中,可呆在海水里的时间太久,司马义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了。 来不及治疗。司马义大喝道:“楼师妹,你快带着元师姐和姜师妹赶紧走!我在这里接应湛师兄!” 楼小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刚才妹妹她杀了杜明,为绝后患,必须杀了剩下那几人!”那杜明不用说只凭他能指挥那三善宗开的店铺里的小二,将那有问题的法器卖给他们。就足以证明他在三善宗里的地位不低,再说既然已经生死相见,自然没有再留一线的道理。 司马义一想也对。便点了点头不再劝说。 楼小晏见司马义脸上的皮肤都开始发黑溃烂,知道他肯定不好受,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丢了过去,“司马师兄,这是我师父炼制的清沁丸。可解万毒,你先服上一丸试试!” 司马义也不矫情。(.好看的小说)直接拔了瓶塞倒了一颗清沁丸塞进嘴里,神识却一丝不放地盯紧了海面。 眨眼的功夫,海面再次破开从中冲出一个人来,司马义和楼小晏定睛看去正是殿后的湛雄。 湛雄一出海面便见到了司马义和楼小晏,知道他们是在等他,又是感动又是着急,“小心,他们就上来了!” 楼小晏再次打开了储物袋,从里面掏了一套阵盘出来,“湛师兄,这是我师父赠我的一套千杀阵,只是我修为低,无法发挥这千杀阵的所有威力,还要靠你和司马师兄两人主持,那几个三善宗的弟子我们不能放过!” 湛雄点了点头,接过阵盘,手中另握了灵石不停地汲取着灵石内蕴含的灵力,一边警惕地盯着海面。 片刻之后,司马义的耳朵动了动,传音道:“来了!” 湛雄点点头,手一掷那套千杀阵的阵旗便被他掷到了半空中。湛雄手持阵盘将灵力灌入,立在虚空中的每一只阵旗上便接连闪过一阵灵光随即都消失不见了。 见千杀阵已经生效,湛雄喝道:“我们进阵等候!” 司马义和楼小晏点了点头,随着湛雄一起闪身进了千杀阵,一时间偌大的海面上,除了蓝色的海水外,再无一人。 方清之当先冲出了海面,立刻警觉地左右看了看,可视线之内除了海水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清之还待用神识仔细搜寻,可身后连接冲出海面的其余几个三善宗弟子却大声喊道:“方师兄,快跑吧,那些避水金睛兽已经追上来了!”哪怕死,他们也不能一点价值也没有就死在了一群避水金睛兽的口中,他们都有亲人、朋友,若是不给宗主一个交代,他们哪怕现在死了也不能合眼。 方清之已经可以隐隐看见蓝色的海水下,那一窝蜂地点点红影,知道那必定是追上来的避水金睛兽,咬了咬牙方清之喝道:“我们走!” 几个三善宗的弟子随即放出飞行法器跟在方清之身后直接朝小镇方向飞去,可还没飞了两丈就觉得身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随即又觉得身子一轻,可眼前的景物却变了。 原本天上、脚下全是一片蓝色,让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大海,哪里才是真正的天空,可此时眼中所见全是一片金黄。 三善宗的几个弟子生来便是南海人,从未离开过南海,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方清之稍有些见识,惊讶道:“极西沙漠?”随即脸色一变,“不好!我们中了埋伏,进了人家的杀阵里了,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金色的沙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随着漩涡的增大,一个个由沙子组成的巨大沙人把他们几人包围了起来。 杀阵唯一能破的法子便是以杀止杀,直到找出阵眼破坏掉,方清之冷喝一声,“杀!” 几人全都施展了法术和法器朝那些已经渐渐围拢过来的沙人杀去,只可惜,沙人本不是真人,杀了一个化作了金沙落地,随即又一个沙人再次出现。 杀之不尽、杀之不绝,三善宗的几人只觉得这场杀戮仿佛无止境般,除了方清之外其余几人都精神疲惫,失去了警觉。 方清之察觉到几个同门的不对劲,正要出言提醒,突然沙漠中出现了一条灵蛇般的丝带,直接绕过他的身前绑住了之前对元媛口出不逊的那个女弟子,狠狠一绞那女弟子浑身骨头碎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下,不用方清之提醒,剩下的两人都警觉了起来,和方清之靠拢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三角尖阵。 杀了一个,三善宗的弟子只剩下了三个,楼小晏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丝带,在虚空中朝湛雄和司马义打了个眼神。 司马义点了点头,手中掐动法决,一柄金色的细刺渐渐在他身前凝聚成形。手一挥,那柄金色的细刺随即在一片金黄色的背景里,毫不起眼地直插入地,被司马义操控着朝方清之三人的脚下遁去。 方清之三人还忙着在杀那些越来越多的沙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下的动静,金色的细刺在司马义的操控下,直接从脚底破沙而出,直刺方清之。 方清之反应极快,身子后侧,一把拉过了身边还在朝沙人攻击的同门挡在了自己面前。 轻轻的一声“噗”,那根金色的细刺直接没入那个被拉过来挡在方清之面前三善宗弟子的双眉之间,一丝细细的血丝蜿蜒而下,那三善宗弟子已经不明不白地没了命。 方清之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手一挥将为他挡了命的同门弟子的尸体扔到了地上,疯狂地朝虚空中大叫道:“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场!你们还算不算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楼小晏三人齐齐撇了撇嘴,心道老鬼才会上你的当。 方清之还在不停的朝天大吼大叫,他身后原本跟他背靠背的那个三善宗弟子,死死瞪着那个死不瞑目的同门,突然发疯般大叫了一声,一掌泛着灵力直接轰在了毫无防备的方清之后背心。 方清之被这一掌击飞了出去,落入了沙人堆里,随即就被沙人们撕成了碎片。 而唯一那个剩下的三善宗弟子“哈哈”笑了几声,反转手掌一掌击向了自己的胸口。胸骨碎裂的声音传来,那三善宗弟子便没了气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本命元神灯 确定了那三善宗几人都死透了,湛雄才收了千杀阵。[]可等他们几人刚露出身影,就被遍布了海面的百来头发怒的避水金睛兽给吓了一大跳。 湛雄和司马义连忙放出飞行法器,箭一般朝海边小镇的方向射去。而楼小晏则一拍身下晴晴的大脑袋,原本看见同类还想过去亲热的晴晴立刻一个激灵,跟在湛雄和司马义的身后踏着海水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身后还百来头的避水金睛兽察觉到生人的气息,立刻怒吼着追了过来,可到底三人见机快,湛雄和司马义又都飞在半空中,避水金睛兽又没长翅膀只能对着天空干嚎了一阵。 至于楼小晏,大约是同类的气息让那些避水金睛兽放过了晴晴,楼小晏一边抹着冷汗一边拼命夸奖晴晴。 晴晴得了夸赞,奔跑的越发快了。 等甩开了那些避水金睛兽,湛雄和司马义才停了下来,等着晴晴载着楼小晏和元媛、姜雅她们过来。 “楼师妹,我们杀了杜明他们,虽然现在杜明死亡的信息没那么快被三善宗的人知晓,可咱们……”湛雄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和司马义裸露在外的皮肤,又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元媛和脸色颓然受伤不轻的姜雅,“我们几人受伤的受伤,染了那古怪灵力的皮肤溃烂的溃烂,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注目。到时候万一三善宗来调查那杜明的死因,我们几人只怕会被人怀疑上。所以你看,我们要不要等天黑了再回小镇,再直接从传送阵回昆仑?” 楼小晏沉吟了会,摇头否决了湛雄的提议,“湛师兄,你知道我师父是源虚真人。所以我知道身为精英弟子的修士通常在门派内都会留有一盏本命元神灯,若是身亡那本命元神灯便会灭了……” 湛雄神色一肃,“你的意思是,这杜明也有可能在三善宗里留有本命元神灯?” 楼小晏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咱们现在不能等,必须马上回小镇通过传送阵离开南海。不然再迟,只怕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司马义点点头,赞同了楼小晏的说法,“湛师兄。我觉得楼师妹说的对,此时宜快不宜迟,我们只要小心些掩藏了行踪。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见司马义同意楼小晏的提议,湛雄也不再坚持。 此时,那海边小镇已经近在眼前,隐隐可以看清轮廓。湛雄和司马义立刻从储物袋里找出了干净的衣衫撕破了,用布蒙了自己的脸。又放下了袖子挡住了两只手,算是做了简单的伪装。而楼小晏则收了晴晴入灵兽袋,又背起了元媛,湛雄和司马义要来扶姜雅,姜雅却强撑着放出了飞行法器。 随着湛雄一声“我们走”,四人便电射般朝那海边小镇而去。 同时。三善宗里已经闹成了一团,所有弟子都收到了命令不得外出。而宗主却带了长老们飞出了宗门,直接往南海附近飞去。 三善宗宗主脸色漆黑。掩在袖子下面的双手已经死死捏成了拳头,他的直系血亲,他的亲孙儿――杜明的本命元神灯,就在刚才突然灭了。 他虽然不相信,下意识地认为是本命元神灯出了问题。可宗里的炼器师检查了又检查,确认了杜明的本命元神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杜明是真的死了。 亲孙儿死亡的信息让他当场就吐了一大口血,随即反应过来便是怒火滔天,是谁?是谁杀了他的亲孙儿?是谁!他要报仇,哪怕血洗南海他也要报弑孙之仇。 紧急召唤了所有还在宗内的长老,按着本命元神灯最后的感应三善宗宗主带着人直奔南海。 而杀了杜明他们的湛雄几人,则多亏了楼小晏坚持,不然若是再晚,只怕就要在南海上与三善宗宗主直面相对。 练气期的修士对上结丹期的修士,结果可想而知。 回到镇上,眼见小镇还是和他们刚来时那样平和、繁忙,没有什么异常,四人都松了一口气。收回了飞行法器,也不敢停留,四人直奔昆仑派分堂而去。 一路上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只除了有少许人好奇地看了几眼蒙着脸的湛雄和司马义。不过天下之大,爱做稀奇古怪打扮的修士更是不少,湛雄和司马义的打扮并没有特别引起他人的注意。 等到了分堂之后,四人来不及松口气,湛雄就直接扔给那看守防护阵的昆仑分堂弟子几块灵石,一脚便踏上了传送阵。 眼前白光闪过,四人对南海最后的印象便是响彻云霄的警鸣声…… 从传送阵里出来,四人相对望了一眼,齐齐大松一口气。不管怎样,他们是昆仑弟子,就算三善宗的人要算账,还得看看昆仑同不同意。在这里,虽然有不公平、有黑暗,但至少这里还能给他们提供保护。 湛雄低了头沉声朝司马义、楼小晏还有姜雅说道:“今日之事,我们大家都必须烂在肚子里,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做任务时受的伤,别的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三人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楼小晏又接着问道:“那卫然呢?” 提起卫然,湛雄不由冷哼了一声,这卫然还是他师弟,平时没见他胆子多小,没想到关键时刻却如此没用,“这没什么,我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去执事处报备一声就行了,就说他死在了避水金睛兽的口中,执事处会给他家人一个交代的。” 楼小晏点了点头,又对湛雄和司马义说道:“湛师兄、司马师兄,你们两人的伤我回去之后就向师父打听,看有没有特殊的灵药能够治你们的伤!” 湛雄和司马义谢过了楼小晏,又互相给了留有自己灵力波动的传音符,约定了经常联系,湛雄和司马义便先走一步。 楼小晏见姜雅脸色苍白,似乎站也站不稳了,又想起之前在海底时姜雅的表现,立刻对姜雅的评价又高了三分,热情道:“姜师姐,我妹妹她受了伤,我要带她去我那治伤,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我那可是有许多上好的伤药。” 姜雅想了想,她的确受伤严重手上也没什么好的治伤灵药,就干脆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等回了楼小晏的小院,楼小晏先将昏迷的元媛放倒在了床上,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只玉瓶递给了姜雅,“姜师姐,我要帮我妹妹疗伤,那里就是我平日里打坐修炼的静室,你自便!” 姜雅也不客气,直接抓了那只玉瓶就往静室而去,治伤自然是越快越好,没人愿意拖着的。 楼小晏抓了元媛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慢慢探入,随着灵力在元媛体内走了一圈,楼小晏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忍不住红了眼圈,“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傻?” 又想起之前在海底时元媛为了救她硬受了杜明的两掌,楼小晏只觉得心一痛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又觉得不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楼小晏连忙擦干了眼泪,又解了储物袋,直接将整只储物袋朝下将里头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她储物袋里的东西极多,炼丹的灵药、玉瓶、丹炉,还有平日里的一些小玩意,再加上今日买的那些贝壳和海螺,零零总总堆了地上一大堆。 楼小晏急的要命,直接把那些原本喜欢的不得了,挑了半天才买下来的的贝壳和海螺统统扔到了一旁,又在一大堆的玉瓶里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找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以及一只小小的玉盒。 把玉瓶里的灵丹给元媛服下,楼小晏又解了元媛的衣裳,只见一片雪白上两个乌青发紫的掌印惊心动魄直刺楼小晏的心间。 楼小晏强忍住心痛,伸手轻轻摁了摁那两个掌印的位置,确定了元媛的骨头没事。虽然楼小晏还有些奇怪,按理说当时杜明那两掌她也是看到的,没道理元媛的骨头会没事,但随即楼小晏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妹妹没事那自然最好。 打开玉盒,挑出了玉盒里的粉红色膏体,在手心里化了化,被楼小晏手心的温度所化,那粉红色的膏体渐渐变成了半粘稠的液体,楼小晏这才轻轻地给元媛按摩了起来。 大约是这粉红色的膏体十分有效,按摩了片刻,那两个乌青发紫的掌印也渐渐淡了去,只留下依稀两个淡红色的轮廓。 楼小晏这才满意地收了玉盒,又探手去查看元媛体内的情况。见她之前给元媛喂下的灵丹所化的灵力正在一刻不歇地治疗着元媛体内的暗伤,楼小晏这才放了心,收了手去找灵丹治自己的伤去了。 给元媛服的治伤灵丹是源虚真人所炼制的,她身上总共只有这么一瓶,刚才给元媛服用了一粒,还剩下三粒,想到元媛的伤,楼小晏是怎么也会不服用那剩下的三粒的。 元媛为了救她,自己伤成了那样,若她还和元媛抢那救命的灵丹,那她还是不是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神香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雅已经疗伤完毕从静室里出来了,问过了元媛的情况,见元媛还是昏迷不醒,便和楼小晏一块叹了半天的气,这才告辞去了。 一晃眼,便又过了半月,元媛昏迷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楼小晏见元媛体内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可不知为何就是不醒,到最后实在是急的没法了,干脆就拖了她师父源虚真人来。 源虚真人替元媛把了脉,又给元媛插了几针,可元媛还是毫无反应。源虚真人便一摊手,朝满脸焦急的楼小晏说道:“你妹妹体内的伤已经没事了,有可能是当时受伤太重,所以她的元神便自我保护般沉睡了起来,这才造成了如今一睡不醒的状况。” 楼小晏点点头,又问道:“那我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醒?” 源虚真人站起身直接朝门外走去,“天知地知你我不知,等吧!” 楼小晏目瞪口呆,等源虚真人的背影快消失不见了,只好朝源虚真人的背影瞪了几眼,又回头去看元媛。 元媛虽然昏睡了有近一月的时间,可她打理照顾的好,什么灵丹灵药只要好的,她就往元媛的嘴里塞,所以现在的元媛脸色红润看上去就只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看不出一月前曾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扶起元媛的上半身,楼小晏小心地喂了她半盏花露,这才又放下了元媛。看着沉睡不醒的元媛,楼小晏忍不住双手托腮苦恼道:“妹妹,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醒来?我好想你……” 可无论楼小晏怎么说、怎么求,元媛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若不是有源虚真人那句“等吧”,楼小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撑下去。 日子过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又过了半月。这日,姜雅又来了楼小晏的小院子。见楼小晏正没精打采地立在院中给晴晴刷毛。 姜雅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直接一道水龙洒在了正躺在地上闭目享受楼小晏服侍的晴晴身上,晴晴一个激灵立刻翻身爬起,抖了抖身上的长毛警觉地朝前看去,等看清是经常来的姜雅便又放松了再次躺倒,甩了甩尾巴等着楼小晏再次给它刷毛。 可见到姜雅来了,楼小晏便没了心思再给晴晴刷毛,无视了晴晴哀怨的眼神,直接拉着姜雅就走进了屋里。 “姜师姐,你可有打听到什么好法子?”姜雅出生一个小型的修仙家族。她的家族里有人专门修炼成为医修,这一次姜雅下山回去,便是为了打听元媛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雅喝了口水。这才开口道:“楼师妹,你先别失望!我家那前辈的说法也和源虚真人一样,意思都是元师姐她当时受伤过重,元神便自我保护一般沉睡了起来,只有等到她的元神察觉到没有威胁了。才能苏醒。” 楼小晏苦恼地抓了抓头,“那要怎样才能让妹妹察觉到没有威胁了呢?” 姜雅神秘兮兮地一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在楼小晏面前一晃,“就用这个呗!对了,楼师妹,为了讨到这个东西你知道我在我那前辈那做了多少水磨工夫。你说你该怎么谢我?” 楼小晏连忙一把抢过了握在姜雅受伤的那物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安神香?” “才不是普通的安神香呢!”姜雅翻了个白眼。“据我家那前辈说的,这个安神香是他亲手调制的,用了及其稀少的北海灵芝还有什么彩翼蝶的花粉、乞灵香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制成的,对于安抚修士元神有着极大的好处。”说完,又邀功道:“为了讨这个物事。我可是被逼着做了好多事讨好我家那前辈呢。楼师妹,你说说该怎么补偿我?” 楼小晏扑过来在姜雅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心情极好地笑着跑开了,“这就样好好谢谢你!” 气得姜雅丢了杯子站起身又要去闹楼小晏,楼小晏连忙喊停,“姜师姐,你的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姜雅翻了个白眼只当成没听见,楼小晏做了无奈状捂紧了系在腰间的储物袋,装作一脸肉痛的样子,“好吧好吧,日后你修炼要用的灵丹我每月都送你两瓶总成了吧?” “三瓶!”姜雅毫不客气。 楼小晏瞪了姜雅一眼,忍不住笑道:“成成成!只要妹妹能醒过来,三瓶、四瓶都没问题!” 姜雅乐了,“这可是你说的!”说完,又催楼小晏,“灵丹的事不急,等元师姐醒过来我再慢慢和你算,你先点了这安神香在元师姐身边,看会不会起效用。” 楼小晏连忙点了头,拿着安神香进了内室,点着了插在了香炉里,又端了那香炉放在了元媛的床头。 姜雅拿来的这根安神香不过短短三寸长,黑漆漆的比筷子还细一点,但是一点着就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传了出来。 楼小晏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股香气一传进鼻尖,自己的元神活泼泼的比平日里更快活,不由相信了姜雅的话。在心中暗暗祈祷了几遍元媛能够早日醒来,楼小晏这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安静的屋子内,只见那白玉香炉里黑色的安神香上一点红星,袅袅的白烟生起仿佛有生命般往元媛的鼻尖钻去,一丝都没有遗漏。 不知过了多久,元媛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十分舒适,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睛。 打量了一番四周,依稀记得是楼小晏的房间,元媛起了身看了看自己,很好,体内的暗伤和骨伤都养好了,肉体也被保养得很好,只除了……她的修为。 如今的她又退回成了练气八层巅峰的境界,当日为了挡住杜明攻向楼小晏的一击,她吞下的那管灵液是爆灵液,顾名思义是指能够爆发灵力的灵液。这样强的效果相对的后果自然也极为“惊人”,生生让她从练气九层巅峰只差一脚就能迈入练气十层大圆满的境界,跌落至练气八层巅峰。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元媛笑了笑,推了门起身往外走去,她不知昏睡了多久,楼小晏只怕是急坏了吧。 外屋楼小晏并不在,元媛直接推开了外屋屋门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正阳光明媚,感觉自己已经许久没见阳光的元媛忍不住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放下就看见前面泪流满面的楼小晏朝她扑了过来。 “妹妹!”元媛终于醒了,楼小晏从来没觉得这样高兴过。 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楼小晏,元媛笑道:“姐姐!” 楼小晏狠狠拥抱了下元媛,这才松开了,一边抹眼泪一边上下打量起元媛来,“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元媛笑嘻嘻地转了个圈,“我好得很!”除了修为暴跌之外,她的确很好。不过修为暴跌的事,她不打算告诉楼小晏。 只要经脉丹田恢复完全,凭着体内的混合灵力,她恢复境界应该会很快。再说,事已至此,又何必说出来让楼小晏担心内疚呢。 楼小晏还是上下再打量了元媛一圈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改为拉着元媛的手,含泪笑道:“果然还是姜师姐家中前辈的安神香有效,才点了三日你就醒了。” 姜师姐?元媛眨了眨眼睛,“姐姐,我睡了多久?” “到今天足足四十八日了,可都快把我急死了!” 竟然已经过了四十八日了,元媛吐了吐舌头,“我师父定然着急了。” 楼小晏翻了个白眼,“哪里敢告诉他,只和他说了你还在外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 元媛点了点头,“嗯,我现在醒了,该回去拜见师父了!”又朝楼小晏谢道:“这些日子难为姐姐了,多谢姐姐了……” 楼小晏拿手指头点了点元媛的额头,嗔道:“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倒是你,当日若不是你拼命救我,我只怕命也没了。若说谢,倒是应该我要好好谢谢你!” 元媛连忙拉了楼小晏的手摇了摇,“好好好,我们之间不说谢!” 两人又絮叨了几句,元媛便跳上了秋泓直奔锁剑峰剑堂,这么久没回去,元媛倒有些归心似箭。 等到了锁剑峰,一路遇上了许多同门,打了招呼,元媛便直接往源剑真人的洞府奔去。 源剑真人见了元媛,眼神只是一扫,元媛仿佛便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连忙跪了下去,“徒儿受伤未归,还请师父莫要怪罪!” 源剑真人一叹朝元媛招了招手,元媛乖乖地起身走上前去,把手递给了源剑真人。 把了脉确定了元媛除了修为倒退之外,经脉、丹田都没有另外的暗伤,源剑真人这才松了元媛的手,沉声道:“我们修士与天争,有时候意外、挫折难免,能保得性命在已是幸运!” 元媛知道源剑真人是在指点她,大约是怕她因为修为倒退而丧失信心,便笑道:“师父,徒儿明白,所谓破而后立,风雨之后见彩虹,弟子会把这一次的经历当成是筑基之前的磨砺。” ps: 中秋快乐!!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传承记忆 见元媛神态自然,似乎没有因为修为倒退的事而产生心魔。此女心形甚好,源剑真人心中欣慰点了点头道:“这便好,经过这一次,等你筑基时心境便能与修为相符,以你单系天灵根的资质,结丹前没有心魔妨碍的困扰筑基应是没有问题了。” “接下去的日子,你便不要外出了,就在住处准备闭关修炼全力冲击练气大圆满境界,为师希望能尽快见到你筑基成为筑基期修士!” 明白源剑真人对她的期待,元媛便慎重地点头应了是。 源剑真人拂了拂袖,“那便退下吧,只是闭关之时莫忘了经常练剑!”元媛不是纯粹的剑堂弟子,以前的修炼功法并没有放弃,所以源剑真人对她既爱又觉得惋惜。 摇了摇头,源剑真人在心中叹道,若是从一开始就全心练剑该多好…… 从源剑真人的洞府出来,元媛便去了一趟藏经阁。 这一次的任务积分楼小晏已经帮她领了,到目前为止,她的门派贡献点已经有四百多点。四百多点的贡献点虽然还不是最多,可也能够换个一块两块玉简出来,她便想趁闭关前去藏经阁里看看,看有没有记载着能解决她体内阴阳不能平衡问题的玉简。 半日后,元媛有些垂头丧气地从藏经阁内出来,进去时多少的贡献点出来时还是多少――以她的贡献点能够兑换的那些玉简中并没有关于她身上问题方面的记载,更别说还有解决的法子了。 经常失望,也就慢慢习惯了,元媛只觉得有些沮丧倒没有特别心情不好,大约是她的抗打击能力又增强了。苦笑了声元媛便直接回了小屋,闪身进了沧海境。 她昏迷了这么多日一直没有再进过沧海境,此时一见她出现四只灵兽立刻便都围了过来。(.好看的小说)两匹飞云兽是依恋,而小金和小仙则忙着叽叽喳喳地询问起来。 “元媛元媛,你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一副管家婆强调的自然是小仙。 “主人,小金好想你!”不用说,这肯定是小金。 元媛安抚了两匹飞云兽,这才和小仙和小金说话,“那日在南海,有人想暗算我们……我便受了伤,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简单地把事情和两只关心她的灵兽说了遍。 小仙瞪大了眼睛,拿翅尖指着元媛。“就是那日?” 元媛点了点头,小仙立刻伤心了,“元媛元媛。那当日你为何要把我收回沧海境?有我在,肯定没人能伤到你!我好伤心,你受伤了我都不知道,呜呜……” 小金嘴巴快,“有你在主人才更加会受到伤害。你就是爱臭美一点也不管用!” 小金倒是说出了实情,小仙爱臭美的毛病的确要改!想起那日在南海海底与杜明对峙的时候,若不是她见机快把正在臭美的小仙收回了沧海境,只怕小仙就要伤在那狂化了的杜明手下。 元媛正在暗付,小仙却立刻炸了毛,一只翅膀插腰一只翅膀拿翅尖指着小金。喝道:“你还说!”又朝元媛问道:“元媛元媛,伤你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和你抢大海螺的人?” 元媛点了点头,小仙越发神气了。又指着小金骂道:“若不是你非要那只什么破海螺,元媛会得罪他吗?会受伤吗?都是因为你!你不懂事,你任性,你一点都不可爱!” 小金被小仙的指责的两眼泪汪汪,“我才没有不懂事、任性、不可爱。那只也不是什么破海螺,你根本就不懂!” 小仙拽长了脖子。不屑地撇了一眼小金,不理它直接朝元媛告状,“元媛元媛,你是不知道,那天你买了那只破海螺进来,小金就把它藏在了灵泉池池底。然后那破海螺就发了一阵蓝光,后来……后来沧海境就下起雪来了!” 下雪?上次那仙剑的灵强行催发了沧海境收了那天劫金雷进来,导致了沧海境里发生异变产生了外界才有的天气变幻,会下雨了,如今还会下雪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沧海境这个空间已经慢慢稳定还升级了?元媛笑了,说不定沧海境日后也能变的像外界一样大,一样有四季变化,还有天地规则,形成一个真正的“世界”。 小金不服气地回道:“小仙你毛长见识短,你根本就不懂,那根本不是什么破海螺!若不是有我,主人根本不能多这么一个宝贝!” 宝贝?元媛想起了那日在深海里召唤小金出来帮忙捉避水金睛兽时,它那说了一半的话,“什么宝贝?当日你要的那海螺我还没仔细看呢。” 小金立刻兴奋了,“主人主人,你等等,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看!”说完,便转了个身,指挥着裹着它的气泡往灵泉池飘去。 小仙见元媛好像相信了小金的话,马上不高兴了,“元媛元媛,小金可坏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它天天霸占了灵泉池说它要修炼,可我也没见它进阶,反倒害得我和小飞、小云它们没法洗澡、喝水!” 小仙说话的功夫,小金已经用鱼鳍抱着那只几乎是它身体几倍的大海螺过来了。听见小仙的话不由翻了翻眼睛,露出鱼眼白来,“主人主人,我太讨厌小仙了,我不要和它在一块!” “我也不要和它呆在一块!”炸毛小仙傲娇了。它还没嫌弃小金霸道不讲道理,小金还敢嫌弃它? 有两只会说话的灵兽虽然能够解闷,但吵起来的时候要劝架也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元媛头疼地摇了摇头,“可沧海境就这么大,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呆在一块,那么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你们其中一个呆在沧海境,另一个就跟我在外界呆在灵兽袋里!” 可到底谁呆在沧海境谁去外面灵兽袋呢?两只灵兽同时摇头,灵兽袋那样的地方怎么能比得上洞天福地的沧海境呢,它俩又不是傻子,自然谁都不愿意去。 元媛一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 两只灵兽对望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猛地别开了眼。相看两厌,大约说的就是它俩的情况。 元媛偷笑,又朝小金招了招手,“小金,你抱着的那只大海螺让我看看!” 小金连忙送上了大海螺给了元媛,邀功道:“主人主人,这个大海螺可是好宝贝呢,只有啊那些不识货的才以为它是破烂东西呢。”一边说,小金还意有所指地瞪了一眼小仙,这才又接着说道:“主人,你知道四方神兽吗?” 四方神兽是指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不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后这个玄幻的世界里都有许多关于四方神兽的传说,元媛自然知道,便朝小金点了点头。 “主人主人,这个大海螺便是从龙宫里流落出来的好宝贝呢!”小金的话犹如石破惊天,震的元媛和小仙一阵发愣。 小仙首先双翅插腰,仰天“哈哈”笑起来了,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元媛元媛,你听见了吗?小金发疯了!还说那大海螺不是破烂东西!” 元媛回过神也笑了,安慰小金道:“小金没事,就算这大海螺不是什么宝贝也没关系,小仙也只是说话不中听罢了,没什么坏心的!” 小金气得眼泪汪汪,拿鱼鳍指着元媛和小仙伤心道:“你们都不相信我!这个大海螺就是龙宫里流落出来的好宝贝!元媛你若是不信,你拿这个大海螺出去,随便找个江河湖海吹上一吹,你便明白了!” 元媛将小金神色认真,便收住了脸上的笑,又举了那个看似普普通通跟别的海螺除了颜色之外,根本别无二致的大海螺朝小金问道:“小金,既然你说这个大海螺是好宝贝,可有什么凭据?” 小金见元媛不再笑它,便收了眼泪飘到了元媛身边,指了指那个大海螺朝元媛说道:“元媛,虽然我现在还未开启传承记忆,可是我的直觉就是告诉我它”,说到这,小金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道:“它就是龙宫也就是曾经龙神们用过的宝贝!” “等等,等等!”元媛连忙止住小金的话,“什么传承记忆?你不是只是一尾金鱼吗?怎么会有什么传承记忆? 传承记忆只有那些远古高级灵兽才有的天赋本能,是代代相传的一种特殊的记忆,能够让那些幼兽不用父母教导便能拥有它们祖辈的战斗技巧以及它们的记忆。 小金骄傲地挺了挺滚圆的肚子,“本来我也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聪明,这么与众不同……” 元媛和小仙顶着满头的黑线听小金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夸赞自己的话后,小金才转回了正题,“……自从我得到这个大海螺在它里面睡了一觉后,我便突然明白了许多东西。比如说我只要等到三阶之后便能开启传承记忆,而且只要我能够一直修炼提升血脉,便能有朝一日重回龙神之子的身份。” 龙神之子?这……这就算吹牛吹的也太大了吧?震惊的元媛和同样掉了下巴的小仙互望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负担 小金看了元媛和小仙的神情,知道她们肯定难以置信,不说元媛和小仙了,就是当时它从梦境里醒来后也觉得好像还在做梦一般,可是血脉里的感应告诉它这是真的。[] “主人、小仙,你们现在不信没关系,等我进阶三阶了到时候你们就能明白了!”说完,小金又朝元媛说道:“主人,日后等我开启了传承记忆,我便带你去寻那龙宫遗址!不过,为了能让我顺利进阶,你就问你那好友多要点碧灵丹来吧!” 小金砸吧了嘴巴几下,似乎还在回味碧灵丹的滋味。 元媛沉了脸,“你是在嫌弃我调制的碧灵液?” 小仙哈哈笑了,“小金见异思迁,一点也不忠心!”又朝元媛拍马屁,“元媛元媛,我最喜欢你调制的碧灵液了,小金不喜欢喝,你就把小金的份全都给我吧!” “不行!我的就还是我的!就是我不喝也不能给你!”小金怒道。 “凭什么!你不是要吃那碧灵丹,嫌弃元媛的碧灵液吗?”小仙丝毫不肯放过,指责小金道。 “谁说我嫌弃元媛的碧灵液了,我只是想快速的进阶!”小金狡辩着。 “你瞎说,你明明……” 两只灵兽又开始吵了起来,元媛头疼极了,干脆不去管它们由着它们吵,自己则去了药田,去给那株如今已快长成为千年紫灵芝的紫灵芝浇了浇水,又小心地用软布把紫灵芝的一片片叶子都洗干净了。 紫灵芝在微风中舒展了叶片,不停地朝着元媛摇摆着,似乎在不停地感谢着元媛的照顾爱护之情,以及许久不见的思念。 元媛收了软布又摇了摇头失声笑了起来,她今日真是被小金的话给刺激到了,见什么都感觉什么与平时有些不同。就连这紫灵芝她都感觉似乎它已经有了灵性一般。 再次给布置在紫灵芝附近的防护阵法替换了灵力耗尽的灵石,元媛这才回了小木屋。小木屋外,小仙和小金的争吵还在继续着…… 虽然昏迷了四十八日现在的元媛状态十分不错,可她也没打算立即进入修炼状态,而是找出了杜明的那只储物袋。 当时在昏迷之前,隐隐中她觉得杜明的储物袋里一定会有什么好东西,才鬼使神差地挥了一匕首,割断了系在杜明腰间的储物袋收进了沧海境。 杜明的储物袋储存空间极大,足足有平日里元媛使用的那只储物袋两倍大,也不知是用了哪种灵兽腹上的那一块皮制成的。元媛啧啧称奇了一会儿。这才朝杜明的储物袋中看去。 储物袋中十来个玉瓶,除了两颗筑基丹外其余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灵丹,元媛神色平淡地收了那两颗筑基丹。到现在为止她手上已经有四颗筑基丹了。 除了玉瓶外,杜明的储物袋里还有二十来个玉盒,打开一看,个个玉盒中除了装有各种南海海底特有的灵药外还有不少海兽的内丹,大多都是二阶和三阶的。黑的红的都有。灵力充沛,看上去十分新鲜。 妖兽能够产生内丹,大多都可以用来炼丹,调配法中也有用到妖丹调制的方子,元媛便连同灵石一块老实不客气地都收了起来。 剩下的法器元媛只是看了看便丢到了一旁,剩下的除了玉简外还有两样奇怪的东西。 一样是一只大大的青玉碗。另一样便是一块鸭蛋大小金黄透明的石头。 说是石头又与普通的石头不一样,首先普通的石头不会有这样的色泽和透明度。另外,虽然感应不到蕴含在这块石头中的灵力。可元媛的直觉告诉她,这块石头不简单,说不定当日冥冥中引起她错觉的便是这块石头。(.好看的小说) 说不出的感觉,元媛把玩了阵便慎而重之地将那块石头收了起来。接着,便拿起那只青玉碗研究了起来。 试了半日。灵力也能顺利进入到这只青玉碗中,可是无论元媛输入多少灵力但这只青玉碗都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元媛抓抓头。难道不是法器? 虽然那些玉简她还没有查看过,但只凭那些玉盒和那块奇怪的石头,她便能确定杜明收进储物袋里的东西肯定都是些好东西。 那到底这青玉碗是拿来做什么的? 元媛托着腮又上下左右、头头圈圈地将那只青玉碗研究了遍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那杜明到底在储物袋里放只碗做什么? 碗?元媛灵机一动,碗不就是拿来吃饭、喝酒、盛东西的吗? 难道是? 想到就做,元媛直接跑出了木屋,无视了两只精力充沛、口水多余还在争吵的灵兽,直接奔到了灵泉池旁用那青玉碗舀了一碗灵泉水上来。 紧接着元媛便端着青玉碗,紧张地看着碗中,看到底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元媛的异样终于引起了两只灵兽的注意,互瞪了一眼飘的飘、跑的跑,都奔到了元媛的身边,探头看去。 “元媛元媛,你在做什么?”小仙好奇地问道。 “主人,你嘴巴渴了吗?”小金善意的问道。 元媛摇了摇头,“我在看这青玉碗到底有什么作用。” 小仙和小金同时在心里想到,碗不就是拿来吃饭的吗? 在一人两兽的密切关注下,盛满了灵泉水的青玉碗中渐渐漫起了一层水雾,被青色的碗壁映的发青。 渐渐地,水雾越来越多逐渐飘散了去,原本盛了满满一碗的灵泉水此时也变成了只有一半左右的量,而淡淡的清香却越来越浓,到最后引的两只灵兽齐齐咽了咽口水,“元媛元媛,这好香的是什么东西?” “主人,小金想喝!”小金拿可怜兮兮地眼神注视着元媛,哀求道。 元媛抓抓头,她没试验过不知道这青玉碗刚才起了这一番变化,到底剩下的这些灵泉水有了什么效用。只是她自己不敢试,也不敢拿两只灵兽来试。干脆甩下一句“等着”,就闪身出了沧海境。 出了院子,元媛便直奔锁剑峰侧峰的林子,准备去捉只低阶的灵兽来试试。 刚到了侧峰,还没进林子,就看见前方围了一大群的剑堂弟子,顺着风元媛只听见了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正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那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元媛转了转眼珠子,好像就是那个秦归于的烂桃花――乌鸦城城主的女儿乌雅。 别奇怪,乌鸦城城主的名字正是叫做乌鸦,乌鸦魔君元婴后便建立了一个城市并用他的名字直接叫做是乌鸦城。而身为他的女儿,给起的名字已经算是比较文雅的了。 据说,乌鸦魔君除了一个女儿乌雅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做乌归,一个叫做乌云。 当时听说了乌鸦魔君一家的名字,楼小晏抱着肚子差点没笑的断气了,直说乌鸦魔君实在是太有学问,太有意思了。 知道造成前方拥堵的始作俑者就是乌雅,元媛便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直觉想要掉头避开――每次乌雅出现在哪里,那里总归没什么好事。她还着急去捉灵兽验证青玉碗的效用,可没打算去凑那什么热闹。 可元媛想避开热闹,可热闹却偏偏不放过她。 刚要转身,前面堵着的那些剑堂弟子们却突然“哄”地一下分开了,头上编了许多小辫子腰间绑了一根乌金色长鞭的乌雅泪流满面地拖着许久不见的秦归于一边往外走,一边口中不停地哭诉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为了你我自毁魔基改修道修功法,你当日还在我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归于一向吊儿郎当的神情终于消失不见,脸上全是满满的无奈,“乌雅,你先放手!” 乌雅不停地摇着头,满头的小辫子都飞了起来,看上去格外俏皮可爱。只是现在这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却偏偏哭的眼睛鼻头通红,“不行,你跟我去找你师傅和我师傅,让他们两个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不放手!” “乌雅!”秦归于拖长了声音无奈叫道:“我当日的确在你爹面前说过会对你负责,可我并没有说要对你的一生负责啊!” 乌雅终于停下了,满脸泪痕不敢置信地瞪着秦归于,“你敢反悔?” 秦归于摊了摊手,耸肩道:“我哪有反悔,当日我的意思便只是说你因为我自毁魔基,我便负责照顾到你筑基成功恢复当初的境界为止的意思。” 乌雅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你撒谎!我不信,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一点也不感动!” 秦归于心中无奈正色道:“不!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可是,乌雅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你给我的这种感动到底会不会给我带来负担,让我觉得累?若是我觉得很累,难不成这便是你喜欢我的初衷,让一个你喜欢的人因为你的喜欢而感到累和负担,那你的这种喜欢变成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秦归于口中说出的话每一个字乌雅都听得懂,可拼起来却让她觉得是那么得难理解,也许她是听懂了,可下意识却拒绝去领会。 为什么?她的喜欢竟会成了他秦归于口中的负担?乌雅神色怔忡,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秦归于。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教训 秦归于见乌雅久久不说话,只盯着他看,最后的一丝耐心也终于告罄。 挥了挥手,直接准备掉头离开,可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元媛。 秦归于惊喜地唤了声“小泥鳅”,就大步朝元媛走来。 元媛见听见秦归于叫她时乌雅的神色从怔忡转为狐疑,就在心中苦笑,这段时间因为秦归于的桃花之多、之烂,乌雅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的昆仑女修。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下一个乌雅针对的对象。 不过,无缘无故的冤枉她不受,乱七八糟的事她也不想参与,若是乌雅想针对她,就别怪她不客气。 秦归于许久不见元媛,此时见了元媛心中十分高兴,大步走到了元媛身边,大力地拍了拍元媛的肩膀,“小泥鳅好久不见啊!怎么样,如今已经是练气八层巅峰的修为了?不错啊,看样子不用过多久你就要冲击筑基了!” 她的确与秦归于很久没见,至那次秦归于离山历练开始到后来虽然其中秦归于回山了,但也因为乌雅的事被源思真人直接踢进了思过崖闭关冲击筑基后期,两人就没再打过照面,直到今日。 元媛朝秦归于笑了笑,“秦师叔,是好久不见,再见你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恭喜!” 秦归于身上所带的气势,已经越来越强盛。没想到他天资这般出众,闭关才没多久,就已经突破筑基后期了。 秦归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小泥鳅,你也加油,等你筑基了就不用再叫我秦师叔了,本来咱们俩按照辈分你就应该叫我师兄才对!” 修真界里以修为定辈分。倒不是和俗世一般。元媛闻言只是笑了笑,“只怕等我筑基之日,秦师叔你还是秦师叔!”意思便是,等她筑基了,而秦归于则晋阶元婴了。 秦归于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更是没轻没重地在元媛的肩膀上狠狠拍了几下,“小泥鳅,我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这么会说话,好好好。承你的吉言!” 两人久别重逢,又同为剑堂弟子,元媛刚来锁剑峰的时候就是由秦归于带领认识的。此时相见心中都十分高兴,便立在那说笑了一会儿。 乌雅悄无声息地立到了两人不远处,一脸的警惕和狐疑,而其余原先看热闹的剑堂弟子非但不离去,反而又聚集了起来等着看热闹。 乌雅的性子他们大家都晓得。痴缠了秦师叔这么久,平日里哪怕秦师叔是与只蚊子关在一间屋子里,那乌雅也定要查清楚那只蚊子到底是公是母。何况此时元师妹与秦师叔谈笑了这么久,看上去又极为熟稔,只怕乌雅心中早已经醋海生波了吧! 再说,元师妹可是他们剑堂唯一的女弟子。长得又极美性子也好,倒是有不少剑堂弟子都心生爱慕,此时见她和秦归于熟稔。别说乌雅了,就是他们心中也不痛快。 最好是乌雅突然醒悟不再痴缠秦师叔,再狠狠揍他一顿,让元师妹看看秦师叔打不还手的囧样,就不会对秦师叔起什么心思了。 如在场数十个剑堂弟子心中所想一样。乌雅果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妒意,直接横插一脚挤进了还在闲聊的元媛和秦归于之间。 占有性极强的挽住了脸色极淡的秦归于的手。乌雅故作亲昵地问道:“归于,这是谁?你不介绍给我认识?” 秦归于技巧性地甩了乌雅的手,淡淡道:“这是我源虚师叔的弟子,你与她的性子不一样,介绍了也不会成为朋友,我看也没那个必要介绍了吧!” 元媛有些傻眼,没想到秦归于口舌锋利起来竟然这般厉害,可更让元媛傻眼的是,乌雅根本不以为杵反倒再次缠上了秦归于,娇声道:“谁说的?说不定我就与这位妹妹很合得来呢!归于,介绍给我认识吧!”乌雅的表现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根本不会想到就在刚才秦归于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眼见乌雅虽然朝着秦归于是笑魇如花,可眼神对着她时却是恨不得能飞出两把小刀来。元媛心里也不舒服,莫名其妙就被人家当成了假想敌,她可没这个闲工夫和乌雅多做纠缠,连忙咳了一声,朝乌雅笑道:“乌师妹,你弄错了,我如今是练气八层的修为,按照修为来论,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师姐’!” 乌雅立刻气了个脸通红,她自毁魔基前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称呼一声元媛‘妹妹’凭她乌鸦城城主女儿的身份还算是看得起元媛了。虽然这个看得起到不一定真是话里的意思,但元媛竟敢戳她的痛处,此时在乌雅心中,已经不单单是对元媛拥有秦归于好感的妒意了,还有对元媛的恨意。 若是还在乌鸦城她还没有自毁魔基之前,谁敢这样给她难堪,何况她的心上人还在一旁。 想起秦归于,乌雅便故意逼红了眼睛,更是假作虚弱般往秦归于身上靠去,“归于,你看她……” 秦归于往后飞快地退了一步,避开了乌雅,“她说的很对,你的确应该叫她一声师姐!” 想靠的没靠着,乌雅差点一下摔到地上去,又听秦归于竟然帮着眼见这个该死的贱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乌雅的心又酸又痛。以前,无论她怎么折腾其他对秦归于有好感的昆仑女修,秦归于虽然脸色淡淡但从未出言阻止她,可今日,却对这个贱人破了例。难不成,这贱人便是秦归于的心上人? 乌雅的眼神立刻化成了片片小刀直刺元媛,“凭什么让我叫她师姐,我不要!” 本来就没人想要认识你,谁稀罕你叫一声师姐了,元媛暗自撇了撇嘴,却没想到这个小动作竟被一直盯着她看的乌雅察觉了。已经被妒意冲昏头脑的乌雅直觉便以为这是元媛对她的挑衅和宣告,忍不下心头醋火的她解下腰间的乌金鞭子直接一鞭就朝元媛打来。 乌雅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这一鞭根本不够看,元媛正要出手弹落她的乌金鞭子,就见一旁的秦归于猛地出手一把抓住了乌雅的乌金鞭子,脸上带着怒气朝乌雅冷声道:“乌雅,你太过分了!这里是我锁剑峰剑堂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吧!” 乌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一片片的,指着元媛美目流泪朝着秦归于大声问道:“这贱人便是你的心上人?秦归于,我这样心仪你,你就这样对我?为了她……你竟然赶我走?” 秦归于挑了眉毛正要说话,就被元媛的动作打断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就见乌雅捧了红肿的脸震惊地看向了元媛,结巴道:“你……你敢打我?”长这么大,除了当初他父亲那个叛变的手下伤了她之外,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今日,竟被这贱人打了? 元媛收回手轻轻拍了拍,随即正色朝乌雅教训道:“乌师妹,既然我是你的师姐,首先你就必须尊重我,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师姐’;二我叫元媛,是源虚真人的弟子,你今日骂我就等于在骂我师父,我若是不出手教训你,便是对师父的不孝和不尊重;三我和秦师兄之间清清白白、光明正大,苍天可为证、我心也可为证,所以你要纠缠秦师叔那是你的事,秦师叔不喜欢你那也是他的事,你们俩之间的事自己解决,我不过一个局外人实在不愿也不想牵扯进你们之间的感情纠纷,更不愿无端受你的猜忌和怨恨。这一巴掌,打你可服?” 元媛的一番话清清淡淡,却把她的意思表明的一清二楚,不论是捧着脸颊的乌雅还是一脸震惊的秦归于都暗了暗眼神。 乌雅甚至连挨了巴掌的痛楚和屈辱都忘记了,改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你和归于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元媛挑了挑眉头,“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在乌雅还没来得及变了脸色前,元媛又接着说道:“我和秦师叔同为昆仑弟子,他的师父是我的师伯,我的师父是他的师叔,你说我们俩之间有没有关系?” 乌雅不是笨人当下便缓和了神色,但转念一想生怕元媛是骗她的,又咄咄逼人道:“你发誓,你对归于不会有别的心思!”就算她相信元媛对秦归于没有别的意思,可她就是怕秦归于对元媛有意思。 元媛眼神一冷扫向了乌雅,“得寸进尺果然是魔女作风!”她之前解释不是因为害怕乌雅,而是害怕麻烦。可乌雅得寸进尺,她若是真的按照乌雅说的那样再发一次誓,先不说乌雅凭什么这样指使她,就是她和秦归于本没什么,她若是真这样做了,别人还以为她心虚呢! 说完,便大袖一扫跳上了秋泓直接越过那群还在交头接耳看热闹的剑堂弟子,往树林子里去了。她可是有事要做的人,可没闲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ps: 发现一个bug,原本是黑鸦城城主,被我改成了乌鸦城城主,嘤嘤嘤,我会去把前面也改成乌鸦城的!! 第一百八十章 隐藏血脉 见元媛看也不看他二人直接就这么越众而出,秦归于眼神转暗。(.无弹窗广告)小泥鳅……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和她之间的确没有别的感情存在,只是由一个小女子在众目睽睽这样像发誓一般宣告,秦归于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乌雅见秦归于愣愣地看着元媛离去的背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又不喜欢你,你就算再喜欢人家也没用。你秦归于,注定是我乌雅的! 不提身后乌雅终于肯放过她又开始去纠缠秦归于,元媛直接冲进了树林里,放出了神识去探查哪里有什么低阶的灵兽。 想来昆仑弟子中爱好和曾经的楼小晏一样的毕竟很少,树林里的低阶灵兽极多,片刻的功夫,元媛的神识就锁定了一只长耳雪兔。 悄无声息地飞到了那只被她用神识锁定,还不知动静正惬意地吃着草的长耳雪兔上方,元媛弹出一道灵力,干净利落地打晕了它。 等收起了长耳雪兔,元媛想着试验么,生怕一只还不够,又捉了一只彩铃鸟,一只荻狸,这才满意地解了系在腰间的灵兽袋,把三只低阶灵兽都送了进去。提着灵兽袋元媛心急想立刻回到沧海境里试验一番青玉碗的功效,便直接指挥秋泓往住处飞去。 等进了沧海境,小仙和小金都已经等的快不耐烦了。 小仙翻着白眼道:“元媛元媛,你干脆就在沧海境里留一道水镜吧,不然我和小金只能在这里干巴巴地等你,急死我们了!” 小金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主人,若是下次你又要受伤,小金也可以通过水镜察觉。就可以出来帮主人打坏人了!” “拉到吧!上次元媛受伤的时候,你不是就在灵泉池底抱着你那大海螺睡觉吗?”小仙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小金的“牛皮”。(.无弹窗广告) “你……”小金气得鳞片都张开了。 两只灵兽说也奇怪,只要每次两只的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候,比如在向她提要求的时候那种默契和友好程度往往让元媛咋舌。可一旦她同意了,同盟战线一旦瓦解,两只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再次吵成一团。 元媛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好整以暇地从灵兽袋放出了那三只通通昏迷着的低阶灵兽。 如今日日都在这沧海境里,除了见到讨鱼厌的小仙外,就是两匹老实的飞云兽了。有些喜新厌旧的小金立刻忘记了它正在和小仙争吵。控制着泡泡飘到了元媛的身边,“主人,你抓了这些灵兽做什么?”这三只灵兽实在是低阶的不能再低阶了。所以小金一点也不担心元媛会契约它们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小仙见小金自动放弃争吵了,咂巴了几下嘴巴觉得有些无趣,干脆也围了过来,它倒是聪明一下子就猜中的元媛的意图,“元媛元媛。你是捉了它们来试验的?” 元媛点了点头,“是啊,你们几个个个都那么‘可爱’,我可不舍得拿你们做试验……” 话还没说完,就被鹤脸都红了的小仙用翅膀捂着脸害羞地打断了,“元媛元媛。你真不害臊,就算我的确可爱你也不要这样随便就说出来嘛!人家,人家害羞了!” 跺了跺脚。一颗小心脏兴奋喜悦到“呯呯”跳的小仙双翅一展飞走了。 元媛的动作停住了,嘴巴张的老大看着小仙飞走的方向。她明明说的是反话,可小仙却真以为是表面的那层意思了,她也不知道应该夸小仙纯,还是骂它蠢! 小金淡定地甩了甩尾巴。(.)不遗余力地抓紧一切机会轻描淡写般地告状道:“主人,你知道的……小仙就是这样。它太容易抽风了!我都怀疑,它这里有毛病!”小金努力地用不大的鱼鳍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睁着浑圆无辜的眼睛看着元媛。 好半天元媛的嘴巴才合拢了,摇摇头心中好笑,不过不管怎样,她大约是知道了炸毛且爱臭美的小仙它的死穴在哪…… 小金告完状又开始催元媛试验,元媛本来目的就是在此,只是有些事情只要遇上她这两只会说话各有各性格的灵兽后,就非常容易失控。 拍了自己脑袋一记,元媛连忙从木屋的桌子上把那只青玉碗捧了出来。她出去的时间到现在,原本青玉碗里还剩下一半的清香液体如今只剩下了薄薄只能盖住碗底的一层,而且这剩下的“液体”也已经不能再称为液体了。 在沧海境白茫茫的光线下,青玉碗底凝结的那层果冻状的物体反射着奇妙的光芒,元媛找了勺子刮了一点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香气清淡,但这种香气元媛从未闻过,不知为何,倒是挺诱人很有种想狠狠尝上一口的欲望。 元媛连忙拿远了勺子,没试验过的东西她还是不敢尝试。 可刚准备去抓只先前她捉来的灵兽试验,就听见小金打了个饱嗝外加一个哈欠,“好香……好好吃……好困……” 随即泡泡散去,小金闭着眼睛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摔下去,元媛连忙出手,一只灵力大掌托住了小金,将它送到了元媛的面前。 元媛唤了几声“小金”,扯了扯它的鱼鳍,可不论元媛如何动作,小金却仿佛睡得极沉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元媛正要用灵力去探测小金体内的情况,没想到突然异变突生,小金的身周冒出了无数水蓝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就像是蚕丝一般结成了一个水蓝色的大茧,把小金整个裹了进去。 目瞪口呆的瞪视着那个裹着小金的水蓝色大茧,元媛连忙回头去看那只青玉碗,只见那只青玉碗里原本被她拿勺子挑了一坨之后还剩了一大半,可现在青玉碗里空空如也,那剩下的不知名果冻状物体大约都被小金给偷吃了。 元媛跌足,“小金你这个馋鬼,这青玉碗到底有什么名堂还没研究出来,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下可好……” 就在元媛拿那个水蓝色大茧没法的时候,小仙终于察觉到动静不对,强忍住害羞的情绪飞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水蓝色的大茧子,小仙好奇正要拿尖尖的嘴巴去戳它,就被元媛给一把抓住了长嘴。 瞪了一眼小仙,元媛警告道:“小金刚才忍不住嘴馋,把这青玉碗里结成的东西给吃了下去,后来马上就说困啊饱的,然后就成这样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大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担心死了,你可别随意乱动!” 小仙委屈地瞥了一眼元媛,用夹杂着各种羡慕嫉妒恨地语气朝元媛说道:“元媛元媛,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小金突然晋阶了而已!”说完,小仙也不再管元媛震惊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什么运气,这种情况都碰上了?” 什么什么运气?元媛沉声朝小仙问道:“小仙,什么运气、情况的,你知道什么都和我说清楚!” 小仙想着只要小金从这一次的晋阶中醒过神来,到时候只怕元媛再不会喜欢它了,便酸溜溜地说道:“它不是老说自己要提升血脉恢复什么龙神之子的身份嘛,这结大茧晋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隐藏的血脉被激发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隐藏的血脉被激活了?这一切都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不,不对,不是突然之间,是在小金吃了那青玉碗中那果冻状的物体之后才发生的,难道说这青玉碗有激发灵兽隐藏血脉的功能?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一个好宝贝了?那岂不是只要有一只灵兽,她就灌一碗下去,到时候就能组一个超级灵兽军团横扫修真界了? 元媛傻笑出声,也怪不得她,现实太诡异了。 听了元媛的想法,小仙忍不住伸长了细细的脖子,狠狠朝元媛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元媛元媛,你不会以为是所有的灵兽体内都有什么隐藏的血脉吧?”说完,又拿翅尖指了指自己和地上那三只还在昏迷的低阶灵兽道:“喏喏喏,我没有它们也没有!” 元媛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小仙,“那小金怎么会?” 小仙立刻以一种你的眼神伤了我的心的神情,用翅尖捂着自己的心受伤道:“元媛,你是在嫌弃我只是一只普通灵兽吗?” 元媛翻了了白眼,那手指弹了弹小仙,“小仙啊小仙,我看你真快成仙了,怎么比人还精呢!” 说完,扔下还在偏着头思考着她这句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的小仙,元媛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水蓝色的大茧走到了灵泉池旁,招手将池底那只海蓝色的大海螺捞了起来,将大海螺和大茧用灵力抽丝绑在了一块。再将绑在一块的大海螺和大茧都放进了灵泉池里,任由它们漂浮在灵泉池上。 转头看了眼还在沉思的炸毛小仙,元媛觉得她还是有必要为正在晋阶中的小金做好防护工作,且不说为了小金曾经说过它有可能会因为进阶三阶而获得传承记忆,就是她也很有兴趣看看小金到底会不会像小仙话里所说的那样激发了体内的隐藏血脉。 想想,都觉得有些兴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练气大圆满 直接在灵泉池旁布上了防御阵法,元媛又回头警告小仙,‘小仙,小金如今正在晋阶中,你可别只为了自己臭美就去打扰!我可告诉你了,这灵泉池旁边我可是布下了防御阵法,到时候你受伤了可别我没提醒哦!‘ 小仙眼角抽跳,‘臭美‘!叉,谁臭美了谁臭美了?小仙的一颗玻璃心瞬间碎成了千百瓣,转了身子用屁股对着元媛,丢下一句‘元媛,我恨你‘,就展了翅膀飞走了。 元媛扶额,唤了几声“小仙”,可小仙连头也不回,元媛知道小仙这回恐怕是真生气了…… 摇了摇头,元媛也就不管了,总归是自己的灵兽,总不见得自个这个主人连说一句也不成吧?再说,她说什么了?不就说了句“臭美”吗?真是,至于吗? 去给紫灵芝浇了水,元媛又在灵泉池旁守候了还在晋阶中的小金几日。可几日过去了,那个裹住小金的水蓝色大茧连一点动静都没传出,元媛虽然心中操心,但也只能等小金自然醒来。总归灵兽晋阶成功了便成功,不成功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风险。 这样想着,元媛自己也准备去闭关了。闭关前,想与小仙和解,可她想和解了,人家小仙还不愿意呢。每次看见她,就要么直接飞走,要么直接扭个屁股对着她,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元媛勿近”的气息。 元媛拿小仙没办法,只好悻悻然地进了木屋静室开始闭关。 前面闲散了几日,元媛状态和精神都非常好,一放松便进入了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中。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小木屋的门一直闭着,而隔着防护阵法也能清晰地看见灵泉池上飘着一个大海螺,还有一个跟那大海螺绑在一块的水蓝色大茧。 原本日日嫌小金烦。(.好看的小说)跟它相看两厌,可自从小金和元媛一个被裹成了大茧,一个进入静室闭关,整个沧海境里就剩下了它和两匹飞云兽,还有三只当日元媛捉来准备用来试验的三只低阶灵兽,小仙真的觉得自己寂寞极了,连说话,也找不到对象,这一刻它无比地怀念小金和元媛。 因为这一刻的怀念,小仙决定它要大度地原谅元媛。原谅她的口出不逊,它真是一只大度的灵兽啊,小仙在心中默默地赞美着自己。 又过了三个月的时间。沧海境里一共又下了五次雨、两次雪,小仙觉得自己寂寞的都快真成仙了。以后它再也再也不要和元媛赌气,和小金吵架。嘤嘤嘤,它好想元媛和小金啊! 整整又过了半年,小仙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平时最最喜欢打理的羽毛也成了乱七八糟的,日日不是立在小木屋门外,朝里头瞅瞅就是飞到灵泉池旁看看那个水蓝色的大茧,然后就是呆头呆脑地自说自话。 两匹飞云兽已经初通人智,大约觉得小仙这样很不妥,便总是扯着小仙的翅膀想让小仙一起和它们去玩。小仙却只是拿了大翅膀扇飞两匹好心的飞云兽。还要再长叹一声,“我的忧桑你们不会懂!” 两匹飞云兽是真的不懂,它们在沧海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快活。像小仙这样的忧桑它们真的不懂。 两匹飞云兽被小仙的高深莫测吓到不敢再来打搅小仙,而小仙则越来越消瘦,身上的雪白中隐泛着水蓝色灵光的羽毛也渐渐脱落,渐渐地小仙已经成了一只消瘦的秃毛仙鹤。 某一日,小仙已经懒得计算时间了。已经分不清元媛到底闭关了多久而小金又困在大茧里多久时间,呆呆立在小木屋的门口愣愣地瞪着对面那扇紧闭着的门。 突然间。门“吱呀”一声毫无预警地打开了。 小仙眼睛也不眨一下,这个场景在它脑海里反复出现过无数次,也是它祈求过无数次的希望。它只把这一次也当成了是它的幻觉和想象…… 元媛体内灵力充沛,双腿踩在地上的感觉仿佛她不是在行走而是在飘一般。闭关两年间她不仅重回练气九层更是在半年前突破了练气十层大圆满的境界,若不是为了稳定境界,半年前她就该出来了。 才刚一开屋门就看见了对面立着一只傻鸟,又瘦又丑,元媛愣了愣,这只傻鸟的轮廓怎么这么像小仙? 尝试着唤了一声“小仙”,对面的那只傻鸟终于有反应了。哆嗦着鸟嘴,猛力地眨巴着眼睛,还不可思议地用翅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元媛元媛,真的……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是小仙,元媛大惊,连忙从木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小仙的细脖颈,急切地问道:“小仙,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不在的时候沧海境里发生什么事了?” 接触到元媛的体温,小仙才觉得这是真的,它不是在做梦。忍不住委屈和喜悦,小仙哇的一声哭了,“元媛元媛,我好想你!我再不要和你赌气了,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主人,我想死你了!没有你和小金,我才觉得鹤活着真没意思!没有你和小金,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没有光彩了,我好想好想你和小金啊!” 小仙哭的稀里哗啦,嘴巴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好想你和小金”。看看形容狼狈的小仙还听着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元媛又心疼又好笑。小仙还是那个小仙,就是哭也要哭的那么文艺强调十足,真是…… 安慰了好半日,小仙才哭痛快了,抽抽噎噎地跟在元媛后边,半步也不肯离开。倒是惹得元媛好笑极了,没想到她闭关一次,倒是半点力气也没费,就让小仙改了脾气。 小仙哪里知道它的主人还在腹诽它呢,一个劲地想拖着元媛去灵泉池旁看看小金,“元媛元媛,小金睡在那个蓝色大茧里很久了,你快去看看它吧!” 就是小仙不说,元媛也想去看看小金的情况,不过小金已经睡了那么久也不急着这么一会会儿。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瓶碧灵丹倒了一粒碧灵丹出来丢给了小仙,元媛不厚道地调侃道:“小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小金醒来了,只怕就要笑话你呢!” 小仙低头看了看自己,却正色道:“元媛元媛,以前我总觉得我是最美的,可你和小金不在后,我就再没心思打扮自己了。这段时间你们不在,我才终于明白了,你和小金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都比不过你们!” 元媛心中感动,摸了摸紧紧跟在身边的小仙的头。小仙和小金两个虽然都是灵兽中的异种,可到底再聪明心智上来说还像是两个孩子。她也曾希望自己契约的几只灵兽个个关键时刻都能顶事,如今小仙终于像孩子成人般突然懂事了,可元媛却突然有些莫名地伤感起来。 摇了摇头,甩掉了那股莫名的情绪。元媛心道,小仙懂事了也好,不仅对她就是对小仙自己日后的晋阶也有好处。 “小仙,你懂事了真好!”元媛朝小仙夸赞道。 小仙黑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涩,别过头去看灵泉池,“元媛元媛,你看小金在那呢!” 元媛随着小仙的翅尖往前看去,只见那只裹着小金的水蓝色大茧和那只大海螺绑在一起漂浮在灵泉水上,顺着水流的波纹一会儿飘到这,一会儿飘到那。大茧上还不时闪过一丝丝的灵光,和着碧绿的灵泉池倒是挺相衬的。 小仙突然咦了一声,惊讶道:“元媛元媛,我昨天来看的时候,那只大茧上还没有灵光闪过呢!不会是小金出什么事了吧?” 元媛皱了眉头,将神识束成线穿过防护阵法温柔地朝那只水蓝色的大茧覆盖而去,心中更是不停地呼唤着小金。 小金从来没觉得睡觉是这么累的一件事,睡梦中,它看到了好多好多各种各类的奇怪海兽,不要问为什么它知道是海兽,都生活在海水里的不是海兽又是什么? 那么多的海兽生活在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里,宫殿的宝座上坐着一个龙头人身的人,而它看见自己就站在那个龙头人身的下首。 一幅幅的画面轮番从小金的脑海里闪过,有打斗、有生活、有欢笑、有痛苦,那些画面翻转地极为快速,可不知道为什么小金有一种错觉,只要它想,它便能清晰地记起每幅画面里的动作、对话和场景。这些画面仿佛就像是刻在了它的骨子里,和着它的血肉一块组成了现在的它。 小金有些疑惑,到底是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个“它”是它呢,还是那个叫小金的“它”才是真正的它?小金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庄周梦蝶,到底是蝴蝶化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化成了蝴蝶。 迷迷糊糊中,小金只觉得自己的那点灵性越来越淡薄,所有的神智都沉浸在每一幅画面中,仿佛就这样便是永久。不知时光的永恒中,突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不停地在它心底响起,“小金!小金……” 小金?小金愣了愣,这个名字好熟悉!仔细想了想,小金恍然大悟,是啊,它不是别的鱼,它是小金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化形劫 原本飘在灵泉水面上的水蓝色大茧随着小金神智的清醒,突然往外迸发了一阵水蓝色的灵光,灵光之强刺的元媛和小仙情不自禁都别过了头去。(.) 小仙虽然被刺的眼睛难受,可还是控制不住喜悦惊喜地叫道:“元媛元媛,是不是小金要醒了?” 元媛一挥手在她和小仙面前布下了一道灵力罩,挡住了那刺眼至极的灵光,才能回过头去看那发出水蓝色光芒的中心。闻言点了点头,元媛也不大肯定地说道:“也许吧!” 小仙没有听出元媛语气里的不肯定,已经高兴地展开了翅膀在灵泉池旁跳起舞来了,“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元媛出关了,小金也要醒过来了!” 又等了片刻,可从大茧里发出的水蓝色灵光一点衰弱的迹象都没有,反倒越来越强盛,甚至刺破了防护阵法的阻挡,直接朝沧海境的天空射去。 沧海境原本白茫茫地天空被这股水蓝色的灵光刺激着,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暗,滚滚的乌云从天边而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立刻就厚厚地盘踞在了灵泉池的上方天空中,甚至在这厚厚的乌云中还有隐隐的雷声传来。 元媛大惊,“不好!”这阵势和当初她在锁剑峰时那柄出世的仙剑要渡劫时一模一样。元媛实在有些想不通,小金不过是激发了血脉才要晋阶,可怎么会弄出了要渡劫的天象? 天雷乃是天下一切邪魔妖物的克星,小仙哆嗦着身子拿展开的双翅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恨不得能整个钻进地缝里,“元媛元媛,小金这是怎么了?” 元媛头疼,若真是小金要渡劫,可也不能在沧海境里啊。先不说沧海境这个小空间的各种天道制约形成没。就是有只怕也是不稳定的,如何能够经受得住天劫的威力? 一挥手,插在灵泉池旁的几面小小的阵旗都凭空显露了身形,灵光一闪便飞回了元媛的手中,元媛沉声朝小仙说道:“小仙,只怕真是和小金曾经说的那样,它的确来历不凡。这一次晋阶激发血脉极有可能是逆天所为,所以天道才要惩罚它,才有天劫的迹象形成。沧海境这个小世界太薄弱,我只能带它去外界。你守在沧海境里,若是沧海境又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知与我!” 小仙控住不住浑身颤抖。勉强才能点头表示答应了。 元媛眼见天上乌云越积越厚,雷声也越来越响,不敢再停留,连忙打出一道灵力裹住了那个水蓝色的大茧并那只大海螺,便闪身出了沧海境。 元媛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在外界的房间里。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听见从头顶上猛地传来一声巨大的雷鸣声,一时间连整个昆仑山脉都震动了。 透过窗子朝外看,元媛毫不意外地发现原本还亮堂堂的天空瞬间被乌云布满,和沧海境里一样,不!比沧海境里的反应要强多了。 雷声轰轰中。元媛捧着那个水蓝色的大茧踢开房门就往外跑。而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道蜿蜒的金雷始终跟着元媛奔跑的方向而移动。 元媛冷汗直滴,时隔几年。她再次感受到了天劫那股无俦的压力,不由担心地看向怀中的那个水蓝色大茧。小金,你能撑过去吗? 仿佛听到了元媛的心声,那个水蓝色的大茧欢快地跳动了几下。隐隐中,元媛仿佛感应到大茧中小金的意思。它似乎十分期待天劫的降临。那种喜悦和兴奋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大茧,元媛也能感应的到。 经历过一次天劫降临的昆仑弟子们面对这一次的奇异天象没有震惊、没有恐慌。(.无弹窗广告)只是十分期待地看向了天空,难道是源思真人要渡元婴劫了? 可是如今的修真界因为天地灵力消散、天道崩溃,不是已经不存在元婴劫了吗?总不会是灵兽的化形劫吧? 灵兽化形能够拥有人类的外貌和体型,跨越物种之间的鸿沟,这是真正对天道的藐视,所以哪怕元婴劫不存在了,可化形劫却一直还有。 不少昆仑弟子都开始掰起了手指头,算着昆仑有哪几只灵兽已经是七阶的了。 灵兽晋阶比修士还慢,七阶的灵兽昆仑也是十分稀少的,数来数去,也只有掌门的那只凤翼鸟,源法真人的一只大乌龟,还有源虚真人的一只烈火兽是七阶的外,其余都只是些六阶、五阶的。 难不成是那三只七阶的灵兽中的一只要晋阶八阶,才会引来化形劫? 可看看天劫乌云的方向好像是在锁剑峰的方向,不少弟子立刻都疑惑了。锁剑峰只有剑堂,剑堂弟子一心练剑,极少有人会耗费心思养灵兽的,就是如今昆仑修为最高的源思真人和他师弟源剑真人也都没有养过灵兽,那么这劫云笼罩在锁剑峰上做什么? 元媛捧着大茧不停狂奔着,连秋泓都来不及放出,她住的地方虽然偏僻,可附近却有一大片剑堂弟子的住宿区,若是放任小金在这里渡劫,只怕要祸害了一大帮的剑堂弟子。 只是……昆仑这么大,她到底要捧着小金去哪渡劫呢? 元媛咬着嘴唇一边跑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思考着,还没等她想出最最合适的地点,一柄墨色的长剑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见熟悉的飞剑,元媛连忙惊喜地抬头去看,“师父!”墨剑上载着的那白衣飘飘的修士正是源剑真人。 源剑真人看了一眼元媛捧在手中的那个水蓝色大茧,感应到从那个水蓝色大茧中有一股悠远而沧桑的气息传来,只是一眼,他的剑心仿佛就被带入道那个古老而神秘的远古世界中。 一咬舌尖,痛楚让源剑真人猛地回过神来,不由觉得震惊。这只水蓝色大茧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他堂堂一个结丹修士也能瞬间心神失守? 再不敢那只大茧一眼,源剑真人调离了视线看向了一脸惊喜和隐隐带着无助的元媛,点了点头沉声道:“还不快上来?” 天地异象再次出现在锁剑峰,源剑真人经历过上次的仙剑出世的天劫,从那熟悉的天地威势中立刻领悟过来,他锁剑峰又有东西要渡劫了! 他立刻连修炼也顾不上了,直接跳上自己的飞剑直接往天劫的最中心点赶去,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引发天劫的依旧和他的徒儿有关。 源剑真人微微摇了摇头,他这个徒儿的福缘真是厚的让他这个结丹修士都再一次感觉到妒忌是什么滋味。多少修士一生都没遇上过一次的天劫,短短几年里,她经历参与的就有两次,这……这也真说不上到底是倒霉还是运气了! 元媛来不及多想,一踮脚一阵灵力托着她直接飞到了源剑真人的墨剑上,“师父,我的灵兽不知为何竟然引发了天劫,徒儿怕会伤到那些没有准备的师兄弟们,所以才跑着它到处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让它在哪里渡劫才好……” 源剑真人抬头望天,天上的乌云已经转黑了,天劫金雷也开始在黑云中探头探脑。这一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只是上一次出现是因为一把飞剑,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一只灵兽,跟人……却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天道真的抛弃人类了?源剑真人心中重重一叹,沉声道:“不用多想,万事有定律,抱好你的灵兽,为师带你去渡劫的地点!” 大袖一挥,墨剑带着一缕青光直接朝天边飞去。而远远的,也有几点遁光正飞速迎来。等到近了,元媛才看清那几点迎面飞来的遁光中隐隐露出身影的却是掌门以及几位结丹长老。 源剑真人虽然不耐烦与掌门多打交道,可此时事关重大,不得不传音过去,“掌门、各位长老,我徒儿元媛的灵兽正要渡劫,我便带她去弱水峰准备让它的灵兽渡劫。至于其他事,就要麻烦掌门以及各位长老了!” 说完,也不管掌门和那几位长老脸上到底什么神情,源剑真人大袖一挥,墨剑便飞快地在天上消失成了一个黑点。 掌门挥手撤下遁光,直直盯着那个远去的黑点。脸上闪过各种神情,有震惊、有好奇,还有隐隐的嫉妒,随即所有的神情都被掌门掩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其余几位结丹长老一一安排起各项事宜来。 托几年前仙剑出世时天劫降临的“福”,昆仑上下已经经历过一次天劫降临突发事宜的处理安排,掌门下达的指令顺顺利利的执行了。 不论是约束练气期的弟子不要乱走乱跑,免得无辜中了天雷的余威而身灭;还是为了保护昆仑上下而耗费无数灵石启动的护山大阵等等,而无数的筑基弟子更是接到了传令,驾驭着各种飞行法器,尾追劫云而去。 掌门等全都安排好了,这才一跺脚,带着其余的几位结丹长老,也紧追而去。 不论是仙剑渡劫,还是灵兽渡劫,如今修真界的灵气消散速度越来越快,天道就更别说了,只怕日后想看天劫都没机会了,还是有一次看一次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螭吻 弱水峰,是昆仑五峰中最东边的一座,也是最矮的一座。(.好看的小说)弱水峰外观秀丽,峰上到处都是灵泉、灵池、灵瀑,还未靠近,便感觉到有浓郁的水系灵力扑面而来。 元媛恍然大悟,难怪师父要带她来弱水峰。小金是水系灵兽,在水系灵力浓郁的弱水峰渡劫对它自然更好。 等到了弱水峰上,源剑真人神识一扫,便直接往山顶而去。 弱水峰山顶上恰好有一片裸露的山崖,附近既没人迹也没什么古迹,天劫就算降临也不用担心昆仑景物损失严重。 等下了墨剑,源剑真人抬头看了看头顶那片从锁剑峰追来弱水峰的劫云,又朝元媛看了一眼,见元媛还脸带不舍牢牢捧着她手中那个水蓝色的大茧。皱了皱眉头,源剑真人干脆大袖一挥灵力扫出,将元媛抱在手里的那只水蓝色大茧轻轻扫出,凭空落在了地上。 “媛儿,上为师的飞剑上来!”源剑真人沉声喝道:“上一次那仙剑渡劫,你被它认主有它庇佑尚且九死一生。何况这一次只是你的灵兽渡劫,你在这它不仅要分心保护你还要应付劫云,你是想要它渡劫失败吗?” 元媛知道源剑真人说得对,咬了咬嘴唇心中默念了几遍“小金加油”,这才转身跃到了源剑真人的墨剑上。被源剑真人带着冲天飞起,远远离了足足有十来丈才停了下来。 源剑真人停下没多久,许许多多的筑基弟子也立刻追了过来。 再次观看天劫这些筑基弟子已经没有了第一次那般的紧张和恐惧,此时见到源剑真人带着一个女弟子立在飞剑上,为表尊重这些筑基弟子们都老老实实地立在了源剑真人身后一丈远的距离。 没有喧哗没有躁动,弱水峰附近的这片天空除了密密麻麻的修士外,连一点轻微的动静都没有。 片刻后,掌门以及其他的结丹长老也一一赶到。 源安真人一见到立在源剑真人身后的元媛。立刻忍不住心中的妒意酸涩恨恨道:“源剑师弟,你倒是收到个好弟子!” 源剑真人对源安真人话里的反意只当做没听见,眉毛也不动一下,就淡淡地说道:“正是,媛儿的确是个好徒儿!源安师兄,莫非你嫉妒了?” 他嫉妒?真真是笑话了!源安真人冷哼道:“你的好弟子!我昆仑千年内历经两次天劫都是与你的好弟子有关,为此,要浪费我昆仑多少资源,你可知道全开一次护山大阵要耗费多少灵石……” 话还没完,源安真人就被源剑真人扫过来那满是鄙视的眼神给激怒了。“你看什么看?我看你们师徒两个都是一个德行……” 源剑真人磨了磨牙,直接手一挥一道剑气遥指源安真人的前胸,“源安师兄。你若再多话一句,我这个德行不好的人可就要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我还怕你不成?”源安真人就要捋袖子赤膊上阵。 “都给我住嘴!”掌门见源安真人又要在众弟子面前丢丑,实在是头疼,冷喝道:“源安师兄。你这话太过偏颇!你也说了我昆仑千年之间才历经两次天劫――这天劫在如今的修真界可也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大事。我昆仑弟子因为源剑师弟的弟子才能够有幸目睹天劫,就算耗费资源那有如何,灵石矿可以再开,而增加见识开阔眼界锻炼心境的机会失去就再没有了!” 这话说的源剑真人和元媛师徒两暗喊解气,源剑真人再看向掌门那冰冷的眼神也稍微柔和了一些。[] 源安真人在这么多弟子面前被掌门训诫,顿时觉得“丢了面子”。恼怒道:“谁稀罕!哎我说掌门,就算以前你和源剑定过亲,也没必要这么帮他吧?” 源剑真人和掌门双双沉下了脸。源剑真人是因为提起了旧事脸上过意不去,再看掌门刚刚柔和一些的眼神立刻又变得冰冷彻骨。而掌门却是因为自己明明是说了大实话,可被源安真人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循了私和源剑真人有什么私情一般。 源法真人见场面实在不好看,心中也暗恨源安真人这张破嘴。但这么多弟子面前总不能真的让源剑和源安打起来吧?再说中间还夹了掌门。只好再次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源安师弟你就少说一句吧!大家都是结丹真人了,那些往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源安真人永远都是嘴巴比脑子快,话一说出口便就后悔了。此时听见源法真人数落他,原本还想梗着脖子再犟几句,可看看掌门和源剑真人的脸色,终于难得肯识相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挑事。 见源安终于闭嘴,在场所有的结丹修士以及筑基弟子们统统松了口气。这源安真人,真真是昆仑的“祸害”! 源安真人虽然闭了嘴,可源剑真人傲娇了,冷冷瞥了一眼瘪缩的源安真人,直接甩了甩袖子脚下的墨剑“咻”地飞出去两丈远,与掌门和其余的结丹长老离得远远的。 看着源剑真人的动作,掌门只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苦涩。当年她是对不起他,犯了错结下的恶果她也独自品尝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还不肯原谅她? 元媛瞅瞅立在身前的源剑真人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实在好奇极了,若不是眼下要关注小金渡劫最重要,不然她真想问问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想想源剑真人那一脸的冷意,元媛嘟了嘟嘴还是打消了八卦自己师父的心思。 昆仑众人齐聚弱水峰的附近,又足足等了近一顿饭的功夫,天上的劫云翻滚厉害,终于降下了第一道金雷。 金雷夹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狠狠砸在了下方那个水蓝色的大茧上,其实说是大茧,不过是比西瓜大了些。那个大茧在金雷将要砸到的瞬间突然往外冒出了一大蓬的蓝色灵光。看似柔弱的蓝色灵光偏偏生生抵住了那能摧朽拉枯的劫雷,在金色劫雷光芒的映照下,每一丝的蓝色灵光都化成了无数的各类海兽。 昆仑众人齐聚目力朝那些灵光所化的海兽看去,只见那无数的海兽有许多是他们曾经见过的,也有许多如今只是存在于古籍玉简上的,还有许多根本就是闻所未闻,所有人包括几位结丹修士心头俱是一震,这渡劫的到底是什么灵兽? 源剑真人更是想起了刚才他找到元媛时,因为扫了她怀里那个水蓝色大茧一眼便产生了错觉的事,心道,莫非他徒儿的这只灵兽竟是什么洪荒异兽? 众人心思变化,那蓝色灵光所化的无数虚形海兽也在不停的变化中,最后,结合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龙头鱼身的奇怪海兽,带着从远古而来的气息张大了嘴一口就吞了那从天而降的劫雷。 劫雷消失,那大嘴龙头鱼身的海兽也瞬间消失不见,天地间一片寂静。 一片寂静中,又管不住自己嘴的源安真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刚才这虚影莫不是传说中四方神兽青龙的第九子螭吻吗?” 螭吻龙头鱼身,尾巴更是像鹞鹰――鸱,所以也叫鸱尾。而且传说中螭吻善吞,与刚才出现的那个虚影完全符合。 这下不说源安真人激动了,所有在场的昆仑众人都激动了起来――这可是传说中的神兽啊!虽然只是一个虚影,可那虚影所带的气势远古而浩大,只是瞬间的感应就让他们仿佛同时回到了那神秘的远古时代。 那些原本安静的筑基弟子此时忍不住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打听着这正在渡劫的灵兽到底是谁的契约灵兽。 吵吵嚷嚷,实在有失昆仑风度,源法真人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垂询地看了一眼掌门。见掌门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便飞起到身后那群筑基弟子头上,大声喝道:“肃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等就要浪费在闲谈上?” 源法真人开口呵斥,筑基弟子们就算再激动也只能调整了面部神经,个个都做出了一副认真对待的神情。源法真人满意地扫了一圈,这才转身回了掌门身边传音道:“掌门,不管这正在渡劫的灵兽到底是什么品种,只凭它刚才的表现只怕来历不凡!源剑师弟新收的这个弟子――元媛,真真是机缘了得,也是我昆仑的幸事啊!” 掌门遥遥扫了一眼立在源剑真人墨剑上的元媛,在她眼中元媛身上阳精之气强盛,而阴精之气衰弱,比第一次见到时元媛体内阳盛阴衰的情况此时是更加严重。再扫了元媛一眼,果不出其然,元媛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摇了摇头,掌门轻叹道:“未必……此女体内阳盛阴衰,若是找不出法子解决,只怕等她筑基之后性命难保……” 源法真人一惊,但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掌门曾经修炼过特殊功法,双眼视物与众有别,所以对掌门的话没有怀疑,只是觉得惋惜,便出言问道:“掌门,此女如今已是我昆仑弟子,又是源剑师弟的爱徒,不知掌门可有法子帮帮她?”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吾心即吾剑 闻言,掌门脸上神色变幻,最后缓缓摇了摇头,叹道:“难啊!” 源法真人心中迅速活动开,这次掌门只说难……难不怕,怕的是没有法子。他还就不信了,聚结了昆仑上下的力量一起想法子,难不成还会解决不了元媛身上那阴阳不平衡的“小问题”? 那头,源剑真人见天上黑云翻滚,劫雷再次形成还有些时间,终于忍不住好奇,转身看向了元媛传音问道:“媛儿,你契约的这只灵兽到底是什么品种?” 元媛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我说出来您可别不信。这是我上次去逍遥谷试验时,偶然间契约到的一尾二阶的灵兽――金鱼……”刚才看到小金对抗天劫时的表现,还有那龙头鱼身的巨大虚影,元媛也震惊了。小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知,到底那对抗天劫的是小金本身,还是她刻意留在那水蓝色大茧旁的大海螺。 金鱼?源剑真人差点维持不住自己那淡然出尘的神情,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也对……也对!毕竟龙之九子――螭吻,本就是鱼身龙首的,这么一想也对,也对!” 大约是小金的原身让源剑真人震惊太过,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元媛也扯了扯嘴角,心道,师父,你徒儿我也十分震惊呀! 盏茶后,天空中那黑沉沉的劫云终于酝酿好了第二道劫雷。金雷再次落下,对准了下方的水蓝色大茧狠狠劈去。 在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元媛仿佛听到了天道在怒吼,“让你突破血脉桎梏,让你触犯天威,劈死你!” 甩了甩头,元媛连忙将脑海里的臆想甩开。定睛朝金雷劈下的那个泛着点点水蓝色光芒的小点看去。 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冈;你弱任你弱,明月照大江! 那个水蓝色的小点在威势滔天的劫雷之下依旧稳稳地再次放出一大蓬的蓝光,依旧是无数的海兽虚影组成了最后那只巨大的龙头鱼身的螭吻虚影,再次一口吞了劫雷。 化形劫一共要经历三道劫雷,第二道劫雷依旧失利,劫云再次翻滚,不甘地酝酿着第三道劫雷。 第三道劫雷依旧被螭吻虚影吞下,劫云才终于不甘地退去。 昆仑上空刚刚恢复了蓝天白云,突然弱水峰上水蓝色的光芒大盛。有雨积云从南方来,朵朵彩云结成了一只巨大的螭吻形状,在昆仑上方洒下了一片带有芳香的灵雨。渺渺中。似乎还有仙音响起。 是灵雨啊!昆仑众人个个目射神光,从掌门开始个个恨不得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衣服,可以好好沐浴这片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出现的灵雨。 惊呼声此起彼伏,“我的陈年旧疾好了!”“我脸上的疤消失了,哈哈哈哈!林师兄。我要和你双修!”“我的娘,我的瓶颈松开了,我要突破了!” 昆仑上下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趁没人注意,元媛跳下了源剑真人的墨剑悄悄放出了秋泓,冲到了小金渡劫的弱水峰峰顶。小心翼翼地唤道:“小金!小金!”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小金如今渡劫成功突破了血脉桎梏,只怕已经不是像她这样等级的修士能够契约的了――若是小金要走。她愿意放手。相处一场,她自然希望小金有更好的未来。 一片水蓝色的灵光中,有一尾身影拖着一个大大的海螺猛地朝她怀中扑来,“主人主人,我好想你!主人主人。我终于成功了,小金不是骗子!小金当时说的都是真话!” 是小金。元媛抱着小金傻傻地笑了。小金还愿意称她为主人,可见是没有想走的意思了。倒不是她只是因为小金的潜力而贪心,她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曾经相处的感情。 小金在元媛怀里拱了拱,有满心的话要说,可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以意识在元媛脑海里说道:“主人,趁现在还有化形灵光护着,你快些把我和大海螺一块收回沧海境去!人怕出名鱼怕肥,我可不愿意出风头!” 元媛好笑,她也不愿意因为小金的缘故而成为什么“名人”,小金的话恰好对了她的心思。便挥了挥手,将小金和大海螺送回了沧海境,这才调转了秋泓,直接朝弱水峰外飞去。 等出了弱水峰,元媛才发现灵雨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而昆仑弟子却依旧兴奋地立在原地不舍得离开。 还好有小金的化形灵光遮着,倒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元媛便悄悄溜到了源剑真人的身旁,脚一点就依旧跃到了源剑真人的飞剑上。 “你的灵兽呢?”源剑真人传音问道,他古井不波的剑心此时也有些像小猫的爪子在抓一般,痒的不得了,恨不得能立刻抓过元媛的灵兽好好研究一番。 元媛摊了摊手为难道:“师父,您知道的,我这灵兽如今级别远超于我,我是指挥不动它了,它已经自个回了灵兽袋!” 源剑真人不知道这是元媛的托词,还是真的是她的灵兽太有性格,扯了扯嘴角忍住心痒脸上还是淡淡的,“既然如此,那也就算了!不过他人不知这渡劫的灵兽是你的,掌门和几位结丹长老却是知道的,到底也因为你灵兽渡劫的事,给昆仑带来了许多不便,我这就带你过去,和掌门还有几位结丹长老道个谢!” 虽说嘴上说什么不便,可元媛看源剑真人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反倒一身都是满满的骄傲与得意。看他雄纠纠气昂昂瞪着远处源安真人的眼神,元媛捏了一把汗,这过去到底是道谢呢还是挑衅呢?不会又要和源安真人打起来吧? 不过源安真人的确可恶,元媛心中暗暗撇了撇嘴,迟早有一天她总要亲自狠狠揍他一顿的。 这时的元媛还在暗暗发誓,可她绝不会想到,不久后的将来,昆仑就要覆巢之下无完卵。就是此时看着觉得格外可恶的源安真人,在以后的记忆里也慢慢变得可爱起来。 源剑真人以一副傲娇的姿态,淡淡地让元媛朝掌门和众位长老道谢。那眼神中赤裸裸的得意和骄傲便是最最有利的耳光,源安真人想跳脚又觉得没底气,想认怂又觉得真他娘的窝囊,憋红了脸,不等元媛朝他行礼道谢,干脆就先踩着飞行法器溜了。 元媛看着逃之夭夭的源安真人,忍不住傻了眼。这源安真人,真是相当的光棍啊! 等元媛谢过了还在场的众位结丹修士,又回答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问题――还别说八卦之心人人皆有,就是结丹修士也少不了。 好半日后源剑真人觉得显摆够了,这才载着元媛往锁剑峰方向回去。 一路飞,一边传音元媛,“如今我锁剑峰剑堂可要因为媛儿你而大大出名了!” 元媛一时弄不清源剑真人到底是调侃还是赞扬,只喃喃道:“徒儿也不想的!” 源剑真人吐了一口气,背负着双手遥遥望着天际,轻声道:“只希望你师伯再次闭死关,不要再被外事打扰,让他可以顺利结婴,让我昆仑也重回一流门派之列。” 没料到源剑真人话题转的这么快,元媛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日才眨了眨眼睛,“师父,您就放心吧,这次秦师叔都吃够了教训,再不敢随意下山了呢!” 源剑真人冷哼了声,“归于这小子,太欠磨砺了!依我看你师伯就该再把他关在思过崖百年,才能好好磨磨他的性子,省得一天到晚惹是非!” 元媛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接源剑真人的话。乖乖……百年啊,还是她师父心狠,看样子她以后也得小心些,免得惹了师父的厌弃,也被赶到思过崖关个百年……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元媛不答话,源剑真人也不再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了过去。 等到了锁剑峰,元媛下了地,源剑真人立在剑上打量了一遍元媛这才柔声说道:“闭关两年未见,媛儿已是练气大圆满境界,为师十分欣慰!这里有两枚筑基丹,媛儿便随时准备筑基吧!”丢了玉瓶给元媛,源剑真人又劝告道:“我们道修注重心境修炼,但也不能放弃对道术和修为的提升,可也不能过度注重外物――你那灵兽无论有多强大,若是一味依赖,日后若有失去之时,你该怎么办?” 知道源剑真人这是在指点她,元媛脸带恭敬认真地听着源剑真人的训诫。突然间想起了源剑真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吾心既吾剑”,元媛似乎若有所悟。 心,便是修士最最强大的武器。修炼心,便是修炼一切的根本,用许许多多的经历当做磨砺和修行,只要心强大了,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挡的? 体内饱满的灵力突然见自动运行起来,身周更是冒出了一阵火红色的灵光,元媛心道不好,连忙强行压制了体内的灵力,脸带苦意地朝源剑真人说道:“师父,弟子……弟子好像要筑基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筑基 此话一出,源剑真人脸色大变,这可如何是好?此地只是他洞府的外面,人来人往,如何能够当做筑基的地点? 源剑真人的所想,元媛自然也想到了。 强行压制了灵力的自动运转,体内的丹田和经脉都隐隐作痛,仿佛就要爆裂一般。忍住痛楚,元媛朝源剑真人说道,“求师父送我回我的住处!” 源剑真人从未收过弟子,他自己筑基和看别人筑基似乎都挺顺利,可从来也没他如今的这个弟子这般,说筑基就直接要筑基了。 源剑真人一时间原本古井无波的剑心立刻跳的不停,手足无措起来。 此时听了元媛的话,源剑真人连结丹修士的风度都忘了,先是迭声答应了,又甩了袖子一把卷起了元媛,尽量平稳地送回到了他的飞剑上,再直接往元媛的住处飞去。 等到了元媛的住处,又用灵力送了元媛落地。 元媛满脸是汗,强扯了笑容朝脸带紧张看上去有些呆愣愣地源剑真人说道:“师父,等弟子出来之时,便是筑基弟子了!” 好气势,好好好!他源剑的弟子就该这样! 源剑真人忍不住骄傲仰天长笑起来,“去吧!媛儿,为师亲自为你护法,你就安心准备筑基吧!无论成功与否,记住你此刻内心所想就足以!” 元媛满头黑线,她还准备进沧海境呢,若是师父在外边守着,她怎么进沧海境?可师父一片好意,若是拒绝了……元媛甩甩头,天意让她此时开始筑基,若注定能成功自然不拘哪里。 便朝源剑真人点头道了谢,元媛缓步进了木屋。闭了门又甩了一套防护阵盘。和萧慕白赠她的那套高阶聚灵阵盘。手抚聚灵阵盘,元媛在心中默念,萧大哥,元媛要筑基了,你呢? 聚灵阵上闪过一抹灵光,锁剑峰上原本就浓郁的灵力被聚灵阵吸引飞快地钻进了阵里,而其中活跃暴躁的火系灵力更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齐齐往盘坐在聚灵阵中元媛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去。 痛,是此时元媛唯一的感受。 经脉痛、丹田痛,就连浑身那因为修炼玉骨功而渐渐晶莹起来的骨头也痛。默念了几句“破而后立”。元媛张口就吞下了第一颗筑基丹。 原本修士筑基,总要先闭关调息个一段时日,保证了道心平静无波、无欲无求。准备好了一切,这才会开始服用筑基丹准备筑基。 可她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全是因为想起了源剑真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才引发了心境的质变,修为与心境相匹配。体内的灵力这才迫不及待就开始自动冲击筑基期。 所以此时的她,就算想停也停不下来,只有顺势而为,才合乎天意。 筑基丹一下肚便立刻化成了一道火焰,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元媛体内的经脉和丹田,千刀万剐便是形容元媛现在所经受的。 稍稍缓过了一些。元媛立刻又从散落在她身边一堆玉瓶、晶管中,取了一管装有透明液体的晶管出来,拔掉塞子元媛便将晶管中的液体悉数倒进了口中。 透明的液体看上去温和而无害。可才一入口,元媛的口中便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随即,爆豆般的声音便从元媛的身体各处响起。元媛曾经经历过,知道这是骨头寸断的声音。 骨头寸断,元媛甚至保持不了盘坐的姿势。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仿佛软成了一滩泥。 她体内双修玄音心法和玉骨功。灵力和元力又形成了混合灵力。混合灵力要求平衡,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元媛才想到筑基时若是灵力与元力不能平衡,只怕混合灵力就无法筑基。这才按照调配法上所记载的体修专用的调配方子,调制出了适合玉骨功筑基时所需的筑基灵液。 刚才服下的便是适合玉骨功所用的锻骨液,体修炼皮炼筋难炼骨,痛到差点晕过去的元媛暗自苦笑,这骨不仅难练还难熬。 先是骨头寸断痛楚难忍,接着便是骨头重新生长的奇痒,再加上体内经脉、丹田灵力暴涨的痛楚,元媛差点心神失守,忍不住要在地上打起滚来。 就在此时,一直在屋外用神识关注着元媛的源剑真人忍住心中的惊疑,以灵力灌注声音在元媛耳旁轻喝道:“媛儿,还不快些抱守心神,运转灵力?” 看来,他对他的徒儿了解的还是太少。源剑真人没有想到,元媛竟然会一身兼修三门功法。一心三用,可小小年纪便能筑基,真真是修炼天才。 元媛被源剑真人的声音惊醒,强撑着直起身子盘坐起来,强行用神识约束着体内因为筑基丹和锻骨液而暴走的混合灵力按着既定的线路缓缓运行起来。 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暴涨的灵力都回归丹田、所有的骨头都重新生长完全,元媛只感觉自己体内灵力充沛,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状态更是好的不得了。 元媛没有高兴也没有兴奋――虽然她没有筑基过,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她还处在练气期,还没有跨越那道鸿沟。 就在迟疑时,源剑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媛儿,速速服用丹药,再次进行冲击!” 果然,她还没有晋阶筑基期,还在练气期大圆满和筑基期之间的那层隔膜前徘徊。 元媛心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了然后的平静。 再次服用了一颗筑基丹,一瓶锻骨液,强烈的痛楚再次传来。已经有了经验的元媛没有迟疑,仿佛元神离体一般,冷冷注视着自己,遥控指挥着身躯一般。 归纳灵力、骨头重生,可再一次飘飘然的感觉告诉元媛,她依旧还在练气期。 毫不迟疑,元媛又吞了一颗筑基丹、一瓶锻骨液。 元媛很肯定,她的目标便是筑基成功,任谁都无法阻止。 这一次,元媛的体内掠起了惊涛骇浪,压缩的不能再压缩的灵力终于再一次压缩,由气态化成了一点点、一滴滴的灵液,慢慢将元媛的丹田灌注成了一个小湖。 火红色的小湖波光粼粼,时不时还有波纹泛起,元媛眨了眨眼,仿佛看到有两条相拥的黑白小鱼正欢快地在小湖里游泳嬉戏着。 而浑身的骨头更是晶莹剔透,似乎轻轻一敲便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玉骨功终于大成。 元媛的心神从来没有这般的剔透过,仿佛能穿透屋子的阻挡,看见立在飞剑上满脸欣喜的源剑真人。 元媛愣了愣,师父为何欣喜?难道是…… 喜悦从心而生,元媛的元神瞬间归位,小小的屋子里立刻爆出了火红色的灵力直射天际。 木屋外,源剑真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天际那突兀出现的一道道梯形火红色云彩,甚至幼稚地举起了手开始掰起了手指头,“一、二、三、四……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六啊!” 源剑真人大喊出声,“哈哈”的笑声响彻整个昆仑。他的好徒儿啊,筑基时便有登仙梯形成,而且还是足足一百零六道啊! 通常,登仙梯只有修士结丹时才能形成,代表修士结丹了便算是真正踏上了成仙之路。而登仙梯的阶数多少,则代表了这个修士的天赋和潜力,想他源剑结丹时,才不过六十六道登仙梯,已经被称为是昆仑第一人了。 好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源剑有徒如此,此生足矣! 登仙梯的出现,惊动了整个昆仑,无数弟子风闻而来,可在看清守在那映出红光的小木屋外的竟是源剑真人,便无人敢凑近了打扰,只是远远看着、议论着,不时还抬头做着和源剑真人一样做过的事,数那登仙梯的阶数。 掌门和一众结丹长老满含羡慕嫉妒地恭喜了虽然形容略略有些憔悴,但掩不住满脸得色的源剑真人,掌门更是心中感慨,这样的天才若是因为体内阴阳不能平衡的问题就身灭陨落,那就不仅仅只是昆仑的损失,更是整个修真界的损失了。 既然如此,元媛的问题便已经成了整个昆仑的问题,待会儿便下令让昆仑上下一起来找那能解决元媛问题的法子吧。希望人多力量大,能早日找出解决元媛身上的问题,掌门负手看着天边那久久没有散去的登仙梯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三日后,元媛紧闭的屋门终于打开。 元媛出现的瞬间,无论白天黑夜始终盘亘在天际的一百零六道登仙梯立刻化作了只只火凤从天上飞下,配着袅袅的仙音,绕着整个锁剑峰三日三夜后才渐渐消散。 拿指尖轻轻触碰了身边一只探头探脑可爱无比的火凤一下,那火凤便立刻溃散成了细小的火焰,随即化成了火系灵力重归天地之间。 元媛微微一笑,信步朝前方走去,前方有她的师父、有掌门、有诸位结丹长老,还有各位同门。 而如今的她已不仅仅只是昆仑弟子,也不仅仅只是源剑真人的弟子,她元媛――终于已是筑基修士了。 ps: 天气变幻,书友们注意保重身体。今天元元感冒了,拼出三章九千字真心不容易,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金 见元媛缓步行来,浑身都笼罩在一层火焰般的火系灵光中,倒有几分浴火凤凰的气势,源剑真人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 元媛盈盈拜下,口中称道:“师父!” 源剑真人看着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元媛,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这时候他大约明白了为何秦归于那样淘气常惹了祸事,可他师兄源思真人只要提起他,眼角眉间全是一股子笑意。[] 难怪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一刻,他似乎真有了那种凡人才有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见源剑真人只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媛也不说话,掌门连忙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源剑师弟?” 源剑真人听见掌门的声音回过神来,连忙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意眨掉,这才沉声道:“好孩子,你如今已是筑基修士了,这很好!快起来吧!” 元媛磕过了头才站起了身,又朝掌门和其余的几位结丹长老行了礼。 如今元媛已经是筑基修士,也可称得上是昆仑的中流砥柱了,无论掌门还是其余的几位结丹长老再对待元媛时都客气了三分。 掌门更是轻声朝元媛说道:“元媛,你放心,你天资出众,就算身上有些小问题,但我想只要聚结了我昆仑上下的力量,一定能找出解决的法子!” 元媛愣了愣,掌门……掌门这是在给她保证?阴阳不能平衡的问题已经困扰了她许久,此时听见了掌门的话,元媛有些捺不住的激动和忐忑,连忙抬眼看向了掌门,只见掌门又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便是肯定了,元媛连忙忍住激动又朝掌门行了礼。表示感激。 源剑真人眼中满是慈爱,朝元媛说道:“媛儿,如今你刚刚晋阶筑基,先不着急别的,还是快些回去稳固境界吧!” 这是正事,元媛便点头应了。[.超多好看小说] 掌门一挥手,“好了,源剑师弟,那我们也走了!等元媛再闭关出来那一日,再来你的洞府讨上一杯酒喝!” 等送走了掌门以及源剑真人。那群原本离得远远的修士中突然扑出了两个身影冲到了元媛的身边。元媛早已经知道这两个身影是谁了,便笑眯眯地停在了原地等她二人过来。 这二人正是听闻消息赶来,两年未曾见过的楼小晏和姜雅。此时再见。楼小晏已经是练气九层巅峰的境界,而姜雅也已经是随时可以冲击筑基期的练气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了。 楼小晏一直冲到了元媛的身边也不停下,直接张了双手就来抱元媛,“妹妹……啊,不对!现在该叫元师叔了!元师叔。两年不见,我好想你! 姜雅也不管翻着白眼的元媛,也笑嘻嘻地跟在楼小晏后边叫元媛,“元师叔”。 元媛见着好友也十分高兴,听楼小晏和姜雅两个打趣她,便故意板了脸。“既然你们两个都称呼我为‘师叔’,那师叔吩咐你们的话你们听不听?” 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一眼,“咯咯”笑着乱点着头。“听听听!元师叔吩咐,不敢不听!” 元媛差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咳了声才能勉强维持着脸上那木然的神情,“既然听师叔我的话,那么我这个新鲜出炉的‘元师叔’就下发第一次吩咐。你们两个可听好了!” 楼小晏鬼灵精怪地做了个鬼脸,“元师叔。您老人家就说吧,我们两个可都准备好了!” “好啊你,竟敢叫我老人家!”元媛憋不住破了功,伸手就往楼小晏脸上拧去,“坏姐姐,臭姐姐!” 三人笑成了一团,好不容易止住了元媛这才正色道:“你们两个资质都好,只要努力一把肯定都能筑基,所以啊千万别再叫我什么师叔了,还是叫我妹妹或是元媛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楼小晏笑道:“不过到底规矩摆在那,以后我看不如咱们在私底下还是照着以前的称呼,不过在人前还是按规矩来吧!”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元媛胡乱点点头就算同意了。 又想起她闭关之前楼小晏和姜雅的修为分明相同,怎么现在一个已经可以随时冲击筑基,另一个还只有练气九层巅峰境界呢?便忍不住开口问了,“姐姐,当初你不是和姜雅一样的修为吗?怎么……” 楼小晏翻了个白眼,俏皮极了,“怎么现在比姜师姐还低了是吧?”说完,又做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其实我觉得我如今的修为已经不容易了,我日日炼丹还要修炼,一心二用,能够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这倒也是,炼丹不比调配法那么简单容易操作,无论是火候还是法决结印,天赋和运气往往占了很大的比例。既然楼小晏自己都想的通就行了,元媛也就不多提了。 再和楼小晏还有姜雅两人说了些她闭关之后发生的事,楼小晏和姜雅待了半日后便告辞了,“妹妹你还要闭关稳固境界,倒是我和姜师姐鲁莽了,还是等你再次出关后咱们再聚吧!” 等送走了楼小晏和姜雅,元媛便关了房门又甩出两套阵盘,这才闪身进了沧海境。 进入沧海境的瞬间,元媛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这次她筑基了,沧海境里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呢? 等元媛站稳了脚跟,这才发现随着她晋阶筑基期,沧海境变化极大真真是给了她好大的惊喜。 原本每次她进入沧海境落脚的地方都是在木屋前、灵泉池旁,可此时她身边除了一汪碧绿的湖水外,再无它物,只有抬头看,才能看见远处多了几座高矮不一光秃秃的小山,再转身身后五六十丈外才是她自己建造的那座小木屋。 元媛低头从身边那一汪碧绿的湖水中掬了一小手掌心的水起来,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芳香、甘甜,灵力十足,和以前喝过的灵泉池的灵水一模一样……不,不一样,其中的灵力含量比以前的灵水要多了许多。 元媛拍了拍手,难道说,她身边的这个小湖便是以前的灵泉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还没等元媛对比完,身边那汪碧绿的湖水中突然起了一点涟漪,波纹越来越大,一个龙头鱼身的怪物猛地从湖水里跃了出来。 那龙头鱼身的怪物一看见元媛,便惊喜地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主人!小仙!主人回来了!” 说完,便甩了几下尾巴,下一秒便瞬间出现在了元媛的面前,黑黝黝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小金哽咽道:“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小金渡劫成功后还没跟你好好说说话,小金好想你啊!” 元媛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小金,柔声道:“小金,我也很想你啊!” 小金还要继续撒娇卖萌,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随即一个声音便在半空中响起,“元媛元媛!你回来了?哎呀,元媛元媛,你筑基了?” 随着说话声,一只浑身闪烁着水蓝色光芒的白羽红顶大仙鹤就停在了元媛身边,元媛惊喜地扯了小仙的翅膀左右看了看,“小仙,你的羽毛都长回来了?” 小仙红了脸,缩了缩还被元媛扯在手上的翅膀,“小金……小金都能够化形了,我却……我却连毛也掉光了,实在是太丢鹤的脸了!所以我就把你留下的碧灵液全喝完了,羽毛也就再长出来了!” 见小仙害羞,元媛强忍住到了嘴边的笑意,声音古怪地朝小金说道:“小金,你能化形了?” 小金点了点大大的龙头,“嗯!可是……可是元媛,人家没有衣服穿,你给我做件衣服吧!” 元媛头大,她踏入修真界之后,就再没拿过针线,做衣服……这可是真是件为难事。 “额……小金你化形后是男的还是女的?”可自己灵兽的要求又不能不满足,元媛只好答应。 这话问的,小金立刻一脸受伤的表情,“主人,你是小金的主人,你居然连小金的性别都不知道!小金好伤心!”说完,便甩了尾巴扭过身子只拿屁股对着元媛。 元媛满脸黑线,“小金,你以前不是尾金鱼吗?这……我可不知道怎么看鱼的性别,所以才……” 小金想想这倒是个原因便马上就原谅了粗心大意的元媛,又扭过头来害羞地朝元媛眨巴了几下眼睛,“人家是女孩子!” 元媛身上也没什么多余的布料,干脆拆了自己的一身衣服,按照守在一旁兴奋异常的小金各种各样的要求帮小金改了件它满意的衣服出来。 小金甩着尾巴看看提在元媛手上的那件紫色的衣衫,满意地摆了摆尾巴,小木屋里立刻爆出了一阵灿烂的金光。等元媛再睁开眼,就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俏生生雪白粉嫩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大约是没怎么练过走路,扭着屁股夹着腿好容易才学会了迈步,这才一把从元媛的手上抢过那件紫色衣衫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人间界 小娃娃得意地转了个圈,紫色的裙摆也跟着她的动作像花瓣一样飞扬了起来,小娃娃笑眯眯地朝元媛说道:“主人,你做的衣裳好好看!” 小金化形后居然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元媛一把抱起了小金,控制不住地在小金白生生的脸上狠狠亲了两口,“小金,你真是太可爱了!” 小金羞红了脸,挣扎着下了地,对着手指朝元媛说道:“主人,你不要这样嘛,小金会很害羞的!” 听见从屋里传出的声音,在外头等了半天的小仙连忙从门缝里挤成头来,一边挤还一边焦急地问道:“元媛元媛,小金化形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小金扭着屁股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木屋的门,小仙一个撑不住差点一头摔在了地上,正要发怒,就看见面前多了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小娃娃,顿时愣住了。 拿了翅尖指着小金,小仙结巴道:“你……你就……就是小……小金?” 小金看见小仙的傻样,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小仙你好傻,我就是小金啊!” 小仙红了脸,拿爪子抓了抓地,扭捏道:“小金,你以前嘴巴那么讨厌,没想到化形后却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 小金原本听小仙说她嘴巴讨厌,正要撅着嘴生气,可后来又听小仙说她可爱,这才消了气,得意道:“我当然可爱啊,我可是螭吻一族的后人,身上的血脉是遗传自四方神兽青龙的!小仙,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我会和主人一样美呢!” 元媛一边听小金和小仙在对话,一边偷笑,可此时听见小金口中说她是“螭吻一族的后人。身上的血脉是遗传自四方神兽青龙”的话,便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小金的原身已经变成了和她渡天劫时产生的那螭吻虚影一模一样。[.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的元媛已经不会再怀疑小金口中的话了,只是对小金话里的意思感到好奇,便开口问道:“小金你已经开启了传承记忆?” 小金回过头来,很肯定地朝元媛重重点了点头,“我都记起来了,主人我现在不仅有先辈的记忆,还记得龙宫遗址在哪里呢!” 遗址?元媛挑了挑眉毛,“为什么说是遗址,难不成四方神兽都已经不存在了?” 小金摇摇头。“主人,不是不存在了,应该说它们是离开了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界。去了它界。所以现在剩下的龙宫只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了。” 界?元媛想起了前世“三维空间”、“四维空间”的说法,心头一跳,连忙急声问道:“小金,什么是界?” 小金偏着脑袋思索了一回。大约是在考虑该怎么和元媛说吧,好半天才开口解释道:“纳须弥于芥子,于芥子中现大千世界。咱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界好比一个小小的芥子,在这个芥子外还有许多的界。”说到这,小金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我从先辈的记忆中看见。它们那个时代把像咱们这种最低等的界称为是人间界,而我那些先辈们去的就是比咱们这个界等级要高的灵界。灵界之下连接了无数的人间界,咱们这个界只是其中的一个。” 元媛的心仿佛被谁拿手重重拽紧了。有些透不过气,带着无比的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金,那我们这些修士能不能和你的那些先辈们一样破界离开?” 小金嘟了嘟嘴极缓慢地摇了摇头,“主人,不是小金打击你。可是真的很难。(.)如今咱们身处的这个人间界天道崩坏、灵力溃散,已经是极不适合人类修炼了。所以十几万年来。根本都没听说过谁能够白日飞升的,就是如今连化神修士也不多见呢。” 元媛满心的期待瞬间被小金的话击了个粉碎,不由苦笑自己太过贪心。前世的她是出车祸死的,能够重生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垂怜,若还要奢求其他只怕天道都要不容她了。 小金看看脸色暗淡的元媛,有些奇怪便习惯性地扭了扭屁股(甩了甩尾巴),又接着说道:“不过,主人你不用担心,你有沧海境――这沧海境也等于是一个界呢,不过只是它还没有成熟。沧海境里灵力十足,你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再加上还有我小金呀,等你晋阶结丹期了,我就带你去寻龙宫遗址。到时候凭借龙宫遗址里的宝物,肯定能帮你晋阶元婴、化神,到时候主人你、我小金还有小仙还有小飞小云都一块我们一起去灵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元媛叹了口气说道:“你主人我现在刚刚筑基,等到结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小金眨巴了眼睛,正色说道:“天道酬勤,主人努力努力就一定能早日结丹的!” 她活了两辈子还要一条鱼来安慰自己,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元媛一把捧住了小金的脸狠狠亲了两口,“我知道了!小金,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说完不管害羞的小金抗议,元媛便准备赶小金和小仙出去。 眼睛扫过人身的小金,元媛想起什么便开口问道:“小金,你如今已经能够化形,是想住在我这木屋里,还是继续住在灵泉池里?” 小金偏着头想了想,“主人,我刚刚渡劫成功,虽然已经可以化形了,可我的修为才只有三阶呢。那日也多亏了主人把那只大海螺留在了我身边,不然我肯定不能渡劫成功。”小金感叹了一番后,又接着说道:“要不你帮我在你的木屋旁搭一间小屋子,以后我不修炼的时候就住那,毕竟我现在可以化形了,还是要学着和人类一样生活!” 元媛点头应了,这才又赶了奶声奶气的小金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仙出去,她就准备闭关稳固境界了。 半年后,木屋屋门再次推开,已经将境界稳定的元媛一脚跨出了木屋。和迎过来的两匹飞云兽,还有小金打了招呼。 两匹飞云兽如今也已经进阶四阶,额头上的小角越长越大,而身上的凸起已经隐隐可以看出翅膀的模样了。只是飞云兽的天资限定,两匹飞云兽虽然已经进阶四阶,按等级来看比小金和小仙还高,可除了跑起来比风还快之外暂时还没有别的天赋。 元媛左右看了圈,唯独没见小仙的身影,不由好奇地问道:“小金,怎么没见到小仙?” 小金撇撇嘴,扯了扯衣角道:“主人,小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那日从你的木屋里出来,它便日日都在忙着修炼呢!” 大约是被你刺激到了吧,元媛看着满脸无辜的小金腹诽道。点了点头,元媛表示知道了。 小金突然搓起了衣角,怯生生地拿水汪汪地大眼睛看了元媛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轻声道:“主人,你有没有空帮小金搭一间屋子呢?” 元媛连忙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小金不说她这个不称职的主人还真要忘了还有这事,连忙答应道:“有空有空!小金来,你选好地方和我说,我便给你起一间屋子。” 小金立刻高兴了,拉着元媛的手就往木屋后面走。地方她早就选好了,就等着元媛出来呢。 把选好的地方指给了元媛看,又把自己的要求说了遍,小金这才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元媛。 元媛点了点头,便指挥着秋泓砍了几颗灵果树,去了树皮又拿秋泓削好了木头的大小,开始用灵力裹着每一块木头从下往上搭屋子。 等帮小金搭好了屋子,元媛才擦着汗出了沧海境。 等回了外界,元媛先去拜会了源剑真人,得了一堆的赏赐和赞扬,这才出门直奔执役处。 她修为增长太快,就怕根基不稳,源剑真人也是这样劝告,让她先缓一缓别急着继续修炼。元媛想了想,干脆去了执役处,讨了些任务来做。 等从执役处出来,再发了传讯符给楼小晏和姜雅,楼小晏倒是极快地就来了,而姜雅却没出现。 楼小晏捧着一个月铃果大口啃着,故作妒忌道:“等姜师姐出来,我又要多一个师叔了!” 姜雅已经在冲击筑基期了?元媛也为她高兴。又上下打量了便楼小晏,这才故意取笑道:“你也不差,如今也晋阶练气大圆满,我看你应该很快就要筑基了!” 说到这,楼小晏却苦了脸连原本啃的十分香甜的月铃果也下不了口了,“妹妹,你还真别说这个!我师傅说了,我日日困在山里只知道炼丹,我的心境和修为不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筑基呢。” 不过,楼小晏很快就转了笑脸出来,“所以啊,这次等你出来见上一面后,我便要下山历练去了!” 这么说,楼小晏是一直在等她闭关出来?元媛心中感动,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大叠的低阶灵符递给了楼小晏。这些都是她以前练习制符术时的成果。如今她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这些低阶灵符便有些用不上了,还不如给楼小晏防身的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敌来袭 楼小晏毫不客气一把就将那叠厚厚的低阶灵符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又笑嘻嘻地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排十来只玉瓶,“妹妹,这是以我的修为和水平能够炼出的几种有限的筑基期修士能够服用的灵丹,你且收着吧!” 元媛也不跟楼小晏客气,打开玉瓶瓶塞嗅了嗅便收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会天,楼小晏说了大约多久回来,两人便分开了。 三日后,元媛又特意去山门处送走了下山历练的楼小晏,自个则转身去执役处交任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元媛的门派贡献点越来越多,虽然掌门那还没有消息传来,说找出了解决她身上问题的法子,可元媛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沉静。 先后等的姜雅筑基成功、楼小晏回山顺利闭关冲击筑基到筑基成功,时间已经过了快两年了。这两年内,元媛过的平凡而充实,虽然有些碌碌无为,再没有创出什么奇迹来,可她如今修为与心境匹配,再没有根基不稳的问题了。 至于沧海境里的几只灵兽,小金和小仙一番苦修先后晋阶四阶,而两匹飞云兽心思单纯再加上沧海境内条件得天独厚,在不久前两匹飞云兽也晋阶五阶。晋阶五阶的两匹飞云兽不仅各长出了一双羽翅,还终于多了一个天赋。 和元媛一样,楼小晏和姜雅也是修为提升太快,根基不稳,所以三人都不急着修炼,倒是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常常聚在一块,品灵果、喝灵酒、谈谈天。 这一日,仿佛也是和平日里一样普通。聚在楼小晏小院里的元媛、楼小晏、姜雅三人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着秦归于和乌雅之间的乌龙事,突然间昆仑的天毫无预警地黑了。 三人互望一眼齐齐丢下了手中的酒杯,这又怎么了?难不成又是什么东西要渡劫? 楼小晏更是巧笑嫣然地朝元媛打量了几遍,取笑道:“妹妹如今就在身边,可这天怎么又黑了?”这是在说元媛先后引发两次天劫的事。 元媛嘟了嘟嘴,抬头望天心头却突然生出警兆来。脸色一正,元媛沉声道:“姐姐、姜师妹,我心生警兆,这天黑的有些不对劲!” 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了一眼,也学着元媛望了望天。正要说话,却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同时,三人系在腰间的身份玉牌上齐齐放出了一阵灵光。有声音从玉牌里传出,“有敌来袭,有敌来袭!我昆仑弟子筑基以下速回住处,不得妄离;筑基以上速速前来主峰广场集合……”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头俱是大惊。昆仑是修真大派,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会有敌来袭? 手下动作却是不停,各自抛出了飞行法器踩了上去,直接往主峰广场方向飞去。她们都是筑基修士,平时受门派供养,如今便是到了她们为门派出力的时刻。 如今敌情不明。三人第一遭遇上这样的事,心情都有些沉重。一路飞去,无人开口说话。 同一时刻。昆仑的天空被无数道各色遁光划破,齐齐朝主峰的方向飞去。 还没到主峰广场,主峰议事大殿方向就有一道绿色的遁光冲天而起停在了主峰的上方。 远远的,所有昆仑弟子都听见了掌门的声音响起,“来着何人?为何要与我昆仑作对?” 一片肃静中。笼罩在昆仑头顶那片黑沉沉的天空却像是被人拿了棍子在搅一般,瞬间在掌门遁光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个旋涡状的气团。从中间露出一个人来。 那人“哈哈”狂笑了许久,这才俯身看向了下方脸色苍白的掌门,冷声道:“阿紫,许久不见!” 那声“阿紫”仿佛惊雷在掌门耳旁炸开,掌门心如潮涌差点控制不住她脚下的那朵白云,险些一跤跌下去,“蒋沁玉,是你!” 那立在虚空中的蒋沁玉见到掌门的失态似乎十分满意,又哈哈狂笑了起来,半日才答道:“阿紫,再见到我,是不是很震惊啊!” 掌门苍白着脸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蒋沁玉,喃喃道:“你……你已经是元婴道君了?” 那蒋沁玉的气势从天空降下,若不是隔了昆仑的护山大阵,只怕此时已经停在广场半空中的诸多昆仑弟子都要瞬间受伤。 蒋沁玉冷笑道:“阿紫,你没有想到我会有今日吧?”说完,又喝道:“源法那个老东西在哪?让他给我滚出来!” 话音才落,就有一道火红色的遁光从议事大殿方向飞起,停在了掌门身边。 遁光散去,露出了立在芭蕉扇上须发皆白的源法真人,只是此时源法真人原本红光满面的那张童子脸已经变得比掌门的还苍白。 源法真人伸手指向了头顶上方的蒋沁玉,“孽徒,你还敢回来?” 蒋沁玉冷哼道:“我为何不敢回来?不不不,我不是回来,我早已经被你们逐出了昆仑的山门,再不是什么昆仑弟子,所以我不是回来而是来!”说到那句“逐出了昆仑的山门,再不是什么昆仑弟子”时,蒋沁玉身上的气势大涨,隔了护山大阵也让一众筑基弟子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元媛和其他筑基弟子一样都是满头雾水,只听掌门、源法真人和这蒋沁玉的对话才明白了这名叫蒋沁玉的元婴道君也曾经是昆仑弟子。 若不是此时情形不对,只怕直面面对一名元婴道君,不少筑基弟子都要软了腿脚。就算如此,也有不少筑基弟子已经被蒋沁玉的气势所吓,有些摇摇欲坠了。 对话还在继续,那蒋沁玉似乎十分得意,冷笑着朝掌门和源法真人说道:“当年你们逐我出山门时,可有想过今日?瞧瞧瞧瞧,当年威风无比的源法真人如今也还不过只是个结丹修士,在如今我的眼里,你这个对旁人来说威风无比的结丹修士也只不过是蝼蚁一只,哈哈哈哈!” 源法真人被蒋沁玉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这个孽徒!” “蒋沁玉,既然你已经不是我昆仑弟子,那你来我昆仑所为何由?”蒋沁玉正要说话,却被掌门高声打断了。盯着头顶上方的蒋沁玉,掌门的心又酸又痛,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 蒋沁玉死死盯着下方掌门的脸,冷声道:“当年你们如何对我,我今日便要十倍奉还!”又指着下方护山大阵下的众多筑基弟子,蒋沁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要你们昆仑今日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掌门和源法真人齐齐一震,源法真人又惊又怒,满头的白发都竖了起来,“孽徒,你莫不是以为你如今已是元婴道君便可以来我昆仑撒野?” 蒋沁玉冷冷扫了暴跳如雷的源法真人一眼,“老东西,你放心,我会留着你的性命在,看我到底是如何一个个杀光你昆仑的所有人!” 掌门大喝道:“蒋沁玉,就算后来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当年……当年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听掌门提起当年,蒋沁玉的眼神迷离一会儿随即又变得疯狂起来,“哈哈,当年的事?当年什么事?除了报仇,别的我早已经忘记了!” 掌门身子一歪差点往旁边倒去,源法真人连忙弹出一道灵力扶住了掌门。 掌门红了眼还要朝蒋沁玉说话,源法真人却传音道:“掌门,不用和他多说什么了!他如今已经成魔,是说不通的了!” 的确,这蒋沁玉浑身的元婴道君的气势狂暴而血腥,与道修讲究的清静宁和完全不同。 掌门深深看了一眼蒋沁玉,缓缓道:“如此,我们便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沁玉手一挥,“阿紫,百年未见,你已经是昆仑掌门了!”蒋沁玉似乎是怀念似乎是感叹,“今日一见,便是生死相博,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上方的蒋沁玉在狂笑,整个天地都被他的笑声所震慑,回音传出去老远。 在这片笑声中,以主峰为基点猛地往周围四峰爆发出了一阵白色的灵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昆仑。 蒋沁玉感应到灵力波动,狂笑立刻戛然而止,拿眼看了看冷哼道:“难怪要与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原来是要启动护山大阵!就算让你们启动了,可你们以为能挡得了我吗?” 隔着护山大阵,掌门和蒋沁玉对望了一眼,喃喃道:“护山大阵护我昆仑上下安危,沁玉,你知难而退吧!” 只是低声喃喃,可那蒋沁玉却仿佛听见了一般,冷声道:“你以为我既然来了昆仑,就没有准备不成?你们且看看,看我能不能破了你们的护山大阵!” 说完,蒋沁玉便直接往那道白光里冲去。 在场所有昆仑弟子只见着蒋沁玉向他们冲来,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蒋沁玉到底长什么样,他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虽然蒋沁玉消失不见了,可在场却没一个人轻松起来。所有人都在担心,昆仑的护山大阵真的能够挡住一名元婴道君吗? ps: 脑袋里跟塞了一大团棉花一样,鼻子又堵住,撑不住了,有虫明天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战一场 眼见蒋沁玉没入了护山大阵中消失不见,而原本白色的光幕也像是落入了染缸一般,不时变化着各种灵光。 看着头顶上那一层被搅的灵力波动非常的护山大阵,掌门和源法真人的脸色都不由大变。 掌门喃喃道:“没想到,一过百年,沁玉他……他竟会变得这么强!” 源法真人神色大变,沉声喝道:“掌门,如今这蒋沁玉与我昆仑是敌非友,以往的事还请掌门忘却吧!” 掌门苦笑一声,“源法师兄,你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百年前我不已经选择了吗?” 源法真人长叹了一声,“都是冤孽!冤孽啊!” 两人说话间,又有数十道遁光飞速从议事大殿方向射出,停在了掌门和源法真人身边。 遁光闪去,却是其余几位结丹长老,元媛的师父源剑真人和楼小晏的师傅源虚真人都在其内,元媛和楼小晏不由自主都将目光关注在了各自的师父身上。 源安真人也在其中,暴跳如雷般指着头顶骂道:“蒋沁玉他还敢回来?当年若不是他,我昆仑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损失,投靠外敌,出卖同门,若不是当年你们硬要留下他的性命在,今日哪里我昆仑哪有会遭来这一劫?”最后一句话却是指着掌门和源法真人说的。 掌门和源法真人脸色一白,齐齐都沉默不语。 当年……当年,他们两个一个是蒋沁玉的双修伴侣,一个是他的师父,谁也不会想到原本前途无量的蒋沁玉竟会选择投靠外敌、出卖了同门。事发后,为了救他性命,掌门甚至以自己的性命为要挟逼着前一任掌门也是她的师父放了蒋沁玉,而源法真人也因为不忍多年师徒情分也为蒋沁玉求过情。 难道说。当年他们真做错了?当年就不该帮着蒋沁玉逃得性命在? “吵什么吵?”源心真人不满源安真人许久,此时情势危机见他还要歪缠,便忍不住大吼道:“如今我昆仑大难临头,源安你还有心思吵?” 源安真人气得脸色铁青,大袖一挥露出鸡爪般的手来,指着源心真人大骂道:“好你个源心!我是要吵架的样子吗?” 虽然此时气氛紧张,可在场所有人看着源安真人一副斗鸡样,都不由齐齐默了默,心中更是默道,你这样就是想吵架的样子! 源心真人却不理他。直接朝众人说道:“掌门,各位师兄弟,我看这蒋沁玉修为高深。又改修了魔功,只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我们这护山大阵恐怕拦不住他!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我看我们不如一齐进阵,仗着咱们身上的昆仑玉牌这护山大阵不会攻击我们。合力一举击杀那蒋沁玉!” 源心真人侃侃而谈,而一旁,源剑真人立在墨剑上,脸色肃然看着头顶那片变化五彩犹如晚霞般瑰丽的护山大阵,一颗古井无波的剑心却跳得飞快。蒋沁玉!蒋沁玉!时隔百年我源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当年,我输在你手下。让你生生夺走了阿紫,而如今你也已经晋阶元婴,难不成我源剑这一辈子都要不如你? 不不不。哪怕就算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可我还要和你再战一场!只作为男人之间的一场战斗,百年前的恩怨到今日也该了解了! 源心真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掌门和其余的结丹长老还来不及回话,就见一道剑光“咻”地从身边升起直冲头顶上的护山大阵而去。 掌门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不好!” 当年她、源剑还有蒋沁玉之间的纠葛在场的众位结丹长老个个都清楚,此时见源剑真人捺不住直接冲进了护山大阵。便明白他的心意了。 哪怕死,也要和蒋沁玉再战一场! 掌门眼角有泪痕划过,随即冷静了下来,转身朝源法真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源法师兄,当年师父便是要将掌门一职传给你,是你推托才轮到了我。今日,我源紫便将这掌门之位依旧交还与你!” 说完,又深深看了眼满脸震惊的源法真人,源紫真人以灵力灌注声音大声道:“我昆仑众弟子听令,今日起,我源紫传位与结丹长老源法真人为我昆仑第六十九任掌门,望众弟子重他、尊他、爱他、敬他!” 清脆的女子声音一圈圈的往外扩散,此时不论身处昆仑何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条简短的传位昭告。 “掌门……”源法真人以及其余的结丹长老们来不及阻止,就已经让源紫真人把话说出了口,源紫真人手一挥一枚戒面上刻有鲲鹏的白玉戒指便被灵力平托着飞到了源法真人的面前。 随后源紫真人微微一笑,朝众位结丹长老看了最后一眼,便被突然出现的绿色灵光包围直冲半空中的护山大阵而去。 “掌门!”源法真人忙打出一道灵力,火红色的大网在半空中浮现想要拦住源紫真人,可源紫真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浑身灵力全出,遁速更是快得惊人,直接冲破了源法真人发出的灵力大网,没入了那已经翻滚不定的护山大阵中。 而源法真人的耳旁只留下源紫真人似不舍、似感叹的一句传音,“源法师兄,帮我护好玉还……” 源紫真人要做什么,源法真人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只是没想到源紫竟会传位于他,又将玉环托给他照顾,那她必定已是存了必死的决心了。 源法真人心头大恸,恨不得立刻便能哭出声来,可悲呼才到了嘴边却又生生被他忍住了。他昆仑还有这么多的弟子,无论如何……今日总也要保得根基在,哪怕全派覆灭,他日还能重新立派! 源法真人终于冷静下来,知道此时再不是他推托的时候,手一挥,那枚停在他面前许久的白玉戒指立刻闪过一阵灵光飞到了他的手中。源法真人慎而重之地将那一枚戒指戴在了拇指上,说也奇怪那枚戒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所制,才一戴到源法真人的拇指上,瞬间缩小紧紧地缚住了源法真人的拇指。 从戴上鲲鹏戒这一刻起,他源法便是如今昆仑的掌门!源法真人须发皆扬,大声喝道:“源心何在?” 源心真人神色微微有些怔忡,但随即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大声应道:“源心在此!” 源法真人继续喝道:“速回议事大殿,启动远距离传音阵,向各大门派求援!” 源心真人大声应了,转身便朝议事大殿飞了回去。 “源安何在?源虚何在?”源法真人又大声喝道。 源安真人一脸的桀骜不驯,却被一脸平静的源虚真人拖着朝源法真人行了个礼,源虚真人大声回道:“源虚、源安在此!”真是想不懂,昆仑覆灭在即,这源安还在别扭什么?他不应,那他源虚帮他应! 源法真人深深看了一眼源虚真人和源安真人,“你们两个立刻启动藏宝阁中的遁天梭,想法子将昆仑的优秀弟子并我昆仑的奇珍全都送出去!” 源虚真人和源安真人同时一惊,“掌门!” 遁天梭是昆仑历代传下来的的宝物,能够瞬间穿破空间、阵法乃至任何阻碍,但它也有唯一的一个缺陷,那便是它只能靠仙石启动。可如今的修真界连高阶灵石也很少见,何况仙石,昆仑藏宝阁内所藏的仙石也不过只能启动遁天梭一次…… 源法真人却是大袖一挥,“还等什么?再迟我昆仑可就全派尽亡了!” 源虚真人和源安真人咬了咬了牙,行了礼便转身朝藏宝阁方向飞走。除了藏宝阁,他昆仑还有藏经阁,这些都是历代来的收藏,必须一并带走,不能留给蒋沁玉那个魔头! 源法真人又一个个的吩咐了过去,所有的结丹长老和在场的筑基修士们都动了起来…… 那头,楼小晏和姜雅死死抱住了不停挣扎身上灵力爆闪的元媛,“妹妹,你不能去!那是元婴魔君,你去就是送命!” 姜雅也急声劝道:“元师姐,就算你去了,能帮上源剑真人和源紫真人什么忙呢?还会让他两分心!” “师父!”元媛充耳不闻,只是双眼含泪不停挣扎着朝着半空中的护山大阵大喊。那个爱她、护她的人去送命了!元媛的眼前仿佛闪过了林姨娘吐血身亡的画面,还有源剑真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场景,她不要!她不要再失去一个爱她护她的人…… 元媛身具混合灵力,又修炼玉骨功,力气之大根本不是楼小晏和姜雅能够制住的,眼见元媛就要挣脱二人,却从二人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大喝道:“小泥鳅!” 这一声“小泥鳅”含着剑意,直刺元媛识海,元媛狂暴的元神忍不住跳了跳,这才缓缓清醒过来。见元媛停止了挣扎,一身大汗的楼小晏和姜雅这才松了手。 看着从身后而来驾驭着巨剑的秦归于,元媛泪眼迷蒙喃喃道:“秦师兄,师伯呢,师伯呢?求师伯救救我师父吧!” 第一百九十章 遁天梭 秦归于没有安慰元媛,只是抬头看向了半空中那因为源剑真人和源紫真人进入而更加动荡不安的护山大阵,沉声道:“我师父已经出关赶来了!” 说完,又转头朝三女说道:“这魔头突然驾到,只怕我昆仑真要大难临头了,三位师妹,你们记住待会儿那魔头若是破阵而出,千万记得逃命要紧。”说到这,秦归于又特意沉沉地看了一眼元媛,“你们记的定要保的性命在,才能图谋日后的复仇!否则,也只是妄送了一条性命罢了!” 楼小晏失声问道:“那……那秦师兄你呢?” 秦归于淡然一笑,再无平时的吊儿郎当,“我誓与昆仑共存亡!” 姜雅忍不住尖声道:“我们也同是昆仑弟子,我们也誓与昆仑共存亡!”有英雄气概的、对昆仑不舍的不是只有你秦归于秦师兄一人。 元媛和楼小晏也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归于皱起了眉头,正要呵斥三女“胡闹”,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遁光刺破空气的声响,秦归于心有所感连忙转身看去,果然一柄简朴的竹剑上立着一个留着美髯的中年男修正从锁剑峰而来,秦归于忍不住叫道:“师父!” 源思真人从秦归于的身边经过,却连停也不停直冲护山大阵,而秦归于耳旁只留下最后一句传音,“归于,日后师父再无法教导你了,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来日才能重建我昆仑剑堂!” “师父!”秦归于虎目含泪,巨剑上闪过一阵金光,就要跟随源思真人往护山大阵中扑去,元媛三女还来不及出手,就见那堪堪已经要进入护山大阵的源思真人似乎早料到了秦归于的举动。双指并剑只是往后一划,就有青色的剑光将秦归于缚了个死紧。 源思真人长叹道:“痴儿!痴儿!元媛,护着你师兄,切记要逃出生天去!” 看着源思真人身影没入护山大阵,而身旁的秦归于则挣扎不休,元媛喉头“咯咯”作响,双手捏成拳头攥紧了又放。(.好看的小说)楼小晏和姜雅眼见不对,楼小晏连忙打出她那丝带状的法器,直接将元媛缠了起来,和姜雅两人分别提着元媛和秦归于朝前方的源虚真人处奔去。 源虚真人和源安真人分开。一个去藏宝阁,一个去藏经阁。 此时源虚真人已经从藏宝阁取宝回来,手中多了一艘洁白如玉的小舟。小舟不过一个巴掌大。却栩栩如生,上面有船舱,船头和船尾尖尖却各有一条青龙盘护,整个小舟都隐隐泛着土黄色的灵光。 捏着储物袋,源虚真人一狠心。右手不停打出法决,而一枚枚的红色法决也都一一没入了小舟之中,受了灵力刺激的小舟开始不停摇摆起来。 盏茶的时间,源虚真人脸色都开始发白,这原本托在源虚真人手中的小舟才开始慢慢放大,直到长成了一只足足有一丈长、十尺宽两头尖尖的巨舟。远远看去。这巨舟两头尖尖中间浑圆,倒像极了一只巨大的梭子。 源虚真人吞了一把丹药,来不及等丹药发挥作用。立刻便单掌虚托着那巨舟朝源法真人飞去,“掌门,遁地梭已经启动了!” 源法真人只看了一眼又点了点头,便吩咐其余的结丹长老开始“抓人”,“我昆仑弟子众多。可遁地梭不过将将能容纳千余人,带谁走不带谁走。各位下定决心莫要延迟,迟了只怕都走不了了!” 其余的结丹长老齐齐对望了一眼,知道此时不是拖延的时机,只是朝源法真人行了一礼便直接朝四面八方飞去,他们在昆仑都有弟子、有亲人,现在便是抓紧时间去将那些人找来。 源虚真人看了一眼那些离开的结丹长老,不由担心地朝源法真人说道:“掌门,若是他们私心太过――一千人的名额不多啊!” 源法真人如何不晓得,只是为了接下来让众结丹长老能够出力,这也算是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吧! “由着他们吧!”源法真人长叹,又想起了什么朝源虚真人吩咐道:“对了,源思师兄和源剑师弟,还有前掌门都进入了护山大阵,他们的弟子和后人,就交给你了――必须给他们留下传承和血脉!” 源虚真人恭声应了,正要直接托着巨舟满场去找楼小晏,而那头楼小晏已经提着元媛和提着秦归于的姜雅一并扑了过来,“师父!” 源虚真人一见他要找的人里几乎都跟着他的宝贝徒弟一块出现了,顿时大喜。又眼带不舍地再看了一眼楼小晏从腰间解下一个储物袋丢给了楼小晏,“小晏,这里是为师数百年的珍藏,便都赠与了你!望你日后勤加修炼,莫再偷懒耍滑!” 最后一句话殷殷切切,仿佛平日里他对楼小晏的叮嘱一般。楼小晏心中突然有莫名的悲恸,正要大声哭喊,就见源虚真人手一挥直接将她还有元媛、姜雅、秦归于一块用灵力裹住往上抛起,扔进了虚托在他手掌上方的遁天梭里。 源虚真人狠心不去理会从上方传来的楼小晏的哭喊,左右看了看直接往议事大殿的方向而去。 玉还果然孤零零地一个人立在议事大殿的门口,踮着脚尖遥遥望着那片瑰丽的天空。听见破空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见是源虚真人,便立刻扑了过来,“源虚真人!掌门呢?”源紫真人传位的话,玉还也听见了,可他还是固执地叫她掌门。 源虚真人看着玉还那张与蒋沁玉极其相似的脸,恨意就仿佛一条毒蛇在心间蔓延,恨不得能狠狠一口咬死他。 可玉还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眨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源虚真人心中一动又想起了源法真人的吩咐,长叹一声朝玉还说道:“掌门……掌门她回不来了,我送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你的师叔和师伯,他们会照顾好你的。玉还……你不要害怕!还有,那不是掌门,她是你的亲娘……” 玉还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可还不等他开口说完,就被源虚真人用灵力裹着送进了遁天梭里。 遁天梭里,光零零地一个船舱,只有船头的地方有一个控制开关模样的东西,此时控制槽里却是空空的。 明明没有光源,却有柔和的光线照来。可此时,哪里还有人有心在意这些。 楼小晏一把丢了手上提着的元媛,猛地朝舱外扑去,可明明能看见、能触碰的舱门却被一层厚厚的土黄色灵力笼罩,无论楼小晏时攻击还是撕打,还有咒骂和哭求,可这一层厚厚的土黄色灵力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依旧牢牢地、死死地附在了舱门上,拒绝了楼小晏跳下去的冲动。 姜雅见楼小晏哭得可怜,也忍不住眼眶泛红,连忙去扶她,“楼师妹,你莫要辜负了源虚真人的嘱咐!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楼小晏已经哭的没有了力气,这一刻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修仙,不要这一身的修为,只求的和师父死在一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师父!原来这便是元媛发了疯般要冲进护山大阵的缘由,此刻的楼小晏也终于明白了。 想到这,楼小晏不由连滚带爬推开姜雅,直接冲到了元媛的身边手一挥,那条缠住元媛的丝带便瞬间由大放小,飞回了她的头发上打了个结。 “妹妹,妹妹!”楼小晏涕泪交横,“我们一块冲!我们打破这遁天梭的灵力护罩,我们冲出去!” 眼见二女都拿出了法器就要往前冲,躺倒在地上的秦归于连忙挣扎了起来,口中还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 元媛回头一看便明白秦归于的心思,放出秋泓便是一挥。源思真人本就不是要把秦归于缚住到死,所用的灵力不过一点点而已。元媛拿着秋泓以灵力割了四五下,就把那几道缚住秦归于的青色的剑光给割断了。 秦归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了起来,手一挥,他那柄金色巨剑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中,“元师妹、楼师妹,我们冲出去!” 姜雅见对面三人跟发了疯似的,她忍不住想哭又想笑,最后心一横干脆也擎出一柄长剑准备同元媛三人一块冲出去时,突然一个裹着一层红色灵力的身影从舱外穿透遁天梭的灵力罩,经过立在舱门旁边的姜雅,直接扑向了对面三人之中的元媛。 元媛神识扫过,见是一个童子打扮的少年,连忙弹出一道灵力将那童子的来势化解,这才稳稳地接住了他。 低头一看,哪怕此刻元媛激动异常也忍不住诧异,这童子竟是当年她一次上昆仑时在议事大殿外见过的玉还。 几年过去,玉还已经长大了许多,只是样貌并没有变了多少,元媛才能认的出。 玉还一被元媛接住,立刻就挣扎着下了地,学着之前楼小晏的样子直扑舱门,“源虚真人,您说什么我不懂,掌门就是掌门,她……她怎么会是我亲娘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玉还 此言一出,遁天梭里的其余四人齐齐面面相觑。(.)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这样劲爆的八卦。若不是情况特殊,只怕楼小晏的八卦之心又要熊熊点燃。 元媛却突然想起了蒋沁玉没入护山大阵时朝下的那张瞬间消失不见的脸,渐渐和玉还的脸重合在了一起,很像,不!不止很像至少是有八分相似! 又想起之前源紫真人和那蒋沁玉的对话,难不成这玉还便是源紫真人和蒋沁玉的孩子? 不光是元媛想到了,只除了玉环外其余的三人也都想到了,一时间俱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玉还在舱门那头先是大声问个不休,到后来却似乎明白了什么般大哭起来。 楼小晏心软,“不行,就算玉还是那魔头的孩子,可他并没有错!” 孩子总是无辜的,可就算他们几个能够想通,可别人呢?这遁天梭这么大,不可能只装他们五人。若是被别人也察觉了玉还的身份,只怕对蒋沁玉的恨意上来而玉还又失去了源紫真人的庇佑,玉还性命难保。 楼小晏跺了跺脚丢了手中的法器,直接在储物袋里翻找了起来,“妹妹,你来帮我的忙,必须给玉还易容,不然……对了,姜师姐你去把玉还抓过来!” 姜雅咬了咬嘴唇,最终收回了手中的长剑,直接一个灵力手掌飞出将大哭的玉还抓了过来,重重掷在了地上。 她在昆仑生活了这么多年,昆仑供养她修炼,培养她成为筑基弟子,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却要被蒋沁玉这个大魔头给毁了,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她奈何不了蒋沁玉,只能把恨转移到玉还的身上。 玉还还在大哭。根本没有察觉,来不及运起灵力的他被姜雅那么重重一掷立刻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楼小晏大急,恨恨地瞪了一眼姜雅,“姜师姐,蒋沁玉归蒋沁玉,玉还是玉还,你就算不看别的,只看他亲娘是源紫真人的份上,你也不该这样对他!” 说完也不看被她的话说的一脸后悔的姜雅,直接去扶了玉还起来。转身朝元媛说道:“妹妹,你来帮我!” 当年在逍遥谷试验的时候,楼小晏羡慕安义同的一手易容术。便缠着学了来。安义同的易容术不是用灵力改变面上的骨骼,而是用一些她配好的独特的药物、粉末,反倒不易被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看穿。 元媛蹲在了玉还的身边,见玉还还在抽噎,心下不忍他才得知亲娘是谁。却有可能马上就要失去她了。便柔声朝玉还说道:“玉还,源虚真人还没有告诉你吧?你的亲娘是源紫真人,而你的父亲却是今日来我昆仑寻仇的那个大魔头蒋沁玉!” 玉还的哭声立刻止住了,睁大了含着眼泪的大眼朝元媛看过来,“你是……你是当年的那个姐姐!我记得你……我不相信,那个大魔头绝对不会是我的父亲!” 玉还又是怀疑又是悲恨。一双红肿的像是兔子一样,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元媛强忍住心软,沉声朝玉还说道:“玉还。你要记住,如今我昆仑就可能要因为蒋沁玉这个大魔头而全派覆灭了。而咱们现在身处的则是一件名叫遁天梭的法宝,待会儿还有别的昆仑弟子上来,所以这位楼师姐要给你易个容,否则他们对你父亲的恨只怕就要转移到你的身上来!” 玉还眼神转成迷茫。不停地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 说话间,楼小晏已经调好了药粉,可玉还却不肯配合,一直抱着剑等在一旁的秦归于终于忍不住,一掌劈在了玉还的后颈,把他劈的晕了过去。 见楼小晏要给玉还易容,秦归于却直接走到了舱门口,就要一剑朝那厚厚的灵力罩劈去,突然舱外却有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舱内清醒着的四人顿时脸色一变,那声音十分熟悉,就是那大魔头蒋沁玉的声音。 四人瞬间都惊的脸色煞白,难道蒋沁玉已经破阵而入了?那……那他们的师傅呢? 秦归于再顾不得别的,直接就一剑砍在了那封住舱门的土黄色灵力护罩上,可任由秦归于怎么砍,那灵力护罩却像是有弹性一般,凹下去弹回来,秦归于浑身湿透都没有砍出一个小孔来。 “啊!”秦归于大吼大叫跟发了疯一般,手中挥舞砍下的巨剑速度快的都连成了一片光影,可就是奈何不了那层厚厚的灵力护罩。 元媛见秦归于发疯,想起生死不知的师傅心中伤痛,沉声喝道:“秦师兄,没用的!还是留些力气吧!” 秦归于闻声一震,不认命地再次砍出了十来剑,这才颓然跪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楼小晏双手剧颤,还是坚持着给玉还易完了容,这才收拾了东西起身,和元媛双目相接,“妹妹,我们就在这舱里……” 话还没说完,舱门外又接二连三地被掷进了许多身着昆仑弟子服饰的修士,这些修士一落地有的面无表情四处张望,也有的和之前楼小晏和秦归于一般扑倒了舱门口,不停地拿法术、法器攻击这那笼罩着舱门的土黄色灵力护罩。 可这土黄色的灵力护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哪怕这么多人齐齐攻击,可它面上只是闪过一阵流光,所有的攻击便都失效了。 舱内的人绝望、不安、激动,可舱外的人却已经将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半空中,那原本被接二连三冲入其中而被搅合的不停变换色彩,仿佛晚霞般瑰丽的护山大阵突然变了颜色,从中心一个小小的黑点开始,就像墨水滴入了一盆清水中,放射线般朝四周蔓延,仿佛只是眨眼间,整片护住昆仑的护山大阵瞬间变成了漆黑。 而其中那最先出现黑点的那一处,却突然被人撕开,露出了一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来,俯视着下方正在准备结阵的昆仑众人。 那人是蒋沁玉,所有人几乎都忍不住大喊出声,原本排列整齐的阵型也不受控制地乱了乱。 好在,那蒋沁玉不过是露了次脸,留下一声狂笑就瞬间消失不见。可,没有人心生轻松,半空中护山大阵的变化便能证明一切。 源法真人强自按下了心中的惊恐,大声喝道:“尔等还不加快速度?” 这一声夹杂了灵力,所有人心神一震,险险回过神来,又抓紧时间速度排阵。 不光那些低阶的弟子在排阵,就是结丹长老们也飞速地从各处飞回,将自己所带的人统统交给了托着巨舟的源虚真人,然后便统统回到了源法真人身边立好。 源法真人左右看看,见除了源虚真人外和已经冲入护山大阵中生死不知的源思真人、源剑真人还有源紫真人外,其余结丹长老都到齐了。 长叹一声,源法真人突然笑了起来,“今日,乃是我源法胜任掌门第一日,可没想到,我这掌门却成了咱们昆仑的末代掌门,不知往后何日,我昆仑才能重建!” 源法真人的话里含了灵力,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送到了所有人的耳边。只是他虽然说得有趣,这才这样的情形下,谁又会真的笑得出来呢? “可今日,能和各位师兄弟一同赴死,却是我源法的大幸啊!”源法真人继续笑道:“为我昆仑能够留下传承,为我昆仑众多弟子留下一线生机,众位可都准备好了?” 众位结丹长老互相看了一眼,生死关头,却不知为何突然都轻松了起来。 齐齐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源安真人那高亢入云的声音响起,“源法老头,废话什么?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只是平日里不好跟你打过,这下去了阴曹地府你我倒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了!” 源心真人瞪大了牛眼,怒哼道:“源安,要说看不顺眼,我们这所有人都看你不顺眼,恨不得狠揍你一通,去了下面,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其余的结丹长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源心说的有理!”“源量师弟,你的美酒不知来世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源慧,我喜欢你很久了!来世我们做夫妻吧!”“源羽,你瞎说什么,一把年纪了害臊不害臊!” 下方还在排阵的众多低阶弟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齐齐抬头往那些停在半空中说笑不停的结丹长老们看去,那一双双的眼睛齐齐闪烁着泪光。 遁天梭内,遁天梭隔绝了舱内修士出去,却不隔绝舱外的声音和人进来,那些结丹长老的话舱内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个个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就有人高声怒骂道:“都是那个大魔头蒋沁玉,我恨不得能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对!日后等我修为大成,我定要寻了那蒋沁玉找他复仇,杀了他还不算还要鞭他的尸一千遍一万遍!” 此时舱内的修士大多都是结丹长老的弟子或是亲人,感情自然不一般,有第一个人带动后除了元媛四人已经昏迷的玉还,所有人都群情激奋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护山大阵 元媛和楼小晏还有姜雅三人齐齐对望了一眼,把昏迷的玉还越发往身后藏了。(.好看的小说) 幸亏……幸亏之前楼小晏反应快,若不然,只怕……在如今众怒之下,玉还说不得就要成为舱内这些激动的弟子们发泄的对象了。 秦归于一把抹了脸上的泪水,拿了巨剑柱地就要使劲站起来,却突然又从舱门口飞进来一个人,那人是个女子,一路飞进来还一边哭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找到归于,我要找归于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归于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伸手一把拽住了那女子的后颈,把她拎着放在了地上。 那女子便是乌雅,乌雅下了地就习惯性地一挑眉接着要骂人,可头才抬起来就见着了秦归于,立刻把口中已经骂了一半的话给吞了回去,兴高采烈地扑向了秦归于,“归于,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原来你已经跟在这遁天梭里了!” 秦归于的巨剑还在手里,实在没心思和乌雅多做纠缠他干脆跟挥舞火柴棍似的将那柄巨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直接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止住了就要扑过来的乌雅。 乌雅委屈极了,昆仑覆灭不覆灭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来了昆仑没几年如何会对昆仑产生感情,让她产生感情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秦归于。 为了找秦归于,她先是从主峰跑到锁剑峰,在锁剑峰上下找了个遍都没见着秦归于的人,这才又从锁剑峰跑回主峰。她如今才练气六层的修为,还不能御器飞行,这一路跑的她极为辛苦。可刚到了主峰,还没等她喘口气再抬头在头顶那一堆密密麻麻修士中找出秦归于的身影,就被托着遁天梭的源虚真人给找到了。 她是乌鸦城主的女儿。昆仑就算全派覆灭,可为了这些即将要逃出生天日后说不得还能重建昆仑的弟子,自然不能让她丧了性命让乌鸦城主记恨,日后对那些侥幸逃得性命的弟子们不利。 所以源虚真人不管乌雅怎么说、怎么求,直接大袖一挥,就将乌雅扔进了遁天梭里。 此时,好不容易找着了她心心念念寻找了良久的心上人,可他却一脸漠然地举了把剑对着她,好似她就是他的敌人一般。她就算脸皮再厚可一颗心也痛极了,忍不住拿袖子捂着脸就要大哭。 秦归于皱紧了眉头。可不知为何突然又放松了颇为无奈地朝乌雅说道:“好了好了,乌师妹,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闹。我的那几个师妹都在那,你去找她们吧!”说着,秦归于放下了巨剑,拿手指了指元媛几个的方向。 乌雅见秦归于服软立刻破涕为笑,又看了眼秦归于指着的方向。见是元媛几个。楼小晏和姜雅她都不认识,站在当中的元媛却是“老相识”了,想起她那一巴掌乌雅到现在都觉得脸颊生疼,便努了努嘴又朝秦归于撒娇,“归于,我不去!我就要待在你身边!” 耐心用尽。秦归于浓眉一竖,怒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嘻嘻哈哈的?” 秦归于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乌雅一时有些被吓到了。连忙拍着胸脯逃到了元媛几个的旁边。 元媛几个对望了一眼,齐齐挪动了脚步往旁边让了一点。乌雅对她们没好印象,她们对乌雅更加没好印象。一个女子喜欢、爱慕他人那是极为正常的事,可再怎么喜欢若是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那谁又会尊重你、喜欢你? 秦归于瞪着虎目环视了一圈立在舱中依旧群情激奋的众人。忍不住大喝道:“吵什么吵!吵有什么用?是能杀了蒋沁玉那大魔头,还是能够让我们破开这遁天梭的防御冲出去?有时间吵。[]还不如仔细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秦归于如今已是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在整个遁天梭所有修士中以他的修为最高,他的话音才起,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是啊,如今他们吵啊闹啊,也不能动那大魔头蒋沁玉的一根毫毛也不能破开遁天梭的防御冲出去,这样吵能有什么用?还是秦师兄(师叔)说的对,是该好好想想逃出生天后该怎么办。 去哪里?日后修行怎么办?怎么才能尽快提升修为可以杀了蒋沁玉那个大魔头报仇? 舱内渐渐安静下来,而舱外却是一片沉默和肃然。 只见地上广场上数千名低阶弟子已经排好了阵型,每一个弟子的左手都搭在了身前那个弟子的肩上,而数千弟子就这样排成了一个阴阳太极的阵型。 随着源法真人的一声令下,所有弟子都将自身的灵力通过手掌送到身前那个弟子的体内,那个弟子再送给他身前的那个弟子,就这样循环往复,从上空看去一个五光六色的太极阴阳图从开始的光芒微弱,到后来越来越亮仿佛极像是地上多了一个大大的五彩的太阳。 源法真人见阴阳五行阵已经生效,便抬头看了眼半空中那层乌黑的护山大阵光幕,长叹道:“时机已到,众长老莫要迟疑,来来来,随我一道我们同去那护山大阵里会一会那个大魔头!可不能让前掌门,还有源思师兄、源剑师弟久等啊!” 其余长老俱都笑着称善,源安更是捋起了袖子露出了两只干瘦的胳膊,“掌门废话恁多,去就去!这辈子这自家的护山大阵还没进去见识过呢!” 而托着遁天梭满昆仑乱转的源虚真人手脚飞快,又再次抓了五六个弟子塞进了遁天梭里,便将系在腰间的一只储物袋也朝遁天梭里扔去,同时传音给了秦归于,“归于,遁天梭内你的修为最高,这是启动遁天梭所用的仙石!且记,天地灵力剧烈动荡之时,马上启动遁天梭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秦归于一把握住了从舱外丢进来的储物袋,看了眼手中的这只还带着源虚真人体温的储物袋手掌开始用力,直到青筋暴突。 源虚真人任务完成,满脸轻松地随手一抛就将那遁天梭远远抛至了广场的角落了,再也不多看一眼直接踩着脚下的飞行法器朝源法真人飞去,“掌门,源虚来也!” 源法真人点头笑道:“好好好!就等你来呢!” 说完便一翻袖袍,露出那只戴了鲲鹏戒的手来,源法真人沉声喝道:“众弟子切记,护山大阵消失之际,你等便各自逃命去吧!来日若有机会,且记重建我昆仑!”说到这,源法真人又重新大喝道:“众弟子,灵力全发祝我等一臂之力!” 广场上的数千名低阶弟子齐齐流泪,知道新任掌门和众结丹长老已经做了决定,没有人再迟疑,浑身的灵力都猛地朝自己的左手手掌而去,一只只手掌全被各色的灵光笼罩,倒像是在一片漆黑中亮起了无数的小灯笼。 而阴阳五行阵的中心两点鱼眼却突然朝天射出了两股五色的彩柱,将那已经变得乌黑的护山阵法搅出了一个大洞,洞里有声音惊讶道:“是谁?是谁破了我的阴煞魔功?” 没有人回答,只有源法真人喝道:“众长老,随我走!” 话音落下,源法真人便当先发出一道红色的遁光直接朝那个大洞里射去,随后,所有的结丹长老齐齐长笑一道道各色的遁光都紧随源法真人的身后没入了那个大洞中。 整只遁天梭被源虚真人随手一甩,舱内的众人被惯性影响东倒西歪了一阵,连忙放出灵力固定了身形。随即舱外便传来了源虚真人的声音,楼小晏脸色一变,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 这一刻,所有人的预感都一样。 新任掌门以及众结丹长老,只怕要用性命替他们开路,让他们能够顺利逃走。 这一刻,没有人心中不生恨,个个眼眶通红,强忍着不掉泪。哭,是最没用的情绪,眼泪还会带走心底的仇恨,他们要死死地将这份仇恨记在心中,记住蒋沁玉这个大魔头,来日磨刀割下他的头颅再来祭拜这些为了他们而牺牲的结丹修士们。 源法真人带头从那个大洞中进入了护山大阵,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之前横亘在面前的却是一条血红色的河流。 河水滚滚西去,翻起的血色浪花中沉浮着无数的白骨,有说不出的恐怖和狰狞。无论是天空还是远方,全都是笼罩在一层血色的薄雾中,而空气中满满都是一股血腥味。 而大河对岸,却是背对背靠在一起的源思真人、源紫真人还有源剑真人,三人个个血染衣襟、形容委顿,却始终强撑着站直了身躯,戒备地看着前方。 源法真人也从未进入过昆仑的护山大阵中,不知道护山大阵里的幻景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因为对抗的是个魔头所以才幻化成了这等地狱般的景象。 见着源思真人他们三个还活着,众结丹修士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源安真人急躁,大声喊道:“源思师兄……” 话音还未落下,源安真人身前那条血色大河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透明的身影,张大了嘴猛地朝源安真人咬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鬼影 在场的都是结丹修士,如何能让那透明的身影得逞,源安真人只是挥了挥衣袖便有一片红霞飞出,那透明的身影就发出了一阵惨叫,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无弹窗广告) 只是那透明身影最后的一声惨叫却像是呼唤同类的召集声,一时间又有无数的透明身影接二连三地从血河里扑出,猛地朝众结丹修士咬来。 众结丹修士齐齐冷哼,各出手段,将那些杀之不尽地透明身影一个个都化作青烟消失。 只是众结丹修士虽然手段强,可抵不过那些透明身影数量多,杀了一阵,源虚真人突然皱眉道:“掌门,这些鬼影杀之不尽,仿佛意在消耗我等体内灵力以及阻挡我等过河!” 源法真人沉吟了一会,从袖子中甩出了一样木鱼状的法宝,“既然是无血肉之躯的怪物,就让佛光超渡它们吧!” 说完,源法真人手指轻轻一点,就有一道红色的灵光不停地轻巧停在半空中的木鱼,木鱼发出了“笃笃笃”地声响,随着木鱼被敲响,一圈圈金黄色的佛光以木鱼为中心点放出,隐隐中似乎还有渺渺佛唱声。 从木鱼被源法真人祭出开始,那些已经扑出血河的鬼影便仿佛惧怕一般缩了头就想往血河里钻回去。 可源法真人更快,一圈圈金黄色的佛光放出,所经之处所有的鬼影全部疼的“吱吱”叫了起来。只是叫声还未落下,便齐齐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 眼见血河之上空出一片区域来,源法真人依旧操纵着那木鱼继续往外发出佛光,一边沉声喝道:“众长老,只怕这护山大阵已经被蒋沁玉影响利用,我等的昆仑长老玉牌只怕已经无用,众长老且小心行事!”说完便带头朝那空出的区域里飞去。 其余的结丹长老紧随其后。(.)跟在源法真人用那木鱼佛光扫出的通道中飞往了对面源思真人处。 还未靠近,源安真人便已经激动大叫,“源思师兄、前掌门、源剑师弟!”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源安真人怎么叫,不管试源思真人还是源紫真人,又或是源剑真人却没有一个回头看来的,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动一根。 众结丹修士不由心中惊疑,此时已经渡过了那血河,源法真人便收回了木鱼,以神识朝前方源思真人处探去。 神识才一接触。源法真人便神色一变,“不好!” 来不及解释,源法真人手中闪过一只黄葫芦。拔掉塞子浓郁的酒香立刻四溢。源法真人举起葫芦就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随即运起灵力猛地往外一喷,酒液如雨箭四射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火乌鸦,“嘎嘎”叫着口中还不停地喷着火球猛地朝对面的源思真人三人袭去。 “掌门!”其余长老大急,掌门怎么会对源思师兄他们下手? 只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无数火乌鸦喷出的无数火球直直地朝源思真人三人袭去,可眼见火球就要撞到可源思真人三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任由那无数的火球如同飞蛾扑火般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随即,源思真人三人的身影立刻便起了像水纹一般的波纹,悠悠地动了几下,瞬间化成了三只巨大的鬼影猛地转身朝众结丹修士袭来。 这下再不用源法真人解释。众长老都明白了刚才看见的源思真人的身影俱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众结丹修士既担心真正的源思真人三人的生死和去向,又恼火这么多的结丹修士竟被三只鬼影给骗了。出手便是得意的手段。 只是这三只巨大的鬼影和之前在血河便诛杀的那些不同,众结丹修士的法术打到它们的身上,除了让它们“吱吱”痛叫身上还不时冒起一阵青烟外别无伤害。不,伤害还是有的,那三只原本身形巨大的鬼影才扑到一半身形已经小了近一半左右。 大约是受伤太重。三只鬼影也恼火了,口中“吱吱”地叫声也越来越凄厉。那三只鬼影对望了一眼。突兀地停了下来猛地朝对方扑去,瞬间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只更加巨大的鬼影。 只是此时,这鬼影已经称不上是鬼影了,身躯也不再透明地从这面几乎就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景物,而是渐渐凝实起来到最后竟与实物一般无二。 只是这鬼影化实后的身躯是青黑色的,一张巨大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巴。这已经不是什么鬼影了,完全就是一个可怖的怪物。 那怪物握了双拳狠狠在厚实的胸膛上猛地击了几下,随即大口一张发出了怒吼,“吼!”的一声,强大的音波直接带着摧朽拉枯的气势冲破空气的阻碍,猛地朝对面的众结丹修士袭来。 众结丹修士在那声怒吼响起的时候,就仿佛被谁用拳头狠狠一拳砸向了自己的心脏,心脏瞬间收紧抽痛。一时间,反应竟慢了三分。 源法真人眼见那犹如实质般的音波攻击就要袭到面前,强忍心脏抽痛的感觉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喝道:“以我血为引、我灵为介,天地火灵为我所用,火盾生!” 随着源法真人的话音落下,他喷出的那口鲜血瞬间燃烧了起来,原先一点点大的火苗突然膨胀,仿佛空气都跟着燃烧了起来,瞬间在众结丹修士身前生成了一道巨大无比的火焰盾牌,死死挡住了那怪物的第一波音波攻击。 盾牌被音波一次次地攻击,抖落了无数细小的火焰,只是抖落了多少火焰,虚空中又瞬间燃起一朵一模一样的火焰融进了那面火焰盾牌中。 音波渐渐消失,而那火焰盾牌挡下了最后一次攻击,便瞬间化成天灵力消散了。 源法真人猛地喷出一口血,无力地指着对面那已经冲过来的怪物大声喝道:“众长老,莫要忧虑,快些杀了那怪物,莫要让他再次发出音波攻击!” 源安真人率先出手,一拍储物袋一面铜镜便出现在手中,源安真人并指速度奇快地往铜镜上打出无数法决。随着灵力没入那面铜镜之中,便有一只火凤的虚影渐渐生成,被源安真人拖着从铜镜中扯出。 火凤一被扯出铜镜,立刻虚影化实欢快地绕着源安真人飞了三圈。 源安真人额头的热汗都快落入眼睛,也来不及去擦,便指着对面那踏着重重脚步奔来的怪物朝那火凤喝道:“还不快去?” 那火凤展了翅膀,发出一声响亮的凤鸣猛地朝对面的怪物冲去。 那怪物倒也奇怪,明明没有眼睛却仿佛能够看得见一般,见那火凤朝它冲来便立刻止了脚步改为抡起了胳膊。胳膊越抡越快,渐渐地那青黑色的胳膊消失不见,怪物的左边臂膀处出现了一个青黑色的圆形光影。 那圆形光影在怪物抡到极速时,便脱手飞起,箭一般朝火凤射去。 火凤有灵性一般眨了眨眼睛,高傲且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个圆形的光影,张大了嘴巴,一道火焰便如火龙般从它口中飞出,直接撞上了那个青黑色的圆形光影。 “轰”地一声大响,火焰和圆形光影俱都消失不见。 火凤喷出那道火焰后,似乎委顿了不少,又挥了挥翅膀,无数火焰组成的凤羽朝那怪物漫天射去。 那怪物来不及防御,就被那无数的火焰凤羽射中,无数青烟冒起那怪物疼的“嗷嗷”叫。火凤眼见立功,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又一次挥动翅膀,更多的火焰凤羽再次飞起朝那怪物射去。 怪物身上青烟越冒越多,真个身影瞬间缩水,越来越小。 眼见怪物就要被火凤所灭,突然血红色的天空中突然生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那怪物,火焰凤羽射在那手掌上,却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 众结丹修士凛然,源安真人手一招,那只已经同样委顿缩小了不少的火凤不甘地盘旋了两圈这才一头扎回了源安真人驮在手中的铜镜中。 源法真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吞了一把疗伤的灵丹,这才往前走了一步,大声朝那还握着怪物的手掌大喝道:“蒋沁玉,你不用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打一场!” “呵呵呵呵!”有笑声如雷声在众结丹修士的头顶炸开,“打一场?这么着急灭了我?你们就不担心先前上来的阿紫、和源剑、源思他们?” 源法真人脸色一变,“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那声音又笑了起来,“怎么样?他们什么结局你们难道猜不出?” 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同为脾气暴躁之人,此时哪里还忍得住,齐齐上前了一步大骂道:“蒋沁玉,有种出来面对面说话,别像个乌龟王八似的缩头藏尾!” “哼!”蒋沁玉怒哼一声,那只巨大的手掌瞬间缩小,整个人突兀地从一片血红色的背景中出现,一只手上抓了那怪物,另一只手上却提了一只黑色灵力组成的大网。 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一见那黑色大网中昏迷不醒地三人,忍不住失声叫道:“源思师兄、前掌门、源剑师弟!”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伏魔旗 蒋沁玉一把丢了手中的黑色大网,“见了又如何,不过是我三个手下败将罢了!” 源安真人和源心真人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蒋沁玉,你个狼心狗肺的竖子,当年就不该留你的性命在!” 蒋沁玉却突然大笑起来,似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当年?真真有趣,当年我被赶离山门的时候,你们这些或是筑基弟子或已是结丹长老,可如今……如今统统还不过是结丹修士,就是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源思这老头!哈,还不是拜在了我的手中?” “可怜、可叹、可悲啊!”蒋沁玉止住了笑,又故意假作了一脸悲痛的模样,“听说,源思这老头已经闭关冲击元婴了?那可真是遗憾的不得了啊,我若是晚来一步,岂不是你们昆仑万年来总算要出一个元婴修士了?说不定还能重回一流门派的行列。” “啧啧啧!可怎么会有这么巧,偏偏我晋阶元婴稳定了境界就来找上你们昆仑的大门了,偏偏就是这时候啊,哈哈!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蒋沁玉,要找你们昆仑报当年的仇,哈哈哈哈!”蒋沁玉疯狂大笑。 蒋沁玉的笑声中夹带的不屑和幸灾乐祸让源法真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忍不住大喝道:“孽徒,当年之事你还敢再提?” “我为什么不敢提?”蒋沁玉停了笑,冷声道:“当年你们为了一己私欲,便废了我的修为赶我出了山门……” “当年的事你还敢说是我们为了一己私欲?若不是你,投靠了魔道出卖了同门,当年因为你的自私自利死伤了多少我昆仑弟子?蒋沁玉,当年的事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源法真人打断了蒋沁玉的话,脸色泛红恨恨道。 蒋沁玉眸色转红,怒道:“我如何不记得!当年我虽然被你收在名下。可因为我的天资不好你对我又有几分关注?什么好的、差的我都没份,我这个弟子在你心里又有多少地位?若不是如此我又为何投靠魔道,还不是为了能多一些修炼资源?” “这便是你的借口?为了自己的私语就罔顾了道义?”源剑真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白了许多,“再说当年,我如何没有关注你?你天资不好是事实,可我给你的功法却是顶好、给你选的洞府也是地下灵脉最好的地方,你还要我如何?你和源紫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还不是我给你顶下来的,不然你以为当年你如何能够和源紫结为双修伴侣?” 蒋沁玉冷哼了声。“当年之事再说无意,你对我好还是不好,都不能阻止我今日要灭了你们昆仑满门的决心!” 源安真人大叫道:“源法师兄。和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了我众多的昆仑弟子,动手吧!” 源法真人深深看了一眼蒋沁玉,微微点了点头。 所有结丹修士得到暗示,同一时间将自己毕生最最得意的手段打出朝对面的蒋沁玉袭去,一时间蒋沁玉只看见五颜六色的灵光瞬间绽现。犹如烟花一般朝他而来。 可蒋沁玉只是挥了挥袖子,从袖子里飞出了一面石青色的小旗,那小旗迎风一展便长大了,只见黑色的旗面上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骷髅头。 蒋沁玉挥了挥旗子,那巨大的骷髅头上闪过一抹黑光,立刻便像活了般从旗面上挣扎而出。黑洞洞的眼眶里点燃了两朵绿色的鬼火,猛地对面袭来的攻击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雾气。 那黑雾见风就长,越来越厚越来越大像是一顶纱帐般轻柔地被风吹了起来。一把将对面所有袭来的攻击都笼罩了进去,裹了起来。 众结丹修士的脸色还来不及变化,那骷髅就长大了嘴巴,那层黑雾便整个飞回了骷髅的嘴巴里,被骷髅嚼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吞了众结丹修士的攻击灵力。那骷髅面上闪过一阵五彩灵光,竟开始慢慢地生出血肉皮肤来。原本只是薄薄的一层,到后来跟吹了气一般眨眼的功夫就丰满起来,不过片刻那骷髅就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巨大人头。 那巨大的人头转了几圈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嘎嘎”尖声笑了起来,“主人,你可真够意思的,又找了这么多的新鲜血肉来喂我!” 蒋沁玉冷喝道:“废话太多,还不快上?”说着,手中闪过一抹黑光,朝那面巨大的旗子狠狠刺了两下。 那巨大的人头却仿佛被蒋沁玉刺在了他头上一般,疼的在空中滑稽地打了几个滚,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朝对面的源法真人他们扑去。 人头来得太快,源法真人还不来不及叫一声“小心”,就听身边传来了惨叫声。 众结丹修士连忙转头看去,却见源慧真人的手臂被那人头死死地咬住,只是转眼间源慧真人的整只手臂血肉尽失,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肤附在了骨头上。看着源慧真人裸露在衣袖外骷髅般的手,众结丹修士竟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噤。 眼前源慧真人半边身躯外加半边脸上的血肉也开始慢慢消失,众结丹修士终于回过神来,正要出手,就听见源羽真人怒喝道:“畜生!我要杀了你!” 话音还未落下,源羽真人的一只青色长箫便带着翠绿的灵光猛地朝那巨大人头刺去。 那人头万分不舍地松了口,不退反进一口咬在了那青色的长箫上。 源羽真人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不好,它在吸我的灵力!” 源法真人连忙打出一道灵力,切断了源羽真人和他法宝之间的联系,源羽真人猛地后跌了一步,脸色雪白,“这……这便是元婴修士的实力?” 那人头似乎不满再吸不到灵力,干脆“嘎嘣”、“嘎嘣”几下,就将源羽真人的那只青色长箫嚼了个稀巴烂。 本命法宝被毁,源羽真人“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源羽师兄!”源慧真人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往源羽真人的方向而去。 “不要啊!”源羽真人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头凭空出现在了源慧真人的身后,一口就把源慧真人的脑袋咬了下来,“嘎嘣”、“嘎嘣”地嚼碎了。 所有的昆仑结丹修士目眦欲裂,源羽真人身上灵力爆闪不要命般扑了过去,“畜生,我要……”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凶性大发的人头依旧一口咬掉了脑袋。 源羽真人的尸体重重跌了下来压在了源慧真人没头的尸体上,他俩生不能做夫妇,死也要死在一块。 “源羽、源慧!”源法真人恨得吐血,手一翻黄葫芦出现在手中,往嘴里狠狠灌了几大口酒,源法真人调动全身灵力将口中酒液喷出,酒雨在空中突兀地形成一朵巨大的火莲。 火,焚烧万物,也是妖魔鬼怪的克星。 源法真人调动全身灵力化成的这朵巨大的火莲,已经不再是和普通的火焰一般是火红色的,红色中泛了紫,那朵巨大的紫莲夹带着能燃烧空气的高温猛地朝那巨大的人头袭去。 紫莲还未飞到,那高温已经灼的那人头大吼大叫。白多黑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那人头知道自己不敌,连忙转头飞回了蒋沁玉的身前,“主人,那老头好生厉害,我不是对手!” 蒋沁玉冷冷瞪了那人头一眼,刷的出手狠狠甩了那人头一个巴掌,“去!再偷懒就不是巴掌的事了!” 那巨大的人头被蒋沁玉一个巴掌扇飞了老远,怨毒至极的眼神狠狠瞪了蒋沁玉几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头朝紫莲飞去。 可怜紫莲的温度太高,它才长成的血肉一接近便被紫莲全都烧融了下来,又化作了之前那个巨大的骷髅头。 骷髅头大约也十分气恼,张大了嘴猛地一吐气,黑雾再次出现。骷髅头旧招重使,那片黑雾猛地朝紫莲裹去。 只是源法真人好歹也是结丹后期的修士,他拼尽全力化成的这朵紫莲如何是骷髅头的黑雾能够裹起的?黑雾还未接近,便直接被紫莲的高温熔化,紫莲毫无阻碍直接朝骷髅头袭来。 骷髅头慌张了,想逃,又害怕蒋沁玉的手段;不逃,只怕就是死了。 正在犹豫间,源法真人猛地一挥手,那朵紫莲以蒋沁玉来不及阻止的速度猛地缠上骷髅头,瞬间将骷髅头烧成了一团黑烟。 骷髅头被消灭了,可它临化成黑烟前留下的凄惨叫声还响彻众人的耳旁。 蒋沁玉脸色又黑又沉,这伏魔旗是他元婴后为了报仇才特意炼制而成的,只除了方才对付源思他们才用了一次外,第二次使用就被源法那个老东西给毁了。 蒋沁玉手一挥,那没了骷髅图的伏魔旗上闪过一阵黑光,瞬间“噼里啪啦”地寸寸折断,瞬间被黑火燃烧化成了灰烬。 “不错嘛,老东西!”蒋沁玉黑沉沉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竟然能毁了我寻了几十年才找到的上古魔修的头颅练成的法宝!”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地三才阵 源法真人咳了一口血,‘蒋沁玉,你我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废话何必多说?‘ 蒋沁玉一挥手,将原先抓在手上的那只大嘴怪物扔到了一旁,拍了拍道:‘源法你个老头,果然倒是痛快,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叙旧,我就直接送你们上路吧!‘ 话音才落,蒋沁玉身上那元婴魔君的气势全放,直直朝对面的昆仑众结丹修士袭来,除了源法真人还有源心真人和源法真人除了面色一变身上感觉多了一座大山压着以外,其他结丹修士却俱都齐齐喷了一口血出来。 ‘不好!‘源心真人大吼,‘到底修为差距,这蒋沁玉哪怕不用出手,就能逼的我等受伤吐血!掌门,不能再等了!‘ 源法真人点点头,目光滑过了那只还在蒋沁玉脚旁的黑色大网,停了片刻便收了回来,狠狠心道:‘众长老,结阵!‘ 当先便倒运灵力将体内的金丹逼出,一粒只有拇指指头大小的金丹闪烁着奇妙的光泽被源法真人硬生生从体内逼出。一从源法真人口出吐出,那枚金丹就被源法真人施法定在了身前。只是之前源法真人受过伤,外加拼尽全力灭了那骷髅头和先前还挡下了那怪物的音波攻击,源法真人的金丹色泽已经相当的黯淡了。 接二连三,昆仑众结丹修士再不犹豫直接将各自的金丹逼出,十一粒金丹在半空中齐齐闪烁着各色的光泽,相互间仿佛有感应般互相牵连了起来,光芒大作。 一时间,哪怕蒋沁玉身为元婴魔君也觉得有些目眩神迷,神魂失守。 不过三息蒋沁玉就回过了神,暗道一声‘不好‘就要出手阻止,可只听见对面的源法真人大喝道:‘天地三才阵。结阵!” 话音落下,蒋沁玉只见对面的昆仑众结丹修士齐齐打出几个古怪的法诀,引的那十来颗停在半空中的金丹上光华流转,形状也突然忽大忽小的变化起来。(.无弹窗广告) 蒋沁玉知道不好,连忙一卷袖子嘴一张喷出一股青气猛地朝对面的源发真人他们而去。 源发真人一直留意蒋沁玉的动作,见他出手意在阻止,又大喝一声,“众长老,加快速度!” 青气堪堪将到之时,众结丹修士终于打完了最后一个法诀。源发真人大喝道:“开!”那停在半空中的十一粒金丹上灵光大作,直往对面的蒋沁玉而去,直接将蒋沁玉和他先前喷出的那股青气都一同笼罩了起来。 蒋沁玉眼见四周转眼便黑了起来。心知自己托大才晚了一步,被那源法老头带人以金丹为引布下的大阵给罩住了。金丹为引,阵法生效之时,源法几个便都会失去修为只剩下一口气,蒋沁玉暗恨。没想到源法这个老头对别人狠不算,居然对自己也这么狠! 以十一粒凝聚了结丹修士毕生修为的金丹为引,才布下了这个试图困住他的阵,想也知道这个“天地三才阵”有多厉害了。 蒋沁玉打起了精神,放出神识仔细地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可还没等他神识完全探测完眼前就突然一亮,当空出现了十一个光华灿烂的太阳。将四周照射得一清二楚。 眯了眯眼,蒋沁玉心中明白那十一个太阳便是源法几个的金丹,想来这天地三才阵已经开始运行了。 阵法生效源法那个老头就要没了性命。蒋沁玉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有什么感受。 百年来他心心念念便是要报仇、报仇,若不是有这股仇恨支撑着他,他如何撑得过来,如何能在百年间从练气一层爬到了元婴期。(.好看的小说)可源法就要死了,蒋沁玉麻木的心却突然有些莫名的难受。 “呸”地一声。蒋沁玉往外吐了口唾沫。源法该死,本就是他百年来的心魔。有什么可难受的? 可就在蒋沁玉一晃神的功夫,周围的环境瞬间。 原本空荡荡的四周不见了源法几个的身影,除了脚下装了源思三个的黑色大网,和立在他附近战战兢兢的大嘴怪物外别无它物,可此时,周围却突然生出了无穷无尽地烈焰,铺天盖地带着燃尽万物的高温朝当中的蒋沁玉而来。 大嘴怪物吓的浑身发抖,若不是蒋沁玉还在身边只怕就要高声尖叫瘫软在了地上。蒋沁玉冷冷瞥了它一眼,大约是嫌大嘴怪物没用,一掌过去,那大嘴怪物身上青黑色的光芒乍现,瞬间分成了三个鬼影。 三个鬼影“吱吱”叫着,就要往四周逃散,却被蒋沁玉拿大袖子裹了直接掷向了前方席卷而来的火焰中。 “吱”,只冒了一阵青烟,三只鬼影连叫都来不及,就被那高温的烈焰烧成了一股烟。 蒋沁玉皱了皱眉,抬头朝天空看去,只见天上已经少了五个太阳。冷冷一笑,蒋沁玉便明白了这些袭来的火焰便是五个修习火系法术的结丹修士金丹所化,难怪威力极大。 这其中便有源法老头呢,蒋沁玉挑了挑眉头,袖袍一展先是罩在了他脚旁的那个黑色大网上不让源思三个受到伤害,接着便嘴一张,从口中吐出了一颗雪白晶莹、寒意刺骨的珠子来。 珠子甫一出现,四周的温度便降低了许多。热与冷相交,蒋沁玉的四周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的白雾。 珠子从蒋沁玉口中吐出,见风就长,猛地朝前方射去,同时珠子上莹光大作,隐隐中可见有一条白色的蛟龙在珠子中盘旋。 蒋沁玉大喝“去”,同时朝珠子打出了几个法决。 那珠子受激,其中的那只白色的蛟龙立刻脱身而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化作了三丈长、水桶粗的虚影身躯。那冰蛟猛地张大了嘴,衔着那颗足足长大到有脸盆大小的珠子往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中一头扎去。 说也奇怪,那赤红的火焰看上去极其厉害,可那冰蛟的虚影才一遇上,那些火焰便立刻被厚厚的冰冻覆盖。冰蛟衔珠一路过去,一路就结成了一座座的火焰冰山,白色的厚冰中是赤红似乎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看上去极美可也诡异极了。 冰蛟衔着珠子飞了一圈,将所有的火焰都冻在了厚冰中,这才飞回了蒋沁玉的身前。五位结丹长老金丹所化的火焰炼狱被它所破,冰蛟消耗极大,原本有些凝实的身躯此时已经变得淡薄如雾般。 蒋沁玉却连看也不看,直接弹出一道法决将那冰蛟又收回了珠子中,再张大了嘴吸回了那颗雪莹宝珠。 “哈哈!源法老头,如今被困在冰里的感觉可还好受?”大仇得报,蒋沁玉状若癫狂狂笑着大声问道。 可这满是火焰冰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人回应蒋沁玉的疯狂,只有他的声音在这空荡寂寞的世界里回响。 狂笑了一阵,蒋沁玉带着满脸的恨意和疯狂一挥手,只听见“喀嚓”、“喀嚓”的声音络绎不绝,整个火焰冰山的世界随着蒋沁玉的一挥手齐齐崩碎。 下一秒无论是火焰还是冰山,统统消失不见。同时,天空中那还剩下的六个太阳中,有三个突然爆闪了一下亮光,随即消失不见。 而蒋沁玉的身周却突然凭空生长出了无数的青草、鲜花,甚至还有许多的小树,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仿佛这一片天地已经变幻成为了一个植物的世界,树木花草的天堂。若是深呼吸,甚至能从空气中嗅到隐隐的花草清香,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蒋沁玉没有沉醉,他明白这是天地三才阵的第二波木系法术的攻击。 果然,花草繁茂的景象还没维持片刻,这些花草树木就像是被人摧残了一般,无论是花还是草还是那些不太高的树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连根拔起,往天空中扔去。 一时间,蒋沁玉的身周天空满是一片绿意。却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绿意瞬间消失,在蒋沁玉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人。 十人合围都包不过来的树身高可触天,树身上有一张巨大的脸,五官俱全,甚至嘴唇上还留了两缕极长的绿色胡须。树人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对准蒋沁玉,就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兴奋了起来,挥舞着缠满树身的藤蔓根须,迈着重重的脚步朝蒋沁玉攻来。 蒋沁玉冷哼了一声,浑身灵力勃发,衣袂飘飘露出一双手来。将左手举起,蒋沁玉大喝道:“火来!” 话音落下,蒋沁玉的左手手掌立刻冒出了一朵黑色的火焰,火焰不大却仿佛有灵性般在蒋沁玉的根根手指间绕行,倒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玩捉迷藏一般。 蒋沁玉毫不在意,只是将左手往前一挥,“去!” 那朵黑色的火焰立刻欢快地朝对面的树人射去,树人仿佛有了灵智一见到蒋沁玉射出的那朵黑焰,那张巨大的树脸立刻变得愁眉苦脸起来,仿佛害怕、担心的不得了。 可脚步却未停下,依旧重重地朝蒋沁玉奔来,只是那些原本被它挥舞着有些杂乱无章的藤蔓、根须,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齐齐朝那朵黒焰抽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树人 万千条夹带着木系灵力的藤蔓、根须像是鞭子一般扬起漫天鞭影狠狠朝它抽来,可那黒焰却丝毫不怕,反倒越发兴奋地加快了速度猛地朝那漫天的鞭影中扑去。 相对树人那巨大的树躯,那朵黒焰小得几乎看不见。 可才一碰上,树人就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声。相对的,却是蒋沁玉翘起嘴角的微笑。 他这朵黒焰还是当年在昆仑时,源法那个老头送了他的一朵传说中能够进化的紫心火方便没有火系灵根的他能够炼丹。 可当年的他或是源法那个老头都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事竟会发生在源法送他的那朵紫心火上。 当年他被逐出昆仑,修为尽废,没有办法只能修炼投靠魔道里时得到的一部残缺的魔功,魔功易修不过几十年的功夫他便结了丹。这速度放在以前,他连想也不敢想。 可结丹后,那部残缺的魔功记载的修炼功法也到了头——没有后续功法修炼,渴望实力和渴望复仇的他发疯般在魔道各大城中寻找那部残缺的魔功后续的功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年后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他修炼的这部残缺的魔功是从一个上古魔域中流传出来的,他准备后便直接去了那魔域。 想起当年在那魔域中九死一生的情景,蒋沁玉不由暗了眸色,也就是在那时,紫心火开始进化,最终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形状和颜色,虽然才只是二级的火焰,却可破天下所有的木系法术。 哼哼,源法老头以为区区一个天地三才阵便能困住他?真真是痴心妄想! 在蒋沁玉出神的刹那,那朵进化了的紫心火已经点着了树人的所有藤蔓、根须。扬起了漫天的黒焰,直直地朝那树人围去。 树人疯狂地惨叫着,绿色的眼睛里甚至渗出了不少晶莹的树液,仿佛眼泪般一滴滴地滴落,只是才一遇上黒焰连气也没冒就消失不见了。(.) 进化的紫心火威力非凡,树人的藤蔓和根须尽数烧完,光溜溜地只剩下了一根巨大的躯干。 黒焰一点点逼近,树人躯干上的树皮都渐渐卷曲了起来,仿佛失去了水份一般渐渐干枯,最后化成了粉末落下。转眼的功夫。树人原本一身黑褐色的树皮此时完全消失不见,裸露了白生生的树肉。 树人大约知道不好,强忍了痛仰天发出了一阵古怪的音符。随即张大了嘴猛地朝蒋沁玉的位置喷出了一大口的绿色液体。 绿雨带着芬芳清冽的香气,直扑蒋沁玉。蒋沁玉皱了皱眉,已经吃了亏的他不敢托大,手一挥在身前布下了一层灵力挡住了那股绿雨。 只是绿雨虽然芬芳腐蚀性却极强,蒋沁玉布下的灵力壁障一接触就被绿雨瞬间腐蚀了一个个的小洞。绿雨来势不减依旧往蒋沁玉满头满脸的扑来。 蒋沁玉一时不查,还来不及使出法宝就被那绿雨沾了身,一声惨叫,蒋沁玉身上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全被绿雨腐蚀了一遍。 原本俊朗的外表此时也被绿雨腐蚀成了一个坑一个洞,好像麻子一般,可那些坑洞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丝丝的青烟。不对。这绿雨还在继续往里腐蚀,蒋沁玉忍住痛,袖子一挥。身前多了一个玉瓶。 拔掉玉瓶瓶塞,蒋沁玉就将里头的解毒灵丹全吞进了肚里。可那绿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腐蚀力惊人,任蒋沁玉吞了多少瓶的解毒灵丹,可全不奏效。 蒋沁玉知道若任由那绿雨往里腐蚀。伤了脑子只怕他也要夺舍再重修一遍。 眼眸中血色一闪而过,蒋沁玉仰天发出了一阵怒吼。随即身上的肌肉、骨骼暴涨,一身黑衣尽数绷破。 原本惨白的肌肤此时全变成了青黑色,全身被一层厚厚的铠甲包裹身高足足有近六尺高,甚至就连蒋沁玉的头也变了形,原本人类的外貌此时却变成了一个巨大恐怖的魔人头颅。长而弯曲的尖角、血红大如牛眼的血眸,还有鼻孔朝上的鼻子,狰狞尖利的牙齿嘴唇包都包不住,几颗尖牙统统露在了外面。 此时的蒋沁玉已经完全不是人了,活生生便是一个上古的巨魔。 拿拳头狠狠地在胸膛上砸了三下,隐隐可以看见青黑色的光芒在拳头和胸膛之间闪烁,蒋沁玉猛地张开嘴一团绿色的液体被他悉数喷了出来。 那团绿色的液体被蒋沁玉喷出后,仿佛是活的一般扭来扭去,就想依旧往蒋沁玉的方向而来。 蒋沁玉怒哼一声,直接一拳击出,将那团绿色的液体直接击飞了出去。随即蒋沁玉怒视着前方一脸诧异外加痛处的树人,怒声吼道:“不知所谓的东西,竟敢伤我?逼我现出法体,该杀!” 说完,蒋沁玉手一扬不知从哪多出了一柄巨大的战斧,举着战斧蒋沁玉跟炮弹似地直射树人而去。 树人身周都是黑焰,前方便是袭来的蒋沁玉,躲无处可躲,树人的绿眸中闪过一丝疯狂,也极快地朝蒋沁玉冲去。 论起个头,蒋沁玉就算换了法体可也比不过它一个脚趾头,树人不信,它生成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蒋沁玉,哪怕死,也要让蒋沁玉先死。 树人猛地撞上了蒋沁玉,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了相对它那巨大的身躯来说仿若蚂蚁般的蒋沁玉身上,蒋沁玉丝毫未动,树人却被反撞的“噔噔噔”倒退了几步。 蒋沁玉丝毫不肯停歇,直接一斧带着青黑色的光芒朝树人那裸露的躯体砍去。转眼间,树人的躯体上便多了十来道深深的伤痕,残留的青黑色光芒直直地往里钻,疼得树人大声嘶吼。 蒋沁玉举着战斧,怒喝道:“该死的东西,去死吧!”随即,便又是一斧又砍向了树人。 树人的眼中闪过对生命的渴望和眷念,随即浑身爆发了一阵绿色的光芒,整个身躯瞬间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片绿意盎然的心形树叶。 蒋沁玉眼神一闪,那心形树叶顺着风朝他飘来,看似飘却速度奇快,蒋沁玉来不及躲就被那心形树叶黏在了身上。 心形树叶一黏在蒋沁玉的身上,立刻仿佛被蒋沁玉的体温融化一般化成了一摊绿色粘液,蠕动了几下,像是长出了触角闪电般朝蒋沁玉的全身裹去。 蒋沁玉情知不妙,连忙出手想出撕扯那层绿色的粘液,可才一触碰到,饶是他全身布满了铠甲,那手掌更是被一层厚厚的角质包裹,可也立刻被腐蚀了一层血肉掉,疼的他痛呼不止。 那粘液仿佛是在寻找蒋沁玉身上的空隙,铠甲的缝隙、眼睛、鼻子,任何有缝隙、孔洞的地方全都不肯放过,誓要钻进蒋沁玉的身体才肯罢休。 蒋沁玉之前就吃过那绿雨的大亏,此时见他奈何不了那绿色的粘液,便狠了狠心伸手一招将那朵进化的紫心火招了回来,直接往身上掷去。 紫心火兴奋极了,仿佛那层覆盖在它主人身上的绿色粘液是极好的补品一般,“轰”地一声,黑色的火焰瞬间铺了蒋沁玉全身。 黑焰温度极高,燃尽绿色粘液的同时也将蒋沁玉身上的那一层青黑色的铠甲烧化,露出了血红的肌肉。 蒋沁玉的血眸瞪得极大,尖牙咬破了牙床,鲜血滴的到处都是。可他偏偏忍住了痛呼声,心中的怒火却烧的他心肝都疼了。 等绿色粘液烧尽,蒋沁玉收回了进化的紫心火,不等天空那单单剩下的三个太阳再生变化,蒋沁玉运起魔元,直接一斧遥遥砍向了虚空中的那三个正要变幻的太阳。 “给我破!”随着蒋沁玉的怒吼落下,一道青色黑的魔光冲天而起,直接轰上了天空中那三个因为他的威势而瞬间黯淡的太阳。“轰”的一声巨震,仿佛整个空间都震动了几下,那三个被蒋沁玉砍中的太阳,最后微弱地闪了闪直接破碎化作万千的灵力回归大地,消失不见了。 最后的三个太阳被蒋沁玉所破,天地三才阵也随之而破。 眼前景物一花,蒋沁玉的眼前又是那一片血色茫茫的世界。 “哈哈!源法老头,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看着对面那十来个或躺或卧死的不能再死的结丹修士,蒋沁玉的血眸准确地找到了源法真人的尸身,忍不住全身颤抖狂笑了起来,“好好好,今日我蒋沁玉的仇算是报了一半了!” 手一挥,蒋沁玉脚旁的那只黑色大网立刻张开了口子,里面昏迷着的源思真人、源紫真人还有源剑真人的身形都露了出来。 蒋沁玉冷笑了一阵,手中掐了几个法决,又往源思真人三人身上点了几下。青黑色的魔光闪烁间,源思真人三个先后醒了过来。 源紫真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直接便看见了一个皮肤全无,浑身血淋淋只有裸露在外的肌肉和血管、头上还长了角的怪物正冷冷地盯着她。 那怪物还张了满是利牙的嘴用她熟悉也是思念了百年的声音对她说道:“阿紫,你醒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忆 源紫真人浑身的灵力被禁,又刚刚醒来,虽然惊讶于身前的那个怪物,可却被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回忆。 百年前,她还不过是一个刚刚筑基的丫头。二十五岁筑基不论是放在昆仑还是放眼整个修真界,都可以算得上是修真的天才。 当年的她,筑基后便立刻被前掌门道真真人收归门下,更是与当年也才筑基的源剑真人定了亲。 回忆到这,源紫真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当年的源剑虽然冷清却绝不似如今这般冷心冷肺,也是,当年的她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若不是……若不是那年她吵闹着要去参见筑基小比,如何会认识了蒋沁玉…… 他叫她阿紫,她就叫他阿玉。 阿紫、阿紫,当年的他时时刻刻都是这般亲热地叫着。 她心仪他,每一声“阿紫”就仿佛都叫进了她的心间,她也甜蜜且忧伤地一声声地叫他“阿玉”。 她没有办法不忧伤,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夫,却不是阿玉…… 她明明知晓,可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为了能解除和源剑的婚约,她便偷了师父的灵丹和法宝灵符偷偷塞给了不受师父待见的阿玉,让他凭着这些顺利地在筑基小比的时候打败了源剑。 可外人不知晓,她师父哪里会连自己亲手炼制的法宝灵符都不认识,那里面可是封印了他曾经用过的法宝。 所以,事情败露。 她跪地哭诉求情,师父震怒,要向当年已是结丹初期修为的源法讨个说法。 源法押了他来,她和他并肩跪在一起,长长拖在地上的袖子纠缠她和他的手也偷偷握在了一起,那手心暖暖的温度她到现在还记得。是那样的温暖贴心…… 为了那一刻的温暖和同心,她硬着头皮提出要和源剑解除婚约的事。 师父气极反笑,说只要源剑同意,他没理由阻止。 她不管不顾,直接找上了源剑,面对源剑隐带背叛和伤心的眼神,她厚着脸皮扯了谎,说自己已经失身给了阿玉,求他成全。 源剑震惊愤怒过后,随即冷静了下来。直接找上了她师父,只说他配不上她,愿意解除婚约。 哪里是他配不上她。分明是她配上源剑这样风光霁月的好男儿。 果然,最后她便遭了报应…… 她终于和源剑解除了婚约,当日便兴高采烈地没有任何仪式,只在天地日月的见证下就这样嫁给了阿玉。 婚后,是幸福的。 可阿玉却不甘心。他总认为是自己修为不高所以才会被人看不起,当日她要求解除婚约时她师父才会这般震怒,认为他配不上她。 她劝了又劝,可阿玉还是固执地离了山,下山历练去了。 她等呀等,日日站在昆仑的山门前翘首以盼。可足足过了一年半,阿玉才送了消息回来,他说他在清云涧附近发现了一个上古门派的遗址。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快极薄极小的残片,那残片上刻着半幅地图。炼制这残片的材料她师父和其他的结丹长老闻所未闻,便都信了。 便派了许多的筑基弟子和五六个结丹长老带队前去,她记的那次的倾巢而出几乎带走了昆仑一半的力量,那些筑基弟子和结丹长老都是昆仑的中流砥柱。却因为那一次全都陨落了。 事后消息传来,她师父几乎吐血。自责得不行。 又费了许多的力气和心血,才抓了阿玉回来,让他跪在了昆仑历代祖师爷的牌位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记得,阿玉当年是这样说的,“我要得到力量和权势,那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所有人都震怒了,因为阿玉舍弃的是那么多条生命,是昆仑兴旺的未来。 所有人都要处死阿玉,她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扑在了阿玉的身上哭着哀求,说只要放过阿玉,她愿意拿性命来抵。 大约是她哭得可怜,源法真人也走了出来,为他的徒儿求情。 虽然她不孝,可却是师父眼中的心头肉,看她哭得几乎晕过去,师父最终心软了。 最终也只是废了阿玉的全身修为,赶出了昆仑。 她明白对阿玉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为了保得他的性命,她当众罚愿与他恩断义绝。 她记得清楚,那时阿玉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彻骨,其中蕴含的恨意几乎能够生生吞了她。 她明白阿玉的痛和恨,可她心中的痛和伤谁能知晓? 阿玉被赶出山门,师父为了挽回昆仑的损失,日夜不休操劳不停甚至连修炼也被搁在了一旁,她都看在眼里,便告诉师父她日后要接任他的掌门之位,这辈子都尽心尽力为昆仑偿还阿玉欠下的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确做到了。 昆仑在她的手中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源思师兄已经闭关冲击元婴了,只要他结婴,昆仑便能重回万年前的声望,重回一流门派的行列。 这样,她哪怕死了,也能放心去见师父,告诉他一声她做到了。 可这即将便能触摸到的灿烂前景却被阿玉全给毁了。 这一瞬,劳累多年的她不知道是轻松了,还是更加的罪孽加身。 都是因为她,当年她若不求情,今日的孽债便不会来……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源紫真人紧紧闭了闭眼,一行泪水从眼角划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所有的情绪全都被她掩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冷情。 直直看着对面的怪物,源紫真人轻轻喊道:“阿玉,是你吗?” 蒋沁玉浑身一震,勉强控制了情绪冷冷道:“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是当年的那个阿玉吗?” 源紫真人微微一笑,“不管你的模样如何,阿玉永远是那个阿玉!” 蒋沁玉浑身的毛刺都软了下来,“阿紫……” “蒋沁玉,你个畜生!”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源剑真人跌跌撞撞地握着自己那柄墨剑朝对面的蒋沁玉刺去。 蒋沁玉血眸闪过一阵厉色,“源剑!当年你输在我手上,连阿紫都嫁给了我,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放肆?” 只是一挥手,源剑真人整个便朝后飞了出去,重重摔了下来连喷了三口血,“咳……哼,当年我是输在你的手下,可那又如何?咳……咳……我只是手段输给了你,可我的心从来没有认输过,不论是阿紫还是别的!” 蒋沁玉怒极反笑,“阿紫从来爱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我!任你源剑痴心妄想也永远只是一场空!” 源紫真人插嘴道:“阿玉,不要管他,你变回来好吗?我思念了你百年,你可知晓?我很想再看看你的模样……” 源剑真人大吼道:“阿紫!他已经是魔人了,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蒋沁玉,你不要上他的当!” 蒋沁玉似乎得意极了,享受着源剑真人这个手下败将的怒吼一边浑身冒出了一阵青黑色的光芒,长角缩回、身躯缩小,蒋沁玉一个转身便穿上了一套新衣,又转过身来,朝源紫真人问道:“阿紫,你看,我和当年有变化吗?” 源紫真人眼中有怀念、有爱意,朝蒋沁玉招了招手,“阿玉,我没有力气了,你来抱抱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蒋沁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怀疑,随即便想到了源紫真人被他制住了全身的灵力已经不足为惧,再说他也好奇源紫真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便在源剑真人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中缓缓走了过来,从地上抱起了源紫真人。 源紫真人靠在了蒋沁玉的胸膛上,听着蒋沁玉的心跳声,忍不住泪盈于睫,颤着声哭道:“阿玉,这一刻我想了近百年,没想到,竟真的有一日不是在梦中回到你的身边!” 情意真切,蒋沁玉也忍不住动容,“阿紫,我虽然恨你当年与我恩断义绝,可我恨了你多久也就想了你多久!” 源紫真人咬着嘴唇哀求道:“阿玉,我和你走,好不好?你放过昆仑,我和你一同去过逍遥的日子,这凡俗的一切我们都扔了不管,可好?” 蒋沁玉大怒,就要扔了怀中的源紫真人,“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为了昆仑求情?” “不不不!”源紫真人紧紧抱住了蒋沁玉的脖子,“阿玉,我不是为了昆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呀!” 孩子?蒋沁玉震惊了,当年他离开昆仑的时候,阿紫分明没有身孕,那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源紫真人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喃喃说道:“当年为了保得你的性命,我没法才只好在众人面前忍着心痛和你恩断义绝,之后便闭关苦修,五十年后我结丹成为了昆仑的掌门,可也就是在结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体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源紫真人的神色仿佛在回忆,“当时我吓坏了,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敢去问人,只好借着掌门信物跑去了藏经阁,一块块玉简地翻阅过去,最后才知道,我当年其实是有了身孕,你走之后便刻苦修炼,灵力便将那小小的胚胎包裹住了。不让他发育,只留了一线生机给他,直到结丹后才被我察觉。” “我便寻了世上最好的灵药来,日日喝了滋养他,足足费了三十七年的功夫,那隐胎才发育完全我才生了他出来!” 源紫真人盯着蒋沁玉,“阿玉,那是个男孩子!是你的儿子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身灭 蒋沁玉托着源紫真人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源紫真人只听见蒋沁玉用略带着些激动与颤抖的声音问她,‘我们有儿子了?那……那他在哪?‘ 源紫真人微微一笑,抬起头看向了蒋沁玉的脸,眼神深深,流露出的情真意切让蒋沁玉忍不住动容,‘阿紫……‘ ‘啊!‘话音还没落,蒋沁玉就惨叫了起来,‘呯‘的一声一掌将源紫真人击飞了出去,‘阿紫,你……你怎么会……‘ 身后有风吹来,源紫真人头上的道髻散了去,长发被风吹散了开来,又缓缓地落下盖在了源紫真人的身上。 源紫真人一边咳着血,一边虚弱地微笑着,苍白如纸的脸上再看不到一丝血色,‘咳……阿玉,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你错了这么久,该醒醒了……咳……‘ 源剑真人拄着剑踉跄着起了身,扑了过去,‘阿紫!阿紫!‘ 源紫真人困难地扭过了头去看源剑真人,‘何萧,这么多年了……咳……你还是第一次叫我阿紫呢!‘ 眼见源剑真人就要扑在了源紫真人的身旁,蒋沁玉抚着流血不停地胸口狠狠地一掌击出,又将源剑真人击飞了出去,‘就算阿紫伤了我一次又一次,可阿紫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蒋沁玉的女人!何萧,你死心吧!‘ 说完,不再理源剑真人只是一脸伤痛地看向了还在不停咳血的源紫真人,‘阿紫,为什么?‘ 源紫真人微微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阿玉,你想知道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吗?‘ 蒋沁玉愤怒道:‘什么孩子!分明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他胸口的伤便是证据。 源紫真人摇了摇头,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储物袋。‘我这里有回溯玉,你取出来看一看便知晓了,我们的儿子……咳……他叫玉还!‘源紫真人脸色开始变得灰败,蒋沁玉的一掌含恨而出,元婴期魔君的魔功已经毁了她的丹田和金丹,‘阿玉、阿玉,我好像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蝴蝶,真像……真像当年你带我去看的……‘ ‘阿紫!‘‘阿紫!‘ 先后两声叫声,蒋沁玉和源剑真人都往源紫真人的方向扑来。(.无弹窗广告) 蒋沁玉终于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在心口处一处伤痕入骨三分。似乎伤到了心脏一般,鲜血汩汩而下。 源剑真人受了伤哪里跑的过身为元婴魔君的蒋沁玉,他还未赶到蒋沁玉已经将断气的源紫真人抱在了怀里。 蒋沁玉状若癫狂。又哭又叫道:‘阿紫!阿紫!你醒醒,你醒醒!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就在蒋沁玉癫狂之时,异变突生,突然一柄古朴的竹剑挟带着无穷的剑意直刺蒋沁玉的后心。 剑意引动天地灵气,一片片绿悠悠的竹叶突兀地出现。带着缕缕的清香顺着风如箭般直刺蒋沁玉。而源思真人的那把竹剑却突然消失没了踪迹,隐藏在这万千片的竹叶中,让人分不清到底哪片竹叶是剑,又或者每一片竹叶此时都成了剑。 还在癫狂中的蒋沁玉心中一凛,立刻便抱着源紫真人起了身,可还没回头他眼前便是一花。再定睛看去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一处竹山上。 到处都是绿悠悠挺拔笔直的竹子,迎着风竹叶‘索索‘作响。铺满落叶的地上偶尔还能见到几颗刚刚冒头的新笋,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新鲜有趣,可蒋沁玉却没有心思欣赏,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源思的剑阵中。(.) 以剑意组阵,也就说他现在看到的一切俱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能够瞬间成为攻击他的武器。 果然,等一阵微风吹过之后。茂密的竹林里突然响起了‘咻咻‘的声音。蒋沁玉眼神一暗,神识扫过猛地往后退了三步,可突然前后左右‘咻咻‘声响成了一片。 蒋沁玉无处可退、无处可躲,只好猛地喷出一口青气将自己和抱在手上的源紫真人尸身裹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四方八方有无数削尖的竹枝挟带着青色的灵光猛地朝蒋沁玉射来。 ‘朴梭梭‘,竹枝撞在包裹着蒋沁玉和源紫真人尸身的青幕上发出了轻响,蒋沁玉先后受创,此时被源思真人的剑意攻击更是经脉丹田又受了次震荡。 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蒋沁玉大喝道:‘源思老头,有种现出真身来!‘ 没有人回答,蒋沁玉大怒,手一挥将那朵进化了的紫心火再次发出——他还不信了,进化了的紫心火可破天下所有的木系法术,没道理破不了源思老头的剑阵。 可这次却让蒋沁玉失望了,紫心火一脱离他的手掌,便跟找不着目标般绕着蒋沁玉转了三圈,又直接飞回了蒋沁玉的手掌,消失不见了。 蒋沁玉沉了脸,源思老头只差一步便能晋阶元婴,虽然最后因为他的到来而打断——但结丹大圆满和元婴期只差一线,想来源思老头闭死关的时候应该已经触碰过那条线了,元婴期的神通源思老头说不得也了解了半分。 只这半分,他就不能小觑他——本身,剑修的攻击本就强过同阶修士。 之前,若不是仗着他已经控制了昆仑的护山大阵,使护山大阵反过来攻击源思三人,不然他也没有那么轻易便能拿下源思他们。想到这,蒋沁玉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闭着眼睛的源紫真人,托着她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体温了——阿紫……她是真的去了…… 蒋沁玉心神俱碎,浑然忘了自己还身处源思真人的剑阵中,只低着头哀伤地看着源紫真人的脸,“阿紫……” 如此好的良机,源思真人如何会放过。 也不见有什么前兆,这片竹山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原本笔直的竹子全都被吹的折了腰,竹叶飒飒全被吹脱了枝条,带着万千的凌厉纷纷朝蒋沁玉刺去,将蒋沁玉笼罩在体外的青慕划破了千万道的细痕。 随即,一片凌乱中,就有一柄竹剑悄无声息地从蒋沁玉的背后刺出,直直地捅到了底。 如此顺利,源思真人反倒皱起了眉头,突然灵台一跳,正要大喝不好后心处却是一凉,源思真人便软软地倒下了。只是一双眼如何也闭不了,他不明白,蒋沁玉明明已经落入了他的剑阵中被剑意所影响了情绪,为什么偏偏能够逃得过他倾尽毕生修为的一击…… 源思真人一死,剑阵便突然消失,蒋沁玉抱着源紫真人看着倒在地上源思真人冷笑道:‘源思老头,就算你曾经感触过元婴期的神通,可你毕竟没有晋阶元婴——你还没有拥有真正的元婴期修士的神通。所以,你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远处,单膝跪在地上,拄着剑硬撑住自己身体不倒下的源剑真人目眦欲裂,再次举起了剑朝蒋沁玉刺去,‘蒋沁玉你个畜生,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蒋沁玉淡淡地看了一眼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血的源剑真人,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源剑真人便被他再次击飞了出去。只是,这一次源剑真人再不能睁开眼睛了…… 阿紫已死,留着何萧也无意义,就一并送他去与源思、源法那些老家伙们团聚吧。 蒋沁玉冷冷笑了笑,伸手扯断源紫真人系在腰间的储物袋。 源紫真人已死,结丹期的神识被蒋沁玉轻易抹去。探入神识找了一会儿,蒋沁玉便从源紫真人的储物袋里找出了一枚中有孔的青色圆璧——回溯玉。 弹出回溯玉,再朝它打了几个法决,就见从回溯玉上射下一轮青色的光幕。光幕上有一个小小的娃儿,光着屁股眯着眼挥舞着手脚似乎像是在讨奶吃,渐渐地小娃儿长大了,会跑会笑了…… 蒋沁玉不知为何,竟缓缓红了眼睛,那画面上的小娃娃一点点长大,五官越来越深刻,活脱脱就是小时候的他。 这时候,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源紫真人。 猛地一挥手,那枚回溯玉停止了播放应声落在了地上。 蒋沁玉搂紧了源紫真人,把脸贴在了一块,喃喃道:“阿紫、阿紫,我信你了,信你了!我们有儿子,有儿子了!”说到这,蒋沁玉的脸色变的焦急慎重起来,“阿紫,我去找到他,我带着他和你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世外桃源,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对,对!”蒋沁玉的眼睛漫无焦距,不知道究竟是在和已经断了气的源紫真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这就破了这护山大阵,下去去找我们的儿子,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他!” 说完,蒋沁玉便一拍系在腰间的储物袋,一只巨大的摩喉鹰突兀地出现在了半空中。 摩喉鹰一出现便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即一双金色的大眼便朝蒋沁玉看过来,眼神中有隐忍的嗜血和残忍,“主人,有何吩咐!” 灵兽六阶会人语,八阶便能化形。这竟是一只至少是六阶的灵兽! 第一百九十九章 阵破 “摩喉,我如今身陷这昆仑的护山大阵,想要出去就要看你的了!”蒋沁玉冷声吩咐道:“凭借你的天赋神通给我啄穿一个点,速度要快,我等不及了!” 他受伤极重,特别是阿紫之前刺他的那一下,不知道阿紫用了什么手段,他心口的伤一直愈合不了,流血不止。而要破这护山大阵又要耗费一番心力,他还去面对昆仑可能有的后招,还要去找玉还,所以他要保留实力。 摩喉鹰点了点头,身上金光闪过,瞬间化作了一个披散着一头及腰金发有着一双金眸的男子,手一挥,便有一道鸟嘴形状的金光直直朝血河的某一处攻去。 蒋沁玉竟有一只渡过化形劫的妖兽!这跟小金不一样,小金虽然也渡了化形劫,却是因为喝了那不知名的青玉碗中的液体促使她进化血脉,才引来天劫。就是渡过了能够化形了,可实际还是只有三阶的实力。可这叫摩喉的化形灵兽,却是实打实的元婴期修为。 血河被金光攻击,整条血河仿佛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水流急旋,拍起的血色浪花足足有一丈高。从血河里钻出了无数的鬼影,似乎在怨恨着摩喉打扰了它们的安歇,齐齐怒叫着就要往摩喉身上扑来。 可蒋沁玉着急要脱离这个该死的护山大阵,哪里容得旁人来打扰摩喉,厉眼一瞪扫了过去,凡是被他眼神扫到的鬼影,立刻就惊叫着落回了血河中。 不到片刻的功夫,血河面上干干净净,连一只鬼影也没剩下,仿佛之前那鬼影幢幢的诡异景象就是幻觉一般。 摩喉不再受到打扰,连连挥手,无数道鸟嘴形状的金光直接往血河的同一点里射去。 血河翻腾地越发厉害。一浪高过一浪,血色的浪花互相拍击着,发出了震天的怒吼,而整个护山大阵都开始颤抖起来。 蒋沁玉不怕反倒幸喜,“摩喉,加快速度,马上就要成功了!” 摩喉应了一声,干脆金光一闪又化成了之前的原身,蒋沁玉明白他的意思,抱着源紫真人脚尖一点便跃上了摩喉的背上。“走!” 摩喉张嘴厉声鸣叫了一声,鸣声比血河发出的怒吼还要尖锐,随即摩喉便拍了拍可以遮天蔽日的翅膀。直接往血河的那一点飞去。 昆仑广场上,无数的低阶弟子仰头望着天,恐惧却仔细地看着护山大阵的每一次变化。 护山大阵从乌黑到火红,再到翠绿,最后又变乌黑再变青绿。到最后,那乌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亮点。随即,整个乌黑的护山大阵整个颤抖震荡了起来,仿佛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众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内心深处生起的那浓浓的恐惧都快逼疯了他们。一时间不知是谁带的头,一众弟子都乱了起来,纷纷朝四面八方逃去。 “我们还有传送阵。我们用传送阵逃出去!” 甚至还有人发现了被源虚真人掷在广场角落里的遁天梭,心中的求生欲望奋起,都想攀上那巨大的遁天梭逃进去。 只是遁天梭舱门口那层厚厚的土黄色灵力护壁既挡住了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自然在没有源虚真人的操持的情况下也不会放人进去。 那些弟子们徒劳无功,攀附在巨大的遁天梭上仿佛一个个弱小的蚂蚁。 “我们逃不出去。他们也休想逃出去!众位师兄弟,咱们一起打破它!”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却得了所有人的同意。 那些弟子们把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还有求生欲望被打消的怨恨统统发泄在了遁天梭上。 遁天梭上泛过一阵阵的土黄色灵光,却是丝毫未损。它本是要用仙石才能启动的法宝,如何是这些才只有练气期或是筑基期的修士能够撼动的,甚至连一丝轻微的晃动都没有。 可舱外的混乱而产生的声响舱内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秦归于捏着手中那个源虚真人交给他的储物袋,一颗心仿若左摇右摆,一直都下不了决心。 他明白,源虚真人把仙石交给他,便是把一梭近千名的修士的性命交给了他。他不能优柔寡断,应该当断则断。 可想起生死未卜的师父、掌门他们,秦归于的心就像是浸在了一坛子酸水里一般,酸到极致便是苦了。再加上对蒋沁玉这个大魔头的恨,他实在是下不了决心,将仙石插进那控制台上。 姜雅左右看了看,无论是元媛还是楼小晏,或是秦归于都是满脸的凝重和挣扎。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外面轰天抢地般地吵闹,那恐惧到极致崩溃了的情绪仿佛能够传到舱里来一般,舱里的千来个人俱都是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她也身处舱中,自然明白大家的感受。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上了这遁天梭能够在蒋沁玉这个大魔头的手中保得性命在是一件幸事,反倒会觉得相比舱外的那些同门弟子自己反倒像是个逃兵,无颜面对。 姜雅咬了咬嘴唇,实在受不了舱内这死亡一般的静谧,跺脚道:“秦师兄、元师姐、楼师妹,到底怎么说?是冲出去和蒋沁玉这个大魔头拼了,还是咱们立刻便走,留了性命在再图复仇之事?总归要有个说法,在这傻站着有什么用?” 姜雅的声音本来十分温婉,可此时各种情绪的煎熬让原本温婉如水的女子声音也变的尖利起来。 这样尖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立刻刺破了舱内那静谧的气氛。 秦归于猛地拽紧了手中的储物袋,对!姜师妹说的对,若是只是他一人,他便恨不得能够撕破那层护壁直接冲出去,以命相博那大魔头蒋沁玉,可如今他身上的担子却是千人的性命。 这担子太重,可却是整个昆仑的希望,他就算压垮了肩膀也要挑下去! “走!我立刻就发动这遁天梭,我们走!”秦归于一把扯开了储物袋,将其中的仙石取了出来。 仙石和灵石一样,也是五颜六色的,与每种颜色相匹配的便是各系的灵力――仙石其中蕴含的也是各系的灵力,只是能量极大,量变引起质变,与灵石中蕴含的灵力那是两个概念。据说,仙石是从仙界遗落下来的。 如今在舱内的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秦归于――筑基后期,修炼引入体内的都是灵力,这仙石哪怕其中蕴含的力量再大,可也引不起众修士的共鸣。 若不是知道那是用来启动遁天梭的仙石,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此时被秦归于握在手中的不过只是几块透明的漂亮石头罢了。可这几块透明的漂亮石头却是他们能够逃出生天的保障,所有的人眼神都死死盯在了秦归于的手上。 只有元媛眯了眯眼睛,她记得当时从那杜明的储物袋中就得到过一块金黄色透明的石头,和如今秦归于手中的仙石倒是及其相似。 难道说,那块从杜明储物袋里得到的古怪石头,竟也是块仙石? 眼见秦归于已经将那几块仙石插入了控制台中,控制台上闪过一抹及其璀璨的灵光,整艘遁天梭仿佛活了一般不停吞吐着灵光。那些还在舱外攻击着遁天梭的昆仑弟子们,纷纷被灵光弹开,不是往后跌倒,就是吐着血飞了出去。 秦归于的手伸出又握拳收回,收回又伸出,犹豫了良久终于在全舱人目光的注视下,就要去触碰那控制台。 可就在此时,舱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也幸亏是遁天梭防御坚固可也抖了三抖,舱内人东倒西歪还没站正就听见舱外传来了阵阵惨叫声,还有一个声音响亮地叫着:“玉还,玉还你在哪里?爹爹和娘来找你了!” 元媛睁大了眼睛惊惧地和楼小晏还有姜雅对望了一眼,这声音,分明就是蒋沁玉! 果然,她们没有猜测错误,蒋沁玉便是玉还的亲爹! “秦师兄!”元媛含着眼泪大喝道:“师父、师伯还有掌门他们必定已经陨落,那蒋沁玉才能破阵而出,秦师兄莫要犹豫了!” 大家俱已明白,舱内忽高忽低响起了一片哭声。 秦归于虎目含泪,终于伸手重重地按在了控制台上。 随着秦归于的神识侵入,遁天梭上忽短忽长闪过了几阵波光终于顺利启动。秦归于轻启了唇,正要大喝一声“遁”,整只遁天梭却突然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掌一般,整个飞起又重重跌下。 整舱的人都被摔得七晕八素,元媛一把搂过还在昏迷的玉还,沉声朝跌坐在一旁的秦归于喝道:“秦师兄,是那蒋沁玉,快呀!” 秦归于也明白此时情势紧急,一个跃身就从地上飞起直扑控制台。 眼见就要扑到,可整只遁天梭又被人击了一掌再次飞起重重跌下。这一次,比前一次跌得还重,从高处落下惯力极大,哪怕遁天梭防御惊人,可还有不少修为低的修士都纷纷吐血受伤。 秦归于更惨,刚才他身在半空那遁天梭又飞了起来,他便重重撞到了舱壁上,事发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撑起灵力罩护体。 第二百章 玄清门 元媛见秦归于一时三刻像是爬不起来,此时性命攸关也顾不得再藏拙了。 将玉还塞给了一边晕头转向中的楼小晏,掩在长长袖子里的右手手背上阴阳鱼图案上五彩光芒一闪,一把银色的匕首就出现在了元媛手中。 一个闪身,元媛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元媛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控制台处。 只是此时,蒋沁玉破阵而出目标又是遁天梭,不知不觉中,大家心中俱都只剩下了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人去想元媛的速度为什么会那么快,明明那控制台在舱头的部位,而元媛距离那控制台却就有近一丈的距离。 所有人,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是齐齐在祈祷,祈祷元媛一定要成功! 元媛瞬移到了控制台的旁,伸手就朝控制台上摁去,耳旁却听到舱外传来蒋沁玉嗜血般的声音,“哼哼,小姑娘能瞬移不错嘛!” 元媛心中一凛,却顾不得此时舱内人听清蒋沁玉话后的神情,只是手死死地抵在了控制台上,神识浸入,大喝道:“遁!” 蒋沁玉眼见遁天梭忽大忽小变化了三次就要消失不见,心知不好,大袖一张就要施展他晋阶元婴魔君领悟的神通――魔域阻止遁天梭的离去,突然间,头顶却传来了一声清喝,“住手!” 心一惊蒋沁玉的手势便缓了一缓,而遁天梭却接了这机会直接从原地消失,遁走不见。 该死!蒋沁玉心中大骂,玉还说不定就在那该死的法宝中一起遁走了。他的儿子,他连真实的一面都没见过。 心头大恨,蒋沁玉抬眼朝头顶上方看去。 昆仑护山大阵被摩喉所破,此时昆仑的天空再不是乌黑一片而是一碧如洗,在上方却有五名元婴修士立在各自的飞行法器上冷冷看着下方的他。 蒋沁玉心知昆仑终于来了援手。可没想到一来便会是五名元婴修士。此时,由不得他不慎重、不小心应付。 “来者何人?”蒋沁玉将源紫真人的尸身放在了摩喉的背上,大声朝上方那五名元婴修士喝问道。 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元婴中期修士似怜悯似憎恶地看了蒋沁玉一眼,冷声道:“阁下便是毁了昆仑护山大阵肆意滥杀的人?” 他们是玄清门的太上长老,今日接到昆仑发出的紧急求援,说有元婴魔君前来寻仇,求各大门派出手相助。 离昆仑最近的便是他玄清门,掌门一收到求援便立刻找上了太上长老之首的无昧道君。 无昧道君已是元后修士,举足轻重,自然不便随意出离山门。但顾忌着昆仑求援中所说的是来犯之人是一名元婴魔君,又想着如今正魔共生平静了万年,难不成有人蓄意挑起正魔不和。让天下再次大乱? 他们玄清门又是如今正道第一大派,若是置之不理只怕天下舆论难平,便慎而重之地点名派了他们五人来,就是要来会一会这侵犯昆仑的魔君到底是何人,揣的又是什么意图。 蒋沁玉拍了拍身下摩喉的头。哈哈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各位来此,究竟对蒋某有何指教!” 竖子如此猖狂,看看地上昆仑那惨若地狱一般的景象,五名清净自在的元婴道君齐齐怒了,那为首的元婴中期修士怒哼一声道:“正魔已安稳万年,难不成你竟是意图挑起正魔之战?” 蒋沁玉红了眸子。“我来昆仑便是我一人之事,与魔道有何相关?但,你们若是硬想扯上关系。那也无碍,正也好,魔也好,与我有何干系!” 是不是与他到底有没有干系,也不是他蒋某人一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再说昆仑的血债也必须讨个说法才能平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那为首的元婴中期修士便握住了袖子,淡淡道:“既如此。那我等就要和阁下算一算血洗昆仑的帐了!” 蒋沁玉仰天大笑,“算算算,怎么不算?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要与我算账,我竟是连说声‘不’的资格都没了!” “哼!”却是另一个立在那为首的元婴中期修士身旁的一个元婴道君冷哼,“阁下血洗昆仑是可有问过那些昆仑弟子们一声?” “废话恁多!动手吧!”蒋沁玉眼眸转红,大喝道。 蒋沁玉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虽说魔修手段凌厉,可他们却有五个人,这蒋沁玉还这般猖狂,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又有什么后招。 玄清门的五个元婴道君互视了一眼,心头俱都暗凛。 为首的那个元婴中期修士手一张凭空出现了一把拂尘,一挥手,拂尘那无数雪白的银丝俱都暴涨带着漫天的细铺天盖地朝对面的蒋沁玉袭去。 蒋沁玉却没动,他身下的摩喉却唳鸣了一声,挥了挥翅膀,便有无数金色利刃形成,直迎了那拂尘所化的细影而去。 那无数的金色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尖利的鸣声直刺众人的耳膜,随即便割断了无数的细影,再一拍翅膀,摩喉一个闪身便往那割断处的空缺中闪电般飞去。 蒋沁玉自知不敌,他血洗昆仑的目的已经达到,只除了没找到玉还――只要留的性命在,玉还,他终能找到! “不好!”玄清门为首的元婴中期修士喝道:“众位师弟,他要逃!” 先前冷哼质问蒋沁玉的那元婴道君又冷哼了声,“要逃可也要看他能否逃的出去!”说完,便一挥衣袖,整只衣袖瞬间扩大,向摩喉和背上的蒋沁玉裹去。 摩喉没有回头,蒋沁玉转了身红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到底忍住了没有变化出法体来。之前在护山大阵的时候,他是笃定了昆仑的那些老家伙个个都逃不出他的手心,这才敢放心大胆的露出法体。可如今嘛,他解决不了五个元婴道君,自然不敢在他们面前露出法体。 一旦法体被他们看见,只怕他要成为正魔两道共同的敌人。 法体乃上古魔神所传,正道的人要杀他平息恐慌;而魔道的人则要抓了他逼问他如何得到法体传承。 无论哪种,他都不想。所以,为今之计,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手一扬,那朵进化过的紫心火立刻出现在了蒋沁玉的手中,一挥手那朵紫心火便飞扑着往那朝他而来的大袖而去。 眼见那朵黑色的火焰似乎不带一丁点的温度就贴在了他的衣袖上,只是瞬间他特意炼制过堪比法宝的衣袖立刻便被黑焰铺满,燃烧了起来。 那出手的元婴道君大怒,连忙运起灵力布在了衣袖上就想将那黑焰熄灭。 可灵力一接触到那黑焰,黑焰却仿佛火上浇油一般,越燃越旺。元婴道君再不敢侥幸,连忙并指一割直接将半边衣袖齐肩割了下来丢掉。 那黑焰不甘心地燃完了整只衣袖依旧化作了一朵小小的黑焰,闪电般朝着摩喉飞走的方向追去。 见识了那黑焰的威力,没人敢再出手拦截,眼睁睁看着摩喉越飞越远,那多黑焰也渐渐消失不见。 那少了半边袖子的元婴道君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一只手臂,恨得牙痒痒,“清宁师兄,就这样放过他?” 清宁道君摇了摇头,“不是放过他,是拦他不过……好了,别说了,下去看看昆仑还剩下多少弟子吧!”他们来的目的一是赶走那侵犯昆仑的魔君,二是来看看昆仑还剩下多少人。 便当先从天上降下,可还没落地,便闻到了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再一看昆仑到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饶是五位道君见识多广,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蒋沁玉实在是太滥杀了,他倒是真能下得了手。 “清宁师兄,今日这样放过他,日后他若是养好了伤,再寻一个门派行这样的滥杀之举,我正道岂不是要被他一个人灭完了?”却是有人看不过清宁道君的故意放水,直言讽刺道。 清宁道君也不生气,只是无奈道:“那魔头的手段你们也瞧见,若是真要留下他自然也可以,可只怕咱们五人中就也要留下一两人以命抵命了――这也罢了,只是如今霞光派声势日旺,元婴道君也不过只差我们玄清门一两个罢了。若是我们其中身灭一两人,只怕正道第一大派的名号就要换人了!” “众位师弟,且想想利害关系,可不能因为这魔头害我玄清门整个沦为修真界的笑话!”清宁道君苦口婆心。 他如何不想留下这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可他却是得了无昧道君的嘱托,所以他不能冲动,他们五人都不能冲动,整个玄清门也冲动不起。 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其事,想到霞光派,其余四位道君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玄清门百年来没有再出过一个元婴道君,而风水似乎都跑到它霞光派去了,元婴道君跟不值钱一般“刷刷刷”冒了一大片出来。所以,如今的霞光派声势直逼玄清门。 若不是玄清门内还有个元后修士顶着,只怕……其余四位道君齐齐摇头。 ps: 咳的命都快没了! 第二百零一章 杀鸡儆猴 元婴道君的神识岂容小觑,几息的功夫就搜索完了整个昆仑,只可惜昆仑上下原本千万的弟子,如今只剩了还不到千来人,除了乘了遁天梭遁走的之外,其余的……全都被蒋沁玉屠尽了。(.无弹窗广告) 空气中的血腥气闻着欲呕,清宁道君面上虽然不显,可紧抿的嘴角还是显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和憋屈。 因为蒋沁玉的惨无人性愤怒,也因为玄清门的不得不选择的独善其身而憋屈。 果然,人生在世,哪怕修得神仙做,也是难的真正的自由! 半日,清宁道君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乐安师弟,你那灵兽擅长追踪,就由你负责去将那艘载了昆仑幸存弟子的遁速法宝找到吧。找到后,直接接了他们回我玄清门!” 乐安道君,就是之前那个出言讽刺的道君。 此时听了清宁道君的吩咐,乐安道君一拍系在腰间的灵兽袋,便有一只遍身俱是金黄色毛发的锦鼠从灵兽袋里钻出,小巧可爱的粉色鼻尖动了动,湿漉漉黑黝黝的眼珠子就看向了乐安道君。 乐安道君朝金晶鼠点了点头,“阿晶,去嗅一嗅味道,带我找去吧!” 阿晶乖乖地点了点头,落地便动了动爪子飞奔了起来,一直带着乐安真人跑到了之前遁天梭最后消失的地方,仰起头朝着空气里使劲地嗅了嗅,又回过头朝乐安道君点了点头粉色的小爪子又朝前点了点。 乐安道君明白,便一招手,阿晶又回到了他手中。 乐安道君又回头朝清宁道君传音道:“清宁师兄,阿晶已经嗅到气味了,我这便和它找去了!” 清宁道君点点头,吩咐道:“万事小心!” 等乐安道君去了,清宁道君朝身边那个少了半边衣袖满脸疑惑和纠结的道君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中和师弟,还不快些换了衣衫,真要在昆仑弟子面前失了我玄清门的体统?” 中和道君从鼻子出气冷哼道:“清宁师兄,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姓蒋的魔头最后丢出来的那朵火不像是什么天地异火,倒是有几分那紫心火的意味。” 中和道君擅长炼丹是火木双灵根,在玄清门管理着丹房,手下有许多的炼丹师。其中有许多炼丹师并没有火系灵根,便有人去捉了紫心火融进体内方便炼丹,所以他能察觉出蒋沁玉那朵黑焰中有紫心火的意味那肯定是不会错了。 “哦?”清宁道君有些疑惑。“可千万年来,这紫心火能够变异已是传说中的事,这姓蒋的魔头竟能使紫心火变异?” 中和道君点了点头。“我丹房历代来不知有多少炼丹弟子为了炼丹,特意去捕捉了紫心火融入体内,可到如今却从来没有一例紫心火能够变异进阶的情况出现。这姓蒋的魔头,手段非凡啊!” 清宁道君心有感触,可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便沉声道:“中和师弟,此时不是讨论闲聊的时候,你带着善始师弟和盈若师妹到处接了那些幸存的昆仑弟子来。和他们好好说一说,就说昆仑如今被灭,让他们做好准备加入我玄清门吧!” “是!”中和道君就算心痒难搔,此时也不得不缓一缓先做正事要紧。昆仑无论是灵脉还是资源都是极好。如今他玄清门离昆仑最近伸手救援的也最早,他玄清门顺理成章将这些幸存的昆仑弟子收入门下,自然也能接手管理整个昆仑。 “善始师弟、盈若师妹随我来!”中和道君朝身旁另一个元婴道君以及唯一一个女道君说道。 善始道君和盈若道君齐齐点了头。踩着遁光便随中和道君而去。 剩下一个清宁道君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摇了摇头负手长叹了一声。叹声悠悠,只是不知他叹息的究竟是似乎有些日暮西山的玄清门还是叹息这一朝覆灭的昆仑大派…… 阿晶一路嗅着鼻子一路“吱吱”地叫过去,乐安道君却仿佛全听懂了一般。不时摸摸阿晶的小脑袋瓜子或偶尔掏出一粒碧灵丹塞进它的嘴里以作奖励,阿晶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慢慢都是狡黠和得意。不过倒也肯出力寻找遁天梭。 乐安道君一路带着阿晶按照它的提示一会儿往东飞,一会儿往西绕,差点把他这个元婴道君都绕晕了,阿晶才示意他停下来,自个则抬头又在空气中嗅了嗅,这才拿爪子扯了扯乐安道君的衣袖,朝左下方指了指。 乐安道君低头朝左下方看去,他如今已经距离昆仑山脉数千里的距离,若不是他是元婴道君只怕真要追上那昆仑的异宝遁天梭也要费上一番力气。 昆仑附近俱是群山,此时他也正处在一处山脉的上空,见阿晶指着左下方“吱吱”叫个不停,便知道那载了昆仑弟子逃走的遁速法宝肯定便是在阿晶所指的地方。 神识一扫,乐安道君微微翘起了唇角,掏了两粒碧灵丹给已经立起了身子抱着爪子向他作揖的阿晶,“小东西,有功就赏你!” 阿晶抱着两粒碧色的碧灵丹喜的胡须都翘了起来,“吱吱”叫着打了几个滚,这才把碧灵丹塞进了肚皮上它自带的储物空间里。 乐安道君一按遁光,直接朝阿晶之前指着的方向飞了过去。 遁天梭里,元媛精疲力竭地靠在了控制台上,头上的冷汗“嘀嗒嘀嗒”全滴了下来。 控制台里镶嵌的几块仙石能量全部耗尽,遁天梭便停了下来,如今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身处何处。 好容易歇了口气,元媛又朝一旁沉默无语的秦归于问道:“秦师兄,还要再遁远些吗?这遁天梭完全不是我们这样境界的修士能够操控的,我神识耗费厉害,若是要再遁,却要换人来了!” 秦归于仿佛这才被惊醒,慢慢收起了脸上的茫然,用劲甩了甩头道:“如今在何处?” 元媛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大约能估算出来――我们离昆仑大约有数千里了!” 秦归于猛地站起了身,“不行!数千里虽然多,可这遁天梭的灵力护壁厚得很,我们出不去,若是在这里傻等,等那大魔头追来,咱们数千人都要白丧了性命!” 听秦归于这么一说,原本还算安静的弟子们全都吵闹了起来。大意总归是再遁远些,能离那大魔头多远有多远。 秦归于被他们吵得头疼,大喝道:“如今咱们昆仑被灭,还不知道除了咱们之外有多少弟子能够活下来,如今在这里――我说在这里,我的修为最高,群龙不能无首,我秦归于便担起这个单子来!要怎么做,我秦归于心中有数!” 便有人不服气道:“秦师兄,就算你修为最高,可就算是掌门好了,也不是修为最高的便能做的!” 秦归于眼中有冷电闪过,直直朝那声音发出的角落里望去。如今昆仑大变,众人在蒋沁玉这个大魔头的压迫下仓皇逃命情绪不稳,他自然能够理解。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乱,若是有人要乱,那也只能寻了那个要乱的人开刀。不然,他如何服众? 师父死了,师叔死了,掌门和其余的结丹长老们都死了,他秦归于再懦弱再无能,此时也必须对得起师父的教导、昆仑的供养,以及最后一刻源虚真人的嘱托! 可还没等他动手,一条丝带跟匹练一般突然射出,灵蛇般钻进了之前发出声音的角落里,将其中一个“啊啊”惊叫的弟子裹了出来,又狠狠摔在了众人的前方,控制台的边上。 “就算是做掌门,难不成秦师兄做不成,你就做得成了?”楼小晏眼睛通红,冷冷瞪着地上那个还试图挣扎的昆仑弟子。 那弟子被楼小晏的丝带法器缠得死紧,他自个都仿佛能够听见从自己身体各处传来的骨头断裂的“嘎达”声,再看看满脸冷意盯着他看的楼小晏和秦归于,再不敢出言嚣张,只颤声求饶道:“秦师兄、楼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秦归于见那弟子被楼小晏吓的几乎失禁,心中不知道为何浮起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滑稽,朝楼小晏轻轻点了点头。楼小晏冷哼了一声,又瞪了那弟子几眼,见那弟子被吓的几乎青了脸,这才挥手收回了缠在那弟子身上的丝带。 “秦师兄修为最高,我就服他!”楼小晏托着丝带在手,目光冷冷扫向了被她手段狠绝惊到而默不作声的众弟子一眼大声说道:“你们谁若是不服,倒可以先来试试我手中的这条丝带的滋味到底如何!” 姜雅挺着胸脯上前了一步,出声支持道:“如今我昆仑大难,难道大家还要窝里斗,自相残杀一番才肯罢休?大家莫要忘了我们的仇人还在逍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应该是想着今后该如何生存、如何报仇,可不是在这里意气相争!” 又看了一眼满脸肃然的秦归于,姜雅大声道:“秦师兄修为最高,人品高洁,我支持他当咱们这些幸存昆仑弟子的领头者!” ps: 二百章出头了,真心不容易 第二百零二章 寄人篱下 元媛抹了把汗直起了身,冷声道:“若有谁不服秦师兄,那也行,咱们如今的情况——可有谁,愿意站出来挑这副担子?” 权利地位当然动人心,可也要看这位子能不能坐,坐不坐的稳,有没有本事坐。(.无弹窗广告) 楼小晏来了一手耍狠的,姜雅来了个动之以情,元媛则来个半激将半点明,众人渐渐都停止了议论,整只遁天梭里一片安静无声。 而之前那个叫嚣的弟子也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钻进人群里不见了。此时,哪里还有人管他。 秦归于环视了一圈默不作声的众人,踏前了一步,沉声道:“如今我昆仑遭遇大劫,我也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秦归于一样心里也不好受!可不好受那又怎样?难不成我们大家只要抱头痛哭一场,时光便能倒回?蒋沁玉这个大魔头立时就能被万箭穿心?” “什么都不能!人,活着不仅要记着仇恨还要向前看!我们已经算是无家可归之人,以后该投靠哪个门派还是我们自己组建一个小门派,若是自己组建一个小门派,那么日后我们这么多人的修炼资源从哪来还有门派选址等等许许多多的问题,都需要大家一起商量才能决定。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大家应该同心协力、齐聚一心的时候!而不是计较什么权利、地位的事!” 说到这,秦归于又慎重地起誓道:“我秦归于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能渡过难关,只要我们当中有领导能力出众的,我秦归于绝对支持他来当我们这些幸存的昆仑弟子的领头人!绝不霸权也绝不贪恋权势!” 楼小晏一甩手中的丝带,大声道:“秦师兄,不必再啰嗦了!该如何就如何,谁若反对。就由他去!” 秦归于看了眼依旧沉默着的众人,就当他们都同意了,便点了点头,直接往控制台而去,“元师妹,我来吧!” 楼小晏脚下一滑,冲到了控制台旁,“秦师兄,还是我来吧!你要主持大局,还是保留精力的好!”说完。又塞了瓶养元丹给元媛,便一手摁上了已经被元媛换好了仙石的控制台。 可还没等楼小晏神识侵入,遁天梭外就传来了一股极具压迫性的威压。舱内所有人呼吸一顿,都有些喘不上起的感觉。 “不好!”有人在人群里大喊,“是蒋沁玉那个大魔头追上来了!” 原本沉默的众人被这一声大喊都惊的乱了阵脚,纷纷尖叫起来,“秦师兄。咱们都服你!快些启动了遁天梭咱们快些逃走吧!” 秦归于皱紧了眉头,好半日才吐出一句“外边的不是蒋沁玉!” 若是蒋沁玉,他们舱内的这些最高不过筑基后期的修士只要被他用威压一镇,只怕都要受伤。此时舱外之人,倒像是故意放出威压警醒他们罢了。 “肃静!”秦归于带上灵力大喝道。 被他的大喝声所震慑,众人不由齐齐顿了顿。舱内有一息的安静。 抓住这一息的安静,秦归于赶紧朝舱外恭声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驾到?” 一片死一般的恐惧中,舱外有一个清淡的男声响起。“你等可是昆仑的弟子?我是玄清门的乐安道君,你等不必惊慌,我是来接应你等的!” 一听是玄清门的元婴道君驾到,秦归于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大约是喜吧。可这喜悦中似乎又夹杂着点点的怨,怨恨玄清门为何来得这般晚。 随即秦归于自个就苦笑开了。玄清门能来便已是给足了昆仑面子,虽说这究竟到底是给昆仑面子,还是碍于正道对它玄清门第一大派的评价,可到底人家还是来了,他们这一舱内近千的人终于再无性命之忧。再说,这蒋沁玉大约也是昆仑的劫数,既然要应劫,如何能怪别人来得迟。还不如怪自己修为不精,不能与昆仑共存亡吧。 昆仑遭劫、师父罹难,他到底还是乱了心神…… 摇摇头,秦归于在一片欢呼甚至夹杂着某些人的喜极而泣中,再次恭声道:“如此,便请乐安道君帮我等打开这遁天梭的出口,我等修为浅薄被困在这遁天梭中了。” 乐安道君不再说话,身在舱内的众人只见原本将他们困得死死的那堵仿佛就粘在舱门口的土黄色灵力护壁,跟冬雪遇晴一般瞬间消融了去,而外界的空气和阳光再毫无阻碍地钻了进来,向他们昭示着他们真的、真的逃出生天了。 秦归于带头,其余人其余是抢一般挤出了这艘虽然救了他们性命,却像是屈辱的乌龟壳一般的遁天梭,纷纷朝立在半空中的乐安真人看去。 只见乐安道君一身青色道袍,风姿卓越,只是脸上却蒙着一层灵光让人看不清真容,可就是这样也让这些逃出生天的昆仑弟子们心生敬畏、顶礼膜拜。 在一片“拜见乐安道君”的纷乱中,乐安道君微微一笑,沉声道:“你等起来吧!” 秦归于站起了身,抬头看向了半空中的乐安道君,“道君,我是昆仑源思真人的徒儿,我名叫秦归于,如今在这些幸存下来的同门中担当了领头人的职责。敢问道君,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乐安道君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归于,刚才他来得早已经把遁天梭里的一番动静全听进耳去了,这秦归于之前表现不错现在也有胆量,面对他这个元婴道君丝毫不胆怯也就罢了,居然连客套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样的人好,直爽痛快,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倒是合了他的性子。 乐安真人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与我一同前来支援你昆仑的另外还有四位元婴道君,只是我玄清门虽然离你们昆仑近,可前来的路程还是要花费许多的功夫,等我们赶到时,那姓蒋的大魔头已经将你们昆仑血洗一场,如今还在昆仑的幸存弟子只怕只有千人,加上你们一共才两千余人而已。” 一片沉默,不知是谁,开始哀哀的大哭起来。你引我伤心,我便大哭还你,一时间,这千余人的哭泣声和哭泣声中的仇恨直让天地动容。 秦归于红了眼睛,但还是强迫着自己不能掉泪。哭,他已经哭过了,这辈子他绝不再哭! “道君,我秦归于代我昆仑所有幸存的弟子谢过玄清门的伸手之情、支援之恩,生生世世莫不敢忘!”秦归于大声朝半空中的乐安道君发誓般说道。 泪水如珠成串滑落,迷了视线,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幕幕源剑真人教导她练剑、为她护法的场景,元媛吸了吸鼻子:师父,一路好走! 乐安真人不知是满意还是触景生情,微微一笑,柔声朝众人说道:“你等不用担心,我玄清门必定会以正道第一大派的身份向整个修真界放出通缉令,通缉那姓蒋的大魔头,势必要为你们昆仑复仇!” 秦归于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不敢有劳道君和玄清门为我昆仑操劳,我昆仑的仇必须由我昆仑之人来报,决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乐安道君的眼中闪过一抹激赏,既然秦归于话说的掷地有声,那他也不再坚持,只说道:“如今昆仑被灭,只怕一时之间难以重建,你等既然要为昆仑报仇,自然要生养休息再慢慢图谋——你等可愿加入我玄清门?” “本君可以保证,你等若是愿意加入我玄清门,无论哪个我玄清门都会将你等记为内门弟子,提供你等最好的待遇供养你等。日后有了出息,你等若是愿意重建昆仑的也可以脱离玄清门自由而去,愿意留在玄清门的亦可以永远留下!你等,可愿?” 众人见到乐安道君出现又口口声声都是代表着玄清门说话,只要脑子不糊涂的都猜到了玄清门对他们可能会有的安排,倒是没什么人惊讶。 秦归于咬了咬牙,心道恶人就由他来做好了,便开口问道:“道君,我有一句话想问——若是我们加入了玄清门,可身在曹营心在汉,玄清门难道就不介意?” 乐安道君“哈哈”笑了,“我玄清门到底还是修真界第一大派,也是明知你昆仑的情况,难不成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了?还是你在小瞧我玄清门?” 秦归于低了头,连声道:“不敢!”不过心头到底一块大石落地,也能够多喘几口气了。不管如何,就像乐安道君说的那样,不管如何只要玄清门还顾忌着他们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声,就势必要做的光堂。他们一众无家可归之人,也算可以放心地在玄清门寄人篱下一段时日了。 “如此,便全听乐安道君吩咐!”秦归于朝乐安道君拱了拱手。 乐安道君总算满意,点了点头,手一挥他踩在脚下的那片孔雀尾羽形状的飞行法宝立刻铺展了开来,遮天蔽日一般挡住了日头,留下一片黑影。 “来!”乐安道君招了招手,“你等上我的孔雀翎来,我载你们直接回我玄清门!” ps: 哇,好二的一章啊!!! 第二百零三章 山门 这一次没有争抢,众人不知道是心揣对就要开始的新生活的期待和担忧,还是他们一旦加入玄清门那么昆仑便真真是灭亡了的悲哀,在一片安静和有序中,排着队伍上了乐安道君的孔雀翎。 秦归于和元媛、姜雅还有背着易了容还“幸福”地晕着的玉还落在了最后,秦归于有些为难地看向了那艘还停在那里的遁天梭……这遁天梭可怎么办? 到底它也是昆仑的异宝,无论如何是不能丢弃的,可这遁天梭他却不会操控,之前源虚真人也只是将仙石给了他大约是情势来不及,并没有告诉他该如何操控。 见秦归于看向那遁天梭的眼神纠结,元媛大约猜到了秦归于的想法,便朝秦归于传音道:“秦师兄,刚才我操纵这遁天梭虽有些吃力,可大约也明白了些操控的技巧,我这便告诉与你……” 秦归于听的连连点头,又朝遁天梭走了几步,将手贴在了遁天梭上,只见遁天梭上闪过一阵土黄色灵光,突然瞬间缩小飞到了秦归于的手中。 秦归于再看了一眼手中这小巧精致的遁速法宝,便将它收到了储物袋里。这才转了身,迈了大步上了乐安道君的孔雀翎。 也不见乐安道君为何作势,只是手往下一点,那孔雀翎便冲天而起,风驰电擎般朝玄清门方向飞去。 玄清门位于修真界的中心锦山城附近,乃是如今修真界第一大派,历史源远流长和昆仑还有霞光派一并同称自个都是从万年前延续下来的大派。 只是人家玄清门和霞光派如今元婴道君足足都有十来个,更是分列第一和第二的位置,哪里是已经沦落到二流门派的昆仑可以媲美的? 若是他师父――源思真人能够进阶元婴,别说昆仑能够重返修真界一流门派的行列,就是那蒋沁玉大魔头来了他昆仑想来也能抵挡一番。[.超多好看小说]又怎会落的个灭派的下场? 大约真是天意吧!秦归于一边想一边苦笑。全没留意到,安静了许久的乌雅又挤开人群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他的身旁,偷偷拽紧了他的袖子,一脸甜蜜且忧伤地看着他。 而一旁的元媛和楼小晏则对望了一眼,齐齐想起了身在玄清门的萧慕白和安义同。 楼小晏脸色飞红,可突然又想起了已经身灭的源虚真人,不由在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句,大仇未报怎么还有心思动那些小儿女的心思?便狠心将那萌芽了许久还来不及生长的一点爱慕生生抹了去。 楼小晏暗暗告诫自己,若要再见也不过只是同门而已! 元媛则叹了口气,心道若是萧大哥知晓昆仑遭了大劫的事。只怕屁股下面都要长钉子再坐不住了吧! 果然,如元媛所料,玄清门的山门前。身形瘦小的安义同死死拖住了快要暴走的萧慕白,“萧兄,你不能去!” 萧慕白一脸的焦急,只恨不得身上能长出翅膀来,他一扇翅膀便能飞去昆仑找到义妹。“安兄,你快放手!我那妹子如今身在昆仑,我不去怎行?” 安义同眼皮直跳,更加死命地拉住了萧慕白的袖子,“你去了又怎样?有什么用?你没听说那侵犯昆仑的可是一名元婴魔君,你去了还不是送死?” 若不是顾忌着和安义同的交情。萧慕白只恨不得能够一把扯下袖子自个赶紧奔昆仑去,“送死也罢,去了没用也罢。不去一趟我心头实在难安!” 安义同见劝不了他,干脆松了手,差点没让一直在用劲的萧慕白跌个狗爬,“既然如此,那我与你家妹子也打过交道。(.好看的小说)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这怎么行?他为了妹子甘愿赴死,可安兄又为了什么? 萧慕白连忙稳住了身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让安兄陪我去昆仑犯险呢?” 哦,原来你也知道这是犯险啊?安义同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闪过了一抹狡黠,“萧兄若去,我必定奉陪!反正去昆仑的路我也认识,无论萧兄带不带我去,我总归要随着你去一趟昆仑的!” 萧慕白左右为难,只好把打晕安义同的想法掐掉,为难道:“安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安义同干脆找了台阶一屁股坐了下来,意态闲适地扇了扇袖子看向了一头热汗的萧慕白,笑道:“无妨,但凭萧兄决定!我就在这等你的选择了!” 萧慕白既忧心元媛的安危,又明知道安义同这是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他,可他知道安义同的脾气说到做到,他实在不忍无辜的安义同随他一同犯险。 左右为难一颗心都快掰碎成了两瓣,到最后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安义同的身边,萧慕白赌气道:“我就在这等了!等清宁道君他们回来,我那妹子命大福大一定不会出事的!” 话虽这样说,可萧慕白的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忧心的不得了。 这一等,就从天上骄阳烈烈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萧慕白再一次不耐地站起了身,绕着玄清门的山门转了几个圈,发牢骚道:“怎么还不回来?” 安义同仰天躺在台阶上,脸上还遮了一张铁心兰的叶子,闻言不由取下叶子笑道:“昆仑离我玄清门虽近,可到底还有些路程,到了昆仑说不定清宁道君他们还要和那魔君打斗、交涉,还要安抚昆仑上下,哪会有那么快的动作――哎!我说,萧兄,你能不能别转了!” 萧慕白却不回答,直接抬头看向了西边的天际,只见一道金黄色的遁光在天际的边缘出现,开始只是一点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一点便越来越大,仿若一颗金星坠落般直往玄清门的方向而来。 萧慕白立刻激动了,指着那金色的遁光言不成句,“是清宁道君!好好好,妹子必定没事了!清宁道君终于回来了!” 安义同一听萧慕白说清宁道君他们回来了,连忙从台阶上跃起,“走!咱们快回议事大殿!清宁道君不会从山门走的!” 萧慕白欢喜极了,被安义同一扯脚没站稳差点又要摔一跤,还没站稳又被安义同扯着踉踉跄跄地沿着素白玉砌成的台阶一路往门内奔去。 玄清门有规矩,山门便是代表着玄清门的脸面。这脸面自然要好好维护,所以无论何人若是在玄清门的脸面附近都不许飞行只能靠脚着地着走。若是犯了规矩,那便是打了玄清门的脸面,打了玄清门的脸面,后果,您自个瞧着办! 总归玄清门的年历记载中,某个小门派的谁谁谁来参加玄清门的某个庆典,直接驾驭着飞行法器从玄清门的山门里进去还一路大摇大摆地飞上了山。 人家小门小派的不懂规矩,玄清门也不好多做计较,便只派了几位元婴道君去那小门派里喝了整整一日的茶,只把那个小门派的门主吓得差点自杀才算了事。 那小门派的门主等战战兢兢送走了玄清门的几位元婴道君后,便跟诉苦般跟正道啊、魔道啊都诉说了一遍玄清门如何如何仗势压人什么什么的…… 只是那时候的玄清门实力强悍,也没有如今这样被霞光派时刻觊觎着修真界第一大派的位子的事,自然牛气得很,那小门派诉苦归诉苦,诉苦的那对象最多便是表示一番深刻的同情,谁敢来摸玄清门的老虎屁股? 倒是把玄清门这一条不许任何人在山门附近飞行的规矩传了个遍。而且,自那个小门派之后,再无人敢在玄清门的山门前放肆,毕竟大家都不敢尝试一番几位元婴道君大驾光临来自个家里喝茶的待遇。 这边萧慕白和安义同总算奔进了门内,连忙放出了飞行法器,萧慕白是风系灵根,他的飞行速度便是最快的,便拉了安义同的手道:“安兄,上我的纸扇来,我带你一同飞!” 安义同瞄瞄自己那只蜡黄的被萧慕白毫不避讳拉住的手,被易容粉末涂过的蜡黄小脸隐隐泛过一丝飞红,暗暗骂了自个几句不争气,安义同轻咳了声,正色道:“如此甚好!” 萧慕白运起全身的灵力全都灌进了脚下的那把素纸扇里,纸扇拖着一道青色的遁光疾风一般眨眼间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玄清门议事大殿里,玄清门的掌门以及众位元婴道君俱在。 清宁道君摁低了遁光,直接带着俱是一脸惊恐,甚至身上衣衫还沾了血迹的众昆仑幸存弟子下了地,往议事大殿里而去。 先和无昧道君见了礼,又和其余的几位道君还有掌门点了点头,清宁道君这才把他们赶到时昆仑发生的事俱都说了一遍,在几位道君和掌门的叹息中指了指立在下首的近千名昆仑幸存弟子道:“这些便是昆仑的幸存弟子,这里只有近千人,当时我和乐安师弟他们赶到时,亲眼见着有一件遁速法宝载着许多的昆仑弟子逃了去,我已经命乐安师弟去追了。想来,乐安师弟若是追上了,必定会带他们一块回来!” 无昧道君点了点头,带着些怜悯和悲伤看向了下首的众昆仑幸存弟子,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殿门外跌进一个人来还伴随着一声喜悦的叫声,“妹子!你在哪?” 第二百零四章 关门弟子 无昧道君蹙了簇眉,转头看向了坐在他右下首的几位元婴道君中的一个,‘玄德师弟?这可是你那徒孙?‘ 玄德道君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有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徒弟,何况这小子还和天机有血脉渊源,行事不着调也是应有之意!‘ 众元婴道君齐齐沉默,有您这样说自家徒孙和徒儿的吗?还有那句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话可不是把您自个给绕进去了? 众元婴道君的纠结心思,玄德道君不知晓,只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直接往门口走去,‘我去教训一顿也就算完了!‘虽说是教训,可话里的维护意思众元婴道君听得一清二楚,知晓玄德道君护犊,这萧慕白擅闯议事大殿之事只怕就要这样轻轻放过了。 萧慕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什么规矩的,议事大殿近在眼前,他下了地也不管屏息静气的安义同的悄声呼喊直接就一头扑了进来,要在那千余个昆仑幸存弟子的背影中把元媛找出来。 他还在一个个地看过去呢,眼前一花,他家师祖黑沉的一张老脸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萧慕白被吓了一跳,连忙拍着胸脯埋怨道:‘师祖,您怎么走路也不带声的?徒孙都快被您吓掉半条命了!‘ 玄德道君脸色转青,一翻衣袖伸了两根手指头出来提了萧慕白的后领就直接往议事大殿的门外一甩,‘你皮太松了,带会儿我就叫你师父好好帮你紧一紧!‘ 腾云驾雾中,萧慕白又惊又急,连声喊道:‘师祖,师祖!我还要找我家妹子呢!‘ 安义同眼睁睁看着萧慕白的身影从议事大殿里飞出,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飘越远。连忙跺跺脚,匆匆地朝从议事大殿大门处露出半个脑袋的玄德道君行了个礼,就赶紧放出飞行法器去接应被掷飞了出去的萧慕白。(.) 玄德道君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便拍了拍手又端正了神色,眼睛直视前面也不看两旁一脸惊诧的昆仑弟子,直接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前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大约是被玄德道君的‘教训‘给惊到了,众元婴道君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无昧道君才清咳了声,朝清宁道君吩咐道:‘既如此,一事不劳二主。那这些昆仑幸存的弟子就劳烦清宁师弟你来负责安顿他们了。‘ 清宁道君点头应了事。 无昧道君又面朝了阶下那近千名的昆仑弟子,微笑道:‘各位,想来清宁道君之前在昆仑时已经将加入我玄清门一事向各位说得明白。那我无昧也再次重申一遍,今日在场的各位无论资质如何,从今日起便都记为我玄清门的内门弟子,我玄清门上下将一视同仁,你们就放心在我玄清门安顿下来吧!日后无论你们想怎么做。我玄清门绝不反对!‘ 自从进了玄清门的议事大殿开始,所有的昆仑幸存弟子个个都胆战心惊--活生生的元婴道君,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足足是十来个! 天啊!所有的昆仑幸存弟子被在座的元婴道君们气势所摄,本就情绪不稳,此时听了无昧道君这太上首座长老的保证。不由个个都心思浮动起来。 其中倒有不少活络会钻营的,一想到无昧道君再次承诺的那无论资质如何,他玄清门都会将他们这一众幸存下来的人全记为内门弟子。再想想玄清门第一大派的地位和内门弟子可能会有的供养,这可是他们这些资质低的以往想也不敢想的好事,如今竟要真成了,不由心潮澎湃,差点没高喊出声‘昆仑灭得好‘的话来。[.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这样心思活络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虽然感激玄清门但还是忘不了先前昆仑那一派血河地狱的场景,不少人更是心中都暗下了决心。好好珍惜生命、珍惜玄清门给的机会,等修为大成之时再报了仇重建了昆仑,再来报答玄清门的栽培、支援之恩。 所以说,姜是老的辣,玄清门无论如何得了新鲜血液的补充,又能顺理成章地占据了昆仑当成自家的后花园利用一番。等到日后时日长了,就算有人想要脱离玄清门重建昆仑,还能落得个好缘法。 不管怎么算,他玄清门总归是不吃亏的。无昧道君眯了眯眼,笑开了。 看着清宁道君打头掌门跟在后头忙活,两人带着那近千名的昆仑幸存弟子去忙着安顿他们去了,偌大的议事大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无昧道君看着最后一名昆仑弟子的背影从议事大殿的门外消失,这才转头朝其余道君吩咐道:‘昆仑的事不论如何,既然是魔道先破了规矩,咱们玄清门总归要做出一个姿态来的!通和,就由你起草一份诏令,将我玄清门的意思表明,再昭告整个修真界--无论如何,此事,魔道那边必须给我们正道一个交代!‘ 通合道君未拜入玄清门前,原是在坊市内当账房先生的,念过几年书一手字写得不错,就连他的本命法宝都是一根毛笔。 无昧道君晓得他文采好,便不劳烦掌门直接让他亲自去做了。 通合道君应了是,就要转身离去却感应到天际传来的熟悉灵力波动,回头朝无昧道君一笑道:‘怕是一时走不了了--乐安回来了!‘ 无昧掌门点了点头,通合道君依旧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等不了片刻,就有遁光散去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嘈杂的脚步声,一个瘦长的身影当先一脚迈过门槛走进了议事大殿。 ‘首座长老!众位道君!‘乐安道君拱了拱手,‘我奉了清宁道君的吩咐,去追了昆仑那些乘了遁速法宝遁走的弟子们回来了。‘ 无昧道君朝乐安道君微微一笑道了声辛苦,便低头朝台阶下看去。 果然,只是一眼,以他元后修士的实力一眼便能看出乐安道君带回来的这批昆仑幸存弟子和之前清宁道君带回来的,有本质上的不同,素质高多了。 想起之前听清宁道君说的,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件遁速法宝载了许多的昆仑弟子逃遁了。 遁速法宝本就稀少,现在想想能够载了近千人的那可想而知就知道是如何的稀罕了,这样的遁速法宝定是昆仑的珍藏,最后一刻让那些有希望的精英弟子逃命用的。 如今立在阶下的近千名昆仑弟子中,足足有一百多个筑基弟子,而练气后期、大圆满的亦有近三百多个,剩下的则是一些练气低阶弟子,想来便应该是昆仑那些实权者的血缘后辈了。 无昧道君乐得差点没笑出了声,这昆仑一灭倒像是给他玄清门送人才来了! ‘好好好!‘无昧道君连声说道:‘你们经历了一场巨变,想来也是心神俱疲,就让乐安道君带你们先去安顿--哦,对了,你们昆仑还有近千名弟子幸存,如今已经由清宁道君安排着去安顿了!‘ 还有近千名同门存活?对秦归于他们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乐安道君却突然接话道:‘首座长老,我乐安有一个不请之请!‘ 无昧道君挑起长眉看向了乐安道君,‘乐安,何事?‘ 乐安道君转身指向了台阶下的秦归于,高声说道:‘我想收这名名叫秦归于的弟子为我的关门弟子!‘ ‘哄‘地一声,议事大殿立刻闹开了。 除了元媛、楼小晏,还有姜雅之外所有人再看向秦归于的目光全都变得火辣辣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可是元婴道君啊!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什么叫关门弟子,关门弟子意思就是做师父的是对收的这个徒弟满意之极,收了他之后对别人就再看不上眼再不收别人为徒了。 这待遇--啧啧,由不得人不羡慕秦归于的好运。 秦归于挺着脊背立得直直的,仿佛不知道身后有多少双视线在注视着他,秦归于抿唇考虑了一会儿,随即便抬头看向了乐安道君,清朗的声音刺破一片喧闹,秦归于大声问道:‘敢问乐安道君,为何要收我为徒?‘ 乐安道君微微一笑,‘本君喜欢你的性子,干脆利落、爽快大气,合了我的脾性!所以我要收你为徒,如何,这个理由可行?‘ 秦归于苦笑,干净利落、爽快大气……平时的他倒也能够配得上这样的评价,可今日的他……实在是当不起这样的评价。 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秦归于双膝着地,实实在在地给乐安道君磕了三个响头,“秦归于拜见师父!” 为了给源思真人、给掌门以及众长老,还有那么多无辜死去的弟子们报仇,能够早日重建昆仑,他只有拼命地提升修为期待早日结婴,而拜入乐安道君的名下是他最好的选择…… 师父,秦归于在心中默默念道,师父,徒儿如今拜了他人为师,您在九泉之下可会怪罪弟子不孝? 眼前仿佛浮现了源思真人潇洒不羁的模样,头触地面的秦归于忍不住心酸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 第二百零五章 侍女 秦归于哪怕身上掉了一根汗毛只怕也瞒不过满座的元婴道君,乐安道君的视线顿了顿,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转开了。 心中倒是越发满意秦归于了,若是他只是趋利忘义之辈,他乐安少不得要怨自个不会识人。好在,这孩子还是个有心的。 乐安道君微抬了下巴,温言道:“好孩子,起来吧!”又伸手朝站起身的秦归于招了招手,道:“来,站到我身后来,待会儿我便直接带你回我的洞府!” 秦归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元媛,见元媛正朝他鼓励一般微微笑着。便也定了心微微朝元媛点了点头,迈步上了素白玉的台阶直接走到了乐安道君的身后。 见乐安道君执意收徒,还是关门弟子,无昧道君那长长的寿眉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其余的几位道君笑眯眯地起了身,恭喜了乐安道君收得佳徒。 乐安道君撤去脸上一直笼罩着的灵光,得意洋洋地抚了抚短须,这才朝无昧道君说道:“首座长老,那我就带着这些昆仑弟子们下去安顿了?” 无昧道君点了点头,手中拂尘一掸,“去吧!” 乐安道君又拱了拱手,这才带着秦归于及一众昆仑弟子出了议事大殿又上了他的孔雀翎直接飞上了天。 看着立在乐安道君身后的秦归于,乌雅实在情难自禁,忍不住挤开身旁的那些同门们,跑到了乐安道君的身前“噗通”一声跪下,“乐安道君!” 乐安道君闻声看去,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你是?” 秦归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不知死活的乌雅,连忙也上前一步直接跪下朝乐安道君回话道:“师父。这是乌鸦城城主的女儿,她名叫乌雅!” “哦?”乐安道君这才正眼去看乌雅,“你突然跪在本君的面前,可有何事?” 乌雅无视了在一旁瞪着她的秦归于,“敢问乐安道君可要侍女?” 乐安道君已经宣布了要收秦归于为关门弟子,她心里既高兴又为难,秦归于是跟乐安道君去了,她的前途未来在哪里也不知晓。 这里可是玄清门,不是昆仑,元婴道君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哪怕她父亲也是元婴魔君,可单掌难敌双拳,就是她父亲亲来。只怕也得客客气气的。 所以,她只能趁现在抓住了这唯一一次的机会,求乐安道君收她为侍女,才能日日与秦归于想见,一解相思之苦。 “师父!”秦归于着急了。“莫要听她胡言乱语……乌雅!”莫要胡闹了! 最后五个字,秦归于是用口型朝乌雅说的。 乌雅却置之不理,她是在意秦归于,也害怕秦归于生气。之前初登遁天梭的时候,她被秦归于一声大喝给吓到了,后来那些弟子们不服秦归于时。她想出头可一看秦归于的脸色又害怕地噤了声。 可此时不同,乌雅是打定了主意,只抬了头无惧地看向了乐安道君。“请道君收我为侍女!” 乐安道君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在秦归于和乌雅的身上打了个转,这才伸出双手轻轻一托,秦归于和乌雅就不由自主地双双站了起来。 “你是乌鸦城城主的女儿,我如何敢收你为侍女?”乐安道君笑道:“我还怕乌鸦城主打上门来,向首座长老告我欺辱他女儿呢!” 见乌雅一脸通红还要说话。乐安道君收敛了笑容,只淡淡地说道:“乌雅。你回去吧!我是绝不会收你做侍女的!” 不为别的,此女对他新收的这个徒儿情根深种,只是这心性……乐安道君摇了摇头。明明都是修士,却不操心修炼事宜只挂心儿女私情,这样的人日后绝没有什么前程,配不上他这个新收的徒儿呢。 而且,看此女的痴缠劲儿,只怕他这个新收的徒儿也是烦恼得紧,为了避免此女对他日后修行有弊,恶人就由他乐安来做吧。 乌雅张大了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里满是泪水,看上去既可怜又无辜。 可秦归于的心头却没有半点的怜惜,在他看来――乌雅这样的,说好说歹全听不进去的人,只认为她喜欢什么、爱上谁了便是天大事的人,被她喜欢的自个却没有半点喜欢的感觉,只会觉得乌雅又可恨又讨厌。 叹了口气,秦归于又想起了乌雅之前为他自毁魔基的事,铁石心肠也不由软了软,软化了口气朝乌雅说道:“回去吧,别闹了!” 说完,秦归于再不看乌雅一眼,直接站回了乐安道君的身后。 乌雅含着一包眼泪,狠狠地跺了跺脚猛地转身朝身后的人群里扑去。秦归于,你好狠的心!哼,你倒是希望能够离我乌雅远远的,可我就偏不让你如愿!反正大家都同在玄清门,你秦归于还是照样逃不过我乌雅的手心! 元媛、背着玉还的楼小晏还有姜雅三人站在一块,见乌雅又闹了一出笑话,楼小晏磨了磨牙狠狠道:“真是!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丢人丢到人玄清门来了!” 姜雅倒是有些同情乌雅,终归大家都是女子,看乌雅这样为情所苦,倒是有一点点的触动。 “好了,莫管她了!”姜雅劝道,又指了指楼小晏背着的玉还,小心翼翼地用口型朝元媛和楼小晏问道:“他怎么办?” 是啊,玉还虽小可到底也是男孩子,如何能够跟她们三个女修住一块? 可这孩子若是醒来,只怕又要哭闹,到时候还是要惹上麻烦。 这可真真是……元媛皱了皱眉头,干脆用口型朝楼小晏和姜雅说道:“易容了,无人知晓他是谁,就说是我弟弟!伤重,我要照顾他,安排一起住!” 楼小晏和姜雅交换了个眼神,事到如今既然拦了玉还的事,那就要管到底。便都朝元媛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妹妹,还有姜师姐,待会儿安排住所的时候,无论如何,我们三个一定要住一块!”楼小晏眉目间隐带一丝不安和忐忑,“这玄清门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不想待会儿和一大帮子陌生人住一块!” 姜雅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三个住一块!还能帮着元师姐照顾她弟弟呢!”说着,便朝元媛和楼小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楼小晏被逗笑了,随即又想起了身灭的源虚真人,笑意还没到嘴角就又沉寂了,“也不知之前玄清门赶去我们昆仑的另几位道君,可有找到……”说到这,楼小晏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这才勉强能继续说下去,“可有找到掌门,还有我师父以及其余几位长老的尸身……” 元媛默然,好半晌才眨掉了眼角的湿意,摇头道:“姐姐,护山大阵一破,掌门还有其余的长老和咱们俩的师父们只怕……”灰飞烟灭了! 余下的话,元媛没有说出口。虽然明知事实如此,可仿佛只要不说出口,事实便能不成立一般。 楼小晏红了眼圈,随即又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来,“这样也好!师父常和我说,我们修道之人修炼所用之物,无论是服食的灵丹还是平日修炼纳入体内的灵气,都是天地给我们的供养,所以要珍惜。师父这样,也算是反馈天地了,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一番话,说的三人俱都伤感不已。 好在没过多久,乐安道君便摁下了遁光,朝下方飞去。 等落到了地面,乐安道君便挥手收了孔雀翎。众弟子双脚着地,便好奇地朝四周打量了一圈。 只见乐安道君停下的地方却是在一座红漆黑瓦的小楼前,小楼的门匾上写着三个意态风流的大字――“执事处”。 乐安道君的遁光惊人,执事处里早有管事的弟子迎了出来,“参加乐安道君!” 乐安道君只轻轻点了点头,便指向了那一干的昆仑弟子道:“这些便是今日我接来的昆仑弟子,你们安排了人负责帮他们刻制身份玉牌以及安排住处吧!顺便把我玄清门的规矩也和他们说一说,免得门派之间规矩不同,行差踏错未免不美!” 那管事弟子恭声应了事,乐安道君又朝众昆仑弟子温声道:“你等如今都被记为内门弟子,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执事处就成了!” 说完,也不待昆仑众弟子什么反应,直接丢出了孔雀翎带着秦归于飞走了。他堂堂元婴道君,若是一甘小事都要他亲自来做,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人群中,元媛、楼小晏、姜雅,还有乌雅都齐齐地抬了头,目送着秦归于的背影越飞越远。 元媛三个自然是祝福秦归于越来越好,只有乌雅眼中闪过了莫名的情绪,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乐安道君走了,那执事处的管事弟子这才擦着汗缓缓直起了腰,淡淡地扫了眼面前那近千名尚需安排的昆仑弟子,心中却在狂叫,又来一拨!又来一拨!真当他们执事处的人都是闲着没事做的?存心想忙死他们? 肚子里腹诽不停,那执事处的管事弟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朝众昆仑弟子说道:“请各位随我进来!” 第二百零六章 执事处 众昆仑弟子不由疑惑,这执事处看上去才不过小小上下两层的一栋小楼,他们这么多人如何能挤得下? 那执事处的管事弟子眼中闪过淡淡的鄙夷,口中却骄傲道:“我玄清门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就是我这个执事处好了,里头都设有空间阵法――你们也不必惊讶,日后长见识的时候还多着呢!” 见那管事弟子的下巴抬得高高,说那话的意思好像他们这些昆仑弟子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鸡,楼小晏有些出离愤怒了。 “你……” 才吐出个“你”字,楼小晏就被元媛一把捂住了嘴。 楼小晏的脾性元媛实在是太熟悉了,见她挑了右边的眉毛便知道她要发脾气了,连忙扑过去捂嘴都来不及,又传音劝解道:“初来乍到,忍为上策!” 姜雅被楼小晏吓了一跳,连忙过来也扯住了楼小晏的袖子,传音劝道:“由他嚣张,日后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再教训他也不迟!” 元媛和姜雅都是一个意思,可元媛的话实在,姜雅的话解气。 楼小晏一把拉下了元媛的手,朝元媛翻了个白眼,又朝姜雅身边挪了挪,故意道:“还是姜师姐懂我!” 元媛无奈,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那管事弟子耳朵极尖,哪怕元媛捂嘴捂得及时,可楼小晏的那个“你”字还是被他的耳朵给捕捉到了。 转身朝身后看了看,见一众昆仑弟子脸上表情麻木,也看不出到底是谁说了那个“你”字,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罢休。 气哼哼地甩了袖子,那管事弟子带头一脚跨进了执事处的大门,众昆仑弟子紧随其后 一脚踏入执事处的大门,元媛便立刻发现了玄妙。 之前在混元城参加升仙会的时候。那通天塔里层层都设置了空间阵法,她见识过,所以也没什么觉得可以稀罕的。只拿了眼去找哪里刻了那空间阵法。 不用她找,只是放眼一看,元媛便找到了。 原来,这执事处的小楼里不论是地板还是墙壁上又或是天花板上,都用了灵兽血和了上品的朱砂画了无数玄奥的阵纹,想来便是那所谓的空间阵法了。 这些阵纹玄奥晦涩,只看了几眼元媛就有些头晕,知道自己能力未逮。连忙掉了头去看四周。 只见原本从外面看只是极小的小楼大厅,在容纳了近千名昆仑弟子后还显得绰绰有余。 这被设置了空间阵法而显得极大的大厅里,只除了靠边有几排长桌外别无他物。 昆仑虽然只是二流门派。可设了空间阵法的建筑也是有的,比如丹房、灵禽院等等,所以进来后众人也不过只是淡淡地瞥了几眼,并没有什么激动兴奋的表情。 刚才那管事弟子话中隐藏的暗讽,他们这一干人又不是没带耳朵没长心眼。哪里会听不出?再加上他们这一干人之前在昆仑时要么都是门派精英,要么都是长老或是什么管事的血脉亲人,哪个是那鼠目寸光之辈? 只是大多都抱着和元媛、姜雅一样的想法,初来乍到只能忍。不能动手揍那管事弟子一顿,只好木着脸不表示。 那管事弟子倒有些稀奇,这一拨怎么和前一拨有些不一样。不都是昆仑弟子吗?这一拨的可矜持多了――不过,那有如何? 还不都是被灭了派的丧家之犬,只能寄人篱下与他们玄清门? 暗暗冷哼了声。那管事弟子指着靠边的那几张长桌,直接道:“那里便有我执事处的执事弟子,你们一个个过去登记信息吧!” 这一干昆仑弟子这登记信息得身份玉牌的哪个没做过,也没什么惊奇的直接一个个地走了过去,有序且安静地登记了起来。 管事弟子满意。这一拨到底强些,不吵不闹、不争不抢的。倒是还有些名门大派的风度,也好给他们执事处省点功夫。 正这么想着,那管事弟子便要转身离开,却不料在一片安静中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位师兄,我弟弟受了伤昏迷着,这登记信息时只怕无法记录灵力波动呢!” 这说话的正是元媛,登记信息获得身份玉牌时需要修士往一式二份的身份玉牌中输入自己的灵力波动,这一式二份的身份玉牌一块就留在执事处留作管理留底之用,另一块就给了修士随身带着,证明身份外有事时还能方便通讯。 玉还还昏迷着,元媛不敢弄醒他生怕他不管不顾立刻就哭了起来,到时候如何解释?所以,这才出声朝那管事弟子询问道。 回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见元媛并着楼小晏和姜雅三人立在一块亭亭玉立,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风情,那管事弟子的眼睛立刻便亮了亮,心中不由感叹,这昆仑虽然倒霉了些,可这美人可还真不少! 他是男人,面对美人自然而言便缓了神色,温声道:“你弟弟受伤可严重?” 玉环不过是被秦归于含着灵力的一掌给劈晕了过去,最多经脉受了点震荡哪里有什么伤,可元媛不能说实话,只好朝那管事弟子满脸尴尬地笑道:“师兄,我弟弟胆子太小,今日我昆仑惨遭大祸,他见了血受不得刺激便直接晕了过去!我不敢弄醒他,怕他元神受了惊吓,若是强行弄醒只怕不好!” 见元媛满脸尴尬,那管事弟子便有些怜香惜玉,柔声道:“不急,你弟弟的身份玉牌你帮他先登记了,改日等他养好了再带他过来重新输一遍灵力,记录下波动就成了!” 元媛三人大喜,连忙朝那管事弟子行了一礼,“多谢师兄!” 那管事弟子被元媛一谢,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三分,浑然忘了他身边还有许多的昆仑弟子,神差鬼遣般张嘴问道:“还不知师妹贵姓呢?” 哪里晓得,他话才问出口,元媛只当了没听见一般转头带着楼小晏和姜雅去前面登记的地方排队去了。 小贱人!那管事弟子脸面尽失,只觉得周围那些倒霉落魄的昆仑弟子再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嘲讽,立刻心生恼怒,磨了磨牙朝元媛的背影恨恨的“呸”了一声,这才悻悻然地掉头走了。 楼小晏悄悄用神识关注着那管事弟子的动静,等他脸皮羞红地走了,这才抱着笑痛的肚子朝元媛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妹妹厉害!叫他不知不觉吃个亏!” 元媛翻了个白眼,“那人算什么?若是连他这样的人都时刻记着要与他斤斤计较,那干脆咱们都去坊市当三姑六婆算了,日日和人吵嘴那才叫痛快!” 元媛明着是说大家,可楼小晏心中清楚元媛是在点醒她,连忙收了笑一把挽住了元媛的手,讨好道:“妹妹,我今日的确灵台烦躁,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姐姐,你的心情我明白!只怕是恨不得能找个人或是物事能够狠狠发泄一通,对吧?”元媛叹了口气,“可是要我说,要想报仇,咱们就得憋着这口怒气、怨气,才能时刻鞭策自个刻苦修炼――只是记着仇,可不能被仇恨给迷了眼,咱们是道修,忌讳心魔呢!” 楼小晏若有所悟,片刻后才和姜雅对视了一眼,这才笑道:“听妹妹一席话,倒有了讲经堂那些师兄们说法时的感觉!” 说完,又正色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妹妹放心,等今日安顿后,我会努力静心不会让心魔有机会借着我心头的怒和恨缠上我的!” 楼小晏受教就好,若是换了旁人,元媛自己也难受哪会有什么心思去点醒她,“姐姐明白就好!” 姜雅拿肩膀挤了挤元媛,“元师姐,快!前面有个空位。” 元媛从楼小晏身上接过玉还背着,快步走了上去。 和在昆仑时登记信息一般,玄清门也是如此,元媛驾轻就熟很快便拿到了属于她的玄清门身份玉牌。 然后,便是玉还了。 将之前和那管事弟子说过的话再和面前那个负责登记的修士说了遍,又把管事弟子说的今日先登记信息,日后等玉还养好了再来登记灵力波动的话学了一遍。 那负责登记的修士一张容长脸,也不怎么说话,听元媛解释了一番就直接点了点头,按照元媛假报的信息再做了一块玉还的身份玉牌出来,递给了元媛。 元媛便小心地看了眼手中这块正面是凤凰背纹上面还刻了“玄清门”三个字的荔枝白玉佩,将它系在了玉还――哦不,如今是元绍的腰带上,顺便将元绍原来那块昆仑弟子的身份玉牌解了下来悄悄藏进了她的储物袋。 反正如今元绍易了容,没人能认出他,昆仑也被蒋沁玉灭了,估计什么都不会留下,以后玉还便只是元绍。 等楼小晏和姜雅也登记好了,那之前被元媛气得灰头土脸逃走的管事弟子脸色不善地又出现了。 咳!”那管事弟子清咳了声,重重道:“各位若是登记完了自个的身份玉牌,就带着你们各自的身份玉牌来二楼挑选你们的洞府吧!” 话音落下,就有先登记好的弟子带头朝二楼走去。 楼小晏连忙扯了元媛和姜雅,“走!咱们快些去,别待会儿好的地方挑不着不说,咱们三人可是说好要住一块的!” 第二百零七章 选地 元媛和姜雅被楼小晏拖着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也是设置了空间阵法,因为楼下还有许多人都在排队等着登记信息,此时二楼人不多,看上去十分空旷。 “咦!”楼小晏扯扯元媛和姜雅,又指了指对面的墙上,“你们看,那里挂着一副大地图呢。” 顺着楼小晏的手指看过去,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大块透明的玉石,玉石上有一副光图,光图上有山峰、有平原、有溪流,看上去倒是栩栩如生。而之前先上来的那些昆仑弟子都聚集在光图前,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楼小晏八卦之心一起,又扯着元媛和姜雅直奔对面的光图而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前面那些围在一起的昆仑弟子们正在议论纷纷,“这玄清门占地倒是极大,比咱们昆仑还大了许多!”“居然可以一人选一块地方建洞府,玄清门倒是手笔大!” 楼小晏心急知道这光图挂在那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一把扯了前面一个昆仑弟子的后领,急声问道:“李三四,这光图干嘛用的?” 那被扯后领的李三四一听楼小晏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来苦着脸求道:“我说姑奶奶,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扯我的后领!” 楼小晏手上又用了用劲,勒的那李三四差点喘不上气来,“少废话,快说!”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我的姑奶奶哎!这光图,是玄清门专门给筑基弟子和内门弟子们挑选住处所用的。你看,那些有了绿点的地方就是代表有人住了。还有还有,那些地域上标着的颜色不同,就代表着灵脉的强弱!”李三四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喘着大气,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给说完了。 楼小晏一听,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叫李三四的弟子。一把松了他的后领,直接扯着元媛和姜雅挤进人群,钻到了光图的前面。[] 凑近了再看,果然光图上密密麻麻都是些绿点,这些绿点都几乎分布在灵脉极好的地段,剩下没人选的都是一些偏僻或是灵脉差的地段。 楼小晏嘟了嘟嘴,小声抱怨道:“就知道玄清门不会怀什么好心思,好地方都给他们自己的弟子占领完了,剩下咱们什么还能有什么好的!真是!” 元媛和楼小晏对望一眼,“噗呲”笑了。 元媛点了点楼小晏的脑袋。“这叫先到先得,我的好姐姐,别啰嗦了。快些挑吧!不然,待会儿次一点的地段都被挑完,到时候才真有你急的!” 灵脉强弱对元媛来说倒是无虑,她有沧海境在手每次修炼无意外的话都是进入到沧海境中的。若是只有她一人,她还巴不得能够选那些灵脉不好但足够偏僻的地方去。也省得人多容易被打扰。 可楼小晏已经说了,希望三人住一块有个照应。对楼小晏和姜雅两个没有沧海境这样逆天法宝的人来说,自然是挑那灵脉好些的地段为佳。 果然,听了元媛的提醒,楼小晏也不再抱怨了,瞪大了本就极大的眼睛。仔细地去看那光图。 三人挑了一会儿,突然齐齐出手指向了一处地方,异口同声道:“就挑这了!” 旁边的玄清门执事弟子忙得头晕。一听三人的口气像是选中了的,连忙拿了祭练过的笔来,“刷刷刷”朝那光图点了三下,元媛三个指中的地方便多了三个绿点出来。 “师兄!”元媛连忙叫住那执事弟子,“还少了一个点呢!”说完。又把背后的元绍露了个脑袋出来。 那执事弟子一拍脑门,也懒得多问。直接就在那三个绿点旁又多点了一下,并排四个绿点熠熠生辉。 “这是地图,你们到了那之后,可以自行建立洞府。无论是开山凿洞,还是自己搭屋子都成!只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惹了他人不喜!”那执事弟子收了笔,又甩了四块玉简过来,“凭着玉简,待会儿下楼去找登记的师兄取你们的这个月的供奉和生活用品!” 说完,就又忙着帮别人去点绿点去了。 等下楼取了供奉和装了生活用品的储物袋,三人便放出了飞行法器,按着玉简地图里的路线直接往选定的地方而去。 玄清门极大,占了整整一座锦山城山脉。锦山城山脉地下的灵脉极好,天地玄黄的分类属了玄级三品,已是极为不错的了。 元媛三人挑中的地方灵脉只能算一般偏上,不过好在选中的这个地方还没人挑过,而且附近的住户也比较少,还能落个清净。另外,还有个最重要的,就是唯独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小山谷中的平地上。楼小晏是炼丹师,挑中这个地方自然是因为附近都是平地还能种灵药。 一路飞行,很快便到了三人选定的地方。 小山谷的入口不大,仅仅能够容纳两人并排进出,倒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三人从天上落下,楼小晏先打量了一圈周围,就满意地笑了,“这里好,这个小山谷里没外人,以后就是我们三个的地盘了!” 姜雅四处去看了遍,片刻就兴奋地回来了,“元师姐、楼师妹,那边山谷后面还有个温泉!” 什么什么?楼小晏立刻兴奋了,拉着元媛就跟在姜雅后面跑。 等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在一块凸出的大石头后面隐藏着一汪小小的温泉。在日光的照射下,温泉池缓缓冒着白烟,泉水清澈,空气也满满都是一股子硫磺的气味。 女子本是水做的,何况楼小晏和姜雅两个都是修炼水系功法的,一见着这汪温泉真是乐坏了。 楼小晏伸了手就要去探探温泉的温度,元媛连忙一把拉住了,“这里虽然是玄清门的地界,可到底没人住过,谁知道这温泉里有什么,还是先用神识查查吧!” 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楼小晏满脸羞色,“看我,高兴坏了!这么简单的常识都忘了!” 元媛打趣道:“这倒是小事,别有一日,你自个把自个给忘了就成!” 楼小晏扑过来就要来撕元媛的嘴,元媛背着元绍连忙往外逃,一头就撞在了一堵墙上。 不对,不是墙,比墙要软,倒像是堵——肉墙! 元媛连忙后退一步,身后的楼小晏已经惊喜地叫道:“萧道友、安道友!” 萧道友、安道友?难道是萧大哥和安义同? 元媛连忙抬头去看,果然正是一脸只差喜极而泣的萧慕白和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中却有淡淡无奈的安义同。 “萧大哥、安道友!”元媛笑着叫道。 逍遥谷一别之后,虽然萧慕白也有托人送信来,可到底分别有几年了,突然相见,元媛竟有了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妹子真的好好的,没受伤也没身灭,看着元媛活生生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萧慕白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和乍然放松之后突然涌起的后怕,猛地上前一步,张开了手臂一把抱住了元媛。 “妹子!真把为兄给担心死了!”萧慕白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了。 元媛突然被萧慕白揽进怀里,一时间有些发愣。 前世的时候,特别是外国人,见面时拉手、拥抱,甚至亲吻都是常事,可如今是古代啊!可萧慕白的情真意切,元媛自然能从这个拥抱中体会出来。 便单手托着元绍,单手也环到了萧慕白的背后轻轻拍了拍,“萧大哥,我很好,让你操心了!” 见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璧人相拥,看上去般配极了,楼小晏和安义同心中都是酸酸的。 楼小晏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萧慕白对元媛的心思。 咬着嘴唇,楼小晏重重地掐了自己几把,疼痛似乎将心底的那抹酸给冲淡了。 扯了嘴角笑了笑,楼小晏突然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原本心中那一点点萌芽的情思似乎在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仰头看看天空,一碧如洗、云淡风轻,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好半晌,萧慕白才回过神来,微红着脸松开了环抱着元媛的手,“妹子,我是……我是担心太过了,你……你不会怪我吧!”说完,便忐忑地看向了元媛。 若是妹子以为他轻薄而疏远了他,那萧慕白真是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几百个巴掌。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管不住两只手了?必须剁手,必须剁手!萧慕白心中狂吼。 元媛摇了摇头,笑道:“我从来就把萧大哥当成是亲哥哥一般,让你跟在我后头操心已是我的错了,又如何会怪你呢?” 亲哥哥!萧慕白心头一片苦涩,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义同瞧瞧萧慕白的脸色,又看看对面一脸笑意吟吟的元媛,不知道元媛是真不知道萧慕白的心思,还是故意这样? 萧慕白不说话,气氛便有些尴尬。 安义同便清咳了声,“元道友、楼道友,许久不见,没想到再次重逢大家竟成了同门!”说完,又看向了姜雅,“这位道友还未见过,不知如何称呼?” 第二百零八章 不对劲 萧慕白的心思她一个经历两世的人哪里会察觉不出,可萧慕白对她而言,只能是大哥,别的再多的,她给不了。所以,元媛也只能狠心挥剑先斩了萧慕白的情丝。 免得,既耽误了羡慕白,凭空惹来的情意她也无福消受。 楼小晏第二个明白过来,连忙挂了笑拉过了立在一旁的姜雅朝萧慕白和安义同介绍道:“这位是姜雅姜师姐,是我妹妹在昆仑时的好友,这一次……”楼小晏脸色暗淡了些,“这一次昆仑大难,我们三个连了其余的同门一块逃了出来,后来就被你们玄清门的乐安道君找到……” 安义同笑着打断了楼小晏的话,“楼道友,这话说得该打!”又指了指系在楼小晏腰带上的玄清门身份玉牌道:“什么你们、我们的,你们现在已经是玄清门的弟子了。以后这话在咱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别人听去了,总归不好!” 身在曹营心在汉什么的,虽然太上首座长老话放哪了,可下面的弟子们却会认为昆仑的人太不识相了。大家日后同门相处,也免得尴尬。 楼小晏打了自己嘴巴一记,“是是是!看我这脑子,安道友提醒的是!” “还安道友?”安义同撇了嘴故作不悦。 楼小晏吐了吐舌头,“安师兄!” 安义同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说不上谁高谁低,只是楼小晏客气才叫了“师兄”。 姜雅扯了楼小晏的袖子,“好啊,你和元师姐两个在玄清门里都有认识的人,哼!就我吃亏了!” 楼小晏翻了白眼,“我和妹妹认识的,你不也就认识了?” 一番插科打诨。终于把萧慕白的失落和尴尬掩饰了过去。 萧慕白指着小山谷朝元媛问道:“妹妹,刚才我从执事处来,打听了你们几个选中要建洞府的地方,这才追了来。你们怎么会选了这块地方?” 听萧慕白话里有话,元媛三个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解。 元媛连忙开口问道:“萧大哥,可是有哪里不妥?” 玄清门的规矩,除非是结了丹那便可以独辟一峰,否则筑基之后选的洞府就要住一辈子。这洞府好与不好,那可真是大事了。 萧慕白摇了摇头。“倒没有什么不妥……” 元媛三个还没松口气,就又听萧慕白话音一转说道:“只是,这个地方古怪。虽然灵脉不错,可惜地气太热,若是要修炼的话――特别是楼师妹和这位姜师妹,你们二人都是修炼水系功法的,在这里建洞府只怕对你们的修炼有害无益啊!” 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后悔和担心,“萧师兄,我们已经选了这地方――可能再换一处?” 这回是安义同来回答了,“不成的!除非是你们结了丹,不然一旦选定了建立洞府的地段,就再不能改变。” 楼小晏右眉一挑。就要张嘴,元媛眼角刮到,连忙在楼小晏发脾气之前抢着开口道:“地气热?难怪我们刚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温泉。还奇怪呢。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人要!” “只是,这里除了地气热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不好吗?”元媛指着身后的那个温泉朝萧慕白问道。 萧慕白和安义同同时摇头,萧慕白脸上更是有悔意,“那倒没有!唉。我要是早一步找到你们就好了,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元媛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后悔和焦急的楼小晏和姜雅。叹了口气道:“一条道,前是狼后是虎,夹在中间怎么办?” 楼小晏下意识地捏着拳头狠狠挥了挥,“先杀狼后灭虎!” 元媛摊了摊手,“这不成了?既然选定了地方,没有法子再改,那咱们就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解决这地气热的问题。” “想法子?想什么法子呀?”楼小晏被元媛一说倒是回过了几分神。 元媛对空翻了个白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阵――法!” 对啊!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了一眼,一拍手道:“这个我看行!”又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反正,灵石我是不缺的!” 地气热,就是这里火系灵力强,唯一的办法便是设置一个大型的隔离过滤阵法,将火系灵力隔离在外,便能不影响到楼小晏和姜雅平时修炼了。 只是,这样的大型阵法光是买回来就要花费一大笔的灵石,更别说使用后灵石的替换了。也只有楼小晏这样财大气粗的炼丹师才能大咧咧地说出这话来。 姜雅一把抓住了楼小晏的手,温柔甜蜜且深情的轻声道:“楼师妹,师姐日后就要靠你了!” 不提众人齐齐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萧慕白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四周,又放出神识仔细地衡量了一遍整个山谷的大小,心中有数后才朝元媛三人说道:“我如今也跟着我家高祖在学炼阵,这隔离过滤的阵法倒是简单,只是要管的地方太大,制作起来要费些时间。这样吧,三日后,我把阵盘送过来,这三日,就委屈楼师妹和姜师妹了!” 元媛三人大喜,楼小晏虽然财大气粗,可能省灵石自然也高兴,一个劲地朝萧慕白道谢,把萧慕白都弄难为情了才算。 见过面了,也叙过话了,论理也该走了,可萧慕白的两只脚就跟钉了钉子一般挪也挪不动。 安义同实在看不过眼,没见人家三个女子都眼巴巴地等着他俩离开好修建洞府吗?干脆直接出言像元媛三个告了辞,又留了传音符,说何时洞府建好便通知了他和萧慕白,到时候一定会过来庆祝一番。 萧慕白没法,只好也有样学样留了自己的传音符,又说有事一定得找他,这才恋恋不舍地被安义同给拖走了。 姜雅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元媛的脸上转了一圈,“哟!我说,这萧师兄也太热情了吧?” 楼小晏哪里不明白姜雅是在打趣元媛,她自己对萧慕白的那份情思一去,反倒挺看好元媛和萧慕白的。此时听了姜雅的话,生怕元媛脸皮薄,再见萧慕白的时候就有了拘束。 连忙朝姜雅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别再说了,自个又放出了晴晴,翻身骑了上去,“走!晴晴,咱们去看看这小山谷里哪里好,哪里就建了当咱们的洞府!到时候啊,我就给你也搭个窝,你看可好?” 跟着楼小晏,晴晴算是过上了兽生中最好的日子。 被楼小晏左一瓶碧灵丹、右一瓶碧灵丹,时不时还骑着晴晴放它去树林里打打牙祭,晴晴如今一身的蓝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还泛着一层柔软的光泽,看上去就想让人摸个几把。 晴晴边点头便迈了脚步载着楼小晏缓缓朝前走去,姜雅一见晴晴就止不住满心的酸水,当初若是在南海时她见机快些,如今――不也有一头避水金睛兽当灵兽了吗? 唉,苦命的她何时才能拥有一头灵兽呢?姜雅在心中自艾,倒是把打趣元媛的心思忘了个一干二净。 见姜雅大呼小叫地飞到了晴晴的身上,硬要和楼小晏挤在一起,定要一起去挑地方。用她的话说,反正她们两个都是修炼水系功法的,洞府自然要建在一块。 见楼小晏和姜雅走开了,元媛微松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怕姜雅打趣,只是怕姜雅到时候在萧慕白面前也这样,那才叫尴尬。 正要转身从温泉池旁走开,突然灵台一跳,脑海里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主人,这个温泉池不对劲!” 之前小仙和小金抗议过,一定要让她在沧海境里留个水镜,方便它俩看看外面,万一她有个好歹也能及时地出来帮忙。 所以,此时小金能知道温泉池元媛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小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温泉池不对劲。 “小金,你是怎么知道的?”元媛在心中问道。 小金似乎有些生气,大约是觉得元媛看不起她的本事,嘟着嘴道:“主人,你怎么忘了,我可是螭吻的后代啊!哪里有水哪里便是我的天下,所以我才能感觉到那温泉池有些不对劲!” 元媛沉吟了,萧慕白说这个小山谷因为地气热的缘故,所以才没有人愿意选择在这里建立洞府。 因为火系灵力强了,自然就排斥其他灵力,除非是像她这样主修火系功法的在这里还算如鱼得水,其他的要想在这里建立洞府,那么也只能“花钱消灾”了。 可为什么没有修炼火系功法的修士先选了这里,元媛也不知道,不知道到底这个地方除了萧慕白说的地气热之外还有什么古怪,才会没人来选。 “那小金你知不知道这温泉池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了半天,元媛也琢磨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干脆还是直接问小金了。 “我只是通过水镜看到这温泉池才有些感应,不如主人你放出来到那温泉池里去看看?”小金问道。 元媛有些犹豫,“你能应付?” 主人担心自己,小金只觉得自己满心都是粉红色的泡泡,“主人,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元媛点了点头,便挥手放出了小金。 第二百零九章 元绍 两年时间,小金的个子长大了些,元媛已经帮她穿的衣裙放过几次边了――如今的小金,已经是四阶的灵兽了。 元媛也不知道该叹气还是欣喜,她一共契约了四只灵兽,只只灵兽如今的修为都比她高。 好在,四只灵兽都忠心得很,不然她修为低于灵兽,灵兽契约的制约性就差了许多,小金小仙它们要是想主动毁约那也不是没可能的。 小金落了地,“嘻嘻”笑了两声,又左右打量了遍小山谷,眨巴着大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到底和水镜里看到的不一样,外面的世界鲜活多了!” 元媛默了,说来也是她这个做主人的不好,小金几个几乎都没怎么被她放出过沧海境。沧海境就算再美,只怕小金几个也都看腻了吧。 小金只说了一句,便扔了惆怅迈着小脚跑到了温泉池的旁边,先用手掬了把水上来在鼻尖嗅了嗅,这才回头朝元媛说道:“主人,的确有古怪,只是到底有什么古怪我现在还不好断言,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温泉池下面还连着某处,我下去看看!” 元媛忙道了声“万事小心”,就见小金点了点头,往温泉池里一头扎去。人还在半空,就又化作了龙头鱼尾的螭吻模样,直接“噗通”一声扎进了温泉池里。 再定睛看去,就只见温泉池上只剩下了一朵涟漪,小金连鱼尾巴都不见了。 元媛知道小金肯定是去找那连接某处的点去了,又等了片刻也没见小金上来,反倒是楼小晏和姜雅终于选好了地方,准备开建了。 听到两人远远地朝她打招呼招手的,元媛只好离了温泉池朝两人走去。 楼小晏和姜雅大约是商量好了,不开山凿洞建洞府,而是去山谷上面的山坡上砍了许多灵木来。说要在平地上建木屋。 “妹妹,你说咱们是建一座三层的木屋,你一层、我一层、姜师姐一层好呢,还是分开来建三座?”楼小晏的大眼里满是一片兴奋和期待。 元媛想了想,“还是分开来建三座吧!”分开来建三座还能保持点距离感,个人的隐私还能受到保护。再说,不还有那句话嘛,远的香近的臭! 楼小晏嘟了嘟嘴,大约是被元媛的选择扫了兴,又指了指依旧背在元媛后背的元绍。“我说,这小子晕过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元绍大约是遗传了源紫真人的灵根,他是木土双灵根。木系强。而秦归于则是金系灵根,金克木,被秦归于一掌灌了些灵力进他体内,除非能把秦归于的金系灵力化掉,不然一时半会的元绍不会那么快就醒。 所以。元媛才敢放心大胆地直接将小金放出来,还和小金说什么温泉池有古怪的事。 “若不是怕他哭闹,我主修火系法术,到是能够让他醒来……唉!还是算了吧,等木屋建好,设了阵法再弄醒他吧!”元媛叹了口气。 可老是背着他也不算回事。楼小晏便招过了已经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着太阳打着呼噜的晴晴,让它负了元绍,元媛也可以空出手来。一起搭木屋。 “真分开建三座?”楼小晏还是有些不死心。 元媛好笑,和姜雅对视了一眼,姜雅大声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楼小晏垂头丧气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柄以前种灵药时用的玉锄来,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脚下的地面上了。 “哼哧哼哧”用了灵力,水蓝色的灵光包裹着白玉般的玉锄。被楼小晏挥着一锄锄挖向了地面。 修士都有手段,弄个地基只要一个泥沼术就成了。知道楼小晏是在发泄,想到昆仑被灭,元媛叹了口气。也好,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楼小晏发泄发泄吧。 不然,依了她的脾气,只怕一股子怒气和恨意憋在胸口硬不让她发泄出来,那也真是难为她了。 和姜雅打了个眼色,两人便从埋头苦干的楼小晏身边走开,各自去建自个的洞府。 一个时辰后,不大的小山谷里就多了三座小木屋,各有各的形状、各有各的特色。 楼小晏大约是不忿不能三人住一块建一座三层的大木屋,便把自己的那座搭成了三层的小木屋,看的是元媛和姜雅直摇头,偏楼小晏一肚子气发泄出去后倒是得意的不行。 姜雅和楼小晏一样,她也搭了座两层的小木屋,倒不是和楼小晏一样的心思。只是想着,地气热,离地远点会不会好点? 元媛则按照沧海境里一样,搭了一排三间的小木屋,倒没起楼。 看看剩下还有些木头,三人又见离太阳西沉还有些功夫,连忙又寻了普通的飞剑出来削了木头当桩子,各自围了个院子出来。 这样,她们日后就算生活在一个小山谷里,可大家都有自己的空间。只要院门一关,便能自成自己的一方世界。 木头是新砍的,还有些潮,可等围墙搭好天色已经晚了,是不能再借日头晒一晒去潮的了。 干脆楼小晏和姜雅各自在自己的那座木屋里放了几个法术,把木头里的水分都抽了出来,又去了元媛那也依样画葫芦每间房间里施了一遍法。 最后,团团围了起来,看着元媛给躺在简易木床上的元绍体内送进一股精纯的火系灵力。 火克金,元媛输入的灵力不多不少,和秦归于先前送进元绍体内的一模一样。 火金两股灵力在他体内相逢,刺激的元绍体内的木系灵力立刻自动运行起来。打了个寒噤,元绍便睁眼醒了。 只是还没看清四周,咧了嘴就又想哭。 好在,元媛已经做了准备,在木屋里放了隔绝阵盘。所以,元绍想哭,就由他哭了。 元绍哭了盏茶时间,才渐渐回过味来。 再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三个女修,个个都蹙了眉头看着他。还好,有一个还是认识的。 元绍一个激灵,立刻不哭了,连忙去抓认识的元媛的手,“姐姐,姐姐!我这是在哪里?还有掌门呢?掌门去哪了?” 元媛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元绍的手,沉声告诉道:“玉还,源虚真人没有骗你,你的亲娘真的是掌门――源紫真人。而你爹,却是今日来侵犯我昆仑的大魔头――蒋沁玉……” 元绍惊呆了,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你别骗我,这……这怎么可能呢?掌门,掌门她一直说我是她从山下捡来是别人家不要的孩子。我怎么会……还有那大魔头……怎么会是我爹呢?” “玉还,无论你接不接受,事实就是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如今昆仑都没了,有些话必须告诉元绍,元媛硬着心肠继续说道:“另外,掌门他们都已经身灭了,俱都是死在了蒋沁玉的手上!而我昆仑近八成的弟子,也都死了,我昆仑已经灭了!”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元绍的眼泪哗啦啦地又再次淌了出来。 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才知道亲爹、亲娘是谁,可马上就接到了亲娘的死讯,而且亲娘还是死在亲爹手上,那亲爹还顺手杀了他一帮子的长辈和师兄弟。 这,真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元绍突然“哈哈”地笑出了声,虽然是笑,可笑声里的伤痛和怨恨直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楼小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传音给了元媛,“会不会太残忍了?” 元媛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们残忍,若是不告诉他事实,别人对他会更残忍!”残忍什么,要了元绍的命算不算残忍? 楼小晏沉默了,三人看着元绍又哭又笑折腾了近小半个时辰,元绍嗓子都哑了,这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元媛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拿在手上,给元媛擦了擦脸,看着元绍一脸的木然和无神的双眼,心中怜惜,柔声道:“玉还,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对你打击太大,可你必须振奋起来,不然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楼小晏插嘴道:“就是啊,玉还,你若是不振奋,如何给你娘报……” 一个“仇”字还没说完,就被姜雅给了一肘子。楼小晏吃疼,有些不解地朝姜雅看了两眼,姜雅忙传音道:“楼师妹,那仇人是他亲爹!该怎么做,让他自个决定吧!” 楼小晏的话虽然没说完,可元绍还是听懂了。苦笑了一声,元绍的眼珠子总算又动了起来。仿佛只是短短的小半个时辰,元绍脸上那属于少年独有的青涩都消退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和阴晦。 “这位师姐说得对,我是该振奋起来,想法子为我……我娘,还有长老们和师兄弟们报仇!”元绍发誓般重重说道。 见元绍终于打起了精神,再不哭闹了,三人的心都松了松。 元媛又和元绍说了他们如何来了玄清门,如今身在何处,还有给他易了容改了姓名的事都一一说了遍。 元绍下了地,朝元媛三人躬身行了礼,“多谢三位师姐的相救之情,若不然,玉……元绍只怕保不了性命了!” 第二百十章 讲经堂 见元绍终于缓过神了,元媛三人也齐齐长吐了一口气。(.无弹窗广告) 她们救得了人救不得心,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若是元绍自己不清醒、振奋过来,那是谁也救不得他了。 “元绍,今夜夜深了,也不方便再外出去给你单独建个洞府出来,这个房间就留给你。等明日你再去一趟执事处登记一下你的灵力波动。” 元媛说完,又朝楼小晏说道:“姐姐,你把你那易容的粉末给元绍一些,顺便教教他怎么易容。” 等楼小晏弹出水镜,细细地教了元绍如何使用那些易容的粉末,三人才从元绍的房里出来散了。 第二日一早,脸色平静的元绍便敲开了元媛的房门,问她讨了刻有简易地图的玉简,直接往执事处去了。 而元媛换上了玄清门的弟子服饰,在腰带上系好了玄清门的身份玉牌,又去叫了楼小晏和姜雅。 三人放出飞行法器,直接往主峰方向讲经堂而去。 她们俱是初来乍到,人头不熟。而且楼小晏和姜雅在萧慕白送来阵法前,也是没法修炼的。干脆就趁了机会,去通常人最多的讲经堂看看,看能不能结识几个人,打听打听玄清门的各种情况。 等到了主峰,找着了位于山脚下的讲经堂,三人散去了遁光,直接往讲经堂的二楼而去。 她们是筑基修士,自然不能和那些炼气弟子一并呆在一楼,既不成样子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修炼心得。 玄清门财大气粗,大约是无论哪处都用了空间阵法,这讲经堂与昨日的执事处一样,外表都只是小楼一幢,里头的空间却大的吓人。 不过空间大,也抵不过人多。 元媛三人一脚跨进了二楼的大门。就被眼前那人头济济的景象给惊到了。(.好看的小说) 玄清门竟有这么多的筑基修士?就算有,只怕这些占据了二楼的筑基修士就几乎占了玄清门所有筑基修士的八成了吧? 元媛目测了下,其中女修士绝不少,而且脸上眼里都是一股子兴奋和春意。 可这些筑基修士今日怎么都跟没事一样齐聚讲经堂? 要知道修士修为高深后,修炼打坐一入定往往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加上或多或少都要练一门“技术”出来,不是学炼丹,就是学炼器,或是制符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功夫? 楼小晏眨巴了眼睛。敏感地嗅出了空气中那一抹八卦气息。 也不管满二层的都是些脸生不熟的,直接当先一马冲出拉住一个满脸麻子的筑基弟子,“师兄。今日人怎么会这么多?” 楼小晏八卦惯了,打交道的方式也特别的娴熟。 那麻子师兄果然脸带疑惑地看了一眼楼小晏,大约是觉得似乎与楼小晏不熟,可听楼小晏的语气仿佛两人曾经结识过。 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与楼小晏结识过。麻子师兄越发糊涂。 不过看看对面那个死死扯住他衣袖的师妹,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满是好奇和询问,麻子师兄突然心软了。 柔声朝楼小晏说道:“师妹怎么忘了?每月的十五也就是今日,都是钟师叔出来讲经的日子啊!” 一边说话,麻子师兄心中不由奇怪。怎么眼前这师妹会不记得? 钟师叔长相俊俏可一身的气质偏偏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除了固定的讲经时间外其余时候几乎都是沉默不言的,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可亲。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师妹们就好钟师叔这一口,什么钟师叔最有性格,还有什么像钟师叔这样的男子一旦心悦了谁必定会全心全意之类的。 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师妹们都是从哪里看出钟师叔的这些“特质”的。要他说,钟师叔除了年纪轻轻就大有所成还有皮相好了点外。哪里有他这样温柔和蔼…… 偏偏这些师妹们别的记不清,这钟师叔难得一次步出洞府前来讲经堂讲经的日子。那是记得叫一个牢咧。害得他们一帮大老爷们也只能憋屈地跟过来,借着钟师兄的光才能每月十五大饱一次眼福。 就算吃不着,看看总也是爽的…… 楼小晏不知道眼前的麻子师兄的心思已经飘到天边去了,又好奇地问道:“师兄,钟师叔是谁?” 麻子师兄的心神瞬间回窍,稀奇稀奇真稀奇,他们玄清门居然还有女弟子不知道钟师叔是谁! “钟师叔你也不知道?”麻子师兄的眼神转为狐疑。 楼小晏毫不忌讳地笑了笑,“师兄,我是昨日才来玄清门的。” 昨日才来,哦,那必定是那灭了派的昆仑弟子了。难怪…… 麻子师兄眼中浮起了一抹同情,心道这样可爱可怜的小师妹,得赶紧趁着她没落入钟师叔魔爪之前先卖个好,说不定还能虏获芳心呢。 这样一想,麻子师兄的眼中的同情立刻消失不见,火辣辣的视线让一贯脸皮厚的楼小晏也有些吃不消,“师兄?” 麻子师兄眨了眨眼睛,连忙收敛了些,“师妹,你还不知道,咱们玄清门有好几个修真天才呢。第一呢,就是这钟师叔,十七岁筑基,六十九岁结丹,如今七十一岁,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我玄清门的中流砥柱了!” 十七岁筑基?元媛三人眼中同时闪过惊讶,原本她们三人也是不差,都是二十左右的时候筑基成功,可比起这钟师叔来那真要自愧不如了。 见楼小晏听得入神,存了心想讨好她的麻子师兄是越发的兴奋,口水四溅道:“除了这钟师兄外,还有清宁道君的关门弟子――司南弦司师弟,这司师弟也是不得了啊!雷系变异灵根的天才,收入清宁道君名下不过八年时间便筑基成功,筑基时天上竟出现了登仙梯足足一百十八道呢!” 说了一半,麻子师兄又开始八卦,“对了对了,听说你们昆仑之前也出了个天才,筑基的时候也出现了登仙梯是吧?” 元媛朝楼小晏挤了挤眼睛,又微微摇了摇头,楼小晏心中明白便笑眯眯地朝麻子师兄问道:“师兄,我还想听你说其余的几位天才呢!” 麻子师兄也不过随口一问,见楼小晏笑得甜蜜蜜的,立刻一颗心都软了,连忙接着说道:“咱们玄清门,除了这两位天才外,还有另三位。一位是和善道君的女弟子,名叫朱如意,如今三十八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大家都猜她能不能在六十岁之前结丹呢。若是成了,那便要超越钟师叔的成就了!” “还有就是太上首座长老的弟子,名叫徐全真,亦是五十岁便到了筑基后期。最后一个则是盈若真人的女弟子了,名叫孙妙君,这孙师姐可是冰系变异灵根的天才,同样四十八岁就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说到这,大约是存了讨好楼小晏的心思,那麻子师兄还凑近了以比耳语稍大点的音量朝楼小晏说道:“师妹,这朱师姐、徐师兄还有孙师姐三人,究竟谁能够第一个结丹成功,咱们这些弟子们可是私下开了赌局的。师妹,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凑凑趣,说不定还能赢些灵石回来!” 原本在昆仑,她们三个虽不能算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天才,可也不算差了,可如今到了玄清门再一比,才发现自个原来一直都是那坐井观天的井底青蛙罢了。 楼小晏的自信一下子受到了打击,该打听的都打听着了便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多谢师兄美意,可我不爱赌呢!” 又和麻子师兄闲扯了几句,无视了麻子师兄的一片拳拳情意,楼小晏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元媛和姜雅的身边。 元媛好笑又好气,知道楼小晏是被打击到了,便出口调笑道:“怎么了?人比人气死人?” 楼小晏嘟了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元媛恨铁不成钢地在楼小晏的额头使劲点了点,“知道人家是天才、成就高,你就失了自信?你怎么不想想,人家盛名背后背负了多少负担?说不定,你还有闲工夫来听人家师叔讲经,人家却是恨不得一天能当成两天用,日日苦修不止呢!” 楼小晏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是啊是啊!还是像我这样的好,练练丹,没事的时候也能出去瞎逛一圈,这样好!” 楼小晏的情绪来得快、走得快,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在心里解释了她的话,总归是不再那么情绪低落了。 元媛也就不管她,人人都有自己的道要走。楼小晏有楼小晏的,她有她的,点拨一次、两次的也就足够,再多的也会影响楼小晏的心境。 姜雅立在一旁偷笑,这便是她喜欢元媛和楼小晏的缘故。 元媛虽然话不多,可人却极好,看她每次都跟母鸡护小鸡一般护着楼小晏,但又不是事事包揽的样子,再想想楼小晏总是一口一个“妹妹”地叫元媛。其实,依她看,元媛才像是姐姐呢。 而楼小晏,心直口快人又大方,也没什么城府,和这样的人做朋友那是最最舒心的事。 所以,她才一直这样厚脸皮地赖住了元媛和楼小晏,直到三人成为真正的好友。 ps: 突然发现了一个bug,回头修改…… 第二百十一章 钟师叔 楼小晏沮丧的情绪一去,就要去找位置坐下,可是前面的那些空地都被一些女弟子早早地占了去。而那些女弟子的身后则都围了一些男修,充当了护花一职。 楼小晏左右瞧了瞧,终于在对面靠窗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块空地,虽然位置是偏了些,可总比贴着墙根坐来得好。 便要拉了元媛和姜雅过去,元媛却抽了手,转身朝门口处招呼道:“绍儿,在这里呢!” 还在门口徘徊的元绍眼睛一亮,便挤了过来,“姐姐,楼姐姐、姜姐姐!” 这是昨日说好的,从昨日开始元绍和元媛便以姐弟相称。 元媛拉过了元绍,跟在楼小晏后面就往楼小晏看中那块地方挤去。 其实说到天才,她和楼小晏和姜雅只能算是比普通弟子好一些罢了。 但元绍却是不差的,元绍今年却不过十三,就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可见,之前在昆仑时,掌门虽然对外只说收了元绍做守炉童子,其实对元绍的栽培可谓精心尽心。 想来,在有经过昆仑大难、母死爹仇的一番经历,元绍心境成熟离筑基也不远了。 到时候,玄清门只怕又要再出一个“天才”。 元媛叹了口气,拉着元绍往光滑的地板上丢了两个蒲团,两人盘膝坐下。 元绍如今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来这里听一听结丹师叔讲讲筑基期的修炼心得,对他的见识和眼界都有帮助。 在一片叽叽喳喳中,又等了片刻,突然“哄”一下喧闹了起来。 闭目调息的元媛只听见耳旁一阵“钟师叔”的女子呼喊声,忍不住睁开眼,朝二楼的大门处看去。 只是一眼,元媛清净无波的灵台猛跳。 僵了僵。元媛保持着眼神不变,缓缓地转移了视线,再深深地埋下了头。(.好看的小说) 结丹修士神识何等强悍,她此时眼神落在他身上,只怕有一丝变化那钟师叔都能敏锐的察觉出。 她真没想到,他原来就是玄清门的弟子,而且居然是她才来玄清门的第二日,就遇上了他。 可这缘分却只是孽缘,若是可以,她情愿一生一世都不再遇上他! 楼小晏和姜雅只顾着去看那“传说”中的钟师叔了。一边也和那群女弟子们一样兴奋地讨论着。 “这钟师叔真像那师兄说的那样,气质冰冷如冰雪呢!” “嗯嗯嗯,长得倒是真不差。难怪那些女弟子个个兴奋地都跟发了狂一般!” 只有元绍,敏感地朝低着头的元媛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而且看元媛身上似乎突然间就笼罩了一层说不出、道不明的哀怨和晦涩。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姐姐她不愿看到那个什么钟师叔。他也就不喜欢那个钟师叔了。 元绍动了动,将元媛的半个身子都藏在了他的背后。 元媛虽然低着头,可还是感觉到了元绍的动作,心中生暖,知道她的小动作被元绍发现了。可他既没问而只是善解人意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元绍还是少年的模样,肩膀不宽后背也不怎么厚实。可这样脆弱的背影却坚强地挡在了她身前,似乎不像是要给她挡住前方可能投来的视线,却像是想帮她挡住所有威胁一般。 这个弟弟。倒是没有认错…… 前方,钟师叔面无表情一路淡然地从那些尖叫的女弟子身旁走过,到了前面那高一阶的台阶上,甩出一个蒲团就盘膝坐了上去。 随后,清泠如山间冷泉般的声音就在一片喧闹中缓缓响起。“一个时辰的讲经时间,你等可有人有问题要问?” 竟是半句废话也没有! 可台下的那些女弟子们却一点也不在意。不知道是到底就爱钟师叔这个调调呢,还是习惯了钟师叔就是这个腔调。 钟师叔一开口,就有好几个女弟子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钟师叔!” 钟师叔清淡无波的眼神在那几个站起来的女弟子身上扫了遍,随手指了其中的一个,“你先说!” 那女弟子在其余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兴奋的差点晕了过去,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冒了出来,“钟师叔,你有没有心悦的女子?” 这下子所有的嫉恨眼神都转成了欣赏和支持,二楼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关注着钟师叔会怎么回答。 女弟子们是拎着心,既希望钟师叔回答“有”,也希望回答“没有”,一颗颗芳心如小鹿乱撞。 而男弟子们则齐齐希望下一刻从钟师叔嘴里吐出一个“有”字来,他们就解放了,就有希望了…… 钟师叔在一片期待中,淡淡地挑起了眉看向了那个发问的女弟子,“这是讲经堂,再说,何时门内有规定,筑基弟子可以随便打听结丹师叔的隐私了?” 说完,钟师叔便垂下了眼皮,不再看那女弟子。 那“鹤立鸡群”唯一站着的女弟子被一片同情外加取笑的眼神看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脆一咬牙豁出去了,“钟师叔,我叫苏卉,我心仪你许久了!如今都快成了我的心魔,你今日就给我一句话,若是你有了心仪的女子,那我也能死心好好修炼!” 心魔,钟师叔垂下的眼睛中飞快闪过一抹嘲讽,随即消失不见。 “苏师侄,你若是无心听经可以自行离去,莫在这里妨碍他人!” 勇敢告白的苏卉脸色发青,最终实在受不了心仪男子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委屈地撇了撇嘴一跺脚捂着脸转身跑了。 苏卉的离场让整个二楼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中,钟师叔看也不看苏卉离开的身影,只是再次淡淡地开口道:“可有人在修炼上有疑问?一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再有人浪费他人时间,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有了苏卉自取其辱的一幕,接下来那些女弟子总算能够克制住自己一颗荡漾的春心,老老实实地边看钟师叔边听他解惑,至于到底钟师叔说了什么,只怕她们一个字也没过心。 钟师叔的冷厉,实在是看呆了第一次见识的楼小晏和姜雅,两个对视了一眼,齐齐拍了拍胸脯,传音道:“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我看这钟师叔不是冷,简直就是铁面无私嘛!真不知道那些女弟子们到底喜欢他什么?” 又去拉低着头的元媛,正要再传音,突然就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元媛头皮发凉,赶紧甩了楼小晏的手往元绍背后再挪了挪,根本不敢再抬头。 虽然当年的事已经过了几年,她也长开了许多,也许这钟师叔根本就不会认出她来,可元媛一颗心乱成了乱麻,实在不愿意被他认出。 楼小晏和姜雅两个被钟师叔视线扫过,心中大叫糟糕,肯定是刚才她俩传音被他察觉了。这才老老实实地听讲,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 一个时辰就在元媛如坐针毡中度过,如不是怕突然排众而出越发引人注意,她真想立刻就起身逃离这讲经堂。 好不容易,钟师叔收了蒲团起身在一片哀叹声中翩然离去。 元媛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她一身衣衫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全湿了。 虽说当年的事怪不到她头上,她也是受害者――想起她体内至今无法解决的阴阳失衡的问题,元媛就不由头疼。 可只怕那钟师叔不晓得,只以为她是真正的妖女。若是被他认出了,元媛实在难以相信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元绍大约猜到了元媛和那钟师叔之间只怕有什么说不得的阴私,便体贴地扶了浑身无力的元媛一把,传音道:“姐姐,莫要给人家看出端倪来!” 元媛浑身一震,感激地朝元绍看了两眼,打起精神跟在还在不停说闲话的楼小晏和姜雅的身后出了讲经堂。 一回到山谷,元绍便自己去山坡上砍了灵树,求着楼小晏和姜雅帮他建屋子。 楼小晏昨日的激情还未褪去,立刻便兴奋了,直接拉着姜雅一定要帮元绍也建一座三层楼的木屋。 元媛明白元绍是故意拉走楼小晏和姜雅的,便朝远处拉着楼小晏和姜雅的元绍投去感激的一瞥,悄悄地转身进了自己的那座小院子。 等房门一关,元媛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眼前仿佛浮现了当初她在金姝床上初初醒来时的场景。 一丝不挂的她和那钟师叔,床上锦缎上的点点红梅,还有身上的淤紫和下身的疼痛。 闭了眼,任由眼泪从脆弱的眼皮下流出,静静地流了一回泪,元媛才猛地翻身坐起。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说好要忘记、不在意的,怎么会因为毫无准备突见那钟师叔就乱了心神? 抹干眼泪,元媛甩了一张水球符进浴桶里,又一掌击向在了水面上,片刻功夫,浴桶里的水便冒了热气。 脱了衣衫,元媛迈入了浴桶中,她要好好洗一洗,洗去一身的冷汗,洗去心中的烦忧,洗去那过去不洁的回忆。 第二百十二章 探险 等元媛再推开屋门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脸与平常别无二致的淡笑了。 和楼小晏、姜雅还有元绍打了招呼,又去元绍新建成的小屋里转了圈。 元绍在楼小晏的极度热情下还是坚持己见,只盖了和元媛一样连成三间的小木屋,外加外面一个小院子。 和满脸失望的楼小晏还有姜雅说了几句闲话,又嘱咐了元绍几句平日里小心些举动,千万别让他人认出来了,就宣布了她要准备闭关的消息。 楼小晏和姜雅都满脸惊讶,她们才来玄清门,什么都不熟悉,很该是到处熟悉熟悉的时候,还有昆仑大难,她俩的心中或多或少都留了些阴影,若是不消散些是静不下心来闭关修炼的。 “妹妹,你没事吧?”楼小晏担心的问道,随即就联想到了之前在讲经堂时那麻子师兄说的天才的事。心中腹诽,难不成妹妹比她受的打击还大,不过随即就恍然了。 元媛在昆仑时名气极大,昆仑两次引来天劫都与她有关,她也是年纪轻轻才二十就筑了基的,筑基时也有登仙梯。 只怕和玄清门的那些什么钟师叔、朱师姐的一比,心里有了落差,脸上不显,只想着私下狠狠用功吧。 楼小晏的眼神从担心转成了然再转成了同情,元媛苦笑,真不知晓一会会儿的功夫楼小晏脑子里到底转过了多少念头。 “我之前积累了两年,也该是厚积薄发的时候,这一次我闭关不因为别的,只是有感觉能够冲击筑基中期了!”元媛忙忙地解释,生怕楼小晏再多想。 元媛本就是筑基初期圆满的境界,这么说到是不奇怪,楼小晏眼中的同情终于散了去。改为羡慕和祝福,捏着拳头道:“妹妹,你好生加油!给那些眼高于顶的玄清门弟子看看,我们这些从昆仑来的,原不逊色于他们呢!” 元媛胡乱地点了点头,她闭关也的确是准备冲击筑基中期,可还有两个原因。 刚才沐浴时,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她之所以害怕被那钟师叔跟给认出来,还不是因为他修为高,而她修为低吗? 修真界里。修为代表实力,实力决定一切。 若是她修为高过了那钟师叔,是不是就不用害怕他了呢?就是引来玄清门那些太上长老们质问时。是不是她说的话就能够有分量,容易让他们相信呢? 这是原因之一。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刚才小金通过灵兽契约后的那一点心灵联系,告诉元媛她已经找出了那温泉的古怪,让元媛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她便带元媛去那古怪的地方探探。 元媛心中好奇,真不知道在这筑基修士遍地爬、结丹修士满天飞、元婴修士不值钱的玄清门内还有什么古怪会没被他们发现。 所以,她便做了闭关的选择,这样若是她偷偷跟了小金下去探险,失踪的这段时间也不用再另找借口。 等楼小晏松了手,姜雅也上了来给元媛打了打气。 元绍则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这身份也尴尬。恰好我也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的境界,我准备和姐姐一样,闭关修炼。看能不能一举突破筑基!” 楼小晏和姜雅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比她俩勤奋,她俩是不是太过优待自己了? 元媛看了元绍一眼,见他脸上满是坚持,也不劝说他此刻闭关强行突破只怕不好。只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塞到了元绍的说中,“想来。你……源紫真人当初也一定给你准备了许多筑基时需要的灵丹,我这里有一粒筑基丹别的也没有了,你就收着吧!” 元绍正要推辞,楼小晏就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忙着低头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了,“绍儿,你楼姐姐这里也有许多灵丹呢。这些都是我亲手炼制的,有静心凝神对抗心魔的、有增加筑基几率的、有稳定境界的……” 捧了满手的玉瓶,元绍又是感动又有些不安,犹豫了半天一狠心闭着眼睛问出了口,“姐姐、楼姐姐,还有姜姐姐,你们都知道我爹是谁,难不成你们就不恨我吗?” 这个问题盘亘在他心上许久,若是不问出口得到答案,他的心无法平静,这一次说是闭关冲击筑基只怕也要失败。 只是虽然问出口了,可元绍小小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期望,更多的却是恐慌。 他很害怕会听到的那个会让他十分难过的答案…… 可话刚问出口,就听见一声“噗嗤”的笑声,元绍不解其意忙睁开了眼,只见围着他而立的三个女子个个脸上都带了笑。 楼小晏更是笑出了声,看元绍因为易容粉末的缘故显得普通平凡的小脸上,唯独一双眼睛黑黝黝、湿漉漉的,看上去又是无辜又是可怜。 忍不住心软地摸了摸元绍的头,柔声道:“傻绍儿,这问题还要问吗?你爹是你爹,他做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若是恨你,哪里还会把你当成弟弟对待呢?” 说起这,姜雅倒是有些羞愧,当日在遁天梭上的时候,她心头有气还使了暗劲让元绍受了点轻伤。想起元绍吐的那小口血,姜雅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脸带愧疚地朝元绍道歉,“绍儿,当时在遁天梭上,我心里有气就朝你发泄了,还害你吐了血,是你姜姐姐的不是!姜姐姐给你赔礼了!” 说完了,还真的要朝元绍行礼。 元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扶,“姜姐姐你言重了,若不是你们,我岂不是连命也没有了?” 元媛帮着元绍扶了一把,又出口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客气了!绍儿,你这次闭关冲击筑基,切记冲击前定要打坐静心,等心态平稳了再开始冲击,明白了吗?” 这是怕他想得太多,心态不稳呢。 元绍心中明白,那原本横亘心头的疑问此时尽消,他只觉得胸腹间一片清明,笑道:“三位姐姐放心,等我出关那日,必定已是筑基修士了!” 等元绍转身进了他的院子里,又等院子里闪过了一抹灵光,元媛三个知道他已经激活了防护阵,真的已经进入闭关状态了。 楼小晏和姜雅不舍地拉住了元媛的手,又说了一番话,元媛也转身回了院子。 进了门,扔出了两套阵盘,元媛便闪身进了沧海境。 等到天色全黑了,元媛悄悄地从木屋里出来,依旧保持着两套阵盘运行的状态,几个腾身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中。 依着记忆,元媛寻到了那块突起的大石头的后面,小金已经浮在了那温泉池上边转着圈边在等着元媛。 见到元媛,小金便悄声道:“主人,我发现的那地方要从这温泉池底下过去的。你下水来我驮你去!” 怕引起人注意,小金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放大了身形直把这个看上去不大的温泉池都占满了才停。 元媛还是第一次见小金这样用原形变化,一时不由看住了。 小金甩了甩都快搁到岸上的尾巴,催促道:“主人,快上来啊!” 元媛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直接在身上布下一层灵力护体脚尖点地,再跃到了小金的背上。 小金甩了甩尾巴,大头朝下,一头往下扎去。 这温泉池在上面看不大,可一入水元媛就发现其实这温泉池也只是在面上看着小,下面却很大。小金那么庞大的身躯畅游在里面一点也没受到阻碍。 小金怕元媛没有足够的空气呼吸会窒息,干脆就使出了她以前的绝招,从嘴里吐了一个泡泡,直接将她自个和背上的元媛全笼罩在内了。 小金的泡泡的确神奇,身处其中仿佛有无尽的新鲜空气从泡泡的四壁涌进。而且,因为越潜越深而带来的压力也突然消失殆尽。 元媛左右看了看,便将身上的那一层护体灵力给撤了下来。 又从储物袋里掏了一块金曜石出来,金曜石也能自然发光,而且光线柔和温暖,和月光石那有些阴冷的光线不同,倒是极适合照亮如今这漆黑的水下世界。 金色的光线,凭空多了一丝温暖,仿佛驱散了那无边的黑暗和空寂。 越往下,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原本还能看见的一些适合在温泉中生长的水草也渐渐消失不见,一片漆黑中,唯独只有远处四壁中有隐隐的红光发出。 元媛不解,朝小金问道:“小金,四周那些有红光发出的是什么?” 小金摆了摆手尾巴,回答道:“主人,那些都是低阶的火系灵石,没什么看头!” 元媛:“!” 那些红光都将黑漆漆的水底世界照成了隐隐的一片通红,而且还隔了挺远,可以想象那该是有多少火系灵石啊! 元媛以前靠卖灵果、灵蜜什么的赚了不少灵石,储物袋鼓鼓的,可还是有些抵不过诱惑,忍不住拿脚轻轻踢了踢小金,垂涎道:“小金,你就带我过去,我就……我就挖个几千块就成了!” 小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主人,这些低阶灵石真没什么看头!等下到了下面,还有很多中阶灵石、高阶灵石,甚至还有玉髓呢。” 元媛彻底呆了…… 第二百十三章 熔浆世界 一路下潜,远远的四周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到最后不用那金曜石都已经可以视物。只是一片红蒙蒙的,一时间元媛还有些不适应。 远处是红,近处是金,元媛感觉自己眼睛都快被亮瞎了,干脆挥手收了金曜石,再在一片红蒙蒙中仔细去看四周。 原本幽黑的水底世界被那些火系灵石发出的光芒照亮,元媛惊讶地发现,原本随着下潜的深度而越来越高的温度,那些已经渐渐消失不再生长的水草又多了起来,只是形状不同颜色也是火红色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品种的。还有一些透明中隐现火红色骨骼和内脏的古怪小鱼,成群的从罩住元媛和小金的气泡旁游过。 那些小鱼似乎没有眼睛,透明的眼皮垂了下来,却不知它们有什么天赋,能够巧妙地避开一缕缕缠绵水草的纠缠,以及绕过小金这个相对它们来说的庞然大物。 “主人,这些火灵鱼,你们人类吃了能够提升火系灵根的纯净度。主人,你捉几条吧!”一片寂静中,小金突然开口说道。 元媛被吓了一跳,嗔怪地拿脚轻轻踢了踢小金。 小金也不疼,撒娇般扭了扭身躯。巨大的鱼身扭动间带起的水流卷了几条刚游过小金身旁的火灵鱼来。 元媛趁机出手,神识如网般撒出,那几条火灵鱼甩着尾巴似乎想逃避,可哪里敌得过元媛的速度快,直接一网被元媛捞了起来,送回了沧海境里。 一路下去,遇上有火灵鱼经过,元媛便出手捕个几尾,等差不多捉了百条,元媛便收了手。 也不知潜了多久。小金终于停了下来,“主人,咱们到底了,接下来我带你往前去!前面通道很小,不过通道两边有许多的高阶火系灵石,主人你若是想要,就顺手凿几块下来吧!” 元媛泪流满面,小金你可不可以不要口气这么大!怎么高阶灵石从你口里说出来就跟破烂石头差不多了? 如今的修真界,低阶灵石多见,中阶灵石稀少。像之前在昆仑时她只有在成为精英弟子后,每月的供奉里才多了两块中阶灵石。 中阶灵石大多用来布阵、配置高阶灵丹等等。中阶灵石难得,修士一般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中阶灵石都难得何况是高阶灵石?如今的修真界。高阶灵石就是元婴修士手中都不一定会多。 元媛到现在都不知道高阶灵石到底长什么样,可听小金的话,似乎它连这高阶灵石都看不上眼。 这真是,人比兽气死人! 小金不知道背上元媛的怨念,直接甩了巨大的尾巴。带起一阵水纹直接往前游去。 借着两旁的红蒙蒙的光线,元媛可以清晰看见前方有一个狭窄的缝隙,小金说的通道大约就是这里了。 果然,小金甩着尾巴就往缝隙里挤。 刚一挤进缝隙里,元媛便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穿透罩在身周小金吐出的泡泡直接袭上肌肤。 烫!这是元媛此时唯一的感觉。 小金已经来过一次,知道厉害。连忙又吐出一汪水蓝色的灵力。灵力直奔泡泡壁,等整个透明泡泡都变成了浅蓝色,元媛才感觉凉快了许多。 怕小金载着她。又要吐出灵力抵抗这灼热的高温,消耗太多,元媛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瓶碧灵丹,直接都倒进了小金翘起张开的大嘴里。 小金咂巴了几下嘴巴,等口中的碧灵液都化作灵力入肚。这才朝元媛说道:“主人,这通道两旁的都是火系的高阶灵石――只是你要小心。切记要用灵力护眼,不然小心被灼伤了眼睛!” 元媛点了点头,直接运气体内的灵力附在了眼睛上,这才敢抬眼去看那光华刺目的通道两壁。 只见一片璀璨中,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火系高阶灵石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坚固的通道两旁。虽然大小不同、可其中蕴藏的火系灵力却让元媛这个筑基修士动容。 小金已经载着元媛游出一截了,见元媛毫无动静,不由奇怪地扭了扭身躯,“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元媛被惊醒过来,迫不及待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秋泓,灌注了灵力直接一剑削向了对面的那堵通道壁。 “叮”的轻响,元媛手臂微微发麻,而被她一剑削去的通道壁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元媛大喜,连着几剑直接将那一大块的硬如石头连同了数十块高阶灵石的通道壁面削了下来。元媛财迷心窍,也来不及数,直接就将那一大块的石壁收进了沧海境,接着又是狠狠一剑削去。 通道极长,一路上“叮叮叮”地声音不停。 小金恨不得此时就能够化作人身,两鳍直接化作人手能够捂住耳朵,免得再受这噪音的影响。 好容易,半个时辰后,总算从那对小金来说是“该死”,对元媛来说是“宝库”的通道里挤了出来。 元媛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清醒了过来,又抱着秋泓傻笑了几声,这才收了秋泓朝前看去。 才抬眼,元媛就被唬了一跳。小金究竟是带她上哪来了? 眼前竟是一个极大的火焰、熔浆组成的世界,顶上是燃烧不止的火焰,下方是翻腾不停、高温炙热的熔浆。而小金就悬浮在熔浆的上方。 热……就算有小金的水系灵力挡着,可元媛的汗还是一刻不停地往外冒。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烤干了,元媛连忙在体外布了一层灵力,这才算好了些。 又给有些颓然的小金喂了一瓶碧灵丹,小金精神这才好些了。它是水系灵兽,在这火焰组成的世界里自然不会好受,真难为它之前究竟是如何找到这地方来的,又如何撑过这高温的。 “主人,这里便是我发现的一处地底熔浆世界。这里火系灵力充足,这也是为何上面山谷处地气热的缘故,主人若是在这里修炼,必定能够事半功倍。”小金原本甜美稚嫩的嗓子似乎被这高温烤的也微微有些沙哑。 元媛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恋恋不忘之前小金说的顶阶灵石还有玉髓什么的,“小金,你不是说还有什么顶阶灵石还有玉髓什么的吗?” 小金闻言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自家主人财迷,“主人,顶阶灵石和玉髓什么的,只要你能收服一样东西,那这熔浆世界里的一切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收服?元媛眨了眨眼睛,“什么东西?” 小金拿短短的鱼鳍点了点远处的某一点,“主人,看到了吗?就是那个,那个东西就是这个已经存在了千亿年的熔浆世界自主衍生出来的一样灵物。若是收服了它,主人你平日里的修炼也好,还是用它来御敌,又或者是你想的什么高阶灵石、顶阶灵石、玉髓的,想要什么能有什么!” 小金指着的那一点离得极远,元媛目力不及便用神识去看。 神识束成线,飞快地延伸着,沿路过去,仿佛这熔浆世界的高温竟连神识也能灼伤一般,元媛只觉得识海灼烫、抽疼。 肉体和丹田、经脉受伤,好治。神识受伤,只能靠时间温养回来,或是能得到什么稀世罕见的养神之物才能极快的恢复,不然都要花上许久的功夫。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多。 修士的神识,比眼睛还重要,如何能够轻易受损。 心中一惊,元媛只能飞快地将还未抵达目的地的神识收了回来。 饶是她见机快,可是这一缕放出的神识还是受了损伤,她额角一阵阵地抽疼。 忍了疼,元媛拿脚踢了踢小金,“小金,我神识受损,目力不及,要你载我过去呢!” 小金摆了摆尾巴,担心道:“主人,您没事吧?” 这一次神使受损,元媛估计至少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养回来,但小金心地单纯,元媛怕小金会自责,便出言道:“无碍,只是小伤罢了!” 小金这才放了心,再次吐出一团水蓝色的灵力,将一个原本浅蓝色的泡泡染成了深蓝色,泡泡里的温度再次降低,小金又瞄了几眼那个远处的一点,眯了眯眼睛,大约是在估算着距离。 片刻后,小金才一甩尾巴,整个深蓝色的泡泡瞬间从原地消失,再看,那个深蓝色的泡泡已经到了先前小金指给元媛看过的那一点附近。 元媛还是第一次被小金带着感受它这种穿越时间节点的特殊天赋,不知道是不是有泡泡护着元媛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最多就是眼前一花,紧接着眼前便多了一个高高的平台。 平台完全由火红色的熔浆凝聚而成,熔浆本来是液体,可不知是什么样的能力竟让它们全都凝结在了一块,而且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平台。 平台上只有一株火红色的莲花,似乎就扎根在这平台上一般,没有叶只有花。花瓣红通通的,在一片火红色的光线中,折射着美丽的光泽,在火莲的上方甚至还形成一道弯弯的七色彩虹,真真是美极了。 第二百十四章 火猴 小金扭了扭身躯,悄声道:“主人,自古灵物便有灵兽或是妖兽相守,你要小心!” 元媛点了点头,到如今,不论是她眼馋那什么顶阶灵石还是玉髓什么的,或是为了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又或是补偿自己那受损的神识,她也只能逼上梁山。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中阶雷系中阶灵符,元媛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就掷向了不远处的那朵火莲。 就按小金说的,灵物有灵兽或是妖兽相守,别人想打这火莲的主意,它们就一定会现身。与其自己亲身上阵被偷袭,还不如假作攻击那朵火莲,那守护灵兽或是妖兽生怕她伤了火莲,自然会主动现身。 至于为何她掏出来的是雷系中阶灵符而不是水系中阶灵符,这还用问吗?五行相克,可也得看看情况,这里是哪里?火系灵力组成的世界,区区几张水系中阶灵符,只怕还未掷出直接就要被那喷薄的火系灵力破坏。 雷系法术破坏力强,也是元媛能够想出在这熔浆世界里还能够发挥最大效力的唯一一种灵符了。 几张雷系中阶灵符飘飘然飞到了火莲的正下方,元媛手指轻捻,那几张灵符瞬间化成了一道道细细的紫色雷电,直直地往火莲攻去。 这个世界是完全由火系灵力组成的,火系灵力太强,其余的灵力全都被它们排斥在外,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其他系的灵力存在,便能轻易引起足够的警觉。 紫雷还未击中那朵火莲,平台下方的熔浆里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声,这怒吼声似乎是在抗议、也似乎是在发泄。紧随着怒吼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猛地从熔浆的海洋中激射而出,直接飞到了火莲的上方,张口将那几道紫雷全吞进了肚子里,随即一双火红的大眼便阴沉沉地朝元媛的方向看了过来。 元媛只看见一条红线飞快地从平台下方的熔浆中飞到了火莲的上方。那几道紫雷也瞬间没入了它的口中,紧接着便看清了那道红线的原形。 “噗嗤”,元媛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那道红线的原形,竟是个猴子! 只见这猴子浑身上下,就连眼睛也是火红的,整一个火红色的大猴子。只是这只大猴子不像元媛前世见过的那些猴子那样抓耳挠腮,调皮得不得了。它只是弓着背,一条铜鞭似地尾巴高高翘起,一双阴沉沉的火眼死死地盯着她和小金。 火猴是六阶的妖兽,相当于人类结丹初期的修为。原本它以为只要自己一放出气势就能震慑住对面那两个实力不如它的该死生物。 可它哪里料得到,小金虽然如今只有四阶,可她却已经渡过了化形劫。六阶妖兽的气势她还真不放在眼里。而元媛,则被小金的泡泡裹住,火猴的气势全被泡泡隔绝了,元媛一点感觉都没有。 火猴有些羞恼了,气势不奏效。干脆直接身体力行了。 “吱!”的一声尖叫,那火猴在平台上使劲一蹬,整个身躯都弹飞了起来,四只尖利的爪子直扑身前那个深蓝色的泡泡。 元媛右手背阴阳鱼图案隐现,手持银色匕首直接在小金的身上消失不见,再一看元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火猴的背上。手更是快如风般挥舞着手中的银色匕首,一下又一下直刺火猴后心。 火猴吃疼,四爪互击借着回力直接背着元媛弹回了平台上。还没落地,那火猴就强忍了疼,强行翻了个身直接背朝下腹部朝上,竟要生生利用重力将元媛一举压死。 火猴日日在熔浆里泡着,一身骨骼皮毛俱都被熔浆练得坚硬无比。元媛连挥了十几下,才只是在火猴的后心处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无弹窗广告) 刺出最后一匕首。元媛身影瞬间消失不见,那火猴子丝毫不知元媛已经消失,重重地砸在了那平台上。少了元媛垫背,那火猴直接自己把自己砸出了内伤,猛地喷出一口高温灼热的血液来。 那火猴大约明白了自己是遇到劲敌了,身上的痛楚让它越发疯狂,干脆张大了嘴将一颗火红色的妖丹逼了出来,挟带着无尽的火系灵力猛地朝对面的深蓝色泡泡攻去。 元媛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直接拿脚踢了踢小金,“小金,妖丹交给你,那火猴就交给我了!”说完,也不理会小金嘟着嘴嚷着“我不喜欢吃火猴的妖丹”的话,直接从小金背上再次消失。 小金知道元媛是去对付那火猴的真身了,那枚妖丹她哪怕再不喜欢也得帮元媛消灭了,只好无奈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白白便宜小仙那个刻薄鬼了!” 眼见那枚妖丹附带着烈阳般的火系灵力像颗小太阳般直奔她而来,小金恨恨地张大了嘴,使劲地往里吸了口气。 也不见小金怎么作势,就见她的嘴巴前面突然空间崩溃,一个巨大的黑洞突兀的出现。带着无穷的吸力,直接将那颗躲避不及的妖丹吸进了那个黑洞之中。 螭吻,龙之子,天赋之一善吞。所以元媛才会这么放心让小金去对付那六阶妖兽凝聚所有精华所在的妖丹一击。 元媛的身影从小金背上再次消失,火猴看得清清楚楚,以它不低于人类幼童的智慧,它虽然猜不出元媛究竟是如何能够突然消失不见,可它有预感,它称霸这个本来就没有丁点生命存在的熔浆世界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果然,这个想法才生起,后心处就被一柄冰凉的匕首直直地捅进,火猴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瞪着眼睛没了气息。 元媛抽了匕首出来,又将火猴的尸体收进了沧海境。 六阶妖兽的尸身,可是大补啊!便宜小仙了…… 小金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粒火红的妖丹吐出,“主人,你扔进沧海境给小仙吧!我是不能吃的了!” 小金是水系灵兽,让她服用这火系灵兽的妖丹,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伸手一招,那粒火红的妖丹就飞到了元媛身前,妖丹上红光氤氲,隐隐中似乎还有一只小小的火猴在红光中对她张牙舞爪。 六阶的火猴已经生成了精魄,元媛指尖灵光一闪直接捏碎了那小小的精魄,再将这粒妖丹直接扔进了沧海境。 “小金,接下来该怎么做?” 元媛双脚裹着一层灵力直接站在了那平台上,可说也奇怪,灵力只是薄薄的一层,可这平台就仿佛是普通的石板般,脚踩在上面非但感觉不到灼热,反倒有一丝清凉从脚底传入心间。 元媛差点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小金仔细地看了一眼那朵火莲,在元媛脑海中说道:“主人,这朵火莲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只怕已经生成了灵识――强的不行,主人你还是去和它沟通一番吧!” 沟通?元媛瞪大了那朵近在咫尺的火莲。她要如何才能和一朵花沟通? 一时没留意,她心中所想就被小金知道了。翻着白眼,小金指导元媛道:“这个简单!主人,私下的时候我和小仙还有小飞、小云三个都讨论过了,当初咱们四个怎么会稀里糊涂全被你‘勾引’了?关键问题就在你有沧海境,沧海境有一丝天地本源的气息,而且环境与远古时期相同。我们这些‘慧眼独具’的便会被吸引过来,才认了你做主人……” 大约是见元媛脸色不善,小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忙拍马屁道:“当然像主人这样好的主人,这世上哪里还找得到!” 说半天,原来小金、小仙几个认她为主都是不由自主受了沧海境吸引的缘故,这意思就是说,跟她人品毫无关系? 元媛脸色黑沉,狠狠地瞪了一眼“直话直说”的小金,冷声道:“废话少说,到底怎么才能收服它?”一边说,一边拿了纤纤玉指指向了那朵火莲。 小金也不怕元媛,嬉皮笑脸地在元媛脑海中说道:“主人,你放开沧海境与外界连接的那个通道,然后再和它去沟通!” 就这么简单?元媛狐疑地刮了一眼小金,想想也没别的法子,只好按照小金说的那样,直接打开了沧海境与外界联通的那个通道,然后再上前了一步。一咬牙,直接伸手去摸那朵看上去极为平静、实则底下蕴藏了强大力量的火莲花瓣。 手还没碰到火莲花瓣,那朵火莲连同上方的那道七色彩虹瞬间化成了一个莲藕般胖乎乎的娃娃。 看着娃娃露在外头的小鸡鸡,元媛扯了扯嘴角,眼睛连忙往上挪,直视了那娃娃的双眼,问道:“你是火莲之灵?” 那娃娃偏了偏头,又举了手指放嘴里吮了吮,也不答元媛的话,只是好奇且疑惑地在元媛的脑海中问道:“是你杀了阿火?” 阿火?应该是那只火猴吧。 元媛点了点头,“是我!” 那小娃娃的大眼中冒出了泪花,只是滴下来的泪花落到平台上,却将那坚硬的平台表面瞬间融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你赔我阿火!”小娃娃从嘴里抽出了手指头,带着湿漉漉的口水直接指向了元媛。 第二百十五章 火灵 只看表象,这火莲之灵化成的小娃娃倒是思维与外表相符,活脱脱就是幼童痛失宠物的表现。(.无弹窗广告) 抽了抽嘴角,元媛头疼道:“那个……那个阿火已经死了……”她可没本事将死去的东西复活。 小娃娃眨巴了眼睛,眼珠子转向了对面还裹在泡泡里的小金,“那你把它赔我!” 元媛还没说话,同样能够和元媛心灵感应的小金就已经着恼了,“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赔?” 那小娃娃就皱了鼻子,眼看又要哭了。 元媛转了转眼珠子,听那小娃娃的话,也不见得和阿火有多深的感情,这样就好办了。 “你日日呆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趣?”元媛试探地转移了话题。 那小娃娃傻傻地点了点头,可是眼睛还是固执地看着小金,一副元媛不把小金赔给它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元媛干脆把小仙还有小飞、小云全都从沧海境里捞了出来,“你看,我还有这么多的灵兽,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让它们通通给你作伴,你看好不好?” 小仙正在沧海境里围着那只火猴的尸体还有那颗内丹打转,它是馋的不得了,可到底还是有分寸的。元媛没有吩咐过是给它的,它哪怕口水滴了三尺长也只敢眼巴巴瞅着。 可是见到正主了,小仙也不管外界什么情形,直接就扑到元媛的身前,“元媛元媛,那个大猴子是给我吃的吗?”它要是吃了这个大猴子的尸身和内丹,只怕就能够直接突破五阶。 元媛没空理会小仙,直接将小仙的脑袋拨了个向,指着那个立在平台上有些害羞且隐藏了一丝思索的小娃娃道:“搞定它,通通是你的!” 小仙嗅了嗅鼻子。怪里怪气地叫道:“哟!这不是什么草木精怪吗?” 那小娃娃怒了,“人家才不是什么草木精怪,人家是……人家是……火系灵力孕育出来的灵!” 小仙拿翅尖捂了嘴,“嘎嘎”怪笑,“就你?还敢说什么火系灵力孕育出来的?你就一辈子呆在这,只怕外界都没去过吧?你知道什么是孕育,什么是灵?” 那小娃娃气红了眼,“我就是知道!” 小金插嘴道:“得了吧,就算你是什么灵,可你一天到晚也只能呆在这到处都是火焰的世界里。就算是灵也只是个没用的灵!” 小娃娃跺脚道:“我就算到了外面,也是灵!也是一个有用的灵!” 小仙的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本事赌一赌。看你敢不敢跟着我们出去,去外面试试?” 小娃娃有些犹豫,小金不给它思考的时间,直接撇嘴道:“小仙,你别和它说了。它肯定是不敢的!日日呆在这,就像乌龟壳一般多安全!” 乌龟壳是什么意思,小娃娃不懂,可它却十分聪明地从小金那充满嘲讽意味的话里理解出“乌龟壳”这三个字,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意思。 受不得激,小娃娃迈开了脚。“走走走!我就和你们去外面试一试!看谁不敢!” 小仙和小金双目相对,嘴角同时露出一抹笑意,“别的地方不用试。我们有个好地方带你去!” 小娃娃疑惑地歪了脑袋,“什么地方?” 元媛哪里还用小金和小仙暗示,直接就将小娃娃,连同小金小仙和两匹飞云兽还有她自个一块送回了沧海境。 那小娃娃一到沧海境就乐开了,它本是火灵。对天地灵气和那一丝本源之力感应的最为清楚,刚来沧海境它就决定不走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哭着要元媛赔它火猴。(.无弹窗广告)可现在火猴的尸身就在它脚旁,它却连看也不看一样光着脚到处乱跑、乱看。 火灵威力惊人,元媛生怕它不知轻重,坏了沧海境,左右看了看,就抓了小仙做壮丁,“去!要是它闯祸了……哼哼!那火猴的尸身和内丹你就别想了!” 小仙气得跳脚,“元媛元媛!” 元媛潇洒地转了身,又挥了挥手理也不理跳脚的小仙,直接进了小木屋。刚才在熔浆世界的时候一直要用灵力护体,再加上与火猴打了一架,她体内灵力有些消耗,正该回屋休息一下呢。 “你还不快去?”已经撤了泡泡化成了小女娃模样的小金幸灾乐祸。 小仙狠狠地瞪了小金一眼,这才扑腾了翅膀去追那火莲之灵。 正沉心调息的元媛不管屋外的纷争,足足打坐了三天三夜,才开了门走出了木屋。 才开门,就再一次发现沧海境又发生了变化,而且这一次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媛摸摸脸,脸上一片淡然。也是,每次她修为提升沧海境也会随之变化,虽然这一次沧海境变化太大,可她经历多了,也没觉得怎么惊奇。 眼前的沧海境,那汪灵泉湖已经扩大都快接近海子的大小了,远处几座青翠的高山隐现银练,一望无际的草原,两匹雪白的飞云兽正在草原上如风般追逐嬉戏。 沧海境越变越大,拿从前她刚得到时相比,以前是自留地,现在已经是整个生产队了…… 元媛微微一笑,她倒是越来越期待,若是有一日她真的能够结丹、结婴,这沧海境还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小仙苦守火猴的尸身良久,元媛终于出来了,连忙过来邀功,“元媛元媛,我一直盯着它呢,它如今已经在药田里扎了根,咱们沧海境又起变化了。你就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把这个大猴子的尸身给我吃了吧?” 小仙亦是沧海境里的老住户了,沧海境几番变化它也都参与了,所以此次沧海境又起了巨变它也连眉毛也不动一下,早已经司空见惯,真不愧是一只有见识的鹤。 元媛明白小仙口中那个“它”究竟指的是谁,看看小仙垂涎三尺的模样,忍不住好笑,点了点头。 小仙大喜过望,直接叼起了比它还大的火猴尸身,就扑腾地着飞起,想飞回它的老窝去,一边还不忘嘟囔道:“元媛元媛,等我消化了这只大猴子,到时候你再给我吃它的内丹哦!你可千万别忘记!” 等聒噪小仙终于离开,元媛耳根子得到清净,又想起小仙说那火莲之灵已经在沧海境扎根的话,便跳上了秋泓直奔药田而去。 立在药田上方,元媛只是一眼就找到了那株火莲,只有它红光映天,烤的附近的灵药都卷了叶子。 元媛心中一急,又去看那朵紫灵芝。还好,她留下的防护阵还一直生效,这估计已经有万年的紫灵芝还是精神奕奕的。 引了灵泉水浇过整片药田,又给其余的灵药也布了防护阵,灵药们才伸展了叶片好受了些。 想想之前小金说的那熔浆世界里的顶阶灵石还有玉髓什么的,元媛吞了吞口水,干脆一点手指,一团灵力直接点在了那火莲叶片上。 火莲抖了抖,随即上空就浮现了一个瞌睡未醒的小娃娃脑袋虚影,“干什么呀你?人家在睡觉!” 毕竟还要求人家做事,元媛衡量了下语言组织,打招呼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小娃娃瞪大了眼睛,“我不就是我吗?” 元媛摇头道:“每个人、每个灵兽都可以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元媛,之前你见的那尾大鱼叫小金,还有那只仙鹤叫小仙,那两匹飞云兽叫小飞和小云,你怎么没名字呢?” 小娃娃有些沮丧,“我没名字呢!” 元媛偷笑道:“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 小娃娃立刻高兴了,一双虚幻的大眼里似乎都放出了神彩,“好啊好啊,你帮我取个名字!” 元媛想了想,笑道:“不如叫小灵?你看行吗?” 一旁灵泉湖里,正在偷听的小金甩了甩尾巴,鄙视地游远了。 小娃娃哪里知道名字的好坏,只知道它有名字了,高兴极了,“好啊好啊!以后我就叫小灵了,以后你们都叫我小灵!” 元媛点点头,“小灵,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做,你能帮忙吗?” 被取了名字的小灵心情大好,大方道:“什么事?” 元媛大喜,“是这样的,我想要些你那个熔浆世界里的顶阶灵石和玉髓,方便修炼。” 顶阶灵石依照元媛的修为是用不到的,可是用不到可就不代表她就不能拥有啊,还有那玉髓,那可是好东西,通常只有在上亿年的顶阶灵石中才会产生。 修士服用,不禁能够强生健体,延年益寿。就是有提升根骨,以及延长寿命的作用。 还有一点外人不知,元媛手中的调配法中,就有一门上古流传下来的方子。用玉髓做引,再加上其它几味灵药就能配着回灵液。 回灵液只要一服用,就能让修士眨眼间恢复全身的灵力。而且,没有半点的副作用。 当时元媛看了这回灵液的介绍,就在心中大叫,这简直就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必备良药啊!只是那几位相配的灵药好找,只有亿年玉髓难寻。 如今有了机会,她自然不愿再放过。 ps: 晕,昨天的上传居然忘记发布了……大家国庆快乐 第二百十六章 刺头 小灵眨巴了眼睛,大方地现出身形来,“你是说那些好看的石头吗?” 元媛愣了愣才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小灵口中的那些好看的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想来也不会差吧? 小灵便挥了挥手,“你带我出去,我帮你找!” 元媛大喜,直接落了地,一把抱起了肉乎乎的小灵,从原地消失不见。 眨眼的功夫,元媛和小灵又出现在了熔浆世界里。 小灵有些不舍地再打量了一眼这个它出生的地方,随即就朝抱着它的元媛说道:“那边、那边,全都有你要的东西!你要多少,我全帮你找来!” “也不用多,玉髓就来个几葫芦,顶阶灵石就随便来个几千块吧!”元媛偷笑道。 小灵不知道概念,直接从元媛的怀里挣扎落地,化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莲花,“上来吧,我载你去找!” 有小灵在,这熔浆世界里的高温似乎也消失不见了,元媛轻点脚尖跃到了一片花瓣上盘膝坐下,小灵便直接落入了熔浆的海洋里,直接朝前飘去。 等元媛和小灵再回到沧海境后,元媛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直傻兮兮地笑着。 有小灵在,这熔浆世界就跟她家的后花园一样,真的给她找着了几块巨大蕴含着玉髓的顶阶灵石,还有无数块如火焰般的顶阶火系灵石。到最后,元媛都懒得去数数字了。因为太多,数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小灵还说了,它带元媛去的地方只是熔浆世界的一角,那些漂亮的石头多得是,日后想要只要再来就成了。 小灵回了药田,元媛便捧着一块火焰般的顶阶灵石直接返回了小木屋中。她迫不及待想立刻就将回灵液调配出来。 回灵液的调配方子中,除了亿年玉髓外,别的相配的几味灵药她都已经准备齐全了。[.超多好看小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回了小木屋,又设置了防护阵法,防止小金和小仙来骚扰她,元媛就开始用秋泓剖开了她抱着的那块顶阶灵石。又挥手弹出一只准备好的玉葫芦,将那些从那块被剖开的顶阶灵石中流出的玉髓涓滴不剩全接到了玉葫芦之中。 玉髓透明,只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块被剖开的顶阶灵石因为蕴生了玉髓,所有的精华都被玉髓所吸走。玉髓流完,原本如火焰般的顶阶灵石也一下子失去了光彩,直接变成了一块颜色暗淡的灰白大玉石。 这已经是废了的。元媛看了看,就直接扔到了一旁。又伸手将那只悬在半空中的玉葫芦招了回来,对着光朝里头看了看。 玉髓并不凝固,随着元媛的动作好像清水一般游来游去。 想着玉髓的功效,又想想玉髓反正还多。元媛直接举起葫芦“咕咚咕咚”灌了半葫芦下去。 玉髓虽然没什么香味,可味道甘美,一口气喝了许多,元媛才舍得停下来。随即,一股凉意从腹间生起,直接往身体各处游走而去。 “唔!好疼!”元媛捂着肚子痛呼了一声。自从练气七层能够辟谷之后,她便再没有如厕的欲望。此时,却只想立刻奔向茅房。 好在刚得到沧海境的时候她修为不高。还不能辟谷,所以还特意在小木屋的后面建了一座茅房,如今倒是排了用场。 在茅房里待了半个时辰,饶是元媛如今已是筑基修士可也止不住腿软,好容易肚子不疼了这才从茅房里出来。 腿肚发颤走了几步。元媛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脚突然轻松了起来,仿佛脚踩的不是实物一般。(.好看的小说)而是直接落在了虚空上。随即,原本一直压制没有刻意去突破的灵力突然失控,丹田、经脉里存的满满的灵力狂暴,元媛知道不好她这是要突破了。 来不及去想为何喝了玉髓先是拉肚子,接着就是突然要突破了,元媛想起小金的话,外界的熔浆世界是火系灵力的天下,在那里修炼对她这样修炼火系法术的修士来说,能够事倍功半。 干脆一闪身就出了沧海境,直接在小灵生长的那个平台上盘膝坐下,闭目打坐。 一片红蒙蒙中,只见那个高高凸起的平台上少了一朵火莲,多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闭目盘膝坐着。她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熔浆世界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大约是过了许久。突然间,充斥在这熔浆世界里无处不在的火系灵力,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齐齐朝那女子而去。 灵力太多,不得其门而入,可又不舍离去,直接将那女子的一身白衣染红,还不够又把那白衣女子的身周也围了起来,形成了一枚巨大的火球。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一声轻微的“啵”声响起,像是什么瓶塞打开一般,之后那个巨大的火球突然动了起来,所有凝聚在一块的火系灵力飞快地朝四处逃逸,直接消散了去,露出了盘坐其中的那个白衣女子。 元媛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不知道究竟是玉髓的功效,还是她选择在这熔浆世界里突破,她这一次晋阶筑基中期的速度既快,根基也极稳。 再看了一眼这个到处都是火红色的熔浆世界,元媛从原地消失。 她这一次晋阶一共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突破成功,成为筑基中期的修士,而且根基也稳,无需再稳固境界。想想外界,元媛便有些呆不住,拉着小金,由小金带路再回到了地面。 从温泉池里出来的时候,元媛小心地用神识探查了遍,整个小山谷里一片寂静无声,而几座小木屋除了她和元绍的那两座,楼小晏和姜雅的那两座俱没有设置什么阵法,两人都不在屋里。 姐姐和姜师妹去哪了?元媛心中闪过一个疑问,随即趁着此时小山谷内无人,直接收了小金回沧海境,她自己则悄悄溜回了院子里。 收了阵盘,元媛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乘着秋泓往执事处而去。她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必须去执事处更改自己的信息。 还没到执事处,元媛身在半空就看见了执事处门口围了一大帮子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吵闹些什么。 元媛皱了皱眉头,看执事处如此热闹,进口的大门都被堵得水泄不通,看样子她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正要掉头回去,元媛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声道:“这便是你们玄清门正道第一大派的气度?这就是太上首座长老答应的,对待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一视同仁的态度?我看你们就是瞎扯淡!” 是楼小晏! 元媛连忙压低遁光,直接跃下了地,立在那群背对着她通通踮着脚的弟子身后。 还没等她站稳,就又听见人群中央爆出了一句话来,“楼师妹,别和他们多说了!咱们这些旧昆仑弟子呆哪不是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咱们走!” 是姜雅! 她不过在熔浆世界里待了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事闹得这么大? 元媛来不及细想,直接运起灵力挤进人群中,也不管两旁那些被她挤开的弟子们的抱怨声,一路直接挤进了人群中央。 人群中央,身着玄清门服饰的楼小晏和姜雅一脸的气愤和羞恼,她们旁边还散落了十几个脸带愤怒的昆仑弟子,再看她们怒目而视的对象竟是她们这些旧昆仑弟子第一次来执事处登记信息时遇到过的那个管事师兄。 那管事师兄面对楼小晏和姜雅的咄咄逼人,又见有那么多的同门围在一块看他的笑话,心中又是气又是恼又是羞。 他这人是有些坏毛病,清高自傲看不起人,这些他自个也知道。 平日里对着同门也就罢了,他也勉强克制自己的性子,可自从那些旧昆仑弟子到来后他只要一想到昆仑被灭,就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幸存下来的旧昆仑弟子,只觉得他们都是败家之犬。 这些旧昆仑弟子初来乍到,有许多玄清门的事务和规矩都不懂,所以来执事处登记、询问的次数就比较多。 他执事处本来就事多人少,再被这些旧昆仑弟子们一搅合,人人都忙得鞋跟打后脑勺,团团转了。 一忙,便有人在他面前抱怨,说什么他们累也就罢了,只是那些旧昆仑弟子们纯属捣乱,害的他们玄清门那些真正需要处理事务的弟子反倒要落在后头了。 他心中本就对这些旧昆仑弟子存了偏见,被人一挑拨只觉得胸中的怒气都快喷了出来。便嘱咐了下面人,一切都以玄清门弟子为先,那些旧昆仑弟子爱搭理就搭理,忙不过来就别管了。 一开始还好,那些旧昆仑弟子们大约也是晓得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没人敢闹。 可就是前天开始,因为门派小比就要开始了,所以他执事处是越发忙碌。他手下人又受了他的指示,越发没人搭理那些旧昆仑弟子。 过了两天都安然无事,那些旧昆仑弟子也不敢闹,他心中越发笃定了,直接吩咐了下去,只说一切事务先围着门派小比之事,旧昆仑弟子们的事一概不管。 没想到,他这次吩咐了下去还没一个时辰,刺头却出现了。 第二百十七章 教训 看看那两个“刺头”,管事师兄暗骂自己一声倒霉。 可事情闹大了,到底他也的确理亏,衡量了会儿那管事师兄便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委屈些把这事和稀泥混过去吧。 拿定了主意,那管事师兄原本青红交加的脸瞬间换了颜色,朝楼小晏和姜雅笑道:“两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楼小晏和姜雅对视了一眼,齐齐伸手直指那管事师兄的鼻尖,喝骂道:“误会什么?就是你!就是有你这样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蛀虫在,玄清门第一大派的地位才要不保!” 这个指控太重,本来也就是小事,可如今被这两个“刺头”这么一说,硬把一件也许只要他舍下脸面多赔几个笑脸就能遮掩过去的丑事上升到了整个门派地位的高度上去了。这事再闹大,他就算是执事处的管事,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就收了笑脸沉声道:“两位师妹,慎言!” 楼小晏脾气躁,口水都快喷到了那管事师兄的脸上,“慎个屁啊!今天的事……不,从咱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来你们玄清门后关于你们执事处对待咱们态度的事,你现在必须给我说个清楚,有个交代!不然,我拼着没命也要为了咱们这近两千人的旧昆仑弟子闯一闯议事大殿,找太上首座长老做主!” 管事师兄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执事弟子忍不了楼小晏的嚣张,再加上心中一直以来对旧昆仑弟子的轻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冷哼道:“不过是一群寄人篱下的败家之犬,如今吠吠不停,倒是忘了是谁给了你们骨头吃的人,真真是忘恩负义之徒,还不如畜生呢!居然还敢出言威胁?有本事。你就拼着命不要,去闯一闯议事大殿,看太上首座长老理你不理?” 楼小晏的一张俏脸气得发白,虽说那管事师兄有吩咐下去,可到底也只是私下对他手下的那些执事弟子们说的。[]像今日这个执事弟子一样,把心中对旧昆仑弟子的鄙薄这样吐出口,还真是第一次。 楼小晏哪里还忍得住,手一扬一个巴掌就要扇到那还在翻白眼口吐恶言的执事弟子脸上去,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管事师兄眼神一暗,眯了眯眼冷声道:“师妹。这里是我玄清门的地盘,这里是执事处,你要打的也是我玄清门的弟子。你是存心想要分裂那些旧昆仑弟子与我玄清门为敌了?” 哼!不就是口舌之争吗?难不成就你一个小小女子会玩弄口舌。他就不能了。既然你想把事情闹大,他就帮你加一把火,他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才会倒霉! 楼小晏挣扎了几下,都没能将手腕从那管事师兄的手中挣脱,脸却憋得通红。到底她是女子。手一直被那管事师兄握在手中,她自然是又羞又恼。 “还不放手?”楼小晏怒喝道。 那管事师兄捏捏楼小晏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师妹要打人,师兄可不敢放手――这手一放,我那师弟岂不是要倒霉了?” 围观的众玄清门弟子听那管事师兄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忍不住齐齐哄笑起来。 楼小晏气得眼圈都红了。她虽然脾气躁,可如今这样被人借了理由轻薄,哪里还忍得住?一时间。怒气冲头,单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寒光泠泠的长剑,带着水蓝色的灵光就要一剑砍向那还握着她手的管事师兄。 那管事师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故意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挑起楼小晏的怒火。只要她这一剑砍过来。他拼着受她一剑,也要让楼小晏担上先动手伤人的罪名。到时候。就算事情闹大了闹到太上首座长老那去了又怎样?只怕楼小晏的嚣张足可以激怒玄清门上下所有的弟子,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绝对不是他! 眼见楼小晏那一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朝那管事师兄肩上砍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立在楼小晏身后的姜雅见那管事师兄不躲不避脸上还带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楼小晏受激上了当。 这一剑只要砍伤了那管事师兄,没理的就会是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 正要惊呼提醒楼小晏,突然眼前一花,“叮”的一声轻响,等姜雅再定睛看去,就见元媛手持银色匕首,死死地顶住了楼小晏含怒的一击。 不知是因为元媛出现突然有了主心骨,还是因为元媛挡住了楼小晏那势必闯祸的一剑,姜雅紧绷的心弦突然松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楼小晏含怒出手,几乎用上了体内近一半的灵力,元媛猝不及防,被楼小晏的水系灵力侵入体内,连忙默运了一个小周天的心法,这才将那些水系灵力驱除干净。 就这么短的一刹那时间,楼小晏看清了挡住自己攻击的人竟是元媛,又委屈又激动。委屈是因为元媛“帮”外人,激动自然是因为元媛终于出关了,她所受的屈辱都可以找元媛倾诉。 而那管事师兄脸上却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失望,连忙转头去看究竟是谁阻止了楼小晏的出手,破坏了他的盘算。 水系灵力一驱除,元媛便立刻朝一脸神情激动的楼小晏眨了眨眼睛,直接一巴掌扇向了那个正转头看向她的管事弟子脸上。 那管事弟子猝不及防直接挨了元媛大力的一巴掌,整个脸颊飞快地肿了起来,牙齿浮动还没等他怒喝,元媛的第二巴掌又再次由小放大,再次狠狠打来。 “啪啪啪”,元媛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那管事弟子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愤怒,再到后来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元媛才停了手。 “这是教训你,身为男子莫要占人家女子的便宜!”元媛淡淡地朝那还被管事弟子傻呆呆握在手中的楼小晏手腕指了指,“真不知晓,玄清门乃天下第一大派,气度斐然,门下弟子教导自然也应该极为用心。想来不管是修为,还是为人处世,应该都是离不了一个‘正’字。可偏偏好竹出歹笋,就有你这样仗势欺人的衣冠禽兽存在!” “我旧昆仑弟子加入玄清门,本就是清宁道君和乐安道君一力邀请,太上首座长老当着十几位元婴道君的面亲口承诺‘一视同仁’。可不知为何到了你这,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连畜生都不如?到底是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是忘恩负义之辈,还是你们这些人才是披着人皮假仁假义的畜生?我看,还是去议事大殿论一论吧!” “反正,昆仑被灭,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已经是无根浮萍,浮萍如何在意名声如何――若是议事大殿还论不清,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们只好豁出去,去找一找天下同道,让他们一块来论一论、评一评,看到是谁才是畜生?” 元媛话音不响、语气不冲,一番威胁被她淡淡说出,再加上之前她二话不说就直接“赏”了那管事师兄几十个巴掌,倒是让人觉得比之前楼小晏、姜雅又吵又闹还要可怕。 之前开口辱骂楼小晏的那执事弟子见机不妙,就要开溜,他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元媛神识一锁,直接一匕首飞出,贴着那执事弟子的头皮削出。一片黑发飘扬中,那执事弟子只觉得头顶心一凉,整个人不由腿软吓瘫在了地上。 元媛伸手接住飞回的匕首吹了吹,淡淡道:“若是再敢溜,下次少的不只是头发了!”这人之前口出恶言,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本就是初来乍到人头不熟的,若是此时由他跑了,到时候去哪找他?安知玄清门的弟子们会不会生出“同仇敌忾”的心思,来包庇他。 管事师兄头晕目眩,连忙甩了甩头好容易眼前不再冒金星了,这才眼中喷火恶狠狠地看向了对面的元媛,“你竟敢打我?” 元媛无辜地眨了眨眼,又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我打的!” 管事师兄被元媛一脸的纯真气得差点晕过去,手一甩总算记得甩了楼小晏的手腕,“好好好!我好歹在玄清门也是挂职的管事,你一个内门弟子也敢随意打我?” 元媛摇了摇头,“师兄,你弄错了!我可不是随意打你,我是为了玄清门的声誉和你日后的前程才教训你的!你心术不正、人面兽心我若不教训你,只怕来日你就要走火入魔呢!” “贱人!”管事师兄气晕了头,直接掏出一件法器,也不管身边围着尽是人,直接兜头兜脑就朝元媛掷来。 元媛只等到那管事师兄的法器就快掷到她身上时,才心念一动,整个人鬼魅般从原地消失不见。管事师兄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控制他那尖梭形状的法器停下,那尖梭形状的法器便挟带着他滔天的怒火和近八成的灵力直直朝对面那些围在一块看热闹的玄清门弟子而去。 第二百十八章 立誓 “啊!”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那些玄清门弟子只是围在一块看热闹,猝不及防的,谁会料到元媛能躲得掉,还以为元媛不死即伤随即他们自个就被那管事师兄的法器给扫到了。 管事师兄眼见对面的自己那些同门们翻倒了一片,呼痛声不停,心中发毛,冷汗如浆。伤了这么多的同门,先不说如何交代如何善后,就是他原本打算的激起玄清门弟子们同仇敌忾意气的打算,也通通落了个空。 管事师兄盘算再次落空,不由怒从胆边生,这个贱人他一定要活剐了她!招手收回了自己的法器,管事师兄眼睛血红满场去找之前诡异消失的元媛。 可还没等他找到元媛,进行第二次的含恨攻击,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怒喝,“李秋水,你搞什么名堂?” 管事师兄李秋水心中一凛,寒毛直竖,这声音太熟悉了,他连头也不敢抬、法器也来不及收回,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师父……” 那怒喝之人下了地,一脚踹翻了李秋水,“畜生!同门师兄弟,你也下得了手?”这畜生,一下伤了这么多弟子,叫他这个当掌门的师父如何和那些太上长老们交代。 李秋水心知师父虽然脾气躁,可却极为护短,而且又身为玄清门的掌门手握大权,所以他这个做弟子的才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油水极足的执事处管事,才能仗势行事。 自认为摸清了自己师父脉门的李秋水逼出了几点眼泪,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脸朝掌门哭诉道:“师父,咱们玄清门混进了妖女,徒儿的脸就是这妖女所为!” 妖女?元媛冷笑,她知道这李秋水是打定主意混淆视听、恶人先告状了! 可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怒气冲头的楼小晏抢先朝掌门怒气冲冲道:“掌门。您来得正好!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那日加入玄清门,是太上首座长老亲自交代过的,当时我记得您也在场,不知您可否还记得太上首座长老曾经说过的‘一视同仁’的话?”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要把话问清楚,看身为执事处管事李秋水的师父亦是玄清门掌门的他,到底敢不敢当众包庇! 掌门心中惊怒,他不过是结丹中期的修为,便能当选天下第一大派玄清门掌门一职,除了他圆滑处事老道外。他还擅长审时度势。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一眼便知定是自家徒儿是没理的那方。 再加上,这些旧昆仑弟子的待遇太上首座长老的确是当着另外的太上长老还有他的面。亲口发过话的。 他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敢不承认。除非他真的要为了李秋水而不做掌门了,不然他不承认岂不是质疑太上首座长老?天下第一大派掌门的位置他还没做过瘾呢! “师父!您别听她们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您千万别……”李秋水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掌门踹了一脚。 事情若是闹大,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香的臭的都还是包一包的好,若要让别人知道,坏了玄清门的名誉,他这个掌门肯定难辞其咎。到时候。所有的责任只怕都要轮到他来背……所以,还是速战速决,别让事情闹更大的好。 拿定了主意的掌门脸色阴沉。“给我闭嘴!”说完,又朝楼小晏点了点头,“当日太上首座长老的话我亲耳所听,如今还深刻在心。” 李秋水一阵胆寒,师父是要丢车保帅。这一次真不准备帮他了? 就在李秋水失魂落魄之际,楼小晏一鼓作气又再次开口道:“既如此。(.)掌门,那为何整个玄清门中唯独执事处的弟子对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没有按照太上首座长老的话来对待呢?为何我旧昆仑弟子上执事处办理事务,这些执事弟子们就要推三阻四,到后来更是不理不睬,刚才还有人骂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是忘恩负义之辈,连畜生都不如!” 掌门只觉得眼前发黑,李秋水实在是太不堪重用了!勉强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果真如此?” 李秋水心道不妙,连忙抢着开口伸冤,“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师父,您别听她们这些妖女胡说!” 楼小晏一听李秋水的声音又想起了之前被李秋水捏着手腕轻薄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指着李秋水道:“这李秋水不仅指示手下人对我旧昆仑弟子不善,刚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薄与我――他脸上的伤,就是我妹妹看不过眼才教训他的!” “掌门,您若是不信,我旧昆仑弟子一共有近两千人,您大可以一个个传来问话。还有,刚才的事,李秋水对我轻薄,还有这人辱骂我就昆仑弟子连畜生都不如,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您大可以找这些在场看热闹的弟子们问个明白!想来三清道祖在上,若是以心魔立誓的话,大家都不敢说假话的!事实真假,一查便明!”楼小晏得意洋洋道。 心魔立誓,我看你们谁还敢撒谎! 李秋水脸色一变,还来不及申辩,就见掌门脸色一暗,长叹了一口气脸带惋惜、痛恨、自责的神情朝他轻声道:“秋水,为师对你寄予厚望,实在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变成了这样的人!为难同门,藐视太上首座长老――你这执事处管事的位置就不用做了!待会儿,交任之后直接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十年!” 掌门的声音虽轻,可在一片寂静之中却传得老远,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掌门脸上神情变幻精彩,可李秋水唯独从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里看到了泠泠的寒光,知道这一次师父是真的怒了。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申辩全被他一字不落地重新吞回肚子里,脸色青白默默地低下头朝掌门磕了三个头,“掌门,李秋水认罚!” 对他做出惩罚的是掌门,而不是师父,所以他改了称呼,不再叫“师父”。 众人没想到闹到最后倒霉的真的会是来头极大的李秋水,不由都怔住了。唯独楼小晏对掌门的处罚还不够满意,正要张口之时却被元媛扯了袖子,见元媛朝她微微摇了摇头,楼小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毕竟还要在玄清门里待下去,李秋水的师父又是掌门,事到如今,掌门已经大公无私做出了惩罚,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也讨回了公道。杀鸡儆猴,想来日后在玄清门中再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了。 见好就收,目的达到便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咄咄逼人,从有理的变嚣张,同情变厌恶呢? 掌门见李秋水还算识相,心中暗松一口气,又转向了楼小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李秋水这般行事却是我这做师父的没有教好,害你们受委屈了,我替李秋水向你们赔礼了!”说着,便要向楼小晏行礼。 楼小晏被元媛扭了一把,连忙摆手阻止道:“如何怪得掌门身上去,救人易救心难――明明是李秋水他自个的心长歪了,如何能怪到别人身上去?” 她实在是恨极了那李秋水,又想着法子在言语上刻薄他。 谁知,她的话却让掌门松了一口气。他堂堂结丹修士、玄清门的掌门为了一个如楼小晏口中所说的心歪了的“劣徒”做到这样的姿态上,想来李秋水的事是算不到他头上去,也影响不了他的声誉。 掌门的礼是被楼小晏“劝”住了,却长叹一声道:“你们这些旧昆仑的弟子放心,太上首座长老的话便是金科玉律,谁也不敢冒犯、阳奉阴违的,若是再有谁像李秋水这般行事,李秋水便是他的下场!你等就安心地待在我玄清门吧!” 楼小晏转头看了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元媛一眼,见她脸上淡然并没有什么反对之意,便点了点头道:“掌门大公无私,我们敬佩,您的话我们必定遵从!” 事情圆满解决并没有闹大,牺牲的也只有李秋水一人。 掌门笑了,大袖一挥不再重提话题,看也不看瘫坐在地上的李秋水一眼,直接吩咐起其他看热闹的玄清门弟子安顿伤者。等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驾起了遁光飞走。 这一仗,她们赢得漂亮,看日后谁还敢怠慢轻视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楼小晏得意洋洋地瞥了眼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李秋水,也懒得再痛打落水狗,直接拉着元媛和姜雅也飞走了。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脸色隐晦的李秋水,心道这是个倒霉的。谁也不愿和倒霉的李秋水一起多呆片刻,个个都溜得比兔子还快。 刚才还热闹非凡,堵得水泄不通的执事处门口,只剩下了一地空旷和面如死灰的李秋水。 良久之后,李秋水才抬起了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元媛三人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贱人害我吃大亏,我李秋水以性命立誓,他日我若报不了今日之仇,我李秋水便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十九章 回灵液 和那几个一脸解气的曾经的昆仑同门道了别,元媛三人便直接飞回了小山谷。 落了地,楼小晏便一脸兴奋地拉住了元媛的手,“妹妹,今日总算解气!” 元媛有些无奈道:“今日是解气了,可日后呢?” 日后?楼小晏有些反应不过来,依她此时心里的感受,便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有了今日教训这李秋水的事,日后玄清门上下谁还敢为难我旧昆仑弟子?” 说着,也不顾姜雅拼命朝她眨眼睛,就兴奋地把前因后果统统说了个遍。 原来,因为李秋水的下令,在元媛闭关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在执事处不知道受了多少闲气,吃了多少闭门羹。 恰好,今日她和姜雅因为玄清门门派小比的事去执事处问一问规则,还没进门就碰到了几个垂头丧气从执事处里出来的曾经的昆仑同门。 楼小晏认识那几人,她性子直见那几人没精打采的,以为怎么了,便开口问了。 那几个人便说了,连着三日来执事处想办事可要不是没人理,就是一问三不知。还说,不仅是他们三人,只要是旧昆仑弟子,就没一个人能在执事处里讨得好脸的。 楼小晏将信将疑,她也只有在第一日到玄清门时才进了执事处一次,就为了登记身份信息得那玄清门弟子的身份玉牌。当时那些执事弟子们的态度虽不算好,也不至于就称得上是冷脸。 那几人就让她自个进去试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楼小晏便拉了姜雅进了执事处,果然和那几人说的一样,整个执事处里找遍了人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俩的。问多了,还直朝她俩翻白眼。 楼小晏什么脾气,当场就在执事处大厅闹了起来了。后来李秋水就出现了。 虽然他是说了两句软话,可楼小晏哪里肯罢休,直接走出执事处的大门,在门口大闹起来,定要把事情闹大。后来的事,就是元媛也参与的了。 听完原委,元媛忍不住叹了口气,“行啊,今日是解了气,玄清门上下也没人敢为难我旧昆仑弟子了。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事情闹这么大,人家玄清门上下能对我旧昆仑弟子还有什么好印象?就像别人话里的意思,我们这些旧昆仑弟子的确是寄人篱下--不说这个。就是玄清门上下几万人,而我旧昆仑弟子加起来也不过才两千人,今日这事闹大,人家玄清门上下抱成了团,从此后是不敢惹我旧昆仑弟子了。可谁还敢与我旧昆仑弟子交心?难不成是要我旧昆仑弟子在这玄清门内孤立无援?” 如李秋水这样想法的人,玄清门内绝不会少。他们只会认为是旧昆仑弟子不识相,本就是尴尬的身份,反倒还比他们这些玄清门内正统弟子还要嚣张。只怕对他们这些旧昆仑弟子的不满越发加重,今日受冷眼也就罢了,只怕日后还有更大的麻烦和难堪。 楼小晏有些不服气。嘟嘟嘴还想说话,姜雅就从一旁猛地拉住了楼小晏,“元师姐说的也有理。只是那李秋水太过嚣张,若是不教训他一顿,只怕那些玄清门弟子们都会有样看样,到时候……” 元媛揉了揉额头,“事也做下了。现在再多说、后悔也无益,且看以后吧!” 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楼小晏中了李秋水的激将,所以只能挺身而出。原本想教训教训李秋水让他服个软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后来竟把掌门给惹出来了…… 楼小晏转了转眼珠子,丢开姜雅的手扑了过来,“妹妹,别说这些了!才一个月的功夫,你就已经突破中期了?好厉害!” 姜雅也凑趣道:“是啊是啊,还没恭喜元师姐呢!” 元媛见楼小晏和姜雅脸上都隐带了三分悔意,心中一叹也就撇开话题不说了。[.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她所料不差,此事一出,李秋水受了这样严重的惩罚,反倒激起了玄清门上下同仇共忾的意气,面上是对待旧昆仑弟子没差,可私下里却是抱成了一团,与旧昆仑弟子们保持了距离。 旧昆仑弟子无论再去哪处办事再无人敢给脸色看那,可实际上,竟连一个杂役弟子都不愿亲近他们。旧昆仑弟子们,只能沦落到有苦说不出的境地。 这些都是后话,说了一阵闲话,楼小晏突然一拍脑袋道:“差点忘记了!妹妹,今日我和姜师姐去那执事处本来是为了玄清门小比之事,事没办成反倒闹了一场!妹妹,这玄清门小比你参加吗?” 元媛衡量了会,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门派小比必定热闹,她如今还不想被钟师叔给认出来,所以,这一届的门派小比就不去出风头了。 楼小晏和姜雅都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着元媛手段厉害,她们三人一齐参加,给那些眼高于顶的玄清门弟子一个厉害瞧瞧。可没想到,元媛竟会拒绝。 姜雅还想再劝一劝,楼小晏却深知元媛的性子,便扯了扯姜雅的衣角,又闲话几句才告了辞。 元媛借口还要巩固境界,直接又丢了阵盘躲进了沧海境里,之前突破前她本想用玉髓来调制回灵液的,可是后来突然间就体内灵力躁动,她只好顺其自然,这回灵液还没来得及调制呢。 沧海境木屋里,依旧是一只水晶锅、一根水晶棒,元媛将准备好的乌金草、毒狼花等等九味灵药全都碾碎投进了水晶锅中,直接以灵泉水加以她自个的火系灵力熬煮。 将其中的杂质炼化,锅内的九味灵药全都融成了一汪粉色的灵液,元媛这才小心翼翼地往水晶锅里倒了半葫芦玉髓。 飞速地拿着水晶棒搅拌了起来,另一只手不停地打出法决。 直到水晶锅里的灵液越来越粘稠,水晶棒几乎都不能再移动了,元媛看了一眼水晶锅里那滩粉色的粘稠物质,这才打完最后一个法决收了手。 等水晶锅里的灵液完全冷却,元媛又寻了水晶管倒了进去。 只是如今她体内灵力充沛,一时间无法试验,元媛只好收了水晶管进储物袋里留待日后所用。 一天又一天,元媛在沧海境中也不去理会外界的烦心事,只是逗逗小金、偶尔去看看吃光了火猴尸身和内丹正在突破中的小仙,给药田浇浇水,再和小灵聊聊天。 沧海境中不分昼夜,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此时距离昆仑被灭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日,元媛正在给药田浇水突然灵台一跳,连忙闪身出了沧海境,神识一扫,却是一只纸鹤在不停地轻啄她布下的防护阵。 手一挥,防护阵开了一个缝隙,那纸鹤便飞了进来。 元媛弹出一道灵力在那纸鹤身上,那纸鹤的嘴就开始动了起来,只听见楼小晏在说话,“妹妹,今日玄清门门派小比,我和姜师姐都参加,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想了想,元媛还是换了套衣服再收了阵盘出了门,直接去隔壁找楼小晏和姜雅了。 玄清门是天下第一大派,想来门中小比的规模只怕和升仙会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玄清门中能人异士极多,她也想多多见识见识他人的打斗手段。 只要她不上台,小心些应该不会被那钟师叔给认出来吧? 楼小晏和姜雅早准备好了,就在等元媛。 见元媛来了,便说了会闲话,三人各自跳上了自个的飞行法器直奔主峰而去。 此次的玄清门门派小比,分为练气期弟子比试和筑基期弟子比试两类,楼小晏和姜雅参加的自然是筑基期弟子的比试。 不知楼小晏和姜雅两人能不能进入前十,前十的弟子有机会能够让结丹真人看中,收归名下。 她两人的法器不差,打斗手段也可以,楼小晏还有只灵兽可以助阵。想想是没差,可玄清门里卧虎藏龙,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对手呢。 想起储物袋里的回灵液,元媛眼神暗了暗,增幅粉一事让她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可这次的对象却是楼小晏和姜雅。 若是她俩不小心把回灵液的奥秘泄露了出去……想到这,元媛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没错,可若是只存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思,她还敢相信谁? 她可不想做一个连自己眼光都信不过,连人都不敢相信的人。她相信楼小晏和姜雅会知道轻重的。 做了决定,等到了主峰,三人落了地,元媛抬头打量了四周,趁没人注意她们三个的时候,悄悄塞了四只管子分别到了楼小晏和姜雅的手中,传音道:“姐姐、姜师妹,这是我以前得来的灵液,能够快速恢复体内的灵力,你们拿着,待会儿上场可以用。” 姜雅还知道客气几句,就楼小晏和元媛熟悉惯了,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将手中的管子塞进了储物袋,嬉皮笑脸地说了声,“妹妹最好了!” 第二百二十章 司师兄 主峰上人来人往,天上还不时有遁光落下,身前身后都是些身着玄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们,有交头接耳的,还有朗声大笑的,倒是把一贯清净庄严的主峰变成了一个极为热闹的地方。(.) 楼小晏和姜雅报名参加了小比,自然把小比地点还有比试规则等等都打听清楚了,元媛就跟在了两人身后且走且看。 此次的门派小比的地点就在主峰的背后,一处极大的平台上已经升起了十来个擂台。远远望去,那平台上密密麻麻都是黑乎乎的人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弟子参加这一次的门派小比。 楼小晏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这么多人!” 姜雅见楼小晏脸颊都兴奋的红了,不由好笑,取笑道:“可是怯场了?” 楼小晏往外“呸”了一声,“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兴奋嘛!人越多越好,到时候看我一个个教训过去!” 楼小晏的话跟爆豆子一般“吧嗒吧嗒”就蹦了出来,元媛和姜雅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三人身旁不少人都眼带异色地看向了楼小晏。 还有人冷哼道:“口出狂言!” 楼小晏凤眼一瞪,直接转头看向左边,精确地找到了那个冷哼的人,指着那人就喝道:“谁口出狂言了?” 那冷哼的人看也不看楼小晏,直接转头看向了走在他身旁的一个男弟子,“司师兄,到时候好好教训她!” 那司师兄双眼如电淡淡地扫了过来,元媛与他眼神一对,不知为何体内灵力竟突然躁动了起来。可当那司师兄的视线移开后,她体内的躁动的灵力突然就又平复了。 元媛有些奇怪连忙检查体内的灵力,便没去注意那司师兄的长相。也忽略了身旁楼小晏和姜雅细细的惊呼。 那司师兄淡淡看了一眼元媛三人,只多看了他身旁之人指着的楼小晏一眼,也不理会身旁那人的挑拨,直接一马当先往前走了。 那冷哼之人见司师兄不理会他,有些无趣又有些悻悻然,狠狠瞪了一眼脸带惊讶有些木呆的楼小晏一眼,急忙跟着司师兄走了 “天啊天啊,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貌若谪仙说的就是他吧?若不是刚才那讨厌鬼叫他师兄,我还真以为他是女子了呢。”楼小晏捧着胸口大呼小叫,全然忘了刚才还差点和人家吵起来。 姜雅脸颊绯红。“楼师妹,轻点吧!”那司师兄真真长得好,五官秀丽。倒像是女子一般,不过好在他一身的正气浩然,倒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那有些阴柔的长相,不会让人误以为他真是一个女子。 楼小晏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不然我当他什么?没听那讨厌鬼还叫他教训我吗?” 话是这么说,到底没再大呼小叫的。 元媛嘴角直抽,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前头已经清晰可见的擂台,“小比都快开始了,你们两个要上台的人,还要啰嗦?” 楼小晏和姜雅惊呼一声。连忙加快了脚步往擂台旁挤去。 玄清门的门派小比规则是这样的,先由报名的弟子自由上台,每人只有一次上台的机会。必须取得两场打斗的胜利,才能获取参加最后竞争的机会。 今日等于海选,只要不是那么倒霉,楼小晏和姜雅应该都应该能够毫无悬念的进入最后比试环节。所以,元媛也不怎么担心。只吊在了两人身后,看她二人一个个擂台地选了过去。 好半日。前头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楼小晏大约已经和姜雅商量好了,回头朝元媛说道:“妹妹,我和姜师姐就选这个擂台了,待会儿我就先上去!” 元媛点了点头,“姐姐,小心些!” 楼小晏点了点头,点了点脚就飞到了擂台上。 楼小晏前脚飞到擂台上,后脚就有一个女弟子紧随其后也登上了擂台。 相互通报了姓名,比试开始,台下的元媛和姜雅只见楼小晏一掐法决,缚在头上的那根丝带立刻飞了出来,带着蓝盈盈的光芒直接朝对面的女弟子裹去。 那女弟子不慌不忙,手一挥一柄长剑直刺那越变越宽的丝带而去。 至柔至弱莫若水,可水至柔,其动也刚。 楼小晏的丝带本就软若无物,再被楼小晏以水系功法催动,仿若柔若无骨的灵蛇在半空中扭动着。那对面女弟子的长剑虽利,可遇上了这至柔的法器,却连一点伤痕也不能留。 那女弟子见长剑无效,当机立断弃了长剑不用,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的火系中介灵符,就要朝对面的楼小晏掷去。 元媛和姜雅心一拎,就见楼小晏反应极快,指若繁花盛开般飞速掐了几个法决。 而半空中的那宛若无骨灵蛇的丝带“唰唰”地抖了抖,被楼小晏的灵力灌注,竟然变成了一堵蓝色的水墙,兜头兜脑飞快地将那女弟子围在其中,筑成了一个小小四方形的空间。 那女弟子被困,手中的灵符就不敢用了,生怕一个倒霉破不了人家的法器,反倒烧到了自己,只好认输。 楼小晏轻轻松松赢了第一场,按规定有半刻钟歇息。她也不着急吞灵丹恢复,而是走到擂台旁朝元媛和姜雅眨了眨眼睛。 看楼小晏一脸得意的模样,元媛和姜雅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传音催她快些恢复灵力,别才胜了一场就骄傲自满了。 楼小晏虽然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可身为炼丹师还是极为沉得住气的,只是和元媛和姜雅亲近,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将情绪外露。 等了片刻,休息时间一到,楼小晏便迎来了第二个对手。 这一次,是一个男弟子。 比试一开始,那男弟子就丢出了许多中阶火系灵符,大约是吸取了之前那个落败女弟子的经验。想直接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逼得楼小晏手忙脚乱,再从容获胜。 姜雅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没将一句“卑鄙”骂出口。 元媛眼角瞥见姜雅一脸义愤填膺,不由好笑,传音道:“怕什么?难不成还不相信我姐姐的手段?” 姜雅想想也是,这才收敛了情绪只专心去看台上。 楼小晏是准备来教训别人的,一看对方那男弟子竟敢用火系中阶灵符来对付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王八蛋,我非要让你吃点教训不可! 手一拍灵兽袋,将还在里头睡大觉的晴晴放了出来。 每日被楼小晏好吃好喝的伺候,晴晴已经是四阶巅峰的了,一出现大有发起床气的意思,睁着铜铃大的眼睛,朝那男弟子怒吼了一声。 那男弟子眼前一花,就看对面楼小晏的身旁多了一只巨大的避水金睛兽。 而那避水金睛兽与玉简中记载的不同,颜色竟然是水蓝色,模样又凶悍,瞧瞧那张大的血盆大口,还有那尖利泛着森森白光的利齿。 晴晴一声厉吼,吓得那男弟子直接腿软,赶紧连滚带爬逃下了擂台,自动认输了。 楼小晏一点力气没花,就赢了第二场,直接获得了进入最后比试的资格。 等她下了擂台,姜雅各种羡慕嫉妒恨地在晴晴身上摸了又摸,摸得晴晴都快发脾气了。 “楼师妹,不如待会儿你就把晴晴借给我吧?”姜雅嘟着嘴朝楼小晏嚷道。 楼小晏瞪了瞪大眼,“我的灵兽你借去也没用啊!” 契约灵兽只与主人之间有心灵联系,主人驱使起灵兽来才能如臂使指、得心应手。旁人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道理楼小晏懂、姜雅懂,元媛也懂,姜雅不过是故意这么一说,楼小晏自然也不会介意。 见元媛和楼小晏偷笑,姜雅忍不住苦着脸道:“等这次门派小比结束了,我不管,你们两个一定要陪我去坊市买个灵兽蛋回来孵!” 灵兽可以自己逮,也可以去买别人抓到的灵兽蛋回来自己孵,不过自己逮灵兽有风险,买别人的灵兽蛋要花钱,端看是怎么想的了。 元媛点了点头,又好奇问道:“姜师妹,怎么不自个去抓一头呢?” 姜雅嘟嘟嘴,“我也想,可去哪抓呢?” 元媛沉吟了一会儿,“灵兽蛋孵化出来的灵兽忠诚度虽然高些,可到底选的时候还隔了一层蛋壳,不知道里头的灵兽品质到底如何,我觉得还是自己抓的好。” “不如这样,等门派小比结束之后,你去藏经阁挑一挑水系灵兽的记载,选一种中意的,再查查哪里有,到时候我俩陪你一块去抓一头!” 姜雅大喜过望,灵兽一直是她心头的痛,每次看到楼小晏的晴晴,或是想起元媛的小金和小仙,她的心就像是被无数只爪子在抓一般,痒的不得了。 可灵兽大多都是在野外生长,而且大多都是群居的,除非运气好能找到落单的,不然她一人如何应付的了一大群的灵兽呢。 所以,刚才说的去买灵兽蛋也是她的无奈之举。此时,元媛和楼小晏愿意帮她一起去抓灵兽,她真是高兴坏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决赛 等说好了日后帮姜雅捉灵兽的事,姜雅看看台上没人,便直接上台去了。 姜雅同样是修炼水系功法的,生怕别人像是对付楼小晏一样用火系灵符对付她,她可没有晴晴这样的四阶灵兽助阵,所以打定了主意,两次比试都是一开场就直接来狠的。 水系中阶法术跟不要灵力一般死命朝对手砸去,直接把两个对手都砸晕了,虽然费了些力气,可到底也通过了。 今日海选要找手段厉害的打斗看,只怕就像是大海捞针,元媛也没指望今日就能长长见识。 三人无趣地左右晃了晃,每个擂台前都停留了片刻,大感无趣,便直接回了小山谷。 门派小比的最后决战时刻就在三日后,楼小晏和姜雅准备在这三日内好好再用用功,元媛也不去打扰她俩,直接回了自己那个小院子里。 刚进院门就见着一只小小的纸鹤在不停地轻啄她的屋门,纸鹤上灵光时断时续的,看样子这纸鹤已经飞来许久只怕灵力就要耗尽了。 元媛连忙伸手找过那只小小的纸鹤,灵力一点,萧慕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妹子,之前为兄来送阵盘时,你已经闭关了。昨日来,楼师妹她们说你已经突破中期,但还在巩固境界,我便没有打扰你。只是想着今日门派小比开始,你说不定也会出门一观,便发了传音符想告诉你一声,这次的门派小比我也会参加,到时候希望你能过来观看我的决赛。” 萧慕白的话说完,纸鹤的灵力也已经耗尽,凭空烧成了一堆灰。 看着那些灰烬纷纷扬扬从半空落下,元媛微微一笑,如今她和萧慕白同处一门两月。只在当日初来玄清门那一日才见过面。 这样也好……元媛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家知道对方平安,时不时能见上一面便好。若见面次数多了,萧慕白又控制不好情绪,她若要冷淡他,只怕难免尴尬…… 不过,萧慕白既然发了传音符,又是请她去观看他的决赛的,她本就打定主意去见识一番,正好顺便去看看萧慕白进了玄清门到底长进了多少。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门派小比的最后决赛之日。 之前的海选规则虽然看似简单极了,其实却极有效,今日主峰后山上虽然依旧人头簇拥。可真正参加决赛的不过只有三百余人。 其中,近一半还是练气期的弟子。筑基期弟子大约只有一百十人左右。 楼小晏和姜雅去抽签了,元媛便左右看了看,眼前就瞥见有人冲她招手。 元媛定睛看去,见是一脸喜色的萧慕白。便迎了过去。 “萧大哥!”不管如何她是真心将萧慕白当成大哥对待的,这一声“萧大哥”只有尊重并无情意。 萧慕白自然听得出,心中苦涩可见元媛一脸笑盈盈的,连忙甩了心思朝元媛上下打量了一番,“妹子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当年你我可是境界相差好几阶呢。” 说到这,萧慕白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难怪人家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妹子。你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打击人啊!” 元媛抿嘴笑,“萧大哥,你太妄自菲薄了!你如今可是筑基中期圆满的境界,我才不敢和你比呢!” 两人说笑了几句,元媛朝萧慕白的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道:“安师弟呢?” 安义同仿佛是萧慕白的影子一般,只要看到萧慕白几乎都能见到安义同。今日不见安义同,元媛反倒觉得有些奇怪。 萧慕白无甚在意挥了挥袖子,“安兄去哪边抽签去了――对了,楼师妹和姜师妹呢?她们俩也应该通过海选了呀!” 元媛笑着指了指萧慕白的身后,“喏,她们不是来了?” 萧慕白的背后,楼小晏和姜雅正挤开人群翘首在找元媛的身影,元媛连忙招了招手,楼小晏和姜雅看见了便挤了过来。[] 再见萧慕白,楼小晏除了心微微一涩外再无其他感觉,便笑容自然的和萧慕白打了招呼,“萧师兄!” 萧慕白一双桃花眼眼水湛然,笑眯眯地朝楼小晏还有姜雅打了招呼,“两位师妹,抽的签是几号?” 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一眼,夸张地举高了手中的玉牌,“萧师兄,你是多少号?咱们可是熟人,千万别遇一块了!” 萧慕白摆了摆手,“安兄去抽签了,我的就让他带着去了,我则专门在这等你们三个――楼师妹、姜师妹,你们两个若是要对号子,还得等安兄回来!” 又等了片刻,满头汗的安义同总算挤了回来。 见着萧慕白身旁的元媛三人,安义同明显一怔随即就笑道:“元师姐、楼师妹、姜师妹!” 等相互打完招呼,安义同便把手中的号子随意翻了一个出来丢给了萧慕白。 楼小晏和姜雅早就迫不及待了,见安义同抽签回来,连忙拿了自己的记着号子的玉牌和萧慕白、安义同对了对。 元媛则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在安义同的额头上扫了遍,这安义同的易容术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什么药物粉末能有这样的效果,出了这么多的汗,竟然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露。 啧啧,这效果比她前世那些什么防水粉底霜、粉底液还有什么bb霜效果好多了。 也不知萧大哥到底有没有察觉出,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这个“安兄”实际是个女子的事实? 元媛眼神转为兴味,而安义同却似乎有所察觉,飞快地抬起头和元媛的眼睛正好对了个正着。 元媛连忙眨了眨眼睛,朝安义同笑了笑,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移动视线看向了安义同的身后。 安义同见元媛脸色自然,原本拎紧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这萧兄的妹子刚才那一眼,应该只是无意扫过他,她并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吧? 又多看了一脸淡然的正举目四望的元媛几眼,安义同咬了咬嘴唇又低头去看玉牌。 安义同到底是男是女,与她何关?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被安义同察觉,可见安义同是有多小心、多谨慎。 真不知道,这安义同隐瞒真实性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离最后决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主峰后山处人也越来越多,一片喧闹中,总算响起了几声钟声。随即,就有声音响起,宣布了门派小比决赛正式开始。 练气期弟子和筑基期弟子便分了开来,左边十座是筑基期弟子决赛所用,右边十二座是练气期弟子所用。 元媛几人便顺着人流往左边而去。 参加最后决赛的筑基弟子一共一百十一人,抽中一样号子的弟子比试,因为多了一人,所以便多了一个轮空的机会。 只是无论是萧慕白还是安义同,又或是楼小晏和姜雅,都没这么好的运气。也不知,那个轮空的机会究竟落到谁的头上去了。 萧慕白和安义同抽中的号子分别是八号号和七十六号,而楼小晏和姜雅则是十九号和一号。 姜雅心理素质极好,到没有抱怨自个运气不好,怎么就抽中一号的签了。 不过这样的号子顺序也好,他们五个倒是可以凑一块不用分开,也能场场不落。 等时间到了,姜雅在元媛四个的加油声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直接脚尖点地飞上了第一座擂台。 姜雅的身影刚刚停稳,就见对面台下的人群里飞起了一道绿色的遁光。 那遁光的主人似乎极为骚包,从人群里飞起后,并不直接飞上擂台,像是在炫耀一般绕着擂台飞了一圈之后,才落在了擂台上。 等遁光散去,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弟子显出身形来。只是他虽然长相不差,可脸上那种轻浮却如何也掩盖不了,再加上先前的骚包举动,姜雅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那男弟子笑眯眯地朝对面的姜雅拱了拱手,声音醉人地喊道:“好俊的师妹,似乎哪里见过,不知师妹芳名!” 仿佛有乌鸦从头顶飞过,姜雅有种被调戏了的错觉,心中生恼,恨恨地瞪了对面那嬉皮笑脸的男弟子一眼,“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便直接一剑毫无花哨地直刺对面那男弟子。 那男弟子没想到一向吃得开的自己竟然在对面那个师妹身上吃了瘪,一时有些讪讪。还没回过劲,就见姜雅已经放出了一把寒光泠泠地飞剑,带着水蓝色的灵光直刺他心口。 那男弟子不由暗暗叫苦,他不过是打了个招呼而已,这师妹就有必要恼羞成怒下这样的狠手吗? 想归想,他动作也不停,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细针,手一挥直接朝对面的姜雅而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师妹你千万小心,我这流影针无坚不摧、无坚不破,师妹你小心别受了伤!” 无论是台上的姜雅还是台下的元媛和楼小晏,同时都有种嘴角抽抽的感觉,该说是这男弟子十分怜香惜玉呢,还是脑子有毛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夺根大剪刀 姜雅气红了脸,她倒没想那么多,只看那男弟子的神色和听他的口吻,只以为那男弟子是看不起她,才故意在言辞上羞辱她。(.无弹窗广告) 深吸一口气,姜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斗中,情绪失控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原本刺向对面那男弟子的长剑迅速回到了姜雅身周,绕着姜雅形成了一道水蓝色的剑幕。 姜雅反应快,那流影针也快。 姜雅的剑幕才成,流影针也到了。众人只听见“叮叮叮”的声音不绝,那流影针就已经不知攻击了多少下。 而身在剑幕保护中的姜雅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流影针数量多,其中夹带的金系灵力尖锐无匹,每一次撞击都将她分布在长剑上水系灵力击散一小部分。 虽说只是一小部分,可积少成多,这流影针在对面男弟子的神识指挥下,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撞击了千百次,而她体内的灵力就已经消耗了一小半。 姜雅暗道不好,若是一味防守她就像个活靶子,由着那男弟子攻击,等到她灵力耗尽,只怕也就是认输的时候。 咬了咬唇,姜雅不甘心认输。分心二用,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火系中阶灵符,直接透过剑幕朝对面的男弟子砸去。 这些火系中阶灵符都是元媛赠送的,中阶灵符虽不少见,可价格比起初阶灵符不知道要贵了多少。 平日里,姜雅都是不舍得动用的。只是今日,她不想认输。 那些被姜雅掷出的火系中阶灵符在空中化成了一只只小小的火乌鸦,带着灼人的热度直接朝对面的男弟子飞去。 那男弟子原本见姜雅被他逼得只能困守,毫无反抗之力,脸上已经挂上了得意的笑容。 可眼前一花,就见着有数十只火乌鸦猛地朝他袭来。(.好看的小说) 男弟子心中一惊。想避又来不及,想挡可流影针还在攻击对面的姜雅。没办法,只好“噔噔噔”后退了几步。 正要招手收回流影针,再从储物袋里找一样防御的法器出来替换,姜雅却撤了剑幕,直接一剑朝对面那脸带焦急的男弟子刺去。 见那流影针还在,姜雅却撤了剑幕,元媛和楼小晏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萧慕白回头看看元媛和楼小晏都是一脸的惊慌和担心,目光在全神贯注在擂台上的元媛脸上顿了顿,忍不住心头发软。桃花眼眯了眯笑道:“妹子、楼师妹,我看姜师妹不是什么没分寸的人,你们不用担心!” 果然萧慕白的话没说错。剑幕撤去露出了一个浑身冒着金光的女子来――正是贴了“金甲符”的姜雅。 楼小晏夸张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姜师姐被那人给气坏了呢!” 元媛摇摇头,“姜师妹只怕也是实在恼了,这才双管齐下,明招暗招一块来了!” 擂台上。姜雅撤去了剑幕,快若流星却不留影子的流影针便“扑梭梭”地全刺在了贴着姜雅身上的“金甲”上。 那男弟子心道不妙,眼见无处可躲,干脆也下了狠心,直接自动切断了与流影针的联系,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金钟来。 金钟“当”的一声响。就飞了起来,直接迎响了那些已经近在咫尺就快贴着鼻尖的火乌鸦而去。 他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姜雅也是。他手上的这只金钟不过是防御类的中阶法器,如何抵得过姜雅随手掷出的那许多中阶灵符所化的火乌鸦。 金钟迎着那些火乌鸦只冒了一阵金光,便直接被高温熔化成了一团金水,从天上“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法器被毁,男弟子“哇”地喷出一口血来。可还没来得及把怨毒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姜雅,姜雅的长剑就已经从左边直刺他的左肋。 看看抵在自己左肋上。已经刺破衣衫寒意直透肌肤的泠泠长剑,那男弟子咬碎了牙,这才双目通红地抬起了头,“师妹,我……我认输!” 见他认输,姜雅这才招手收回了自己的长剑,又冷冷地瞪了那男弟子一眼,“哼!” 哼完就理也不理那脸色颓然偏偏目露恨意的男弟子直接下了擂台,朝元媛几个走了过来。 见姜雅赢了,楼小晏高兴的就跟自己赢了一般,“姜师姐,你可真是胆大!” 姜雅知道楼小晏是在说她刚才冒险撤了剑幕,以“金甲符”硬抗那男弟子的流影针的事,忍不住苦笑道:“我这不也是被逼急了吗?” 元媛见楼小晏还要再说,连忙出声打断,“赢了是好事,接下来该是安师弟比试了,咱们不如直接往七号台过去?” 此次门派小比,分给筑基期弟子比试的一共有十座擂台,从“一”到“十”,每个抽中号子的弟子看自己那个号子前头的数字,再找对应的擂台。 安义同是七十六号,按照顺序应该比抽到八号的萧慕白要早些上场。 元媛的提议没人反对,几个人便挤开人群往七号台走去。 七号台上正进行着一场比试,你来我往地打的十分热闹。 连着看了好几场,大约过了快一个多时辰,终于轮到安义同上场了。 安义同的对手同样是个男弟子,两人互通了姓名,依修为论了师兄弟,便开始比试了。 安义同直接放出了一把金色的小剪子,那小剪子被他用灵力灌注,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把极大的剪刀。 剪刀无人使用,自己在空中“咔嚓咔嚓”的空剪起来,直接朝对面的男弟子剪去。 安义同的剪刀一出,无论台上安义同的那个对手还是台下观战的众男弟子,就是萧慕白的脸色也同时变了变。 大约身为男子,都是有些怕剪子的吧。 元媛强忍住好笑,朝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萧慕白问道:“噫!萧大哥,这安师弟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剪子法器?” 萧慕白莫名的有些心虚,脸上浮起了一丝赫色,“那个……那个……是安师弟他筑基后出去游历,从一个上古修士的洞府里得到的!” 上古修士?上古修士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他倒是有好机缘。 元媛只感叹了番便放过不提,若论机缘,她自个便是顶好的,又何需羡慕他人。 擂台上,安义同的对手见安义同放出的法器是把巨大的剪刀,大约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法器,再加上又联想到了剪子除了剪东西外还能剪什么,一怔之下便失了先机,安义同的大剪子就已经“咔嚓咔嚓”地剪到他面前来了。 那男弟子猛地醒神,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一个驴打滚滚了三圈,堪堪避过了安义同的大剪子。 可安义同抓住机会哪里还肯放,直接又指挥着大剪子拦腰去剪那男弟子。 那躺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的男弟子眼见一把巨大的剪子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但格外阴森的光泽,“咔嚓咔嚓”地朝他的下身处剪来,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连忙讨饶道:“师弟,大家都是男人,别这么狠啊!师兄认输还不成?” 安义同明明要剪的是他的腰,可他自个误会错了,安义同听对面那躺地上的男弟子话中的意思,黄黄的一张小脸瞬间烧红。 好在他自个调配的易容药粉效果惊人,明明他脸上已经烫的可以煮鸡蛋了,可被药粉一盖只透了淡淡的红色出来。 安义同咳了一声,将自己的尴尬压下,“师兄承让了!” 收回了剪子,安义同就要跃身下擂台。原本擂台下方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可眼见安义同就要跳下来,那些原本挤在一起的男弟子们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三步,警惕地看向了安义同。 这下,安义同不光脸烧着了,就是耳朵也红的跟煮过一般。 只好低着头,无视了那些男弟子奇奇怪怪的目光,直接走回了元媛几个的身旁。 见安义同回来,萧慕白尴尬地咳了咳,才拿大手去拍安义同瘦弱的肩膀,“安兄……恭……恭喜!” 见安义同都快被没轻没重的萧慕白几巴掌给拍散架了,脸色也越发红了,元媛连忙笑道:“恭喜安师弟!”其实安义同为何尴尬,她心中明白,毕竟安义同又不是真的男子,再加上他对萧慕白的心思……所以,她只道了声恭喜,顺便帮忙转移安义同的尴尬。 安义同果然感激地朝元媛笑了笑,“多谢!” 安义同是七十六,也就是第六场,而萧慕白是八号也就是第八场。 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几人又准备移动脚步往一号台走去。 可这一次不用再挤了,也不用再顶着别人的冷眼和牢骚,那些挡路的男弟子们一见到几人中的安义同,立刻自发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甚至还有几个胆小的,拿手捂住了鼠蹊部位。 几人哭笑不得,只好厚着脸皮连忙从让开的通道里走到一号台去了。 安义同不由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流言别传那么快。 可事实不尽人意,还没等他们几个走到一号台,关于他那夺根大剪刀的传言已经流遍了整个主峰后山。 ps: 史上最二的一章来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雷珠 “瞧!那人就是那个专门拿了剪刀去剪人家命根子的师弟呢!” “呦呦呦!还真看不出,这小师弟就是脸色不太好看,五官还是挺俊俏的。(.无弹窗广告)莫不是因为分桃断袖之癖被人始乱终弃,所以才因爱生恨,专挑咱们男子下手?” 听着身旁的窃窃私语,安义同的脸都黑了。 见安义同都快磨牙了,萧慕白脸色古怪地拍了拍安义同的肩膀,“安兄,这个……这个法器只要有……有用就成了,甭管别人怎么说!” 楼小晏偷笑道:“这样多好!安师兄,日后可再没男子敢与你为敌了!” 听了萧慕白的安慰,安义同的脸色好容易好看了些,被楼小晏的话一说立刻又难看了起来。 元媛连忙瞪了一眼楼小晏,安慰道:“安师弟,萧大哥的话没错,咱们修士之间的比斗只论修为、手段还有法器,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再说,若是因为别人的议论,就舍了好法器不用,那才真叫傻呢!” 安义同重重点了点头,“我就当我耳朵聋了,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便是了!这把剪子法器我得来不易,如何能够因为他人的几句话就弃了不用!” 说完,又看了看楼小晏,自己打趣自己道:“就像楼师妹说的那样,若是我这剪子法器的名气传了出去再没男子敢与我为敌,那对我反倒是好事了!” 安义同自个能想通不钻牛角尖,那是最好。元媛几个也就不再故意打趣他。 等到了一号擂台,无视了他人的奇怪目光,几人齐齐抬头去看擂台上正在进行的比试。 此时一号擂台比试的正好是两个抽到七号的弟子,这一场比完就是萧慕白上场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场比试打完就到萧慕白上场了。 安义同拍了拍萧慕白的肩膀,“萧兄。马到功成!” 楼小晏和姜雅也都给萧慕白打了打气,只剩下还未开口的元媛了,萧慕白便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元媛。 元媛被萧慕白的眼睛盯着,那视线中的情意元媛哪里会不清楚,却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萧大哥,等你胜利!” 萧慕白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失望,随即也笑开了,“借各位吉言!我必不让大家失望!”说完,也没卖弄什么花巧。直接跳上了擂台。 萧慕白刚刚落地站定,对面就又跃上来一道身影。萧慕白见那身影微微有些诧异,没料到自己竟然与他对上了。 面上还是不显。只是拱了拱手道:“司师弟!” 对面那人竟是之前元媛三人路上遇见过的那个“司师兄”! 一见是他,楼小晏就激动的要去扯元媛和姜雅的袖子,可还没等她触碰到元媛或是姜雅的衣袖,就被人在身侧狠狠撞了一下。 楼小晏被撞得整个人都往旁边扑了过去,整个肩膀都快麻了。好不容易在元媛的帮忙下才站稳了,不由大怒,朝撞她那个女弟子喝道:“你这人,有没有长眼睛?撞到人也不道歉?” 那女弟子原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撞到人了,只顾着踮着脚伸着头去看台上的“司师兄”。听见楼小晏的喝声才回过头来,大约是被楼小晏怒发冲冠的样子给吓到了。喃喃道:“师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楼小晏一向都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方好说话她的火气也就降了下来。扯了扯嘴角道:“下次小心些!”说完,又抬了头去看那“司师兄”。 那撞人的女弟子见楼小晏也是一脸激动地盯着“司师兄”,连忙扯了扯楼小晏的袖子,不怕生地问道:“师姐,你也喜欢司师兄?” 喜欢?楼小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元媛。她曾经喜欢过萧慕白。不过刚萌芽就被自己给掐断了。而萧慕白则喜欢元媛,一听这女弟子说到喜欢。她便有些心虚,好像对不起元媛一般。 “呵呵!”尴尬地笑了笑,楼小晏拿了眼睛左右看,“哪里哪里!那是司师兄?我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男子,所以才多看了两眼,哪里就是喜欢了?” 那女弟子心有所感,扯了一把楼小晏又朝旁边指了指,不知何时一号擂台处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女弟子们。个个都是踮着脚、抬着头盯着台上那个身姿如松的司师兄看,嘴里还不时地尖叫几声。 “我们都是来看司师兄的,刚才好不容易打听出了司师兄抽的号子,来得晚了,所以便着了急,才撞到了师姐——师姐,对不住啊!” 元媛拧着眉头死死盯着台上那个与萧慕白分站两头的“司师兄”,不知为何她对他却有一丝熟悉感存在,好像这人她哪里见过。 再想起之前与他视线相对时,自己体内莫名躁动起来的灵力,元媛心中越发好奇了,真不知道这“司师兄”到底什么来历,她到底有没有和他有过交集? 元媛还在好奇呢,那头楼小晏已经在套那女弟子的话了,“师妹,这司师兄长相如此俊美,可为何我在咱们玄清门里从未听说过他的美名?” 不过片刻的功夫,楼小晏已经和那女弟子混得娴熟,那女弟子连忙“嘘”了一声,“师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司师兄长得美,可也正是因为长得太美了,所以他最听不得人家说他长得美、长得好——就是背后说说也要小心,清宁道君可是下过严令的,不让人讨论司师兄的长相呢!” 原来如此,楼小晏还要再问,就被一旁的元媛抢先了,“这位师妹,你可知晓这司师弟是什么来历?” 那女弟子似乎已经说上瘾了,听见元媛发问便张口滔滔不绝道:“听人说,司师兄是在八年前由一个在外面看管坊市的外门弟子发现了他的天资和灵根俱佳,才带回玄清门来的。而那外门弟子因为有了举荐之功,还因此升成了内门弟子呢!” 元媛无视了一旁楼小晏和姜雅挤眉弄眼的怪样,继续追问道:“这司师弟是什么灵根?” 那女弟子似乎有些奇怪,这一个二个的师姐们难不成都是专心修炼之人,怎么会连“司师兄”的情况都不知道? 嘴上还是回答道:“司师兄是万中无一变异雷系单灵根呢。” 八年前,雷系灵根,每一样都对得上,为了验证心中所猜,元媛又着急问道:“司师弟全名是什么?” “司南弦!”那女弟子一脸的陶醉,“多好听的名字!” 司南弦?阿弦?元媛盯着台上司南弦的脸,记忆深处那张虽然伤痕累累但难掩姿色的小脸一下子浮现了出现,两张脸缓缓并在了一起。 元媛微微一笑,是他!是当年她救下的那个阿弦。 见元媛又是追问——把人家“司师兄”的来历姓名都问了个清楚,又是盯着人家微笑,楼小晏便挤了过来,“妹妹,你可是铁树开花,终于动情了?” 虽是调侃,可楼小晏心中却冒起了一个念头:若是妹妹对这司师兄动情了,那萧师兄可怎么办? 元媛回神,转头瞪了一眼楼小晏,“姐姐,你瞎说什么!” 见元媛目光清明、脸色正常,没有什么异样,楼小晏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只笑嘻嘻地也不接话,直接拉着那女弟子八卦去了。 擂台上,闲话的功夫,萧慕白和司南弦已经交了手。 按理说,萧慕白是筑基中期圆满的境界,而司南弦才是筑基初阶圆满的境界,两人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萧慕白应对间应该比较轻松。 可萧慕白从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司南弦之后,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司南弦虽然修为略低于他,可他身具雷系变异灵根和身具风系变异灵根的他相比丝毫不逊色。而且,雷系功法本就狂暴、威力极大,相对来说擅长速度的他只论攻击威力还是要略处下风。 这样境界和攻击威力打平,他也没有了制胜的决定因素,再加上司南弦可是清宁道君精心教养出来的——这样的对手,自然值得他全神戒备、小心应对。 萧慕白的纸扇与司南弦的雷珠一碰既分,不过是瞬间的接触,就能够让两人在心底对对方的实力重新进行一个评估。 萧慕白脸色凝重,伸手招回了纸扇横在面前,手中法决不停地朝纸扇打去,纸扇上十八道扇骨露出纸扇扇面的扇尖不停地往外冒着青光。 一片青蒙蒙,犹如烟雾般渐渐凝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风犼虚影。 那风犼才一出现就张大了嘴,猛吸一口气再猛地往外一吐,无数由青色灵光形成的薄薄风刃跟下雨一般直直朝对面的司南弦射去。 司南弦背着手神色淡然,等萧慕白的风犼开始攻击了这才挥了挥衣袖,同样停在他面前的那颗淡金色的雷珠“轰”地发出了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司南弦的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条雷龙。 雷龙浑身金灿灿的,有角有爪仿佛真的一般,腾云驾雾地朝对面的风犼而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难得有情人 那些风刃还未接触到雷龙,就被雷龙身上带着的细小电弧直接“噼里啪啦”地绞了个粉碎。(.) 风犼大怒,再次大吼了一声,更多的青光冒出,在空中化成了一片片青色的风刃,再次飞速地朝雷龙射去。 雷龙淡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情绪一般,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耐,随即便张大了嘴,吐出了一颗电光缠绕的小小雷球来。 雷球一出,萧慕白的脸色便变了变。 这雷球甫一出现这笼罩在防护罩中的擂台空间里,除了雷系灵力之外,其余的各系灵力统统被排斥在外。当然,被排斥在外的各系灵力中也包含了风系灵力。 萧慕白有些苦涩地看了一眼那条正在戏珠的雷龙一眼,心道,司南弦的那个雷珠只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法器,应该是法宝了吧。 他的纸扇虽然好,可也只是顶阶的法器,对上法宝自然就逊色了。也难怪那雷龙吐了雷珠出来,他召唤出来的风犼精魂便有些惊慌失措。 萧慕白吐了一口气,输他不怕,却不能输的像个软蛋! 手指一动,萧慕白直接咬破了舌尖,朝身前那把横着的纸扇上猛地喷了一口血,手中法决更是不要命地引动着体内的灵力拼命往纸扇上而去。 虽然风系灵力被排斥在外,他现在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真空的套子里一般,可他自身便是一个宝库,自身便积存了许多的灵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人生难逢敌手,不有“求败”之说吗? 今日遇上司南弦这样的对手,认真与他一战,说不定困扰他许久的瓶颈也能借此机会松开,萧慕白的眼睛越来越亮。 说来也奇怪。那素白扇面的纸扇被萧慕白喷了一口血,原本许多细细碎碎的血珠子盛在扇面上,就跟白雪里落了许多红梅花一般。 可眨眼的功夫,那些血珠子就像是被素白扇面给吸收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扇面还是素白一片,只是仿佛突然间就长大了许多。 萧慕白伸了右手狠狠一抓,那长大了的纸扇就落在了他的右手中。 持着纸扇猛地朝前一扇,那风犼的虚影直接化成了一片青光,又重新化作了一条青色的巨龙,直接和对面那条金色的雷龙面对面的对峙着。 司南弦动了动眉毛。精致绝伦的脸上原本的淡然终于消失换成了一丝凝重——萧慕白竟能将一件法器发挥出这样的威力,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这样的对手,值得他尊重。 两人的心中突然都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萧慕白损了一口心头精血,脸色虽然微微有些苍白,可还是大笑道:“两龙相对,司师弟不如咱们俩就直接让它们比一比就定个输赢吧!” 司南弦微微一笑,根本没注意到擂台下一片因为他的微笑而差点激动的晕过去的师妹们。朝对面的萧慕白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手指一动,那两条盘踞在空中许久的雷龙和风龙,立刻仿佛生死仇敌一般缠在了一起,雷龙放电不休,风龙仗着速度快,绕着雷龙一圈又一圈。 众人只见着擂台上一片青光蒙蒙。那原本极为威风的雷龙被那片青光所笼罩,再也找不出到底在哪了。 楼小晏万分纠结,“还是萧师兄的风龙厉害啊!”明明是感叹的话却偏偏被她说出了遗憾的意味。 元媛百忙中还不忘瞪她一眼。“萧大哥胜了最好,不然……哼哼!我就让他来和你收隔绝阵盘的灵石!” 萧慕白跟了他家的高祖学习炼阵,他亲手制作的隔绝过滤大阵效果好,而且被他特意多刻了几个阵法,那隔绝过滤大阵的耗费也少了不少。(.无弹窗广告) 这样大规模的阵盘若是拿出去卖。至少可以卖个五六千灵石的,可他却连一块灵石也没收。 楼小晏一听连忙端正了神色。正色道:“妹妹,我这不是高兴嘛!萧大哥赢了最好……” 话还没说完,擂台上瞬息风云变幻,只听闻一声焦雷炸响,那原本充斥了整个擂台的青色灵光就像是谁在中心点搅乱了一锅粥一般,翻滚涌动了起来。 而淡淡的金色光芒却隐隐地透了出来,一开始只有一点点,到后来越来越多,所有的青色灵光被金光代替,一扫而空。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条身形小了许多的雷龙,而萧慕白的那条风龙已经消失不见了。 猛地喷了一口血,萧慕白强自稳住了身形,输人不输阵地眯着桃花眼朝对面那哪怕获了胜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司南弦笑道:“司师弟,好厉害的雷珠、好厉害的手段!师兄甘拜下风!” 司南弦倒也客气,先收回了那条身形缩小了一半的雷龙进了雷珠,这才朝萧慕白拱了拱手,“萧师兄,承让了!” 司南弦的声音清越,仿若古琴奏乐般缓缓流过心间。 这人不仅长得美,还有一管好声音!元媛朝四周看了看,果然从身旁那些挤得密密麻麻的女弟子的脸上看到了痴迷的神色。 元媛有些失笑,但想起落败的萧慕白又连忙收敛了笑意。 擂台上胜败已分,司南弦客气了一句便朝看管擂台的师兄要回了自己的身份玉牌,直接飞走了。 而萧慕白则脸色苍白地从擂台上下来,走到了元媛几个的身旁,苦笑道:“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我输了!” 元媛从未见过这样脸色黯淡的萧慕白,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也似乎失去了光泽,不由心有戚戚意,连忙安慰道:“萧大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记着这一次的输,想着日后的赢,就当做发愤图强的鞭笞,好好用功修炼吧!” 仿佛就在等元媛的一句话,萧慕白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可桃花眼里的神采瞬间因为元媛的话而点燃。 他就知道,妹子还是关心他的。 见萧慕白因为元媛的一句话便恢复了精神,安义同心头苦涩,一句安慰含在舌尖滚了又滚,还是被他自个嚼烂了又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楼小晏和姜雅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萧慕白几眼,见他再没什么颓废的感觉,便松了一口气,笑道:“萧大哥,你也很厉害啊!”只是有些倒霉,遇上了司南弦罢了。 话虽然没说出口,萧慕白冰雪聪明哪里会猜不出。只是此时他已经被元媛安慰过了,也不在意,只是笑道:“祸福难说,此次小比我是无缘了,待会儿我便准备回去闭关!” 安义同吃惊道:“萧兄,你要闭关?可是准备冲击筑基后期了?” 萧慕白点了点头,肯定道:“这一次与司师弟比试一场,酣畅淋漓!还让我知晓了自己的不足……我有感觉一直困住我的瓶颈有些松开的意思了!”说到这,萧慕白又笑道:“若不抓住机会,我岂不是傻的?” 元媛的目光在萧慕白沾了血迹的胸前一扫而过,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管小小的水晶管子塞到了萧慕白的手里,“萧大哥,这是我偶得的治伤灵药,你服了它先治好了伤、补了精血,再全心全意地去冲击后期。” 萧慕白紧紧握紧了手中的这管小小的水晶管子,这可是妹子的一片心啊! 温柔地看了一眼元媛,萧慕白重重地点了点头,“都听妹子的!” 元媛淡淡一笑,“你是我大哥,再说谢岂不外道?” 萧慕白心中粉红泡泡瞬间破碎,回到现实中来。 扯了笑,萧慕白实在再站不住了,便朝安义同拱了拱手,又朝楼小晏和姜雅道歉道:“我这便准备回去了闭关了,安兄,还有两位师妹,你们的比试我就不观看了!先祝你们都能杀进前十!” 随后,萧慕白深深看了一眼脸色淡然的元媛,这才跳上了他的纸扇飞走了。 楼小晏看看元媛的脸色,心中有些替萧慕白着急,便凑了过来,传音给了元媛,“妹妹,你……”楼小晏也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日才继续问道:“妹妹,你难道没看出来萧师兄对你的情意?” 元媛垂了眼帘,“姐姐,我早已说过我和萧大哥只能是兄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元媛的话斩钉截铁,楼小晏想想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说假话唬人,知道元媛是真的对萧慕白没有心思的,便在心里好好替萧慕白叹息了一番。 又想到之前自己对萧慕白的心思,不由有些失笑。 这感情的事,真真是不由人的。不喜欢的喜欢你,你喜欢的也不喜欢你!难怪有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这人要能找到一个心心相印之人可真不容易。 不提楼小晏心中感触,擂台上已经跃上了一道人影,而看守擂台的师兄也已经在喊“十九号”了。 元媛见楼小晏似乎还在发呆,连忙推了推她,口中嗔怪道:“姐姐,还不快醒醒神,想些什么呢?快上台去吧,轮到你了!” 楼小晏这才回过神来,连声应了,直接往台上而去。 刚站稳,就看到了对面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楼小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第二百二十五章 脸盆 对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在路上差点和楼小晏吵起来的那个男弟子。[.超多好看小说] 那男弟子一见对面的是楼小晏,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就阴测测的笑开了,“呦!可真是有缘呢!” 楼小晏磨了磨牙,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是啊!真是有缘!” 两人面上看似在对话,其实都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定要给对方一个好看。 看守擂台的师兄一宣布比试开始,两人连姓名都懒得互通,就准备拿出最强的攻击手段直接打败对方。 楼小晏大约是讨厌极了对面那个不停阴笑的男弟子,那看守擂台的师兄话音一落,她就直接将晴晴放了出来。 晴晴一出现,对面那男弟子手一抖掐了一半的法诀顿时乱了,差点没失声叫出“她作弊”的话来。 可到底没有规定门派小比就不能用灵兽,楼小晏用灵兽助阵自然不能说她作弊。 灵兽他也有,只是没有楼小晏的晴晴等级高,再看看对面那头正在楼小晏手中舔食碧灵丹的避水金睛兽,那男弟子脸色难看极了。 他的那只晴鸣鸟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吧…… 楼小晏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身旁晴晴的大脑袋,“怎样?你是直接认输呢,还是定要打上一场才肯心服口服地认输?” 那男弟子牙根都快被他咬出血来了,四阶顶峰的避水金睛兽都能顶得上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了。再加上楼小晏,他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如何能打得过她俩? 认输……那男弟子看看楼小晏一脸的得意洋洋,又实在是不甘心。 可打,又明显打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那男弟子磨蹭的时间太久了,那看守擂台的师兄就有些看不过眼了,一个大男人要打就打、要认输就认输。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便冷声提醒道:“两位若还不开始,我只能评你们两位打平了!” 打平是什么下场?那就是两人都没有了进入最后角逐前十的资格了。 楼小晏一听,便着了急。再顾不得炫耀了,也不管对面那男弟子是不是想认输,直接手一挥,晴晴便张着大嘴猛地朝对面的男弟子扑去。 那男弟子还在内心交战,冷不丁地听那看守擂台的师兄喝了一声,心思还未回转,就见对面一张喷着腥臊气味的血盆大口离他越来越近。 情况紧急,那男弟子也顾不得去思考到底是认输还是不认输了。保命要紧,直接施展身法猛地往擂台边缘的防护罩而去。 楼小晏还以为他害怕了想逃下擂台去,正想拍手大笑。就见男弟子刚躲过晴晴的一爪。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脸盆来。 那暗铜色的脸盆形状的法器被那男弟子直接往对面追他而来的晴晴兜头兜脑地罩去,脸盆越放越大,盆底雕刻着的阵法上灵光闪烁,无数金光射出。 晴晴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被那金光一刺,仿佛就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刺伤一般。疼痛难忍地发出了一声痛楚的吼声。 灵兽受伤,楼小晏感同身受。 见那男弟子竟然敢伤她的晴晴,楼小晏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不管不顾直接一把元媛以前给她的符箓掷出,手一动她头上的那根丝带飞出直接朝对面那男弟子而去。 伤了晴晴,那男弟子心中正得意。就见对面又有无数的火莲飞来,而其中似乎还有一道水蓝色的影子。 来不及去分析一片火系法术中为何会有水系法术的存在,那男弟子又驱使了脸盆挡在了身前。 他的这个脸盆状的法器虽然卖相不好。可又能当攻击法器也能当做防御法器,效果是刚刚的。 无数的火莲飞蛾扑火般没入了脸盆中,盆底的阵法一亮,所有的火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男弟子只以为自己的脸盆厉害,挡下了对手的攻击。哪里晓得一条蓝色的灵蛇无影无踪从侧方绕道了他的身后,直接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原本挡在那男弟子身前的脸盆法器失去了主人的指挥。光芒全消,在空中晃了晃,直接“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楼小晏恨那男弟子直接伤了晴晴,手下不留情,丝带上灵光爆闪将那男弟子裹得紧紧的,那男弟子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疼得脸色赤红,连声求饶道:“师妹,我错了!我认输还不成?疼死我了!” “师妹?”楼小晏恨恨反问。 “是……是师姐!”那男弟子脑子不糊涂,连忙改了口,“师姐,我认输!” 见那男弟子已经开口认输了,可楼小晏的法器还裹着人家,那看守擂台的师兄便轻轻咳了一声,“这位师妹,这位师弟已经认输了,你可以收回法器了!” 楼小晏嘟了嘟嘴,还是听话地收回了丝带。 那男弟子一得自由,连忙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刚才楼小晏的丝带将他裹得死紧,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了。 楼小晏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就要转身下台,却差点被那个落在地上的脸盆给绊了一跤。想起受伤的晴晴,楼小晏没好气地踢了那个脸盆一脚。 突然,眼睛一亮,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个脸盆,语带威胁地朝那还在大喘气的男弟子道:“你的法器伤了我的灵兽,而且还是最最重要的眼睛,若我那灵兽日后不能视物那岂不是等于废了它?” 那男弟子脸色难看,心道,也不想想你自己那灵兽的实力,我要不伤了它,只怕已经被它压着啃骨头了! 楼小晏见那男弟子不接话,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道:“既如此,就拿这个伤了我那灵兽的怪东西做为补偿,我拿回去给我那灵兽当个食盆吧!” 说完,也不管那男弟子一脸的愤怒,直接将那个脸盆塞进了储物袋里,这才拉着眼睛流血躲在一旁发抖的晴晴下了擂台。 “师兄!”那男弟子拿强横霸道的楼小晏没法,只好求助看守擂台的师兄,“你看,那个师姐抢我法器!” 看守擂台的师兄眼睛看天,拿袖子扫了扫他,“去去去!我只负责比试事宜,其余的与我无关——你自个问她讨去呗!” 现场一阵哄笑,那男弟子又羞又恼。那脸盆法器是他的得意法器,如何能让楼小晏拿走? 咬了咬唇,那男弟子灰头土脸地赶紧下了擂台,直接往楼小晏的方向而去。 到此时,楼小晏四人的比试都已经结束,只等其余弟子比试完,再进行最后的角逐。 晴晴受伤,楼小晏心疼无比,一个劲地在储物袋里翻找治伤的灵药。 元媛几个见晴晴憋缩缩地蹲在地上,眼眶下面是两道血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也仿佛失去了神彩,也都十分心疼。 元媛见楼小晏翻出一个玉瓶嗅嗅,又塞回去,再找出一个嗅嗅,又塞回去。知道她是关心则乱,连忙从储物袋里逃出了一个小小的管子递给了楼小晏。 “姐姐,这个是治伤的灵药,你先给晴晴上药吧!” 要说在整个修真界里,楼小晏最相信的是谁,那自然非元媛莫属。 一听元媛说这个塞到她手中的小管子里头装的是治伤的灵药,也不担心有用没用,直接朝元媛点了点头,又捧了晴晴的大脑袋起来,将那小管子里的灵液分两次点进了晴晴的大眼里。 说来也奇怪,那小管子里晶莹剔透的粉色液体一流进晴晴的大眼,晴晴原本还在流血的眼睛就立刻止住了血,原本黯淡无神的大眼也重新焕发了神彩。 晴晴晃了晃大脑袋,站了起来,先拿头在楼小晏手中蹭了蹭,又慢慢踱了过来舔了舔元媛的手,就像是在感激元媛一般。 四阶灵兽的灵智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它虽然伤了眼睛可耳朵没聋,知道是元媛给的灵药治好了它的眼睛,感激元媛便对元媛格外亲昵了三分。 楼小晏见晴晴竟然一下子就全好了,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摇了摇手中那只空了的管子,朝元媛笑着问道:“妹妹,你这是什么难得好灵药呀?” 元媛只是微微一笑,“是我以前历练时得来的灵药,不过不多,之前已经给了萧大哥一管,再给你家晴晴用掉一管,也就只剩一两管了!” 她怎会告诉楼小晏,刚才给晴晴用的是她好不容易才调配出的极品玉灵液……若不是看楼小晏焦急,她也不舍得的。 再说,若是晴晴的伤好不了,接下来楼小晏要参加的最后角逐便少了一个助手,她也是有心想帮一帮楼小晏的忙。 楼小晏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到底是相信了元媛的话,还是心中明白却不挑明,只是将那管子塞到了元媛的手中,“谢谢妹妹了!若不是你的好灵药,我家晴晴也不能好这么快!” 元媛微微一笑,正要接话,楼小晏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个……那个师姐!既然你家灵兽的伤已经好了,你……你能不能把我的法器还给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约定 元媛几个连忙回头去看,原来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之前在台上与楼小晏比试的那个男弟子。 只是大约是被楼小晏一丝带给裹怕了,外加他自己的法器还在楼小晏的储物袋里,他此时脸上再无什么嚣张得意的神色,反倒是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见是他,晴晴大约记起了之前被他伤了眼睛的仇,对着他张了大嘴愤怒地吼了一声。 那男弟子一个腿软,强撑住了只去看楼小晏,“师姐,那翻云盆是我家先祖留下来的法器,是我贺家传了好几代的传家宝。” 说到这,那男弟子又看了看楼小晏的脸色,“师姐,若是真的生气我伤了你的灵兽,不如我赔你灵石吧,只要你能将翻云盆还我!” 楼小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这是耍无赖了。 那男弟子心中焦急,把原本想好要伏低做小求着楼小晏拿回翻云盆的心思立刻忘了个一干二净,跳着脚指着楼小晏的鼻子道:“你个贱丫头!真以为没人能治你了?你抢我家的传家宝,看我不去告你不!” 楼小晏火冒三丈,“你骂谁呢?谁抢你东西了,那是你伤了我的灵兽的赔偿!谁抢了?谁抢了?”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元媛和姜雅连忙分开两人。 安义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上前一步朝那男弟子拱了拱手,“贺师兄,有话好好说!” 那贺师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来头,安义同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却理也不理,只当了没看见安义同这个人,就遥遥盯着隔了元媛和姜雅两人的楼小晏,叫道:“你若是立时就还了我的翻云盆。那大家还好商量,不然就别怪我闹到掌门和太上首座长老那去!” 楼小晏还真不怕事,一边推着试图阻拦她的姜雅一边梗着脖子道:“你去呀!你去呀!你怎么还不去?” 那贺师兄气得脸色绯红,“你!” 楼小晏见他脸红脖子粗话都说不出了,立刻高兴了,“原来也不过是在装大尾巴狼,说大话呢!掌门和太上首座长老洞府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 见楼小晏还在不停挑衅那贺师兄,安义同皱了皱眉毛,那贺师兄是有些来头的,平日里也是极傲气的一个人。实在是想不到有一日他也会跟女弟子这样大吵大闹。 只是事情闹大了,楼小晏是旧昆仑弟子,本就没什么靠山。再加上强抢人家法器的事也的确是说不出理。若是那贺师兄真的到他家长辈面前一说,只怕还是楼小晏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安义同便传音给了元媛,“元师姐,你还是劝劝楼师妹。把人家的法器还给人家吧。那贺意的长辈便是我玄清门的掌门,那翻云盆也应该是他贺家历代相传的宝物……” 听安义同说贺意的长辈是玄清门的掌门,元媛的眼皮便跳了跳,想起了之前楼小晏发作那李秋水的事。 李秋水也是掌门的徒弟,真不知道楼小晏是不是和掌门犯冲,随便惹上一个人。都能扯出与掌门有关系。 朝安义同感激地投了一撇,元媛便温声朝面前被他隔开的紫涨了脸的贺意说道:“贺师弟,我那姐姐性子躁了些。不过也是实在心疼她的灵兽,所以才会故意拿你的法器开玩笑。你先别急,我这就劝她把你的法器拿出来!” 元媛和姜雅隔在中间,叫他不能和那该死的贱丫头面对面地吵,他心里正不痛快呢。要不是元媛是女子。修为又比他高,他早就一掌过去把元媛拨开了。 一开始元媛说话。他也没在意,可后来听元媛说愿意帮他去劝楼小晏把他的翻云盆拿回来,贺意立刻高兴了,“师姐,只要那贱……” 贺意想想还是改了口,“师姐,只要那位师姐愿意把我的翻云盆还回来,我自然不会与她再计较什么。而且,她那灵兽受伤的赔偿我也愿意出!” 贺意虽然有些傲气,可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元媛心中有数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去找楼小晏。 先是瞪了一眼一脸理直气壮的楼小晏,元媛便直接将手伸到了楼小晏的身前,“拿来!” 楼小晏假装不明白元媛的话,“什么拿来?” 元媛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那贺师弟的法器翻云盆!” 元媛挑明了,楼小晏也不好装傻,嘟着嘴不满地嘟囔道:“妹妹,你怎么帮着外人?” “我怎么是在帮外人了?”元媛又瞪了一眼楼小晏,传音道:“那贺师弟的长辈是掌门,你想想上次李秋水的事,你已经将掌门得罪狠了,还有待会儿你还要比试,你不想进前十,不想拜个好师傅了?” 楼小晏挣扎了下,得罪掌门什么的听起来好像很吓人,可她却是不怕的。 她曾经的师父已经死了,她曾经的门派也已经被毁灭了,她曾经美好的修真岁月也已经被她深锁心底。这样的她,满心眼里只有一股子对未来的茫然和无处发泄的恨意。 楼小晏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仿佛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而还老是发脾气,整个人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这样的人,原本的她是最不喜欢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正在往这种人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楼小晏突然心中一酸,若是师父知道了她成了如今这样,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伤心? 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从储物袋了掏出了那只仿佛生铜铸成死沉死沉的翻云盆,“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今日看在我妹妹的面上,这我家晴晴的食盆就还给你了!” 哪怕懒得再和贺意计较,可楼小晏还是不忘在嘴上刻薄了贺意一句。 贺意满心眼里都是他那只被楼小晏毫不怜惜,仿佛丢什么破烂垃圾一般丢在地上的翻云盆。 此时再见到,就像是分离了许久的情人,哪里还听得见楼小晏的讽刺,贺意目无旁人地一下扑了过去。 把翻云盆抱在怀里,贺意激动地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 翻云盆终于回来了,还好还好!若不然翻云盆在他手中丢失,家中的长辈要是知道了的话,只怕他身上只有一层皮,还不够他们扒的。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贺意再想起楼小晏,也不觉得有多少可恶了。这师姐,还是讲得通道理的嘛。 这样想着,就要去看楼小晏,哪里晓得楼小晏丢了翻云盆,就直接骑了晴晴和元媛几个往前面走了。 贺意抬头只看见了骑在晴晴身上那一抹窈窕的身影,只看背影是绝看不出那师姐的脾气是这样暴躁的呢。 对了对了,贺意一向清高自傲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苦恼――打了一场,还吵了一场,可他还不知道这师姐叫什么名字呢。 贺意眼珠子一转,干脆去找那看守一号擂台的师兄去了。 贺意做什么,元媛几个不知道,也不会关心。楼小晏有些意兴阑珊,若不是想通过门派小比进入前十,只怕她就要直接打道回府了。 元媛走在一旁,看着楼小晏一脸的黯淡,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再想想待会儿就要举行的名次争夺比试,连忙拉了拉楼小晏的手,“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楼小晏回过神来,只是微微一笑,“没想什么――只是妹妹,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的脾气……”说到这,楼小晏自个也有些害臊,“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的脾气好像不大好呢,是吧?” 来玄清门两个多月的时间,元媛便在沧海境里待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楼小晏的性子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她不知道,可楼小晏发脾气的两次她都是参与了。 之前在昆仑的时候,楼小晏虽然脾气直,可也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幅愣头青的模样,什么都要讲出个理来。 这么一想,元媛有些恍然大悟。 她当时就猜到了,昆仑被灭的恨意和怒意依了楼小晏的性子是肯定憋不住的。 只怕她一心想克制,可仇恨太深一直憋着,反倒影响了她的心境,让她做出了与平时不太一样的举动来。 元媛晓得但也不故意去说明,只拉了楼小晏的手借了借力,就直接跃到了晴晴的身上,坐在了楼小晏的身后,传音给了楼小晏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烦恼什么!这样吧,我和姐姐你做一个约定可好?” 楼小晏有了些兴趣,“什么约定?” “只要姐姐能够进入前十,我便带了你和姜师妹一块出门历练去,到时候咱们找个好地方好好顽一顽,你看可好?” 元媛想着借景抒情,还有寄情于山水的说法,便提出了这样的约定。 楼小晏眨了眨眼睛,大约是猜到了元媛的意思,心中感动,便答应道:“好,我和妹妹做这个约定!等到了那时候咱们出门在外,定要好好玩一个够本才回来!” 说到这,又想起了在昆仑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元媛都还是练气期的杂役弟子,一心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外门弟子,还有什么时候那些繁重的杂役工作做完,有休息的日子能抓了灵兽打打牙祭。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平淡劳累了些,可却是极幸福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角逐 这样想着楼小晏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元媛见楼小晏神色和缓了,便也松了口气。(.) 只要楼小晏的情绪不出问题,不影响到待会儿她的比试就行。 至于楼小晏心境的问题,日子还长,自然能想法子解决。 算算还有些时间才能到最后的角逐环节,元媛几个便随意找了座擂台停下,看台上的打斗。 又连看了两场,这才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之前抽签比试获胜的那一方全都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再准备进行最后的角逐。 元媛看看楼小晏、姜雅和安义同脸上都带了些不自觉的紧张,想想也的确是,进入前十就有可能被结丹修士挑中收为弟子的诱惑太大。 也难怪三人都有些紧张。 想到这,元媛便故意笑道:“姐姐、姜师妹、安师弟,待会儿就是最后的角逐环节了,你们三个就要成为对手了。害得我倒不知道该恭喜哪个、安慰哪个了!” 姜雅笑着来撕元媛的嘴,“就你最会说话!” 楼小晏捂着嘴笑道:“姜师姐,你是才知道的?我这妹妹虽然平时话不多,可却最会哄人了!” 安义同也在一旁微微笑,但没接话。 不过被元媛这么一打岔、一玩笑,他们三个的情绪也得以缓解,轻松了些。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原本主峰后山的数十个擂台被一位结丹长老打出的一张灵符,全收进了灵符里,而地上又“吭哧吭哧”地“长”出了两座巨大的擂台来。 这便是待会儿筑基弟子和练气弟子最后角逐的舞台了。 元媛朝三人打气道:“姐姐有晴晴助阵是不怕的,姜师妹胆大心细,只要小心些也是没问题的。至于安师弟,那把大剪子一出只怕就没人敢来招惹你了!” 最后还是打趣了安义同一下,元媛又接着说道:“我就在这等你们三个的喜讯了!” 楼小晏眼带惋惜。“妹妹,你若也参加该多好!” 元媛微微一笑,“姐姐,我刚刚突破中期,境界还不够稳定,若是因为比试时不小心受了伤害我境界倒退,那才真叫不划算呢。再说门派小比,十年一次,我还可以等下一个十年。所以,不着急的!” 元媛说的自然是借口。可听起来也的确是那回事,楼小晏便收了眼中的惋惜,“恩。咱们不急,妹妹,你还是先稳固境界要紧!” 若是她这次能够进入前十,也有那么幸运被某位结丹长老看中收为弟子,不过是区区十年。她相信自己能够护得住妹妹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她必须打进前十。 楼小晏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进入前十。 再说了几句闲话,擂台上突然亮起了灵光,半圆弧形仿若透明水幕一般的防护罩分别从擂台的两头缓缓升起,向中间汇合。 “啵”的一声轻响。原本分成两半的防护罩结合在了一起,整个防护罩也开始生效。 见防护罩上流过一阵青光,元媛几个都知道这是最后角逐就要开始的预兆。 楼小晏三个便和元媛点了点头。直接往擂台上而去。 不光是楼小晏三个,那两座巨大的擂台四侧都有身影不断地跃起,进入了那防护罩内。 笼罩着整个擂台的防护罩上虽然往外发散着青蒙蒙的灵光,只是这青色的灵光极淡、整个防护罩也只是略带了一点点青色的透明。 一眼看过去,也和没东西挡着一般无二。擂台上的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元媛正要拿眼去找楼小晏三个,突然身边就响起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师……师姐,那位楼……楼师姐呢?” 元媛听声音有些熟悉,心中惊讶连忙回头去看,果然正是之前那个和楼小晏仿佛生死冤家一般的贺意。 听他语气,似乎还是来找楼小晏的,元媛心中奇怪――那什么他贺家的传家宝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怎么还来找楼小晏? 挑了挑眉,元媛客气道:“贺师弟,我姐姐已经上擂台了,贺师弟你可有事还要找我姐姐?我可以代传……” “没没没!”贺意好不容易喘顺了气,被元媛一说要代传立刻又着了急,涨红了脸道:“我是怕她像是母老虎……” “不是不是!”大约是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听,贺意连忙解释道:“司师兄也要上台比试,我是来给他加油打气的,顺便看他待会儿的比试呢。正好看到你在,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便想着和你站一处――只是怕了你那姐姐,生怕她以为我是来干嘛的。所以我才问了问,当然,她不在那是最好!” 什么时候她和他竟成了朋友?再听贺意话里对楼小晏的轻视,元媛便收回了嘴角那客气的笑意,“贺师弟,我一人就很好!”这便是婉拒了贺意说的两人站一处的意思。 只可惜贺意此时满脑子都在想刚才他对元媛说的那一大堆他自个编出来的话,可有什么地方错漏,根本没理解了元媛话里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只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蛮不在意地说道:“无妨,有我在,师兄弟都还认识我贺意这个人,待会儿和我一块,你也不会被人挤到。” 元媛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这贺意的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懒得跟他多纠缠,元媛便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离了贺意足足有三四尺远。 三四尺的距离放空地上不算远,可在这人挤人的后山主峰上,已经算是极远的距离了。见两人之间有空隙,后头便有人挤了进来,夹在了贺意和元媛的中间。 贺意好半日才理清了他自己刚才信口瞎编的话,确定了似乎没什么错处,这才张了嘴去找元媛说话。 头一转,就见着了一张陌生的侧脸,贺意吞了到嘴边的话又去找元媛。却见了元媛正一脸淡然地站在离他足足隔了六个人远的地方。 贺意绝想不到是元媛自个要离他远的,只以为是别人不识相挤进来的,便狠狠瞪了立在他旁边的那个师弟几眼,又挤了过去站在了元媛的身边。 元媛眼角瞥见,心中无奈只是不好再故技重施了。 大约是因为元媛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楼小晏,贺意似乎是“爱屋及乌”便没拿了平日里那一副傲气凌人的姿态对待元媛。 只无视了元媛一脸的避之不及,笑眯眯地问道:“师姐,你那姐姐擅长什么功法?是什么灵根?如今住哪呢?” 元媛愕然,好半日才弄明白,这贺意不会是对楼小晏产生什么心思了吧? 忍不住有些好笑,他难道忘了之前楼小晏打败他还抢了他家传家宝的事?难不成,这便是“不打不相识,打是亲骂是爱”? 元媛抹了把冷汗,实在难以想象若是楼小晏知道了贺意对他的心思,还不知道会不会暴跳如雷地拿剑来砍他呢。 “贺师弟,你若是想知道,还不如直接去问本人的好!”元媛打起了太极,她可不想被楼小晏迁怒。 贺意眼神一暗,脸上浮起了一丝赫色。 大约真是见鬼了,他之前随着人流挤过来准备看司南弦的表现,却意外地看到了元媛几个的身影。 楼小晏打败了他,是有资格上擂台的。他就鬼使神差地挤了过来,想对她说声祝福的话。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等他挤过来,楼小晏只剩下个背影了。他才只好去找元媛搭讪。 真不知道今日他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了,怎么会满脑子都是那凶丫头的一颦一笑。楼小晏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心只要一跳,就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元媛见贺意一脸所有所思的样子,终于不再搭讪,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时,清脆的钟声响起,台上五十余名筑基弟子的最后角逐也正式开始了。 玄清门家大业大――优秀的弟子对一个门派来说就是新鲜的血液,是足以支撑这个庞然大物继续运行的必要因素。所以,玄清门一向对弟子们的栽培是绝不吝啬的。 比如这次的门派小比最后的角逐比试,那看似普通的两座擂台上,其实都由门中的阵法大师分别布下了两座阵法。 那些获得最后角逐资格的弟子们只要一踏上擂台的地面,便是进入了阵法大师布好的阵法中。 只是时间不到,阵法还未运行。此时钟声响起,两座擂台地面上刻好的阵法线条立刻亮起了一阵璀璨的灵光,两座大阵同时运行起来。 擂台上,楼小晏几个先后脚落在了擂台上,只是脚一踏上地面,身周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不光是楼小晏几个,所有上了擂台的弟子们都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不过他们能够进入最后的角逐,也足以证明这些弟子们个个都不是弱者,这样的情况也只是惊讶了一下,随即便平静了下来,只是专心致志地准备着随时应付突发的情况。 突然,耳旁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钟声,擂台上的众弟子刚警醒,脚下的地面却动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疯了 土黄色的擂台地面突然像是有生命一般,上下起伏起来。宛如一条土龙隐藏在擂台地面之下,正在不停地翻滚。 擂台上的众弟子因为阵法缘故见不到他人,一片空旷中只剩下自己一人,虽说不上害怕,但到底还有有些紧张,心生警惕的。 有一些生怕擂台下面会出现什么异常之事,干脆就直接祭出了飞行法器飞在了半空中。 当然,这些擂台上进入最后角逐阶段的弟子们看不到周围和擂台外的人,可不代表擂台外的人看不见他们。 一见那些个祭出飞行法器飞在半空中的弟子,不少老成的就开始在暗暗摇头了。 元媛心中一拎,生怕楼小晏三个也在这些祭出飞行法器飞在半空中的弟子中。 如今比试才刚刚开始,虽然因为阵法的缘故有一些 变故,可这变故的时间或长或短谁也不知道。 惊慌自然是有的,可现在就祭出飞行法器飞在半空中,虽然是躲过了地面上的因阵法而产生的变故,但祭出飞行法器却十分消耗灵力…… 这样的弟子虽然机灵可也机灵太过了,只怕是没有太多的对敌经验,生怕受伤影响比赛,却忘了修士体内所存的灵力都是有限的。 在这最后角逐比试的关键环节不知道要好好利用体内有限的灵力,应付接下来的比试和阵法考验。 这样的弟子哪怕资质够好但也太沉不住气,心性不佳。只怕那些暗暗在关注这次门派小比的结丹修士或是太上长老们都要暗自否决了吧。 元媛不知道,这便是玄清门特意让那阵法大师设置的考验环节,就是看这些比试的弟子心性到底如何。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擂台地面的起伏翻滚越来越剧烈,到后来人立在上面连站都站不稳,又有不少弟子坚持不下去。干脆也放出了飞行法器飞到了半空中。 好在,楼小晏三个始终不在其中。 一刻钟后,擂台地面的波动总算停止了。 那些还飞在半空中的弟子们观望了一阵,见地面再没动静,便落了地。 刚好抬头打量,突然眼前一暗又是一亮,四周便各多了一堵透明的墙,而每堵墙的后面各有一个正举头四处张望的弟子。 突然“当”的一声钟响,众弟子只见自己四周的一堵透明墙突然消失不见了,而消失的那堵墙后原本挡着的那个弟子也出现在了眼前。 玄清门每一届的门派小比。每一位的阵法大师设计的阵法都不尽相同,打听也是没处打听,借鉴也是没处借鉴的。 这一届的阵法虽然有些稀奇。可大多数弟子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随即,便抽出了自己的法器恶狠狠地朝对面的弟子攻去。 这么多堵墙,四面八方都隔了有人,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所以,许多人都是一上来就下了狠手。因为越早得手等到第二轮开始前。还能打坐调息一会儿。 楼小晏也明白这个道理,直接放出了精神抖擞的晴晴。 晴晴一个虎跃,直接扑向了对面那个身处狭小空间内的楼小晏的对手。 而楼小晏的丝带如蛆附骨悄无声息地紧随晴晴的身影,也朝她的对手袭去。 四阶巅峰灵兽的气势放出,直接将对面那个筑基初期的男弟子吓了一个腿软,还没来得及放出法器。直接被楼小晏那不知何时放出的丝带裹了个死紧。 那男弟子张口认输,灵光一闪整个人便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松垮垮的丝带一根。 透明墙一消失。姜雅见机快,直接一把灵符砸了过去,随即掷出了一对金铃铛。 金铃铛在空中不停地轻摇,发出了一圈圈犹如实质般的音波,直接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对金色的小燕子。 两只金色的小燕子一展翅膀。直接往对面冲去,还未到对手的面前。就又化成了一团金色的音波,将对手的脑袋整个罩住。 姜雅的对手被那金色的音波罩住,就仿佛有人在他耳边敲了一记黄钟大吕,直接将他震晕了过去。 而安义同那一头,他的对手也是一个男弟子,一见安义同祭出了他那把金色大剪刀,立刻捂着下身惊呼了一声,“夺根大剪刀?” 随即,便张口认了输,“他奶奶的,遇上你老子真是倒了霉了!认输,老子认输!” 眼见对面灵光闪现,那个满口粗话的男弟子瞬间消失不见,安义同满脸黑线,明明赢了可他不知为何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约过了半刻钟,防护罩里又是突然间一暗接着又大放光明。 擂台上剩下的众弟子,发现自己又再次身处透明墙壁隔断的小小空间内,透明墙的后面依旧各有一位弟子。 众弟子的心都拎紧了,不仅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哪面墙会打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谁;也因为第二轮的比试正式开始了。 只要赢了第二轮,便能进入前十,虽说前十还要再挣一次排名。可只要进入了前十,就能够有机会被结丹修士挑中。 只要一想到,众弟子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活蹦乱跳起来。 几乎每个人都咬紧了牙根,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 因为只有进入前十,才有机会争前三。若是连前十都进不了,什么被结丹修士看中收为弟子、什么前三,那都是狗屁! 各个透明墙隔断而成的小小空间里,众弟子或兴奋地脸色绯红、或紧张的手指轻颤,但也有人脸色平静无波。 楼小晏拍了拍蹲在身边的晴晴,又塞了一把碧灵丹到晴晴的口中,喃喃道:“晴晴,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只要我能进前十,到时候有你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晴晴满足地眯起了眼,大嘴“嘎嘣嘎嘣”跟吃糖豆一样嚼着口中的碧灵丹。 听了楼小晏的话,晴晴眨巴了几下眼睛发出了一声低吼,就不知道它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安义同抓着手中那把金色的大剪刀,“喀嚓喀嚓”空剪了几下,抽了抽嘴角心道,好宝贝,待会儿还是要靠你呢! 姜雅法器不够好,也没灵兽,只好从储物袋里将元媛给的还剩下的灵符都取了出来,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一沓厚厚的中阶灵符,姜雅轻声道:“不管了!只拼这一次,只要能进前十,姑奶奶没什么舍不得的!” 钟声再次响起,身周的一堵透明墙再次消失不见,这一次不用废话,众弟子个个都出手飞快死命地朝对手攻击了起来。 司南弦身前悬浮着一颗淡金色的雷珠,淡淡地看向了对面那个脸带兴奋的女弟子,“师姐?” 那女弟子一把扔了手中的法器,直接朝司南弦奔了过来,口中大呼小叫道:“司师弟!真真是三清道祖保佑,让我可以和你分在一块!司师弟,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两个就别打了,好好坐下来说会儿话,你看可好?” 司南弦抬头看了看天,被防护罩隔着的天空看上去青蒙蒙的,十分难看,哪有什么良辰美景? 眼见那女弟子如同八爪鱼一般就要缠了上来,司南弦轻轻挑了挑眉,“师姐!” 话里的不悦拿鼻子一闻都能嗅得出,可那女弟子就跟疯了一般,哪里还管别的。只想着机会难得,她仰慕司师弟多年,可从来还没机会能像现在这样和司师弟近身接触过,这样好的机会,就是拿门派小比前十,不!就是拿前三来换她也不肯! 司南弦低着头,见那女弟子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衣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生性爱洁,从来不愿陌生人触碰他的东西,何况还是他贴身穿着的衣物? “师姐,对不起了!”轻轻的一句话,伴随着“轰隆”一声夺人魂魄的雷鸣,那女弟子伸着手指头浑身焦黑,头发更是拿火钳子烫过一般焦黄弯曲。 “你……你!”那女弟子张嘴冒了一阵白烟,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气晕过去的,还是因为终于和司南弦近身接触过而幸福地晕了过去。 司南弦看着自己的衣袖,心中的烦躁几乎到了顶点。他还是慢了一步,衣袖还是被那女弟子给碰到了! 真真是不明白,他们都是修道之人,正应该一心向道。可那些女弟子一见着他就跟疯了一样,实在令人烦心至极。 若不是还要留着这张脸当做凭证方便日后找到当年的那个救命仙子,他真是恨不得一剑毁了自己的容貌,也省得一天到晚受到这样的骚扰。 想起当年的那个仙子,司南弦的心飞快地跳了跳,分别已是整整十年零四个月又十一日,仙子她还好吗? 司南弦沉思的时候,因为那一声巨大的雷鸣声,擂台下的元媛也顺着声音朝司南弦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见那低着头的司南弦,元媛微微一笑。 当年不过是遇上了才只好顺便救了他们祖孙两个,看他如今便知他过得极好。这样便好,她心里也极为高兴。 至于相认,元媛却从没想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百八十岁 楼小晏兴奋至极地拍了拍晴晴的大脑袋,“好晴晴,刚才你表现得很好!” 刚才她的那个对手反应极快,大约是在透明墙还未消失前就前后左右打量个清楚。有灵兽在身侧的楼小晏,更是他格外注意的对象,被他小心地打量了又打量。 所以,透明墙一消失后,见那带着四阶巅峰灵兽的楼小晏真成了他的对手,楼小晏的对手先是暗呼了一声“倒霉”,随即便直接掷出了两个人偶出来。 人偶见风就长,竟有筑基初期的实力。 楼小晏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下令,晴晴已经一下扑了过去,和那两个人偶打成了一团。 有晴晴帮她分担了两个筑基初期的“对手”,楼小晏心中一松,随即手一挥,她的得意法器——丝带,便直接朝对手而去。顺便,还附送了一大把元媛所赠的符箓。 那对手一心二用操纵两个人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何还能分神应对楼小晏的攻击。 眼见楼小晏的攻击就要到面前,他想分出一只木偶来挡一挡楼小晏的攻击,还是晴晴见机快,直接一爪将那一只收手朝楼小晏奔去的木偶抓了个粉碎。 那存了他一滴心头血的木偶被毁,楼小晏的对手立刻喷了一口血。 趁你病要你命,眼见对手脸色灰败,楼小晏可没什么同情心,直接一丝带从地下游过去从下往上缠住了她那对手,干净利落地赢了第二轮。 另一个透明墙小空间中,安义同这一次遇上的却是一个女弟子了。 那女弟子一见安义同手中的金色大剪子,就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哎呦!我说师弟,你该不会是咱们女子扮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恨那些臭男人,专门找了把剪子做法器?” 那女弟子不过是调侃。可安义同的心却像是被谁一掌紧紧捏紧了,似乎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强忍住心慌气短的感觉,安义同强笑道:“师姐玩笑了,这法器不是只要好用就成了吗?” 那师姐眼中闪过一抹好笑,随即便举起了自己的法器,边朝安义同攻去边笑道:“既如此,那师姐就来试试你这把大剪子到底好用还是不好用!” 安义同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便抿紧了嘴唇也不接话直接指挥着大剪子迎了上去。 你来我往一阵,那大剪子没有什么不能剪的,直接就将那师姐的一对分水峨眉刺剪成了两截。 那师姐吐了口血。恨恨地跺了跺脚,“你这师弟,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哼!”说完倒也不多纠缠。灵光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安义同听那师姐最后的话里意思似乎并没有真正看出他实在是女儿身的事实,抚着手中的大剪子,心开始轻松起来。 相对有灵兽助阵楼小晏和有好法器在手的安义同,姜雅的运气未免差了些,这一次她的对手竟是一个筑基后期的男弟子。 姜雅满脸愁容。“师兄,你说你都快结丹了,你还来和我们这些师弟、师妹的争什么嘛?” 那师兄也是一脸无奈,“师妹,师兄也不想啊!只是师兄修炼到今天已经是一百八十岁了,若不是寿元将尽而结丹的希望渺茫。师兄又怎么会一大把年纪的还来和你们这些小伙子、小姑娘家的争呢?” 看看对面那个面上只是中年男子的师兄,想想他的真实年龄,姜雅打了个寒噤。“师兄,师妹也不想等到一百八十岁的时候再来和其他师弟妹们争抢前十的名额。师兄,出手吧!” 虽说是请那师兄先出手,不过也是客气一句。姜雅只是筑基初期中阶的修为,对上一个筑基后期初阶的修士。有几分胜算她自己当然也能掂量的出,如何还肯失了先机? 话音一落。姜雅手中那厚厚一沓的火系中阶灵符便直奔对面那一百八十岁的师兄而去。 那师兄眼见许多黄色的灵符像下雪一般朝他而来,心疼道:“师妹,你有这么多的灵符浪费——还不如开始就给了我,我得了这些灵符便认输了!” 这么许多的灵符,那师兄年纪大了老于世故,一算便知道大约能换多少灵石了。 有这些灵石他早能买够修炼用的灵丹,哪里还要来和一群能当他孙子的孙子、孙女的孙女的师弟妹们来争什么门派小比前十的名额。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姜雅一出手就再不停顿,直接驱使了飞剑,夹在一堆火乌鸦中朝对面的师兄袭去,“师兄,你不早说!” 两人齐齐后悔。 只是事已至此,只能想着打败对手,进入前十。两人都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手底下见真章了。 那师兄年纪大了,反应却不满,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张水系灵符,往身上一拍,一道柔和的蓝光直接从上而下,笼罩了那师兄的全身。 “水龙盾?”水龙盾是水系中阶法术,姜雅也是修炼水系法术的,哪里还会不认识。 姜雅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仔细数过,她刚才掷出的那一沓火系中阶灵符,足足有四十八张。就看对面那师兄祭出的那几张水系中阶灵符化成的水龙盾,能不能挡下了! 那师兄大约真的是囊中羞涩,掏出那几张水系中阶法术后,大约存了以修为硬抗的心思,干脆不理会那些即将攻到的火乌鸦,直接“刷”地一声,将自己的法器齐眉棍挥出了一道棍影,直接向对面的姜雅攻去。 姜雅一挥手,那混在火乌鸦中的长剑“咻”地飞回,在空中舞了几下,蓝光连成了一道光幕,挡下了那师兄的第一次攻击。 筑基后期修士的修为,直接一棍就让姜雅吐血,体内所有的灵力都往空中的长剑而去。 不过片刻,身上灵力即将耗尽,姜雅心中大急,连忙伸手去储物袋里掏回元丹,却一下子触到了一个冰凉凉的物体。 姜雅一惊,想起了元媛之前悄悄塞给她的那两只水晶管。 记得元媛说过,这水晶管里的灵液是她历练时得来的,能够迅速恢复体内的灵力。想来元媛既然慎而重之地将灵液交给她和楼小晏,效果肯定要比回元丹好。 这些念头飞快地在姜雅的心里闪过,一咬牙,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姜雅掏出水晶管,直接拿牙咬掉瓶塞,“咕咚咕咚”地将一管子的灵液全灌进了肚子里。 灵液一落入腹中,直接化成了暖流汇聚到了丹田处,紧接着仿佛有一声轻微的“轰”声响起,姜雅体内已经尽空的经脉中,无中生有般又再次变得饱和。 姜雅体内真元饱满,两袖飘飘,竟有种欲乘风归去之感。 借着势,姜雅手中法决如同繁花盛开,原本还悬浮在半空中与那师兄的齐眉棍对峙的长剑一抖,随即便扭成了麻花状,直接变成了一条有须有尾的水蓝色长龙。 对面那师兄被许许多多的火乌鸦砸在身上,那附在他身上的水龙盾不过闪了闪灵光,便直接消失不见。 他只好运起体内的灵力挡过一波又一波的火乌鸦攻击,只把他累得够呛,体内的灵力也消耗近半。 这些他都不在意,对面的姜雅只有筑基初阶的修为,除了灵符多之外,她的那柄长剑也不过是中阶法器,算不上什么好的。 他能抗那么多的火乌鸦,而姜雅就绝对抗不了他筑基后期修士的攻击。 一切仿佛胜券在握,对面的姜雅吐了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甚至还能看见姜雅脸上的冷汗直流。 哎!那师兄轻叹了一声,若是可以,他也不愿与能够做他孙女的孙女的姜雅为难…… 他还在感叹,突然间就见对面的姜雅就跟磕了药一样,突然红光满面,浑身灵力充足到外泄,以至于衣袖、衣角都被灵力充满而飘了起来。 她到底磕了什么药?这么有效! 那师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在心底问道。 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见姜雅掐了法决,而她的那把长剑也在空中化成了一条蓝色的长龙,张牙舞爪地朝他袭来。 蓝龙一现,防护罩内所有的水系灵力都直奔姜雅而来。 姜雅衣袂飘飘,一脸的孤掷一注和坚决勇往。看上去倒是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风采,让人看得有些舍不得转眼。 “水龙吟?”那师兄瞪大了眼睛,猛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水龙吟是水系高阶法术,对面的姜雅才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如何能够施展的出高阶的法术来?她就不怕法术反噬? 不不不,除非她愿意以全身灵力为代价,越阶发动这个高阶的法术,不然……绝不可能成功。 这小姑娘,是真的要拼了! 那师兄满心的无奈,她就不怕若是他撑得过她的这次攻击,而她体内灵力全无,便直接就是输家了? 突然间,那师兄所有的斗志全消。 他到底是老了,比不过,是真比不过!比不过对面那小姑娘的勇气和坚决!他真的是老了。 那师兄长叹了一口气,直接收回了半空中的齐眉棍,颓然开口道:“师妹,我认输!” 第二百三十章 沼泽 那师兄消失不见了,那条还在半空中摇头摆尾的水蓝色长龙找不着目标又在狭小的透明空间中来回翻滚了一遍。 姜雅浑身的灵力终于耗尽,那长龙不甘地大吼一声,直接化成了天地灵力回归天地间。 姜雅浑身冷汗湿透、眼前一阵阵金星直冒,不过嘴角倒是挂了一抹笑,“我赢了,我进前十……” 话还没说完,力竭的姜雅便晕了过去。 这阵法大师精心设计的大阵有人主持,见姜雅晕了过去,知道依她的状态是不能再战了,便直接将姜雅传送了出来。 “姜师妹!”擂台下方,紧紧盯着防护罩内某一点的元媛失声惊呼。姜雅消失不见,也没出现在防护罩外,那她这是传送去哪了? 贺意有羡慕有嫉妒,哼道:“师姐,你就放心吧!你那师妹交好运了!” 交好运?元媛心中一动,莫不是刚才姜雅的表现极佳,被某位结丹修士看中了? 贺意见元媛一脸的询问,便有些得意卖弄般,“师姐,你不会是不知道以前咱们玄清门门派小比的规矩吧?” 元媛才来玄清门两个月的时间,又根本没有打算要参加门派小比,自然不会特意去打听有关门派小比的事。 见贺意卖关子,元媛抽了抽嘴角,淡淡道:“贺师弟,你若是不愿意说――没关系,待会儿我可以和我姐姐一块去找别人问清楚!” 知道了贺意的心思,拿捏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果然,贺意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师姐,我只是好奇才问你的嘛!毕竟,咱们玄清门门派小比的事十年一届也算得上是大事了,而且进入前十的弟子都有机会被结丹修士看中收为弟子。这可是多少普通弟子梦寐以求的一刻。” “而我玄清门小比上历来有规矩,若是有弟子进入前十却依旧被传送走的话,那便表示有结丹长老看中了他,要收他为弟子。(.)这才直接运用套在比试阵法里的小型传送阵,直接将那个看中的弟子传送他跟前来。” “所以我才说你不用担心嘛!”贺意解释完,生怕元媛还不满意,连忙小心翼翼地多加了一句。 元媛点点头,刚才姜雅的表现置之死地而后生,那股子一往无前的坚决和勇气的确很容易打动人,想来也的确如贺意所说。被结丹修士看中了。 倒真真是好运气!只是不知接下来楼小晏和安义同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没理会一脸小意忐忑的贺意,元媛一边在心中祝福一边直接看向了擂台上的某一点。 第二轮比试结束,前十已经产生。接下来便是争前三的名次了。 第三轮比试前,前十的众弟子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没有人浪费时间,包括司南弦也是立刻抛出了蒲团盘膝坐下,打坐恢复。 元媛的目光在司南弦的身上打了个转,又去找楼小晏和安义同。 见楼小晏和安义同脸色都不错。也都在闭目打坐,元媛的心便放了一半。 只要状态不错,体内的灵力和精力耗费不多,那就有机会争一争前三――就算运气不好,没能被某位结丹修士挑中,可前三的奖励还是不错的。 见元媛不再理会他。贺意努了努嘴,也转了头直接去找楼小晏的身影。 疯丫头,你可是打败我才有机会进入前十的。若是争不到前三,也实在太对不起我了吧?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钟声一响,除了已经被传送出去的姜雅外的九名弟子都站了起来。 这一次原本隔开他们的透明墙壁通通消失不见,土黄色的擂台地面上那刻了无数繁复花纹的阵图上闪过一阵灵光。(.好看的小说) 九名弟子眼前一花。再睁眼看,景象已经全变了。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泥泞不堪的沼泽地带,甚至面前还飞舞着几只讨厌的绿头苍蝇,让人恨不得立刻挥手赶走它们。 一股子水腥气和腐烂恶臭的气味交杂在一起,熏得人头疼。 不过好在,这个沼泽不大,九名弟子分立一角,环着沼泽站了一圈。 而沼泽正中却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有三面小小的彩旗。分别是红、黄、蓝三色。 有声音在空中响起,“众弟子,争夺前三的比试已经开始,你们的目标是沼泽正中的那三面彩旗,红代表第一、黄代表第二、蓝代表第三。你们比拼的不光是速度,还有如何应付沼泽内突发的意外,更要想法子阻止他人、或是见缝插针的抢夺先机,这都要看你们各自的手段了!” 那声音的主人有些吊儿郎当,“对了对了,还要记得别好不容易到了沼泽正中,却拿错了旗子,到时候第一变第三,可别说是师叔没提醒你们哦!” 元媛抽了抽嘴角,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似乎就是萧慕白的那个高祖――天机真人的声音。 天极道人放浪形骸,当时在混元城升仙会上见过一次,她便记住了。 又想起刚来玄清门的时候,萧慕白曾经说过他如今正跟在他高祖的身后学习炼阵,元媛挑了挑眉头,莫非,这天机真人便是此次大阵的布置者? 不然,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将前三的彩头设置的这么无厘头。拿错了彩旗,便要从第一变第三,也只有天机真人做得出、说得出的了。 “贺师弟,这擂台上的阵法可是天机师叔所为?”元媛想想,还是转头去问了身旁的“百事通”贺意。 贺意点了点头,“是啊!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咱们玄清门如今阵法修为最高的可不就是他嘛!” 元媛得了肯定,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又转头去看楼小晏。 贺意盯着元媛的半边脸,恨得直咬牙,这师姐……真是将他当成什么了?想问就问,他还必须得回答,不答她就要带那个疯丫头去找别人! 真是……贺意磨了阵牙,也实在是找不出整治元媛的好办法,只好翻着白眼去看楼小晏。 擂台上,晴晴身形庞大重力太大,它又不能飞立在沼泽那湿软的泥面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四只脚就已经陷了进去。 晴晴有些不安地低吼了一声,楼小晏低头一看,知道这一次只怕晴晴怕是帮不了什么忙了。 心中遗憾,但也只好拍了拍晴晴的大头,“晴晴,我先送你回灵兽袋!” 等收回了晴晴,楼小晏又去找安义同,只见安义同隔了两个人的位置也正朝她看来。 楼小晏朝安义同暗暗点了点头,如今剩下的九名弟子中有三个是筑基中期的弟子,剩下六个都是筑基初期的。 她和安义同都不出挑,若是再不联手,只怕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了。 天机真人的话音落下又过了片刻,钟声再次响起,第三轮的争夺正式拉开了帷幕。 楼小晏丢出丝带,直接脚踩丝带和同时飞出的安义同朝一个方向飞去。他们两个要在别人攻击他们之前,先汇聚在一起。 只是他们有打算,别人如何看不出,楼小晏和安义同才飞了一半,就接到了三次攻击。 楼小晏的丝带化成了一道蓝色的水雾,水雾虽薄且淡,可却将身处其中的楼小晏护得死死的。 安义同的飞行法器却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倒是没有楼小晏的丝带一器多用的好。只好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两张金甲符贴在身上。 两人好容易汇合一起,安义同一边小心警惕地打量四周一边头也不回地朝楼小晏说道:“楼师妹,你跳到我的长剑上来,我带着你飞!” 这便是要集两人的力量一块了。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楼小晏一听,便直接收了丝带直接跳上了安义同的飞剑。 还没等楼小晏站稳,两人身前的沼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黑洞,从大黑洞中飞快地钻出了两条巨大的巨嘴鳄来。 巨嘴鳄最为凶残,看着面前那两条巨嘴鳄大张的嘴里那泛着森森白光的牙齿,楼小晏和安义同的脸色同时白了白。眼前的这两条巨嘴鳄竟然都是三阶顶峰的妖兽。 若是在平地上,这两条巨嘴鳄只要交给晴晴就能应付,可如今身处沼泽,晴晴却是没用了。 虽然明知如今他们是身处阵法之中,这两条三阶顶峰的妖兽也许就是假的,可不论是楼小晏还是安义同没有一个敢真不把这两条巨嘴鳄放在眼里。 楼小晏抬头飞快地朝四周打量了遍,见几乎所有人都身陷麻烦中。大约是考虑到要一视同仁,所以所有人此时遇上的麻烦,都是一条三阶顶峰的巨嘴鳄。 唯独他们俩,大约是身处一块,所以待遇未变,两条巨嘴鳄便一起出现了。 “安师兄,速战速决!”楼小晏传音道。 大家遇上的麻烦都是一样的,难怪之前那声音说要比拼速度,还要解决遇上的意外。这话里的意思现在理解来,应该是说比拼的是谁解决意外的速度快。 真是……楼小晏赌气,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话也不好好交代清楚! ps: 天凉换了铺盖,枕头貌似太软太高了,颈椎病发作了,坐立不安!痛苦…… 第二百三十一章 砸过去 安义同点了点头,直接指挥着大剪子就往其中一条巨嘴鳄剪去。(.) 楼小晏见他出手,便直接将丝带化成了水雾护在了两人身周。这才从储物袋里掏了一把火系中阶灵符出来,又用这些灵符去砸另一条巨嘴鳄。 那条巨嘴鳄虽是法术幻化成的,却活灵活现得很,刚一冒出来,似乎还有些分不清状况,正眯了眼张大了嘴打着哈欠,却被楼小晏一把火系中阶灵符丢进了嘴里。 高温灼烧着它娇嫩的口腔内壁,那条巨嘴鳄像是真的一般感觉到了痛楚,满地打起滚来。被它巨大且有力的尾巴一扫,无数淤泥便飞溅了起来。 那些恶臭的泥点子就迎面飞来,楼小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又是一把灵符掷出,那只巨嘴鳄再不甘心但被烧成了焦炭,也只能化成了虚无。 楼小晏这边刚解决了一条巨嘴鳄,那头安义同也一剪子将另一条巨嘴鳄剪成了两半。 收了剪子,安义同二话不说,接过了楼小晏递来的回元丹直接塞进了嘴里,又驱使了飞剑朝沼泽正中飞去。 他如今才筑基初期的修为,分心二用,又要驱使飞剑还多带了一个楼小晏,再加上还要驱使大剪子攻击,灵力消耗惊人。 “楼师妹,等会儿要靠你出手了!”安义同的额头挂满了汗,传音给了楼小晏。 楼小晏重重点了点头,“安师兄,你就看我的吧!” 可还未前进一丈的距离,前方又出现了一道泥墙,安义同驱使着飞剑往上飞想从泥墙的上方飞过。 可安义同飞得高那泥墙也跟着长得高,安义同飞得低那泥墙也变矮了。试了两次都这样,安义同便停了下来。 楼小晏冷哼道:“安师兄。这是没法取巧的了!”说完,她的那条水蓝色的丝带便直接朝那堵泥墙攻去。 丝带还没近到泥墙前,那堵会生长的泥墙上便冒出了无数条泥做的手臂来,张牙舞爪地去抓楼小晏的丝带。 楼小晏一惊,立刻掐了法决,原本实物的丝带立刻化作了水雾状,堪堪从那些泥手中逃脱出来。 楼小晏主修水系功法,看样子是没法破了这堵泥墙了。 安义同一咬牙,“楼师妹,木克土。我来!”他是金木双灵根,主修金系功法,可也还会几个木系法术的。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灵植种子。安义同运起灵力往前漫天花雨般一把掷了出去。 那满满一把足足有十来颗灵植种子在安义同神识的控制下,恰好全都都扔在了泥墙上。 那些灵植种子不过指头大小,而且所含灵力极弱,没有引起那些泥手的注意。顺利地从泥手的缝隙中穿了过去,直接落在了泥墙上。 安义同打出了几个法决。那些指头大小的灵植种子立刻便绽了开来,从中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色嫩芽。 从嫩芽冒出,到完全长成不过眨眼的功夫。 十来条黄绿色浑身长满倒刺顶上还开了烈焰般红花的藤蔓,开始不停地去缠绕那些察觉到不对,开始围过来的泥手。 藤蔓柔韧,泥手就算是抓住了可也扯不断它们。反倒被那一条条的藤蔓跟蛇一般缠住了它们自个,一条条的泥手手臂都被藤蔓们缠得碎成了泥渣。 泥手被毁,泥墙似乎再无力生出第二拨泥手来。楼小晏和安义同只见那泥墙面上扭曲了一阵。随即就碎成了泥渣又落回了沼泽。 泥墙被毁,飞剑也同时往下一坠,还没等楼小晏惊呼出声,脸色苍白的安义同随即又控制住了飞剑下坠的势头。 “楼师妹,接下来我只怕是……不如楼师妹你自己一人继续往前行吧!” 同时控制十来条藤蔓。[.超多好看小说]安义同的神识和灵力都消耗厉害。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明白他这样的状态已经不能支持继续前行了。 安义同奋不顾身可以说是在帮她扫清障碍。楼小晏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犹豫。 不过犹豫也只有片刻,随即楼小晏便抿了抿唇,从储物袋里把元媛之前给她的那两管回灵液掏了一管出来悄悄塞到了安义同的手中。 “安师兄,这是我妹妹以前赠给我的,说是能够快速恢复体内灵力的好灵药,你赶紧喝了,咱们再继续往前冲!” 楼小晏没有说这回灵液是元媛在比赛前给的,也是怕安义同心生芥蒂。 安义同没有多想,捏了捏手中那冰凉凉的水晶管子,心中也不由生起了一丝希望。 他已经进入前十了,只要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能进入前三,可前进的路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他灵力耗尽便失去了竞争的资格,说不难受是假。 安义同一把拔了塞子,将一管子灵液“咕咚咕咚”全灌进了口中。 随即浑身一震,死死地转头盯紧了楼小晏,“楼师妹,这……这管子灵液是元师姐给你的?” 楼小晏还没有用过元媛给的回灵液,以为出了什么偏差,连忙问道:“安师兄,可是有什么问题?” 安义同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震惊死死压下,只是传音告诉楼小晏,“不,楼师妹,实在是这灵液效果太好!你可千万记住了,这灵液千万莫要再在人前露出,也莫要再告诉他人这灵液的效果!” 说是太好已是谦虚,他修炼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有哪一种灵丹或是灵液能够立刻恢复修士体内的灵力。如今,却是真真正正让他自个尝试过了。 这事要是说出去,只怕元媛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不管这灵液到底是她何处得来还是自己调出来的,只怕她要面临的都是一样的境地――那些贪婪之人,只怕定要逼得她交出配方来。 因为,这灵液的效果实在太过惊人,就是他一瞬间也产生过了占为己有的念头。 楼小晏略有些后悔,不过随即便展颜笑了,“安师兄,我明白!我把你也当成了最信任的人……和我妹妹一样呢!” 明白楼小晏话里的意思,安义同抽了抽嘴角,淡淡地指了指前方,“楼师妹,你我耽搁了一点时间,如今我已全复,我们走?” 他俩之前解决巨嘴鳄和泥墙的时候下手极狠,不留一丝余地,比其他七人的速度还要快,只是此时耽搁了一会儿,已有人赶在了他们前头。 那人一身白色的玄清门弟子服饰,身形修长,墨发盘在头顶只用了一根简朴大气的玉簪,而他此时正在于一个巨大的泥人作战。 楼小晏点了点头,安义同便驱使了飞剑直接往前飞去。 此时,他们距离正中央那块摆放着三面彩旗的大石头足足还有七八丈的距离。 七八丈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只是他们身处阵法之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触动了阵法,这七八丈的距离走起来实在是艰辛无比。 司南弦一弹手指,射出了一道金色的灵光没入了一直悬浮在他身前的那颗雷珠里。雷珠立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击声,从中又冒出了一道淡金色的巨大雷光直扑对面那个巨大的泥人而去。 那泥人是阵法所化,没有灵识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见那雷光迎面而来,它还傻乎乎地挥舞着两只巨大的手臂,想要一把抱住那道雷光,将它吞下肚去。 雷光才一接触道泥人的手臂,立刻缠了上去,等雷光的最末一点也缠上了那巨大的泥人,司南弦才心念一动。 那道雷光立刻“噼里啪啦”地发作了起来,直接将那个巨大的泥人炸成了碎渣。 背了手,司南弦看也不看四周,直接往前方飞去。 他做事一向都是全力以赴,哪怕这次门派小比的阵法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眼见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弟子那么快就解决了泥人,楼小晏和安义同不由对望一眼。 他们两个既然决定同盟,但彩旗只有三面,那男弟子一马当先,彩旗必定他得第一面,剩下两面他们两个刚好可以分一分。 所以,接下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了。 明白了处境,楼小晏直接将储物袋掏了个底朝天,将里头元媛几年来没事就塞给她点的灵符统统掏出了出来。 两只手拿不下,楼小晏又塞了一把给安义同,“安师兄,那剩下的两面彩旗我们势在必得,这一路就是砸咱们也要砸过去!” 安义同嘴角直抽,看着被楼小晏塞进他手中那一沓厚厚的灵符――师妹,你是在炫耀呢还是在炫耀呢? 这些灵符加加起来怕是要七八千灵石了吧?真没想到身边这个脾气直爽甚至有些暴躁的师妹居然身家这么丰厚。 这些念头只在安义同的心中一闪而过,安义同点了点头,“好!” 两人同时出手,十来张灵符在空中化成了十来片巨大的火红色羽毛,直接将对面那个“拦路虎”――泥人烧成了一尊瓷像。 见那泥人不再动弹,两人便知道这泥人是死了不能再死了,便生怕还有变故,经过那泥人瓷像的时候,楼小晏顺手还给了一剑柄,将那瓷像“碰”地一声砸了个稀巴烂。 ps: 大姨妈要来访了,突然有种更年期的感觉……嘤嘤嘤,有点烦我有点烦!感谢好友梅姐、霜霜的全订支持,么么哒,2元爱你们!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前三 楼小晏和安义同的速度极快,他俩解决了那尊泥人,另六个弟子才刚刚与泥人遇上。(.无弹窗广告) 可楼小晏和安义同也没什么轻松的感觉,因为前面那个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们的男弟子已经再次击倒了一只会喷泥浆的沙虫,往前去了。而他距离中心的大石头也只剩下三丈的距离。 安义同不用楼小晏催促,直接往前飞去,在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方位,同样的一条颜色鲜艳的沙虫猛地从沼泽里翻了出来。 看着眼前那软软的仿佛无骨动物般的巨大沙虫,楼小晏差点没尖叫一声犯了恶心,心中大骂特骂那个设计阵法的人,怎么会弄出这样恶心的家伙来。 激动之下,楼小晏手中的一把灵符全朝那沙虫而去,那沙虫一肚子的泥浆还来不及喷出,直接就被楼小晏的一把灵符烧成了黑烟。 身后的动静司南弦根本不顾,眼见放着三面彩旗的大石头就在三丈之外,司南弦微微眯了眯眼睛,胜利就在眼前可司南弦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是清宁道君的得意弟子,这门派小比的阵法究竟是谁人所设他早已心知肚明。倒不是清宁道君故意透露消息给他,只是他的身份高,自然有人打听了消息来告诉他。 天机真人是玄德道君的弟子,玄德道君与他师父清宁道君交好,所以他与天机真人接触的机会也比较多,至于天机真人什么样的性子在几次接触中他早已经看清楚了。 知道设置了这个阵法的天机真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司南弦不用猜便知道,这之前遇上的什么泥人、沙虫的都不过是小儿科,只怕真正厉害的就在这最后剩下的一段路上。 天机真人如今已经是三百多岁的“高龄”,也才不过结丹初期巅峰的修为,倒不是他天资不够。(.无弹窗广告)他萧家仿佛有遗传一般,几代里必定要出一个风系单灵根的天才。 天机真人是,之前与他对上的那个萧慕白也是。 只可惜天机真人天资极佳,聪慧绝伦,偏偏对阵法之道入了迷,虽说阵法造诣如今已是大师的级别,可虚耗了三百多年的光阴才勉强结了丹。 就算可以看不起天机真人的修为,可谁也不敢瞧不起天机真人所设置的阵法。 说起来,他虽是晚辈但和天机真人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做什么都要全力以赴、认真对待。 哪怕这只是门派小比所用的让弟子们比试用的。对于天机真人来说只怕是“小玩意”的阵法,他虽然不屑一顾可只要接手了那必定会精心设计的。 司南弦认真地看了看从他身前到达中心那块大石头,最后所剩下的距离。谨慎地迈出了一步。 司南弦没有使用任何飞行法器,只是几乎贴着地面虚行着,在谁也看不见的脚底却有两团金色的雷光一直托在下面。 果然,司南弦的猜测没有错,他刚才迈出了一步。眼前便是一花。原本的沼泽此时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棋盘上空荡荡的,既没有棋子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用黑线阡陌交纵地画着很多细小的格子。 司南弦顿时有些头疼,天机真人性子放浪不羁、思维天马行空,有时候他的阵法设计就有神来之笔的意味。 可此时,他脚下的这个偌大的阵盘却让他有了种恶搞的感觉。司南弦的耳旁仿佛响起了天机真人那得意洋洋的坏笑声。 甩了甩脑袋,将杂念全部甩掉,司南弦心道。莫非天机真人设计了这个棋盘,难不成就是要以人为棋子?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这棋该怎么下? 还没等司南弦想明白,眼角一花,他身旁又多了两人。 司南弦轻轻送去一瞥。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同门师兄妹,两人共乘一把飞剑。其中那个女弟子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大眼大得惊人,盯着地上的棋盘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男弟子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他,悄声道:“估计这便是最后的考验吧!” 司南弦心中闪过一抹诧异,为这男弟子的反应速度赞了一声好。便出声道:“这位师弟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最后到达中心大石前的最后考验!” 那女弟子的大眼“骨碌碌”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虽然有些惊讶可也没像其余女弟子一样看到他就跟熊瞎子见了蜜蜂一般激动非常。反而收回了目光又扯了扯身前那男弟子的袖子,只问那男弟子,“安师兄,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两人正是楼小晏和安义同,他们两个仗着手中的灵符,只比司南弦慢了一步也进入了阵法所化的棋盘中。 安义同考虑了一会,干脆压下了遁光落在了棋盘上,朝司南弦拱了拱手,“司师兄,咱们虽然是对手,可如今情况不明,不如暂时结盟?” 司南弦的“美名”以及天资整个玄清门有名,安义同知道他也不奇怪。 司南弦想也不想就点头应了,“好!” 安义同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司师兄修为最高,接下来如何做,我和楼师妹就听你的了!” 楼小晏眨巴了眼睛有些吃惊,这安师兄怎么会这么相信这“貌美如花”的司师兄?楼小晏立刻想到了安义同的那把大剪子以及那些男弟子对安义同的猜测,随即便兴奋且猥琐地上下瞥了安义同几眼。 安义同被楼小晏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虽然不知道楼小晏此刻心里想些什么,但安义同有女人的直觉连忙解释道:“楼师妹,这位司师兄是雷系单灵根的天才,修炼的也是正大浩然的雷系功法。所以,他一身正气从不行阴邪之事,若是旁人信不过司师兄总是信得过的!” 功法的确能够影响人的性子和处事待人的态度,可楼小晏修炼柔和的水系功法,却比火系单根灵根又修炼火系功法的元媛的脾气还暴躁。可见这功法之说还得两说。 不过安义同既然这么说了,楼小晏还是决定暂时相信司南弦。 “司师兄,你对这棋盘有什么看法?”楼小晏出声问道。 司南弦的眼前仿佛闪过了天机真人那张嬉皮笑脸,似乎永远没有正行的脸,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一个想法――只怕这棋盘什么也没有,只是故布悬阵罢了!考验的便是我们的胆量!” 楼小晏和安义同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司南弦的这个想法实在有些大胆。 还没等两人表示疑问,司南弦自个已经大步朝前方直接走了过去,“是与不是,两位可以自己判断,我就先行一步了!” 楼小晏一咬牙,“他敢走,我们难道就不敢走?大不了不过一个前三,怕什么!安师兄,我们走!” 安义同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两人干脆只各抓了一张金甲符在手中,学着司南弦的样子只身往前走去。 好在有司南弦在前面打头阵就是有什么情况他们看见了也能有个提醒,所以虽然每一步踩下去的时候,楼小晏和安义同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到底也没有多少犹豫,一步接一步跟在司南弦的身后朝棋盘的另一头走去。 主峰议事大殿,永远没正行的天机真人坐没坐相地瘫坐在一张靠背椅上,口中还“啧啧”道:“哟哟哟!我说清宁师叔,你家的那个小阿弦果然胆子大!” 清宁道君只是柔和一笑,“阿弦胆子大,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想来他已经察觉到你设计这棋盘的心思了――前头那么多的考验他们都一一过了,不过那些只是对实力和手段的考验,剩下的便是心性的考验了!” 天机真人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这么好心,还不是你们这群老古董,非要说人才就得手段心性双修什么的,不然这最后的三丈距离我非要设置一个阵中阵,那才好玩!” 清宁道君脸上一向平和的神情不自觉地僵了僵,师侄啊师侄,这门派小比可是为门派挑选人才可不是为了让你玩的呀! 阵中人不知道这一番对话,眼见棋盘之路已经走了一半,也没出什么危险,楼小晏和安义同立刻对司南弦的话相信了大半,两人的脚步也越迈越大、越迈越快。 而前方的司南弦更是脚下生风,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棋盘的另一头,随即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司南弦看着面前那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头,上面放着的那三面彩旗,想了想天机真人在开阵前说的话,从中把那面红色的彩旗拿了起来。 红色的彩旗一被司南弦拿起,灵光一闪司南弦便被传送了出去。 司南弦刚消失,楼小晏和安义同便出现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看着大石头上剩下的两面彩旗,安义同眼睛闪了闪,飞快出手将那面蓝旗子握在了手中,灵光闪起前安义同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楼师妹,快拿!” 楼小晏还没反应过来,安义同已经消失不见。心中有些感动,楼小晏微微一笑,便伸手取了大石头上所剩下的最后一面黄色的彩旗。 自此,玄清门这一届门派小比的前三名便产生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各有各际遇 安义同主动拿了代表第三的蓝色彩旗,是因为他心中明白若是没有楼小晏拿出的那一管元媛所赠的回灵液,他决计连第三都拿不到。 他和楼小晏哪怕不算好友也是同门师兄妹,他不愿欠下人情,昧着良心做事,更不愿因为一个名次就让自己的心境落下破绽,而遭受他日心魔来袭的可能。 所以,他便痛快而坚决地取了蓝色彩旗,把代表第二名的黄色彩旗留给了楼小晏。 楼小晏不笨,一见安义同的举动便明白了安义同的心思。 安义同当断则断、一丝犹豫都没有,真正赢得了楼小晏的好感和认同。 筑基期和练气期产生的门派前十都得到了相应的奖励,特别是前三名得到的奖励更是让人嫉妒的眼红。 筑基期比试第一的司南弦得了一件顶阶法器,三瓶筑基期所用的灵丹,还有两千的灵石。 第二的楼小晏也是一件顶阶法器外加两瓶灵丹和一千灵石。 第三的安义同则是一件顶阶法器外加一瓶灵丹和五百灵石。 其余的七名弟子分别是一件高阶法器外加五百灵石。 进入前十的十名弟子中,司南弦本就有师父,第二的楼小晏和第三的安义同都被两位结丹修士看中,选为弟子。和另外其中就包括了姜雅在内的三名幸运弟子一同在主峰议事大殿里就直接拜了师。 其中看中楼小晏的就是天机真人……用天机真人的话说,他就是看中了楼小晏粗鲁暴躁的性子,太和他的脾胃了…… 至于练气期比试进入前十的弟子,也各有各的际遇,就不一一赘述了。 玄清门的结丹修士能够独辟一峰,身为弟子自然也要与师父一同住,方便平日里的指导。这是历来的规矩。没人敢破。 楼小晏和姜雅都有些犹豫,她们来玄清门之前就说好和元媛一块三人一同住的,如今才来玄清门不过两个多月便要分开,她俩都有些过意不去。 从议事大殿出来,面对脸上带笑等待她们归来的元媛时,两人脸上的为难和尴尬越发明显了。 元媛一见先是有些吃惊,明明是达成了心愿怎么还一脸的为难,等楼小晏吞吞吐吐地把要搬走的话说完,元媛便笑了,“姐姐、姜师妹。这又有什么?难不成我们三个是分开了?还不是在这玄清门中吗?” 元媛拉了楼小晏和姜雅的手,微笑道:“就是咱们平时入定修炼,也是一闭关就是几月的。不也照样要分开吗?” “只要你们两个拜了好师父,有了好前程,早日修炼有成,那才最好!”元媛真心说着,“咱们还要报昆仑的仇呢!” 还记得那时候在昆仑还没拜入源剑真人名下之时。她接二连三地受辱,那时候真是恨不得就能砸了昆仑的议事大殿,还要狠狠揍那讨人厌的源安真人几顿。 可如今昆仑被灭了,再多的怨恨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在昆仑时平静美好的修真岁月、源剑真人的悉心教导,还有那些已经身灭的一个个同门弟子的身影。 一切都是那么值得怀念。因为怀念,她便记下了蒋沁玉的灭派之仇,期望有一天能够亲手报仇! 元媛说的话有理。楼小晏和姜雅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对元媛心有愧疚而已。 “嗯!”楼小晏点头道:“我知道了,妹妹放心,我拜师后一定会好好约束心性、努力修行的!” 姜雅目露迷茫,“咱们这样算不算各奔前程?”说着。便掰起了手指头,“秦师兄一入玄清门就连点消息也没有。(.)咱们现在连他好不好都不知道!接下来便是玉……元绍一闭关就是两个月,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筑基!” 说到这,姜雅又指了指她自己和楼小晏,“再就是咱们两个了,也各拜了师父,接下来便要和大家分开了……” 听出姜雅平淡的话中隐含的无尽伤感,元媛心中吃惊连忙出声打断,“姜师妹,说什么呢?咱们又不是真的凡人!凡人尚且有生老死别苦,咱们修士得享更多,自然承担更多!若是连暂时分别都舍不得、心生犹豫,日后若有更大的苦难和挑战之时,我们又要如何面对?” 姜雅之前灵力耗尽,又立刻服用了元媛所赠的回灵液,灵力爆满又立刻全部被她越阶发动高阶法术而耗尽,虽说没有受伤可她心神俱疲,一时间仿若心魔入侵般说出了这些心怀伤感的话来。 被元媛的一阵喝问惊醒,姜雅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脸红道:“我这是怎么了?” 楼小晏也看出了姜雅的不对,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玉瓶来,“姜师姐,这是我炼制的清心丸,你服上一粒试试!” 姜雅也顾不得客气,直接接过玉瓶便倒了一粒清心丸出来服下,好半日脸色才和缓过来,“多谢元师姐和楼师妹,我好多了!” 被姜雅这么一打岔,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被破坏殆尽。 立在一旁一直跟隐形人一般看着三人叙话的安义同这才静悄悄地走了过来,出声道:“元师姐、姜师姐、楼师妹,我这便准备回去准备东西搬去师父那了。以后若有事,不要忘记递一张传音符来!” 见安义同走了,元媛三人叙了阵话也准备离开,躲在一旁的贺意终于按压不住心思从一旁闪了出来,脸红红地递给了楼小晏一刀厚厚的传音符,“楼师姐,这是我的传音符。恭喜你进入前三,拜得明师!以后有事,也要记得联系我哦!” 贺意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又觉得不对,连忙加上一句,“就是没事,你也要记得联系我哦!” 说完,也不管一脸诧异的楼小晏怎么看他的,直接掉头便跑了。 楼小晏目瞪口呆,一手接着贺意塞给她的传音符,一手指着贺意消失的背影,口吃道:“这……这人有……有毛病吧?” 元媛和姜雅笑得直打跌,楼小晏回过神来,恼怒得连耳根也红了,恨恨把那一刀贺意的传音符丢在了地上,不解恨还要拿脚去踩一踩。 元媛连忙拉住楼小晏,劝道:“这贺意有些‘百事通’的感觉,留着他的传音符,日后有事还可以问问他――咱们毕竟在玄清门的时日还短,有些事不如他们这些正宗的玄清门弟子了解得多!” 楼小晏只好愤愤地收了脚,只是不要贺意的传音符,“妹妹,你说要留着,就全留给你――反正,我 是一张也不会要的!” 元媛无奈,见楼小晏执意不要,也只好捡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等三人回了小山谷,看着楼小晏和姜雅收拾了东西,又是一阵依依不舍后,元媛这才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楼小晏和姜雅。 再回头看看这个不大的小山谷,四个各有特色的小院子,元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冷。 随即便笑开了,还说姜雅伤感太过,她其实不也一样不舍……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又是一年过去。 元绍半年前已经筑基成功,出来过一次说了几句话,又回去闭关稳固境界了。 至于秦归于还是一样没有消息,不过元媛想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看那乐安道君当日对秦归于的重视,秦归于应该过得不会差。想来没有消息传来,也是因为秦归于醉心修炼的缘故吧。 楼小晏跟了天机真人之后,一开始还对天机真人存了几分敬畏之心,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天机真人真真算是一个老不修之后。完全发挥了天机真人看中她的特点,胆大妄为的经常和天机真人拌嘴,甚至几次差点把天机真人蓄养的美须都拔光了算数。 偏偏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靠谱的师父收了不靠谱的徒儿,两人均表示对对方十分满意。 天机真人看中楼小晏甚至超过了他的嫡亲血脉后辈萧慕白…… 萧慕白闭关两月后终于突破中期进入筑基后期,他在初期的阶段徘徊的时间长,根基倒是打得极稳也不需要稳固境界。倒是有事没事,经常来小山谷找元媛。 逼得元媛无法面对他那外露的情意,只好三天两头的宣布闭关。 至于姜雅,她当日的表现引得一名女子结丹修士看中,认为她胆大心细,不输须眉,深受师父看中,小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如今已经是筑基初期圆满的境界了。 安义同性格内向但行事坚毅有决断,收他为徒的师父对他也不差。而因为之前门派小比的时候,与元媛三人相交加深,这一年里倒也经常有些往来。 至于其他昆仑弟子过得如何,元媛被萧慕白逼得经常闭关,倒是不怎么清楚,反倒是楼小晏和姜雅得来些消息就要跑来或是发传音符告诉元媛。 什么一个弟子外出历练身灭了,还有什么哪个弟子筑基了,甚至还有弟子终于和冷视他们的玄清门弟子打成一片了,还有人找了个玄清门的女弟子结为了双修伴侣,从而赢得玄清门男弟子们的一片妒意…… 第二百三十四章 跟屁虫 这一日,等得元绍出关,又约好了楼小晏和姜雅,元媛四人便准备外出为姜雅去抓一头水系灵兽契约――这是一年前门派小比的时候就和姜雅还有楼小晏约定好了的。 四人步行从玄清门山门处下山,准备祭出飞行法器的时候,门口台阶处人影一闪,贺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元师姐、姜师姐、元师弟,还有楼师姐!”贺意随意的和元媛几个打了招呼,便一脸笑眯眯地盯着楼小晏看。 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到一年前曾有的清高和自傲。 楼小晏恼了,心道怎么哪里都能见到他? 瞪了贺意几眼,楼小晏回头一把扯过了元媛,“妹妹,他怎么会在这?” 元媛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我怎么知道?” 楼小晏有些狐疑地朝元媛看了又看,可看元媛脸色神情都不似说谎,便丢了元媛又去骂贺意,“你这人,怎么跟跟屁虫一样,跟上了就甩不掉?” 楼小晏骂得难听,可人家贺意一点也在乎,这一年来他的耳朵和脸皮已经经历了楼小晏无数次的摧残,堪比上阶法器。 一句“跟屁虫”,对他而言比毛毛雨还不如。 “楼师姐,我这不是知道你们要外出嘛,生怕你们会有危险,这才决定要跟上来啊!”贺意满脸委屈,似乎是楼小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楼小晏瞪圆了眼睛,“谁要你跟着了?我们只是出去抓灵兽的,能有什么危险?” 在楼小晏看不见的背后,元媛捂着嘴偷笑了半天。 当日在门派小比时,贺意与楼小晏打斗时祭出的那个他贺家的传家宝――翻云盆,当时小金就有感应,只是不能确定。等到元媛回了沧海境后才告诉了元媛,它感觉到这翻云盆和龙宫宝藏有关系。[.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元媛便有意地关注起贺意来。 好在贺意本身就对楼小晏起了别样的心思,三天两头只要有空就往天机真人的洞府跑,无论是被楼小晏骂,还是被老不修天机真人调侃都不改初衷,对楼小晏反倒越来越情根深种。 这样犯贱的性子、坚持不懈的精神,倒是赢得了萧慕白的共鸣,他不也就是第二个贺意嘛!只是脸皮还没贺意修炼的这么厚。 两人都是一直在奋斗,从未成功过的人。最后倒成了好友,经常聚一块喝点灵酒谈谈心、发发牢骚。 至于发什么牢骚……那就要问天、问地、问清风明月去了。 贺意经常坠在楼小晏的屁股后面往元媛住的小山谷跑,元媛随和。再加上因为翻云盆的事也有意与贺意交好,贺意倒是和元媛先混熟悉了。 这一次去东海的消息,也是元媛偷偷发了传音符给了贺意。所以天还没亮,贺意就已经在山门口守着了。 见楼小晏还指着厚脸皮的贺意说个不停,元媛看看天色和两边来往都偏着头看热闹的同门弟子。也有些头大,连忙扯了扯同样偷笑的姜雅的袖子,两人上前劝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姐姐,既然贺师弟也是一片好心,看他也是准备好了的。就让他一块吧!” 姜雅也说,“本就是为了我,如今反倒让你们两个吵起来了。那还不如别去了!” 楼小晏看姜雅一脸的内疚,只好把到嘴边的一句“他去,我就不去”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眼脸上放光的贺意。 “去也行!”楼小晏脸色转淡,冷冷道:“不过。不许和我说话,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这……其余几人都面面相觑。[.超多好看小说]元绍更是仔细地多看了几眼楼小晏。 记得以前在昆仑的时候,听那些同门的师兄弟说什么女人是老虎,他还觉得奇怪。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 贺意却笑开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小鸡啄米一般拼命地点着头。身影一动,整个人就站在了楼小晏的背后。 这样,楼小晏便看不见他了。也算是符合了楼小晏的第二个要求。 楼小晏大约猜到了贺意的举动,心中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跺了跺脚,当先就放起了飞行法器,“还不快些,等到了东海,天都要黑了!” 贺意连忙追了上去,剩下的元媛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齐齐摇头心道,真是欢喜冤家。 玄清门处于整个修真界的正中位置,离东海不远不近,本来是有传送阵的,可楼小晏非说她们现在都是筑基修士了,正该一路飞过去,还可以看看各处的风情,这样才算是增长了阅历。 元媛想想也有道理,特别是元绍,十五岁不到就筑基成功,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可也正因为如此,更加要多增加些阅历,而不是固步自封,便同意了。 元绍筑基时虽然没有出现登仙梯,可等他闭关出来去执事处改身份玉牌时,却把那登记的弟子给吓坏了,连忙上报了上去,不过片刻的功夫,掌门、太上长老、太上首座长老全都惊动了。 太上首座长老听闻元绍没有师父,当场就要收元绍为徒,可元绍却硬抗元婴修士的威势拒绝了。 理由是,他有血海深仇,一日不报不敢拜师。 任太上首座长老的胡子都气歪了,他就低着个头装死人,把太上首座长老气得没法,只好撩下狠话,就等元绍报了仇,他还非要收元绍为徒了! 见过强行拜师的,还真没见过强行收徒的……这太上首座长老也实在有些不讲究…… 一路向东飞,几人的遁光都升得高高的,吹来罡风被防护罩挡住了,可日出东方那火红的太阳射出的光线却是挡不住的,几人对着日光都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只见前方一轮红日跃出了云海,将铺满整个天空的朵朵白云全都染上了瑰丽的橙红色,几道各色的遁光冲破云海,划出了几道长长的彩光,倒像是雨后初晴天上搭起的彩桥,真是美极了。 飞了一个多时辰,飞在最前方的楼小晏突然停了下来,等后面的元媛几个赶了上来,贺意小心翼翼地停在了楼小晏的身后,生怕触犯了“天条”,又惹了楼小晏发怒。 “姐姐、姜师姐、绍儿,下方有一个坊市,不如我们下去看看?”楼小晏传音问道。 贺意苦着脸,问谁都问到了,怎么就不问他? 元媛看了眼元绍,“绍儿,下去逛逛?” 元绍那张被易容粉末遮盖的小脸上虽然有着少年老成的气质,可到底年纪还小,听见有坊市,两只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抹好奇。 见他这副形容,元媛不用听他回答也知道他心里的答案了,便笑着朝楼小晏、姜雅、贺意传音道:“好,这便下去瞧瞧吧!” 几人都摁低了遁光,落在了坊市的外围。 楼小晏落了地便准备直接往坊市里走了,元媛连忙阻止,“姐姐,咱们身上还有这一身玄清门弟子的服饰呢,不如换了?” 此地离玄清门才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只怕还是处在玄清门的势力范围之内,若是身上穿了玄清门弟子的服饰人家一认就认出来了,到时候都要凑过来拍马屁,再去逛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几人都没意见,干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丢下两个防护阵盘,躲在里面换了自己的衣裳。 等出来之后,个个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玄清门和昆仑一样,都是正统的道教门派,弟子们的门派服饰设计的及其大气还外加三分仙气,看久了大家都穿一样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如今,一换上各自自个的衣裳,一时间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贺意原本就长得不差,本来也只是脸上清高自傲的神情太过惹人嫌,再加上此时换了一身蓝色云丝袍子,配上腰上系着的一块玉佩,倒有些俗世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只是这俗世佳公子偏偏看着一身绿衣的楼小晏目不转睛,楼小晏肤色本来就白,换了一身绿色衣裙越发衬得皮肤白皙如玉。 只是被贺意跟饿狗盯着根肉骨头般看着,楼小晏忍不住羞恼涨红了脸,跺了跺脚也不去理他,直接拉了元媛和姜雅往前面走了,“妹妹、姜师姐、绍儿,我们走!” 看见贺意一脸的失魂落魄,元绍扯了扯嘴角,上前拍了拍贺意的肩膀,“贺师兄,咱们也走吧!” 元绍不过十五的少年郎,身高倒是与贺意相差无二了,一身黑衣衬得被易容药粉染过的焦黄肤色越发暗沉,虽然身形如竹,可立在贺意身边却完全成了贺意的陪衬。 贺意摇了摇头,连忙朝元绍笑了笑,赶紧地跟了上去。 楼师姐这般美貌,若是被外人冲撞了,这可如何了得?他还是必须得马上跟上去,没有他在,若是有什么事她们三个女子如何能行? 全忘了人家元媛如今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他才不过筑基初期,就是楼小晏和姜雅的修为也完全不逊于他,何况他还曾经是楼小晏的手下败将,连传家宝也被楼小晏夺走过。 元绍挑了挑眉,背了手也往前面跟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妖修 大约是离玄清门不远的缘故,所以这个坊市倒是挺大的,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元媛几人一进坊市,便像是一滴水没入了大海中,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几人左看看、右看看,地摊里捡捡漏、商铺里淘淘货,耗了近一个时辰。 从某个灵兽铺里出来――也是应了姜雅的要求,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灵兽,只是这灵兽铺里要么是普通的,要么是极贵的,瞬间就打消了姜雅的心思。 几人又准备往前走,却不想从对面却传来了几声锣声。 元媛抬头看了看,只见路上的许多修士都听见了锣鼓声,齐齐往那头涌了过去,她这样远远看去,只能见着人头攒动,倒是看不清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小晏是个耐不住的性子,直接拉着元媛和姜雅就凑了过去。修士们挤得满满当当的,还是硬被楼小晏找了个缝隙,挤了进去。 元媛回头看了看,见贺意和元绍两个都跟在了后头没落下,这才放心去看前面。 只见人群正中央里的地面上,一块白布下面似乎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而旁边则跪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修。 那女修一身白头上还簪了朵白花,只低着头哀哀哭着,而她脚旁却放着一个铜锣。想来,刚才敲响锣声的便是她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女修还是只顾着自己哭,便有性急的等不急了,出声道:“兀那女子,哭甚哭?有什么冤枉,不如与某说说?” 大约是那女子形容凄惨,除了这一声外倒也没人起哄。 那女子听见有人问话,好容易才收了泪抬起了脸。随着她抬脸的动作,人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外他,这女修长得实在太美。 眉若翠黛,眼若秋水,因为哭泣而微红的眼皮倒像是染了胭脂一般,惹人怜爱,一管玉葱下是小小一点樱红。 身上更是一股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为她本就出众的姿色更是平添了三分动人。 说也奇怪,修士修真都是越修越美的。特别是女修,体内杂质排出不算。有些爱美的还最喜欢服用定颜丹,还有什么美容的灵蜜、灵果的,生怕自己不够美。 可这女修却与他人不同。她行动间顾盼若兮,明明是柔弱可人的小女子,可偏偏一双眼睛里妩媚流波,对上谁仿佛谁的心神都要被她摄了去。 元媛是音修,音修本就讲究一个“惑”字。所以对所修炼之人的心神锤炼也是极为讲究的。 这女子眼睛扫过元媛时,元媛的灵台猛跳,心中警觉,这女子似乎有些不对。 可是哪里不对,元媛却有些说不出来。 心中隐感不安,元媛想走。只是楼小晏几个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眼睛都是死死盯着那跪坐在正中的女子看。 元媛再悄悄看了看其他人,个个都是一副神魂与授的模样。心知不好,既然走不了她也只好做了与旁人一样痴迷的模样出来。 那女子环视一圈围观的众修士,见众修士都被她媚法所惑,心中得意眼角便微微上挑了起来。只这样一点变化,她整个人原本柔弱的气质立刻转弱。倒有几分妖媚存在了。 “众位道友,小女子秦楚楚。和父亲原本是两个散修,就居住在这新安坊内。”秦楚楚的声音又清又软,尾音拖得又长,仿佛有一柄柔然的毛刷子在不停地搔着人心。 “新安坊离玄清门极近,一直都是受了玄清门的庇佑,多少年了新安坊里都是平安无事的。” “我从出生便和父亲在新安坊内落脚,对新安坊、对玄清门的感情自然不同。所以,这一次玄清门十年招徒的时间一到,我父亲为了能让我进入玄清门,便带了我去玉峰台狩猎,想杀几只灵兽好换了灵石、丹药,供我去玄清门应试。” 秦楚楚楚楚可怜,说到这又吸了吸鼻子,如玉般晶莹剔透的鼻尖微微泛红,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 元媛眼神有些涣散,眼见灵台就要失守。突然心中却响起了小金的声音,“主人主人!你快醒醒!这女修不是人!” 元媛一惊,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人?不是人,那又是什么东西? 小金却摇了摇头,“主人,我虽然渡过化形劫了,可你知道的,我还只有四阶,只能勉强感应出那女修的气味绝对不是人,其余的我就探查不到了。” 元媛垂下了眼帘,神色不变,看上去还是一副痴痴呆呆听那秦楚楚说话说得入神的模样,心底却盘算开了。 这么多修士都被秦楚楚的锣声引了过来,可见这秦楚楚的意图绝对不是针对他们这一行人的。那么这疑似不是人的秦楚楚到底要做什么?她一下子引了这么多修士来,难不成就不怕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何况这新安坊离玄清门那么近。 除非……元媛瞳孔一缩,除非这秦楚楚实力高深,根本不怕事,所以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闹市里魅惑人,欲行不轨之事。 越想越有可能,以小金四阶的修为都不能感应出这秦楚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怕这秦楚楚实力真得不弱。 元媛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瞬间冷汗湿透衣背。 若是秦楚楚不是人,可她能够在阳光下现行,身后还有影子那就不是鬼修,可她若不是鬼又能以人形出现――那只有一个答案了,这化名叫做秦楚楚的只怕是一头化形妖兽。 化形妖兽等同元婴修士,元媛手心冰冰凉的,似乎连嘴唇都麻木了。 小金大约感应到元媛心底的恐惧,连忙在元媛心中说话道:“主人,你别怕!她绝对不是八阶的化形妖兽!” 小金的话斩钉截铁,元媛心中不由升起了一抹希望,追问道:“你确定?” “主人,我虽然现在在沧海境内,可你知道。我们灵兽之间虽然有血脉的高低,可到底实力才是真正重要的。若她是八阶的化形妖兽,我哪怕就在沧海境中,有你打开的那通道在,也会立刻产生感应。可我除了无法感应出她到底是何种妖兽外再无其他反应,可见她绝对不是八阶的化形妖兽。” 小金的话,让元媛冰凉的心开始渐渐回暖。 她还只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开始以为对上的是等同于元婴修士的八阶化形妖兽,没有晕过去就已经是极好的表现了。 既然事情遇上了而那秦楚楚也不是什么八阶化形妖兽,元媛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她还有最后的保命手段,大不了打晕了楼小晏几个再带他们逃进沧海境。 她倒要看看朗朗乾坤、玄清门的脚底下,有什么妖祟敢如此大胆? 想到这。元媛便干脆放松了下来,去听秦楚楚一哭三抽气的叙述。 “……那玉峰台本来就是新安坊附近的山脉,玉峰台上灵兽、灵药极多,只是外围的都被道友们开采完了。我父亲便想着要进到山里去,硬是撇了我一个人就进去了。可是没成想进了玉峰台里头。我父亲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秦楚楚强忍了眼泪,在一片怜惜的目光中一把掀了身旁那块白布,白布下赫然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秦楚楚似乎伤心极了,扑倒在那具尸体上又哀哀哭了一会儿,这才起了身朝围观的众修士磕了一个头。“可怜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今的修为才不过练气六层,修为不堪难为父亲报仇。我只有求各位道友能否可怜可怜楚楚。帮楚楚进那玉峰台里头查一查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我父亲究竟是如何丧得性命!” 一片沉默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楚楚,你莫要伤心太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的好!至于你父亲莫名丧了性命。而且那地点又是玉峰台,亦是我新安坊之人经常进出的地方,所以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危,这玉峰台也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那人话音落下,人群里就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楼小晏甚至眼角泛红扯了扯元媛的袖子,“妹妹,楚楚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怜?可怜什么?话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她“父亲”死在了玉峰台里头,可死在里头的人,尸体又怎么跑出来的,什么都没交代清楚。也只是大家都被她迷惑了,才会觉得她可怜。 元媛心中叹气,脸上却也做了一副哀容,“是啊,楚楚真是太可怜了!” 心中却在问小金,那刚才搭台唱戏的人是不是人? 小金感应了会,摇头道:“不是人!主人放心,那个也不是化形妖兽!” 话是这么说,可元媛还是暗自心惊,人类和妖修势不两立,连居住的地方都是分开的,隔了一条长长的青玉溪。 青玉溪上有上古大能设置了禁止,谁也不会轻易犯界。 通常人类修士居住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见到妖修的,可此时这新安坊内一出现,便是两个妖修。还不知有没有别的妖修,隐藏在暗处。 而且不是化形妖兽就能以人形出现,到底是种族的天赋呢,还是有什么异宝? 还有这些妖修潜伏进人类修士盘踞的地方,还出头设了局引人类修士上当,到底是准备做什么? ps: 感谢yq0880童鞋的意见,哪里不足日后会慢慢改正,多谢大家的支持!另外,解释一句,玄清门门派小比,不是为了多给楼小晏几人着笔,而是为了引出一个人……这一章写得极慢,下一章恐怕要十二点之后了,见谅! 第二百三十六章 跟去看看 还不等元媛想出个子丑寅卯来,那秦楚楚已经又朝义愤填膺的众人再磕了一个头,“楚楚谢过各位道友的大恩大德!” 之前那开口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秦姑娘莫要再客气了,为你父亲报仇才要紧!不如,就由你给我们大家带路,上那玉峰台看看?” 秦楚楚满脸感激地站起了身,点了点头泫然若泣道:“楚楚承蒙各位道友高义,实在是感激不尽!各位道友为我父亲之死而奔波,为各位道友带路乃楚楚应做之事!” 无论哪个坊市,它的大小规模又如何,基本上个个坊市都是禁止结丹期以下的修士在坊市中禁飞的。[.超多好看小说] 无论秦楚楚的真实身份如何、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可她面上说她自己和她父亲都是散修,没权没势如何敢在禁飞的坊市里直接放出飞行法器。除非她已经不怕引起新安坊管事的注意。 秦楚楚很明白这一点,先是收了她父亲的尸体,这才直接带着一群神色悲愤、急切的修士们往新安坊外走去。 一路行去,只见一个全身素白的女修走在最前面,身后跟了浩浩荡荡怕有百余人。 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悲愤和急切,看上去行动自若,也十分自由。唯独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些修士眼中半点神采也没有,就如一个个牵线木偶一般。 离秦楚楚跪地哭诉的不远处,街旁有一座茶楼,门口的匾额上书着几个大字--“许自在”。 这许自在里头布置的也极为清雅,一色的原木桌椅,唯独几盆盆栽被当成了装饰。 许自在的一楼人不多,二楼俱是雅座人反倒比一楼要多些。二楼一个靠窗的雅座处,一身玄色衣裳的司南弦正端了一杯茶从窗子里往下看。 一年的功夫。他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 按理说,他突破极快,应该留在门中稳固境界,也不知为何他竟会出现在了这新安坊中。 司南弦不是一个人,和他同坐一桌的还有几个身着玄清门门派弟子服饰的男弟子们。 这些弟子们也没有闲着,街上发生的一切也早已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离得远,秦楚楚的魅惑术没有传过来,他们旁观者清,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秦楚楚的事。 有人说那秦楚楚说的不像是真的。哭起来太矫揉造作;还有的倒是心生同情,又说这新安坊本就是玄清门的势力管辖范围内,这里出了这样的事就是为了新安坊的安危他们也该去探一探。 两方意见不一。就快吵起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南弦突然开口了,“别吵了!那秦楚楚就要带那些道友往玉峰台去了!” 其余几个还在争吵的弟子们立刻忘了初衷,都抬头望下方看去,正见秦楚楚起了身带着一大队的人准备往新安坊外走。 有弟子眼睛尖看见了队伍里的贺意。连忙惊呼道:“噫!你们看,这不是贺师兄吗?” 司南弦挑了挑眉朝那弟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着了一身蓝打扮得跟个俗世富贵公子哥一般的贺意,随即也看见了走在贺意身旁的楼小晏。 楼小晏与他在一年前的门派小比会上有过一次照面,修士记性好,哪怕楼小晏此时换了衣裳。可司南弦还是将她认出来了。 他玄清门竟也有两名弟子参与进去了!司南弦的眉头打了个结。 不知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竟然敢在玄清门的脚底下行妖祟之事,就连玄清门的弟子也敢迷惑? 不说贺意和楼小晏于他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就是此事他既然看到了,就必定要管。 司南弦沉吟了一会儿,就转头去朝另几个还在朝楼下看的弟子传音吩咐道:“徐青,你带其余几个师弟回门中报信,就说新安坊内出现了妖修。正迷惑了一大群修士不知要做些什么,让门中速速派人来。” 徐青吃了一惊。“妖修?”又拿眼睛看了眼楼下那正走在人前袅袅婷婷的身影,“是她?” 司南弦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们敢在玄清门的脚底下做事,只怕已经做足了准备——你们回去也不容易。徐青,若是冲不出新安坊,便直接以万里通讯符传送消息回去,你们几个千万不要冲动,就留在新安坊内等门中来人,作为接应!” 徐青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不对,“那你呢?” 司南弦丢了杯子站起了身,“我跟着去看看!” 徐青大急,“这怎么行?既然说了是妖修,你一个人去岂不是危险?” “无妨,我修炼的是雷系功法,本就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司南弦丢下一句话就直接往楼下而去。 徐青想去拉司南弦,但知道他的性子决定了做什么事那肯定是要做到的,劝是劝不回来,只好咬了咬牙,转头朝那几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师弟们喝道:“走了!” 司南弦本就是下山来看司婆婆的,所以身上没有穿玄清门的门派服饰。 只是普普通通一身玄色衣裳,他又低着头,从许自在里头出来,便直接没入了秦楚楚带着的那一大队人中,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年他和司婆婆被张德源带着回到了玄清门,他身具雷系单灵根,天资出众,当时就被清宁道君青眼相中,收为弟子。 而他奶奶司婆婆因为是凡人,所以被安排到了离玄清门较近的这个新安坊来落脚。 这么些年了,他得空就来看看司婆婆。有门内赏赐的灵药,司婆婆虽然垂垂老矣可精神极好,只是每每见了他就操心他的婚事,总说要给他司家留个后。 想到这,司南弦不由心中苦笑。 他如今已经是修士了,至于男女情爱却从未想过。他心中所愿,一是报答清宁道君的教导栽培之恩,二是找到那个当年救回他和奶奶的仙子。 整整十年了,当年那仙子的音容相貌他依旧记得十分清楚,从不敢忘记。 还记得当年一到玄清门他就哀求清宁道君帮他找到仙子,只是他绝没有想到面容平和的清宁道君竟然会一口拒绝了他。 而且还告诉他,不要因为天资高、拜得好师父,便能为所欲为。 玄清门虽是大门派,可一个初来乍到之人连一点贡献都没有为玄清门做过,凭什么要求他动用门派的力量帮他做事? 司南弦抿了抿唇,如今他已经筑基初期的修士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力量。这次事了,他便准备借着下山历练的借口去找那仙子。 不知她是否安好,他于心不安。 司南弦这边晃悠悠地吊在队伍的最后面,心里面想的全是当年救他和他奶奶的那个仙子。 而那个仙子此时正在队伍之中,顾了前面顾不了后面,心急如焚。 那秦楚楚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兽,施的迷惑之术迷得楼小晏几人全都跟丢了魂一般。那秦楚楚一说走,他们几个什么都不管了,只顾着直接跟在秦楚楚的后面往新安坊外走。 人多,楼小晏几个便被人流给挤的分散了开来。元媛又不敢喊,只好悄悄地分了神识从地上过去,缠在了楼小晏几个的脚腕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哪个给弄丢了。 秦楚楚走在最前面,根本不在意从路两边投来的奇怪目光和指指点点。 若不是现在还在新安坊内,她也有些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坏了大事,不然她真想就挥着翅膀唱唱歌。 无他,她实在是太得意了。 早知道人类这么蠢,破军大人一直操心的这事早交给她,她早也已经完成了。 想到只要完成了破军大人交代的事回到黑水森林,到时候她楚楚可就是一等大功臣了,只怕破军大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会因此对她展颜一笑吧。 想到得意处,秦楚楚恨不得立刻拍一拍翅膀,原地转几个圈。 “楚楚,出了坊市,立刻赶往玉峰台!”就在秦楚楚想入翩翩之际,一个金属质感的声音在秦楚楚的脑海里想起。 秦楚楚微微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铁汉,你也太啰嗦了!” 秦楚楚的抱怨铁汉仿佛没听见一般,只交代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出声。 得不到回应,秦楚楚眼中闪过一抹悻悻,又暗自咒骂了几句铁汉,这才勉强克制了自己不去想破军大人,加快了脚步直奔新安坊外。 等出了新安坊,秦楚楚袖子一扬,从储物袋里落出了一根翠色羽毛,迎风瞬间放大。 秦楚楚跳了上去,又回头朝身后那些跟来的修士们说道:“各位道友,还请大家放出飞行法器,楚楚才好带大家往玉峰台去!” 秦楚楚的话又柔又软,话才一说出口,所有人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闹哄哄地都在从储物袋里往外掏飞行法器。 似乎全然都忘了开始秦楚楚在哭诉之时,明明说过她只有练气六层的修为。修士只有到达练气七层后才能御器飞行——这明晃晃的漏洞,这群被迷了神智的修士们竟然一个都没发现。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万鬼哭 元媛从眼皮底下往四周瞄了瞄,惊讶地发现秦楚楚迷惑的这群修士中竟然连一个低阶修士都没有,至少最低的也有练气七层,也就是练气后期的修为。 这些修士个个都能御器飞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新安坊外的天空便被一道道遁光划破,随着最前方那道翠色遁光一直往东而去。 玉峰台是新安坊外围的山脉,连绵数百里,风景无限好。 一路过去,只看见翠峰叠嶂,绿意深深浅浅,好似一幅极为写意的山水水墨画。 只是这样的美景,这些被迷了心智的修士连一个欣赏的都没有,他们的瞳孔只死死地盯着最前面的那个白色的身影。 秦楚楚的遁速极快,根本不在意身后那些修士要跟上她所要耗费的灵力多少,只顾着埋头将那些修士往玉峰台里头引。 玉峰台的外围还有不少修士正在狩猎采药的,见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以为天气变幻要落雨了。心中奇怪连忙抬头看,却见头顶一片乌压压的人群带着各色的遁光飞过去。 有好奇的就舍了就快到手的灵兽,直接放出了飞行法器跟了上去。 说不定,是哪里有宝物、秘境出现,他们跟着过去,就算吃不着肉,喝口汤也好。 队伍越来越壮大,秦楚楚就全当了不知道,等进了玉峰台的内围,又转了个弯往山后头飞了。 当下就有不少后头跟着飞过来的修士变了脸色,“怎么跑去万鬼哭了?” 吊在后头的司南弦心中一动,连忙竖起了耳朵去听那些修士的话。 “是啊是啊!那万鬼哭从上古时期起就寸草不生,据说里头阴煞遍地,谁敢进去呀?” 还有的修士就干脆停了遁光,冷哼道:“我看,咱们也别跟去了――我看前面那帮子人只怕不像是去找什么出土的宝物又或是什么秘境的。我看倒像是去万鬼哭里送死的!” 就有胆小的附和道:“对对对!若是别的地方为了能分一杯羹我还敢去拼拼命,可这万鬼哭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进了万鬼哭就是有九条命的猫妖也要留在里头――我朱老六贱命一条倒还要留着娶老婆呢!” 有胆小的却步不前,直接调转了遁光往回飞了。(.) 当然,有胆小的自然也有胆大的。 有些个犹豫了会儿,还是咬了牙根道:“富贵险中求,若没有机遇,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连筑基都不能,还不如拼上一拼呢!” 司南弦挑了挑眉头,这些人对话里他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万鬼哭绝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这化名秦楚楚的妖修到底准备带他们这些修士去那做什么? 等转过了山峰,少了那些胆小的追随,秦楚楚所带的队伍几乎缩水了一小半。 秦楚楚全不在意。只是继续往前飞,而传说中的万鬼哭也渐渐暴露在了视线中。 玉峰台的前山峰岚叠嶂,后山却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黄褐色裸露在外的山岩,山岩上还有不少褐色的指头大小的蚂蚁在不停地爬来爬去。 山岩之间还有不少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沟壑。这些沟壑弯弯曲曲地延伸得极远,看上去虽然有些杂乱无章,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沟壑相互之间绝不交错。 司南弦微微皱了眉头,他一心修炼除了听从清宁道君的安排多学了一门炼器术之外,对其余的什么炼丹、阵法之类的绝无兴趣。 可他天资极高,又没有被秦楚楚迷惑了心智。依他一路看来,这些天然形成的一条条的沟壑,倒像是组成了一副天然的阵图。 越往前飞。山岩越高,不知又从哪里起了风。那些风刮到修士的遁光上,那修士的遁光便要暗上许多,就连遁速也慢了下来。 这风绝对不正常,竟然能污修士的法器! 司南弦眯了眯眼。淡金色的雷光微微蒙上了他的双眼,再看那迎面吹来的风。那原本透明的风,竟带了颜色,黑漆漆的。 竟是阴风! 司南弦微微垂下了眼皮,散去了附在眼睛上的灵光。 看样子这万鬼哭的凶煞之名不是白来的,只是不知这阴风是因为这地势的缘故天然形成的,还是这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影响而成。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倒要看看这些披着人皮的妖修到底在谋划什么。 眼见地方就要到了,秦楚楚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徐徐地落了地,转头朝一众跟着她落地的修士道:“各位道友,我父亲陨落的地方就在前面,只是前面地势之故,无法飞行,还请各位随我步行而去。” 众修士胡乱地点头应了好,秦楚楚便转身当先往前走了进去。 元媛一边小心地关注着楼小晏几个,一边又分出一股神识悄悄地束成了线,缓缓往两边探去。 神识仿佛触角,把所探知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一一告诉了元媛。 两边越来越高、越来越陡的山岩;寸草不生的地面上有许多蚂蚁正在急急忙忙地搬着家,有修士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其余的蚂蚁就飞快地爬了过来,一口咬在了那修士的脚腕上;还有地上那许多一条条弯曲如意的天然沟壑,一不小心就要绊倒了人。 元媛不知道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万鬼哭,只是心中奇怪,为何这玉峰台的前山和后山的差距竟会这么大。 再往前走些,地势渐渐下沉,而两边的山岩也越发的高,甚至到最后两边的山岩竟慢慢的成了合拢之势。 挡住了天光,光线越来越暗。 在一片昏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秦楚楚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两边的山岩已经完全合拢,除了头顶上只留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孔外,只能见着一片山壁,仿若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 而正对了那个圆孔的下方,竟是一个巨大的祭台。 司南弦眼孔一缩,果然他没有料错,地下那无数道天然的沟壑一直延伸到了这里,齐齐汇聚在这个巨大的祭台下方。 不,又或者该说,这些天然的沟壑就是从这祭台的下方蔓延出去的。 这里,这个祭台,才是这个天然阵法的最中心点。 只是不知,这祭台的下方到底镇压了什么东西? 在门中时,清宁道君就曾将他历年来的收藏――各类玉简都交由他细细阅读。其中,就有一枚是记载了天下众多的天然阵法。 他记得,在那枚玉简中记载了一种天然阵法名为――九阴九煞阵。 这九阴九煞阵必须处于天生极阴之地,此地寸草不生、终年不见阳光。这些也罢了,最最关键就在于那些蚂蚁,那些蚂蚁褐色而巨大,有一个名字叫做――噬阴蚁。 这些蚂蚁只有在极阴邪之地才能秉阴气而生,看上去似是活物,其实浑身充斥的都是一股子阴气。 一看到那些蚂蚁,司南弦就想起了这个天然阵法,再见到了眼前的这个祭台,就再无怀疑了。 九阴九煞阵天生阴邪,可以用来镇压极阳或是极正之物。只是不知,这镇压的到底是法宝呢还是灵物? 司南弦有些头大,他只当做了有妖修想要吃人――妖兽肉体中蕴含着灵力所以人类吃妖兽,而修士的体内也蕴含了灵力,所以妖修们也爱吃人…… 却没想到这些妖修只怕所谋不小,居然还牵扯到了天然阵法。 司南弦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不得已也只能为之了。 正因为妖修所谋不小,他就越发要阻止,若是让那些妖修得手,只怕人类就要遭灾了。 想起千年前的妖兽之乱,司南弦不由眯了眯眼。 秦楚楚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那个脸盆大小的圆洞,再低头看看跟在她身后而来的那些双目无神的修士,忍不住“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一阵灰风闪过,一身白衣的秦楚楚身边突兀地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男子,那男子木着脸瞥了一眼一脸得意的秦楚楚,忍不住开口劝道:“好了楚楚,别笑了!准备一下,天狗食日的时辰马上就到,这些人都是要当做祭品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翻着白眼的秦楚楚打断了,“人都到这了,你还怕出什么变故?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难怪破军大人不喜欢你!” 那男子默默地垂了眼,也不与秦楚楚争辩,“我去后面守着,这里就交给你了!” 也不等秦楚楚回答,那男子直接又化成了一阵灰风消失不见了。 秦楚楚妩媚地翻了个白眼,双手突然化成了一双长满了翠羽的翅膀,翅膀只是一拍就飞了起来。 原本还好,秦楚楚半妖的样子一出,就听下方人群中有惊呼声传出,“妖……妖修!” 秦楚楚眼神一凝,冷冷盯向了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就见有人一脸的惊慌,正倒退着想往外跑。 这人便是之前在玉峰台临时跟上队伍的,虽然到了万鬼哭,其余人都吓跑了,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上来了。 只是刚才到了这里看见那个大祭台,他还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是什么藏宝之处,虽然听秦楚楚和那灰衣男子对话奇怪,可也到底硬忍住了惊慌闭紧了嘴巴。 可后来秦楚楚一化半妖的模样,他立刻便被吓到了。 他才不过练气后期的小修士,而妖修的残忍却是历代历来口口相传的,怎能让他不害怕?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狗食日 秦楚楚拍了拍翅膀,直接飞到了那修士的头顶上,冷冷看着那修士吓得腿软,跌坐在地,只用手往后倒退着。 “别杀我……别杀我……”那修士语无伦次,衣裳的下摆湿淋淋的,原本阴冷的空气中也多了一股尿骚味。 秦楚楚先是一愣,随即就用翅膀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人类……哈哈,可真是够窝囊的!” 话音刚落下,就又见一股灰风快速闪过,而那还在不停嘟囔着“别杀我”的修士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砍掉了脑袋。 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正从一个大洞里往外汩汩冒着血的无头尸身,秦楚楚吐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原本妩媚如水的眼中突然射出了贪婪血腥的欲望。 正要动作,就听一个之前那灰衣男子的声音响起,“楚楚,大事要紧!事成之后,你要吃多少人类,都由着你!” 秦楚楚勉强止住了心中对人类修士肉体、灵力的渴望,不舍地再看一眼那具无头尸体,拍了拍翅膀直接飞回了那祭台上。 嘴巴一张,秦楚楚正准备吩咐那些修士们一一躺倒在祭台上,突然就见修士中有人脸色发黑躺倒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了起来。 秦楚楚脸色一黑,这又出什么事了?天狗食日的时辰就要到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若是误了大事……想起破军大人的手段,秦楚楚瞬间忘了之前她肖想破军大人时的遐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灰衣男子比秦楚楚的反应还要快,还不等秦楚楚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那躺倒在地的修士身旁,只低头看了一眼那修士的脸,就拎着那修士站起了身。猛地将那修士往旁边的山岩掷去。 “咚”的一声巨响,回音传了老远。 那修士被灰衣男子的大力一掷,肉身撞击山岩,直接将脊椎骨撞断,碎骨戳进内脏,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楚楚有些吃惊灰衣男子的动作,“铁汉,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灰衣男子便是铁汉。 铁汉一脸木然地看着那具软若无骨缓缓从山岩壁上滑下的尸身,硬邦邦地回答道:“这人被噬阴蚁咬过了,身上阳气全无。只剩下了阴气。我们要开启祭台,要用的就是人类修士体内的阳气,这人没了阳气还要他做什么?” 说完。又去催促秦楚楚,“时辰就到了,你动作快些吧!” 灰风闪过,那铁汉又再次消失不见。 秦楚楚转了转眼珠子,便又拍了拍翅膀。这一次再没有事情耽误她。秦楚楚直接张了嘴,开始唱起不知名的歌来。 歌声缠绵如春水,一波又一波温柔地冲进耳膜、冲进心里,众修士都微微阖了眼,表情木然地排着队一个个爬上了那高高的祭台,挨个地躺了下来。 元媛脑袋昏沉沉的仿佛一团浆糊。若不是还有小金在心中焦急地叫唤她,她差点就被秦楚楚的歌声迷惑住了。 一边跟随着前面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修士们,元媛一边死命地咬着自己的舌尖。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头脑也渐渐清明起来,这才松开了。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猜的大约也能猜到,这祭台下面有什么东西是这两个妖修所需要的。只是想要得到这样东西就必须要等到天狗食日的时候,还需要许多修士的精元和阳气作为祭品才能成功。 “小金、小仙、小灵。待会儿我放了你们三个出来,你们帮我缠住那铁汉,和其他可能隐在暗处的妖修,我来解决这个秦楚楚!”元媛眼看楼小晏几个也都跟活死人一样躺在了祭台上,忍不住心惊,干脆狠了心准备搏一把。(.无弹窗广告) 小仙插话道:“元媛元媛,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那铁汉绝对不是对手!” 小金恼了,“那待会儿就让你一只鹤出风头可成?” 元媛头大,什么时候了,这两个还能吵起来? “你们几个要是想眼睁睁看着你们的主人,也就是我丧命的话,你们就继续吵!”元媛怒道。 元媛发怒了,小金和小仙也不敢触霉头,只有小灵嫩生生地说道:“主人,这地方小灵不喜欢,但是小灵知道这祭台下面有一样好东西!嘻嘻,主人,要不要小灵帮你去取出来?” “你能取?”元媛惊讶地问道。 小灵点了点头,“能是能,只是主人你体内阴阳失衡,这东西就算你得了你也不能用!” 小灵是秉天地灵气而生的,对天地灵气、本源之力什么的最为敏感,元媛身上的阴阳二气失衡,它只要嗅一下便察觉到了。 元媛到没有在意这个能用不能用的事,心道,若是让小灵取了那样东西出来,算不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也算是坏了秦楚楚和铁汉的谋划。 一不做二不休,在秦楚楚和铁汉把主意打到楼小晏几个身上的时候就应该有觉悟,不能惹的人千万不要惹,不能碰的东西就绝对不要碰! 咬了咬牙,元媛一边爬上了祭台学着别人找了个空位仰天躺了下来,一边在心里吩咐道:“行!那待会儿小灵去祭台下面抢东西,小金和小仙两个去对付那铁汉,我来解决那秦楚楚――你们两个若是不齐心协力,我可要关你们的禁闭!” 想想,生怕小金和小仙两个待会儿一出来没缠住那铁汉,倒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元媛连忙加了一句威胁。 小金和小仙两个齐齐撇嘴,什么禁闭……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还不如说不给他们两个碧灵液喝来的有效些…… 小灵又嘻嘻笑了,“主人,这么多人里,除了你还有一个人没有被那秦楚楚给迷惑住呢!” 哦!元媛瞪大了眼睛,“是谁?” 小灵转了转眼珠子,“就是那个现在准备上台来的人啊!” 元媛不敢动弹生怕引起了头顶上方和不知隐身在哪里的铁汉的主意,只好又捻了一股细细的神识去看那个正在上台来的人。 司南弦正低着头学别人爬上擂台,他看过了,秦楚楚擅长迷惑、而那铁汉的实力倒是较秦楚楚要强些。 只要先放倒了秦楚楚,这么多的修士便能清醒过来,到时候不管铁汉实力到底如何,这么多人总能应付一二。 正在心头转念,司南弦突然睁大了眼睛,是谁?是谁在用神识探查他? 这股神识极弱极小心,若不是他天性警觉,只怕就要忽略过去。 不过司南弦倒是没有多少吃惊,这股神识这样小心翼翼,那肯定不会是那些妖修的了,只怕和他一样也是人。 嘴角微微扬了扬,看样子,也有人和他一样是混进来的。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也和他打了一样的主意呢? 想着,这样的环境中,司南弦却突然生了调皮的心思,也捻了自己的一股神识去轻轻碰了一下那股盘踞在他脚底小心翼翼的神识。 元媛瞪大了眼睛,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元媛想了想,人和妖修势不两立的立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管这人是谁,总归是个帮手。 便偷偷地顺着神识传音了过去,“道友?” 司南弦正要躺下,便接到了元媛的传音,心中倒是惊讶了起来,竟是个女修!还有这么大胆的女修! “正是在下!”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司南弦突然心生触动,传音了回去,“在下玄清门司南弦,不知道友?” 司南弦?阿弦? 元媛沉默了会儿,随即便想开了。当年救他和司婆婆的时候,她是用了阴阳鱼所化的面具易了容的,再说又过了这么多年,想来阿弦只怕也记不得她了。 “原来竟是同门师弟,我亦是玄清门的弟子,我姓元!” 司南弦心中一阵狂跳,当年他向张德源打听过当年救他的仙子的姓名,同样姓袁,同样相似的声音,不会这么巧,这便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仙子吧?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司南弦恨不得立刻便跳起来去找那和他传音的女修去,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仙子。 心“砰砰砰”地狂跳,司南弦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更擂鼓一般,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传音道:“元师姐,你准备怎么做?” 司南弦干脆利落,倒是让元媛心生好感,“司师弟,我有两只灵兽,待会儿会放出让它们去缠住那铁汉,司师弟若是不介意,不妨和我一块先解决了这秦楚楚?” “但听元师姐吩咐!” 两人还在对话,突然间原本身处祭台上,可以看见的从头顶上那个脸盆大小的圆洞中照进来的唯一的一束光线也慢慢暗了下来。 两人同时在心中暗叫不好,只怕天狗食日就要开始了! 果然,秦楚楚“咯咯”娇笑着从天空降了下来,落在了祭台上。 “好好好,天狗食日的时刻就要来到,正阳珠也马上就要出世了!” “你们这些祭品,应该感觉很荣幸啊!哈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正阳珠 铁汉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秦楚楚的娇笑,“楚楚,时辰就到了,还不快些准备献祭?” 秦楚楚的娇笑声戛然而止,翻了几个白眼表示对铁汉的不满,翅膀一扬,那些翠绿的羽毛突然飞射了出来,片片翠羽全都直接袭向了躺倒在祭台上的众修士。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突然从祭台上射出了四道身影,其中两道直扑立在祭台中央的秦楚楚,还有两道则拍着翅膀满祭台的乱飞。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一道红光贴着地面飞快地往祭台最中央的那个极小的圆孔里游去。 秦楚楚大惊失色,“你们两个没有被我所惑?” 元媛大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说完,身影瞬间在半途中消失。 而司南弦手一挥,雷珠中一道淡金色的金雷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随着司南弦的身影直扑对面的秦楚楚。 秦楚楚眼瞳放大,“辟邪金雷?”随即便像是失魂落魄一般,拿光秃秃的翅尖指着司南弦,“你……你怎么会有辟邪金雷?” 司南弦连理也懒得理她,直接一把握住了那道金雷,灵力塑形,那道金雷瞬间凝成了一把巨大的金叉,直刺秦楚楚。 “楚楚小心!”铁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带着回音在这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不停回响着。 秦楚楚一惊瞬间回神,连忙一拍翅膀,脚尖点地就要往后飞退。 她本是鸟族,飞行速度极快,这只是一拍翅膀就往后退了一丈,眼见就能避开司南弦的辟邪金雷。 突然间,秦楚楚的眼角闪过一道银光。翅根处一凉紧接着就是痛彻心扉,整个光秃秃的翅膀被整只齐齐地切了下来,带着一溜血光落在了地上。 秦楚楚突然遭受重创,也疼得摔落在了地上,原本清软的声音也因为疼痛而变了调子,“谁!谁敢伤我?” “楚楚!”一阵灰风飘过,秦楚楚落在了铁汉的怀中。[] 秦楚楚脸色苍白如纸,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而此时头顶处那脸盆大小的圆洞也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再没有任何光线照进。 天狗食日。已经开始了。 随着秦楚楚的鲜血落下,那祭台似乎亮了一下,而秦楚楚落下的那些鲜血诡异地消失不见了。仿佛就是被祭台吸收了。 铁汉出现了,元媛也现出了身影,立在了司南弦的旁边。 自从进入筑基中期后,阴阳鱼的变化越发多。这个隐身的功能,除了化成面具后就是化成匕首时也有了。 不过。时间也不长,用一次大约只能保持隐身状态十息的功夫。 刚才的作战方法便是她和司南弦商量好的。因为秦楚楚实力不明,便由司南弦假作主攻,而她在后头伺机偷袭。 果然,两人配合无间,一下就斩了秦楚楚半边翅膀下来。还引了铁汉出现。 秦楚楚受了伤,铁汉一向木愣愣的脸上也首次出现了怒容,“你们两个人类。竟敢伤了楚楚?” 元媛甩了甩手中匕首上残留的血珠,笑道:“废话少说!” 又是一次闪身消失不见,司南弦匆匆忙忙瞥了几眼元媛的身形,心下微微有些失望,这个元师姐和当年的那个仙子的身形不像。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脸。司南弦的心中又亮起了希望。 此时见元媛动手,司南弦也握着手中还未消失的金叉。直接朝铁汉射去。 果真是辟邪金雷,这样传说中的专克妖魔鬼怪的圣物居然也出世了,难道上天注定要他们这一次的行动不能成功? 想归想,克制了天性对辟邪金雷的恐惧,铁汉一个闪身带起一阵灰风就躲过了司南弦的金叉。[.超多好看小说] 司南弦见金叉落空,也不着急,只是轻轻地招了招手,那只金叉又飞回了司南弦的面前重新化为了一道金雷,钻进了他身前的那颗雷珠中。 他任务完成,就等元媛了。不知为何,司南弦对这个“元师姐”竟然十分的信任。 铁汉快,元媛更快,眼见铁汉化成了一阵灰风想要逃走,元媛瞬间发动匕首上的瞬移阵法,连着三次截住了铁汉。 铁汉被元媛刺中了三匕首,鲜血如喷泉般往下直淌,再也无法施展本身天赋,直接倒在了祭台上,而疼晕过去的秦楚楚则被他小心地护在了怀中。 “你们杀了我,放过楚楚吧!她从未害过人!” 铁汉脸色苍白,身下的祭台一闪一闪地放着光。那些光亮游走不定,仿佛有灵性般缠上了铁汉的身子,拼命地吸取着铁汉身体中的血液。 “说清楚你们准备做什么?”司南弦还想逼供,不想铁汉那么快就死,他始终觉得奇怪。这样难寻的天然阵法下定然封印了什么宝物或灵物,妖修寻它做什么? 既然要寻它,又怎么只派了两个妖修出头,而且看这两个妖修这么容易就伤在了他和元媛手下,只怕实力不高。 铁汉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得越发苍白了,而祭台吸了血越来越亮了。甚至整个祭台都开始轻微地晃动了起来。 “呵呵!做什么?你们人类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压迫我们妖修,把我们逼得只能躲藏在黑水森林里。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人!” 铁汉的神色迷离且愤怒,声音也越来越轻。 看见铁汉原本高大的身躯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佝偻起来,元媛心道不好,正要出声,突然脚底心一热,一道红光缠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正放着白光的大珠子攀了上来。 那大珠子一出现,原本黑暗的山谷里突然亮了起来,原本刮了人生疼的阴风也弱了许多。 而那光亮渐渐往山洞的顶上蔓延而去,到最后束成了一束直直地从那个脸盆大小的圆洞里射了出去,直射那因为天狗食日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天穹。 仿佛一个无声的晴天霹雳,那纯白的光速接触到天穹的一刹那,天地为之震动,而原本漆黑的天幕仿佛被劈开了一道缝隙,白光从缝隙里钻了进去,“砰”的一声巨响,白光混合着金色的日光猛地从中心点炸开,将所有的黑暗逼退。 天又亮了。 “不不不!你们怎么会得到正阳珠?不可能,不可能……”几乎只剩下一张皮形如骷髅的铁汉张大了嘴,震惊地喊着。 正阳珠? 元媛正要低头去看那正阳珠,那正阳珠却脱离了那道红光的束缚,直接飞了起来,绕着山谷飞了几圈,就要从山洞顶上那个圆洞里飞出去。 这正阳珠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异宝,竟连天狗食日的天象都能击退,还不知道有什么别的用途,怎能让它就这样飞走? 元媛还来不及失声叫声“不好”,就见身旁的司南弦突然手指一动从悬浮在他身前的雷珠里扯出一根极细的金雷组成的细线来,手一扬,那道雷线便飞快地朝那正阳珠追去。 正阳珠仿佛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加快了速度就要从那圆洞里飞走。 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个巨大的笑声,“弦儿,看为师助你一臂之力!” 那个又再次照进日光的圆洞口突然多了一只灵力组成的巨大手掌,将那个圆洞堵得死死的,山谷内又暗了下来。 正阳珠失了日光的吸引,就跟无头苍蝇一般满山洞地乱转。 而受司南弦神识指挥的雷线却跟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尾随而上,一下就将那正阳珠死死缚住,猛地往回带。 正阳珠有灵性般不停往外发出了阵阵白光,似乎像是在挣扎一般,刺得下方的元媛和停在她身边看热闹的小金、小仙,还有嘟着嘴生闷气的小灵一阵眼花。 司南弦睁着一双放着淡金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和他的雷线做拉锯战的正阳珠,干脆又从雷珠里扯出两小团金色的雷光丢在了脚下,踩着雷光直接往那正阳珠而去。 这正阳珠事关重大,决不能任由它逃走! 正阳珠感觉到有人气接近,越发惊慌,大约是知道放白光无用,干脆收了白光,拖着雷线在山洞里到处乱飞。 司南弦停在半空中,默运法决,灵力都灌注在手指上,像是拉着重物一般缓缓而凝重地往后拉,那缚着正阳珠的雷线随着司南弦的动作一点点往司南弦的方向而退,又一点点被正阳珠扯着往前飞。 两方拉锯,元媛看得目不转睛。小金则踢了踢小仙,朝地上已经化成原型的铁汉努了努嘴,“你瞧,丑不丑,什么东西!” 小仙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拿翅膀扇了扇小金,“还有个没死透的呢!” 小金就去看还昏迷着的秦楚楚,转了转眼珠子,她就是奇怪,这两只妖兽分明才只有五、六阶的实力,又不是什么像她这样拥有上古神兽血脉的,怎么能够以人形出现? 一不做二不休,小金干脆一挥手将死透的铁汉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又踢了踢昏迷着的秦楚楚,嘿嘿笑了两声,直接吐了个泡泡出来,将秦楚楚裹在了里面。 做完一切,小金才抬头去看半空中的争夺。 司南弦已经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了,他体内灵力几乎耗尽,可正阳珠才往他的方向移过来了一半距离…… 第二百四十章 收服 眼见司南弦就要力竭,元媛突然放出了秋泓直接飞到了半空中,眼中闪过最后一抹犹豫,便坚决地拔了手中装了回灵液的水晶管子的塞子,“司师弟,快张嘴!” 司南弦满头都是冷汗,闻言不由侧头看了一眼元媛的脸……不像,除了声音、姓氏,这个元师姐和当年的那个仙子长得一点也不像。 也许是希望太大,所以失落也特别的明显。 元媛见司南弦盯着她的脸发呆,而那正阳珠也因为司南弦的发呆而往外逃逸了一尺的距离。 情急之下连忙催促道:“司师弟,你体内灵力耗尽,我这里有一管我历练时得来的灵药,能够迅速恢复体内的灵力,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司南弦回过神来,听清元媛话音里的焦急,又见她脸上满满的一片真诚,不知为何那种淡淡的熟悉感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也许就因为这股不知名的熟悉感,让他十分信任地听从了元媛的话,张开了嘴。 元媛一边控制着秋泓靠近司南弦,一边将水晶管子里的回灵液徐徐倒进了司南弦的嘴里。 回灵液一入嘴,他体内的灵力立刻爆发,司南弦心中惊讶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媛,心中记下了眼前这个元师姐的好意。 灵力恢复,司南弦立刻又驱使了雷线去扯那颗还在不停想逃的正阳珠。 眼见一人一珠的争夺角力又开始了,元媛便驱使了秋泓缓缓落了地。 小灵嘟着嘴十分不高兴,“主人,为什么要把那个好东西让给他?” 元媛摸了摸小灵光滑的头发,“我有小灵就心满意足了!” 小灵虽然存在了足有千万年了,可熔浆世界里也没有别的生物,唯独一只火猴子也不会说话。小灵的心智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所以,元媛也没有和他解释很多,只是用这种哄孩子的口吻哄了他。 小灵果然高兴了,“我就知道,主人是最识货的!” 小金和小仙齐齐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个火灵究竟长不长脑子? 小金看了眼半空中还在角力中的司南弦和那颗正阳珠,朝元媛说道:“主人,你还是把我们送回灵兽袋吧,这什么正阳珠闹的动静太大,只怕待会儿会有许多人来呢!” 异宝出世。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待会儿来的人只怕不是许多,而是非常多。 元媛想了想也好。便手一挥将小金和小仙,还有小灵统统收回了沧海境。 随即又去找铁汉和秦楚楚,他们两个取正阳珠的目的还不知道,她还想着从秦楚楚的口中逼供呢。 可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这两人,就听见小金在心里跟她说道:“主人。不用找了,那铁汉已经死了,至于秦楚楚么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我知道你要留着秦楚楚的性命有用,所以我已经帮你治了她的伤,等你有空进沧海境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审她了!” 元媛第一次觉得原来她的灵兽中竟然还有一个是靠谱的,不由心生感触道:“小仙、小灵。你们两个要是也像小金一样懂事该多好!” 话说完,半空中司南弦和正阳珠之间的角力已经接近了尾声,元媛连忙抬头去看。便忽略了因为她一句褒奖小金贬低小仙和小灵的话,引得沧海境里发生的一场乱斗。 小金、小仙还有小灵三个在沧海境里大打出手,闹得鸡飞狗跳,把个人间仙境的沧海境折腾成了人间地狱,这些都是发生在元媛不知情的情况下…… 司南弦体内灵力爆满。再去与正阳珠之间的争夺角力就轻松了许多。 那正阳珠本是集天地造化而成的,原本是一样十分厉害的天然法宝。只是因为它对妖魔鬼怪的天生克制作用。所以在上古时期就被大妖用大法力借用九阴九煞阵镇在了地底下。 镇压了十多万年,一出来的时候就遇上了最阴邪的天狗食日。 正阳珠是何等骄傲,哪怕已经不复十多万年前的威力,还是忍不住将最后的力量发出,直接将天狗食日天象击退。 可就是这一击,就让它所有积存的力量消耗殆尽,所以如今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个筑基中期的小修士也妄想收服它。 正阳珠一阵急旋,似乎在做最后剧烈的思想斗争,屈服还是不屈服。 司南弦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猜到了正阳珠有灵,便沉声道:“你若不跟了我,等待会儿别人来了再来抢夺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别只落个珠毁灵散的下场!” 正阳珠似乎听懂了司南弦的话,圆润的珠身上冒了一阵白光,最后白光一爆,整个正阳珠顺着雷线的牵扯,猛地朝司南弦的身体里狠狠撞来。 司南弦一惊,正要抽取灵力护身,就听半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声音说道:“弦儿莫急,这是这正阳珠要认主了呢!” 司南弦知道这是清宁道君在提醒他,连忙放松了身体,任由那正阳珠仿若无物般冲进了他的体内。 正阳珠一入司南弦的身体,就直接缩小盘踞在了丹田处,像是一颗发着白色光焰的小太阳,悬浮着照亮了司南弦的丹田。 而这白色的光亮甚至还透出到了司南弦的体外,司南弦的小腹处仿佛藏了一块月光石,正在不停地发着光亮。 司南弦缓缓落在了地上,有些愧疚地看向了朝他微微笑的元媛,“元师姐……” 这正阳珠第一个缠上的便是元师姐,如今却是他得到了它,虽说个人有个人的机缘,可若没有元师姐的那一管子灵液,只怕这正阳珠也早跑了。 所以,再见元媛,司南弦便忍不住有些脸红。 元媛眼珠子一转,便猜到司南弦在想些什么了。连忙笑道:“恭喜司师弟了!” 小灵早就说过,这正阳珠就是她得了也不能用,而且刚才那正阳珠击退天狗食日的天象惊天动地,只怕没有人会不注意到。 也只怕这些注意到的人想到异宝出世都想来分一杯羹,此时已经齐齐往这万鬼哭而来。 她与司南弦不同,司南弦有一位元婴道君的修士做师父,有什么事自然有清宁道君帮他挡着,别人就算觊觎正阳珠也不敢朝司南弦下手。 而她就不同了,既然事情闹大了不能闷声发大财,这样的机遇她宁可不要,免得为了一个不能用的东西而惹祸上身。 司南弦绝对不会想到,他因为正阳珠认他为主而对元媛产生了愧疚,而在元媛的心中这正阳珠却是一个她不要的祸端。 “元师姐,正阳珠是你我同时发现的,既然如今正阳珠认我为主,我自然会对你进行补偿,还请元师姐不要拒绝!” 司南弦见元媛笑的风光霁月,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心中却是越发钦佩元媛的心胸。他也不是什么小气扭捏的人,便大大方方地朝元媛说了要进行补偿的话。 元媛偏头想了想,便朝司南弦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啊!” 不说别的,就是之前喂司南弦的那一管子回灵液就是万金不换的好东西,司南弦要补偿她,她为何不要? 两人议定,司南弦又去看那些还痴痴呆呆地躺在祭台上的人,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元媛低头看了一眼,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想去问小金秦楚楚醒了没。 可在心中问了半天小金也没有回话,元媛有些奇怪,只以为小金去修炼了,便悄悄地感应了一下沧海境。 瞬间脸色发黑,元媛嘴角直抽,心中把两只灵兽、一个火灵骂了个半死。 小金、小仙和小灵看看到处都是烧成焦炭的沧海境,心中有愧个个都低了头随元媛骂。 见元媛突然脸色发黑,司南弦以为她是担心地上那些人太过所以才会如此,连忙好心安慰道:“元师姐,你不用担心,我师父也就是清宁道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刚才他还以大法力帮了我两次,想来也是能够救醒这些人的!” 元媛勉强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就像是苦笑一般,“嗯,司师弟,我晓得了!” 说着,又假装从灵兽袋里扯出了还昏迷着的秦楚楚,朝司南弦说道:“刚才你在收服那正阳珠,我怕秦楚楚逃了,就将她收进了灵兽袋里。要不把她弄醒?” 司南弦看了一眼少了一边翅膀的秦楚楚,淡淡地点了点头,“元师姐,我来吧!” 说完,就打出了一掌,淡金色的灵力涌进了秦楚楚的体内,秦楚楚疼得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你……你们?” “铁汉已经死了,你若是不想落了他一样的下场,就把这些人救醒,再好好把你们为何想得到正阳珠的原由说个明白!”元媛盯着秦楚楚,冷冷道。 秦楚楚瞪圆了眼睛,“铁汉死了?” 随即,秦楚楚似乎想起了之前她受伤之时铁汉突然出现抱住她的场景。 显而易见,铁汉是为了救她才死的。 秦楚楚的一双妩媚大眼里突然涌满了泪水,铁汉死了,铁汉真的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调情 秦楚楚脸色转厉,唯独一双妙目里始终泪水盈盈,“你们杀了铁汉?那为何不杀了我?” 说完,秦楚楚便挣扎着想向元媛和司南弦扑来。 司南弦一挥衣袖,秦楚楚经脉逆转疼的立刻倒在了地上打起滚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南弦收了手,淡淡道:“怕你不老实,在你体内下了禁制而已!” 秦楚楚打了几个滚,原本被小金拿元媛留在沧海境内的伤药简单止了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流血。 看了一眼正在不停往外涌血那光秃秃的臂膀,秦楚楚眼中闪过一抹自怜一抹愤恨一抹痛楚,“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直接杀了我吧!” 元媛见秦楚楚脸色越来越苍白,生怕她什么都来不及交代就流完了血死了,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盒黄龙膏准备过去给秦楚楚上药。 还没迈开一步,手上一空,身边闪过了一道玄色的身影,只听见司南弦清泠的声音,“元师姐,还是我来吧!” 秦楚楚一心求死,哪里肯让司南弦上药。 司南弦冷冷瞥了她两眼,直接一掌风过去击晕了秦楚楚。等给秦楚楚上好了药,秦楚楚的伤口也不再流血,司南弦才挥了挥手,又把秦楚楚给弄醒了。 秦楚楚再次醒来,一双妩媚的大眼里满是一片死灰,“你们杀了我吧,铁汉为我而死,我要为他偿命!” 元媛翻了个白眼,“人家都说你们妖修是最最无情的,秦楚楚,你也不用装出这副样子来,你以为我们真会给你一个痛快?” 说完,故意阴测测地笑了。“你要晓得,咱们人类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秦楚楚眼中的死灰慢慢褪去,仇恨地盯着元媛道:“我若不死,定要生吞了你!” 司南弦心中不喜,一个掌风过去直接扇歪了秦楚楚的脸,“老实说话!” 秦楚楚干脆歪了脸装死,一句话也不肯说。[] 元媛和司南弦面面相觑,难不成真要逼供? 小金大约是想将功折罪,在元媛心中嚷道:“主人主人,让我来。让我来!我有法子让那秦楚楚说实话!” 元媛表示怀疑,“你?” 小金有些受伤,“主人。你刚才还夸过人家靠谱呢!” 元媛抽了抽嘴角,你要靠谱还能和小仙、小灵两个打起来? 不过此刻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若不然待会儿等清宁道君来了,这秦楚楚肯定要被他带走,到时候她就别想知道秦楚楚和铁汉到底要这正阳珠做什么了。 看着元媛身前多了一个穿着绿衣系着小辫的小娃娃。司南弦不由挑起眉头看了元媛一眼。 “这是我的灵兽,不过天赋特殊,四阶就能化形了!”元媛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小金嘟了嘴,正要辩解一句自己的血脉高贵,就被元媛瞪过来的一个厉眼唬的捂住了嘴。 嘤嘤嘤,她知道她闯祸了。可是主人,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吓她好不好? 元媛毫不怜惜,直接拿下巴点了点秦楚楚。“小金,你不是说你有法子吗?” 小金放下捂着嘴的手,撇了撇嘴,“主人,人家是有法子啊!” “那还不快去?”见小金还在磨洋工。元媛差点抓狂。 小金含着两泡泪“噔噔噔”地跑到了秦楚楚的面前,秦楚楚感应到同类的气息惊讶地转过了头。“你是谁?” 面前的这个小娃娃明明没有八阶的实力,为何也能化形? 她和铁汉能够化形是因为偷了破军大人的一样宝物,可这娃娃又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是因为种族天赋,可除了青丘的九尾狐外没有哪一个种族能够在八阶之前化形。[] 秦楚楚使劲地嗅了嗅,没闻到什么狐臊味,那这小娃娃到底是什么种族? 小金正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见秦楚楚的鼻子都快凑到她胸前来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秦楚楚的脸上,“你是狗啊?闻什么闻?” 这一巴掌下去别说元媛直抽嘴角,就是司南弦也挑起了眉毛看了一眼元媛。心道,这元师姐的灵兽脾气倒是不得了。 秦楚楚拿翅尖捂着脸,恨恨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小金满脸的嚣张和得意,“我是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又一个巴掌扇在了秦楚楚的脸上,“我乃神兽之子,你敢问我是什么‘东西’?” 说完,又得意地回头瞥了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元媛。 你不让我说,我就要说,人家才不是什么种族天赋才能提前化形的,而是天生的血脉高贵,哼! 见司南弦又朝她看过来,元媛尴尬地笑了,传音道:“我这灵兽这里有些毛病,司师弟,你别理她!”边说,元媛还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司南弦微微一笑,清丽绝伦的脸上仿佛一枝沾了露水的玉兰花缓缓盛开,“元师姐,你的灵兽很有趣!” 元媛自己也很美,可司南弦的美却是雌雄莫辩,这种结合了阴柔之美和阳刚之气的奇怪特质,让人一时舍不得转眼。 见元媛盯紧了自己的脸,司南弦嘴角的笑慢慢淡了去,“元师姐?” 元媛惊醒,随即便红了脸,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司师弟!我……我,你笑得太美,所以我才看住了,真是对不起!” 见元媛尴尬,司南弦突然心中好笑,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小金不满的声音,“喂!我说主人还有这位大美人,你们两个别再调情了,你们还要不要听楚楚说话啊?” 调情?元媛和司南弦齐齐脸红。 元媛脸红如霞,伸手一把将小金抓了过来反身横倒在了腿上,“啪啪啪”地打起了屁股。 “你小小年纪,都学了什么?什么调情,大美人?说,谁教你的?”元媛发了狠。 对她契约的这几只灵兽。它们即是伙伴也是亲人。特别是小金,她化形后一直都是以小娃娃的面目出现,元媛下意识的将她当成了妹妹。 小金疼的“哇哇”大哭,“哇……主人不要打了,小金屁股疼!” 元媛才打了三巴掌,小金哭的比之前正阳珠闹出的动静还要大,整个山洞里都是“哇哇哇”的回声。 见小金哭得凄厉,元媛又好气又心疼,只好收回了手将小金放在了地上,“还哭!羞不羞?” 小金其实也没多疼。只是她才说了她是神兽之子还诓了一个跟班来,就被主人当众下了面子,她怎能不羞恼的大哭。 抽了抽鼻子。小金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干脆拿了大袖子当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主人,你最坏!” 说完,见元媛又要瞪眼睛。小金便连忙指了指一脸震惊地看着元媛的秦楚楚道:“我已经将楚楚收为跟班了,主人你待会儿问完话,记得把楚楚送进灵兽袋来!” 大约是觉得被元媛当众打屁股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小金也不等元媛回话,直接扭了扭身子就从原地消失了。 司南弦半日才收敛了脸上的红霞,又见小金不用元媛这个主人动作。就能自主回到灵兽袋里,便觉得说不定小金真像她自个说的那样,是神兽之后。 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元媛生怕有人就要来了,也顾不得尴尬,直接去问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都快掉落下来的秦楚楚,“现在能说了?” 秦楚楚拿颤抖不停的翅尖指了元媛。“你竟然敢打神兽大人?” 元媛脸色一黑,“你看见了。我就打了!”说完,又不耐烦地喝道:“废话少说,快些交代!” 大约是亲眼见着元媛连神兽大人都敢打,秦楚楚此时一听元媛的喝声,立刻打了个寒噤,马上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 原来她和铁汉都是从青玉溪对面的黑水森林,穿过青玉溪上的禁制偷偷地跑到了人类的地盘来。为的就是那颗已经被司南弦收服的正阳珠。 正阳珠乃是天然法宝,聚天下正气和阳气与一体,是妖魔鬼怪的克星。 可凡事都是相对的,这正阳珠虽是他们妖修的克星,可经过妖修们的历代首领十几万年的反复研究,终于寻思出了一个法子,能够让正阳珠为妖修所用,反过来对付人类。 只是正阳珠当年被镇压的地点,如今是在人类第一大派玄清门的附近,他们妖修如今的首领――破军大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直为了此事愁眉苦脸。 说到这,秦楚楚微微红了脸。 她因为爱慕破军大人,不忍心破军大人的眉头日日蹙着,便偷了破军大人收藏的一件宝物,这宝物能够让不到化形期的妖兽化身为人,只是在偷宝物的时候被破军大人的守卫铁汉发现了。 当时她吓得瑟瑟发抖,不知为何铁汉竟然出乎意外地同意帮助她。 两人便借用那宝物化了形,直接潜过了青玉溪上的禁制到了人类的地盘。 他俩日日伴在破军大人的身旁,早已经知道了那正阳珠被镇压的地点,以及取出正阳珠所要的法子。 她和铁汉从未来过人类世界,只觉得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好玩,蹉跎了几日,这才记得要做正事。 她的性子急,不肯听铁汉的吩咐慢慢来,一个一个地逮人类修士,积少成多到时候再借了天狗食日的时机破了那九阴九煞阵,取了正阳珠。 是她非要借着种族天赋能够迷惑人,想着定要一次成功,铁汉拗她不过,只好答应了,便出现了之前在新安坊的那一幕。 第二百四十二章 跟班 元媛有些狐疑,“就这么简单?” 秦楚楚小鸡啄米般猛点头,“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若是秦楚楚说的都是真的,那之前的一些疑点倒是能解释了,比如说为何秦楚楚和铁汉行的是这样的大事却从头到尾只有她和铁汉两个。还有为何他两人实力不高还未到化形期便能化形为人等等。 只是,秦楚楚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几分,这还是个未知数。 秦楚楚见元媛和司南弦都是脸带怀疑,差点忍不住要哭了,“人家如今已经是神兽大人的跟班了,如何敢再说假话,人家要说了假话,神兽大人是能有感应的,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神兽大人好了!” 元媛扯了扯嘴角,厚着脸皮又去问小金。 小金大约是得意,倒是没有不理元媛,“主人,你放心吧,那秦楚楚被我吓到了,现在死心塌地要跟着我做跟班,她不敢说假话的。”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追问道:“主人,你现在总知道人家到底靠不靠谱了吧?”边说,小金还边得意地看了眼正在卖力补救沧海境惨状的小仙和小灵。 小仙和小灵对视了一眼,齐齐送了得意洋洋的小金两对白眼,又埋头苦干了起来。 因为之前小金的“无心之言”,元媛再看司南弦总有些尴尬,清咳了声元媛垂着眼皮朝司南弦说道:“司师弟,我已经向我那灵兽证实了,这秦楚楚说的话都是真的!” 司南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说知道了秦楚楚和那已经死掉的铁汉背后没有别的妖修指使,暂时不用担心会不会还有别的妖修进入了人类的地盘对人类不利。 可也同样知道了青玉溪的对面黑水森林中还有一个破军大人,正对人类虎视眈眈,实在不是好消息啊。 心中有所想司南弦就忘了之前的尴尬。指着那些还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的修士们朝元媛说道,“元师姐,既然这秦楚楚已经是你家灵兽的‘跟班’,不知你能不能令她让这些人恢复清醒?” 元媛便抬眼去看秦楚楚,秦楚楚一见元媛的眼神扫过来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连忙有点起头来,“能能能!我能的!” 秦楚楚不待元媛说话,就直接张开了嘴又唱起了歌,这一次她的歌声清凌凌沁凉极了,让人一听倒有种精神一振的感觉。 过不了片刻。那些躺倒在地面上的修士们都先后回过了神,“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秦楚楚呢?” 一片闹哄哄中,元媛就听见了楼小晏拔高八度的声音。“妹妹、姜师姐、绍儿你们在哪啊?” 人群中,贺意嘴角直抽,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就不是人?谁都问到了,他就站在楼小晏的身后,也不见楼小晏的眼角瞥过来一下。 想了想。贺意还是上前轻轻拍了拍惊慌失措的楼小晏的肩膀,“楼师姐……” 话还没说完,就见楼小晏回转身瞪了他一眼,“早看见你了,这里没你事,走开走开!没见人着急吗?” 贺意苦笑。原来是早看见他了,所以刚才才没叫到他的名字。 不知为何,贺意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修士们渐渐回过神来。看清楚了身处的环境,竟是身在一个大祭台上,而且此地阴风阵阵。大多都明白他们应该是上了秦楚楚的当,才到了这样阴邪的地方来。 而且想到刚才失去意识的那段经历,不少人都恨得牙根发痒。知道秦楚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必定是诱骗了他们到此地谋划什么。 想通了。这些修士就开始到处在找秦楚楚,准备找她“问”个清楚。 秦楚楚瑟瑟发抖,直往元媛身后躲去,“求求你,救救我……我可是神兽大人的跟班……” 元媛本不想理她,可后来又想起了小金进沧海境之前特意交代过的话,让她问完了话直接将秦楚楚送进沧海境里。[.超多好看小说] 垂了眼皮想了会,秦楚楚是妖修对黑水森林那边的事了解极深,留着她就是打听打听妖修那边的事也挺有意思的。 元媛干脆就朝司南弦看了一眼,见他脸上也没什么反对的神色,元媛就一挥手将秦楚楚送回了沧海境。 如今,元媛修为上升,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与阴阳鱼、沧海境之间的联系越发牢固,甚至她都有种错觉,若是她还能再重生一次,恐怕这阴阳鱼和沧海境也会跟着她一块重生。 正因为与阴阳鱼和沧海境之间的联系越发牢固,仿若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元媛才敢在人前光明正大的使用,而不怕被人察觉出端倪来。 至于把秦楚楚送进沧海境,她会不会碎嘴到处乱说的问题,元媛十分放心,小金若是连这一点都搞不定,日后还有什么牛皮可吹。 反正,若是小金治不住秦楚楚,她还有一个好法子――那便是干脆就让秦楚楚一辈子都呆在沧海境里,见不着外人自然不会乱说。 被送进沧海境的秦楚楚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进过灵兽袋,只是在黑水森林的时候听其他已经能够化形的妖修说过灵兽袋的可怕。 那是一个漆黑黑、十分狭小、十分恐怖的地方。 秦楚楚只以为元媛送她去的也是灵兽袋,可等睁眼一看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里的地面的确是黑漆漆的,这里的树木也都烧成了焦炭,还有她面前有三只兽、两个人形的小娃娃也都是黑漆漆的。 可天却是白的,还有远处的青山、碧湖,这肯本不像是传说中的灵兽袋啊。 秦楚楚还在震惊,小金拿脏手抹了把脸,没好气地朝秦楚楚喝道:“还愣着干啥?没见大人我都在干活吗?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秦楚楚一个醒神,见那说话的黑娃娃竟是神兽大人,一个激灵忘记了自己一只翅膀被砍断的事实,扑腾了半边翅膀就想飞起来,身子一晃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把秦楚楚摔了个够呛。 小仙乐坏了,连活也不干了,拍着翅膀就飞了起来,绕着秦楚楚转了一圈又一圈,“哟哟哟!傻鸟跟傻鱼,哈哈哈!” “你说谁傻?”小金和秦楚楚齐齐怒目。 小灵有些犹豫,“小仙说你们两个傻呢!” 小金跳脚,“你才傻,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骂他们归骂他们,还带了个家,这太侮辱鹤(火灵)了。 小仙和小灵梗了脖子,小金有了跟班助威毫不示弱,两匹老实的飞云兽夹在里头想劝架,可最终也被卷了进去。 沧海境新一轮的乱斗再次爆发,羽毛、鱼鳞、兽毛扬了漫天。 沧海境外,元媛收了秦楚楚,就踮起脚尖朝人群中的楼小晏、姜雅还有元绍和贺意招手,“我在这呢!” 楼小晏几个挤出人群急急忙忙地就往元媛身边跑,楼小晏心急更是一把握住了元媛的手,迭声问道:“妹妹,你怎么样?没出事吧?” 元媛摇了摇头,“我没事!” 楼小晏松了一口气,正要拍胸口就看见了一旁长身玉立的司南弦。 司南弦小腹处还亮着一团白光,这是宝物认主后还未完全契合的缘故,在这一片黑暗中倒像是个光源一般照亮了这个天然形成的山谷。 “是你!”楼小晏指着司南弦惊讶出声道。 司南弦朝楼小晏点了点头,“楼师妹!” 当日门派小比,最后颁发奖励时,司南弦和楼小晏同为前三的弟子同时在场,自然都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姓名。 贺意从楼小晏的身后走了出来,“司师兄,你怎么也来了?莫非……嘿嘿!”贺意的两只眼珠子贼溜溜的直在司南弦和元媛身上打转。 司南弦有些尴尬地低头咳了一声,“贺师弟,你说什么呢?” 贺意挑眉坏笑,故意拉长了声音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元媛耳根发烫,面上却强作镇定地瞪了一眼贺意,又偏头去看楼小晏,“姐姐,贺师弟违反了你允许他跟来的条件之一呢!” 楼小晏一个厉眼投了过去,就见贺意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坏笑,老老实实地闪身回到了楼小晏的身后,只在楼小晏的身后露出个脑袋,对着元媛做鬼脸。 一片闹哄哄中,突然从头顶上隔着山壁有声音传来,“各位修士,这九阴九煞之地阴煞遍布,呆久了对人无益,各位还是尽快出来吧!” 这声音是清宁道君的声音,看样子他终于赶到了。 只是这玉峰台离玄清门不远,不知为何他一个元婴修士竟也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到。 不仅元媛心中疑惑,就是司南弦也心生奇怪,怎么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那些先前被秦楚楚迷惑来的修士们一听这里是九阴九煞阵之地,呆久了对人无益个个都吓得如惊弓之鸟,推推搡搡地往出口跑。 元媛几个也顺着人流往外走。 刚出了洞口,就看见对面半空中齐刷刷立着许多人,立在其中的就是一身白衣的清宁道君。 不知是逆光的缘故,还是身上衣服的缘故,远远瞧去,清宁道君的脸色竟有一丝的苍白。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结 清宁道君目光如炬,一眼就找到了司南弦,微微笑着朝司南弦招了招手,“好孩子,来!” 司南弦转头朝走在身旁的元媛看了一眼,“元师姐,你和我一同发现正阳珠的,你和我一块上去?” 元媛就是不想出风头才放弃了正阳珠的争抢,此时又怎会随着司南弦一块站到“发光体”清宁道君的身边? “不了,司师弟,我就不去了!”说完,元媛又催促司南弦,“司师弟,你快些上去到清宁道君身边去吧,看清宁道君都在等你了!” 司南弦再看了一眼元媛,这才微微一笑道:“好!元师姐,你的传音符先给我几张。” 元媛“咻”地瞪大了眼睛,这桥段……怎么跟她前世男孩子搭讪女孩子要手机号码时一样,这留了修士灵力波动的传音符不就是修真界里的通讯工具吗? 阿弦……阿弦,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嗯?”见元媛瞪大了眼睛也不答话,司南弦眨了眨眼睛,发出了一个单音询问着。 司南弦的睫毛又密又长,被他这样眨了眨眼,就像两把绒刷子软软的,一下子就刷在了元媛的心上,不知为何这痒痒的感觉让元媛突然心软了。 点了点头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张传音符递给了司南弦,“司师弟,这是我的传音符!” 司南弦接过了元媛的传音符,突然展颜一笑,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自己的传音符递了过去,“元师姐,这是我的!” 说完,便把自己的传音符塞到了元媛的手中,司南弦一踮脚。整个人就被两小团细细小小的雷花托着飞到了清宁道君的身旁。 司南弦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元媛弯了弯眼睛,正要把司南弦塞到她手中的传音符收进储物袋里,楼小晏却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满脸狐疑地看向了她。 “妹妹,这司师兄,不会对你起了心思吧?”楼小晏上下打量着元媛,就刚刚她失去意识的短短一会儿,元媛和司南弦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她突然感觉到原本两个陌生的人之间竟然多了一种奇怪的和谐。 元媛没好气地点了点楼小晏的脑门,“姐姐,我们是修士。是修士!要我说多少遍?你啊成天有功夫想这些,难怪还没突破中期!” 修为是楼小晏的硬伤,被元媛一戳立刻就哑了声。楼小晏站直了身子,边搓着自己的衣角边低声嘟囔着,“人家还不是要炼丹嘛!有本事叫你那几只灵兽别问人家来讨什么碧灵丹……” 元媛眯着眼扫了过来,“姐姐,你嘀哩咕噜说什么呢?” 楼小晏一个激灵。连忙丢了衣角摇手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呢!” 姜雅捅了捅木着脸立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元绍,自个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正在心底埋怨自个没用,这么轻易就被人迷惑了去的元绍被姜雅捅了一肘子立刻警醒了,左右茫然地看了看,又低下了头。 元媛一把抓起了元绍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绍儿,这便是出来历练的目的之一。若是始终在门闭关,仿若井底青蛙。永远不知道对比,就不知道要长进。你还小,不必气馁,记得教训日后莫要轻易相信别人就好!” 元绍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这才轻松了许多。 元媛见元绍脸色变好看了些。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只抬头去看立在半空中的清宁道君和司南弦。 司南弦貌若天人,小腹处还依旧发着光亮,立在一身清风明月般的清宁道君身旁,丝毫不逊色,仿佛一颗小太阳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好看的小说) 清宁道君心中虽然得意,但不敢失了戒心,看着司南弦从地上飞起,凭空立在了他的身边,又朝司南弦说道:“弦儿,来,到为师的菩提叶上来。” 异宝尚未完全契合,清宁道君生怕刚才出手震慑过后,这些人看着异宝眼红还是要对司南弦出手,干脆光明正大就叫司南弦到他的飞行法器上来,完完全全地将司南弦纳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又笑着朝司南弦道:“来,弦儿,为师来帮你引荐一下,你看这些可都是咱们修真界里出名的得道高人!” 就有一个身上穿了件破烂衫子,腰间还系了一个大红酒葫芦的秃子涨红了脸恨道:“清宁,如今谁不知道这异宝出世就被你的徒儿给夺去了!你也不用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你们玄清门说到底如今还是天下第一大派,咱们可还真不敢惹呢!”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最后说到玄清门的时候又故意拿“天下第一大派”的话来羞辱玄清门即将地位不保的事实,不过清宁道君涵养功夫好,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 “王土子,莫不是刚才吃了我一掌有些消化不了,还想我再送你一掌让你‘好事成双’?” 王土子破袖一甩,羞恼的秃头上都冒烟了,“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得了异宝,又被你一心护着的弟子来日到底有没有什么大出息!” 清宁道君当年还没结婴之时也曾收过弟子,他一向都护犊子,当年那个弟子闯了大祸,也是当时还是结丹真人的他一力担了下来。 只是那弟子实在不成器,等清宁道君结婴了,那弟子还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到最后寿元近了,就终老了。 当年那弟子闯的祸极大,几乎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 身为结婴修士,收的弟子竟然连筑基中期都突破不了,还是寿终正寝的,这说出去实在是笑掉人家的大牙,所以此时这王土子才拿这往事来戳清宁道君的心。 清宁道君脸色终于变了变,王土子心中正得意,就见立在清宁道君身侧的司南弦朝他行了个道礼,“定不负王前辈的所望!” 司南弦全当了不知情,只把王土子暗含讽刺的话当成了一句普普通通的期望。 他装傻充愣,倒把王土子给噎了噎,要想说他那话不是司南弦嘴里的意思,又想和小辈计较太丢脸,不说么他心里又憋得慌。 好半日,脸越涨越红,王土子干脆一甩破袖子,跳上了酒葫芦飞走了,“好好好!我可等着了!清宁,今日受你一掌,来日必定双倍奉还!” 见司南弦一句话就气跑了难缠的王土子,清宁道君心中越发满意,又笑吟吟地指了指还剩下的那些人,又要给司南弦介绍。 可修为最高的王土子都跑了,剩下的人想想这一杯羹只怕分不了了,心一散,不等清宁道君介绍个个都“哈哈”笑着飞走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万鬼哭的半空只剩下了清宁道君和司南弦两人。 人都走了,清宁道君心中一松身形便是一晃,随即又稳住了。 司南弦连忙伸手想来扶,却被清宁道君传音制止了,“弦儿,不可!为师无事,只是刚才那王土子想来抢你的机缘,为师为挡住他,可他交了回手,受了点轻伤罢了!” “他们这些老鬼个个都是奸似狐,你以为他们走了就真的走了?他们个个都留了神识在,若是为师任由你扶住了,只怕他们立刻都要杀回来,抢你才收服的这异宝。” 司南弦心中感激,面上却是听从清宁道君的话一丝都不显,“师父,那你的伤要紧吗?” “无妨!为师的伤不要紧,现在要紧的是,为师要速速带你回门内,直到你将你才收服的异宝契合完全,这才最重要!” 清宁道君说完,便要甩了衣袖催使遁光,司南弦连忙叫道:“师父!” 清宁道君挑了挑眉,作询问状。他相信司南弦,若是没事刚才他都说了这么清楚,他绝对不会再有疑问的。 果然就见司南弦朝下方指了指,“师父,弟子收服异宝时,是与本门的一位女弟子一块发现这异宝的。如今,弟子得了这异宝,可这女弟子却是空手而归。弟子身无长物,就是有也是师父恩赐的。所以,弟子厚颜恳请师父帮弟子对这女弟子进行补偿,否则,弟子于心不安!” 清宁道君顺着司南弦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着了抬着头看向他俩的元媛。 点了点头,清宁道君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物事轻飘飘地掷到了元媛的面前,又传音元媛道:“兀那女弟子,弦儿已经将事情与本君说了。这是本君早年间历年时所得的一样宝物,就当做是弦儿对你的补偿了。” 司南弦心思正、天资高,清宁道君对他的期望极高,自然不愿意因为一份“补偿”而让他心中种下心结,昔日结婴之时成为心魔。 司南弦不知道清宁道君对他期望这么高,这时候就已经想着他日后结丹了。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下方接了清宁道君掷去的那物事,正恭恭敬敬朝清宁道君行礼的元媛。 这元师姐,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仙子呢? 正如司南弦不知道清宁道君对他的期望那么高,清宁道君也绝不知道,他此时不愿司南弦留下心结,可司南弦的心结却是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结下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乌龟壳 看着清宁道君带着司南弦飞走了,空中只留下了一条绿色的长长遁光划破了天际了。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不知为何,元媛的心头竟然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惆怅。目视着那远去的遁光,久久不能回神。 元媛的身周,之前那群原本是慌里慌张从后面山谷里逃出来的修士,刚觉着自个逃出生天了,立刻眼前就多了一群元婴修士、结丹修士,威势震天。 他们修为高的也不过筑基中期,低的只有练气七层,当时就差点吓尿了裤子。只敢跟木头似的僵在了哪里,一声都不敢发。 此时,元婴修士们、结丹修士们都散了去,这些修士们虽然眼睁睁地看着清宁道君扔了一样物事给了元媛,可除了敢投去一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那可是元婴道君啊,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手,若是动了这女修,他们还怕元婴道君亲自找上门来与他们算账。 好半日,突然有人被阵阵阴风吹得护身灵力散了去,猛地打了个喷嚏,才跟醒了神般怪嚷了一句,“一群傻子,还傻站在这吃冷风啊!我艹,还不快跑?” 就跟得了令似的,百来个之前被秦楚楚迷惑来的修士们都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储物袋里往外掏飞行法器。 下一刻,万鬼哭的天空就被横七竖八、五颜六色的遁光划破。 遁光划破空气的声音尖利刺耳,楼小晏不耐地捂着耳朵瞪了一眼天上那些杂七杂八驱使着飞行法器乱飞的修士们,不满地嘟囔道:“吵死了!” 贺意小心翼翼地从楼小晏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楼师姐,你可以用灵力护耳嘛!” 楼小晏回身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贺意的小腿上,瞪着眼睛喝道:“啰嗦!” 贺意委屈地捂着小腿。憋缩缩地退到了一旁,使劲地眨巴着眼睛想眨出点眼泪来,好博得楼小晏的同情。 眨了半天,眼泪倒是没眨出来,倒是用力过猛,眼角抽筋眼皮跳个不停。 看贺意一手捂腿一手捂眼,佝着身子的滑稽样,已经回过神的元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姐姐,你也就只有欺负贺师弟了!” 见元媛帮他说话。贺意连忙松了捂眼的手,“就是,就是!” 楼小晏撇了撇嘴。“就是什么?” 贺意又捂了嘴,“没……没什么!” 元媛看着好笑,但这地方阴风阵阵就是她用了灵力护体也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便出声打断了还在吵闹的楼小晏和贺意,“姐姐、贺师弟、姜师妹、绍儿。此地不易久留,我们也走吧?” 经历过新安坊一事,其余人便都失了兴致,只说一路直飞东海。 五道各色的遁光划破天际,直往东边而去。 一路上,元媛便简单地将之前的事情与楼小晏几个说了个明白。若不是亲身经历,楼小晏几个都难以相信他们几人竟然这么简单就被那秦楚楚给迷惑了去,任人宰割。 楼小晏将遁光拨近了靠近了元媛的。恨道:“妹妹,那秦楚楚呢?” 元媛笑道:“她也付出代价了!” 如今秦楚楚算是小金的跟班,也就算是她的跟班了,而且秦楚楚还知道不少黑水森林有关妖修的事,留着她还有用。元媛倒是不想把她交出来给楼小晏出气用。 楼小晏悻悻然地翻了个白眼,见元媛死活不松口。也只好算了。 其实,她也就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正如元媛所说,秦楚楚被砍了半边翅膀,除非过了化形劫,才能有一次重塑躯体的机会。 又除非能够求到传说中的神药才能重生长出翅膀来,否则在八阶之前秦楚楚就只能沦落为一只残疾鸟,再也不能飞。 想想倒是挺可怜的,楼小晏又不争气地开始同情起秦楚楚来。 元媛见楼小晏总算不再纠缠秦楚楚的事,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又飞了两天两夜,除了中途随意找了座山林落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几人再没有停顿过,而东海也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和南海不一样,东海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海中,离海岸线较近的海面上就零零星星分布了几座小岛。 而这几座小岛上各有建筑,从上面往下看去,就能见着几座小岛之间还搭了浮桥,浮桥上人来人往的,端是热闹。 一路飞行,实在枯燥。几人一见下方的热闹场景,个个都心中一喜,互视了一眼,都笑着摁低了遁光往下方的小岛上飞去。 几人选中落地的这个小岛是几座小岛中最大的一座,在天上看这小岛只比澡盆大了些,等落了地才发现这小岛竟有一个小镇般大。 什么酒楼、茶楼、法器铺、杂货行的应有竟有,深深地吸了几口迎面吹来带着腥咸气息的海风,元媛只觉的自己的心胸都开阔了起来。 又想起了上次在南海的经历,元媛忍不住笑着问楼小晏和姜雅,“姐姐、姜师妹,还要不要逛一逛?” 楼小晏和姜雅脸色古怪,都想起了上次在南海的经历,那一次也是逛街的时候遇上了那个倒霉的三善宗弟子杜明。正因为那杜明,她们几个都差点命丧南海。 想起这段经历,两人哪里还有什么兴趣再逛街,生怕又惹来什么祸事,两人都摇头拒绝了,“直接下海吧!” 姜雅也说,“早些抓了灵兽,也好早些回山!” 元绍从没来过海边,此时见了小岛上与玄清门和昆仑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还有风土人情,不觉有些看住了眼。 不知是因为元绍的经历还是元绍改了跟她姓元,元媛对元绍倒是真有了几分亲姐弟之间的情义。 此时见元绍看着街上两眼发直,不由有些心疼他。 便朝楼小晏和姜雅笑道:“哪能一朝被蛇咬,次次怕草绳呢?” “再说,咱们小心些,别惹事就成了。总不能日后连海边都不敢来了!” 楼小晏和姜雅对望了一眼,见元媛坚持两人也不多说。 贺意更是楼小晏指东不敢往西,既然楼小晏不再反对,他自然连屁也没有一个。 之前元绍一直生长在昆仑山中,从未出过山门,到了玄清门也是闭关修炼,修炼闭关,元媛生怕他连最基本的交际和胆量都因为变故而磨没了,就故意拉着楼小晏和姜雅两人往街上的一座茶楼走去。 只留了元绍和贺意两人在大街上,元媛一边走一边朝贺意说道:“贺师弟,我们几个累了去茶楼里喝喝茶,绍儿就拜托你了,麻烦你带他在街上走走!” 贺意顿足,他要跟着楼师姐,才不要跟着个小屁孩。 “小屁孩”见贺意捶胸顿足,一脸的意难平,似乎猜到了贺意的心思,淡淡道:“贺师兄,我一个人就行!” 贺意左右为难,怕回去了楼小晏和元媛骂他,不回去又实在不愿跟着小屁孩一块逛街。 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低了头走在了前面,“你姐姐有令,我哪里敢不从!元师弟,走吧!” 元绍挑了挑眉,无可不可的跟在了贺意的身后。 茶楼二楼雅座,从窗口望出去,元媛看贺意带着元绍往街上走去,渐渐没入了街上的人流中,便也放心地收回了视线。 元绍虽然年纪小,可是经历过变故性子变得内向且沉稳,不用担心他会闯祸。至于贺意嘛,想他“归心似箭”,只怕也不会主动招惹事情,只想着快快带着元绍逛一圈便回来交差的。 楼小晏提了茶壶给元媛和楼小晏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就神秘兮兮地布了一道隔音结界,朝元媛问道:“妹妹,刚才清宁师祖给了你什么东西?” 元媛也不藏私,直接从储物袋里将清宁道君给的那样物事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就是这了!” 楼小晏一惊,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妹妹就将东西直接掏出来了,她就不怕引人觊觎? 但一想元媛也不是鲁莽的性子,便定了心和姜雅一块去看元媛放在桌上的那样物事。 只见这物事黑漆漆的一块,椭圆形的,两边弓起中间凹下,一点灵光也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形状奇怪的顽石一般,难怪元媛敢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东西取出来扔在桌上给她们看。 楼小晏伸手戳了戳那物事,奇道:“这到底什么东西?” 元媛将那物事翻了个面,“我猜……可能是个龟壳!” 龟壳?楼小晏和姜雅眨了眼睛,再去看那个被元媛翻了面的物事,果然那物事翻了个身,露出来的一面中间微微凸起,上面浑然天成有许多的弧线花纹,看形状,倒真像是一个乌龟壳。 “清宁师祖给你个乌龟壳做什么?”楼小晏不解,又拿手指头戳了戳那乌龟壳。 元媛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清宁道君把这个乌龟壳丢给她的时候说这东西是他早年历练时所得的宝物,想他堂堂元婴修士怎么也不会随身藏着一样普通的东西,也更不会用一样普通的东西来糊弄本门的弟子。 那么,这乌龟壳到底算是什么宝物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水晶宫 楼小晏研究了一会儿乌龟壳,便安慰起元媛来,“妹妹,想那清宁师祖把这东西给了你,也必不会小气,只怕只是之前担心司师兄太过,就忘了把使用的法子给你。日后等他记得,必会招了你去,或是使了人来告诉你这乌龟壳的作用或如何使用。” 元媛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小金在心中和她说话,“主人主人!” 小金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元媛突然右眼皮直跳,心中就有不详的预感,“你又闯什么祸了?” 小金气急,“主人,哪里是我闯祸,分明是小仙和小灵两个……” 元媛头疼扶额,实在没力气去感应沧海境了,不知道等她下次想进沧海境的时候,沧海境是不是已经被小金小仙几个整没了。 小金辩解了几句,见元媛也不回话,心里有些发凉,生怕元媛这次是真恼了,连忙开口喊道:“主人主人!我知道这乌龟壳是干嘛用的!” 好半响,小金才听见元媛冷冰冰的声音,“干吗用的?” 小金如获至宝,一点关子也不敢卖,直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那乌龟壳可是天然法宝!主人,你这次倒真是捡到好东西了!” 见元媛不回话,小金便自动地往下说,“虽说比不上被那司美人得去的正阳珠,可这乌龟壳也不差,既能水遁,也能当做防御的好法宝!” “比如说,主人你不是要下东海吗?这乌龟壳只要你一把它放入水中,再打几个法诀,它便能直接发动了。到时候随你要下到哪里,都能如意随心……” 小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元媛终于出声问道:“法诀?什么法诀?” 小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主人。你都不会看一看那乌龟壳内壁上刻了什么吗?” 元媛:“……” 见元媛单手撑在桌子上抚着额头,楼小晏和姜雅还以为她怎么了,正要问她,就见元媛猛地松了手一把抓起了那个乌龟壳送到了眼前,差点都贴着眼睛了。[]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楼小晏好奇地问道。难不成,这乌龟壳里有什么奥秘,被妹妹发现了? 元媛将乌龟壳拿开了些,有些尴尬地朝楼小晏笑了笑,她怎么好说她眼神不好被自家灵兽鄙视了呢? “咳!刚才突然发现这乌龟壳的内壁上好像刻了些东西。我这不是想仔细看看嘛!”元媛清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 楼小晏狐疑地瞥了元媛一眼,“妹妹。你老是教训我,泰山压顶不慌神――你怎么激动的连咱们修士可以用神识的事都忘了?” 先被小金看不起,后被楼小晏反过来教训她,元媛满脸都是黑线,欲哭无泪地朝楼小晏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 楼小晏这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口,心中却道,原来说教别人竟然这么有满足感,难怪妹妹总喜欢教训她…… 元媛拿了乌龟壳在手中,以神识往乌龟壳壁里探去,神识才一接触。乌龟壳上就爆发出了一阵黑光。 可除了元媛之外,再无他人瞧见这阵黑光。 元媛只觉得自己的神识被那阵黑光粘住往回一扯,整个人立刻不由自主地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一片幽暗的蓝色。而远方似乎有光源,元媛下意识地往前游了游。 游?元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肢,都是浮在半空中的。哦,原来,她竟是在一片海水中! 似乎解了心头的大惑。元媛笑了笑,又接着朝前方的光源处游去。 游啊游啊游。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元媛差点精疲力竭之际,突然拐过一从珊瑚,元媛的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透明宫殿。 这宫殿似乎全都是以水晶建成的,从里头往外发着光,晶晶亮的。 宫殿里外,不知有多少珍奇异宝。 丈许高火红色泛着宝光的珊瑚就当成了路边的灯柱,成人拳头大的夜明珠随意地镶嵌在宫殿的门框、走廊、甚至台阶上。还有稀罕少见的亮晶晶的星夜砂,干脆就当成了沙子直接铺在了花园里,一闪一闪地仿佛在深海之中多了一片星夜一般。 元媛嘴巴张得大大,几乎流下口水来。 好半天元媛才回过神来,又仔细去看那座宫殿里。 这水晶宫里的一切因为水晶透明哪怕隔得远远的元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海水和水晶墙壁的折光缘故,那宫殿里的人和物的模样都有些扭曲,可不妨碍元媛将它们都一一认了出来。 那走在长长走廊上的许多虾头人身做侍卫打扮的怪物,还有背着巨大龟壳蹒跚迈步的老者,还有坐在宝座上的龙头人身的……那是龙神! 元媛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相隔十来丈,可元媛甚至不敢仔细去看那龙神的脸,龙神的威势却仿佛穿透了十来丈的距离影响到了元媛的神智。 猛地咬了咬舌尖,元媛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对龙神的敬仰和恐惧,眼神瞟了瞟了就往旁边划去。 不对,那个立在宝座下首背着龟壳的老者,他身上的那只龟壳黑漆漆的,上面的花纹浑然天成,怎么元媛越看越熟悉? 元媛甩了甩脑袋,不对,她分明是在茶楼里和楼小晏还有姜雅喝茶,怎么会突然间莫名其妙就来到了深海之中? 元媛心中灵光一闪,突然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子,刚才没注意此时再仔细一看,她的整个身子都是虚的,还隐隐泛着深蓝的幽光。 这不是她,不!是她,只是她的一缕神识罢了! 元媛脑袋一疼,瞬间回到了现实中,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楼小晏和姜雅大惊,好好的,只是看了一眼那个乌龟壳,怎么说晕就晕了? 元媛的神识在那个海底世界不知过了多久,现实中才不过短短一瞬。只是这么短短一瞬,对于元媛的神识来说却是耗损极大,晕过去也只是她身体的自我保护罢了。想要好好休息,尽快地恢复损耗的神识。 楼小晏扶了元媛,见元媛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个闯祸的乌龟壳,想要举手拍掉那乌龟壳,又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住了。 这毕竟是清宁师祖赠给妹妹的东西,若是被她毁了,只怕日后清宁师祖若是问起来妹妹也不好交代。 只是这什么鬼东西,等妹妹醒了千万不能让她再碰了!楼小晏在心底暗道。 伸手送了一股灵力进元媛体内,半晌楼小晏才松了手,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元媛手中紧握着的那只乌龟壳。这什么鬼东西,妹妹才用神识看了一眼,怎么就神识损耗竟会这般严重? 楼小晏虽然心中好奇,可一来这乌龟壳的主人是元媛,元媛大方才会把它拿出来给她和姜雅看,并不代表她就能随意地动用元媛的东西。 二来有元媛这个前车之鉴在,她楼小晏胆大是胆大,可也不蠢,明知故犯的事她还是不会做的。 “姜师姐,妹妹情况不妙,只怕要好生休养几日,你先去找掌柜的定上几间房,先安顿了妹妹,再把贺师弟和绍儿叫回来!” 姜雅点了点头,便招了手叫了茶楼小二来,问他有没有多余的房。 运气不错,刚好有一个小院子多,姜雅掏了灵石付了定金,两人便扶着昏迷着的元媛跟在小二的身后往茶楼后院走去。 等安置好了元媛,楼小晏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根黑色的短香,庆幸道:“还好还好!姜师姐,幸亏你求了这安神香来,上次妹妹还没用完,这次可就派上大用场了!不然,要等妹妹养好神,还不知道要在这东海呆多久呢。” 姜雅担心地问道:“元师姐这是怎么了?” 楼小晏扫了一眼还握在元媛手中的那只黑色乌龟壳,“还不是这东西闯的祸,不知道它里面有什么,妹妹用神识看了一眼便将神识损耗殆尽!” 楼小晏又说了元媛经脉和丹田都没事,只是神识损耗过甚――这只能靠养。 姜雅便从储物袋里掏了元绍的传音符出来,说了几句话便将那传音符折了折,折成了一只纸鹤的模样,接着又弹了一道灵力在那纸鹤上。 那纸鹤就跟活了一般扑扇了几下翅膀,便直接寻着元绍的灵力波动飞走了。 这个小镇本就不大,元绍和贺意也没走开多远,一接了传音符,听姜雅说元媛晕过去了,两人便急急地往茶楼里赶。 等找到了楼小晏和姜雅,听说了元媛晕过去的原因,两人才松了口气。 元媛昏迷不醒,为今之计只有等她什么时候养好了神醒过来了,他们才能一起下海给姜雅捉灵兽。不然,只丢元媛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他们都不放心。 贺意倒是无所谓,只要楼小晏在他便不会觉得无聊,两人斗斗嘴,倒是有趣且解了闷。 姜雅虽然心急得到灵兽,可也只能耐心等待。 倒是元绍早上起来去看看昏迷着的元媛,下午就去街上走走,看看风土人情,偶尔还下海捉一两头海兽来或卖或提回来打打牙祭,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月。 第二百四十六章 长神丹 原木搭成的屋子里,屋角有一株吊兰蜿蜒着探出了窗口去。透过打开的窗子往外看,似乎就能看见蓝色的大海、听见“哗啦啦”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 窗框上镶了各色的贝壳,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妙的光泽。深吸一口气,从打开的窗子里吹进来的海风,是咸咸的、湿湿的。 元媛扶住发晕的头,单手撑着身子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下硬硬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元媛坐直后才收了手去看床上,却见雪白的床单上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赫然就是那只害她晕过去的乌龟壳。 看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龟壳,元媛不由苦笑。 摇了摇头,元媛又拿食指轻轻点了点乌龟壳,这才将它收进了储物袋里,再起身开了屋门,往外走去。 门外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周围还布了一层防护罩,微微地发着光。 院子里种了些花草,正幽幽地盛开。 元媛随手攀了一朵粉色的蔷薇,就听见身后有惊喜地声音传来,“姐姐,你醒了?” “绍儿!”元媛回身微微笑道。 元绍丢下了手上一条巨大的死得透透的海鱼,又把手往身上擦了擦,这才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元媛高兴地跳了跳,“姐姐,你都昏迷半个月了,终于醒了,可真好!” 元绍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元媛由着他高兴,只微笑着问道:“我昏迷这么久了?” “是啊!”元媛重重地点头,“都快把我们急死了!姜姐姐以前为你求来的安神香用完了,楼姐姐担心你干脆跑去街上说要买些灵药回来给你炼一炉丹呢。” 难怪没见着楼小晏她们,“绍儿,对不起,害你们操心了!” “这哪能怪姐姐呢?”元媛张大了嘴。“当日若不是姐姐,只怕我们几个就被那秦楚楚给害死了呢!再说姐姐也不过是昏迷几日而已,哪有什么对不起的。(.)” 说完,元绍又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传音符,“我叫楼姐姐她们回来!” 见元绍把传音符发了出去,元媛便指着地上那条死鱼问道:“绍儿,这鱼是?” 元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楼姐姐说姐姐你没大事,只是神识损耗太大,咱们只能等你醒来。我想着没事。便每日去了海边,去杀些海鱼、采些灵药换灵石。” 元媛微笑着看着似乎半月不见,就长高了、长壮了些的元绍。夸赞道:“好孩子!” 元绍红了脸,好在脸上的易容药粉效果好,脸上的羞涩还是被盖住了。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就听见“啵”的一声轻响,防护罩上发出一阵灵光。元媛正要回头去看,就感觉身旁涌过一阵风,紧接着便被人紧紧抱住了。 “臭丫头!”楼小晏紧紧抱着元媛,埋怨道:“也不早一点醒!害我已经买好了炼丹用的灵药――你都不知道,这东海出产的灵药少,这些灵药的价格比起玄清门内要翻上几倍呢!” 元媛翻了个白眼。“姐姐你财大气粗,一点灵药罢了,不过是九牛一毛!” 楼小晏气笑了。拍了元媛一记这才松开了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再不醒,姜师姐可真要望穿秋水了!” “瞎说什么呢!”姜雅捅了楼小晏一下,又笑着朝元媛说道:“元师姐。你终于醒了!” 元媛想起来东海就是为了给姜雅捉灵兽的,可她现在虽然是醒过来了。可神识损耗十分严重,只养了半个月哪里弥补过来了? 只怕这一次要下海给姜雅捉灵兽,她反倒要成累赘了。 修士不能使用神识,便等于废了两只眼睛和两只手臂,无法操控法器、无法探查等等。[]所以,元媛倒不是自谦了。 “姜师妹,只怕这一次我没法帮上你的忙了!”元媛歉意道。 “怎么了?”姜雅还来不及惊讶,就听见楼小晏插嘴问道。 元媛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这一次神识消耗太大,我只怕要养上整整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所以……” 楼小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看样子这炉丹还是得炼啊!” 调配法中也有辅助养神的调配方子,其中几味灵药虽然元媛手上暂时没有,可到底背靠玄清门这棵大树,只要在门中发布任务,就会有人来交换。 所以,这养神的灵液只要回到玄清门就能自己调,元媛正要拒绝,就听贺意笑道:“元师姐,你可别拒绝了!反正这买灵药花得灵石也是我出的,你若不让楼师姐炼丹,只怕她又要把气出在我身上了!” 元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听贺意的口吻,好像和楼小晏有那么一丁点的进展? 再看楼小晏,微微红了脸,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贺意,“胡说什么呢!”倒是没有以前对待贺意时那样的“凶残霸道”。 元媛了然地笑了,看样子在她昏迷的时候,楼小晏和贺意两人之间估计发生了点什么。 果然,人跟人之间还是要接触的,接触才能产生感情,“烈女怕缠郎”这话可真没说错。 见元媛一脸坏笑,楼小晏脸色更红,恨恨地跺了跺脚,又拧了元媛的腮帮子,“不和你这个坏东西计较,我去炼丹了!” 说完,楼小晏便“咚咚咚”地跑进了屋里,而贺意则歉然地朝元媛几个笑了笑,也追了上去。 “这是……”都好成这样了?元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询问地看向了姜雅。 姜雅撇了撇嘴,坏笑着扬了扬眉,“元师姐,你等着看!”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贺意猛地从楼小晏之前进去的屋内随着一块门板一同飞了出来,直接撞在了防护罩上,才边咳边苦笑贴着软软的防护罩慢慢地滑了下来。 贺意失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脸红的,直接朝目瞪口呆的元媛点了点头,淡定自若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媛摇着头失笑,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元媛是醒了,可楼小晏又去炼丹了,几人又得等楼小晏练完丹。 楼小晏这一次练的是能够辅助恢复神识的长神丹,长神丹是高阶丹药,楼小晏也是第一次练这长神丹。以她近五成到六成的成功率,元媛想楼小晏最多只需要七天的功夫就应该能出来了。 哪里晓得,这一等就足足等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楼小晏才灰头土脸地从屋里出来了。 没好气地将两只玉瓶塞到了元媛的手中,楼小晏接过贺意递来的帕子边擦着脸边朝元媛抱怨道:“这什么长神丹啊,这么难练!废了我三炉子的灵药,好容易最后才成了两炉!” 炼丹所耗的灵力和神识也是不小的,再加上这长神丹如此难练,元媛心中感动,“谢谢姐姐了!” 楼小晏翻了个白眼,“谢什么谢,快回去服药炼化药力吧!” 元媛也不客气,自从一月前醒来后,她神识损耗太大,头总是晕乎乎的,也实在难受。便拿了玉瓶直接回屋,吞服长神丹打坐炼化。 等两瓶长神丹用完,元媛的神识终于恢复了一半,她神识本就强于他人,就是只恢复了一半也比同阶的修士强,下海是没问题了。 姜雅天天看着海,天天想着她的灵兽,却硬生生在海边呆了近两月,都快把她给逼疯了。听元媛说终于能下海了,差点没把她给乐坏了。 “好好好,太好了!”姜雅眉开眼笑,“终于能下海了!”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收拾了东西,先去茶楼退了小院子,这才往东海而去。 元绍日日都在海旁边混,从一开始在近海到后来渐渐地往深海里走,东海附近的一块区域他最熟悉了,有他在连地图都不用。 进了东海的范围,看看脚下那一片蔚蓝的大海,元媛突然想起了那只乌龟壳。 小金说过,这乌龟壳是水遁的天然法宝。 有好东西不用,还要耗费灵力在天上飞,元媛当机立断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那只漆黑黑的乌龟壳,再摁低了遁光贴着海面停住了。 随手就将那只黑漆漆的乌龟壳扔进了海水里,那乌龟壳一沾海水,面上立刻闪过了一道黑光,整只乌龟壳突然变得神光内蕴有些法宝的样子了。 楼小晏几个见元媛突然摁低了遁光往海面飞去,还以为元媛发现什么了,招呼了一声都跟着元媛飞了下去。 一见元媛又掏出了那个乌龟壳,楼小晏差点没惊呼一声,“妹妹,你又拿这东西做什么?” 元媛转头笑道:“那日虽然因为这乌龟壳害我神识消耗过大,但也让我摸清了这乌龟壳的作用,这乌龟壳可是水遁的好法宝。姐姐,请看!” 飞速地打出了几个法诀,灵力一触乌龟壳,那乌龟壳泛过一阵黑光,立刻涨大起来。 随着元媛的心愿变大缩小,最后慢慢地定型成了一个比小船还要大上三分的巨大龟壳。 元媛第一个撤了遁光跳在了龟壳的背上,“姐姐,你们来!” 龟壳的弧度不大,正中央的地方也极为平坦,楼小晏几个落下,正好盘坐在上。 元媛心念一动,龟壳四周冒了一阵淡淡的黑光,乘风破浪一般猛地破开海水,朝前飞速移动起来,身后只留下了一条白线。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海螺 东海中也有许多的海兽,比如鲛人、比如赢鱼,还有犼、和合蚌等等,都是水系灵兽,而姜雅看中的就是鲛人,非要抓一条鲛人来当灵兽。 鲛人的实力并不强,只是能发出几个水系法术罢了,还有一副能够迷惑人心的好嗓子,到是和秦楚楚有些类似。 几乎没有修炼水系功法的修士,愿意逮一条鲛人做灵兽,因为实在是鸡肋。 可姜雅就是喜欢鲛人,用她的话说,好灵兽固然能够增加实力,可若是依赖惯了,有一日一旦失去了灵兽,只怕还不如那些一直没有灵兽的修士。 所以,灵兽对她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这话楼小晏一听到就当场嗤鼻,直接拆了姜雅的台,说不知道是谁心心念念就想要只灵兽呢。 姜雅一点也不脸红,只说她就是看中鲛人像人,可以提前过一过灵兽化形的瘾。实力如何,她不在意。 既然姜雅自个坚持,再加上灵兽也不是只能收一只的,元媛几个也只好随她。 鲛人一般出没的地方都在深海,而且和避水金睛兽一样,都是群居的。鲛人生性聪明、警觉性高,若想要抓到一条,还得好好合计。 几人正在商量,元媛就听见小金又在心中和她说话,“主人主人,哪里还用得着商量,你忘记了上次在南海,我让你买的那只大海螺了吗?” 大海螺?元媛眨了眨眼睛,想起了那只引了一场祸事的海蓝色大海螺。 “怎么?”元媛在心中问道。 小金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忘记了?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这只大海螺是龙宫遗宝,只要一吹就能号令海族呢。别说是什么鲛人了,就是有传说中的应龙也要听你的号令呢!” 元媛落了下巴,不知道小金说的是真还是假。 小金见元媛半日不回话,大约猜出了元媛的心声。不由心生恼怒,“哼!小金我从来不说假话,臭主人!不相信小金那就算了!” 好嘛,她这个主人什么都还没说,身为灵兽的小金你就先傲娇了! 叫了几声小金,可小金再没有半点回应。 元媛撇了撇嘴,好吧……心念一动,那只海蓝色的大海螺就落在了元媛的手心里。 元媛的手就放在她系在腰间的储物袋附近,倒是没人怀疑,只是以为她是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的。 楼小晏眼尖。盯着元媛手中的那只大海螺惊讶地问道:“妹妹,你拿个大海螺做什么?” 上次在南海,因为这只大海螺和杜明发生冲突的时候。楼小晏和姜雅正在忙着“扫货”,所以就没有看见过这只大海螺。 南海之事也不算什么好回忆,元媛也就没提,只说是自己历练时得到了一样法器,据说能够迷惑海族。不过效果如何,还得试试才知。 楼小晏好奇也有些不信,直接从元媛手中抢过了那只大海螺,放在嘴边“呜呜”地吹了两声。 海蓝色的大海螺上放过一阵明亮的蓝光,楼小晏浑身的灵力都通过握着大海螺的手指头飞速地朝大海螺里涌去。不过眨眼的功夫,海螺还没吹响。楼小晏的灵力就已经损耗了一半。 “啪”的一声,楼小晏脸色苍白地将手中的大海螺丢在了身旁的龟壳上,若不是元媛动作快。只怕这大海螺就要顺着龟壳的弧度落下海去了。 楼小晏满脸惊吓,指着元媛握在手中的大海螺叫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怪东西?我才吹了两声,灵力就耗了一半!” 这边楼小晏还在说话,坐在后面些的元绍却满脸震惊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龟壳后面的海面。 “姐姐……姐姐,你们快……快来看!”元绍有些语无伦次。 元媛几个互望了一眼。有些不解地起身朝元绍指着的方向看去。[.超多好看小说] 只见龟壳后面的海面上不知何时从哪里涌过来许许多多、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海鱼,这些海鱼排了长长的队伍,正在追随着还在向前游动的龟壳。 远远看去,这条长长的海鱼队伍中不时有许多海鱼欢欣地跃出海面,此起彼伏,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元媛几人只听见“啪啪啪”声连绵不绝,全是那些跃出海面的海鱼身子落回海面时发出的击打声音。 楼小晏伸着手指头指着海面上那条几乎绵延了数丈远的海鱼队伍,口吃道:“我……我都还没吹响呢!” 是啊,还没吹响就已经这样了,若是吹响了呢?难不成小金说的都是真的? 元媛还在沉思,就听见小金得意洋洋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哼哼,臭主人,这下相信小金我的话了吧!” “好小金,这大海螺到底是什么来头?”元媛弃了脸皮不要,不耻下问。 小金得意极了,“笨主人,人家不是说过吗?这大海螺是龙宫遗宝,曾经是龙神大人所用的法宝。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流落在外,好在我小金独具慧眼,才能及时发现,不然这大海螺就落到那杜明的手中去了!” 说到最后,小金又开始夸赞起自己来。 元媛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小金的洋洋得意,直接收起了大海螺,朝姜雅笑道:“这下好了,说不定姜师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条鲛人做灵兽呢!” 楼小晏几个都有些回不过神,听见元媛的话,姜雅僵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元绍看看那长长的海鱼队伍,不由嘟嘴道:“这些傻鱼!平日我来捉的时候不是逃得挺快的吗?” 这话好笑,不知为何几人都没笑,也许实在是场面太过震惊了吧。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些海鱼才似乎突然反映了过来,齐齐散了去。 元媛心中估算着时间,大约晓得了这大海螺号令海族的有效时间是多久。 见海鱼们纷纷散了去,楼小晏突然反映了过来,转头朝贺意冷冷道:“这大海螺是妹妹的,咱们这里都是自己人,唯有你……回去后,若是敢多嘴,小心脑袋!” 贺意一脸受伤的表情,“楼师姐,你把我贺意当成什么人了?” 元媛也瞪了楼小晏一眼,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伤人了。 可还没等元媛去劝贺意,贺意又换了一副贱贱的表情,“楼师姐,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变为自己人呢?” 楼小晏飞起一脚,贺意弓着腰张着手和腿,跟只大乌龟一般飞上了半空,“呯”地落入了海水里。 楼小晏叉着腰,对着从海水里露出个脑袋来的贺意大声道:“我看你有些发烧,你在海水里好好泡泡冷静冷静吧!” 说完,便不理会贺意的大呼小叫,楼小晏直接盘膝坐下吞了几粒养元丹开始恢复之前损耗掉的灵力。 元绍搭了把手,贺意浑身湿透地从龟壳的尾部狼狈不堪地爬了上来。 姜雅失笑,给了他一个水球,让他冲干净身上的海水。 贺意甩了甩头,水珠到处乱溅,这才打了隔绝阵,换了套衣服才重新嬉皮笑脸的出来。 元媛叹了口气,倒是万分佩服贺意了。 若是贺意能把这追楼小晏的劲头用在修炼上,只怕元婴也不在话下吧? 龟壳的速度极快,还没等楼小晏完全恢复灵力,就已经到了鲛人出没的深海。 鲛人通常都是白日潜伏在海底,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才上了礁石对着月亮流泪、唱歌。 鲛人的眼泪能够化珠,鲛珠洁白浑圆,有平定心神的作用,即可入药也可为女修佩戴装饰所用,若是修炼时戴上一串倒是有帮助。 现在不过是夕阳时分,离天黑还有点时间。 元绍坐不住,便直接取了飞行法器飞到半空中猎了一尾海鱼上来。 见那海鱼活蹦乱跳,元媛一时想起了当年在昆仑时,她和楼小晏偷钓院子门口那个小水塘里的灵鱼烤了吃的往事。 又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个抢了她和楼小晏烤鱼和叫花鸡吃的秦归于,当年的秦归于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元媛轻轻叹了叹气,秦师兄,你在哪里?如今可好? 元绍提着海鱼立在飞行法器上朝元媛几个喊道:“姐姐,现在还早,不如咱们把这尾海鱼烹了尝尝鲜?” 托当年楼小晏贪吃的福,元媛的储物袋里还留着锅碗瓢盆,以及许多的调味品。 等楼小晏和姜雅杀了鱼洗干净了,元媛便在龟壳上找了最平坦的地方架了架子又吊了一只锅,楼小晏连忙丢了一个小小的水球进锅里,元媛也丢了一团火焰到锅底。 再切了鱼,加了调味料,不过片刻的功夫,喷香的鱼汤随风飘了老远。 虽说元媛几个都是筑基修士,早就禁了口腹之欲,可这海鱼因为生在深海,完全野生再加上灵力十足,吃进嘴里又鲜又嫩,滑下肚去全化作了一团暖洋洋的灵力。 每人都足足喝了两碗汤,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收拾干净后又等了片刻,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元媛心念一动,龟壳的四周淡淡的黑光慢慢上涌,紧接着开始向里合拢,形成了一个带着点黑色的透明防护罩,将元媛几个都罩在了当中。 等防护罩完全合拢、滴水不漏,龟壳才慢慢开始下潜,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海水里。 海水水面上,只留下一点涟漪由小放大,渐渐平息。 第二百四十八章 鲛人 太阳落山,映红了一滩海蓝的海水,暮色渐重。 天幕上,一轮明月若隐若现,渐渐地越来越明亮。 月色下一片幽蓝色的海面上,波涛隐隐现出一轮又一轮明月的倒影。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哪里是夜幕低垂的天,哪里是一片幽静的海。 “噗通”一声轻响,海面破开,先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露出海面摆了摆,扬起了一道水线,晶莹剔透的水珠飞扬着洒下,下雨般又落回了海水中。 一颗披散着海藻般长发的人头渐渐浮出水面,那张脸精致绝伦足以让天上的明月失去光彩。 紧接着便是赤裸的上身,胸前波涛汹涌,只用了两只贝壳掩住了两点嫣红。海面上鳞光一闪,竟有一条巨大的鱼尾托着那人立了起来,仰天对着夜幕中的明月高声吟唱了一声。 那鱼尾却是接着那人的上身长出的,原来,这竟不是人,却是海中的灵兽――鲛人。 这一幕,既诡异又诗意。 一条又一条,鲛人们渐渐从海底浮出水面,巨大的鱼尾有力地拍打着海面,借着回力跃到了礁石上坐好,鲛人们对着月亮开始唱歌。 歌声悠悠,虽然每一个吐音都听不懂,可潜在海底的元媛几个都忍不住心神为动,不自觉的随着鲛人的歌声哀伤了起来。 鲛人们唱着唱着,大约是感动了自己,晶莹的眼泪一滴滴、一颗颗纷纷跌落海面。 眼泪被海风吹得四散,还在半空就闪过一道银光化成了实物落在了海面上。 有些随着海水的流动飘远了,有些则缓缓地沉入了海水里。 鲛珠洁白,在月色中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一个一个极小的月亮,镶嵌在幽蓝的海面上,美极了。 可这样美丽的场景鲛人们看着却觉得越发悲伤了。歌声愈哀,眼泪也流得更欢。 海面上一粒粒的鲛珠怕有千万颗,只是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一粒鲛珠沉下,元媛伸手探出防护罩接住了。 鲛珠凉凉的,落在手心里,仿佛又化成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元媛反手握紧了鲛珠,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勉强笑道:“幸亏有这个乌龟壳在,若是没了它自动产生的防护罩,只怕咱们今日个个都要被这些鲛人给迷惑了去――还说鲛人无用。它们的歌声只怕就是最有利的武器了!” 被元媛的话惊醒,楼小晏几个都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妹妹你说。它们到底在悲伤什么?这歌唱的我都差点忍不住想哭了!” 楼小晏至情至性,虽然没被鲛人迷惑,可这歌声听久了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紧,鼻子也酸溜溜的。 贺意抓紧一切机会献殷勤,“楼师姐。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贺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 楼小晏所有的伤感瞬间消失,一巴掌将贺意扇飞了出去。 贺意穿过龟壳自带的防护罩,“噗通”一声落入了海水里。 贺意的重量外加楼小晏巴掌的力道,引得海水动荡不停,海面上也产生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半日不能平息。 这一片的海面上,这些鲛人便是主人,海面一丁点的动静都能让它们立刻察觉、警醒。 所有鲛人的歌声瞬间停了下来。就有一两条鲛人下了礁石,往发出动静的地方潜来查看。 楼小晏一巴掌扇飞了贺意,就知道不好,连忙手一挥原本系在头上的丝带立刻飞了出去,缠住了贺意的腰。直接拖着贺意又飞回了龟壳上。 眼见头顶上方的水面生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两条鲛人的身影了。 元媛知道暴露。握紧了手中的大海螺,心念一动,龟壳便直冲而上,经过那两条睁大了眼睛的鲛人直接破开水面浮在了海水上。 龟壳原本下潜的位置就离如今被鲛人们霸占的礁石群极近,如今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冒头,立刻就吓了那些鲛人们一大跳。 楼小晏捂住耳朵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纷纷跳下水去的鲛人们抱怨道:“怎么唱歌好听,叫起来却这么刺耳呢?” 姜雅看着那一条条的鲛人从龟壳旁游过,恨不得立刻跳进水里好逮上一条做灵兽,口中连声催促道:“元师姐,看你了!” 元媛点了点头,举起大海螺放在了嘴边,运起灵力“呜呜”都吹了两声。 大海螺上灵光一闪,元媛的灵力耗了近一半才吹响了两声。 此时的海面上除了鲛人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就只听见了元媛吹响的这两声沉闷的“呜呜”声。 “呜呜”声虽然沉闷,可却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带着看不见的涟漪一圈一圈往外发散,传入了附近数丈内每一个海族的耳里。 元媛放下了大海螺,又吞了一把楼小晏塞过来的养元丹,这才凝神等待结果。 到底这大海螺能不能号令鲛人,别只是个能号令海鱼的鸡肋法宝…… 随着“呜呜”声的响起,原本惊慌失措的鲛人们尖利的叫声也突兀的停止了。 幽蓝的海面上,除了元媛几人的呼吸声,只剩下一片寂静。 可这寂静维持不了片刻,元媛几人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而眼前全是滔天的白浪。 白浪扑在龟壳上的防护罩上,一层又一层、一阵又一阵,龟壳丝毫不动。元媛几个都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法器,手心出汗,准备一个不好,立刻掉头就跑。 不知过了多久,白浪终于渐渐落下,海面恢复了平静,而元媛几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龟壳周围千年难见的奇景。 围绕着龟壳附近数丈方圆内,全挤满了各色各样的海族,有最弱的海鱼、贝壳、海螺,还有海豹、海狮、海龙,夹在其中最多的要属鲛人。 所有的海族们都瞪大了眼睛,庄严而肃穆地仿佛朝拜般对准了龟壳的方向,此时除了海水流动的轻微声音外,再无半点声息。 楼小晏捅了捅元媛,传音道:“妹妹,这……这场面搞得也太大了吧!” 元媛回过神来,清咳了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就见面对着她的这一面,原本肃然不动的海族们纷纷朝两边散开,从中间冒出了一条头发雪白,脸上生有皱纹的鲛人来。 这鲛人年纪十分大了,连下身的鱼尾上的鳞片都失去了光泽,整条鲛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死亡将近的气息。 可也因为这种气息让元媛不由自主地重视起来,这条鲛人肯定是鲛人一族中的长者。 长者代表着智慧,代表着实力。 元媛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手中的大海螺,那鲛人长者看了眼元媛手中的大海螺,突然咳了一声,嘶哑着声音开口说道:“人类,你持了龙神召令海族的法宝来到我鲛人一族的地盘做什么?” 元媛几人大吃一惊,这鲛人……这鲛人竟会说人话。 也许是元媛几人面上的神情太过明显,那鲛人又咳了一声解释起来,“我曾经是一名人类修士的契约灵兽,在做契约灵兽的期间,我学会了人语。” 原来如此……元媛正要释怀,随即便瞪大了眼睛。 鲛人也是灵兽,灵兽要想口吐人言非得修炼至七阶,难不成这条鲛人长者竟然是七阶的灵兽? 灵兽八阶便等同于人类元婴修士的实力,七阶……虽然相差了一阶,可也能相当于人类结丹后期的修为。 元媛突然有些心中发凉,虽然鲛人实力不高,可挡不住人家是七阶的强者。她这一次实在是有些鲁莽了…… 大约是看出了元媛不自然的僵直,那鲛人长者身上突然爆发了一阵灵光,等灵光闪去,出现在元媛几人面前的却是一名身穿长袍的老者。 只是这老者的脸和刚才那鲛人长者的脸一模一样。 元媛瞪大了眼睛,正要大喝一声“快逃”,就听见那老者开口说道:“几位,介不介意我上来到你们的地方坐一坐?” 介意,当然介意!可这话谁敢说出口?这可是真真正正度过化形劫才化身为人至少八阶的妖兽啊! 这一瞬间,元媛立刻体悟到了小金和秦楚楚比起这老者的不足在哪。那两个虽然都能提前化形,可身上全然没有人家半点的气势。 元媛强自定神,这老者没有恶意,若是有早一尾巴劈过来,他们几个就要下饺子般落进海水里,都要成了这些海族的点心了。 “前辈,请!”心念一动,正对了那老者的黑色透明罩突然裂开一条缝隙,恰好可以通过一人。 那老者点了点头,踩在海水上仿佛踩在平底上一般,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穿过那条缝隙,直接踩在了龟壳上。 一踏上龟壳,老者便跪了下来,伸出枯瘦皱纹遍布的手仿佛朝圣般轻轻抚摸了一阵他身下的龟壳,激动道:“龟丞相,这是传说中龟丞相的龟壳!” 半晌那老者才站了起来,浑浊含泪的双眼直直看向了元媛,“这龟壳也是你的?” 龟壳上有元媛的灵力存在,那老者至少是八阶,自然能够感应的到。 元媛便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是我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天然法宝 老者双眼虽然浑浊含泪,可眼神却锋利的像是刀子一样,被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元媛只觉得遍体生寒。 “小姑娘,我感应到了!”老者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全都聚在了一起,仿佛在脸上盛开了一朵花瓣丝丝缕缕的菊花。 “你身上有龙神之子的气息,难怪啊难怪!”老者轻叹,“难怪你有这样的机遇!” 老者指的应该是她手上的大海螺和脚下的他说的,什么龟丞相的龟壳。 老者的话也没说错,她手上这个龙神曾经用过的用来召令海族的大海螺便是小金发现的,若不是小金,只怕这个大海螺就要落在已经死得透透的杜明的手上了。 至于这龟壳,倒不关小金的事了,是清宁道君所赐。 老者轻叹完便盘膝坐了下来,“来来来,我已经三千余年没有再去过你们人类的世界了,和我说说,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三千余年,难怪这老者都老成这样了! 老者的气势惊人,偏偏态度和蔼,元媛几个对望了一眼,也都盘膝坐了下来。 元媛想了想,若说对修真界的了解,只怕谁也比不上贺意这个“百事通”。 贺意生在大型的修仙家族,又从小进入了玄清门拜在了结丹长老名下修炼。从小见多识广,对修真界的了解,只怕是十个元媛加在一块也比不上的。 “贺师弟,就由你来把修真界这三千年内发生的大事一一说给这位前辈听吧!”元媛朝贺意低声道。 贺意也看出来了这位老者没有什么恶意,说不定便是天大的机缘。 他也不是什么狗熊之辈,当下便沉淀了心思,把脑海里关于三千年内修真界里发生的大事快速地整理了遍。再清咳了声,开始朝老者一一说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口干舌燥的贺意总算将三千年内修真界里发生的大事都说完了。(.无弹窗广告) 沧海桑田。何况眼睛一霎便是三千年,修真界也不再是三千年前的那个修真界了,老者轻轻一叹,收回了有些怔忡的眼神。 又见贺意累得够呛,手一张便有一只小小透明的贝壳落在了老者的手中。谁也没看清那贝壳到底是从何而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老者将那贝壳递到了贺意的面前,“小伙子,谢谢你了!” 贺意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老者给的贝壳,托在手中打量了起来。 这贝壳除了颜色透明里头空无一物外,看上去和普通的贝壳没有什么区别。贺意反过来转过去看了一遍也不知道这贝壳到底有什么用。 老者微微一笑,指点道:“这是万年蚌精化形时蜕下的贝壳。”说到这,老者又点了点身下的龟壳。“和这个龟丞相的龟壳一样,也算是天然法宝。当然,蚌精品阶太低,虽然是天然法宝也是比不上龟丞相的龟壳的。” 话虽如此,贺意已是大喜。这可是天然法宝啊! 贺意恭恭敬敬地朝老者行了一礼。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前辈,在下有心仪之人,可否将贝壳转赠与她?” 老者颇为讶异,在他的认知里人类修士都是极为贪婪的,恨不得天下宝物都归他一人所为,怎么眼前的小子竟会不同? 见老者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 贺意转身就将手中托着的贝壳送到了楼小晏的身前,表情认真地朝楼小晏说道:“楼师姐,这是刚才老前辈赠与我的天然法宝。我借花献佛。转赠与你!” 楼小晏脸色绯红,想要瞪着眼睛再骂贺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看贺意那一脸认真的神情,又想到他刚才朝那老者说的他有心仪之人的话。(.无弹窗广告) 眼睛瞪着瞪着突然就弯了下来,她楼小晏敢爱敢恨。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贺意来日敢对不起她,大不了天涯海角。她楼小晏定要找到他再一刀阉了他。 下定了决心,楼小晏便轻轻接过了贺意送过来的贝壳,又朝老者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多谢前辈赠宝之恩!” 贺意仿佛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一般,有一种幸福来得如此之快,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的感觉。 一脸花痴地凑到了楼小晏身旁,“楼师姐,你答应我了?这是真的?别是做梦吧?不如,你再揍我一顿?” 楼小晏脸涨得通通红,也顾不得老者就在身前,飞起一脚就踹飞了贺意,“毛病!” 贺意幸福地穿过龟壳的防护罩落入了一大群海族之中,“哗啦”一声浪花溅了半天高。 老者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贺意和楼小晏之间的互动,却突然开口朝元媛问道:“小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带着龙神召令海族的法宝来我鲛人一族的地盘有何贵干?” 这问题是这老者第二遍问了,元媛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前辈,来东海之前,晚辈虽然听晚辈的灵兽说过使用这只大海螺就有召令海族的能力,可晚辈没有相信。直到来到东海后,晚辈试过了一次,这里是晚辈第二次使用这只大海螺。” 说到这,元媛又指了指姜雅,“这是晚辈的同门师妹,晚辈们这次来东海的目的,便是为她找一条鲛人作为灵兽。” 老者有些无语,他已经听出了元媛话里的意思。 意思便是,元媛在来东海前都不知道这大海螺的效果到底如何,现在只不过也算是拿了大海螺试验,若是成功便能召令鲛人,让她的师妹随意挑一条他的子孙当灵兽。 好吧……想到先前听贺意说的修真界三千年间的变化,和他已经渐尽的寿元,老者心中一叹,他鲛人一族的子孙也该去人类的世界看一看了。 “小姑娘,我鲛人一族向来便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实力不强,几乎没有人类愿意让一条鲛人来做自己的灵兽。那么,你为何要特意来抓我的子孙做灵兽呢?”老者朝姜雅问道。 姜雅心中暗暗咋舌,难不成要实话实说? 正想编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姜雅一看老者那双虽然浑浊但仿佛洞明一切的眼睛,立刻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要捉鲛人为灵兽的缘由说了出来。 老者一直含笑听着,听到姜雅说她就是想提前过一过灵兽化形的瘾,哪怕鲛人只是类人也成的话,甚至笑出了眼泪。 元媛几人都有些不解,那老者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失笑道:“老了老了,一时激动,让你们几个见笑了!” “小姑娘,你很好,很诚实!”老者赞赏地看了姜雅一眼,“当年契约我的那个主人,来到我鲛人一族时也是这么说的,当年我们鲛人一族的族长便将我挑了出来,送与我的主人做了灵兽……” 老者的话里有无尽的回忆和怀念,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落寞和悲伤。 老者的落寞和悲伤元媛突然间就懂了,灵兽解除契约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便是灵兽的实力强过主人,灵兽能够强行破除灵兽契约恢复自由;还有一种便是主人身灭之前特意将灵兽契约自行解除,放自己的灵兽自由。 听老者话里所带的感伤,他恢复自由回到东海鲛人一族的地盘,只怕是第二种情况――他的主人在身灭陨落前解除了与他之间的灵兽契约,放他自由。 老者眼神如炬,看了一眼元媛似乎就猜到了元媛的心声,点头笑道:“小姑娘,你没有猜错,我的主人当年在身灭前还记得将我从灵兽袋里放出,解除了灵兽契约,放我自由,所以我如今才能在家乡寿终正寝!” 什么?元媛几人都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老者难道已经寿元将尽? 老者笑了笑,“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我活了五千多年,早已经活够了,正等着早日与我的主人在地下相见呢。” 说到这,老者便立起了身朝元媛行了一礼,元媛甚至来不及起身,就生生受了老者的一礼。 元媛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要还礼,“前辈!” 老者挥手弹出一道妖力止住了元媛的回礼,“小姑娘,本来你手持龙神的法宝,就代表了龙神。是我怕你对我鲛人一族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这才出头来探问一番。其实已是我鲁莽了,这一礼你受得!” 元媛知晓,老者行的这一礼根本不是向她行的,她小小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何德何能受他至少八阶妖修的一礼。老者这一礼是向她手中的这只大海螺行的,表示对龙神的尊敬。 想到这,元媛也就坦然了。 见元媛恢复了一脸的落落大方,老者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龙神之子的契约主人,就该有这气度。 老者手一挥,原本笼罩在龟壳附近的防护罩立刻分开了一大片。 老者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原来人家刚才只是客气,这龟壳的防护罩对他来说比豆腐还脆弱。 老者看出了元媛心中腹诽,“小姑娘,不可妄自菲薄!这龟丞相的龟壳,你只怕还没有祭练过吧?” ps: 有推荐哦,嘿嘿,求订阅!!求支持!!! 第二百五十章 蓝眼睛 元媛点了点头,她才得到这龟壳不久,先前又一直为了休养神识根本没时间研究这只龟壳。 她也不知道天然法宝,到底该如何使用。 老者手一动,一道蓝色的妖力直扑元媛和楼小晏的额头,两人突然一阵头晕,脑海里多了许多信息。 “这是天然法宝的祭炼之法,我这便传与你们了!” 元媛和楼小晏来不及细看,先感激地朝老者行了一礼。 老者手一挥,“不必谢我,我还有事相求你们几位!” 元媛沉吟了一会儿,“不知前辈有何事相托?” 她把相求改成了相托,话里的善意老者体会得到,不由眼神转柔看了元媛一眼。 “你们人类皆以为我鲛人一族天赋差、实力弱,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收我鲛人一族为灵兽,就是收了大多也都不会善待与我鲛人一族。所以,你们人类从不知道我鲛人一族一旦突破五阶便能直接化形,而且还会获得不一样的神通天赋。” 老者徐徐道来,“如今我身为鲛人一族的族长,而我鲛人一族已经有近千年的时间没有孩子去过人类世界了。而我寿元将尽,我鲛人一族接任族长一职的必须是个智者,所以我恳求几位,能够将我的子孙们带到你们人类的世界,善待它们,让它们能够见识一番你们人类世界的繁华,得到更多的智慧。” 这和他们修士历练是一样的意思吧,楼小晏几个听到老者说鲛人一族只要突破五阶就能化形,而且还能获得不一样的神通天赋,不由大为心动。 姜雅更是两只眼睛都快变成了星星眼,巴不得立刻就能契约一条鲛人。 元媛想了想才朝老者笑道:“我想,前辈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老者“哈哈”大笑,“小姑娘。你果然聪慧!”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若是有一日,你们陨落之前还请记得将我的子孙们放他们自由!” 提到损落没有人不悦,踏入修真一途,得到的比凡人多,寿命也比凡人长,可不代表修士们就能平平安安的终老。 修真一途,危险与意外重重,修士陨落的几率极高,有几人真正能够寿终正寝?所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陨落。 元媛回头看了楼小晏几人一眼,见几人都面带兴奋地朝她点了点头,元媛微微一笑便又回头朝老者说道:“我们愿意!” 说完。便第一个以心魔立誓,“我元媛以心魔立誓,今日前辈所说鲛人一族的辛秘绝不传入外人之耳,若他日我元媛意外陨落,在陨落之前必定放所契约的鲛人自由!” 瞧。道修立誓多简单,只要慎重地以心魔立誓,这誓约的可信度就达到了百分之二百。 老者果然面露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便是姜雅带头,楼小晏、元绍、贺意,三人也都一一以心魔发誓。 “好!”老者拍了拍手。“几位都是信人,我自然信得过!” 元媛几人心中腹诽,他们都以心魔发过誓了。您老人家要是再不相信,他们也没辙了。 老者朝始终浮在龟壳附近的近万条鲛人招了招手,同时嘴巴一张,用鲛人一族特殊的语言吐了几个音节。 海面上那许许多多的鲛人便动了起来,一时间元媛几个只见到无数条巨大的鱼尾翻过。眼前满是一片片的银光,在月色下划过了美丽的光泽。 不过片刻。就有五条鲛人穿过围绕在龟壳附近的海族,游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弯下腰,一条条轮着摸了摸头。 站在元媛的角度,元媛可以看见老者手心有蓝光闪过,估计是以妖力将他的一些记忆塞到了几条鲛人的脑海中。(.) 那几条鲛人有三尾是雄性,有两尾是雌性,条条面相都是长的精致绝伦。 若不是明知它们都是灵兽,元媛几个甚至都起了自愧形秽的念头。 元媛有留意到,正当中的那一条雄性鲛人的眼睛竟是海蓝色的,有别于其他鲛人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这条雄性鲛人的双眼就像是大海一样深邃,十分的迷人。 老者的手有意无意,在这条雄性鲛人的头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几个都是我最优秀的子孙,我选了它们出来,认你们几个为主!”老者收回手,又指了那条蓝眼睛的雄性鲛人朝元媛说道:“这是我的直系血脉,我便把它交给你了!” 元媛没有推辞,在老者的注目下,逼出了一滴心头血,又朝那滴心头血打出了许多法诀。 那滴心头血金光直冒,最后随着元媛的神识所指,朝那条蓝眼睛的雄性鲛人额头处飞去。 蓝眼睛的雄性鲛人没有挣扎,任由元媛的那滴心头血没入了他的眉间,最后化成了一朵燃烧的火焰。 心头血一没入那蓝眼睛的雄性鲛人眉间,灵兽契约便成了,元媛和那蓝眼睛的雄性鲛人之间多了一条无形的心灵桥梁,两者之间也突然多了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那蓝眼睛的雄性鲛人看了一眼老者,突然眼中流泪,哀哀的唱起歌来。 眼泪落在海面上,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元媛诧异,运足了目力去看,原来那蓝眼睛的雄性鲛人落下的眼泪化成的鲛珠竟然是蓝色的,落入海面颜色同化,轻易不见。 剩下姜雅几人也都各自挑了一条鲛人为灵兽,姜雅选的是雌性的;楼小晏和贺意差点打起来,最后楼小晏还是选了雄性的、贺意被逼也选了雄性的;剩下元绍没法只好挑了那条最后剩下的雌性鲛人。 见楼小晏几个也都分别契约了他的子孙,老者突然有些落寞,从龟壳上步行下了海,虚立在海面上朝元媛几人挥了挥手,“几位,契约已成,还请几位莫要忘记你们的誓言,好好善待我的子孙!” 说完,便最后看了一眼那五条已经成为人类契约灵兽的子孙,老者缓缓地下沉没入海水中。 元媛几人默默地朝老者行了一礼,恭送着他回到大海中。 元媛的耳畔似乎还在回响着老者的最后一句传音,“小姑娘,龙神之宝事关重大,日后莫要再轻易动用,免得遭人觊觎……” 几人都得到了灵兽,特别是楼小晏还托了贺意的福得了天然法宝,元媛也得了天然法宝的祭炼之法,人人都心满意足,此次东海之行也算是不虚此行,圆满极了。 大约是明白分别在即,已经与元媛几人契约了的五条鲛人突然齐齐开口,又哀哀地唱起歌来。 其余的鲛人们明白了元媛几人没有恶意,又不舍与同伴分离,便边唱着歌边追随龟壳游走的方向许久许久。 一时间,海面上有数不尽的鲛珠随波逐流,将幽蓝色的海面镶嵌成了一副闪闪发光的星图。 等回到了东海之滨,几人在东海蹉跎了近两个多月的功夫,蓝天碧海白沙再好看,看多了也腻了,几人都归心似箭。 干脆就找到了玄清门位于东海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回了玄清门。 楼小晏、姜雅还有贺意三人都是有师傅的人,既然回了门内,自然都要回去报道一番。 约好了何日再聚,五人就此分别,元媛和元绍一同飞回了小山谷。 刚摁下遁光落在了小山谷内,就有两道灵光直奔两人,元绍连忙一挥手袖袍一卷就将那两道灵光接住,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传音符制成的纸鹤。 纸鹤上的灵力波动不是他的,元绍便将托在手上的两只纸鹤递给了元媛。 元媛接过了传音符,随意先取了一道打了灵力进去,那纸鹤的嘴巴便上下动了起来,传出的却是萧慕白的声音。 “妹子,去东海为何不邀上为兄?等你回来再聚,萧慕白。” 纸鹤传完音便大功告成化成了一地灰烬,元媛默然。 去东海前她特意嘱咐了楼小晏几人,特别是贺意,千万不要告诉萧慕白。 萧慕白仿佛牛皮糖一般,冷脸也不怕,笑脸更是要黏上来,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便想着去东海散心不愿再与萧慕白日夜相对。 只要一想到萧慕白对她的心思,元媛不知为何心底就突然涌起烦恼来。 想起前世的一句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元媛突然笑出了声,随即又收敛了笑意,轻叹了声,只做兄妹不成吗? 到弄得元绍莫名其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元媛回过神来,连忙拍了拍元绍的手,“没事!” 又想起手中还有一道传音符没听,连忙又弹出一道灵力,这一次从纸鹤嘴里传出的却是另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子声音。 这男子的声音清冽如山泉,干净舒服,元媛微微一怔便想起了,这是阿弦的声音。 只听司南弦的声音在说:“元师姐,我已回到门内,便要立刻闭关彻底炼化正阳珠,出关之日不可估。他日出关之时,再请元师姐一聚!” 阿弦是什么意思,元媛不清楚,也不想猜。 直接把萧慕白和司南弦的传音抛在了脑后,元媛朝一旁的元绍说道:“绍儿,你如今已经是筑基修士了,修炼不可废,但也莫忘了多与人接触交流!” 元绍点点头,随即又瞪大了眼睛,“姐姐,你又要闭关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执役处 元媛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神识还未完全恢复,必须闭关一段时间才成。[.超多好看小说]” 心中却在暗道,两月未进沧海境,沧海境里都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她得赶紧进沧海境里看看。 还有大海螺和龟壳两样天然法宝也是早一日祭练早一日得利的,这可不能迟。 元绍眼神暗了暗,却微笑道:“那我便等姐姐出来!” “绍儿,我闭关的时候,有什么事就去找你楼姐姐和姜姐姐去,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一趟东海之行,让元绍长高长壮了,也让他变得有些内向的性子也开始慢慢开朗起来,这是好兆头。元媛对元绍有几分亲姐弟的感情在,自然不希望元绍日后养成了和他爹蒋沁玉一样的阴沉偏激的性格。 又和元绍闲话了两句,两人各回了各屋。 元媛丢下两套阵盘,便迫不及待地闪身进了沧海境。 意识空白之时,元媛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沧海境千万别被几只灵兽给折腾没了。 还好还好,脚还是一如既往落在了实地上,元媛大松一口气,又抬眼去看四周。 沧海境里竟然一片山清水秀,完全没有两月前她在外界感应时的一片狼藉。 虽然那些草皮的颜色不如以前那般深翠,还有那些果木种植的方向不对、品种不对,树龄不对,可一眼看过去,沧海境里的景色还是和以前挺相似的。 见元媛进来,瘦了许多的小仙和小金便立刻迎了过来。 小金眨巴着眼睛抢着邀功,“主人,小金好辛苦,为了恢复沧海境的原貌,小金都瘦了许多呢!” 小仙翅膀一张便把小金给挤开了。“元媛元媛,别听小金吹牛,分明都是我和小飞、小云的功劳!” 元媛凉凉地瞥了一眼两只还在争功的灵兽,掉头就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好在她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小木屋里,她也怕几只灵兽捣乱糟蹋了她的东西,所以便设了一个防御阵在。也多亏了这个防御阵,她的几间小木屋总算保住了。 不然若是连小木屋都被毁了,她的那些重要东西也肯定保不住,她非得活剥了几只灵兽的皮。 一边想,元媛一边磨牙。 小仙和小金跟在元媛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斗嘴,突然齐齐打了个寒战。小仙身上的羽毛甚至都倒立了起来,活脱脱一只炸毛仙鹤。 “坏主人、臭主人。你肯定在心里骂小金!”小金含着一泡泪控诉。 小仙没小金那样傻大胆,大约知道祸实在闯得太大,元媛真要生气也是应该的,就有些憋索索的不敢再多嘴。 元媛猛地停住脚步,又“刷”地回身扯了笑看向了小金。阴测测道:“哦,小金那你说说,我这个坏主人到底是怎么在心里骂你呀?” 小金吓得眼泪直流,“好主人,香主人!小金再不敢了!” 元媛收了笑,怒气冲冲地指着两只多嘴灵兽骂道:“还有你们两个不敢的事?看样子我这个主人对你们实在是太好了!从今日开始。罚你们三个月没有碧灵液喝!” “主人(元媛),不要啊!”小金和小仙齐齐出声哀求。 碧灵液虽然没有楼小晏练的碧灵丹滋味好,可聊胜于无嘛。小金和小仙立刻把节操丢在了脚底下。 元媛叉着腰横眉冷对,“哼哼哼!这时候才知道后悔,我告诉你们――晚了!” 小金嘟嘴,小仙跳脚,“主人(元媛)。我们增长修为,才能帮你打怪兽啊!” 打你娘的怪兽!元媛在心里爆了粗口。不给她惹事,她已经千恩万谢了。 见元媛不理它们两个,又解了灵兽袋放了一条鲛人出来,小金和小仙立刻忘记了委屈和不满。 小金忙着去扯鲛人的尾巴,小仙则好奇地啄了啄鲛人那长长如海藻般的头发。 “主人,这便是你收的鲛人?”小金肯定地问道。 元媛翻了个白眼,“知道还问,真是废话!” 小金捂着受伤的心闪一边去了,小仙想想元媛如今大约还在气头上,不敢触霉头,干脆也扇了翅膀逃了。 蓝眼睛的鲛人才从灵兽袋里出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虽然有些惊慌,可它却非常欣喜地发现这个地方的气息它很喜欢。 元媛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郑重地朝那条还在打量四周的蓝眼睛鲛人说道:“你是我的灵兽,我给你起了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蓝蓝吧!” “噗嗤!”不知道从哪里似乎响起了几声嗤笑声。 元媛理也不理,直接朝眼露欣喜的蓝蓝说道:“我想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这里是沧海境,是一个独立于你原本所呆世界的独立空间。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呆在这里修炼。哦对了,我知道你们鲛人之间有自己的语言。” 说到这,元媛顿了顿,运了灵力附在眼睛上沉沉地盯着蓝蓝的眼睛说道:“沧海境是我的秘密,身为我的灵兽,我希望你到死连一个字都不与外人或兽提有关沧海境的事,你明白了吗?” 蓝蓝只有三阶,鲛人未到五阶之前实力极弱,哪怕它与元媛的修为相若,可此时元媛运用了威势,蓝蓝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元媛十分满意蓝蓝的乖巧,便指了指灵泉湖的方向,又丢了一打碧灵液给蓝蓝,让它自己去找地方建窝去。 看着蓝蓝扭着腰,身姿美好的徐徐往灵泉池里去了。 元媛忍不住期待等蓝蓝突破五阶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绝世美男,光想想就有些忍不住流口水啊。 “色主人!”小金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两只莲藕般的小手环在胸前,老气秋横地朝元媛嗤鼻。 元媛瞥了一眼小金,突然又想起了秦楚楚,“秦楚楚呢?” 小金举了手抓了抓头,“楚楚啊,她不是被你砍断了一只翅膀吗?受伤太重,现在在修炼疗伤呢。” 元媛点了点头,又问道:“小金,你上次说秦楚楚成了你的跟班,这是怎么回事?” 小金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头,“主人,你现在知道我的与众不同了吧?” 元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我早就知道小金你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四个字元媛特意咬了重音,不知道小金是纯呢还是蠢,根本没听出元媛话里的反意,只当了称赞一并全收了。 摇头摆尾得意了半天,小金才说起了收秦楚楚为跟班的事。 “主人,你知道的嘛,我是龙神之子血脉高贵。虽然现在我实力还不够,可我有半神格啊,所以便能收附庸。”小金生怕元媛听不懂,又解释了一句,“附庸便是我说的跟班。” 见元媛点了点头,小金又挺胸叠肚地继续说道:“秦楚楚是樗音鸟,天生擅长迷惑,我想着主人你是音修,这秦楚楚对你有用,便直接将她打上烙印收为跟班了。” “那不是和我们人类契约灵兽一样?”元媛疑惑。 小金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怎会一样?她秦楚楚是我的跟班,我心情好她便生,我心情不好她便死,跟你们人类契约灵兽差别大多了!” 难怪当日在那万鬼哭里,秦楚楚一点谎话也不敢编,老实的不得了。 没想到小金还有这好处,元媛再看小金眼神里就带了些奇货可居的意味。 小金被元媛看的发毛,连忙咳了咳,又道:“主人,既然那秦楚楚是我的跟班,也就等于是你的小弟了。她如今才六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八阶化形呢,总不能一直让她残废吧。主人,你想想法子吧!” 元媛偏头想了会,调配法里倒是有一个方子是用于修士肢体残缺后再生的,不过肢体再生等于逆转天地规则,可想而知,这方子里的灵药有多难得,有多珍贵。 回忆了一遍那方子里的灵药,元媛悲哀地发现自己手上有的不过两味,还差了八味。 手一摊,把事实和小金说了遍。 小金转了转眼珠子,狡猾道:“主人,你多得是灵石,你可以发布门派任务嘛!” 元媛瞥了一眼小金,想起了之前在万鬼哭的时候小金突如其来地一句“调情”,阴测测道:“小金,你好像懂得很多嘛!” 小金打了个寒战,捂着眼睛道:“主人,你别用这种口气说话了,又不吓鱼只是寒碜鱼罢了!” 元媛气笑了,点了小金饱满的额头一记,“得得得,你是大爷!我去发布门派任务还不成?” 说完,便掂了掂储物袋,元媛又闪身出了沧海境。 一出屋门,又遇上了推门而出的元绍,面对元绍惊讶的表情,元媛有些尴尬。 总不好说她被自个的灵兽指挥的团团转吧,便只说了自己要恢复神识,还差了几味灵药,要去执役处发布任务。 元绍便说他也正要去执役处接任务,可以和元媛一同去。 他修炼进展太快,又不是天灵根的资质,也怕根基不稳容易心魔入侵,便想着多做些任务磨一磨心性。 元媛点头应了,一白一绿两道遁光便冲天飞起,直往玄清门主峰而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是你 玄清门上下几万弟子,要说日日最热闹、最忙碌的地方就是主峰了。 议事大殿在峰顶,若没有大事,普通弟子是没资格进入的。普通弟子们也只有在山脚下远远看看,过过眼瘾,赞叹下的份。 执事处、执役处、藏经阁等等几个重要的“机构”便都是设在主峰的山脚下。 元媛和元绍的目的便是位于主峰山脚下的执役处。 执役处可以发布任务,接门派任务,还可以进行交换、换购等等多项事务,按元媛的话来说,这不就是个“杂事处”吗?偏偏这个“杂事处”是整个玄清门最最热闹的地方。 就算执役处里设置了空间阵法,可来来往往的修士们还是把执役处挤得水泄不通。 元媛和元绍一个是发布任务,一个是接任务,不在一头。干脆就在执役处门口分手,各找各负责的执役弟子去了。 排了许久的队,才终于轮到元媛。 元媛见那执役弟子趴在长桌上头也不抬,手上捏了只笔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便轻轻叩了叩桌面。 那执役弟子听见响动,抬头看了眼元媛,没好气道:“没见忙着呢?有什么事就快说!” 元媛之前排队见那执役弟子对待别人也是这态度,知道他们这些执役弟子也实在辛苦,也没生气也懒得与他计较,便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玉简又解下自己的身份玉牌,一块送到了那又低下头去的执役弟子面前。 “我要发布任务,要求便是帮我找到这玉简里记载的几样灵药,报酬优渥。当然,若是有哪位师兄弟身上就有,我也愿意以灵药或物品、灵石等价交换。” 那执役弟子总算停了笔,直接拿过元媛递来的玉简和身份玉牌。侵入神识查看了会儿,见没问题就放下了玉简和元媛的身份玉牌,“手续费灵石三十块!” 元媛磨了磨牙,暗骂了声“黑”。 可这规矩也不是这执役弟子定的,元媛也只好老老实实掏了三十块灵石递给了那执役弟子。 那执役弟子接了灵石又伸了手出来,“留下你的传音符,若是有消息了,或是我们联系你,或是让那人直接找你。” 元媛点了点头,又掏了传音符出来递给了那执役弟子。 那执役弟子收了传音符又用沾了用特殊灵药配制成的灵墨记下了元媛的信息。便还了元媛的身份玉牌又挥了挥手,示意元媛好了。 元媛扯了扯嘴角,想起了前世的国营单位。貌似那些营业员的态度和这执役弟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执役处里到处都是人,元媛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元绍,干脆便直接回了小山谷。 等回了小山谷,元媛又留了一张传音符给元绍,说了她再次闭关的事。便直接回了小木屋闪身进了沧海境。 时间一晃而过,从在执役处里发布任务到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元媛收了几次传音符,不是萧慕白的就是楼小晏、姜雅她们的,就是没有她在执役处发布任务要的那些灵药的音信来。 元媛也不着急,这能重塑肢体的调配方里要求的几味灵药。不仅珍稀而且还有要求特定的年份,其中一味最珍贵的虎皮兰还要三百年的年份。 想也知道这样的灵药极其难得,虽然她给的报酬十分优渥。但要凑齐这些灵药只怕是个不短的过程。 元媛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着急,只日日在沧海境里打坐修炼,或是练练剑,又或是和小金、小仙逗逗嘴。调戏调戏老实容易害羞的蓝蓝。 随便把身上两样天然法宝――大海螺和龟壳都按照鲛人老者所传的方法,以心头精血祭练完全。融入了体内丹田处温养。 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元媛感应到外界的防护阵法有灵力波动传来,便闪身出了沧海境。手一挥,便有一只纸鹤穿过防护阵落到了她的手上。 纸鹤嘴巴一动,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我是知非,师侄,我手中有一株三百年的虎皮兰,欲换一块铁心石,不知师侄手中可有?若是师侄手上便有铁心石,今日午时请于忆青峰一见。” 元媛精神大振,没想到等了这许久,第一个来音信的人手上就有三百年的虎皮兰。 而且这持有虎皮兰的竟是一位结丹师叔,不然怎会叫她“师侄”? 当日在执役处,她发布任务时那执役弟子还伸手要了她的身份玉牌,所以她的修为是瞒不了人的。 铁心石是北海深海海底产物,十分难得,碎石子大小的元媛手中倒有不少,就不知道这唤她师侄的结丹师叔要的铁心石到底多大。 元媛有些兴奋,心道不管这唤她师侄的师叔到底要多大的铁心石,她总要跑一趟的――毕竟虎皮兰难得,三百年的更是珍稀。 有机会,她总要试一试。 说不定就算她没有铁心石,可沧海境里上年份的灵药也有许多,还有她如今别的不多,从熔浆世界里带上来的火系灵石那是多的不得了,总有那师叔愿意开眼的。 元媛掐指算了算时辰,见午时也快到了,便直接出了门准备去忆青峰。 推开院门,元媛习惯性地朝元绍的那座小院子看上一眼。 元绍的院门和屋门闭得紧紧的,院子外的防护罩正不停地闪烁着光芒,没见元绍的人影。 元媛停了停便直接取了秋泓,往忆青峰飞去。 忆青峰离主峰不远,从小山谷飞过去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就到。 元媛也不着急,控制了遁光慢悠悠地飞了过去。 等她到了和那师叔约好的地点,午时还早,那师叔还未到。 元媛左右看了看,忆青峰上郁郁葱葱的灵木不少,景色也不错。 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元媛便随意地坐在了一棵树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记载着修士修炼心得的玉简,靠着大树细细地看了起来。 元媛体有异香,虽然被她用学来的秘法掩了去,人是嗅不到了,可蝴蝶蜜蜂的嗅觉何等灵敏,就有几只原本在旁边采蜜的蝴蝶循香而来,绕着元媛翩翩起舞。 钟迟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美景。 绿荫如盖的芙蓉树下,一身白衣的女子正垂着头,嫩如青葱般的手指执了一枚温色的玉简,似乎正在细细的阅读中。 几点光斑从枝繁叶茂的芙蓉树树叶间落了下来,镶嵌在了那白衣女子的头上、衣裙上,仿佛是世上最明亮的宝石。 绿的绿、白的白、璀璨的璀璨,还有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绕着那白衣女子翩翩起舞,仿佛一副静止的画面里突然多了几分生动一般。 钟迟甚至有一瞬间的迟疑,似乎是不舍得去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可钟迟还来不及做出决定,对面那坐在树底下的白衣女子就已经动了。 钟迟一身结丹修士的气势,元媛虽然醉心玉简中的记载可神识如同无形的眼睛,不用看元媛便知道和她约好的那位师叔来了。 收了玉简,元媛抬头就看向了那位散了遁光,落在她不远处的师叔。 钟迟和元媛两人目光相对,同时一怔随即便瞪大了眼睛。 “是你!”钟迟平静无波的道心仿佛被砸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激起涟漪无数。 元媛脸色雪白,和着身上那套纯白色的玄清门门派弟子服饰,整个人苍白的就像是纸做的一般。 是他! 而且,他还认出了她! 那些不堪的画面一幕幕在元媛面前出现,赤/裸纠缠的身躯,苍白虚弱的钟迟,艳丽淫靡地金姝洞府。 不……不,元媛浑身灵力爆发,放出秋泓全力遁走。 钟迟袖袍一展,整个人瞬间冲天而起,元媛神识全放,见钟迟追来,一咬牙掏了一管回灵液全倒进了嘴里。 灵力爆发的瞬间,元媛强忍经脉扩张的痛楚,将所有灵力全运到了踩在脚底的秋泓里。 刺眼的白光乍现,钟迟只来得及看见元媛的一个背影,那载着她的秋泓就闪过一道虚影,再看元媛已经是天边的一个小点了。 钟迟双手握拳,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是她,是那个该死的妖女!也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一向清冷无波的脸突兀地染上了一抹暴戾,钟迟的眼中闪过一抹血红,他绝不会放过她!只有这个妖女死,才能洗刷他的耻辱! 蓝光一闪,钟迟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死死地朝前方已经隐隐不可见的白点追去。 结丹修士的遁光何其快速,元媛全力爆发,不过眨眼的功夫,神识就已经探到了钟迟只在她身后五十丈的距离了。 元媛的心如坠深井,又空又木。 秋泓是飞剑,不是专用的飞行法器,若是靠着秋泓,只怕绝逃不过钟迟的追捕。 元媛木木地咬破了嘴唇,殷红的血珠一滴滴落在了衣襟上,染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红梅。 被咬破嘴唇带来的一丝痛楚惊醒,元媛一挥手隐藏在她体内丹田处的龟壳立刻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元媛收了秋泓跳到了龟壳之上,而此时神识告诉她,钟迟距她不过二十丈的距离。 二十丈的距离,对结丹修士来说,不过是几息的功夫。 ps: 今天状态很不好,头又重又木,好像塞了一块大石头。还有两更熬夜努力写,估计要十二点之后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魔 元媛一把扯住了往前扑的小金的衣裳下摆,淡淡道:“他是结丹修士,有法宝有灵丹,你有什么?” 小金噎住了,好半日才怒气冲冲地回答道:“我也有天赋,还……还存了两瓶碧灵丹!” 小仙翻了个白眼,“碧灵丹,哼!碧灵丹有什么用?” 碧灵丹不过是最最低级的灵兽所服的灵丹,此时能顶个屁用,亏她小金还说得出口。 小金被小仙气得跳脚,就要还嘴。 元媛不理小仙的话,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小金,“小金,我可以放你自由的!” 小金大惊失色,“主人,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去送死!”元媛又转头朝小仙和其余几个灵兽说道:“小仙,还有你们几个,我在死前也会放你们自由!” “不要!”听到“死”字,小金含着两泡泪转身一把抱住了元媛……的大腿——她太矮了。 小仙浑身灵光直闪,扑扇着翅膀扬起了一阵……灰,元媛和其余几个灵兽都被小仙扬起的这阵灰迷了眼睛。 可小仙却还是一无察觉,只是愤愤不平地大声道:“元媛元媛,我是这种鹤吗?我是鹤丹忠心,想当年我就救过你性命,这时候更不会弃你而去!你说这话,实在是太伤鹤的心了!” 两匹飞云兽也拿了大头恋恋不舍地顶了顶元媛的手,它们最早跟随了元媛,若不是元媛,它们到死也不过只是两匹一阶的脚力灵兽,哪里会有今朝。 两匹飞云兽如今已有五阶,虽然还不能化形不能口吐人言,可是灵智却已经接近一个十岁的人类孩子了。 十岁的孩子,若是早慧的。该懂的也早都懂了。 两匹飞云兽两双乌溜溜的大眼里含满了泪水,眼眶下面的毛发都被泪水打湿,留下了两条深深的湿痕。 小灵揉了揉进了灰的眼睛,微微红了眼嘟着嘴道:“我不管,我就要呆在沧海境里,哪里都不去!” 蓝蓝则扫了扫大尾巴,天生就有一副悲苦心肠的它二话没有,直接便上了最拿手的——蓝色的眼泪顺着风落了满地。 元媛下定了决心要和钟迟战一场,可她受了伤自然不能在天上与钟迟打过,所以便直接落在了脚底下的一座小小的山头上。 这小小光秃秃的山头。此时黄褐色的山岩上到处都是蓝色的鲛珠,滚了一地。 秦楚楚倒是想表一表忠心,可她实在怕死。左顾右盼了一回儿,干脆握了袖子当成帕子接在了蓝蓝的眼睛底下,当做没事人般朝蓝蓝轻声喝道:“你对着我袖子哭,别浪费了!” 蓝蓝,“……” 元媛被灰迷了眼。眼泪滚滚落下,好容易才睁开了眼。 只是她从来难得落泪,倒是把小金和小仙都给吓到了。 小金义愤填膺,“主人,你别哭!没有你,也就没有小金的现在。我不要你死。当然,我自个也不想死!你吩咐吧,让我怎么做。我小金二话没有!” 小金边说话,便用力拍着如今还平坦的胸脯,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小仙张了张尖尖的嘴巴,轻轻啄了啄元媛被冷汗打湿的头发,“元媛元媛。你放心!就算谁要伤你,我还是一样会挡在你身前的!” 元媛心中感动。刚张了嘴想说话,口中就涌出一大口血来。 拿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元媛无力地朝几只灵兽吩咐道:“若不想我死,你们自个也都不想死,那就好好听我说!”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钟迟已经追了过来。 上次东海之行回了玄清门之后,楼小晏又给元媛练了几炉长神丹,两个月的修养,元媛的神识已经全复。 此时,她放出的神识明明确确地告诉她,钟迟已经在五十丈开外了。(.) 所以她只能长话短说:“平日里你们怎么闹,我都随你们,可今日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就要看你们几个的配合了……” 钟迟赶到的时候,就见那妖女已经落下了遁光,立在了一个不大的山头上。 这山头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树木花草,一地的褐黄色。 唯独她一身白衣,白衣上落满了如同红梅般的血点。看上去,便格外的醒目。 元媛白衣上的血点落入了钟迟的眼中,仿佛像是什么信号一般,不停地挑动着钟迟的情绪,逼得他更加狂躁。 再看对面妖女的身前多了许多“人”和灵兽,个个都怒气冲冲、战意高涨地瞪着他。 妖气冲天,钟迟只是瞥了一眼,便知道立在那妖女身前的个个都是灵兽。 哪怕此时钟迟的整颗心都被“复仇”二字占满,可也忍不住一惊。 这妖女怎么会有这么多灵兽,而且还有几只品阶不低。 眼见钟迟追到,小金恨他半死,她和小仙两个斗嘴惯了,从来不知道要管一管自己的嘴。 上前一步指着钟迟就喝骂道:“喂!我说你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主人哪里得罪你了?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了?” 得罪?他和她之间难道仅仅只是“得罪”两字就能概括的? 还有,他害了她? 钟迟脸上有一丝黑气闪过,张了嘴仰天疯狂大笑起来。 明明是笑,可钟迟的神态还有笑声中那仿佛控诉般的怨毒,却让小金吓得捂住了耳朵。 “主……主人,这人有……有病吧!” 钟迟的笑声中带上了灵力,灌入耳朵,灵力入侵,元媛体内本就受创严重的经脉和丹田哪里还经得起再次的摧残。 “哇”的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落在了衣襟上,染红了一大片。 有风吹过,有细细的血点溅在了小金的脸上。 小金脸上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等缩回手一看自己手上红通通的,一股腥甜味直冲鼻尖。 小金忍不住眼前一个发花。差点晕过去。 翻了翻已经翻上去的白眼,黑眼珠回落了下来,小金发狂一般张嘴大吼了一声。 随着吼声,小金身前的空间无声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突兀地出现。带着强大的吸力,仿佛有无形的绳索一般缠上了还在狂笑不止的钟迟,扯着他就要往黑洞里钻。 感觉到身上多了一层无形的束缚,钟迟停了笑,血红的眼眸看向了小金,冷哼道:“区区一只四阶妖兽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手一挥。蓝色灵光乍现。 那些无形的束缚瞬间被钟迟切断,小金的第一次出手宣告失败。 小金不服气地瞪圆了大眼,回骂道:“你才妖。你全家都是妖!不,你全家都是妖人……不不不,是人妖!”一边说,小金一边甩着脑袋“呸呸呸”。 一旁穿了红肚兜的小灵嘟了嘴,怯生生指着钟迟道:“你骂小金!” 小仙“嘎嘎”大笑。扑扇着翅膀不停地上蹿下跳,“骂得好!骂得好!” 小金大怒,“你说谁骂得好呢!” 小仙连忙解释,“当然是说你骂他骂得好,人妖好,人妖好!” 钟迟。“……” 眼见钟迟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灵焰暴涨,结丹修士的气势愈涨愈高。而小金和小仙两个却把她先前交代的话忘记了一干二净,只顾着自己人跟自己人吵嘴了。 暗骂小金和小仙拎不清,元媛连忙强忍痛楚大喝道:“楚楚,还不开始?” 秦楚楚被元媛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连忙按照之前元媛交代的。(.无弹窗广告)直接放出了六阶灵兽的气势猛地朝对面的钟迟压去。 她是六阶灵兽,比只是结丹初期的钟迟高了一层。论气势还是她强。 秦楚楚原本是不想出手的,只是元媛特别交代过她,她修为最高,能指望的也就是她了。 若是她偷懒耍奸,元媛第一个就叫小金用半神之能灭杀了她。 秦楚楚没法,只好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朝钟迟发泄而去。 感应到秦楚楚相当于结丹中期修士的气势,钟迟眼神一闪,不甘示弱地放出气势也迎了过去。 仇人就在眼前,他今日一定要一雪前耻,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对面的那个妖女。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论是谁,今日都阻不了他! 六阶灵兽和结丹初期修士两者的气势在元媛和钟迟的中间碰撞,“砰”地一声,气势无形,可两股气势相撞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有气浪从爆炸处产生,蓝蓝连忙一甩尾巴,水蓝色的灵力没入了身下的龟壳。 它实力最差,所以被元媛分配了任务,便是和她一块立在龟壳上,由它负责催动龟壳,随时准备好保护好元媛和它自己。 龟壳是水属性的天然法宝,被蓝蓝纯粹的水系妖力催动,整个龟壳便猛地往外爆发了一阵黑光。随即便沿着龟壳一圈生成了一层看似极薄的淡黑色透明防护罩,将身处其上的元媛和蓝蓝护得牢牢的。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乌龟,这龟丞相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它的龟壳生出的防御罩,哪怕蓝蓝实力不够,可也不是一股气浪就能吹散的。 妖修的实力和手段或许比不上和它们实力相当的修士,可它们最强的便是肉体。妖修崇拜力量,认为什么法术、手段都不如肉体的力量来得纯粹,来得强大。 只可惜,这一条定律不能用在元媛的这几只灵兽身上。 它们个个都不是什么“普通”的灵兽,还真没一只是肉体实力极其强悍,足以抵抗钟迟的。 所以,面对暴怒狂躁快要化魔的钟迟,只能智取。 元媛抓紧时间吞下了一管极品玉灵液,额头青筋直爆,一边死死捏着拳头忍受着经脉丹田重生的巨大痛楚,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灵兽们和钟迟之间的生死相博。 气势一战,钟迟居然和秦楚楚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能奈何谁。 秦楚楚眼神一闪,心中倒是大为佩服眼前的人类。 人类,不愧是万物之灵!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类的实力还弱了她一层,可两人的气势相撞。她却奈何不了他。 只是注定,她和他因为立场不同,只能成为生死仇人。 秦楚楚下了决心,嘴角反倒扬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眼中放出了无限的柔光,张了嘴,秦楚楚就开始温柔地唱起歌来。 蓝蓝和她一样,都是善以声音作为迷惑手段的灵兽,她一开口按照元媛的吩咐,蓝蓝也拍着尾巴哀哀地和了起来。 一轻柔、一缠绵,两个不同的声音。只是一个个的简单的吐字便组成了一首动听的歌。 一时间,随着歌声的响起,仿佛有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成型。慢慢地朝对面的钟迟一波一波涌去。 歌声靡靡,才一入耳钟迟就觉得思维一木,反应也慢了半拍。 半分迟疑都没有,钟迟手一挥,一只木鱼形状的法宝从袖中甩出。浮在了半空中。 钟迟飞快地打出一道法诀,有蓝色的灵光从他的指尖发出,直接没入了停在他身前的那只木鱼中。 木鱼轻微一晃,无人自敲,却又“笃笃笃”的声音发出。 随着“笃笃笃”的声音,更有无数金色的“卐”字从木鱼中散发而出。 那木鱼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虽然节奏缓慢却极有规律。秦楚楚和蓝蓝相合的歌声节拍都被打乱,几次音调都被那单调枯燥的“笃笃笃”声引跑。 曲不成曲、歌不成歌,秦楚楚和蓝蓝的歌声再无半分迷惑之效。 金色的“卐”字从木鱼中飘出。纷纷都落在了钟迟的身上,渐渐融化开来,化成了一阵金光披在了钟迟的身上,钟迟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长袍一般。 这木鱼本就是他师祖无昧道君为他结丹才千方百计求来的上古法宝,有静心凝神的功效。抵抗心魔更是有奇效。 “卐”字才一落在身上,钟迟的心神一震。原本被仇恨不停烧灼的心头也仿佛有一片清凉落下。 钟迟血红的眼眸血色渐渐退散,原本被怒火压制住的理智和冷静渐渐冒头。 体内的痛楚太过强烈,冷汗湿透了衣裙,紧紧地粘在了身上,被风一吹,元媛浑身发冷。 若是可以,她真想晕过去。 可她不能晕,因为,她还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 “小灵!”那个木鱼光华内蕴,一看就知道必定是什么奇宝,不能再等了。 嘟了嘟嘴,小灵恨恨地瞪了眼对面的钟迟。 吵死了,什么声音,真难听! 身影一晃,小灵瞬间化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莲花猛地朝对面的钟迟扑来。 小灵才是元媛真正的杀手锏。用小金、秦楚楚、蓝蓝试探过钟迟的修为到底如何,元媛心中已经有了数。 不愧是结丹修士,三个灵兽连番出手,一点都没能伤到他。 元媛不敢再留手,便直接吩咐了小灵,让它对付钟迟。 小灵本是火灵,乃是天地火系灵力精华所化,得天独厚。 小灵一化成本体,勾动天地元气,附近所有的火系灵力都被它吸引而来,附在了那朵本就巨大的火莲花上。 火莲花越长越大,花瓣上还不时爆开一点火星,落在虚空中,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着一般,拖着一道火光带着惊天的气势猛地朝对面的钟迟袭去。 钟迟的神智渐渐恢复,一看朝他袭来的那朵火莲花的惊天气势,就心中暗叫不好。 这妖女……这妖女! 明明她丧尽天良,吸人元阳要人性命,还伤天害理地夺了她人躯体。 为什么?为什么?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凭什么她能混进玄清门,凭什么她能收集这么多的灵兽,凭什么她还能让天地之灵认主? 他不服!他不服! 钟迟心底的仇恨和怨毒再一次抬头,“啊”仰天怒吼了一声,黑气突生,原本罩在钟迟身上的那一层金光被那层黑气炸的支离破碎。 相由心生,钟迟走火入魔,魔气渐长、灵性渐消。 第一个受不住的便是那还漂浮在半空中的木鱼,它被钟迟祭练过。与钟迟心意相通。可偏偏它是正宗的上古法宝,最是一片正气,如何受得住主人——钟迟转魔的变化。 被魔气一侵,木鱼如同垂死挣扎般闪过一道金光,可钟迟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甚,木鱼再次发出了一道黯淡的金光,晃了晃,直接往地上坠去。 元媛只紧张地关注着小灵到底能不能一举打败钟迟,而钟迟却正是魔性大发,走火入魔的时候。谁也没留意到那一只小小的被人忘记的木鱼。 小金眼中精光一闪,嘴一张,一个气泡悄无声息地出现。飞快地飞了过去。直接将那只木鱼裹了起来,又闪电般飞回了小金大张的嘴里。 合了嘴,小金鼓了鼓腮帮子。心道,这个人妖害得主人受伤,还哭了。这木鱼一看就是好东西。她小金就先收了来,就当这人妖对主人的补偿吧! 小金动作极快,在场的人和灵兽都被小灵还有钟迟夺去了心神,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的举动。 钟迟身上黑气越来越盛,原本水蓝色的灵光被黑气压制的越来越弱,而钟迟的脸上一半是挣扎一般是疯狂。让人看着暗暗心惊。 元媛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修士因为心静不稳,被心魔入侵无力抵抗转化为魔的情形,可此时也知道钟迟的状态不稳。也只有此时,趁他病要他命! 否则,由着他转化成功,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小灵,快!”元媛在心中重重地朝小灵说道。 小灵接到元媛的指令。停止了吸收天地间火系灵力的动作,直接飞了过去。缠上了不知为何一动不动的钟迟身上。 钟迟一声惨叫,身上黑光和蓝光直冒,拼命地抵抗这火莲花的高温。 眼见黑光和蓝光越来越弱,就快被小灵全被炼化之时,突然从钟迟的身后,玄清门的方向有一股极强的气势升起。 元媛瞳孔一缩,不好!那是元婴修士的气势! 咬碎了银牙,元媛猛地喝道:“小灵,回来!”又一挥手将除了小金之外的其余灵兽都先送进了灵兽袋。 再等火莲花莫名其妙地离开被它的高温炼的几乎灵力、魔气全消、神智不清的钟迟,又化作了小灵的模样落在了元媛的身旁。 元媛来不及多说,一手拉了眺望着那股元婴修士气势升起方向,一脸恍然大悟的小金,另一手扯了小火,“小金,全力催动龟壳,快逃!” 小灵虽然是火灵,也许它能暂时缠得住一位元婴修士。可若是小灵去缠那位元婴修士了,而钟迟又回过神了,她没了小灵这个杀手锏,又要如何对付钟迟? 何况,玄清门并不止一位元婴修士,她——不能冒险。 小金也知道情况紧急,事实证明,结丹初期的修士就已经如此难缠,何况元婴修士? 她此刻只恨自己平时只知道贪玩,从不把元媛说的“努力修炼”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此时才会如此狼狈的逃命。 二话不说,小金直接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妖力灌入了龟壳之中,小金血脉不同,妖力也不同。 仿佛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亲人一般,龟壳瞬间爆发出了与前几次完全不同的光华,黑光映了半天。 “咻”地一声,原地只留下了一朵小小的尖锥形的白云,整只龟壳连同元媛几个都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有一条惊虹从天际射来,带着惊人的气势落在了昏倒在地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钟迟身旁。 “迟儿!”无昧道君心中大恸,“是谁?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钟迟身上的玄清门门派弟子服饰全焦,成了黑漆漆的,就是脸上也是一块白一块黑。 钟迟的气息极淡,若不是生机还在,无昧道君只怕就要出手轰平了这个小小的山头才能一泻心头大恨。 不对!原本见了钟迟惨象正悲痛不已的无昧道君突然眼神一凝,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钟迟的手腕,灵力飞快地在钟迟体内转了一圈退出。 无昧道君沉吟了片刻,一时间原本的暴怒和悲痛竟收敛了许多,摇着头哭笑不得,“这倒好,倒还得谢谢这个仇人了!” 说完,便凝了神色,先喂了钟迟一颗灵丹,接着无昧道君便抱起了钟迟,身上灵光一闪便冲天飞起,朝玄清门的方向飞速而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入魔 元媛抓紧时间吞下了一管极品玉灵液,额头青筋直爆,一边死死捏着拳头忍受着经脉丹田重生的巨大痛楚,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灵兽们和钟迟之间的生死相博。[.超多好看小说] 以气势一战,钟迟居然和秦楚楚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能奈何谁。 秦楚楚眼神一闪,心中倒是大为佩服眼前的人类。 人类,不愧是万物之灵!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类的实力还弱了她一层,可两人的气势相撞,她却奈何不了他。 只是注定,她和他因为立场不同,只能成为生死仇人。 秦楚楚下了决心,嘴角反倒扬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眼中放出了无限的柔光,张了嘴,秦楚楚就开始温柔地唱起歌来。 蓝蓝和她一样,都是善以声音作为迷惑手段的灵兽,她一开口按照元媛的吩咐,蓝蓝也拍着尾巴哀哀地和了起来。 一轻柔、一缠绵,两个不同的声音,只是一个个的简单的吐字便组成了一首动听的歌。 一时间,随着歌声的响起,仿佛有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成型,慢慢地朝对面的钟迟一波一波涌去。 歌声靡靡,才一入耳钟迟就觉得思维一木,反应也慢了半拍。 半分迟疑都没有,钟迟手一挥,一只木鱼形状的法宝从袖中甩出,浮在了半空中。 钟迟飞快地打出一道法诀,有蓝色的灵光从他的指尖发出,直接没入了停在他身前的那只木鱼中。 木鱼轻微一晃,无人自敲,却又“笃笃笃”的声音发出。 随着“笃笃笃”的声音,更有无数金色的“卐”字从木鱼中散发而出。 那木鱼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虽然节奏缓慢却极有规律。秦楚楚和蓝蓝相合的歌声节拍都被打乱。[.超多好看小说]几次音调都被那单调枯燥的“笃笃笃”声引跑。 曲不成曲、歌不成歌,秦楚楚和蓝蓝的歌声再无半分迷惑之效。 金色的“卐”字从木鱼中飘出,纷纷都落在了钟迟的身上,渐渐融化开来,化成了一阵金光披在了钟迟的身上,钟迟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长袍一般。 这木鱼本就是他师祖无昧道君为他结丹才千方百计求来的上古法宝,有静心凝神的功效,抵抗心魔更是有奇效。 “卐”字才一落在身上,钟迟的心神一震,原本被仇恨不停烧灼的心头也仿佛有一片清凉落下。 钟迟血红的眼眸血色渐渐退散。原本被怒火压制住的理智和冷静渐渐冒头。 体内的痛楚太过强烈,冷汗湿透了衣裙,紧紧地粘在了身上。被风一吹,元媛浑身发冷。 若是可以,她真想晕过去。 可她不能晕,因为,她还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 “小灵!”那个木鱼光华内蕴。一看就知道必定是什么奇宝,不能再等了。 嘟了嘟嘴,小灵恨恨地瞪了眼对面的钟迟。 吵死了,什么声音,真难听! 身影一晃,小灵瞬间化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莲花猛地朝对面的钟迟扑来。 小灵才是元媛真正的杀手锏。用小金、秦楚楚、蓝蓝试探过钟迟的修为到底如何。元媛心中已经有了数。 不愧是结丹修士,三个灵兽连番出手,一点都没能伤到他。 元媛不敢再留手。便直接吩咐了小灵,让它对付钟迟。 小灵本是火灵,乃是天地火系灵力精华所化,得天独厚。 小灵一化成本体,勾动天地元气。附近所有的火系灵力都被它吸引而来,附在了那朵本就巨大的火莲花上。(.) 火莲花越长越大。花瓣上还不时爆开一点火星,落在虚空中,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着一般,拖着一道火光带着惊天的气势猛地朝对面的钟迟袭去。 钟迟的神智渐渐恢复,一看朝他袭来的那朵火莲花的惊天气势,就心中暗叫不好。 这妖女……这妖女! 明明她丧尽天良,吸人元阳要人性命,还伤天害理地夺了她人躯体。 为什么?为什么?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凭什么她能混进玄清门,凭什么她能收集这么多的灵兽,凭什么她还能让天地之灵认主? 他不服!他不服! 钟迟心底的仇恨和怨毒再一次抬头,“啊”仰天怒吼了一声,黑气突生,原本罩在钟迟身上的那一层金光被那层黑气炸的支离破碎。 相由心生,钟迟走火入魔,魔气渐长、灵性渐消。 第一个受不住的便是那还漂浮在半空中的木鱼,它被钟迟祭练过,与钟迟心意相通。可偏偏它是正宗的上古法宝,最是一片正气,如何受得住主人——钟迟转魔的变化。 被魔气一侵,木鱼如同垂死挣扎般闪过一道金光,可钟迟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甚,木鱼再次发出了一道黯淡的金光,晃了晃,直接往地上坠去。 元媛只紧张地关注着小灵到底能不能一举打败钟迟,而钟迟却正是魔性大发,走火入魔的时候,谁也没留意到那一只小小的被人忘记的木鱼。 小金眼中精光一闪,嘴一张,一个气泡悄无声息地出现。飞快地飞了过去,直接将那只木鱼裹了起来,又闪电般飞回了小金大张的嘴里。 合了嘴,小金鼓了鼓腮帮子。心道,这个人妖害得主人受伤,还哭了。这木鱼一看就是好东西,她小金就先收了来,就当这人妖对主人的补偿吧! 小金动作极快,在场的人和灵兽都被小灵还有钟迟夺去了心神,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的举动。 钟迟身上黑气越来越盛,原本水蓝色的灵光被黑气压制的越来越弱,而钟迟的脸上一半是挣扎一般是疯狂,让人看着暗暗心惊。 元媛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修士因为心静不稳,被心魔入侵无力抵抗转化为魔的情形,可此时也知道钟迟的状态不稳,也只有此时,趁他病要他命! 否则,由着他转化成功,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小灵,快!”元媛在心中重重地朝小灵说道。 小灵接到元媛的指令,停止了吸收天地间火系灵力的动作,直接飞了过去,缠上了不知为何一动不动的钟迟身上。 钟迟一声惨叫,身上黑光和蓝光直冒,拼命地抵抗这火莲花的高温。 眼见黑光和蓝光越来越弱,就快被小灵全被炼化之时,突然从钟迟的身后,玄清门的方向有一股极强的气势升起。 元媛瞳孔一缩,不好!那是元婴修士的气势! 咬碎了银牙,元媛猛地喝道:“小灵,回来!”又一挥手将除了小金之外的其余灵兽都先送进了灵兽袋。 再等火莲花莫名其妙地离开被它的高温炼的几乎灵力、魔气全消、神智不清的钟迟,又化作了小灵的模样落在了元媛的身旁。 元媛来不及多说,一手拉了眺望着那股元婴修士气势升起方向,一脸恍然大悟的小金,另一手扯了小火,“小金,全力催动龟壳,快逃!” 小灵虽然是火灵,也许它能暂时缠得住一位元婴修士。可若是小灵去缠那位元婴修士了,而钟迟又回过神了,她没了小灵这个杀手锏,又要如何对付钟迟? 何况,玄清门并不止一位元婴修士,她——不能冒险。 小金也知道情况紧急,事实证明,结丹初期的修士就已经如此难缠,何况元婴修士? 她此刻只恨自己平时只知道贪玩,从不把元媛说的“努力修炼”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此时才会如此狼狈的逃命。 二话不说,小金直接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妖力灌入了龟壳之中,小金血脉不同,妖力也不同。 仿佛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亲人一般,龟壳瞬间爆发出了与前几次完全不同的光华,黑光映了半天。 一声轻爆,原地只留下了一朵小小的尖锥形的白云,整只龟壳连同元媛几个都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有一条惊虹从天际射来,带着惊人的气势落在了昏倒在地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钟迟身旁。 “迟儿!”无昧道君心中大恸,“是谁?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钟迟身上的玄清门门派弟子服饰全焦,成了黑漆漆的,就是脸上也是一块白一块黑。 钟迟的气息极淡,若不是生机还在,无昧道君只怕就要出手轰平了这个小小的山头才能一泻心头大恨。 钟迟虽是他的徒孙,可钟迟天赋极佳、心性也极佳,若不是有一个心结存在,他的成就远远不至于此。 他是玄清门未来的希望,有他便有多一位元婴道君的可能。所以,钟迟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无昧道君虽然伤心,可当务之急就是护住钟迟的经脉丹田,正要出手,无昧道君的眼神突然一凝,不对! 出手如电,无昧道君一把抓住了钟迟的手腕,灵力飞快地在钟迟体内转了一圈才退出。 沉吟了片刻,一时间无昧道君原本的暴怒和悲痛竟收敛了许多,摇着头哭笑不得,“这倒好,倒还得谢谢这个仇人了!” 说完,又凝了神色,先喂了钟迟一颗灵丹,接着无昧道君便抱起了钟迟,身上灵光一闪便冲天飞起,朝玄清门的方向飞速而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如意珠 蓝天白云,当速度快到一定限度时,两旁的景物就化成了流光。 小金眯了眯眼,看着根本分不清方向的前方,皱眉道:“主人,我们去哪?” 元媛伸手抚了抚小金的眉心,“小小年纪,学什么人皱什么眉头?” 去哪?是啊,去哪? 她心里乱糟糟的,虽然不知道为何那元婴修士没有追来,可她仿若惊弓之鸟,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哪? 天下之大,她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天下之大,何处是她家? 元媛眨了眨眼睛,把水光眨去,心中却突然想起了远在俗世的元府。 那里,虽然不堪,却有她和林姨娘生活了近十三年的痕迹。 那里,有她的回忆。 此刻,遍体鳞伤的元媛突然做了决定,反正是逃,她要回一趟俗世。 她还有林姨娘的嘱咐没有完成,一好好活下去,她在努力;二找到孪生哥哥。 可按照林姨娘遗信上所书,当年她产子的时候,是方氏买通了产婆和她房里的丫环,才能悄无声息地抱走了元媛的孪生哥哥。 事后,方氏先按了林姨娘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罪名,又发作了那些产婆和丫环,说她们没有照顾好林姨娘。 那些产婆和丫环被方氏全都逐出了府,林姨娘就是事后想偷偷使了银子打听元媛孪生哥哥的下落,都没有法子找到人打听。 元媛眯了眯眼,别人不知道她孪生哥哥的下落,但有一人一定知道。 “小金,我要去一趟俗世。”元媛盘膝坐在龟壳上,淡淡朝小金说道。 俗世?小金从未去过,从来也只是听说。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主人,你去俗世做什么?” 元媛的眼神转暗,“我便是从俗世来的。” 小金看出了元媛眼神中的伤感,聪明地没有多嘴追问,只是换了话题,“主人,你伤得厉害,不如寻个安全的地方直接回了沧海境,等养好了伤你再去俗世也不迟啊!” 安全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元媛知道小金也是关心她。可她此时决心已下,便微微朝小金笑道:“无妨,反正这龟壳是天然法宝。飞行速度极快,我再把小仙放出来,就由你们两个日夜控制,我们直飞俗世。等到了俗世,我再进沧海境养伤不迟!” 小灵不喜欢呆在外界。元媛已经将它送回了沧海境,此时龟壳上只剩下了小金和她两个。 小金偏头想了想,知道元媛的性子也就没再坚持要元媛先养伤了,“不如,让秦楚楚用她偷来的那法宝让小仙先化形,到时候咱们可以手拉手一起去俗世玩了。” 秦楚楚从破军大人那偷来的法宝叫做如意珠。这如意珠没有别的效力,唯一的效力便是能够让未到八阶渡过化形劫的妖修提前化形。 只这一样,就知道便是十分厉害的宝物了。 妖修始终还是兽类。兽是兽,人是人。兽要化人,便要打破天地规则,所以上天震怒便有化形劫降下。 可这如意珠却能在天地规则之下玩花样,足以可见了不得了。 如意珠是上古妖修用体内妖丹炼化而成的。一共只有三粒,被历代的妖修首领代代相传。 哪里晓得有一天。竟会被两只小小的樗音鸟和灰皮老鼠所偷。 而且,一偷就偷了两粒。 可想而知,如今的黑水森林里只怕已经是闹得天翻地覆。 这也是秦楚楚为何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做小金跟班的缘由,她偷了如意珠本是想帮仰慕了近百年的破军大人完成心愿的。 可后来,事情没成,铁汉还死了。 她怕死,又不能回黑水森林,所以只好可耻地投靠小金,依附人类了。 “不用动用秦楚楚的那粒,不是那铁汉的尸首还在你那吗?剖了将如意珠取出来,直接给小仙不就成了?”元媛挥手放出了小仙。 当日在万鬼哭,明明是秦楚楚和铁汉两个差点闯了大祸,虽然最后正阳珠还是被司南弦所得。 可按道理,清宁道君应该会追究的。所以,她便吩咐小金留了铁汉的尸首别动,到时候若是清宁道君追究,别把它交上去。 只是不知为何,清宁道君带着司南弦回到玄清门后,就再没有传唤了元媛过去询问,仿佛根本就没这事一般。 好是好,元媛也不想去应付一名元婴道君的问话,可心中还是有些好奇,是不是阿弦在清宁道君面前已经解释过了? 想起司南弦,元媛轻轻一叹。 还有楼小晏、萧慕白,只怕今日之后,他们都要知道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了。 玄清门她是回不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他们再见。 小仙耳朵尖,一下就听见了元媛话中有关它的内容,着急问道:“什么东西?什么给我?” 小金瞪了一眼小仙,心道这尖酸仙鹤也能化形了,怕是要美死它了! 可元媛都吩咐了,再说一开始也是她自个提议的,小金心中腹诽还是只能乖乖地将取自铁汉体内的如意珠取了出来。 看着托在小金手中的那颗光华流转的如意珠,小仙立刻瞪大了眼睛,以翅尖指向了那颗如意珠,“这是……” 如意珠是上古妖修的妖丹所炼,上面残留的气息便是极为浩大深厚的妖修气息,小仙同为妖兽自然感应得到。 虽然一时不知道这颗大珠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联想到刚才元媛的话,小仙忍不住有些激动和好奇起来,浑身隐泛蓝光的雪羽也都炸立了起来。 整只仙鹤立刻变得毛茸茸的,像个圆球,十分可爱。 小金轻蔑地瞥了一眼激动莫名的小仙,“土包子,这便是能够让妖兽提前化形的如意珠!” 如意珠?小仙已经听秦楚楚说过了她究竟是如何才能提前化形的,小仙立刻激动了。 哽咽着朝元媛一头扎去,“元媛元媛,你果然对我最好了!” 极品玉灵液下肚,虽然修复的过程是痛苦了些,可效果还是不错的。 元媛体内的经脉和丹田才稍稍修复了些,被小仙这样激动的一撞,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金恼了,一把拽着小仙的翅膀就往后拖,“没眼力见啊你?不知道主人受伤严重吗?” 小仙知道自己鲁莽了,可到底忍不住心头的欣喜,先瞥了一眼如意珠,才担心地看向了元媛,“元媛元媛,你没事吧?” 元媛忍住了咳嗽,微笑道:“没事!” 又看向了愤愤不平的小金,“小金,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太过了!把如意珠给小仙吧!” 小金跺了跺脚,把手中的如意珠一抛就不管了,扯着元媛的一角埋怨道:“主人,你一点都不解风情,人家明明是担心你,你还帮着小仙!” 小仙手忙脚乱去抢那颗被小金随意一抛飞到半空中的如意珠,只可惜它到底不是人,既没手也没脚。 一急,小仙干脆张大了长嘴,一口将那颗如意珠给吞了下去。 “呃!”元媛还来不及安抚撒娇的小金,就听见老大一声反胃声传来。 元媛和小金转头去看,却是小金细长的脖颈处突起了一大块,而它也被噎得直翻白眼,两只翅尖死命地在抠自己的脖颈。 小金吃惊地捂住了嘴,“这傻鹤,不会直接吞了那如意珠吧?” 小仙瞪圆了已经翻白的眼珠子,以一种“你说对了”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向了小金。 元媛和小金哭笑不得,小金翻了个白眼,暗骂了几声“笨鹤”。 直接一掌就拍在了小仙的脖颈处,柔和的蓝光一闪,直接将那个鼓起的大包用灵力推着,一直从小仙那细长的脖颈处一路滑下,落入了小仙的胃里。 新鲜空气总算再一次涌进了肺里,小仙感动得热泪盈眶,“小金,你真……” 话还没来的说完,小仙就被一阵白光包围了。 元媛和小金虽然都没见过如意珠到底是如何帮助妖兽提前化形的,可见那白光温和,便知道这是如意珠开始变化了。 果然,等白光散去,一个赤裸裸的大约六、七岁大小,拖着小鸡/鸡的瘦长娃娃就出现在了元媛和小金的面前。 小金的雌性的,所以化形后便是女娃娃。 元媛已经转过头了,可她却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小仙的下身处。 小仙还来不及欣喜若狂自个终于也化形了,再也不用受毒嘴小金的气了,就发现了对面小金那色眯眯的目光正死死盯在他的下身处。 “啊!色狼!”一声尖叫刺痛了小金和元媛的耳膜。 哪怕化形后只是个小娃娃的外貌,可妖兽寿命长,小仙到底活了时间久,和小金不同,他早已经知道人类之间的男女之别。 如今,他已经化成了人形,他的小鸡/鸡怎么能被一个女娃娃,而且是最最讨厌的小金看去? 小金弹了弹耳朵,故作不屑地掉转了脑袋,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胯下多了一条小毛虫吗?” 小毛虫!元媛气息一乱,连声咳了起来,“咳,小仙,我这里有套衣服,你先拿去穿了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俗世 小仙手忙脚乱一边要捂住下身防止被“贼眉鼠眼”的小金偷看,一边还要接过元媛给的衣裳。(.好看的小说) 抖了抖手上的衣裳,小仙不由苦了脸,干脆朝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元媛求助,“呜!元媛元媛,人家不会穿衣服啦!” 元媛额头挂满黑线,小金是绝不会帮忙的,她只好闭了眼转过身,摸索着帮小仙穿好了衣裳。 小金忍不住嗤笑,“啧啧啧,多大的鹤了,连衣服都不会穿!” 小仙扁着嘴不说话,这有什么办法?他是鹤又不是人,今朝才第一次做人,不会穿衣服很正常。他才不是那么没脑子的鹤,才不和小金争这个。 等元媛帮小仙穿好了衣裳,才睁开了眼又帮小仙绑了头。 看看虽然瘦了些,可一脸眉眼融融十分讨喜的小仙,元媛突然有了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两只灵兽卖力的插科打诨,逗她开心,元媛心中不觉温暖,原本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放出神识感应了方向,元媛告诉小金掉头往左飞,又找了空白玉简刻了从现在的位置到俗世的路线,交给了小金。 让她和小仙两个按着地图往俗世飞,她自个则盘膝打坐起来。 小金和小仙知道元媛受伤严重,也不敢再斗嘴打扰她,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最多互瞪几眼表示不和之外,一路都十分安静地按照元媛给的地图往俗世飞去。 半个月后,中都城元府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影,一大两小。 大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娘子,小的两个则是一男一女两个童男女。 那小娘子长得极美,美也就算了,偏偏一身光华。仿佛天上的皎月,连灰尘都不舍得沾惹她一粒。 那两个童男女,一个胖乎乎,一个瘦静静,无论瘦的还是胖的,个个都是长得眉目如画,未笑嘴角就带了两个酒窝,让人一看就心中喜欢。 大街上人来人往,可就这三人仿佛磁石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扭头去看她三人,可不知为何偏偏就没一人敢上前搭讪的。 这样三个长得好。气度又好的人出现在了自家的大门口,门房里的小厮哪里还敢怠慢,争先恐后地从门房里奔了出来。点头哈腰地问道:“敢问小姐,可是来我元府做客的?” 小厮们心中也奇怪,怎么这长得这般美的小姐竟然只带了两个小娃娃就出了门,而且连辆马车、连个仆妇都没带,就这样上了自己的门。 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难不成是来寻府里大姑娘的? 元媛微微一笑,“小哥,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你家的当家夫人方氏。” 方氏?小厮瞪大了眼睛,是老夫人吧? 怎么这小姐长得倒是极美,看上去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怎么开口就是“方氏”“方氏”地叫自家的老夫人呢? 元媛被看得有些不耐,若不是怕引起太大的动静,她早就直接闯进方氏的院子里了。哪里还会来这一出上门求见的事呢? 小金可不管,她见那些小厮们傻愣愣地只会盯着元媛看,心中老大不欢喜,“叫你去,还不快去!” 心中不喜。小金的声音中就带上了些许的妖力,那些小厮们仿佛中了迷药。眼神迷离。再无人多嘴问一句,个个都转身朝大门内走去。 元媛瞪了小金一眼,传音道:“这里是俗世,修士之间有规矩,别轻易动用手段!” 小金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仙见小金被训,乐得高兴,捂着嘴偷笑不停。[.超多好看小说] 气的小金抬起脚,狠狠一脚丫子就踩在了小仙的脚上。 “哎呦”一声,小仙抱着脚丫子也不顾行人们都在看他们几个,连蹦带跳大声呼痛起来。 元媛扶额,有多疼?能有多疼? 装!你再装! 不知道是小仙自己觉得没意思了,还是元媛和小金如出一辙的鄙视眼神,最后还是悻悻然地放下了脚,没趣地东看看西瞧瞧了。 又等了一会儿,几个小厮又再次争先恐后地从门房里钻了出来,一脸兴奋地纷纷拱手往里请元媛三个进去,“小姐,我们老夫人同意见您了!” 老夫人?元媛一时有些愣怔,随即便笑开了。 这里是俗世,十二年的时间便已经是沧海桑田,也足够方氏从太太升做了老夫人。 当年的那个老夫人,应该已经去世了。 随意指了个脸带殷勤的小厮带路,元媛身后跟着小金和小仙,一路从元府大门进去。 看着路两旁或熟悉、或陌生的建筑和景色,元媛仿佛走在了时光通道上,眼前不停地闪现十二年前她生活在元府时的场景。 小厮直接领着元媛到了二门处,将元媛交给了一个早就等在那的婆子,便告退了。 那婆子上下打量了一边元媛,这才将原本流露在外的轻视收了回去,恭恭敬敬地伸了手要扶元媛上油车。 坐上了油车,元媛伸手摸了摸似乎才上了漆的车厢,又弹了弹从车顶上垂下的银香球。香球一动,便有馥郁的甜香传出,元媛嗅着这熟悉的茉莉清香,忍不住失笑。 她一个已经踏入修行之路的修士,居然有一日还能再重温这官家小姐的生活,真是有趣。 青幄小油车一路往荣寿堂而去,元媛又不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无视了那跟车的婆子瞪大的眼睛,掀了车帘就往外看。 那婆子几次张了嘴,可扫过元媛那一脸的淡然,又想起元媛一身的气度不凡,还是忍住了没去阻止元媛。 到了荣寿堂,那婆子又掀了车帘来扶元媛,元媛没理会,直接轻飘飘地跃下了地。 小金和小仙两个跟在后头像是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也落了地,好奇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类的院子来。 那婆子一路上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见此也只是嘴角一僵,随即便叫了小丫头通报,自个迎着元媛进了荣寿堂的大门,往正房而去。 荣寿堂倒是没多少变化,除了院子里头的花木变了变,大约是主人换了,喜好的花木也不一样所以才换了吧。 依旧从抄手游廊走,到了正房门口,那婆子还想请元媛候一候她去通报,元媛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直接打了帘子一脚迈进了正房。 那婆子和正房门口的大小丫环大惊,就要跟着进去,小金拖了小仙的手,冷冷瞪了那些大惊失色的人类一眼,哼道:“挡路的滚!” 元媛懒得停留,神识微微一放,就找到了正在东暖阁的方氏,便直接往东暖阁而去。 方氏正靠在炕上,由着年轻丫环敲着腿脚,等着那个小厮来报的“大家小姐”前来。 就听见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水晶帘子相互轻撞的清脆声音还有脚下跪着的丫环轻呼的声音,方氏有些不悦,回头去看到底是哪个鲁莽的婆子或是丫环。 目光却停留在了一张仿佛十二年时光都没有给它留下一丝变化的脸上,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的方氏愣了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鬼啊!” 声音太尖,刺得耳朵疼,跟在元媛后头进来的小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大喝道:“闭嘴!” 方氏实在太过震惊,始终停不了尖叫。 小金想发火,可又想起元媛的交代,强忍了提起妖力直接给对面的老妖婆一个巴掌的冲动,眼睛一转就看见了暖阁正中桌子上果盘里放着的大毛桃。 小金冲过去拿起大毛桃一下就塞到了方氏那大张的嘴里,生生把方氏的尖叫声都憋了回去。 满意地拍了拍手,看着那翻着白眼好像要晕过去的老妖婆,小金嘿嘿一笑。 元媛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对面那个正由着丫环手忙脚乱帮她取口中桃子的方氏,淡淡道:“方氏,你见着的我不是鬼,是人!” 方氏好容易才喘了一口气,一听这话,又想晕。 元媛却没耐心和她多啰嗦,直接说道:“你若是想一家老少统统死绝,就给我晕吧!” 方氏一惊,鬼什么的她怕,可她更怕一家死绝。 “你到底是人是鬼?”方氏抓紧了衣襟,满脸惊恐地朝元媛问道。 元媛摊了素白的手,伸了一个手指头,“这是你第一句废话!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人!” 方氏小心地瞥了元媛几眼,又看了看元媛脚底下的影子,这才勉强相信了元媛是人。 只要是人,她便不怕。 这小贱人就是翻上了天,她还是她的嫡母,她就是她的天。 整了整脸色,方氏强作了一副上位者的脸色出来,故作严厉地看向了元媛,“既然你还是人,那为何失踪了十二年不回府?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了隐瞒你失踪的事,废了多少的心思和口舌?还有,你既然已经失踪了十二年,为何今日又突然上门?” 说到这,方氏终于将盘亘在心头最大的疑问吐出了口,“你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游历 看着眼前这个色厉内荏年华老去的老妇人,哪怕用了香粉依旧遮盖不了脸上的皱纹,带了再多华美的发簪也挡不住发根的斑白,方氏——真的老了。 也许再过个十二年,这世上就没有方氏这个人了。 任什么强大,都抵不过最无情的时光。 “当年我娘生下的一对龙凤胎,我的孪生哥哥在哪里?”元媛直接点明了来意。 方氏瞳孔一缩,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冷声喝道:“胡说什么?什么你娘?我才是你的娘你的母亲!” 元媛淡淡地看了方氏一眼,伸出手一朵小小的火焰瞬间出现在了她洁白晶莹的手掌上,“废话太多!” 方氏和那丫环一同捂住了嘴,“妖怪!” 小金大怒,飞起一巴掌从方氏的脸颊上又甩到了那丫环的脸上。 那丫环倒霉正站在方氏的旁边,被小金一巴掌带着扇飞到了地上——晕过去了。 方氏又想翻白眼,可想起之前元媛说的话,又强撑了抖着手看着元媛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不说?”元媛作势要将手中的那团火丢在方氏的身上。 方氏吓得一个机灵,缩到了墙角一个劲地点头,“我说,我说!” “当年我让产婆抱了你的孪生哥哥出来,本来是想……是想养在膝下的,可是当时……对对对,是方嫲嫲……方嫲嫲定不让我养你那孪生哥哥,说……说不是自个生的不亲,她非要把你的孪生哥哥抱出去丢掉。” 方氏的谎话越说越顺溜,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曾经对她无比忠心的方嫲嫲身上。 最好眼前这个披着元三的那层皮不知道是鬼还是妖的东西,赶紧去地下找方嫲嫲。 方氏一边发抖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元媛,也不想想若是方嫲嫲知道她忠心了一辈子的人居然在她死后,还要拿她当替死鬼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来找方氏算账。 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只怕才来得及哭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她们这些内宅妇人就为了自己和自己子女的地位,竟然会这么狠心。 那么小的婴儿若是被丢在了街上,如果有人看到了立刻抱走可能还救得活,不然的话只怕…… 想起林姨娘遗书中的托付,元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眼神如刺般仿佛要在方氏的身上戳出几个洞。 若不是修士不能对凡人动手,她定要替林姨娘和她的孪生哥哥报仇,哪怕杀光元府的人也不能平息此刻她心中的怒火。 方氏被元媛身上的杀气吓得“咯咯”发抖,“三娘子。你……你的孪生哥哥被别人抱走了,没丢……没丢……” 元媛收敛了些气势,“我那孪生哥哥是被谁抱走的?” “是……是一个花子……”方氏犹豫了一会儿。在元媛杀人的目光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花子?元媛捏紧了拳头,勉力克制才能让自己不爆发出来。 也罢,被花子抱走了,总被遗弃在大街上的好,“那花子可有下落?” 方氏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听方嫲嫲说,那花子就像是知道咱们府里要丢孩子一样,方嫲嫲一开后门那花子就从门旁边跑了过来,直接将你那孪生哥哥抢走了,嘴里还念叨什么‘终于等到你了’的疯话。方嫲嫲后来再派人去找,可找遍了中都城。可这花子就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元媛垂了眼,这么听来倒像是这抱走她孪生哥哥的花子竟不像是普通人,不会也是什么修士吧? 想他和她同胞双生子。她是火系单灵根,说不听他也有。 元媛的心中忽的生起了希望,说不定她那孪生哥哥如今活得好好的,极有可能也是一名修士,若是有缘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在修真界里重逢。 既然知道了当年的事实。元媛也无心再停留,只丢下一句“你若是敢拿话哄我。你自己知道后果”的话,就起身准备走了。 方氏看着元媛准备离去的身影,再看看地上落下的她的影子,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胆量,大喊道:“三娘子,青萍是不是和你是一样的人?” 青萍?元媛顿了顿,应该是夺了舍的银姝。 “她人呢?”元媛转过身淡淡问道。 方氏见元媛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起了青萍的下落,她老于世故便猜到了眼前的三娘子是人绝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且还是有大机缘的人,竟去做神仙去了! 难怪十二年了,她的容貌比在元府的时候还要盛,看上去还是跟妙龄少女一般,一点都没有显老。 方氏眼中赤/裸裸的嫉妒让元媛不喜,皱了皱眉头,“嗯?” 方氏一个机灵,连忙下了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朝元媛使劲磕起头来,“三娘子,我知道你是去做神仙了!我只求你帮我找一找你父亲啊!” 父亲?想起元离春,元媛扯起嘴角不屑道:“我为何要帮你找他?” 方氏停了磕头膝行了几步要去扯元媛的裙摆,却被元媛一个冷眼给止住了动作,只讪讪道:“你父亲被青萍那个贱人迷昏了头,你当年失踪后没过一年,青萍就生了个儿子。后来就日日哄着你父亲说世上有神仙,撺掇着你父亲辞了官,抱着那个小杂种离了府不知去哪了。” 怕是银姝真对元离春有感情了,她和金姝姐妹两人都是修炼摄元经的,只要与男子交欢便要吸取男子精元。 只怕是银姝舍不得元离春元阳丧尽早死,这才带了他回去修真界了吧。 真是没想到,元离春也有灵根,而且还有这样的“机缘”0,年纪一大把了还能去修仙。 元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灵根,林姨娘的祖上俱都是修炼玉骨功的也就是体修,可见林姨娘这一脉的灵根未必会好,那么她的火系单灵根说不定真是遗传自元离春的了? 想了会,元媛失笑。 无论如何,她与银姝无仇。万事有因果,若不是银姝夺了舍潜伏在了元府,金姝也不会来找银姝也不会遇上了她。 她也不会被金姝所救,更不会进入修真界,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再说偌大的修真界,说不定终此一生都不能碰面。 只要银姝和元离春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只会当做从不知道这两人。 理也不理依旧跪在地上哀求的方氏,元媛带着小金和小仙从正房里出来,在那些围在正房门口“叽叽喳喳”指着她三人议论纷纷的丫环婆子们躲躲闪闪的目光中,飘然离开了。 等出了元府,元媛回头再看了一眼元府的大门。这一次回来,心事已了,这个地方她是不会再来了。 “小金、小仙,难得来俗世一趟,要不要到处逛逛?”元媛收回了目光,又笑眯眯地朝小金和小仙问道。 小金点了点头,老气秋横道:“主人,咱们虽然是灵兽,可也要增长见识,不然以后跟主人一块出门会丢了主人的脸的!” 小仙嗤鼻,“明明就是贪玩,还非要扯了借口,无耻!” “你才无耻!”小金一脚丫子又踩在了小仙的脚下,还用劲碾了碾。 元媛失笑,带着仿若金童玉女般的小金和小仙,走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月,元媛白日里就带着小金和小仙逛遍天下名川江海,晚上就进了沧海境打坐调养内伤。 等元媛的伤养好,整个俗世都快被元媛三个走遍了。 这几月下来,别说元媛自个了,就是小金和小仙也是大开眼界,无论是心境还是眼界都得到了提升。 元媛估摸着以她自己如今的心境,只要修为上去,随时可以冲击筑基后期。 和钟迟一战,她是借了灵兽之力,这一次逃过了,可若是下一次再遇上了呢? 还是靠灵兽?元媛摇了摇头。 这一日,游遍了峨眉全景,元媛便在山顶处寻了个山洞布好了防御阵法,然后将进出的玉牌丢给了小金和小仙两个。 “我已经养好了伤,这几月里到处游玩也开阔了眼界锤炼了心境,我决心要进沧海境里闭关修炼。你二人若是依旧想在外界玩,这里便当做洞府,这是进出的禁制玉牌,你们俩收好了。若是想回沧海境,我会在此地留下一条通道,你们想进到时候以灵力促发,我会让小灵放你们进来的。” 小金和小仙对望了一眼,它们俩一直都是呆在修真界里后来就是一直呆在沧海境里,突然一下子自由了谁都不舍得这么快就回沧海境。 “那元媛元媛,我和小金就留在外头吧!”小仙眨了眨眼睛。 元媛点了点头,又看看一脸淘气幼稚的小金和小仙,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道:“这里是俗世,但不代表就没有修士了。你们俩在外切记收敛妖气,不可闯祸。否则,被我发现了,我决不饶你们两个!” 见小金和小仙都乖乖地点了点头,元媛想想这两个以前的“案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干脆从储物袋里掏了一大堆的水晶管子、玉瓶的出来,“若是闯了祸,打得过打打不过就逃,这些都是碧灵液和疗伤的灵药,你们两个分一分收收好。” 说完,元媛又掐了法诀放出了龟壳,“龟壳防御高,遁速也快,这个就留给你们两个了!” ps: 感谢水的深度、又一宵两位童鞋,本书两大护法产生,多谢! 第二百五十八章 闯祸 小金和小仙对望了一眼,齐齐扑到了元媛的怀里撒娇道:“主人(元媛),你最好了!” 元媛愣了下,无奈地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你们俩闯了祸没法收尾嘛!” 小金和小仙心中齐齐暗道,你这难道就不是护犊子? 笑闹了一阵,元媛便闪身进了沧海境,简陋的山洞里只剩下了小金和小仙。 两个对望了一眼,小仙朝小金挑挑眉头,“你非拖着我不让我回沧海境,是什么道理?到底有什么事?” 小金神神秘秘一笑,“当然有好事!” 已经身处沧海境的元媛不知道她的两个“好”灵兽,早已经在私底下商量过了,要瞒着她去做一件“好”事。 拿了禁制玉牌对着防护阵晃了晃,防护阵便露出个缝隙来,小金和小仙两个身形一动,便乘着放大的龟壳从缝隙里出去了。 小仙的心中满是瞒着主人出去冒险的兴奋,情难自禁地在龟壳上蹦了蹦,“小金,你说咱们到底要去哪?” 小金十分不屑地瞥了小仙一眼,“你太沉不住气了,早知道就不带你去了!” 小金的语气不好,可小仙却不以为杵,反倒恬着脸朝小金笑道:“好小金,你就告诉我嘛!” “现在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等着吧,从这里过去才不过半日而已,到了你就知道了。”小金不理会小仙的急迫,直接坐在龟壳上闭目调息起来。 小仙急得没法,都恨不得一把揪了小金的小辫,但想着还要小金带他去“冒险”,生生忍住没发脾气,没精打采的一屁股也坐了下来。 凡人目力不见的高空,有一道黑影从天空飞快地闪过。 半日后。小仙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烟波浩渺的湖景,“这不是洞庭吗?咱们前些日子不是和元媛一块来过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金脸上带出了得意的神情,“你只晓得有四神兽,我是龙神之子,可龙神之下还有许多小龙,它们曾经也生活在这个世上。” 接着小金便说了一句至理名言,“只要生存过,便肯定会留下痕迹。” “上次来这游历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了这洞庭湖底有些不对劲,可那时候元媛的伤还没养好。我便没说出来让她操心。这不,现在就带你来了。” 小仙眨了眨眼,领会了小金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洞庭湖底也有可能有龙宫遗迹?” 小金一脸的“孺子可教”,“正是!” 小仙兴奋了,“那还等什么,下去呀!” “噗通”一声轻响。一只乌黑的龟壳载着一对仿若金童玉女实则胆大包天、浑不怕死的娃娃,渐渐没入了湖水里。 不远处一只破烂的渔船上,有老叟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是老了眼睛花了?那不会是龙君大人身前的金童玉女吧?” 等放下了揉眼的手,老叟再去看前方,水面上一片平静无波。根本没有什么龟壳、什么金童玉女。 老叟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摇了摇头,又撑起了竹篙划走了。 玄清门玉青峰无昧道君的洞府。清宁道君放下了躺在石床上钟迟的手腕,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朝脸上微带焦急的无昧道君说道:“师兄,知非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接下来只要依旧服用那九华玉露丸,日日侵泡寒泉,就能将火毒驱除干净。” 无昧道君朝清宁道君点了点头。轻叹道:“权予生前只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了,我虽说是他师祖。这些年一直都将知非当成了亲弟子。看他如今这样,实在有些心疼啊!” 清宁道君想起无昧道君的大弟子权予也忍不住目露惋惜,“权予到底是可惜了,也难怪师兄对知非如此……” 无昧道君眼神一暗,“也是天命注定吧!”说着,又指了指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的钟迟朝清宁道君问道:“师弟,你看知非的心结可有得解?若是再来这么一次心结化成了心魔,也再没这次的好运,心魔入侵转成魔修可如何是好?” 清宁道君默默地摇了摇头,“师兄,心结易结难解,何况知非的性子清高孤绝,那一次的事又……只怕极难。[.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有话说,解铃还许系铃人,只要找到当年那个妖女,说不定就能解开了知非的心结。” 那女子,无昧道君想起了当日他赶到之时,知非的身周留下的那几道气息,有妖有灵还有道气和魔气,但那魔气却是知非的。 难道说知非当日追的人不是当年那妖女? 清宁道君却是想到了当日在光幕上看到的景象,当日知非追的却是那个与弦儿有因果的女弟子。 偌大的洞府里,一时有些沉默。 无昧道君终还是长叹了一声,朝清宁道君谢道:“这一次幸亏有师弟的帮忙,练了那九华玉露丸来,若不然知非哪怕就是暂无成魔之忧,只怕也要丹碎了。” 清宁道君摇了摇手,“师兄,你我之间何须客套!” 无昧道君又想起了一事,“南弦祭练正阳珠成功了吗?” 清宁道君脸上挡也挡不住的骄傲,“半月前已是成功,那正阳珠中所含的灵力磅礴,弦儿正一鼓作气闭关修炼冲击筑基后期呢。” 无昧道君脸上也有荣与焉,“好好好,我玄清门又要出天才了!这是天佑我玄清门啊!” 霞光派崛起,玄清门这几年第一大派地位有不保之势,他们这些元婴长老压力极大,特别是无昧道君。 他是元后修士,整个玄清门乃至如今的修真界,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化神修士,他算是坐稳了修为第一的宝座。 可他困于元后也有数千年了,掐指一算,他的寿元还有三千年。 三千年乍听数字似乎很长,但论一论起来,在他们这些元婴修士的眼中不过眨眼。 若是在这三千年内玄清门还不能多几个元婴道君,只怕玄清门几十万年的荣光一朝不保,他就是寿元尽了,也没脸去底下见玄清门的历代祖师。 如今玄清门的希望不仅在那些结丹修士身上,更是落在了第三代身上。 比如钟迟,比如司南弦,还有其余几位有小天才之称的年轻弟子。 想到这,无昧道君又想起了那十三就筑基成功的绝世天才――元绍。 “那元绍的来历可查清了?”无昧道君突然朝清宁道君问道。 不能收元绍为弟子,他引以为憾。对于元绍说的大仇未报,究竟是什么大仇足以让他拒绝一个元后修士的收徒邀请,无昧道君倒是感了几分兴趣。 清宁道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说来这事,这元绍的来历倒是有些奇怪。他虽说是昆仑的弟子,当日是随乐安师弟一块回到我玄清门的。可我命了人去打听,那些幸存的昆仑弟子中,全无一人知道曾经昆仑中有这样一个名叫‘元绍’的弟子存在。” “哦?”无昧道君扬了扬寿眉,“那就是说曾经的昆仑从没有这样一个人?” 清宁道君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昆仑虽为二流门派,可弟子却也有近万名,如今幸存下来的不过才近两千人――也许只是元绍在昆仑时比较不引人注意罢了。” “那他在我玄清门中可有相熟之人?” 既然无法从昆仑中查出元绍的来历,无昧道君立刻把心思动到了元绍在玄清门中的熟人身上。 这便是他之前犹豫的缘由,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只能继续往下说。 清宁道君暗暗叹了一口气,“那元绍有一位姐姐,名叫元媛。”说到这,清宁道君不由顿了顿,“那元媛便是当日知非所追的女子。” 什么?无昧道君的寿眉扬得老高,“师弟是如何晓得的?” 清宁道君便将那日在万鬼哭司南弦收服正阳珠的事,以及元媛被钟迟所追之时,启动他所赠的龟壳引发气息才让他察觉的事说了一遍。 又朝无昧道君说道:“那日在万鬼哭,我也瞧见过那叫元媛的女子,年纪轻轻亦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我看她境界稳固,气息纯净,不像是个专行那吸阳补阴的妖女。” 他也只能帮着说这一句了,至于无昧师兄再怎么看,他清宁是再没办法了。 无昧道君雪白的寿眉缓缓落了下去,清宁也是元婴修士,既然他也说那元媛不像是妖女,那便是真的,那元媛不是妖女。 那么,知非那日为何要去追她?而且还勾动心结引发心魔,差点心境崩溃转成魔修。 无昧道君也有些想不通了,长叹了一口气,“只能等找到那元媛的女弟子,或是等知非清醒过来之后再说了。” 清宁道君点点头,心中却道,那名叫元媛的女弟子似乎是个麻烦,弦儿与她的因果还是早些了解的好。 元媛哪里知道此时竟有两位元婴道君在念叨她,正闭目静心打坐突然心中一跳。 猛地睁开了眼,元媛脸上满是懊恼和着急。 随即,便起了身推开了屋门,一把将小灵从药田里拔出,“走,随我去!小金和小仙闯祸了!” ps: 昨晚上贪看大神的书,忘记码字了……哭,今天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洞庭 小灵扎根在药田之中,正惬意地将沧海境中那蕴含了一丝丝本源之力的天地灵气吸入体内化为灵元,却突然被元媛从药田里拔出。[.超多好看小说] 饶是小灵脾气好,也炸毛了,“干什么呢?我不去!” 元媛白了小灵一眼,抓着它直接闪身出了沧海境,“不去也得去!” 眼前一花就落在了外界的山洞里,元媛松了抓住小灵的手,就要打开禁制往外飞。 小灵落在地面上,委屈的不行,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溅到地上化成了一朵朵火焰,“我不去就不去!” 元媛打开了禁制看着躺在地上乱蹬着双腿的小灵,忍不住头疼,“小金和小仙危在旦夕,你也不去?” 小灵撇了撇嘴,勉为其难地爬了起来,“成,等我回来了,你把那紫灵芝给我吃了!” 做梦!元媛差点脱口而出。 那紫灵芝在沧海境里不知道长了多少年,若不是外界一直没有降下帝流浆,早就能化形了。 塞了一把碧灵丹到小灵的嘴巴里,“吃吃吃!就知道吃!” 说完,元媛便拖着含着眼泪又要耍无赖的小灵跳上了秋泓,直接朝外飞去。 按照灵兽契约产生的那一点灵兽与主人之间的心灵联系,元媛心急如焚将秋泓催发到最快的速度,拖着长长的白色遁光往东南方向飞去。 秋泓的速度虽然被催发到了极致,可也比不过天然法宝龟壳的速度快。 相同的路程,元媛费了近一日的功夫才赶到。 看着脚底下的洞庭湖面,元媛皱紧了眉头。心灵联系告诉她,小金和小仙两个就在下面。 可若是在水底下,小灵就英雄全无用武之地了。 小灵是火灵在这水底世界里与天地间的火系灵力难以沟通,实力连一半都没有。 想拉着小灵当打手的愿望落空。元媛心中着急哪里还顾得上一直板着脸生闷气的小灵。 一挥手,就直接将小灵又送回了沧海境。又打出法诀,放出了大海螺。 大海螺和龟壳已经在元媛体内温养过一段时间,原本海蓝色的大海螺普普通通的,此时竟有了几分光华内蕴的感觉。 举起海螺在嘴边“呜呜”吹了一声,元媛便耐心地等着洞庭水族前来“报道”。 果然,片刻功夫都不用等,无数的水族结队般从水底涌出,占据了一大片的湖面。 元媛神识扫过,略过那些普通的鱼虾之类的水族。朝那几只修炼成精的水族招了招手,示意它们上前。 元媛手中的大海螺上海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在进行着神秘的召唤。 那被元媛招手示意上前的几只修炼成精的水族丝毫的迟疑都没有。直接游到了元媛的面前,静候吩咐。 元媛看了看立在她脚底下,浮在水面上的那几只修炼成精的水族,有黄鳝,有鲤鱼还有只大蚌。 便随意地点了那条足足有水桶般粗的黄鳝问道:“我且问你。昨日白日里可有两个小娃娃进了洞庭水域?” 那黄鳝已是五阶,灵智已高自然听得懂元媛的话。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朝元媛点了点头,又转了身朝元媛扭了扭身子,示意元媛跟着它。 元媛有大海螺在手,丝毫不怀疑那黄鳝敢骗她。便放出灵力护了身正要跳下秋泓,那尾四阶的鲤鱼已经游到了她脚下,似乎像是要载她的意思。 元媛约一思索便痛快地收了秋泓。跃到了那尾大鲤鱼的背上,由它载着她跟在那尾黄鳝的身后往洞庭水底而去。另一只五阶的大蚌扇了扇蚌壳,也跟着往下潜去。 洞庭湖面上便只留下了一群接到召令,傻头傻脑还停在原地的低等水族。 先前见过小金和小仙的那老叟在远处看着那一片盛景,忍不住跪了下来朝元媛消失的地方不停磕头。“龙君大人,龙君大人!” 黄鳝一直往下潜。元媛坐在那尾大鲤鱼的背上没有别的东西护身,只能自己撑起了一个灵力罩,勉强才能对抗越来越强的水压。 约莫下潜了有近半个时辰,那大黄鳝才停了下来,朝前面的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头点了点头。 元媛从大鲤鱼的背上跳下,控制身体游到了那块大石头的前面,“你的意思是,小金和小仙是在这里不见的?” 那大黄膳不知道小金和小仙是谁,可不妨碍它自己想象,便又点了点头。 元媛神色一凝,放出神识仔细去看面前那块大石头。 水底有石头这不稀罕,刚才一路过来,元媛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沉船、多少石头、深坑。 可是面前的这块石头却似乎有些不一样,元媛神识扫过去,明明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块大石头是存在的,可神识却告诉她的身前一片空旷,根本没有什么大石头。 元媛抿了抿唇,越是这样越是证明这块大石头有问题,看样子小金和小仙出了事也和这块大石头有关联。 虽然知道这块大石头有古怪,可找不出古怪的原因,元媛也不愿再浪费时间。 直接朝那三只成精的水族挥了挥手,示意它们回去后,元媛便一掌拍向了那快黑沉沉的大石头。 不能智取的时候,她也不介意暴力的。 灵力翻动了湖水,从中开出一条真空地带来,直接袭上了对面的大石头。 她是筑基中期的修士,毫不留手的一掌那块大石头竟然纹丝不动? 元媛皱紧了眉头,正要补上一掌,那块大石头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抖了起来。 一圈圈的蓝色光芒不停放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块大石头就突兀地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往外放着蓝光的黑色大洞。 元媛垂了眼,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之前那块大石头的确是幻象,而眼前的这个大洞应该就是某个阵法的入口了,而小金和小仙应该也就是从这里进去后遇险,才让她感应到了。 再在心中叫了一遍小金和小仙的名字,可除了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外,无论是小金还是小仙都没有反应传来。 元媛没有犹豫,运起灵力从那放着蓝色光芒的大洞里一跃而入。 跃入大洞的刹那,灵力份纷纷挤来,元媛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差点给挤成粉碎。 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元媛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 蓝天白云,身下是碧油油的绿草,还间或着几株野花,不远处还有条小溪。 小溪对面却是一座极大的树林,树木茂密,郁郁葱葱。 元媛甩了甩脑袋,翻身坐起,四处打量起来。 眼前的景色虽美,可元媛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仿佛只是随意的打量一般。 眺望小溪的时候,元媛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点。 瞳孔一缩,元媛飞快地起身,朝那个小小的点飞奔而去。 “小金、小仙!”这两个小小的点由小放大,竟真是小金和小仙。只是两个此时都昏迷着,任由元媛怎么呼唤也睁不开眼。 元媛心急,输了灵力到小金和小仙的体内查看他们情况。 经脉、肉身都无碍,那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小金和小仙进来后到底遭遇了什么? 元媛满脑袋都是疑问,她之前分明是从洞庭水底跃进了那个大洞里,为何醒来便是和岸上景色一般,这里似乎根本就不是在水底。 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救醒小金和小仙。 元媛击出两掌灵力没入小金和小仙的体内,小金是水属性灵兽,元媛的火系灵力没入,小金体内的妖元自动反击,小金也“啊”的一声醒过来了。 还没等小金的眼睛睁大,元媛就直接给了她一个暴栗,“叫你们两个别闯祸、别闯祸,你们俩倒是好,我还没入定呢,就要赶来救你们两个!” 听见熟悉的声息,小金感动的眼泪汪汪,直接扑进了元媛的怀里,“主人,你真好!” “少拍马屁!”小金的热情,元媛没空接受,直接拿食指点住小金的额头,将她推开,“去去去,小仙还没醒呢!等他醒了,我再和你们两个好好算账!” 小金也不怕“嘻嘻”笑着站起了身,立在了元媛旁边看她弄醒小仙。 小仙是变异灵兽,体内水系、火系妖元并存,原本水火不相容,它也算是奇葩了。 见同样一掌小金醒了,小仙却没醒,元媛知道只怕是小仙将她的灵力吸收了去,干脆又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次,小仙体内原本平衡的水火妖元因为外来的元媛灵力而不平衡了,水系妖元自动运行,小仙也醒了。 强忍了打人屁股的冲动,元媛冷冷看向了两只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灵兽,“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仙努努嘴看向了一旁的小金,朝她打了个眼色。 小金还没反应过来呢,却被元媛发现了,怒道:“再挤眉弄眼的,罚你在这个鬼地方呆一辈子!” 小仙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动小心思了。 小金也没什么好瞒的,理直气壮地抬了头,朝元媛说道:“主人,我是来帮你到这洞庭龙宫寻宝来着的呀!” 第二百六十章 下坠 寻宝? 元媛瞪大了眼睛,“寻你个大头鬼啊!差点两条小命都给你们自己折腾没了!” 小仙知道理亏,低了头由着元媛骂。 小金依旧嬉皮笑脸的,“主人,不要生气嘛!你看,咱们反正进都进来了,就顺便到处看一看,好不好?好不好?” 见元媛不理她,小金就厚着脸皮绕着元媛转圈,嘴里还不停地问着“好不好”。 元媛给她缠得没法,没好气地瞪了小金一眼,“你还没和我说,你为什么要带小仙来这里?” 小金堵了嘴,“主人,你偏袒小仙!” 元媛回了一个冷眼,“废话少说!快点老实交代!” 小金悄悄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 原来前些日子,元媛带她和小金游历到洞庭之时,她就已经感应到了洞庭湖底有莫名的召唤。 当时她还不懂这召唤代表了什么,后来在湖上泛舟的时候听元媛说了“柳毅传书”的故事,她才恍然大悟。 只怕这洞庭湖底真有龙宫,这莫名的召唤只怕就是龙神血脉之间的相互感应吧。 但当时元媛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她便没有告诉元媛。 再说虽然有莫名的召唤,但若是真有龙宫遗址也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所以她便想着自己先来探一探,顺便拉上了小仙。 小金说完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元媛,生怕元媛怪她胆大妄为。 元媛拍了拍小金的肩膀,“你没说错,这龙宫遗址就算有,也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既然知道,为何还以身涉险?” 元媛又端肃了神色,看着小金说道:“我知道你血统高贵。可是你要知道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龙,也没有龙神了。他们就算有东西留下来,可这些东西可不会认识你,你就算要得到也要和别人一样经历考验和危机。” “所以,下次千万别再轻举妄动了。好在这一次这入口的阵法不厉害,不然你们俩还能等到我来?” 小金被元媛说的低了头,越听越觉得元媛说得有理,忍不住后怕起来,“主人,我下次再不敢了!” 不敢就好。元媛见小金有悔过之意。便住了嘴不再说她了。 小金的确血统高贵,也聪明,可若是自视太高。只怕容易在那些她看不起的东西或事物上吃亏。 说完小金,元媛便抬头打量起四周来。 小仙看看小金,又看看元媛,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元媛,咱们怎么出去?” 元媛没回头。继续打量四周,“我有怀疑,只怕这地方也不是实景。” 小仙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元媛元媛,你看,这花开得多艳。而且这小溪的水流也很清澈,这草地踩在上面也是很蓬松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元媛仿佛被提了醒般。弯下腰随手摘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浮起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傻小金,你闻闻看,这花开的虽好可连一点香气都没有。”将手中那朵花丢给了小金,元媛又指了指身前不远处的那条小溪。“流水不腐,这小溪的水流的确很清澈。可你俩注意到了吗?小溪流水叮叮咚,你们听见声音了吗?” 说完,元媛又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树林,“你们看,这里明明有风,可这片树林不论那棵树,就没有一片叶子是随风而动的。” 元媛自信笑了,“所以,我才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话音才落,三人眼前突然黑了。 元媛只听见小金和小仙的尖叫声,连忙伸手出去想去拉两人,没想到却拉了个空。 正要喊小金和小仙,天又突然放亮了。 元媛来不及看四周,首先回头去找小金和小仙,视线却落了个空,小金和小仙不见了。 而身前却有劲风传来,元媛右手手背阴阳鱼变幻,一柄银色匕首突兀地出现在了元媛的手中,人瞬间消失不见。 那劲风落了个空,一声不满地嘶吼随即响起。 嘶吼声还未落下,就变成了惨呼声。 元媛一把将直插入那发出嘶吼声的主人心口的匕首拔出,温热的血液跟着喷出,溅在那发出嘶吼声的主人的同伴身上。 也许是被血液刺激到了,那些长着虾头人身的怪物忘记了元媛的存在,全都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将那只已经被元媛吓死的同类啃食了个干净。 元媛跳到了秋泓上,飞到了半空中,从上往下俯视。 黑了又亮之后,原本和陆地上一样的环境完全变了,元媛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身处何地。 往上看,上面似乎是深碧色的湖水,只是这湖水却不知被何物托了起来,形成了一片水中陆地世界。 底下是一片黝黑的淤泥,除此之外,只有许许多多的虾头人身怪物。 这些怪物分食完了自己同类的尸体后,都仰起了头用漆黑而木然的眼珠子对着飞在半空中的元媛,齐声发出了怒吼。 这么多的怪物,元媛也有些心惊,感应了会天地灵气,奇异地发现不知为何在这湖底竟然五行灵气俱全,就是火系灵力比岸上也相差不大。 而且灵力纯净,这里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呢。 有火系灵力,那就可以把小灵抓出来当打手,元媛心中一动,就要感应沧海境把小灵抓出来。 可不知为何,她感应了一遍又一遍,沧海境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可情况不同,元媛也不知到底怎么了。 只好咬了咬牙,反正她储物袋里火系灵符最多。元媛干脆就掏了一大把灵符出来,到处乱丢。 一时间,只见火球到处乱飞,烧死无数虾头怪物,甚至还有肉烧熟的奇妙香气。 那些没死的虾头怪物被这香气勾得神魂颠倒,再也顾不上半空中的元媛了,抢着去啃食那些已经被元媛灵符杀死的同类来。 到后来,干脆都红了眼,攻击起活着的同类来。 元媛就立在半空中,看看那里的“火”不够旺,就丢一张灵符过去。 不过盏茶的功夫,那些虾头怪物全都死干净了。 最后一只虾头怪物死透了,元媛眼前又是一黑,再等睁眼,就感觉到脚下一空,她的身体在不停地下坠,耳旁风声烈烈。 下坠的速度极快,重力越来越大,若是徒然落地,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中期修士,就是元婴修士若没有准备只怕也要受伤。 风太大,眼睛都被吹得睁不开。 元媛连忙运了灵力盖在了眼睛上,这才能勉强睁眼看向四周。 下坠的速度极快,四周的景物根本来不及看,只能看见几道流光。糟糕的是跟沧海境突然不能联系一样,元媛的神识也不能用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元媛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景物看不清楚,脚底下的那一小块地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底下却是和熔浆世界一样,喷出来的火舌卷得老高,虽然还没真正跌入火海中,元媛就已经感觉到了灼人的热度。 不行!这地方古里古怪,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真实的地方还是阵法形成的幻景。 可就算是阵法形成的,可只要有灵力供应,这幻景也会变得真实,也是一样要人命的。 元媛不敢侥幸,手中匕首一阵幻化,变成了水银般晶莹剔透的物体,被元媛双手一扯一拉根据心意变成了一根长长的银枪。 手持银枪,元媛用力往前一刺。 银枪没入了看不清情况的对面,仿佛刺入了豆腐一般,银枪一插到底。 可元媛下降的状态却没有被改变,因为银枪刺入的对面根本找不到一个硬物可卡,阴阳鱼所化的银枪随着元媛下降的速度一路切了下去。 元媛大急,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元媛想出法子,突然手中的银枪抖了抖,瞬间消失不见了。 元媛大惊,连忙伸出右手去看手背。 万幸,手背上的阴阳鱼图案受灵力一激就显现了出来。 阴阳鱼没问题,那为何沧海境突然不能联系了,银枪也不能用了? 沧海境,秦楚楚和着蓝蓝,还有两匹飞云兽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挤在了一起,探头探脑地看着还在变化中的沧海境。 心中个个大骂小灵胆大妄为,这下正要害死它们了。 就刚才耽搁了那么一会会儿的功夫,下方那块小小的地方倒是越来越大了。 元媛知道,不是地方变大了,是她已经越来越接近那个火焰洞了。 怎么办?怎么办? 元媛一咬牙又摸出了秋泓,想要跳上去,让秋泓载着她飞。 可明明还能使用灵力,也能跳上秋泓,可灵力一催,秋泓便带着她比原先还要快速几分地往下直坠。 把元媛吓得够呛,连忙收了秋泓不提。 眼见下方那个火焰洞口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元媛也已经出了一身汗,不知道到底是热的还是急的。 就在一展莫筹之时,突然从上方听见了小金的叫声,“主人,主人,你在哪?” 元媛心中一喜,连忙应道:“小金,我这这里!” 就听见小金欣喜地叫道:“主人,你别怕,小金来救你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刑龙台 元媛抬头去看,只见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黑点,越放越大,却是乘着龟壳的小金从上方以流星坠下的速度追上了她。 “主人,快跳上来!”小金还没等到与元媛平行时就急声嚷道。 下方的火焰洞口越来越近,元媛来不及犹豫,纵身一跃恰恰好落在了与她平行的龟壳上。 小金见接住了元媛,连忙一挥手,龟壳上爆出了一阵黑色的灵光,整只龟壳的下坠速度减慢,竟慢慢地停了下来。 千钧一发,此时整只龟壳就悬浮在了那个已经变得极为巨大的火焰洞口上方,喷薄的火舌似乎只要再跃高一些,就能舔到龟壳了。 元媛落在龟壳上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了躺在龟壳上的小仙,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小仙这是怎么了?” 小金苦了脸,“刚才天黑之后,我和小仙就落在一块去了。我和小金找不着你,后来不知从哪里冒了许许多多的水草出来,一感应到我和小仙,就死命地缠过来。砍了一根,又来十根。” 说到这,小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一般,脸色苍白道:“后来我被那些水草缠住了才知道,原来这些水草竟会吸血,我被吓了半死。小仙为了救我,就用火去烧那些水草。后来我是被救出来了,可小仙自个也妖力耗尽晕过去了。” 小金这一次真是被吓坏了,原本渡过化形劫后,她得到了传承记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可以说,她再看小仙之类的灵兽都觉得不入流,甚至对于元媛这个主人,若不是元媛对她实在好。她都有冲动单方面切断灵兽契约的束缚,离开元媛。 虽然没有这么做,可平日里她总觉得自己与元媛的身份相当,对元媛这个主人的态度也变得相当随意。 可今日她总算知道了,就算她是龙神之子,就算她血统高贵,可在她没有得到绝对的实力之前,就是根水草也能轻易要了她的性命。 今日若不是有小仙,只怕这世上也就没了她小金吧? 想起自己平日里是如何如何看不起小仙,总觉得自己身为元媛的灵兽。小仙竟然与她比肩,是侮辱了她。所以,她总是找机会欺负小仙。 可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小仙会舍身救她。 难怪人类有话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有这样能够置自己生死安危不顾,奋力救她的朋友,她小金真是值了! 小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主人。小仙会没事的吧?” 元媛正忙着从储物袋里掏回灵液,“别哭了,快帮我把小仙的嘴打开。他没事,不过是妖力耗尽罢了。喝上一管回灵液,马上就能醒过来了。” 小金这才放心,垂着眼泪去帮元媛捏开了小仙的嘴。灌下一管子回灵液。 等小仙醒来的时候,元媛打量了一番四周,此时龟壳停止不动。她才能看清四周。 原本下坠的时候,因为速度过快,四周的景物都化成了流光。 此时再看,原来她们正身处一个垂直的地洞里,洞壁全是黑黝黝的淤泥。因为地洞底端的火焰越往下就烤得越干,都化成了像是石头一样的物事。 甚至下方的石头已经慢慢变得透明了。散发着火红色的灵光。 这些石头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只是一开始从上头往下看,全都红彤彤的一片,元媛没有察觉到而已。 小金见元媛盯着那些石头看,也抬头看了一眼,“主人,这些都是极品的火系灵石,你若是要,也可以割一些回去。” 元媛摇了摇头,极品火系灵石她从熔浆世界里就已经得到了许多,贪心不足蛇吞象。再说,现在担心性命都来不及,她哪有这个心思。 收回了目光,元媛仔细去看下方的火焰。 火焰如海,不时地卷上几条极长的火舌,吞吞吐吐,灼热的高温像是要烤焦一切一般。 元媛突然挑起了眉毛,仔细去看火焰中的小小一点,“小金,你看,哪里有什么?” 小金随着元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心跳了跳,“那是什么?” 神识不能用,只能完全靠目力,元媛仔细的再看了那一点一眼,突然有些张口结舌起来,“那……那不会,不会……不会是条龙吧?” 小金沉了眼神,“是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自从看见那一点开始,她的眉心就跳得厉害,似乎有谁在耳旁不停地叫唤一般,“救救我!救救我!” 妖力从小金身上爆发,直接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龙头鱼身的螭吻虚影,直扑那一点而去。 元媛心惊肉跳,死死看着那一点等着可能有的反应。 不知底下的这些火焰究竟是做什么的,小金的妖力气势磅礴浩大,一出现就是元媛也忍不住产生了下位者的错觉。可此时小金的妖力一出现,底下的火焰就像是被谁加了一把柴一般,火舌越伸越长,全都朝那螭吻的虚影舔去。 离那一点还有一般的路程,螭吻的虚影就已经被火舌炼化小了近一半,小金的额头满是冷汗,脸上却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 元媛连忙递上一贯回灵液,小金接过直接倒进了嘴里,妖力瞬间爆发,原本已经黯淡缩小的螭吻虚影一下子凝实起来,无视了火舌的阻扰,直扑那一点而去。 螭吻虚影一印上那一点,惊人的气势突然爆发。 哪怕有龟壳自带的防护罩存在,元媛和小金还是被那股气势逼得都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龟壳上。 惨得不是她和小金,小仙才刚醒来,被那气势一逼呼吸一窒,干净利落又晕了过去。 那气势带来的效果还不止这一点,龟壳下方的火焰也像是被谁浇了一桶冷水一般,缓缓熄灭了。 火焰熄灭,它中间的东西就慢慢露了出来,元媛和小金齐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死死看向了那东西。 “不可能!”元媛喃喃道:“这世上真的有龙?” 小金苦笑,“主人,真是龙,咱们看到了!” 眼前的是龙也不是龙,只能说是一副巨大的龙骨架。龙骨洁白晶莹,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躺在地底。 那么巨大的骨架,看上去既威严又恐怖。 元媛的目光停留在了龙骨架曾经应该是脖子的地方,那里有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色锁链,不知从哪里延伸出来套在了龙骨上。 眼神一缩,元媛有些难以相信。 龙,只怕是这世上曾经最恐怖的存在之一。 当然没有生灵是不死的,除非修成了神,可神也是会消失的。所以,龙也会死。 可眼前的这条龙呢?它分明像是被谁囚禁在此地,用烈焰日日烧灼而死。 是谁?是谁有这样的手段?难道是传说中的神? 再看那洁白的龙骨架,元媛心头仿佛流过一种名为英雄末路的悲哀。 它曾经是那样的强大,可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火焰再毒只怕也烧不化它一块鳞甲,只怕它是被那无尽的寂寞和悲哀生生逼死的吧? 一片寂静中,小金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元媛一惊,转头去看小金。 却见小金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中的神色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这里是刑龙台!” 刑龙台?不等元媛发问,小金又继续激动地说道:“刑龙台是龙族惩罚罪龙的地方,主人你看见了吗?那龙骨架上有一条黑色的锁链。这条黑色锁链是用天上落下的陨石中提炼出的陨铁,再加上北海海底亿年寒精所练成的,专门用来锁罪龙的。” 说到这,小金神色又转怔忡,“难怪我一直听见有人在耳边喊‘救救我’,只怕是这罪龙死前的残念吧!” 两人沉默了许久,小金才突然一笑,“我还以为这洞庭湖底是有龙宫遗址,却没想到竟找到了刑龙台。也好,这龙骨架留在这也没用,主人你就把它收到沧海境去吧,日后也能祭练了做法宝。” 元媛苦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这里的关系,沧海境不能用了。” 啊!小金大为失望,“那我和小仙都有储物空间,主人你也有储物袋,咱们只能尽量多带些龙骨出去了。” 小金又皱眉道:“龙骨坚韧无比,而且这罪龙身上还有气势存在,只怕凡兵拿它没法,只怕要主人用一用阴阳鱼所化的兵器了。” 元媛一摊手,“阴阳鱼也不能用了!” 小金傻眼,“那岂不是入宝库空手而归,白来一趟嘛!” 元媛也有些不舍,掏出了秋泓,“这是我师父源剑真人所赐的飞剑,不如用它试一试?” 元媛抱着秋泓就要上前,小金却伸手拦下了她,“主人,我同为龙族,气息相近还是我来吧!” 见小金执意要去,元媛没法只好将秋泓递给了小金,又叮嘱道:“小心些!” 小金点了点头,接过了秋泓又吐了一个泡泡将自己裹在里面。 泡泡带着小金,慢悠悠朝那具巨大的龙骨架飞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取骨 见小金过去了,元媛的心拎得紧紧的,两只眼睛也死死盯在了小金身上,生怕她出事。 泡泡中,小金一脸的神色肃穆。 她的传承记忆告诉她,刑龙台是所有龙族都最最害怕的地方。 刑龙台建在地底最深的地方,犯了大罪的罪龙都将永远囚困在那里,不但见不到光亮没有自由,还要日夜受到地心烈焰的炙烤,永世不得超生。 眼前的这条龙分明就是一条生前闯了大祸犯了罪的罪龙,才会被锁在这刑龙台上,可小金却起不了半点轻视的念头。 龙,是真的龙。 她虽是龙神之子,可也是第一次活生生地见着龙。 哪怕,这只是一副死的不能再死的龙骨架而已。 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生起了骄傲和自豪,这是她的族人曾经在这个世上生存过的证据。 证明,它们不是传说不是神话,是事实存在的强大。 离得越近,那股同族的气息越发相合,感受着从罪龙骨架上散发出的怨念,小金忍不住红了眼。 不知是为了眼前这条罪龙可悲的结局悲哀,还是为了她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同族们哀伤。 看着小金安然落在了那条巨大的龙骨架上,元媛才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身边有动静传来。 元媛连忙低头去看,却是小仙扶着脑袋坐了起来,看见元媛小仙立刻惊喜地叫道:“元媛元媛,你没事吧?” 见小仙才从昏迷中醒来,就想到了她,元媛心中感动。 弯下腰扶了小仙起来,元媛微笑道:“我没事,小仙你好些了吗?” 小仙似乎才想起之前妖力耗尽的事,连忙感应了会体内的灵力。这才朝元媛笑道:“元媛你放心吧,我没事了!” 又四处找小金,“小金呢?” 元媛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仙的眼睛就瞪大了,指着前方那副巨大的龙骨架口吃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小金落在了罪龙的龙头上,看了眼脚下那晶莹剔透的龙骨,小金叹了叹轻声道:“前辈,我叫小金,我是龙神之子螭吻的后代。今日有缘来到刑龙台见着了您的尸骨,小金心中为您难过。也请您安歇。” 小金的话似乎引起了什么共鸣一般,这个巨大的地底世界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呼呼”的声音吹过。倒像是一阵阵呜咽声。 “前辈,小金存在的这个时代这世上已经没有了龙的存在。小金也是偶然才有机会激发了潜在的龙神血脉,才获得了传承记忆,知道了许许多多龙族的往事。” “小金如今想做的,就是将您的尸骨取下一截好向世人证明。这个世上是有我们这一族存在的!我们这一族,曾经是这世上最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小金挥了挥手中的秋泓,“小金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小金所取之骨,必用作正途。” 风声越来越小,到最后风渐渐停了。那“呼呼”仿佛呜咽声也停了下来。到最后,围绕在那罪龙身上最后一层残存的怨念也渐渐淡了去。 小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到来以及说的那些话。终于让眼前这条罪龙所有的怨念都消失了。 怨念一去,这龙骨就好取了。 小金选了选,见脚旁的一对龙角足有一尺来长,倒是不错。便挥起秋泓运上妖力,第一个下手就朝那对龙角砍去。 “叮”的一声。跟切豆腐似的,那对龙角应声而落。 小金连忙将那对龙角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又去找龙筋。 等找着了龙筋,又选了几根巨大的龙骨截了下来收进了储物空间里。小金便收了秋泓剑,朝那龙骨架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表示尊重和感激。 还没等小金直起身子,突然龙骨架上光华大作,还剩下的那些龙骨上残留的龙息全都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小型的蓝色旋风,直接将小金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一旁旁观的元媛和小仙大惊,小仙更是立刻换回了本体,扑闪着翅膀就要飞过去搭救小金。 元媛连忙一把扯住了小仙的脚,劝道:“小仙,再等等看!” 小仙转过了头,焦急道:“元媛,小金怕要出事啊!” 元媛摇头道:“我看应该不是!你想,若是真要出事,一开始小金砍龙骨的时候就出事了――这一会儿,只怕是那罪龙最后残存的意识要将所有的龙息都送给小金呢。这是大机缘,你别破坏了小金的好事!” 小仙这才落了地光芒一闪又化成了小童子的模样,半信半疑地朝元媛问道:“元媛,你说的是真的吗?” 元媛摸了摸小仙的脑袋,“小仙,我知道你担心小金,可我和你一样也担心小金,不会拿话来哄你的。若是真感觉小金有什么事,我会第一个扑过去救她!” 小仙眨巴了眼睛,有些难为情地红了脸,“元媛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元媛哪里会介意,微微一笑拉着小仙一块去看那还处在旋风中的小金。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小金才消化了那罪龙身上的龙息,从旋风中走出来。 小金一从旋风中出来,原本蓝色由龙息组成此时已经变得苍白的旋风随即便散了去,回归了天地。 小金一出来,一直在等她的元媛和小仙立刻感应到了,急急忙忙都抬眼去看小金。 “小……”一个“小金”含在嘴里,小仙伸长了手指头满脸狐疑地指向了远处的小金,“这是小金?” 元媛笑了,“是小金啊!” 小仙,“……” 说话间,小金已经从远处的龙骨架处飞了回来。 一落到龟壳上,就笑吟吟地朝元媛打招呼,“主人,小金回来了!” “小金,恭喜你了!”元媛真心替小金高兴。 小金转了眼看见了一脸神色古怪的小仙,想起之前小仙为救她而妖力尽失晕过去的事,连忙就要来拉小仙的手。 可没想到,小仙竟然挣脱了,小金气得瞪大了眼睛,“臭小仙,人家本来还想问问你好了没,竟敢不让我拉手,你胆肥了你!我都不嫌弃你了,你难不成还要嫌弃我?” 小仙红了耳朵低了头,拿脚在龟壳上蹭来蹭去,“不……不是的,是……是……” 见小仙半天都磨不出到底“是什么”,别说小金了,就是元媛也替他着急,干脆代替小仙朝小金说道:“是你长大了,所以小仙才害羞了!” 妖修化形后的外貌通常跟实际年龄还有实际修为相关,像小金和小仙两个年龄还小修为不高,所以一化性便只相当于人类六、七岁的小孩。 但这外貌也不是就这样定型了,它会随着妖修实力和年龄的变化而变化。 如今,小金得了龙息灌体,修为暴增。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不见,就已经是六阶了。 实力上涨外貌自然也要变化,如今的小金已经不再是一个月前那个黄毛丫头的形象,而是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姑娘。 小金听了元媛的话,立刻明白小仙为什么会脸红,原来小仙是见她长大了变漂亮了,这才害羞的。 还没等小金得意的大笑几声,手上就多了一套衣裙。 “你人是长大了,可衣服没长大,这是我以前的衣裳还没穿过,你快换了吧!”元媛从储物袋里掏了一套衣裙出来,送到了小金的手上,好心劝道。 小金忽然觉得胸前似乎哪里凉悠悠的,连忙低头去看。 如今她的外貌已经变成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且是一个已经开始发育的小姑娘,胸前肿了两小块。 这也算了,关键是衣服被撑破了,胸前的肌肤露了一大片,甚至还可以看清起伏的弧度。 小金大羞,元媛她不敢,便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无辜的小仙身上。 “小仙不要脸!”尖叫一声,小金飞起一脚,小仙整个人就跟箭矢一般飞射了出去。 小仙整个人都飞出去了,才刚刚反应过来,连声喊着“救命啊”。两只手还习惯性地模拟本身时飞行的动作,人都快坠下去了,才反应过来,连忙换了本身,这才止住了下坠的动作,飞回了龟壳上。 元媛见小金害羞、小仙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小金换好了衣裙,三人才准备从这里离开。 小金理也不理一旁脸红红不停朝她偷偷摸摸地投来一眼的小仙,直接指着那已经失去光泽,仿佛一堆化石般的罪龙骨架道:“主人,咱们先前进来的是刑龙台外的防御阵法,只进不能出。” 小仙神思不属,小金说什么都不知道,元媛倒是一惊,只进不出,哪她们三人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困在这鬼地方? 小金又神神秘秘地指了指那副巨大的罪龙骨架,“要想出去,只有从那里走!” 跟着小金踩在了罪龙骨架的身侧,虽然这罪龙无论是怨念还是龙息都消失殆尽,可元媛还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崇敬地伸手轻轻摸了摸。 可手才一碰到龙骨,整副巨大的龙骨骨架立刻崩化,变成了细密的白灰飞扬在了空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天元大陆 龙骨消失,脚下的地面突然抖动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空气中的灵力波动也开始震荡起来,细小的灵力碰撞产生了一阵阵的波动,这个空间似乎是要崩溃了。 只是崩溃的速度有些快,头顶上的开始元媛和小金、小仙落下来的那个通道已经开始无声的崩解了。 一片颤动中,元媛和小金、小仙几乎都站不住脚。 小金抬头看了一眼正如雪山消融般的通道,脸色焦急,“不好!主人,快走!”说着,便用力推了元媛一把。 元媛没有防备,跌跌撞撞就往前方扑去,而前方原本龙骨架掩盖住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传送阵。 一脚踏上传送阵的瞬间,金光直冒,强烈的挤压和撕扯感传来。 元媛只来得及一挥手将小金和小仙送进了灵兽袋,瞬间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意识了。 海风阵阵,烈阳灼灼。涛声一阵又一阵。 洁白的海滩上,海浪时不时涌上,留下许多各色的贝壳又退了回去。还有几只螃蟹正横行着爬来爬去。 有几只调皮的大约是嫌有生物拦住了它们回家的路,直接从那生物的身上爬了上去,一边“翻山越岭”,一边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脚下的那个古怪生物。 好痒,又有些刺刺的疼。 元媛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眼睛刚睁开就被刺目的阳光逼得再次闭上了眼。 好一会儿,才坐起了身睁眼去看四周。 海。又是海! 她一个火系单灵根的修士怎么跟海这么有缘? 元媛摇头失笑,正要站起来,就有好几只螃蟹从她身上落了下去,张牙舞爪地似乎在怒瞪着她。 伸手拎起一只,元媛嘟了嘟嘴,直接将这只小小的生灵丢回了沙滩上。放它自由。 晕过去之前,她记得自己挥手了,可小金和小仙到底有没有进灵兽袋? 元媛心中打了个突,连忙解开了灵兽袋。 光华闪过,小金和小仙瞬间落在了沙滩上,一出现两个都扑了过来,“主人(元媛),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呢?”元媛笑着回问道。 幸亏那时候还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否则…… 否则什么元媛不敢想。不过她记得晕过去前,那刑龙台的空间已经不稳定了。小金和小仙的实力都不算最高,若是留在那只怕也要随着空间崩溃也消失。 打了个寒噤。元媛暗自庆幸,幸好,她们三个都逃出生天了。 见元媛没事,小金就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主人。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元媛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边说元媛便试探着放出了神识。还好,离开了那刑龙台,她的神识也能用了。 神识放出,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知道四周的环境如何了。 “咱们三个现在在一座荒岛上,四面都是海,根本没有人烟。”元媛苦笑道。 好在她如今是修士。不然落在这样一座荒岛上,只怕真要演绎真实版的“鲁滨逊漂流记”了。 小金点了点头,“这也正常,这刑龙台下设置的传送阵到达的地方肯定是到海边或是海里,毕竟是龙嘛。” 那刑龙台外的防护阵法只进不出。而元媛踏上的那座传送阵便是让那些负责押送罪龙而来的龙族离开所用。 只是不知道这存在了多少年的传送阵,到底把她们送到哪里来了。 元媛挑了挑眉毛。“这么说,难不成这一片附近的海域底下就有龙宫?” 小金仔细地感应了,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主人,我没有感应到。” 元媛也不失望,哪里会有这样的好运,什么好事都被一个人碰到了。进到刑龙台里虽然是受了点惊吓,可真正的龙骨只怕这世上也是难寻的吧? 想到她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心境也远远超出修为,只要潜心修炼,就能极快的突破筑基后期,再然后结丹就不远了。 结丹后,便要炼制本命法宝。这龙骨便是最好的炼制材料了。 小金大约也想到了她先前在刑龙台时取下的那些龙骨,此地没有人烟,也不怕有人窥视,她便干脆将所有从那条罪龙身上得到的材料统统都从储物空间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沙滩上晒太阳。 想了想,小金又在储物空间里乱掏了一阵,最后摸出只样子普普通通的木鱼来,递给了元媛。 “主人,这是上次你和那结丹修士打斗时他遗失的法宝,被我捡了来,只是后来一直跟你在俗世游历倒是忘了将它交给你。” 其实小金倒不是真忘记了,只是那日见元媛面对那结丹修士时不正常的反应,小金生怕这只木鱼让元媛看见,又会让元媛不开心。 至于为何今日它想着要拿出来了,实在是想着刑龙台里的经历。 元媛的沧海境和阴阳鱼竟然会同时都用不上,证明这两样东西也不是最最靠得住的。可除了这两样东西外,元媛得手的法宝也就一把秋泓一个龟壳像些样子罢了。 关键时刻,那是法宝再多也不压身啊。 所以,她才想着要把这木鱼交给元媛,让元媛祭练了自己用。 元媛一见到这个木鱼,就想起那日钟迟的模样,脸色就有些不豫。但看看小金一脸的单纯,元媛咬了咬牙,还是接过了木鱼。[.超多好看小说] 东西归东西,人归人,是不能混在一块论的。 再说这一次刑龙台里,沧海境和阴阳鱼同时失去联系,若不是小金及时来救她只怕也要被那地心烈焰烧成灰了。 一想到元媛便有些后怕,而这木鱼看那日钟迟用的时候明显就是威力不凡的。收归己用,是有大好处的。这样想着,元媛对这只木鱼的抵触心理也渐渐淡了些。 只是钟迟还没死,这木鱼上还有钟迟的气息存在。要想使用。还得废些日子好好将钟迟的气息炼化掉才成。 元媛也不着急,随手就将木鱼丢回了沧海境。 “噫!”元媛瞪大了眼睛,她一向得了什么好东西就是习惯性地往沧海境里塞,刚才也是习惯反应。 可怎么沧海境突然又能联系上了? 元媛心中有隐隐的预感,她觉得先前在刑龙台的时候,沧海境和阴阳鱼突然不能使用绝对不会是因为刑龙台的缘故。 这下能够联系上了沧海境,元媛便一挥手收了地上晒太阳的龙骨等等材料,直接带着还在打量四周的小金和小仙进了沧海境。 三人一落地,个个都面目呆怔,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大为不同的世界。 “主人!这……这是哪啊?”小金呆呆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了前方。 元媛还没回答。就见小仙抓了抓头发,疑惑道:“这里是沧海境啊,怎么突然间就起了这样大的变化?” 是啊。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大的变化?元媛看着眼前这巨大而陌生的世界,不由微微有些出神。 空气中的灵气已经不能用“浓郁”二字来形容了,随处都可以见到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灵气转实形成的的小生物了。 有蝴蝶、小鸟、小兔子、松鼠等等,这些小生物与真实的生灵不同。个子小了不说,整个身体都是透明的只是放着五彩的灵光,才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小仙调皮一把抓住一只经过他身边正翩翩起舞的灵气蝴蝶,那蝴蝶一碰触到小仙的手,立刻就化成了细细碎碎的点点灵光,重归空气中。 也许在元媛三个目力不及的地方。又会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形成呢。 元媛半晌才回过神来,心念一动想召唤小灵过来,问问它到底沧海境里发生什么了。 可召唤了一遍又一遍。小灵却连丝毫的回应都没有。 元媛眉头一皱,小金就猜到她的心思了,“主人,我叫楚楚过来。” 说着小金便以心灵联系下令给秦楚楚,命令她马上赶过来。 和人类与灵兽之间的心灵联系不通。人类与灵兽之间的心灵联系是双方的,互相能够感应到对方。 可被小金打下了“跟班”印记的秦楚楚。就像是小金的奴隶一般,小金便是她的天。既如此,她一个奴隶又怎么配与天做心灵联系呢。 小金和秦楚楚之间的心灵联系便是单方的,只有小金能够联系到秦楚楚,而秦楚楚是没法感应到小金的。 片刻的功夫,就看见秦楚楚从远处跑了过来。 她没了半边翅膀,所以不能飞,只能靠两条腿跑。 等秦楚楚跑到了面前,又让她喘了口气,元媛便开口问道:“楚楚,我不在的时候,沧海境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 秦楚楚拍了拍胸脯让自己急促的呼吸放缓,这才能回答元媛,“仙子,当日你带了小灵出去后,小灵又独自一人返回了沧海境。不知为何,它气冲冲的,一路冲到了药田里直接破坏了紫灵芝旁您留下来的防护阵法,一口就将那棵紫灵芝吃吞服了下去。” 她是小金的“跟班”,自然不能跟着小金称呼元媛“主人”,只好折中的称呼元媛“仙子”。 说到这,秦楚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小灵吃了紫灵芝后,就跟发了疯似的在药田里打滚,身上的灵力暴躁不安。我们都以为它整个都要被灵力撑爆的时候,小灵突然又化形成了本体火莲花直接扎根在了药田里,后来沧海境就天翻地覆起来,折腾了许久,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小金和小仙大怒,“该死的小灵,主人都说了,不能动那棵紫灵芝的!” 那棵紫灵芝自从种在沧海境后,沧海境里对这些灵植、灵药的生长有促长年份的好处,这紫灵芝到如今只怕有不下五万年的年份了。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逆天的灵药。 而且,那棵紫灵芝也已经有灵性产生,若不是这些年天道崩坏,外界那原本该六十年降下一次的帝流浆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只怕这紫灵芝只要得到一点帝流浆就能直接化形了。 主人千交代、万交代,小灵竟然敢违反了主人的命令。再加上平日里元媛不在的时候,那棵紫灵芝的都是他们两个照顾的,早已经有感情了。 所以,如今一听这棵紫灵芝竟然被小灵吃了,小金和小仙才会出离愤怒。 元媛先头还是有些恼火的,因为这紫灵芝她是留着有大用的。可后来听秦楚楚说,这沧海境的变化也是因为小灵化作本体扎根在药田里之后才产生的。 她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答案了,关于沧海境为何巨变的答案了。 事到如今,殊途同归。她要的效果达到了,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再看看已经像是一个小世界一般,有太阳、有水流、有平原、有山川。(.好看的小说)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的沧海境,元媛微微一笑。 沧海境终于又有灵了,只怕也已经恢复成为了先天灵宝了吧。 沧海境里的灵消散,阴阳鱼才会跌落成为后天灵宝,所以她便想着如何才能让沧海境里产生灵。 一是通过修为。她每每提升了修为沧海境就会产生一次变化;二是想法子找到能够产生灵的生物,直接将这个生物与沧海境融合,成为沧海境中新的灵。 第一种法子可行,但速度太慢;第二种法子她本来已经有了一个极好的选择,便是那棵紫灵芝,只等外界降下帝流浆等它化形便能进行融合。 没想到帝流浆是没等到。小灵却已经帮她实现了她的愿望。 沧海境中产生了新的灵,阴阳鱼也能重回先天灵宝的境界。 沧海境如今有变化,不知阴阳鱼会有什么变化呢? 这么一想。元媛竟有些迫不及待。 右手手背上阴阳鱼图案一亮,瞬间就有一把清音琵琶出现在了元媛的手中。 模样还是一样,只是如今的清音琵琶竟带了些内敛的光华,看上去就有些像是古宝的感觉。 元媛又放出神识去看手中的清音琵琶,果然。外在虽然变化不大,可清音琵琶上竟多出了三个小小的阵法。 来不及试验这三个小小阵法到底代表着什么作用。元媛手一动,手中的清音琵琶又化成了银色的匕首。 同样,匕首中也多了三个小小的阵法,再换,换成了面具,也是一样。 元媛便没有再按照心意将阴阳鱼幻做了其他的东西,虽然阴阳鱼无所不能,无所不化。可法宝再多再好,若不能精通便连一个精通手中法器威力,能将法器的威力发挥至百分之二百的修士都比不过。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元媛懂。 心中满意,元媛手一翻手中的面具便消失不见。那多出来的三个小阵法的功效,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试验,如今要紧的是去看一看小灵。 想着之前的召唤,小灵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元媛的心里不仅有些担心。 秦楚楚听元媛说要去看小灵,撇了嘴没好气道:“它把我们几个留在沧海境里的都吓了个半死,它倒好化成了火莲花倒是越开越旺,本体都长的比座小山还大了。我看啊,它如今比谁都好呢。” 话是这么说,可元媛还是亲自去看了会小灵,只见小灵那巨大无朋的本体将原来属于药田的地方全都霸占了,那些她种下的灵植、灵药全都翻进了地面里,化成了养分全都供给了它。 见那株火莲花本体庞大,色泽艳丽,生机蓬勃,元媛便放了心。 只怕是那棵紫灵芝的药力太强,小灵还在沉睡消化中吧。 看过了小灵,元媛便也准备闭关修炼了。小金和小仙受过前一次刑龙台的惊吓,倒没吵着闹着要出去了。 特别是小金在刑龙台上受了龙息灌体,一个月的时间才仅仅消化了近三分之一,如今体内还存着三分之二呢,她还着急消化了。 小仙更别说了,被小金和小灵彻底打击到了。 问元媛逃了先前从杜明身上得来的那只碧玉碗,直接抱着便化作本体随意去找了座山建了巢,开始修炼了。 一时间,沧海境里修炼风头大旺。无论是人还是兽个个都沉静在了修炼有成的快/感中。 半年的时间,元媛终于突破了筑基后期,成为了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 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将古宝木鱼上钟迟的气息炼化,再祭练了木鱼,直到两者之间心灵相通,运转如意元媛才住了手。 一年的时间,小金和小仙还在闭关修炼,小灵也没苏醒。 元媛想想外界那不知名的地方,便有些坐不住了,跟秦楚楚交代了一声。便直接闪身出了沧海境。 海还是那片海,沙滩还是那片沙滩,甚至连阳光也一样烈。一年前元媛醒过来的这个小岛一年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荒无人烟,甚至连荒岛上的野生椰树也没多长几个椰子。 飞起一剑,秋泓带着一道白光飞速地绕着元媛前方的那棵椰子树转了一圈,就听见“噗通噗通”椰子落地的声音。 元媛一挥手,就有一只没摔裂的椰子飞到了她面前。 秋泓一晃。整只椰子便被劈成了两半,如今这世界可没吸管这玩意,元媛一点也不斯文直接抱了半只椰子对着嘴就“西里呼噜”地喝了起来。 椰汁清甜,元媛将整整一个篮球大小的椰子的汁全喝完了才停了下来。 丢了椰子壳,跳上秋泓,元媛随意地选了东边的方向朝前飞去。 足足飞了两日。海面上出出现了一座有人烟的小岛。 说是小岛也不合适,小岛上全是民居,连棵多的椰子树也没有。从天上往下看,就看见了白花花的石片屋顶。 元媛大喜,总算能找着人问一问她到底流落在何处了。便摁了遁光,直接落在了小岛上。 元媛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身处陌生的地方。自然是排场越大越好,元媛可不想哪里冒出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得费神解决。 直接将筑基后期的修为放出,不过片刻就有皮肤黝黑身上只围了一条花布短裙的土著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元媛的脚下,冲元媛磕头。 那土著分明是个男性,赤裸着上身光着头,只在腰间系了块花布当成是遮羞布了。 既然重点部位没暴露,元媛也是从文明时代重生来的,只是避开了那土著赤裸的上身两点不看,神态自然地看向了那土著的脸,“起来吧!” 那土著听见那从天而降的仙女对他说话,可却听不懂那仙女的话,大颗大颗的汗纷纷从额头跌落。 “咿咿哇哇!”见那土著低着头,嘴里说的话她全然听不懂,元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容易才找到了个有人烟的地方,能够打听打听当地的情况了,却给她整了一出语言不通的幺蛾子来,元媛心中就有些不得劲。 正要发出灵力托那土著回来,元媛眉毛一挑,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海面。 只见原本平静无一物的海面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元媛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艘大海船,海船上还有许多和身前这个土著一样的人,这些都不是元媛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船上有一个明显身上带着灵力波动的修士。 只是这个修士身上的灵力波动不怎么活跃,也就练气四、五层的样子。 修士之间有感应,元媛察觉到那修士的时候,那修士也察觉到了元媛的存在。 突然有前辈驾到,那修士又是惶恐又是惊喜。 他沦落到这个破地方已经有五十年了,这破地方灵脉差也没什么资源,根本没有别的修士愿意来。 他得不到与别的修士沟通交流的机会,再加上根本没什么灵药,三十年了才勉强晋了一阶,若不是没到练气七层不能御器飞行,他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如今来了前辈,说不得也要好好想想法子,若是能求得那修士带他离开,那便是最好的了。 就是不能,若是能换得一两颗聚灵丹也不错了。 这样想着,这修士便只恨海船航行的太慢,恨不得这时候就来一阵风,而吹着海船快些抵岸。好让他早些拜见那位前辈。 千万那位前辈可别等得不耐烦就飞走了,修士不由在心中暗暗祈祷。在他的殷殷期盼中,龟速的海船终于缓缓靠了岸。 还不等海船停稳,修士就三步并做两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元媛的身前,刚要行礼,就愣住了。 元媛见这从海船上跑下来的修士明明是一脸的激动,可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时候就愣住了。 被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哪怕眼前的这个修士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元媛还是心生不喜。 淡淡地看了那修士一眼。元媛轻声道:“道友?” 修士一个惊醒,又眼神古怪地看了元媛一眼,随即便弯下腰朝元媛行礼。口中称“不敢”。 见这修士终于不再这样直勾勾的看她,而且说的话和她一样,她能听懂,元媛大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哪里?”元媛见眼前这修士虽然没有像之前和正从海船上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她的土著一样装扮,但到底与她平日里所见的修士不同。 这修士穿了短打。手臂和小腿都露在了外面,身上的衣料虽然不是花布,可这材质也比那大约是土著自己纺织出来的花布好不了多少。 看上去倒不是是名修士,最多只能算是比土著好上一些罢了。 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便有些迫不及待想从眼前的修士口中得知她到底落在何处,想要借他口中的话打消自己心中的不安。 可接下来那修士的回答却让元媛心中的预感落真。“回前辈的话,此地是珍珠海落棉岛。” 珍珠海? 元媛呼吸一窒,“这里是天元?” 修士不由有些奇怪。“正是天元,前辈为何?” 元媛闭了闭眼,脸上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也好,反正玄清门回不去,中州的修真界也没地方可去。难得竟这么“好运”降临,竟让她来到了与中州相隔整整一个归墟海的天元大陆。就当是历练吧。 元媛心中不是没有震惊,可中州和天元多少年没有人来往,最多只是一些元婴修士为了历练强行渡过归墟海,互相有过交流外,只怕从来还没有筑基期的修士能亲脚踏上对面的土地。 她若露了异样,只怕会引得他人好奇,若是因此引来祸事,她势单力薄,只怕不妙。 想到这,元媛便开口淡淡道:“我是出来历练的,不小心进入了一个上古传送者,以为能送我去对面的中州,没想到竟然还是留在天元,还到了这里!” 按理说,她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是没必要与一个不过练气五层的修士解释的。 可元媛想从那修士的口中套出更多天元大陆的情况,自然只能自己起个话头了。 那修士倒没什么怀疑元媛不对劲的,倒是目露向往,“上古传送阵!中州大陆!前辈,您定是见多识广,不像我只怕终生都要困在这落棉岛上了。” 元媛眼中光芒一闪,“我从未来过珍珠海,到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你说你只怕终生都要困在这落棉岛上,却是为何?” 也许是元媛平易近人,或是这修士困在落棉岛上多年从未遇见过一个同辈中人,此时乍一见元媛,便有些管不住嘴,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修士名叫丘志,生就珍珠海的碧刹岛的人。 珍珠海极大,碧刹岛离木棉岛大约有数万里之遥,而且木棉道上灵脉极差,附近也没什么产物,所以几乎都没有修士愿意往木棉岛上来。 丘志虽是碧刹岛的人,可在六岁时测出体内有灵根,便被父母偷偷地藏到了一座小小的渔船上,连夜就将送走了。 渔船顺着风飘,足足飘了两三个月,才到了落棉岛。 若不是他父母在渔船上给他备了许多的食物和饮水,只怕他是撑不到落棉岛的。 到了落棉岛后,他见这里土著善良,也只能无奈地在此地落脚,修炼他父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功法,因为此地灵脉差,他父母当年塞给他的聚灵丹也早就吃完,所以花了整整五十年的时间他才修炼到了练气五层。 听到这。元媛不由吃惊,“为何测出灵根反而要将你送走?难不成是你的灵根极差?” 丘志摇摇头,“回前辈的话,我是金土双灵根。” 双灵根的资质不差啊,也难怪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丘志还能凭借毅力一点点的累积灵力突破至练气五阶,实在是有些不容易了。 可是元媛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答,“那为何当初要送走你?” 丘志面现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问道:“前辈,真不是碧刹岛的人?” 见元媛摇了摇头。丘志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些轻松道:“前辈不是碧刹岛的人就好!我从小只记得碧刹岛上的修士全是女修,所以一见到前辈还以为前辈便是碧刹岛的人呢。” 难怪他先前一见她的时候眼神古怪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可说了半天也没说那碧刹岛到底有什么古怪,元媛心中的好奇别撩到了最高。 “前辈,珍珠海中有一百八十个大小岛屿,有碧刹岛这样大型的岛屿也有像落棉岛这样的小型岛屿,其中碧刹岛是珍珠海中实力最强的一座。而且最最稀罕的便是碧刹岛上有一个规矩。只允许岛上的修士都为女子,若是生在岛上的男子不仅不准修炼,就是测出有灵根的都要处死。” 说到这,丘志的眼中多少还是带了些恨意。 男女不公,从来都是女子为弱者,什么时候女子也这般霸道了?元媛心中对这个碧刹岛越发好奇起来。 又听丘志继续说:“我娘是碧刹岛岛主的侍女。我爹则是一介凡人,他俩结合生了我,我身上测出有灵根。他们不忍心我被碧刹岛上的女修们处死,便偷偷连夜将我送走。这么多年了,我也没离开落棉岛一步,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去碧刹岛上看一眼,瞧瞧他俩可还活在这世上。” 话中有无尽的伤感和对双亲的思念。元媛看丘志一脸的落寞和悲伤,也忍不住同情道:“你如今已经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只好好好修炼必定能回去碧刹岛的。” 丘志眼神一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鱼皮举高了送到元媛的面前。 “适才听前辈说是初来乍到我们珍珠海,想来前辈也不会有我珍珠海的地图,我这里有当年爹娘给我准备的珍珠海海图。我愿意将海图送给前辈,只是有一事相求。” 这丘志心志坚韧倒是赢得元媛些许的好感,再见他为人也极为光明磊落,要什么就直接拿东西来换,胆子也不小。 元媛微微一笑,接过丘志送到她面前的海图。她如今初踏天元大陆,别说是天元大陆的情况了,就是这个叫珍珠海的海域若是没有海图,只怕都要走不出去。 所以,丘志的这张海图对如今的她来说真正是解了燃眉之急的好东西。 “何事相求,若是力所能及,我自然帮你。” 元媛也没给丘志打保证,可丘志已经欣喜若狂了,连连给元媛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朝元媛求道:“前辈若是要去碧刹岛,还请前辈带上我,我想回去看一看我的父母。” 元媛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这丘志倒是有意思,先前连连卖关子大约是想引起她对碧刹岛的好奇,然后便将自己的意图用一张海图来交换,让她带他回去碧刹岛。 不过这个要求不难,她从海图上的标注看出了碧刹岛上有传送阵,是离开珍珠海前往天元大陆最为便捷的方式,所以碧刹岛她是必须要走一趟的。 就顺便,带上这个叫丘志的修士吧。 丘志见元媛同意带他离开,忍不住激动的热泪盈眶,没有修炼驻颜功法也没有服食过驻颜丹的苍老外貌此刻也似乎焕发了光彩,看着似乎年轻了许多。 “前辈,能否稍等片刻?”丘志兴奋过后,又朝元媛请求道。 元媛得了海图本就想立刻离开,见丘志似乎有事,便点了点头,“你若有事要处理,那便快些吧!我等你半刻钟的时间。” 丘志连连点头,飞奔着冲进了那一群遥遥围成一片,正好奇地看着她的那群土著中去了。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丘志便又回到了元媛的身前,身上则多了一个包袱。 包袱不小,压着丘志瘦弱的背都弯了几分。 丘志又朝身后那群明显神情激动了许多,有些甚至哭喊起来的土著挥了挥手,再朝看着他的元媛说道:“前辈,我好了!” 元媛点了点头,便放出了秋泓,先跳了上去,又示意丘志跳上来。 丘志似乎是第一次看见飞行法器,神情有些激动,几乎是颤抖着双腿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秋泓。 元媛扫了眼那些快冲过来脸上激动万分的土著们一眼,“站稳了,我们走!” 话说完,秋泓便一冲飞天,带着一道白光朝东南方向飞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萝芳 虽说碧刹岛离落棉岛有几万里之遥,可对于筑基后期修为的元媛来说,跳上秋泓,全力飞遁也不过是一天一夜便能到的了。 第二日夕阳西垂的时候,元媛和丘志已经落在了碧刹岛上。 丘志离开碧刹岛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六岁大,对碧刹岛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不如说他脑中对碧刹岛残留的印象也不过是因为这么些年一直盘踞心底的恨意,让他强行记住的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可怕的地方。 五十多年后才能再次踏上碧刹岛,丘志抱着那个大包裹不觉有些呆怔。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爹娘是否还活着?当年偷偷摸摸送走他,只怕也是受了惩罚的吧…… 见丘志一脸神思不属,元媛想想自己与他的交易也算完了,便轻咳了一声朝丘志说道:“丘志,既然碧刹岛已到,你我也可以分道扬镳了!” 丘志一个机灵,连忙又想跪下给元媛磕头。 元媛弹出灵力止住了他下跪的动作,“不必客气!”她与他,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人带到,她的这份珍珠海海域图便能收的安心。 元媛说完,便转身翩然而去。 丘志看着元媛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隐隐一叹,随即紧了紧包裹往前走去。 他身为修士穿的破烂也没有储物袋,拿了个破包裹还当成宝物紧紧抱住的模样早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成了笑话。 这些丘志都不知道,他只是循着记忆慢慢往曾经的那个“家”寻去。 也许是因为在珍珠海海域中碧刹岛势力最大,又或者是碧刹岛有整个珍珠海唯一一个远距离传送阵,所以碧刹岛上的人极多。 有原住民,也有修士。 元媛仔细看了看,这些修士有男有女。 女的大多都是着了统一的衣裙。看得出应该就是碧刹岛上的女修了。这些女修大约也是因为碧刹岛的实力,看人通常都是抬着下巴,神情十分高傲。 而那些男修士按照丘志曾经说过的话,应该都不是碧刹岛上的原住民。 这碧刹岛倒是滑稽,不允许原住民男子修炼,倒是允许别地方来的男子上岛。 元媛失笑,不过不管怎样,这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来借一借传送阵,准备离开珍珠海域前往天元大陆的过客而已。 她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虽说做人要低调。可元媛却懒得遮遮掩掩的。 直接放出了筑基后期修士的气势,一条街上,不论是修士还是原住民。都绕着她走。 元媛看着眼前清出一条通道的街面,十分满意。 畅通无阻地到了岛主府的附近,在海图上标记的远距离传送阵就在岛主府里。 不知道是为了保护岛主的安危呢,还是为了防止他人破坏这远距离传送阵,这碧刹岛的岛主府千万年来都是碧刹岛上防御力量最坚实的地方。 修士之间有感应。何况元媛从一开始就没有收敛修为,她筑基后期的修为在碧刹岛,或者说整个珍珠海都算上游了。所以,早就有人把她到来的事上报给了碧刹岛的岛主。 这样修为高的修士来碧刹岛,不说她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的,就是能达到这样修为的修士通常岁数都比较大。年纪大自然有好处。阅历、身家、对修炼的心得,都是极其宝贵的财富。 碧刹岛的岛主也不过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难得来了个与她修为相当的修士能够进行交流。自然十分高兴。 而且,还听说这修士居然是名女子。碧刹岛岛主萝芳仙子的兴趣更是提升到了最顶点。 “仙子,我碧刹岛岛主萝芳仙子有请!”元媛还没打量完碧刹岛的岛主府,就由一名穿着粉裙子的女修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邀请道。(.) 岛主? 元媛不知这萝芳仙子为何会对她感兴趣,不过想着她初来乍到的确是要从人口中打听打听有关天元大陆的事。想了想便点头应了。 跟着那粉裙女修一路穿花拂柳,直接往岛主府的后院而去。 碧刹岛的岛主府极大。那粉裙女修一路引着元媛往里走,到后来干脆就在花园里绕起了圈子,盏茶后才停在一个人工湖旁。 这岛中湖的湖水不知为何竟然也如同海水一般蓝的剔透,此时天色已黑,在镶嵌在湖岸上明珠柔和明亮的光线下闪烁着蓝宝石般迷人的光泽。 元媛没有细看,直接看向了由那座由竹子搭成的曲桥从岸边一直延伸连接,建在湖水中的小亭子 粉裙女修就在竹桥旁停了下来,恭敬地朝元媛说道:“仙子,我家岛主萝芳仙子正在湛波亭中相候!” 看那粉裙女修就低着头立在竹桥旁,似乎是不打算引路了,要让她自个一个人走过去去见那什么萝芳仙子。 元媛虽然心头也有些不豫,她神识已经悄悄扫过那个湖中的湛波亭,知道里头一共有两个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坐着的那个是个女修,筑基后期的修为和她一样,旁边那个女子不过才练气七层的修为,大约和身前的粉裙女修一样都是侍女吧。 可大家都是同阶段的修士,这萝芳仙子的架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她既不是男修,她萝芳仙子也不是俗世的大家闺秀,见个面还要遮遮掩掩的弄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排场,真真叫人好笑! 若不是还要用到人家的远距离传送阵,元媛也想从这萝芳仙子的口中打听到有关天元大陆的事,不然真想就这样挥袖离去。 想想还是忍下心中的冲动,元媛吸了一口气便举步朝竹桥上走去。 竹桥“咯吱咯吱”作响,湖面空旷,还有微凉的夜风吹来。 短短一截路,元媛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平静似乎让元媛察觉到了她最近一段时间的烦躁与不安。 想想,她最近心里烦躁不安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从遇上钟迟的那一日吧…… 元媛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怕钟迟。 她根本就不是当日那个利用她身子对钟迟做了“采阳补阴”恶事的金姝,她也是个受害者,为什么就这么不敢面对钟迟? 有些话说开不就好了? 可想到钟迟那张原本冷然的脸在认出她后立刻就跟翻脸一般,一脸六情不认的厉色,以及偶尔两人视线对视的时候,钟迟眼中那疯狂的恨意,元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只怕,这钟迟心里是恨毒了她吧。 就算她要解释,只怕钟迟也不会听,更不会相信。 修真的世界,实力为尊。 没有实力的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得不到,元媛苦笑。 耳旁的“咯吱”声突然停止,元媛一愣,这才发现她的双脚已经落在了青石台阶上――竹桥已经走完了。 “道友!”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十分动听地在元媛上方响起。 元媛闻声看去,差点被眼前那漫天的星光闪花了眼。 那对面的女修一身的银色长裙,只是不知那长裙是何种布料做成,衣裙上又镶嵌了什么样的稀世珍宝,整条长裙仿佛缀满了漫天的星子,莹莹闪着夺目的光彩。 眨了眨眼睛,元媛才收起心中的震惊抬头去看那女修的脸,微微一笑,“萝芳道友!” 在中州,女修们虽然爱美,可也没眼前这个萝芳仙子这般奢侈,倒是叫元媛开了开眼界。 萝芳仙子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细细打量了对面一身普通青布长裙的女子,见她虽然衣着普通,身上也没什么饰品,难得却是一身气质光彩就胜过许多了。 一见之下,倒有些倾心,心中也起了结交之意。 “还请道友见谅,实在是萝芳有些不便,所以不能亲自到门外迎接道友,怠慢了道友却是萝芳的不是!”萝芳仙子虽然站在亭子里,手中却是拄了根拐棍的。 元媛眼睛扫过那根拐棍,不由心生好奇,“无妨,只是萝芳道友你……” 萝芳仙子身后的那个同样着了粉色衣裙的侍女有些不悦,正要出言,就见萝芳仙子松了手中的拐杖,将身前的长裙提了提。 元媛看了过去,随即就挑了挑眉毛目露不忍。 这样美丽的女子,却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不知是天生就没有的,还是后天受伤的缘故――不过不管怎样,都是可惜了。 元媛面露愧疚,“萝芳道友,实在是对不住,我不知道你……” 萝芳仙子眉目柔和,不以为杵,只是又拄了拐杖慢慢踱回了亭中的石桌旁坐下,“不知者不罪,来来来,道友,今日夜风习习、明月皎皎,不如一块赏景品茶?” 见萝芳仙子态度温和却气度斐然,元媛不由心生好感,便点了点头,踩上了石阶进了亭子中,坐在了萝芳仙子的对面。 萝芳仙子提起茶壶亲手替对面的元媛倒了一杯灵茶,“这是我碧刹岛的特产灵茶,名叫海螺石,是以一种生长在珍珠海深海的名为海螺石的灵草配上若干灵药制成的。虽不是茶,喝进口中也有茶味。道友不妨尝一尝!” 第二百六十五章 相邀 元媛鼻尖已经嗅到了浓浓的灵茶清香,有茶味,有凉意,有奇香,倒是引得她有些意动,便端了杯细细品尝了起来。 “好茶!好灵草!”半晌后,元媛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赞叹道。 这海螺石喝进口中茶香浓郁,更特别的是对体内灵力有炼化凝实的作用。不过一杯,元媛就发现自己体内已经十分凝实的混合灵力又凝实了一分。 压缩便能空出更大的空间,如今盘踞她丹田的混合灵力又被压缩了一次,空出的地方更大,只要填满,她距离筑基大圆满境界将不远矣。 萝芳仙子也端了茶杯品了一口,听元媛赞好,似乎十分与荣有焉,笑眯眯地放下了茶杯,“还未请问道友道号呢?” 元媛想也未想便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在下姓元,单名一个媛字,倒是还没有道号。” 萝芳仙子便笑着称呼了一声,“元道友”,又接着问元媛从何来,要去哪里,到珍珠海可有什么事要做,有没有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让元媛直说。 元媛在来碧刹岛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便只说自己是某个小型修仙家族的弟子,出来历练不小心踏上了某个随机传送阵,便被传送到了珍珠海。 她来碧刹岛,就是为了借远距离传送阵一用,想回到天元大陆上去。 萝芳仙子一直都是笑眯眯地听着元媛叙说,等到元媛说完,便笑着点了点头,“远距离传送阵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元道友既然也是出门历练的,不拘哪里都可以。我珍珠海虽然贫匮了些,可到底风土人情俱与天元不同。元道友何不在我碧刹岛多留几日,也好到处看看。” 这倒是事实,若是元媛真是天元大陆某个小型修仙家族的弟子,说不定也会被萝芳仙子的话打动,愿意留下来多呆几日。 可元媛在中州大陆时无论是东海、南海都去过,而且也呆了许久,如今实在是对这珍珠海没什么兴趣了。 元媛正要出言拒绝,那萝芳仙子已经瞧出了从元媛那淡然的脸上看出了她丝毫没有被自个的话打动,眼神一闪便又说道:“不瞒元道友,十日之后。我碧刹岛要进行一场珍珠海百年一次的大型交流会。到时候我珍珠海域所有筑基期的修士都要前来,在交流会上不仅交流修炼心得,更要举行交易会和拍卖会。” “我珍珠海虽然贫匮。可到底还是有几样产物是天元没有的,比如说能够清心宁神的碧洗珠,能够增强神识的水幻花……” 萝芳仙子一样样报了许多灵物的名称出来,元媛不得不承认,到底两地不同。萝芳仙子口中的这些灵物她从未在中州见过。 此时一听,倒有些心动。 不过,元媛的眼神微凝。 她有些想不通的是,这萝芳仙子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对她态度和蔼可亲也就算了,为何她却从萝芳仙子那看似好心挽留的语气里听到了三分的急迫。 元媛有些想不通。那么,走还是不走? 萝芳仙子见元媛脸色犹豫似乎还未下定决心,又悠悠地抛出了另一个砝码。“元道友是外来的,所以不知道。我珍珠海这百年一次的大型交流会,并不是单单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我珍珠海有一处秘境,据传是上古大修士留下的,每百年开放一次。这交流会私下的目的。便是为了遴选进入秘境的修士名额。” 元媛虽然感了兴趣,但脸上却慎重了起来。“既然是秘境开放,萝芳仙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么一个外人?” 萝芳仙子倒是喜欢元媛这样有话便说的性子,苦笑了一声便直接说道:“元道友,我碧刹岛是珍珠海中实力最强的岛屿之一,所以这百年才开放一次的秘境我碧刹岛不用参加遴选便有参加的名额。[.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秘境中有宝也有险处,我如今又伤了腿,再加上我碧刹岛上如今筑基修为的一共只有十三人,其中三人去了天元办事。剩下的十人中除了我,就只有三人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其余的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说到这萝芳仙子又忍不住苦笑,“我碧刹岛虽然名为珍珠海中实力最强的岛屿之一,可一直虎视眈眈我碧刹岛的也不知凡几,秘境开放我是一定要去的,可我碧刹岛上势必还要留下几位筑基修士镇场。如此一来,能去的筑基修士就不多了。” 难怪萝芳仙子会这样拉拢自己,想来是想让自己助阵吧。 想这萝芳仙子少了一条腿,也要去进入这秘境中去寻宝,想来这珍珠海百年开放一次的秘境中必定宝物极多。 当然宝物往往与危险并存,这个风险元媛是懂的。 抿了抿唇,元媛想了想便开口问道:“我不过是个外人,萝芳道友有法子让我也进去秘境?只怕到时候其余的修士不会同意呢。” 萝芳仙子听元媛口气松动,不由大喜,笑道:“元道友不必担心,我既然能够发出邀请,自然有法子让他们同意。那么元道友的意思是?” 元媛眨了眨眼睛,笑道:“萝芳仙子盛情相约,元媛若是再推拒岂不是不识抬举?” 萝芳仙子微微一愣,随即便笑开了。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再加上身上那一身的华服,映得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元道友痛快,难怪我一见到元道友就心生好感!” 元媛只是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只是元媛还有一事不明,珍珠海中应有无数的筑基修士,萝芳道友你不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找你其他相熟的筑基修士帮忙,为何找了我这么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呢?” 萝芳仙子见元媛答应了,又见她为人十分小心,倒不是什么见利红眼失了谨慎的小人,心中越发看重她三分,便细细地将为何找她不找珍珠海其余修士的缘由说了遍。 原来碧刹岛便是由一名女修所占,历代相传,代代碧刹岛的掌权者都是女修。 而且碧刹岛上还有当年那创建女修定下的规矩,岛上的男性原住民绝不允许修炼。一旦发现,便要处死。所以碧刹岛上的本地修士皆是女子。 这样一个由女子势力占据的碧刹岛,却因为实力强悍,便成了珍珠海里数一数二的势力,其余人自然会不服气。 说到这,萝芳仙子便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少掉的那条腿。 她的这一条腿便是因为有人不服气碧刹岛的地位,挑战她这个岛主,她虽然是少了一条腿,可那人却是付出了性命。 萝芳仙子没说那人是谁,什么身份,只接着又往下说。 因为珍珠海中除了碧刹岛外,极少有女修修为高实力强还做出像碧刹岛这样的势力来。所以,珍珠海中的其余势力觉得被女子压在头上是件极为丢人的事,便极为针对碧刹岛。 若不是当年那位占据碧刹岛的女修生前还为碧刹岛留下了一座远距离传送阵,只怕整个碧刹岛都要被珍珠海的修士们排挤。 也正因为如此,她萝芳想要找人跟她一块进秘境帮她找一两样极为重要的灵药,都没法在碧刹岛中找出一个肯真心帮忙的人来。 反倒还不如元媛,身为外人修为也高,又同为女子,邀了她反倒胜过其余珍珠海的人。 “只要元道友愿意随我进秘境,助我寻到三样与我有用的灵药,其余元道友在秘境中的所得就全归元道友个人。而且事成后,我还愿意邀请元道友入我碧刹岛藏宝阁一游,元道友尽可以随心选择三样心仪之物。” 萝芳仙子的脸色坦然,目光真诚,可元媛只相信一句话“听人说话只能听三分”。萝芳仙子说,她也听,只是这些话她只是放在耳旁过一过,绝不会全相信。 不过萝芳仙子最后的话倒是彻底打动了她,“原来如此!” 既然打定了主意,元媛也不客气又细细地问起了萝芳仙子有关秘境的各项事宜。 萝芳仙子见元媛认真越发满意了,哪里还会藏私,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玉简递给了元媛。 “元道友,这枚玉简中记载着有关秘境的大部分事宜。比如秘境的来历,以及历次秘境开放进入者回来后记下的秘境中有关的信息,甚至还有一副地图。不过天罗秘境极大,从来还没有人完全探完整个秘境,所以这份地图虽然由历代人竭力补充,可也只怕不过才涵盖了天罗秘境的三分之一吧了。” 这么大?元媛听了萝芳仙子的话倒是在心中开始重新衡量这名为天罗的秘境了。 还有时间,元媛也不心急查看玉简,便又和萝芳仙子聊起了珍珠海的风土人情,以及十日后的交易会,顺着顺着就又拐到了天元大陆。 “不瞒萝芳道友,当日我是误入了一处秘境,在秘境中兜兜转转许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传送阵,我便想拼着无论传送去哪里,也好过一辈子困在那秘境中。谁知竟到了珍珠海,唉!造化弄人,也不知我困在秘境中那么多年,天元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元媛神色有些怔然,目光落在了碧波亭外的湖面上,似乎是在看什么可眼神却是虚的,几分思念和感叹尽在不言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打算 见元媛一身的淡淡萧索,萝芳仙子不由目露同情。[] 修士要增长修为,一味刻苦是不成的,还要有好灵药、好法宝。 可灵药和法宝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何况是如今这样天道崩坏、灵气溃散的修真界? 想要好的灵药和法宝就得到处去找秘境,或是出去碰机缘。 可秘境和机缘若是那么找好容易得到,她珍珠海也不至于连一个结丹修士都没有。 想着同为女子的元媛应该在那处秘境中吃了不少苦,说不定还是九死一生,萝芳仙子便忍不住轻轻一叹道:“元道友,我珍珠海虽然远离天元,但有传送阵在,天元的信息虽然落后了些,但不至于得不到。待会儿我便命人准备好近十年天元的信息送来与你。” 元媛大喜,虽然只是十年内的信息,可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便起身朝萝芳仙子行了礼,“如此,多谢萝芳道友了!” 萝芳仙子也跟着起身,笑道:“元道友有心助我,我心中感激,区区小事元道友就不用和我客气了!” 海螺石已经品完,夜色也深。 萝芳仙子见两人都已经起了身,便吩咐了立在她身后的侍女去安排供给元媛居住的院落,又朝元媛笑道:“交流会十日后才开,这十日内元道友若不嫌弃粗鄙,可在我这岛主府内落脚。” 元媛想了想,碧刹岛她完全陌生,原来是准备立刻就通过远距离传送阵离开的,甚至一路到岛主府她都没细看,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落脚的地方。 便点头答应了,“那就要谢谢萝芳道友的美意,我就不客气了!” 那立在萝芳仙子身后的侍女等两人客套完。便走了出来朝元媛行了礼又引了元媛从竹桥走出去,去那套安排给元媛落脚的院子去了。[] 萝芳仙子目送元媛的背影离开,这才缓缓坐下,又自斟了一杯海螺石,端在手中慢慢品尝这还温热着的灵茶。 黑影一闪,夜风似乎大了些,萝芳仙子左侧的位子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人来。 萝芳仙子脸色不动,只是依旧淡淡地喝着茶。 那黑影便直接开口道:“岛主,这女修可靠?” 萝芳仙子放下了茶杯,又看了一眼元媛离去的方向。“我从来不会看走眼,这女修至少可以相信!” 那黑影似乎还是有些怀疑,“岛主。天罗秘境百年才开放一次,与您有大关系,若是这女修是海啸岛或是虎刃岛从外面找来的奸细,这可如何是好?” “哼!”萝芳仙子脸上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再没有刚才面对元媛时的和蔼温柔。“何阳和许子松两个老贼,历次天罗秘境开放,总是以我碧刹岛女修众多少一个不少的理由让我碧刹岛女修去喂了那天罗秘兽!而且还指定必须要筑基女修,不然我碧刹岛的实力如何会被圈成这样!” 说到这,萝芳仙子突然冷冷笑了,“就算这叫元媛的女修是何阳和许子松两个老贼找来的奸细。那又如何,总归天罗秘境开放总要有一个女修去喂了那天罗秘兽才成。就算她与我修为一般,但我碧刹岛一共进去七名筑基修士。难不成还奈何不了她?” 那黑影犹豫了会,又劝道:“岛主,不如趁现在咱们直接放到了那女修,等到了天罗秘境开放那一日,直接绑了她去喂那天罗秘兽。岂不省力?” 萝芳仙子摇了摇头,“不成!谁知道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是不是时刻盯着我碧刹岛。(.)若是打草惊蛇,只怕不妙!被那两个老贼看穿,到时候又要施计,我们疲于应付,还不如就放了那姓元的女修在我碧刹岛上自由行动,还能帮我们挡一挡那两个老贼的注意!” 那黑影终于心服口服,“岛主思虑周详,倒是属下瞎操心了!” 萝芳仙子又缓和了神色,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我碧刹岛……”说到这,萝芳仙子眼露迷蒙,“若不是为了我碧刹岛,其实我也不愿就这样牺牲一个无辜的人。” 那黑影生怕萝芳仙子下不了决心,连忙劝道:“岛主,我碧刹岛被海啸、虎刃两岛制约困在珍珠海多少年了?只要这一次能得到天罗秘境中的那样宝物,您便能重生肢体突破结丹期,到时候珍珠海便是我碧刹岛一家的天下,说不定还能发展到天元去。岛主,那姓元的女修便是为了我碧刹岛的千秋万业牺牲,也是值了的!” 萝芳仙子沉默了良久,才轻叹道:“如此,这几日便好生招呼她吧,或许也是她最后一次历练了……” 夜色凉薄,这一声轻叹顺着风传了老远。 得了“值得”评价的元媛不知道背后人对她的打算,正好声劝退了那个带她到这个落脚的院子后,非要留下服侍的侍女,只觉的头疼极了。 好容易才劝走了那侍女,元媛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放出神识仔细地扫了一遍这个风景极好的小院子。确定没有任何监视禁制存在,这才放心地打出了两套阵盘,闪身进了沧海境。 先仔细阅读了刚才那侍女奉了萝芳仙子吩咐特意送来,有关天元大陆近十年来信息的那块玉简,元媛大致对天元大陆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天元大陆与中州大陆不同,中州大陆的修真界里俗世和修真界分开,道魔却是混居。 而天元大陆却是俗仙不分,可道魔却是对立的,分占了天元大陆的三分之二的地盘。其余三分之一的地盘却是妖修的。 这被道魔占据的三分之二的地盘中,道修占了三分之二,魔修则占了三分之一。与齐门山脉为分,南边的三分之二归了道修,北边的三分之二归了魔修。而凡人们,则与修士们同居一片土地。 道魔对立不和,互相都看不顺眼对方,所以历年来大小冲突不断。甚至每过百年、千年都要发生一次道魔大战,死伤惨重。 而道修和魔修也因为彼此间从不间断的摩擦,消耗极大,所以整体的修真水平要中州大陆差上一截。 可也因为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天元大陆上出色的修士从来不少,结丹修士不用说了,元婴修士也比整个中州大陆加起来还要多,甚至元媛还看到了化神修士的记载。 说是八年前,有人在八风城见到了化神修士张中宝的行踪——在天元大陆的记载中,张中宝于八千年前化神,是天元大陆十万年来唯一一个能明确肯定化神的修士。 只是在他之后,天元大陆也再无人化神。 元媛一时有些向往,化神修士,活生生的化神修士啊! 看完了记载着天元大陆近十年信息的玉简,元媛消化了一会儿,又去看先前萝芳仙子给她的那块记载有关天罗秘境信息的玉简来。 玉简中说,天罗秘境相传是上古时期大修士破碎虚空,强行将一个还未成型的平行空间练成了随身洞府……看到这,元媛心中震惊,连神识都失了控制退出了玉简中。 好半日才平稳了心境,元媛又去看那玉简。 那随身洞府包含了一个平行空间,虽然这平行空间还未长成平行世界,但空间已经极大。 因为空间极大,而且空间稳定,那大修士大约又改了主意,直接将那原本想作为随身洞府的平行空间,改作了门派驻地,将他创立的门派整个移到了那个随身洞府中。 所以说是天罗秘境,倒不是说是天罗派的遗址来得恰当。 元媛又仔细看了那关于天罗秘境的介绍,神识这才退出了玉简,沉思起来。 沧海境似乎也是这样呢,一个平行的空间如今有了灵便开始渐渐成长为一个平行世界。 她的沧海境和阴阳鱼是先天灵宝,先天形成的,可上古时期的大修士就有这样的能耐,能炼化平行空间为后天法宝。 元媛一时间有些不敢想,上古时期那时候的修真水平该是怎样的辉煌灿烂。 白日里在碧刹岛到处逛逛,或是被萝芳仙子邀请着喝喝茶、看看景、聊聊天,晚上则回到沧海境为了不久即将到来的天罗秘境开放,元媛则不停地调配灵液,制作符箓。 忙忙碌碌,日子过得便极快。 一晃眼,便是十日过去,这一日大清早的,萝芳仙子便派了侍女来请元媛去岛主府的议事大厅。 见元媛来了,早就坐在议事大厅岛主宝座上的萝芳仙子便拄了拐起来,邀请元媛与她一同前往交流会。 交流会竟不在碧刹岛上举行,元媛不由有些奇怪。 萝芳仙子却笑着解释道:“碧刹岛虽然也是珍珠海中实力最为强悍的岛屿之一,可这百年一次的交流会却是轮换着在各岛之间轮换着举行的。这一届便是在海啸岛上。” 元媛先前与萝芳仙子交谈,也知道了这海啸岛便是实力仅次于碧刹岛的岛屿,岛主何阳也同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元媛没去过海啸岛,便由萝芳仙子带路,两人也不等其余碧刹岛的人,直飞海啸岛而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交流会 海啸岛在碧刹岛的西北方向,一路经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只是元媛神识扫过发现这些大小岛屿,再没有比碧刹岛还要大、建设的还要好的了。 一共飞了两个多时辰,海啸岛终于到了。 落在了岛主府门外,就有海啸岛的修士迎上来,将萝芳仙子和元媛带到了岛主府内的观涛阁外。 “萝芳仙子、元仙子,这里便是此届交流会举办的地方。两位请。” 萝芳仙子朝那引路修士点了点头,便和元媛二人踏进了观涛阁内。 观涛阁一楼无人,萝芳仙子熟门熟路地带着元媛直接从左侧的楼梯上了二楼。果然才上了楼梯就听见了从二楼上传来的笑谈声。 萝芳仙子带着元媛一踩上二楼的地板,就听见有男子声音招呼道:“萝芳道友来了!” 元媛随着萝芳仙子一块抬头朝前方看去,只见观涛阁的二楼设置了空间阵法比一楼大了许多。摆放了将近五六十张桌子,可这些桌椅几乎都已经做满了。 萝芳仙子微微一笑,便上前朝那迎过来的中年男修行了一礼,“何岛主!” 来的这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修便是海啸岛的岛主何阳,萝芳仙子和他见过礼后,便引荐了身边的元媛,“这位仙子姓元乃是我早年间前往天元大陆游历时结识的好友,此次受我之邀前来参加此次的交流会。” 交流会本意就是有结交天下同道的意思在内,所以萝芳仙子说邀了好友来,那何岛主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只朝元媛抱了抱拳,“元道友!” 元媛微微一笑,“何岛主!” 见过礼后,大约是因为萝芳仙子地位特殊的缘故。所以何岛主亲自引着两人到某处先前就特意留好的空桌旁坐下。 “再过半个时辰不论还有没有同道赶来,交流会按时开始。这半个时辰内萝芳道友和元道友就在此处喝喝茶,赏赏景了!”何岛主微笑。 萝芳仙子知道他身为此次交流会的主办人,必定忙碌,也不虚留,和元媛齐声说了声,“何岛主,请便!” 那何岛主便歉意一笑,又去迎接新来的其他修士了。 桌上早备好了灵茶点心,萝芳仙子亲自提起茶壶给元媛倒了一杯茶。“海啸岛财大气粗,元道友你看,这桌上也设置了恒温阵法!” 元媛低头一看。果然黑漆面的木桌上,若不仔细看那几条细细的阵纹还真容易忽视。 可这何岛主与她素未相识,而且他财大气粗不财大气粗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元媛不知萝芳仙子为何会提这个,不觉有些奇怪。 萝芳仙子轻啜了一口灵茶。赞道:“这灵韵真是又轻又浮,一杯喝下去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说完,又朝元媛眨眨眼,传音道:“这灵韵灵茶外头千金一杯,今日吃何阳用何阳的,元道友千万莫客气!” 元媛失笑。依言喝了一口杯中的灵韵灵茶,果然如同萝芳仙子说的那样,又轻又浮。 不过元媛品茶品的多了。便知道这杯灵茶不仅灵茶的品质好,这泡茶的灵水也不差,才能这样恰到好处的将灵茶的效力及味道发挥到了极致。 还在细品,耳旁又传来了萝芳仙子的传音,“这何阳擅以势压人、以财压人。往往旁人一见他的做派都对他存了三分的敬畏。是以,他便仗着别人对他的三分敬畏。做事就有些横行霸道。元道友,待会儿你细瞧便知道了!” 这……算是对她的提醒?让她事先晓得这何岛主的为人,存了防范之心? 元媛垂了眼皮,心中却有些奇怪。昨晚见萝芳仙子还算磊落,今日怎么似乎有些耍弄心机的感觉?还是她感觉错误? 不管怎样,元媛的心里又多了三分警惕。 见元媛不说话,萝芳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她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若是让元媛起了疑,可就麻烦了。 便也不再说话,只默默地和元媛喝茶观景。 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何岛主直接站在了观涛阁的正中央台子上,宣布了交流会正式开始。 交流会的第一项活动便是由修士们宣讲自己的修炼心得,以及历练时遇上的各色奇事趣事,增加众人的见闻。 这一项活动是以自由形式举行的,不拘谁都可以上台向众人解说自己的修炼心得和所见所闻,也不压着谁非要谁上去。 一开始的时候沉默了会,没人第一个自告奋勇。何岛主左看看右看看,便干脆自个第一个站了出来,“抛砖引玉!抛砖引玉!”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两个时辰的活动时间很快过去。 萝芳仙子没有上台,元媛也没有。两人都认真地在听那些上台修士所说的修炼心得和见闻。 听了两个时辰,上台的修士也有十来位了。每个人对于“道”的理解和定义都是不一样的,虽然珍珠海的修炼水平相较天元大陆还要低,更别说中州大陆了。 可从不同的方面理解“道”,讲述道义,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元媛心中也有了对“道”的新见识。 光此一项活动,元媛就觉得不虚此行。 第一项活动结束,便到了第二项活动,交易物品。 这一项也是自由形势,每个人都可以拿出自己的物品,说出自己需要的物品或是灵石的数量,其他人若是需要便可以想办法与之交换。 珍珠海的产物与天元大陆不同,与中州大陆更是不同,元媛一旁看着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萝芳仙子见元媛只是兴致勃勃地看,并不参与,只以为是元媛囊中羞涩。 沉吟了一会儿,萝芳仙子便婉转地朝元媛说道:“元道友若是看中哪位道友拿出来的东西,不论他要求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元媛一愣便笑开了,“好!” 这些修士大多都是来自珍珠海各大岛屿的。所求的大多也都是初来乍到的元媛没有或是没有听说过的物品。若是她真看上某一样东西,人家要的她没有,说不定还真得寻萝芳仙子帮忙。 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些修士们拿出来的东西元媛一直没有看上眼的。 直到何岛主宣告了第二项活动的时间还剩一炷香的时间,请各位道友抓紧之后,某位蓝裙女修有些着急,急急忙忙拿了三样东西出来,其中的一样才让元媛眼前一亮。 那蓝裙女修拿出来的东西一共有三样,一是某六阶海兽身上的皮;二是七阶海兽身上的妖丹;三是一枚记载着妖丹炼丹丹方的玉简。 元媛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记载着妖丹炼丹丹方的玉简。 在中州向来都是用灵药炼丹。从未见过有人用妖丹炼丹。这珍珠海因为环境地域缘故,没有过多的土地种植灵药,唯一多的便是海中的妖兽。 所以便有大能自创了用妖丹炼丹的法子。用妖丹代替炼制灵丹中几味主要药材,竟也成功了。 这蓝裙女修手上的这枚丹方中大多都是些普通的丹方,比如有聚灵丹、养元丹等等,也有几个结丹期修士才能服用的结丹期灵丹的丹方。 楼小晏是炼丹师,若是把这枚玉简送到她面前。想也知道她会有多高兴。 元媛微微一笑,便第一次开口朝那蓝裙女修问道:“这位道友,请问这枚玉简你想要换什么?” 这蓝裙女修拿出来的三样东西除了那枚七阶妖兽的妖丹很快被人换走外,剩下的鱼皮和那枚玉简无人问津,那蓝裙女修已经准备将这两样物品收回时元媛却开口询问了。 蓝裙女修脸上闪过一抹喜意,“道友。我要三百年的株蜂草。” 株蜂草?元媛没有听说过,想来这株蜂草要么是珍珠海的特产,要么就是天元大陆的特产。总归她是没有的。 见元媛脸上有难色,萝芳仙子转了转眼珠子,便笑道:“三百年的没有,两百年的可行?” 那蓝裙女修微带失望,摇了摇头。“不成呢,我要练的灵丹必须要有一株三百年的灵药做引!” 在场的众位修士听见这蓝裙女修的话。忍不住都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用一株极其稀少的三百年的灵药去换几个丹方,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甚至还有相识的修士干脆绕过那蓝裙女修直接朝萝芳仙子说道:“萝芳道友,你那株两百年的株蜂草可愿出手,我愿意同你交换!” 萝芳仙子若不是为了元媛才不会舍得出手这株两百年的株蜂草,闻言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 元媛沉吟了会,见蓝裙女修已经准备收东西了,便开口问道:“道友,只是要一株三百年的灵药做引,不论何种品种?” 那蓝裙女修听出了元媛话里的意思,不由眼睛放亮、脸上发光,激动道:“正是!只要是三百年的无论哪种灵药都成!”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元媛。 她是真心盼望元媛真有株三百年的灵药,她困在筑基中期已经三十年了,一直没有突破瓶颈的感觉。 好容易得了一个丹方是可以帮助修士突破瓶颈的,可偏偏其他灵药都好找,唯独这药引就让她犯了难。 元媛微微一笑,“好,我同你换!” 那蓝裙女修猛地瞪大了眼睛,感激涕零地看向了元媛,又手忙脚乱地拾起身前桌上的那枚记载着丹方的玉简,差点就要亲自送到元媛面前来了。 元媛见那蓝裙女修紧紧盯着自己不放,也不让她久等,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玉盒,朝前一推。 灵力托着那只玉盒平平稳稳地飞到了那蓝裙女修的面前,“道友可以验一验!” 那蓝裙女修接住了玉盒,急忙打开一观。 元媛拿出的这个玉盒里放着的是一株三百多年近四百年的乌七子,玉盒才一打开,浓郁的药香便冒了出来。 乌七子是少数天元大陆和中州大陆都有的灵药,就是这些珍珠海的修士们也都认识,所以元媛拿出来倒是不怕被人怀疑。 那蓝裙女修享受地深吸了一口药香,确认了的确是至少三百多年的灵药。便“啪”的一声关了药盒,阻断其他修士的窥视。笑眯眯地也打出灵力将那枚记载着丹方的玉简送到了元媛的面前。 元媛坦然面对他人的注视,大大方方地收了玉简放进了储物袋里。 萝芳仙子眼见元媛真的拿出了三百年份的灵药,面上有些下不来也就算了,心中却是一拎。 三百年份的灵药,看元媛随随便便地就拿出来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倒是真的一点肉疼的感觉都没有。三百年份的灵药她碧刹岛不是没有,却也是慎重地放进藏宝阁内保存的,哪里会像元媛这样随身带着。 就是她身上的这株两百年的株蜂草,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在交流会上看中什么好东西,能够用来交换用的。 刚才若不是为了拢住元媛的心,她也不会咬牙决定拿出来。 就是两百年份的灵药她堂堂碧刹岛的岛主都如此不舍了。何况是三百年份的? 莫非,元媛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型修仙家族的出身?这什么出身来历只怕都是捏造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原本的打算岂不是泡了汤?否则若是元媛真的命丧珍珠海,而且与她同进同出的人是她萝芳,若来日有人前来珍珠海追究,岂不是她萝芳直接首当其冲? 萝芳仙子心里像是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一样。一时间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元媛大约是察觉出了萝芳仙子的神思不属,便传音给了萝芳仙子,“萝芳道友,适才还要多谢你愿意帮忙。” 萝芳仙子回过神来,连忙掩饰了脸上的犹豫不决,笑道:“这算什么?只是元道友身家富裕。反倒是我献丑了!” “哪里哪里!”元媛连忙解释道:“这株乌七子也恰好是我在先前进入的秘境中所得。恰好我有一好友是炼丹师,我见这丹方有趣,便想换回去让她参详参详。” 拿出一株三百年份的灵药只为了换一枚要送人的丹方玉简。萝芳仙子一时间有些愣怔,不知道该说元媛是傻呢还是财大气粗的好。 不说萝芳仙子,原本那些见元媛眼生知道她不是珍珠海的人,而且从上了观涛阁开始元媛便只和萝芳仙子坐在一块,从不多言。其余的修士就是想和她说话也找不到机会,便渐渐漠视了她。 可此时见她手笔极大。这些修士们再看向元媛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她身上有一株就未必没有第二株,有第二株说不定就有第三株。 啧啧啧,这样财大气粗的女修还真是少见! 这些火辣辣的眼神元媛只当了没看见,可她淡定人家就不淡定了。 何阳瞥了瞥萝芳仙子又看了眼元媛,心中好笑。 什么早年间去天元历练时结交的好友,这次邀她前来参加珍珠海的交流会,呸!还不是萝芳这个老妖精找来的替死鬼罢了! 也罢也罢,不管何人,终归天罗秘兽只吃女修,不管她萝芳到底是用外人还是用了她碧刹岛的人来喂天罗秘兽,总归与他何阳没关系。 不过,在这姓元的女修死之前,她身上的储物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何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贪婪。 萝芳仙子先前只介绍了何阳财大气粗,却没说何阳这人贪财忘义。 这不何阳就站了起来,朝元媛拱了拱手,“元道友身家不菲,我珍珠海也有许多与天元不一样的物产,不知道元道友可否愿意拿出几样天元的特产让我珍珠海的同道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元媛眼神微凝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何阳,没有忽略他眼中的那抹贪婪。 微微一笑,元媛也不起身就这样坐着直接拒绝了何阳,“不好意思,何岛主,我来珍珠海之前还先去了一趟秘境,在秘境中九死一生好容易才逃得了一条性命。只是身上所带之物,大多都在那处秘境中消耗殆尽,所以何岛主的要求我只怕无法答应!” 秘境? 何阳挑了挑眉毛,秘境之中危险重重这是不用说的,不过秘境之中也有好东西。这姓元的女修既然能逃得性命,说不定身上就有许多得自那秘境的好东西。 说不定。刚才那株三百年份的乌七子就是从那秘境中得来的呢。 这样一想,何阳眼珠子一转便笑开了,“事出有因,自然不能怪元道友!只是不知元道友先前所入的秘境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境,不知元道友能不能与我等分享,让我等也能长一长见识?” 元媛还没说话,萝芳仙子已经冷了脸,“何岛主,既然是秘境,那便是有秘而不宣的意思在内。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何阳扯了嘴角笑了,“萝芳仙子莫要着急,我问的可是你这至交好友而不是你。元道友若是不同意她自然自己会作答。这个我想也不用萝芳仙子代劳了吧?” “你!”萝芳仙子涨红了脸,正要再和何阳做口舌之争。就听元媛淡淡说道:“何岛主,萝芳道友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我想何岛主身为一岛之主想来基本的分寸应该也有,自然也懂‘强人所难’这话的意思吧?” 何阳见元媛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反驳了不算还在众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心中怒火蹿了老高,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道:“原是我的不是,只是听萝芳仙子说元道友是从天元远道而来的,便想着能不能从元道友这里见识见识天元的不同。本以为元道友不会仗着自己是天元的人,便瞧不起我珍珠海的人,可没想到……却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何阳此话一出,在场的修士们看向元媛的眼神立刻不同了。毕竟他们都是珍珠海的人,对内可以乱斗。对外还是要抱成一团的。 至于这“外”嘛,自然值得就是元媛了。 萝芳仙子脸色都变了,冷冷扫了一眼何阳,“何岛主,你什么意思?” 何阳冷冷一哼。先前刚见面时候的和气一扫而空,“我珍珠海百年一届的交流会虽说是珍珠海无论哪位修士都能参与。可大家都知道这交流会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可萝芳你却带了个生人来参加,你到底是不知道规矩呢还是故意如此?” 萝芳仙子噗嗤笑了,“我倒不知道了,何时这交流会还有这样的规矩,规定了非是我珍珠海的修士就不能参加!何阳你倒是和我说一说清楚,到底哪条规矩的内容是这样的!” 何阳的脸涨得通红,“好你个萝芳,不要仗着你碧刹岛就敢如此放肆,如今这届的交流会在我海啸岛上举行,自然由我说了算!” 萝芳仙子扫了眼坐在何阳左侧的许子松,淡淡道:“哦,许岛主也是这个意思?” 和何阳不同,许子松虽然也是筑基后期修士却有一副年轻人的外貌,不知道是真实年龄就年轻呢,还是修炼了什么驻颜的功法。 只见许子松扬起脸朝萝芳仙子微微一笑,“庄家轮番做,这一次的庄家是何岛主,我觉得何岛主的话没错!” 萝芳仙子气笑了,“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和何阳早就串通好了的。你们海啸、虎刃二岛想打我碧刹岛的主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既如此,这交流会我也没必要参加了,三日后秘境开放,我碧刹岛一共八人参加,到时候秘境前相见!” 说完,萝芳仙子便传音给了元媛,“元道友,我们走!” 说完,也不理其他修士脸色各异,直接和元媛两人下了楼飞走了。 等萝芳仙子走了,何阳脸上的张扬跋扈瞬间变收敛了起来,也懒得招呼其他修士,直接又坐了下来。 许子松摇头晃脑,“何必,何必呢?秘境开放才只有三日的功夫,忍过这几日等从秘境出来,再想法子除掉萝芳不就成了,何必今日就发作?” 何阳冷哼一声,“萝芳打什么主意你难道没看出来?那姓元的女修分明就是她找来的替死鬼,有这么一个替死鬼在,她碧刹岛的实力便能保存一分,不论是秘境中的争抢还是从秘境中出来后,对碧刹岛的围剿对我们都不利!” 许子松仿佛恍然大悟,“哦,难怪!原来你是想着把那姓元的女修挤兑走的念头!” 何阳磨了磨牙。“只怪萝芳反应太快,直接就翻脸走人了,不然……哼哼!” 许子松点了点桌上的茶杯,“你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若是萝芳有了准备可怎么办?” “我们与她碧刹岛不合又不是最近的事,她哪里会不清楚我们的打算,只是冲突未起之时,大家都没有翻脸的必要。”何阳淡淡地说道:“如今她少了一条腿,虽说那砍了她腿的人明面上与我们二岛无关,可她哪里不晓得幕后的人便是你我。那人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既然大家翻脸在即,何必还要维持面上的假脸,不如直接撕破算了!” 许子松点了点头。“反正事情你都已经做了,我反对也没用。不过,既然已经提前翻脸,我想可以提前动手了!” “提前动手?”何阳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在天罗秘境里的时候。就朝她碧刹岛的人下手?” 许子松微微一笑,“如今她萝芳少了一条腿,实力大为下降,可百年才开放一次的秘境,她萝芳是必定要带人前去的。趁她病要她命,若是有机会。便直接在秘境中想法子取了她的性命。就是不能取她的性命,她带去的那些碧刹岛的人若是能除掉几个也是好事。” 何阳却没有答“好”,也没有激动兴奋。反倒皱了眉头沉吟道:“天罗秘境中危险重重,我们顾好自身就不容易,你有把握?” “原本是没把握的,可有了这东西后就有把握了!”许子松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了何阳的面前。 何阳瞪大了眼睛,掩不住心中的震惊脱口问道:“五行傀儡?你什么时候学了机关术?” 许子松避而不答。“的确是五行傀儡,我手上一共有二十个。一个五行傀儡便相当与一个筑基中期修士的的实力,二十个五行傀儡再加上我们的人,想来碧刹岛区区八名女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阳垂下眼皮看似在认真研究许子松丢在桌上的那个小小五彩的人性傀儡,实则掩下了眼中的那一抹浓浓的贪婪,“好!那咱们就在天罗秘境里动手!” 萝芳仙子大约是气恨了,一路飞回了碧刹岛连一句话也没有与元媛多说。 等回到了碧刹岛岛主府,两人都先后落了地,萝芳仙子才似乎记起了还有元媛这一号人。连忙脸带愧色地朝元媛解释道:“何阳那老贼欺人太甚,我实在是被气狠了还请元道友你莫要怪罪!” 元媛从萝芳仙子那竭力隐藏的神色中看到了除了愧疚的情绪外还有不安、烦躁、怒火,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便笑道:“怎么会?要说愧疚也该是我,若不是我,萝芳道友又怎会与何岛主闹翻?” 萝芳仙子勉强才笑了笑,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萝芳仙子便吩咐了侍女带元媛回住处好好歇息。 见元媛人影消失,萝芳仙子才一甩袖子拄着拐杖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背影看,若不是知道萝芳仙子少了一条腿,否则真看不出来她如今是个残废。 房间里,早有一抹黑影静悄悄地等在那了。 见萝芳仙子回来,那黑影便上前一步朝萝芳仙子行了礼,“岛主,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萝芳仙子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心中的情绪再不掩藏直接都露在了面上,烦躁地丢开了手中的拐杖,萝芳仙子大步地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 喝完了杯中茶,萝芳仙子心中的怒火和烦躁再也压制不住,“啪”的一声就甩了手中的杯子。 好好的暖玉杯子就这样跌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八片。 “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竟然直接和我撕破了脸!” 那黑影闻言大惊,“怎么会?虽说咱们一直都知道这两人不服我碧刹岛,一直在打我碧刹岛的主意,可这么多年了都是面上融洽,私底下明争暗斗,大家从未撕破过脸,怎么又会在天罗秘境就要开放之际与岛主您撕破脸呢?” 萝芳仙子被那黑影的一句“怎么又会在天罗秘境就要开放之际”提了醒,冷冷笑道:“我怕是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我碧刹岛不利,说不定就会趁着这天罗秘境开放之时。在秘境中截杀我碧刹岛的人!” 那黑影冷哼道:“这两个老贼,难怪先前故意拍了人说是来挑战岛主您,后来明明要死在您手上了,却故意倒运功法自爆,这才伤了岛主您的腿。” “只怕他们那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岛主您是我碧刹岛修为最高深之人,他们便想着要趁天罗秘境开放之前先伤了您,能让我碧刹岛的实力减弱一分便是一分。” 说到这,那黑影“桀桀”地笑了,“幸亏岛主您早有防范。故意用了隐形粉,让所有人都以为岛主您真的少了一条腿,实力下降。让他们失了戒备!” 萝芳仙子却皱了眉头,“就算我用了隐形粉钓出了两尾大鱼,可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老奸巨猾,我总担心他们会不会还有别的手段。” 那黑影劝道:“岛主,这一次您找了那姓元的女修当替死鬼。我碧刹岛的实力便能保全,再加上岛主您先前得到的那件秘宝……到时候别是何阳和许子松两个老贼想打我们的注意,而是他们自个要小心别死的不明不白,一辈子呆在天罗秘境里出不来了!” 萝芳仙子的心这才稍稍安定,“哑婆,你说我先前得来的这间秘宝果真是操控天罗秘境的控制器?” 哑婆明明能说话。不知为何却叫哑婆。 点了点头,哑婆肯定道:“这东西的来历出处我们都查得一清二楚,而且那东西的上面也有天罗秘境的标志。肯定无疑!” 萝芳仙子想了想哑婆说的有理,便冷冷笑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又说鹿死谁手,何阳、许子松咱们走着瞧!” 说完。又吩咐哑婆,“哑婆。你吩咐下面人暗中盯紧了那姓元的女修,千万别让她接触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小心有人告了密,也省得麻烦!” 哑婆连忙道:“岛主放心,我都仔细吩咐过了!” 萝芳仙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退下吧,我要修炼,无事别让人来打搅我!” 就算元媛来历不明,可如今她势在必行,日后就算有人要算账也只能留待日后再想法子,如今眼前的难题先解决了再说! 哑婆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萝芳仙子踩着地上的暖玉杯子残片,直接进了隔壁的修炼室。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某处角落的空间悄悄起了几道波纹,似乎有一个人影闪过。 元媛的房间,元媛坐在桌旁脸色有些凝重。 先前在海啸岛观涛阁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何阳还有那个叫做许子松也就是虎刃岛的岛主,怎么就像是要和萝芳仙子撕破脸一般。而且那何阳似乎还就是想要激起她的怒气,却被萝芳仙子直接翻脸而打断。 而且回到碧刹岛后,她又从萝芳仙子的情绪中感应到了一些不对劲。 不管是因为心中的好奇,还是对此次天罗秘境一行的安全考虑,她当时便做了决定要好好查一查。 便找了阴暗的角落,直接打晕了那带路的侍女,又用阴阳鱼幻化的面具幻做了那侍女的模样。 小灵成为沧海境的灵后,阴阳鱼也跟着进化了一次,这一次使用面具幻化外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一并幻化了。 元媛便直接封了那侍女的五观六识直接扔进了沧海境,这才顶着那侍女的脸回到了萝芳仙子的住处,又启动了面具上的隐身阵法,悄悄地潜进了萝芳仙子的房间,偷听到了她和哑婆的对话。 按理说,萝芳仙子和那哑婆都是筑基修士,而且萝芳仙子身为岛主,她的院子里必定是防范重重,可这一次阴阳鱼升级后带来的惊喜不少。 这隐身的功能不仅延续到了一柱香的时间,而且还能隐藏使用者所有的气息。没有气息自然便能骗过防护阵,骗过萝芳仙子和那哑婆的神识。 为什么萝芳仙子会对哑婆说,叫她吩咐下面人暗中看住自己,不要有人有机会前来告密。 告密?告什么密? 元媛一时有些想不通,虽然想不通,可她已经知道了萝芳仙子未必像是面上那样温柔可亲,背后对她也是另有盘算。 抿了抿唇,元媛确定到碧刹岛上走一走,看能不能找人打听打听这天罗秘境的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秘辛是她不知道的。 想到便做,元媛便直接开了门往岛主府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了院子,便有侍女上前来拦,“仙子这是去哪?” 元媛想起萝芳仙子对哑婆的叮嘱已经对自己的盘算,心头不豫脸上便带了出来,直接拿了筑基后期修士的气势压制的那不过练气八层的侍女瑟瑟发抖,“我去哪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 ps: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手机没电登陆不了,全勤飞了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秘辛 见那侍女脸色灰败嘴唇皮子抖个不停,元媛冷哼了声,便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往岛主府外走去。 那侍女直等到元媛的身影不见,这才仿佛得了释令一般,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哑婆禀报去了。 元媛出了岛主府,神识一扫便知道自己身后跟了几条小尾巴,心中的怀疑越发重了。 只怕萝芳仙子对她背后的盘算并不简单,有什么事应该是故意瞒着她的,否则不会这么着紧她。 元媛虽然心知不妙,可却没打过退堂鼓。 先不说天罗秘境,就是她堂堂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总不能连一点胆量都没有,不战而屈吧? 再说,她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自保,就算萝芳仙子想打她的主意,可也得看看能不能打得着。还有先前她隐身去萝芳仙子的寝室,听她和哑婆的交谈,知道她手中有一样有关天罗秘境的法宝。 这件法宝似乎关系着她碧刹岛这次对抗海啸、虎刃两岛的关键,若是掌握了这件法宝还怕什么萝芳仙子暗地里的盘算? 元媛微微一笑,那件法宝她会想法子得手,这天罗秘境她也是必定要去的。 下了决心,元媛便随意地四处逛了起来,总也要劳动劳动她身后缀着的这几条小尾巴吧? 碧刹岛上出售的一些海产倒是没什么特色,大多与东海、南海两地相差无几。 元媛看了看便不感兴趣了,直接去找那些珍珠海的特产。 比如说什么可以入药用来驻颜的定颜珠,还有什么可以在炼器时只要加上一点点便能使练成的法器,日后在使用时灵力运用更加完美的梓树粉等等。 这些灵物中州大陆都没有,元媛便挑了一些买了收进了储物袋里。 这些无论是日后留着自己用,还是回去以后送给楼小晏她们都成。 想起楼小晏她们。元媛的心突然像是被谁用力抓了一下般,紧紧一缩。 她如今莫名其妙地就来了天元大陆,若是找不到什么捷径比如远距离传送阵什么的,凭她如今的修为只怕怎么也强渡不了归墟海,和楼小晏她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还在惆怅,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叫声,“前辈!” 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元媛疑惑地回头一看,便见到了丘志正一脸惊喜地立在街对面朝她招着手。 元媛迟疑了一会儿,便欣然地朝丘志的方向走去。 丘志见元媛回头而且像是认出他的样子。心中大喜便也快步地迎了过来。 “前辈!”丘志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元媛微微一笑,“丘志,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丘志连忙摇了摇头。“并无事,只是恰好看见了前辈在街上走动,想着前辈的大恩大德心中一时激动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寻着你父母了?”元媛微一思索便猜到了丘志为什么会说“大恩大德”几字了。 丘志点了点头,高兴地朝元媛说道:“前辈,我爹我娘竟都还活着。我们分别五十年才得以相见全是托了前辈的福!” 元媛挑了挑眉毛,丘志的爹是凡人,竟然如此长寿想来也是托了丘志娘的福了。 记得以前听丘志说过,丘志的娘曾是碧刹岛岛主的侍女,这天罗秘境的秘辛旁人不知道,只怕她肯定是清楚一二的。 真是才想吃饭天上就掉馅饼下来了。元媛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神识锁定的那几个小尾巴突然动了动,有一两个朝她和丘志的方向走来。 元媛突然想起了先前在萝芳仙子的寝室里听到她吩咐哑婆的。让哑婆叮嘱下面的人看住她不让那些不三不四的接近她,免得告了密让她逃了。 现在还不是和萝芳仙子撕破脸的时候,元媛便抓紧时间传音给了丘志,“丘志,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丘志一愣。随即便传音道:“前辈与我有大恩,前辈有什么事要我丘志做的。只管吩咐!” 元媛心中满意丘志的机灵,“丘志,我先前听你说过你娘是碧刹岛岛主的侍女,我要你回去帮我向你娘打听打听天罗秘境的秘辛,你若是得了消息,明日我便在……” 左右看了看,元媛抬了抬下巴隐晦地点了点前方的一座茶楼,“明日这个时候我便在那座茶楼里等你!” 丘志垂了垂眼,随即便又抬眼看向了元媛,“前辈放心,只要我娘知道的,我必定都帮前辈问出来!” “好!”丘志这么痛快,元媛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玉瓶丢给了丘志,元媛故意大声道:“丘志,那日得了你的海图,我才能到了碧刹岛结识了萝芳仙子,与她成为至交好友,这便是奖励你的!”说完便甩了甩袖子再不看丘志一眼转身走了。 丘志手忙脚乱地接过了玉瓶满脸的欣喜若狂,冲着元媛的背影卑躬屈膝地大声谢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街角的角落,小尾巴之一问小尾巴之二,“这人是谁?要不要去调查一番?” 小尾巴之二鄙视地瞥了眼捧了玉瓶急急忙忙藏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一路防贼似远去的丘志背影,没好气道:“这种没出息的人,一只还不知转了什么的玉瓶就让他高兴成这样了!调查什么?要调查你去,我可不去!” 小尾巴之三也帮腔道:“我说,你们讨论个不歇,那元仙子可已经走远了。别只顾着抓小鱼虾,把大鱼给漏了!到时候出了岔子,我们几个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约是想想小尾巴之三说得有理,小尾巴之一也收了心中的怀疑,三人又悄悄地跟上了元媛。 元媛只当了不知道,只一路慢悠悠地左进一家店铺,右上一间摊子。与她说过话打过交道的不知多少,直把小尾巴三个给累得够呛。 不光要盯着这元仙子,还要时刻分析与她接触的人到底有没有鬼,小尾巴三人齐齐在心中哀叫,这跟踪的活计下次再不要接了! 元媛一条街走完,这才似乎没了兴致一般,又转了身往岛主府回去。 小尾巴三人一时猝不及防,差点和元媛撞了个正脸,急急忙忙地都往旁边躲。眼睁睁看着元媛与她们擦肩而过,过了一会儿才敢继续跟上。 元媛回了岛主府。便老老实实地回了落脚的院子,丢了防护阵便闪身进了沧海境,一刻不停地制作起符箓和调配起灵液来。 第二日元媛算准了时间。便直接带了阴阳鱼幻做的面具,隐身从她落脚的院落出来,悄无声息地混出了岛主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出了岛主府,元媛又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现出身来。这才朝昨日与丘志约好的茶楼而去。 丘志已经早就等在了茶楼里,遥遥看着大门就等元媛来。 一见一身黄衣的元媛从大门外踏进来,丘志便起身朝元媛招手,“前辈!” 元媛已经看到了丘志,便点了点头直接朝丘志走了过去。 丘志早已经叫好了灵茶和点心,等元媛落座又给元媛倒了一杯灵茶这才开口朝元媛问道:“前辈。是不是萝芳仙子邀你一起前往天罗秘境?” 元媛才捧了茶杯听丘志这么急吼吼的一问,挑了挑眉毛知道自己所料只怕不差,这天罗秘境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辛。 挥手放出了一个隔音结界。元媛只简短地回答了一个“是”字,随即又反问道:“可是你向你娘打听出了什么不妥?” 丘志听元媛答了是,脸上便露了急色出来,“前辈,这萝芳仙子只怕没有安什么好心。您还是快趁现在快点离开碧刹岛吧!” “丘志,你别急。你先和我说说这天罗秘境里到底有什么秘辛,我再决定到底离开不离开!”元媛倒没有丘志那么急。 丘志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便捧了茶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灵茶,这才冷静了些。 “前辈,昨日受了您的托付,我回家后便向我娘打听这天罗秘境到底有什么秘辛,我娘原本是不愿意说的,生怕给我和我家惹来什么麻烦。后来,我告诉她是我的大恩人托我打听的,我娘才肯开口。” 说到这丘志的脸色渐渐转了凝重,“天罗秘境的事只怕那萝芳仙子已经告诉了前辈您,但我想她必定不会将天罗秘境开放时还要进行的有关祭祀的事说给您听。” 元媛来了精神,知道这祭祀可能就是萝芳仙子对她的盘算,又听丘志继续往下说:“我娘说天罗秘境历代来都是由珍珠海的几大岛屿控制住的,开放的禁制玉牌也都分别掌握在碧刹、海啸、虎刃以及其它几个大型岛屿的岛主手中。他们几位岛主虽然大多不和,可对天罗秘境的事却是十分看重,外人不说得不到丁点消息,就是天罗秘境在何处开放都不知晓。” “天罗秘境开放时不仅需要禁制玉牌,由几大岛主合力才能打开,而且天罗秘境开放之时,镇守天罗秘境的天罗秘兽也会随之出现。天罗秘兽是镇守之灵,要献上富含灵力的血肉才能让它放开天罗秘境进入的大门。” 说到这,丘志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些许的惊恐,“这天罗秘兽挑剔得很,妖兽、灵兽的肉它俱不碰,唯一肯吃并让它满意的便是筑基女修的血肉!” ps: 今天开始到月底二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发 元媛皱紧了眉头,不会那萝芳仙子便是打了要拿她去喂那天罗秘兽的主意吧? 丘志已经帮她做了答,“因为这天罗秘兽只吃女修,而且是修为越高的越好,而我珍珠海这些年不知怎么了,从没有出过结丹修士,所以百年来每次献祭给那天罗秘兽的都是碧刹岛的筑基女修!” 元媛心中一惊,又听丘志说道:“前辈肯定觉得此事有些荒谬,不是说碧刹岛的实力强过我珍珠海的其它岛屿怎么也会受制于人?” 丘志冷笑道:“这碧刹岛历代的岛主们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却是因为与其它岛屿的岛主们商议好了。只要她们舍掉一名筑基女修喂那天罗秘兽,进入天罗秘境后便让碧刹岛的人先行挑选灵物或是法宝。” “否则,碧刹岛如此固步自封,只允许女子修炼,而男子只要测出有灵根就要杀掉,每百年又要消失一名筑基女修,不然如何能够一步步增强势力到如今还是珍珠海实力最强的岛屿呢?” 丘志说到这,似乎想起了当年他才六岁为了让他留的性命在,他爹娘狠心送走他的经历,声音越发冰冷了。 “往年也就罢了,可如今的碧刹岛的岛主萝芳仙子领导能力有限,碧刹岛这几年的发展远远不如从前。反倒是海啸、虎刃两岛大有超越之势。所以萝芳仙子又想进去天罗秘境又不想损失自己的人手,便开始打起了外人的主意。” “我娘告诉我,当年她服侍的也就是上一任岛主紫霞仙子,她就做过和萝芳仙子一样的事。当年有一个天元的女修到我珍珠海来历练,恰好也遇上这百年开放一次的天罗秘境开放,那紫霞仙子就刻意与她结交,哄着她一块去天罗秘境。那女修混不知晓。等到了秘境开放那日,就被紫霞仙子施了手段制住了,可怜她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珍珠海里喂了那天罗秘兽,倒是替那些大小岛屿的人开了路!” 丘志打听来的消息都说完了,不用再说,元媛便知道他话里未尽的意思——如今的萝芳仙子也是打的和碧刹岛上一任岛主紫霞仙子一样的主意,而被打主意的人便是她。 丘志说的口干舌燥,又倒了一杯灵茶喝下肚,这才觉得好了些。 又想着他说的话元媛会不会被吓到。便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对面的元媛。 却见元媛一脸淡然地喝着杯中的灵茶,面上看去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不害怕一般。 丘志便发了急,“前辈可是不信我的话?若是不信我。我愿意以心魔立誓……” “不!我信你!”元媛见丘志急的跟什么似的,连心魔起誓也搬出来了,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我比那个稀里糊涂成了天罗秘兽腹中美食的女修幸运,先前便知道了萝芳的打算。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既然知道了萝芳的打算,心中有了防范,到时候谁做螳螂谁做雀已不是定数了。” 丘志把元媛的话放在心里转了转,大惊道:“前辈,您要冒险?” 元媛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天罗秘境据说是天罗派的遗址。想来上古大派的遗址中必定有许多的宝物。我们都是修士,想来你也会理解我见宝起意的心思!” 丘志轻声叹了口气,“我……唉!我只是觉得若是和性命想比。这宝物什么的也太不值当了!” 丘志很好,无论是心境还是心性都很好。 元媛心中一动,按理说她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也是可以收徒了。 那要不要收丘志为徒呢? 元媛沉吟了一会儿,如今天罗秘境开放之事在前。(.无弹窗广告)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萝芳仙子对她的打算,也有所准备。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想得到什么总要相应的付出什么,修士陨落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现在就收了丘志为徒,她也来不及教他什么,万一她陨落在天罗秘境里,这丘志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干脆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玉简推到了丘志的身前,“这是我师门的基础修炼法诀,若是比你本来修炼的功法高级,你便改了换修这个。” 丘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在为前辈的事着急担心,怎么前辈突然就送了块玉简给他,还说是她师门的基础修炼法诀。 等等!丘志脑中灵光一闪,“师门”?不会吧,前辈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丘志脸上刚带了几分期待几分兴奋,就听元媛又接着说道:“丘志,若是我能平安从天罗秘境中出来,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惊喜来得太突然,五十多岁就快六十岁外表苍老的丘志哭得跟什么似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愿意愿意!我愿意!” 说着,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已经有修士看过来了,直接就从椅子上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元媛面前,“前辈……不,师父,我现在就愿意拜您为师!我相信师父您必定能平安从天罗秘境里回来的!” 元媛见丘志这么相信她,心中也升起了好感,越发觉得自己要收丘志为徒的决定没错。 “如今我在外历练,也不好没有回禀师门就擅自收徒,这样吧,我就先收你做个记名弟子,等你跟我回了师门等我禀告过了,我再正式收你为徒!” 丘志大喜,“咚咚咚”地朝元媛磕了三个响头,“师父!” 元媛微微一笑,伸手虚托了丘志一把,就有浑厚的灵力托着他让他生不起反抗之心,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好了丘志,别激动,不然引了人注意可就不好了!” 丘志连忙擦了眼泪,不过再也不敢坐了,老老实实地立在了元媛身前,“师父,我知道了!若是待会儿有人问起,我只说师您是我的一个前辈,刚才帮我解惑答疑让我走出了瓶颈的困扰!” 元媛点了点头,又见时间不早,生怕萝芳仙子若是派人找她,她不在屋里要引起萝芳仙子的警惕,便从怀里实则是沧海境里掏出了一个样子普通的储物袋递给了丘志。 “这里有一些我用不上的法器,你如今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再努力一把便能使用法器了。还有些我自己制作的符箓,和一些灵石、灵丹的。你灵根不差,心性也不差,只要好好修炼,必定能进展迅速!” 丘志抱着那个小小的储物袋在胸口,心中流过一阵暖流。 在今日之前,他只是一个连储物袋都没有的穷修士,今日却多了一位筑基后期的师父。 一激动,丘志就又想抹眼泪。 元媛摇头失笑,起身道:“我便回去了,那储物袋里有我的传音符,等我从天罗秘境里出来我自会催动传音符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丘志点了点头恭敬地应了是。 元媛看了一眼丘志,见他紧紧抓着那只储物袋一脸宝贝的样子,便沉声道:“这些不过外物,用来帮助我们这些修士加速修炼的外物而已!你若是连外物和自身哪个重要都分不清,只怕终有一日你会被外物害得失了性命!” 说完,再不看丘志一眼转身就走了。 丘志有些愣住了,立在原地好半日才明白过来元媛话里的意思。 脸上一片赫然,他……他只是穷怕了…… 这时丘志才真正知道了有师父的好处,师父原来就是“一针见血”的存在啊…… 不过师父说得对! 丘志渐渐收敛了心中的喜意,掂了掂那储物袋随意地系在了腰间,大摇大摆跟在元媛的身后走出了茶楼。 这时的丘志不知道,元媛给他的这只储物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不然他哪怕拼着被元媛再骂一次也要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储物袋偷偷摸摸地带回家才成,哪里还敢像这样大咧咧的。 元媛找了先前的角落隐身回了岛主府,直到天罗秘境开放那一日才从院子里出来,跟在侍女的身后到了碧刹岛的议事厅。 议事厅里已经有了许多的女修,见元媛进来俱都看了过来。 不知道是这些碧刹岛的女修们早就知道了元媛的来历还是知道了萝芳仙子的打算,没有人对元媛也要随她们一块进入天罗秘境的事表示惊讶和反对。 反倒有几个看向元媛的眼神里隐隐带了几分可怜,甚至有一两个看她仿佛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了一般。 元媛不动声色,只装了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萝芳仙子说了一大堆进入天罗秘境后要注意的事,然后拍了拍手,就有几个侍女从门外鱼贯而入,每人的手中都有一个托盘,托盘里各放了几个储物袋,恰恰好一共八个。 萝芳仙子当先拿了一个,又让侍女将剩下的储物袋都一一分给了立在厅里的女修们,元媛也毫不客气直接收了那个储物袋。 “这储物袋里有各类灵丹以及符箓阵法等等,还有我碧刹岛独有的联络法器。”说到这,萝芳仙子的脸色微凝,“机遇与危机并存,但愿我碧刹岛这次的运气一样好!各位,出发!” 第二百七十章 开启 一时间,碧刹岛的天空被八道各色遁光划破,拉出的长长的遁光仿佛彩虹般,久久挂在天际未散。[.超多好看小说] 八名筑基修士同时爆发的气势几乎惊动了碧刹岛上的所有人,在一片抬头仰望中,丘志下垂的袖子遮住了他捏成拳头的双手。 师父…… 师父,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天罗秘境被那上古大修士用大法力固定在了某处,千万年来从未离开过那个空间节点,所以这一次依着往年一样,萝芳仙子带头朝碧刹岛的西南方向飞去。 一路都是疾飞,无人开口说话。 元媛不急不躁,遁光堕在了碧刹岛女修们的中间,只随着队伍一块飞行。 飞了近半日的时间,萝芳仙子突然传音回来,“蓬莱岛到了,随我下去!” 元媛就见前方萝芳仙子那道水蓝色的遁光突然下降,直接往下方的一个小岛处坠去。 元媛跟着降低了遁光,百忙中神识往下面那个小岛匆匆一扫,神识扫过带回来的信息让元媛忍不住动容。 这个不大的小岛上,此时竟已经有了近百名筑基修士。 在这个没有结丹修士的珍珠海海域,筑基修士已经是强胜天的存在,一下子聚集了近百名筑基修士,这阵容的确不小。 碧刹岛八人的遁光都极快,很快便落在了小岛上。 遁光散去,萝芳仙子先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碧刹岛众女修,似是在看有没有少人。 可元媛却分明感觉到,萝芳仙子那双黑白分明的妙目在她身上多停顿了一息的时间。 萝芳仙子见元媛老老实实地处在她碧刹岛女修之中,看她神情举止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妥。萝芳仙子暗自吐了口气,如今已经到了蓬莱岛,她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超多好看小说] 元媛啊元媛,只要我碧刹岛大事得成。你为我碧刹岛牺牲我便记你为我碧刹岛的人,世代受我碧刹岛的后人供奉。 狠了狠心,萝芳仙子拄着拐身形并不怎么灵活地朝前迈了一步,去找相熟的人叙话了。 蓬莱岛的面积不大,不过有意思的是,这蓬莱岛仿佛一个小小的盆底,四周都是高高的山峰,中间却是一个平坦的小山谷。 小山谷里什么都不长,黄褐色的土壤被人踩得实实的,看不出哪里不妥。哪里是什么天罗秘境的入口。 难不成,这蓬莱岛还不是天罗秘境的入口,只是……只是个集合的地方? 元媛好奇。便转头去问那两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碧刹岛的女修。 那两个碧刹岛的女修对望了一眼,觉得这也不是大秘密就是告诉元媛她也察觉不出什么,其中一个圆眼睛的女修便朝元媛笑了笑,“元道友不知,这个小岛名为蓬莱。却是我等珍珠海修士前往天罗秘境的必经之处。如今人还未到齐,等人来齐了,便能启动前往天罗秘境的传送阵。元道友不用着急,不如我们姐妹俩陪你四处看看?” 说话的功夫,天上又不时降下遁光来。 从遁光所带的气势来看,这些遁光的主人都是筑基修士。 元媛四处看了看。这小山谷“独天得厚”,什么东西都不长,还能有什么可看的? 再说这两个跟着她的碧刹岛女修。必定是接了萝芳仙子的吩咐盯住她,生怕她得到消息只怕是连她与人交谈都不允许吧? 元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在场的人都是素昧平生,既不会告诉她,就是告诉她了她也不一定会信。 那又何必浪费精力呢。(.无弹窗广告)元媛便朝那圆眼睛的女修笑道:“人越来越多了,挤来挤去都费劲。我还是就站在这里等好了!” 那两个碧刹岛的女修见元媛老实不由大感轻松,对望了一眼齐齐出了一口气,便陪着元媛立在原处。 大约是怕元媛立久了又觉得无趣,到时候整出点事才麻烦,那圆眼睛的女修便寻了能告诉元媛又无碍的事和元媛说着闲话。 倒是托了她的福,原本这蓬莱岛上不认识的这些修士们,元媛也大致都能分明白了。 哪一些是海啸岛的,哪一些又是虎刃岛的,还有别的什么玉螺、青黛等等,这蓬莱岛上在场的筑基修士们若是分一分,只怕有不下数十个以岛屿为单位的势力。 听那圆眼睛的女修介绍,时间过得很快,天空中也渐渐再无遁光降下。 又等了一会儿,见真的再无遁光降下,那海啸岛的岛主何阳便当先站了出来。 今日一见,何阳也再无那日在交流会上遇见时那般咄咄逼人的神色,一脸的淡然再加上一身白衣倒是衬得他飘然若仙。 “各位!”何阳清咳了声,开口说道:“今日是天罗秘境百年开启一次的日子,由我海啸岛主持,我是何阳,各位想来也都认识我!” “天罗秘境开启在即,想来各位也是等得不耐烦了,我就废话不多说了!”何阳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修士,手一扬手心的一枚温色玉简便露了出来,“还请萝芳道友、许道友、陈道友……欧阳道友,几位出列,与我一同开启这天罗秘境!” 元媛想起丘志告诉她的天罗秘境一旦开启,镇兽天罗秘兽也会随之现身。天罗秘兽现身的时候便是祭祀开始之时,也就是她这个祭品要上场的时候了。 神识一扫,果然碧刹岛剩下的那六名女修已经团团将她围住,身上灵力隐忍不发,看样子都是打定了随时出手的主意。 元媛微微一笑,只装了不知道专心去看那何阳等人进行的开启仪式。 只见何阳、萝芳仙子、许子松等人围成了一圈,每人手中都有一枚温色玉简,元媛远远扫过,只见那玉简上花纹繁复一时间倒是看不清到底是刻了什么图纹。 “祭!”何阳一声大喝,当先将手中的那枚玉简用灵力打了出去。玉简飞至半空,晃了晃忽地爆发出了惊天的光芒。 何阳第一个动作,紧接着萝芳仙子和许子松等人也都同时将手中的玉简打出,一共十枚玉简在空中汇合。 灿烂的灵光一层又一层融合在了一起,原本各自璀璨的色泽在完全融合到一起时,竟然变成了无色。 元媛的神识中,才能感应到这片无色的灵力竟在半空中结成了一个大型的结界,而这个结界将整个蓬莱岛都笼罩在内。 从外界看,这蓬莱岛还是蓬莱岛,可蓬莱岛中心的这个小山谷里的所有人都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元媛挑了挑眉,难怪听丘志说从来没有人知道天罗秘境真正的入口在哪里,原来有这样一个大型的隔绝外加幻阵阵法保护着这个秘密。 若不是亲眼看到,只是从上方经过,元媛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察觉出哪里不妥,可见这大阵实在厉害。 大阵结成后,何阳、萝芳仙子等人依旧不停地往半空中的玉简里输送着灵力。 那十块玉简被灵力所催,灵光越来越盛,“轰”的一声齐齐朝地面轰去。 这样强大的攻势只怕这个小山谷的地面都要被生生削去一层吧? 可等灵光散去后,元媛才发现小山谷无恙,小山谷的地面也无恙。只是原本黄褐色的地面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大型传送阵。 那金色的大型传送阵一出现,那金色繁复的阵纹便吸引了无数第一次来天罗秘境的修士们的目光。 在场一共将近两百多名筑基修士,可谓是珍珠海海域所有最强的势力都在此了。这些修士中也有研究阵法的,见如今眼前出现的这个阵法阵纹与如今的阵法阵纹不同,先是愣了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激动的大喊道:“这是……这是上古传送阵啊!天啊!” 那激动到大喊的修士甚至还排众而出,一手捏了块玉简,一手并指灵力为笔,就要强行临摹那上古传送阵的阵纹。 可神识才一探入他还没临摹了两笔,就只觉得神识疲累到了极点,那修士爱阵法如命,不舍得就这样放过难得的机会,便强运了神识依旧要临摹。 这一次就没这样好运了,强行催动已经疲累到极点的神识的下场岂会是好的? 那修士当场就喷出一口血,眼前发黑直接晕倒在了地上,神智已经昏迷了,唯独还记得的便是死死捏住手中的那块才记了两笔阵纹的玉简不肯放松。 何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修士是他海啸岛的。 原本想着这修士是阵法师,天罗秘境中阵法、禁制比比皆是,带上他也能帮上些忙。可没想到这修士“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他海啸岛的脸。 而且按照规定,他们这些分别持了开启天罗秘境禁制玉简的岛屿按例可以多带两个修士进入。 今年是轮到他海啸岛作为主持,又多了两个名额,所以今年他海啸岛连他在内一共来了十二个筑基修士。 如今少了一个,只剩下十一个。 何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想想只来了八人还注定要少掉一人的碧刹岛,以及按照规定只来了十人的虎刃岛,还有其他八个持了禁制玉简的岛屿都没有超过规定的人数。 何阳心里这才舒服了些,总归还是他海啸岛人多。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扮猪吃老虎 手一挥,何阳冷声朝他海啸岛的人吩咐道:“金九晕过去了,给他找个地方布下防护阵就留他在此地养伤等我等归来吧!” 此话一出,其余修士们再看那躺倒在地上的金九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你说,好容易才得了进天罗秘境的名额。你自个控制不住自己,非要去研究什么阵纹,还没研究出啥名堂,就晕了过去失去了进入天罗秘境的资格。 这叫什么?因小失大,还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见海啸岛的人真的听了何阳的话,提着那晕过去的金九找了个地方放下,又在他身周布下了防护阵法,就留他一人在那里自生自灭了。 元媛倒是有些同情那叫金九的修士,想起前世的时候多的是这样废寝忘食的科学家,若不是有他们,前世的那个世界的文明也不会进展的这样快。 这金九今日被人鄙薄,只要他这样的精神和爱好能坚持下去,终有一日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阵法大师呢。 再瞥了那昏迷的金九一眼,元媛便把注意力都放回了那个阵纹越来越明显,空间波动也越来越平稳的上古传送阵上。 片刻的功夫,风起云涌,在一片人人不由自主屏息的寂静中,仿佛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幽远的兽吼声。 那兽吼声绵长不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何阳和萝芳仙子等人的脸上都露了喜色,这是天罗秘境开启成功的标志――天罗秘兽就要出现了。 与此同时,萝芳仙子双眼如电扫向了元媛,同时传音给了她碧刹岛的六个女修,“动手!” 天罗秘兽的吼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元媛自然不会听不见。萝芳仙子刚转过脸来的瞬间,元媛便发动了。 右手在腰间一拂就多了一柄银色的匕首。匕首上白色的灵光一闪,萝芳仙子传音刚闭,就和那六个碧刹岛的女修一样眼前就失去了元媛的踪迹。[] 萝芳仙子大惊失色,一声“不好”就脱口而出。 原来,原来这元媛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萝芳仙子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只是如今禁制玉简还要靠她发动,她是离不开的,可元媛却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她带来的这六个碧刹岛的女修除了她外,最高的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如何能挡得住元媛? 正要开口向满脸兴味的何阳和许子松求助。眼前一花,元媛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是出现的不止一个身影,那碧刹岛的女修先前刚接到了萝芳仙子的传音。正要出手结阵困住元媛,就见眼前一花元媛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一凉,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横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萝芳仙子脸色灰败,知道自己的打算只怕早就被元媛知道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只好厚着脸皮不认。 “元道友,你这是何意?”萝芳现在一脸的惊慌以及难以置信,还夹杂着几分痛心。若是外人看了,只以为理亏的是元媛呢。 六个元媛同时笑了,六道一模一样的声音也同时说道:“萝芳仙子。你说笑了!不该问我是何意,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对我有什么打算!” 萝芳仙子还想狡辩,一旁的何阳眼中精光一闪。这可是好机会,这碧刹岛的六个筑基女修的性命都已经掌握在这个叫元媛的女修手中,只要这元媛一匕首下去,碧刹岛的实力大减。他再和许子松连手,抢在进入天罗秘境前就能一举诛杀了萝芳仙子。 如此。碧刹岛的势力瓦解,碧刹岛也全成了他海啸、虎刃二岛的囊中之物。 这些念头虽然多。可在何阳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何阳抓住机会就抢在了萝芳仙子的前面开口道:“原来元道友是知道萝芳道友对你的打算呢!还害的我在交流会那日妄作了小人,还想着要激怒元道友逼着元道友离开,免得做了碧刹岛的替死鬼!” “元道友,碧刹岛的人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你今日得罪了她们,她们只要留得一口气在必定都会十倍奉还。元道友,你要小心行事啊!” 说是小心行事,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怎么想都似乎是在奉劝元媛赶紧一匕首杀了她碧刹岛的人,否则留着她碧刹岛人的性命就是和她元媛自个过不去。 萝芳仙子的脸涨得通红,若不是禁制玉牌还在吸取她的灵力让她无法脱开手,不然她定要一拐棍砸在何阳那个老贼的身上。 老贼!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盘算呢! 萝芳仙子银牙咬碎,可形势比人强,又加上何阳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生怕元媛真会一匕首下去,她萝芳就成了孤家寡人,连忙连狡辩都顾不上了,直接朝元媛喊道:“元道友,原是我萝芳的错,是我萝芳不好不该把心思动到了你身上。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碧刹岛的人,我萝芳愿以心魔起誓,日后决不让我碧刹岛的人与你为难!” 六个一模一样的元媛,脸色动作变化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余的修士们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好戏呢,还是在看会“分身术”的元媛,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在了六个元媛的身上。 见六个元媛都因为萝芳仙子的话同时缓和了神色,何阳心道机会错过不再来,忙朝一旁的许子松打了个眼色,传音道:“许道友,要不要直接动手?” 他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能够立刻下令诛杀碧刹岛的女修们,可许子松却摇了摇头,传音回来,“不妥!这里有这么多其他岛屿的人,若是我们真的连手除掉了碧刹岛的人,只怕会让珍珠海的同道骂我们趁人之危,与我两岛的名声不利。”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许子松没有说。 她碧刹岛可不是这一两年才发达的,论起渊源她碧刹岛在珍珠海还可以算上头一份,谁知道她萝芳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逆天的法宝。 若是逼得她鱼死网破,他可不想连天罗秘境都没进去,就损失惨重只能眼睁睁看着旁人进了天罗秘境取宝。 没有把握的事,他许子松从来不会做。 何阳心中暗骂许子松假道学,只要灭了碧刹岛,势力和财富就都落入囊中,他们二岛的势力也能大长。 什么名声能吃还是能用? 就为了个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让他何阳放掉这千载相逢的机会,他何阳不甘心,绝不甘心! 何阳咬了咬牙,许子松不帮忙就不帮忙,反正此时他的人手最多,他就不信就他海啸岛十人还拿不下只有区区六个还受制于人的碧刹岛的人。 哼!到时候好处都归他一人所得,许子松你可到时候没地方哭去! “元道友,你莫怕!”何阳打定了主意,朝元媛说道:“碧刹岛行事歹毒,有伤天和,我海啸岛愿意除魔卫道!” “我海啸之人何在,帮元道友除掉这些碧刹岛的魔女!” 何阳虽然见利忘义,可到底还是有几分脑子的,立刻就给碧刹岛众女修盖上了一个“魔女”的称号。这样说出去,他海啸岛今日的所为也能好听些,毕竟是“除魔卫道”呢。 萝芳仙子知道何阳这个老东西是真的起了杀心,心中大急,几乎是向元媛哀求道:“元道友,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过我碧刹岛的人!求你了!” 六个元媛同时微微一笑,轻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着,又朝对面那些就要扑过来的海啸岛的修士们淡淡说道:“我能一分六,就能一分十六,你们确定要上来试试?” 何阳脸色一变,萝芳仙子原本急的都快落泪了,此时听元媛话里的意思,知道她算是在帮着碧刹岛了,心中不由感激涕零。早把先前暗恨元媛扮猪吃老虎的想法全忘光了。 “元道友,你莫要是非不分、正魔不分啊!”何阳一脸的痛心疾首。 元媛看得好笑,也不知道这何阳到底做戏给谁看。倒是挺能够自编自导自演的,看他一脸肌肉活动自如,做出什么神情什么神情都自然的很,放前世估计也能拿个奥斯卡影帝什么的。 六个元媛同时说道:“是非、正魔自在人心,也不是您何岛主一句话就能断定的!” 不理脸色瞬间精彩的何阳,六个元媛同时转头朝一脸急色的萝芳仙子问道:“萝芳仙子,天罗秘兽必定要有一个女修去喂食的。你看,我都帮你制住了你的人,这么久了你到底选好了没,要挑哪一个?” 被元媛这样一说,倒像是元媛和萝芳仙子暗中商量好了的,骗了她们上了岛来,由元媛制住她们不让她们反抗逃跑,就是了为了让萝芳仙子来挑人去喂那天罗秘兽的。 那六个被制住的碧刹岛女修脸色一变,“岛主!”话音落下,六人都齐齐挣扎起来。 元媛不过也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分身化六,只怕是每个分身的实力都不强,只要……只要挣脱了去,就能保得性命在。这碧刹岛的六个女修此时心里闪过的念头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六个元媛同时冷哼,架在那六个碧刹岛女修脖颈上的银色匕首上白光一闪,浑厚的混合灵力立刻窜进了被她制住的六个女修的体内,锁住了她们的丹田和经脉让她们无法动用灵力。 无法动用灵力,就是连自爆也不行了。碧刹岛的六个女修脸色瞬间灰败如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天罗秘兽 萝芳仙子知道元媛不是说着玩的,只怕是真的要动真格。 再看看对面一脸义愤填膺恨不得能亲自上前解决她碧刹岛之人的何阳,萝芳仙子咬了咬牙,终于下了狠心。 “雨落,你修为最低,就由你作为祭品献祭给天罗秘兽!”萝芳仙子看着那六个被元媛分身制作的碧刹岛女修中的一个,“你放心,我回去碧刹岛立刻就将你的牌位放在我碧刹岛的祠堂里供奉!” 雨落脸色惨白,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而此时天罗秘兽的吼声已经越来越近,那金色的上古传送阵上也若有若无地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虚影。 雨落知道那青色的虚影便是天罗秘兽,心中的绝望到了顶点,脱口骂道:“萝芳你个贱人,你分明说过,这一次我碧刹岛的人一个都不用去喂那天罗秘兽,你说了你会找来替死鬼,你个贱人,你个骗子!姐妹们,这便是相信萝芳的下场,你们小心别被她再卖一次!” 原本萝芳仙子挑了雨落去喂天罗秘兽,与她们便是无碍了,其余五个碧刹岛女修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见雨落那凄厉的叫骂声。 雨落没说错,萝芳仙子先前在碧刹岛的时候,可是好好给她们保证过的,说是找到了替死鬼,她碧刹岛这一次再不用牺牲任何人,她们才心甘情愿地跟着萝芳来了蓬莱岛。 可事到如今,萝芳想不出法子对付别人,却还是寻了自己人开刀。 没能力也就算了,还这样没有信义,雨落今日的下场说不定就是她们明日的下场,剩下的五个碧刹岛女修心中同时涌起了对雨落的同情和对萝芳仙子的失望和警惕。 元媛微微一笑,雨落喊出的这些话。便是她一番作为的目的所在了。 阴阳鱼升级后,幻做匕首时便多了三个小阵法,她刚才便连续启动了两个。一个便是瞬移阵法,一个便是新出现的分身阵法。 只是分身阵法所耗灵力极多,而且还有限制,一日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她如今能够一举止住碧刹岛的六个筑基女修,只不过是仗着碧刹岛的众人不知她的手段,才能一举成功。 再有下次,只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可她除了要保证自己能脱身外。还想得到萝芳仙子身上的那个有关天罗秘境的秘宝,可若是不能再使用分身阵法,她如何能够一下子制作六个筑基女修。何况萝芳仙子还是和她一样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碧刹岛的众人离心,等进了天罗秘境后,她再想法子止住萝芳仙子,得到她储物袋中的那样秘宝。 看看雨落疯狂大叫后,碧刹岛其余五个女修和萝芳仙子变幻精彩的脸色。元媛知道目的达到,便命令其中的一个分身松了匕首,只继续用混合灵力压制着雨落,直接一掌将雨落击向了海啸岛的人。 “既然萝芳道友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雨落就交给何岛主的人处置!” 何阳见元媛真的听萝芳仙子的话,将雨落推出去当了替死鬼。心中不是不可惜这次的机会就这样丧失。但元媛不配合,他也没把握待会儿若是他海啸岛的人真的扑过来时,元媛会不会突然松开匕首。 何阳就算再不甘心。但元媛已经做了选择要与萝芳仙子狼狈为奸,他也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这次机会。 “天罗秘兽已经出现,将祭品送进传送阵里!”何阳冷着脸吩咐着他海啸岛的人。 雨落睁大了眼睛,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看上去极为可怜、极为凄惨。 “萝芳、元媛。你们两个贱人不得好死!”雨落被海啸岛的人制住,一边被人拖着往传送阵里走。一边疯狂地大喊大叫着。 元媛挑了挑眉,只当了没听见。 她雨落这时候骂人,怎么没想过她元媛若不是丘志打探到了这天罗秘兽要吃筑基女修的秘辛,今日被投食的不就是她元媛了? 听从了萝芳仙子的命令准备下手抓她的时候,她雨落可曾有过一丝可怜?可曾想过要放过她元媛? 没有,那么就怪不得她辣手摧花! 她元媛素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样的道理,谁要是得罪她,想把主意打在她身上,那么这句话照样也可以用。 用碧刹岛的筑基女修喂食天罗秘兽,这是历代来的规矩,海啸岛的人听雨落哭得凄厉,虽然也有些心软,可到底还是进入天罗秘境的欲望更大更重要。 眼见着雨落被海啸岛的人抛起,直接丢进了传送阵里,那只已经由虚转实的天罗秘兽猛地张开了大嘴,直接将雨落整个人一口吞了进去。 众人眼看着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一口被那只丑陋的天罗秘兽给吞了,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天罗秘兽吞了雨落,原本一直没有张开的眼睛也“咻”地张了开来。 天罗秘兽的样子虽然丑陋,青色的皮上一个泡叠一个泡,四只蹄子比牛腿还粗,头上还歪长了一只角。 可当它的眼睛一睁开,众人就惊奇地发现这天罗秘兽的眼睛竟然是美丽的湖蓝色。这湖蓝色的眼睛美丽且温柔,不少修士一对上这天罗秘兽的眼睛,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坠了进去。 何阳赶紧大喝了一声,“抱神守元,莫要再看这天罗秘兽的眼睛!” 不少修士被何阳带着灵力的声音灌耳,这才打了个寒噤醒过神来,只是后怕的再不敢多看一眼那天罗秘兽。 元媛也差点迷失在了那天罗秘兽的眼睛里,被何阳惊醒,再一想便直接收了匕首,六个元媛便同时动了起来,瞬间合而为一。 雨落已经被投食给了那丑陋的天罗秘兽,剩下的五个碧刹岛的女修就是再恨元媛,可事实已经这样了,再说选择雨落的人也不是她,而是萝芳仙子。 那剩下的五个碧刹岛的女修互相看了一眼,都有志一同的沉默了下来。 元媛见她五个也没准备再打一场的打算,便一笑翻手收回了匕首,又继续去看那传送阵。 那天罗秘兽睁了眼睛后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便又张嘴发出了一阵低吼。 随着吼声的响起,天罗秘兽的身影又再次由实转虚,而那金色的传送阵却突然金光大作,将那层无色的隔离罩都映的金光璀璨。 等天罗秘兽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而传送阵上的金光也渐渐淡了下来,何阳和萝芳仙子等人便开始收回了还悬在半空中的禁制玉牌。 萝芳仙子刚收回禁制玉牌,便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阳,“何阳你个老贼,趁人之危也不是这样的!” 何阳只仰天打了个哈哈,脸皮甚厚地笑道:“萝芳仙子做事有失我正道的分寸,倒是有些像那些魔修了。这可不能怪我何阳做事不厚道,要怪只能怪萝芳仙子你人心不正啊!” 他海啸已经和碧刹翻了脸,何阳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反正就算在进天罗秘境前杀不了她碧刹岛的人,进了天罗秘境后他一定要除掉萝芳,除掉整个碧刹岛! 萝芳仙子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一掌就当场打死何阳才能泄愤。 若不是想起储物袋里那件事关重要的秘宝,萝芳仙子差点就控制不住怒气直接出手了。 “何阳你个老贼,你给我等着!”说完,萝芳仙子便甩手往碧刹岛众女修的方向而去。 何阳看着萝芳仙子的背影,心中冷哼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冷讽。 许子松凑了过来,传音道:“这一次进入天罗秘境,你我二岛必须通力合作,萝芳是留不得了!” 何阳斜睨了一眼许子松,此时他又开始计较起先前许子松不肯出手的事来,阴阳怪气地传音回去,“若是方才许岛主能够痛下决心,萝芳就已经命丧蓬莱了!” 许子松被噎了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何阳,也甩手走了。 萝芳仙子虽然是转身朝碧刹岛的众女修走过来,眼睛却是瞟向了还立在碧刹岛五女附近的元媛。 见元媛一脸的轻松,脸上既没有气愤,也没有得意洋洋,就是一贯的淡然,萝芳仙子的心里立刻盘算开了。 没想到这元媛的手段这般了得,竟然能够一个人瞬间就将六个筑基修士制住。如今她碧刹岛已经少了一个雨落,若是能够再说服元媛加入她碧刹岛,解决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只是,元媛会肯吗? 见萝芳仙子走过来了,那五个碧刹岛的女修突然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大约也是在暗自传音商量。等萝芳仙子走到面前之时,那五个碧刹岛女修脸上都已经是一片淡然了。 萝芳仙子朝元媛和碧刹岛的众女修行了一礼,“是萝芳的不是!萝芳犯的错,萝芳不会拒绝承认!此事萝芳必然也会给众位一个交代!只是天罗秘境已开,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进入天罗秘境中寻宝,就是想要处置萝芳也请等从天罗秘境中出来后再进行,各位看可行?”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死人 见她碧刹岛剩下的五个女修听了她的话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外,一点情绪都没有外露,萝芳仙子不由暗叹了口气,心中也很无奈。 她有什么办法?哪里会知道这元媛手段这样了得,再说她选择雨落出来不也是为了她碧刹岛此时所有在蓬莱岛上的人的性命吗? 她们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还在暗中怪她,也不想想她萝芳委不委屈,冤枉不冤枉。 反正她有手段能够制住她们几个,萝芳仙子抿了抿嘴便也懒得再理那五个她碧刹岛的女修,直接走过去站在了元媛的面前,一脸诚恳地朝元媛道歉,“元道友,我知道此时我再说什么,只怕你也不会相信了。这事,的确是我萝芳不厚道,不敢求元道友原谅,只求元道友不要生我的气!” 元媛差点没气笑了,这萝芳仙子也正是奇葩了,真没见过哪个女修的脸皮这般厚。 不过她对萝芳也有别的打算,便脸色淡淡地朝萝芳仙子说道:“萝芳仙子严重了,不敢!” 萝芳仙子见元媛还肯跟她说话,心中大喜,连忙又带了三分殷勤传音给了元媛,“元道友,你手段了得,只要你我能够摒弃前嫌通力合作,天罗秘境中的秘宝便如囊中取物。不知元道友,可还愿意与我碧刹岛合作?” 元媛垂了眼皮,声音冷冷道:“萝芳仙子真真是好笑,事到如今叫我如何相信你?” 萝芳仙子听元媛虽然语气冰冷,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值得琢磨。 微一思索,萝芳仙子便笑了,“元道友,虚话我也不多说。我手中有一样有关天罗秘境的秘宝,有这样秘宝在手。天罗秘境如同你我的后花园。元道友若是同意和我合作,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天罗秘境中的秘宝便如囊中取物!” 萝芳仙子手中那秘宝的消息元媛自个早就探听知道了,面上却是不显,依旧淡淡地朝萝芳仙子说道:“既然萝芳仙子有秘宝在手,想来愿意与你合作的道友比比皆是,我看何岛主和许岛主就不错,他二人实力最高,萝芳仙子不如直接去找他二人吧!” 见元媛丝毫都不心动,还膈应了她一下。萝芳仙子便知道元媛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踟蹰了一下,萝芳仙子还是决定一定要拉拢住元媛。毕竟碧刹岛是女修之岛。在珍珠海中几乎找不到愿意与她碧刹岛交好的势力。 与其相信旁人,还不如相信元媛这个外来人的好。 再说,元媛的实力已经折服了她。只怕是何阳和许子松也比不过她吧? 这样有实力的人若是不能拉拢住,万一被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拉拢去了,岂不是与她碧刹岛越发不利? 萝芳仙子打定了注意。干脆就挥手弹出一个结界,然后再飞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元媛面前晃了晃,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元道友,我干脆便与你实话实说吧,我手中的这样秘宝便是天罗秘境的控制玉牌,只要有了它再找到天罗秘境的控制室便能控制整个天罗秘境。” 萝芳仙子悄悄打量了一眼元媛。见元媛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些感兴趣了的样子,心中一喜便又接着说道:“只是天罗秘境的控制室并不在进口的地方,一路寻过去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我便想请元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只要你我寻到那控制室,天罗秘境的宝物任由元道友取走一半!” 元媛听萝芳仙子空口许诺,还越说越起劲,心中虽然有些好笑,但面上却是做了怀疑的神色。“萝芳仙子这么容易就取了这秘宝出来,不怕我见宝起意?” 萝芳仙子撤了结界。微笑道:“自然是因为这秘宝的使用方法只有我一人晓得。” 元媛的眼珠子微微一转,便似乎是豁出去一般朝萝芳仙子瞪大了眼睛说道:“那我便再信萝芳道友一次,若是萝芳道友再敢骗我,可别怪我元媛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萝芳仙子听元媛终于答应了,甚至连称呼都换回来了,心中大喜,朝传送阵的方向摊了摊手,“元道友,请!” 她们二人的动静极小,先前萝芳仙子打出结界撤销结界的动作也很快,倒是没有特别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有何阳在踏进传送阵之前回头疑惑地看了两眼。 她和萝芳仙子商议的一会会儿功夫,蓬莱岛上的近两百名筑基修士此时已经少了一半,许多都已经踏上传送阵被传送走了。 元媛有些奇怪,怎么萝芳仙子不急不缓也不抢着踏进传送阵。 等她上了传送阵,经过短暂的晕眩后再脚踏实地的时候便明白了。 原来从传送阵传送过来,也不是直接就进了天罗秘境里,他们这些为了寻宝而来的修士们现在都立在一块平台上,而平台的前面却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气泡。除此之外,平台的附近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这巨大的气泡里却是裹着一个巨大的修真门派,有山门,有群山,有宫殿楼宇,唯独没有的便是人。 隔着气泡看里面,那样宏大气派的场景却这样荒芜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到底是在感伤天罗派当年的风光呢,还是在想如今败落的修真界。 等人都进来了,先前那十个持有禁制玉牌的岛主们便纷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何阳与萝芳仙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齐齐冷哼了一声,掉转了头不再理对方。 许子松有些无奈,何阳是主持却在生闷气不说话,他只好第一个打出了手中的禁制玉牌。 十块精致玉牌打在了半空中,灵光一闪,对面那个气泡便立刻无声地消失了一大块,仿佛开出了一个口子一般,里头浓郁的灵气便扑面而来。 不少修士都惊呼出声,“好浓郁的灵气,若是在此地修行,只怕比外界至少要快上三倍吧?” 话是这么说,可却没有人打了主意要在此地修炼的,毕竟天罗秘境每次开放十日,十日后便重新关闭。他们可都是为了寻宝而来,可不能把百年一次的机会都浪费在打坐修炼上。 萝芳仙子手一挥,那悬在半空中的禁制玉牌便落了一块在她的手中,冷冷扫了眼后脑勺对着她的何阳,萝芳仙子偏偏提了声音高声说道:“何岛主,依着规矩我碧刹岛牺牲了一个女修,那么我碧刹岛便能第一个通过这道结界之门,你说是不是?” 何阳头也不回,只冷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萝芳仙子也不生气,只朝后招了招手,“我碧刹岛之人何在?” 元媛便跟着那剩下的五个碧刹岛的女修一块从人群里出来,跟在了萝芳仙子的身后跳上飞行法器,直接从那道结界之门里飞了进去。 见元媛果然又和萝芳仙子一块了,何阳的眼中精光直冒,转头去找许子松,“许岛主,你说萝芳和那姓元的女修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不会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内幕在里面吧?” 许子松见何阳一会儿翻脸是人,一会儿翻脸又是鬼,对他这个堂堂岛主也跟什么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中也是老大不喜。 “何岛主,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知晓?”许子松便不软不硬给了何阳一个钉子,也让他尝尝滋味。 何阳被噎得直翻白眼,心中暗恨,那许子松却一甩袖子收了禁制玉牌,带着虎刃岛的人直接飞进了天罗秘境中。 何阳气得半死,按照规矩,这一次的主持是他海啸岛,那么第二个进入天罗秘境的便应该是他海啸岛的人。 许子松你个老贼!何阳磨牙不停。 原本在气泡外面见着气泡里头的天罗派遗址辉煌宏大,仿佛一副静止不动的时光画卷,可一飞进天罗秘境,元媛眼前的空间便扭曲了起来。 其余五个碧刹岛的女修也变得有些不安,就听见萝芳仙子大喝道:“莫慌,这是天罗秘境的随机传送禁制,只要一进入天罗秘境便会被这传送禁制随机传送到天罗秘境的各处。若是我们运气好……” 剩下的话不知道是萝芳仙子不想说还是来不及说,元媛只觉得眼前一黑,萝芳仙子的话便断了。 等天再亮起来的时候,碧刹岛的众人和元媛一共七人已经落在了一个不大的亭子里。 亭子建在荷花池上,荷花池的两边还种了许多的垂柳,只是垂柳依旧荷花池里的荷花却已经因为无人养护,早就枯萎而死,只剩下一池碧绿的瘆人的池水。 元媛还在打量四周,就听见身旁一个碧刹岛的女修失声惊呼道:“死人!” 死人?其余人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顺着那女修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女修的角度往外看,那湛绿的碧池上正浮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这荷花池本就了无生机,再出现这样一具恐怖吓人的骷髅,越发让人觉得心中不安。 饶是七人俱是修士,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有些紧张起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储物戒指 元媛再看了一眼那具白骨骷髅,直接一踮脚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她速度极快,脚下用灵力托着直接就飞到了荷花池的上方。手中灵力一抓一提,又转身提着那具骷髅回了亭子里。 见元媛提着那具骷髅回了亭子,碧刹岛其余的五个女修都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元媛理也懒得理她们几个,只是手一挥,一道灵光划出,直接将那具骷髅手上尾骨处的一枚戒指褪下。那枚乌黑色的戒指又被灵力托着,飞回到了元媛的手中。 萝芳仙子眼神闪了闪,“元道友,这是?” 元媛用神识查探过那枚戒指,见戒指无疑处,便直接用自己的神识强行抹掉了戒指原主人残留的那一丁点神识,将那只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先前还未进天罗秘境时,萝芳道友不是说过进了天罗秘境后,我自个找到的东西便都属于我一个人?” 萝芳仙子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笑了,“元道友,我只是觉得好奇问一声而已!” 元媛微微一笑,“哦,原来你是问这戒指啊?不过是枚储物戒指而已,算不了什么好东西!” 储物戒指?萝芳仙子和其余的碧刹岛女修的眼睛全都亮了。 储物袋是如今修真界中唯一能制作的空间储物工具,像上古和远古时代的储物戒指、储物手镯、储物腰带之类的大空间储物工具,早就没人会做了。 所以,元媛手上那枚已经被她神识烙印认她为主的这枚储物戒指,一下子就吸引了萝芳仙子几人的目光。 若不是还不能和元媛撕破脸,萝芳仙子真恨不得立刻出手,一把抓死元媛。 好容易才撇开了目光收敛了眼中的欲望,萝芳仙子转头朝她碧刹岛的五个女修沉身说道:“天罗秘境中宝物众多。端看我们运气好不好,胆子大不大了!只要我们能一路杀去控制室,整个天罗秘境都属于我们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元媛初来乍到就得到了一枚储物戒指的诱惑所打动,那五个碧刹岛的筑基女修立刻群情激奋起来,似乎连雨落死前特意在她们心中种下的那根刺都忘了,齐声回答道:“是,岛主!” 萝芳仙子满意地一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温色的玉简,用神识看了片刻,脸色渐渐转作凝重。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不是太好。若是要到达天罗派遗址的控制室只怕不容易。” 说完,萝芳仙子便把手中的那块玉简先递给了元媛,让元媛查看。 元媛曾经亲眼见过了然和尚是如何在玉简上吃了金姝的亏的。如今她和萝芳仙子面和心不合,萝芳仙子的东西此时她还真不敢接,就摇了摇手拒绝了。 萝芳仙子也不介意,又将玉简递给了她碧刹岛的人。 那五个女修轮番传阅了遍,脸色都渐渐难看起来。 萝芳仙子看看亭外。咬了咬牙,“如今海啸和虎刃二岛已经和我们碧刹岛翻了脸,若不能控制整个天罗秘境,想法子除掉何阳和许子松那两个老贼。我们出去后,只怕比如今还要困难!” 那五个碧刹岛的女修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圆眼睛的就站了出来。“岛主,我们姐妹几个唯你是命!” 萝芳仙子点了点头,脸上的凝重稍减了几分。“那我们就杀出去?” 众女踏上飞行法器正要飞出亭子前,萝芳仙子又开口了,“众位,我先提醒一声,这天罗秘境中可是存有游离禁制的。千万小心莫要被它撞上了,否则……” 否则什么。萝芳仙子没有明说,可众女哪里会不晓得她的言下之意。 一片沉默中,元媛出声道:“萝芳道友,我等既然愿意同来天罗秘境,自然也都是打定了主意的。萝芳道友不必再多说,我们走吧!” 说完,元媛便当先冲出了亭子,往荷花池的东面方向而去。 天罗秘境极大,可以说近乎一个小世界,这个荷花池是建在一座山脉中的山谷里的,而天罗派的遗址距离这个荷花池足足有半日的路程。 荷花池不大,一出荷花池的范围,萝芳仙子便直接落了地。 元媛和其余碧刹岛的女修不解,也跟着萝芳仙子落了地。 “萝芳道友?”元媛有些不解。 萝芳仙子也有些无奈,“这天罗秘境看似平和,其实步步危机,山脉中隐藏的异兽极多,咱们还是直接走着过去吧!” “岛主,飞行尚要半日的光景,何况还是走的?”那个圆眼睛的女修有些性急,便开口问道。 只是话音还为落下,从她的身后的荷花池里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水浪来。 水浪中一只鱼头蛇身的怪物若隐若现,那怪物张大了血盆大口,尖牙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口就朝那圆眼睛的女修咬来。 事出突然,先前见这荷花池虽然是一潭死水,但看上去极为平静,再加上初来乍到也没有领会到这天罗秘境的危险程度,所有人都没有多加小心。 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堪堪都快咬到那圆眼睛女修的脑袋了,众女才反应了过来。 其余女修一边尖叫,一边掏出法器就去打那鱼头蛇身的怪物。 那怪物的皮却极厚,这些攻击打在它身上不痛不痒,倒是越发激怒了它三分。 元媛眼见不好,来不及多想,直接右手持了阴阳鱼幻化的匕首,人影瞬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元媛已经出现在了那吓呆了的圆眼睛女修的身旁,银色匕首上再次闪过一道流光,两人同时消失不见。 那鱼头蛇身的怪物这时候将将好咬到,“咔嚓”一声,牙齿碰撞的巨大声音响起。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咬了个空,腾起在半空的巨大身子无处可依,摆了摆尾巴,直接又重重地跌回了荷花池里,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随着它落下的身影,五道灵光直袭荷花池池底。 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在池底愤怒的大吼,池水被它搅得浑浊不堪。 萝芳仙子脸色发白,“这是六阶的妖兽!” 元媛横了她一眼,丢下那个已经吓呆了的圆眼睛女修,直接打出法诀,身前立刻多了一个海螺,元媛捡起海螺运起灵力“呜呜呜”地吹了一声。 那原本翻腾不停的荷花池立刻平静了下来,只剩下水面上那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萝芳仙子几个不知道元媛吹得这海螺是做什么用的,可下一刻她们就明白了。 荷花池再次溅起了漫天的水花,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又再次从荷花池里跃起,萝芳仙子几个心一紧,手中的法器立刻又要出手,元媛却大喝道:“住手!” 萝芳仙子一惊,以为元媛发神经了,“元道友……” 元媛沉声道:“我这个海螺法器有迷惑的作用,这怪物已经被我迷惑,暂能为我所用,所以你们不用再出手了!” 萝芳仙子几人半信半疑,可见元媛一脸的认真,只好勉强相信了她,可手中的法器还是握得紧紧的,预备着不对便立刻出手。 可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却真的从荷花池中跃到了岸上来,又扭着蛇尾巴爬到了元媛的面前,朝她俯下了头做臣服状。 元媛微微一笑,手持海螺直接跃上了那鱼头蛇身的怪物身上,拍了拍怪物的头,喝道:“走!” 那怪物便飞快地扭着尾巴一路朝前飞速地爬去,萝芳仙子几个只看见那怪物的尾巴甩来甩去,留下了一路的粘液和草屑。 萝芳仙子追上了立在怪物身上的元媛,有些羡慕道:“元道友不愧是从天元来的,身上的法宝就是多!” “运气好罢了!”元媛淡淡说道。 若不是为了保存实力,留待接下来的危机,她也不想这么快暴露法宝海螺的。 这鱼头蛇身的怪物虽然还不能说话,可灵智已经大开,一路上仗着对天罗秘境气息的熟悉程度,一会儿走山路,一会儿直接从空中飞过去,有它带路,倒是给元媛几个省了不少力气。 从建着荷花池的这座山脉下来,前面便是一条墨玉铺成的大路,那几个碧刹岛的女修立刻便迈不动脚了。 墨玉是顶好的炼器材料,无论是天元还是中州,几乎一小块都是千金难寻,曾经的天罗派却是用整块的墨玉来铺路,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萝芳仙子眼中也闪烁着贪婪,又见她碧刹岛的几个女修都明显迈不动脚了,知道虽然她给她们画了一个大饼,可这个大饼暂时还是空的。 若不能让她们提前得些东西,只怕还未到控制室,人心就散了。 “一刻钟,能拿多少墨玉便拿多少!一刻钟后,立刻就走!” 萝芳仙子说完,当先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不常用的法器,开始挖起地上铺着的墨玉来了。 元媛也不客气,祭出秋泓,秋泓便带着一道白色的灵光朝地面上的墨玉削去。 一下去就削了一大片的墨玉下来,刚挥手将这一大片的墨玉收进了储物袋里,她脚下的那鱼头蛇身的怪物就不安地嘶吼起来,转了头就往后面逃。 转身的刹那,元媛的眼角只瞥见了那块被她削去墨玉而裸/露的地面上,满是一个一个空洞洞的眼孔。 第二百七十五章 噬灵蚁 “快走!”元媛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提醒,就听见身后萝芳几个传来的尖叫声,“好多的噬灵蚁!” 噬灵蚁是修真界一种特殊的虫蚁类灵兽,虽然名字叫的吓人,可在修真界里真不算什么厉害的灵兽。(.好看的小说) 毕竟噬灵蚁连一阶灵兽都算不上,而且噬灵蚁的成活期限极短,从破卵而出到成长到死亡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 每只噬灵蚁最多也只能吞噬掉一团大约指甲盖大小的灵气,而且还不是一口气,这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灵气就够它磨一天的牙了,修士只要一巴掌就能杀掉一大片。 可这天罗秘境里空间特殊,里头的灵力充沛,原本外界不起眼的噬灵蚁在这天罗秘境里竟然长得只只都比成年男子的拳头还大。 赤黑的外表,锋利的口器,“咔嚓咔嚓”口器咬合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元媛回头去看,只见萝芳仙子几个都顾不得先前说的不能飞行的顾忌,直接跳上了飞行法器升上了空,而地面上却是一片漆黑的海洋。 那些都是噬灵蚁!元媛忍不住浑身寒毛竖起,又拍了拍脚下怪物的大脑袋,“快!快!再快些!” 那鱼头怪物也不是傻的,若是被噬灵蚁缠上,只怕几息的功夫,它这条六阶妖兽也只剩下一副白骨架了。 鱼头怪物的尾巴越甩越用力,带着风,直往它的老巢荷花池里逃。 噬灵蚁没有翅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萝芳仙子几人升上了半空,愤怒地舞了舞触角,又直接去追前面逃走的一人一兽。 那鱼头怪物速度极快,可噬灵蚁的速度也不慢,半空中的萝芳仙子几人眼睁睁看着元媛骑着那条鱼头怪物,身后跟着一片黑乎乎的还会涌动的海浪往前逃走了。 那个圆眼睛的碧刹岛女修感念先前是元媛出手救了她。便指着元媛消失的方向朝萝芳仙子问道:“岛主,我们快些去救元道友吧?” 萝芳仙子看看地上那许多还在从巢穴里涌出不断朝元媛和那条鱼头怪物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的噬灵蚁,脸色发白地点了点头,“走!” 话刚说完,就见着前方一只黑色的龟壳上载着元媛和那条鱼头怪物一并飞了过来。 那鱼头怪物速度太快,载着元媛拼命往回跑,元媛被它载出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祭出了龟壳跳了上去,又看那鱼头怪物一面留恋地盯着她不肯走,一面又害怕的瑟瑟发抖。 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便用灵力提了那鱼头怪物也一并上了龟壳,这才来找萝芳仙子几个。 萝芳仙子几个见元媛脱险,俱都松了一口气。萝芳仙子看了看脚下那一大片的噬灵蚁。无力道:“咱们还是飞过去吧!” 其他人都被这“壮观”的噬灵蚁出动的场面给震惊到了,连原先十分垂涎的墨玉都不敢再说“取”字,对萝芳仙子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 众女飞了一段路,前面便是一座断崖,不过还好断崖与对面的山体有一座吊桥相连。原本继续飞过去就行了。可元媛眼尖,看到了吊桥上方的空间似乎有些不对。 “萝芳道友,你看!”元媛朝她发现的不对劲处指了指。 萝芳仙子顺着元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一变,“不好,快停下。那吊桥上面有游离禁制!” 众女都落了地,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所谓的游离禁制。只见这游离禁制仿若透明,只在边缘处泛了一点点的金光。若不是元媛眼尖,就这样毫无防范地直接从吊桥上飞过去,她们这一行七人,只怕又要折掉一两人。 萝芳仙子一咬牙,“只能走吊桥了!” 众女面前的这座吊桥极长。足足有十来丈。而且这吊桥年老失修也就罢了,中间还断了两截。铁链都垂到下面的那深不可测的山谷里去了。 又不能飞,又要过这样长的吊桥,就是有灵力有法术也极难过去。众女的脸色都精彩了起来,这到底要怎么过去? 元媛沉吟了一会儿,便去问萝芳仙子,“萝芳道友你们几位中,可有修炼冰系法术的?” 冰系法术?萝芳仙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元道友,你是说?” 元媛肯定地点了点头。 因为地域的关系,珍珠海到处都是海水,所以在珍珠海出身的修士们大多都是身具水系灵根的。碧刹岛的六人中就有四人都是主修水系功法。 冰系法术乃是水系法术的变异,修炼水系法术的修士也能修炼冰系法术,碧刹岛这四个修炼水系功法的女修也都会一两个冰系法术。 众女小心翼翼地走在吊桥上,最前面的便是萝芳仙子和另一个容长脸的碧刹岛女修。 萝芳仙子的冰系法术修炼的极好,一出手,白色的灵光便朝吊桥上涌去。 原本残破不堪,根本无处下脚的吊桥上立刻结满了厚厚的冰层,在天罗秘境那不温不火的光线照射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就这样,一路放出冰系法术铺路,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吊桥上古走过,众女一个不落的都平安过了吊桥。 萝芳仙子吞下一把灵丹,正要回过头交代一声,眼角就瞥见了一点灵光,只来得及放出灵力在体表生成了一道灵力罩,萝芳仙子就被偷袭的那道灵光直接打的飞了出去。 若不是元媛见机快,阴阳鱼直接变成了一条长鞭,在萝芳仙子的腰间一卷将她拉了回来,萝芳仙子只怕就要直接坠下了万丈深渊。 萝芳仙子也被吓得够呛,心中又是羞又是恼。羞的是分明她才是碧刹岛的岛主,可从还没进入天罗秘境开始她的威信就一直往下跌,如今更是被人偷袭又是被元媛所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越是羞,她被人偷袭的怒火就越是高涨,萝芳仙子粉面含霜,喝道:“鬼鬼祟祟的东西,出来!” 元媛直接放出了那条巨大的鱼头怪物,鱼头怪物实在太大,元媛怕它上吊桥会直接压垮了整座吊桥,便直接将鱼头怪物收进了灵兽袋里。 鱼头怪物一出现,便左右看了看,随即认准了一点猛地扑了过去。 元媛眼神一冷,“就是那!” 当先便手一扬,秋泓直接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毫无章法地砍了几剑,却有细细碎碎的花瓣落了下来。下一秒这些花瓣立刻变成了伤人的利器,打着卷直接朝对面那鱼头怪物扑去的方向而去。 许许多多的花瓣拉成了长流,仿佛一道花瓣组成的小溪,原地只留下淡淡几欲不可闻的清香。 萝芳仙子几人也立刻出手,一时间飞剑、金铃、峨眉刺等等法器法宝俱都带着各色灵光一并攻去。 对面的偷袭者知道被人识穿,又见碧刹岛几人的攻击凌厉,也爆开了一团灵光。 先是挡住那鱼头怪物的大嘴,又有一朵水蓝色的莲花紧跟着飞出,莲花的花瓣一片片掉落,花瓣在空中一抖,直接化成了海蓝色的波涛,汹涌澎湃地朝对面的元媛众人袭来。 元媛当先跳上了龟壳,龟壳上冒出一阵黑光,挡住了那海蓝色波涛中凌厉的水系灵力攻击。 而萝芳仙子几个没有元媛这样的天然法宝能够挡住这一击,又不敢飞起,生怕中了游离禁制,只好一股脑地将储物袋里的中阶金刚符都掏了出来,全都贴在了身上。 “轰”的一声,海蓝色的波涛兜头兜脑仿佛真的一般将萝芳仙子几个都卷了进去。 元媛只看见一片海蓝色中隐隐可见几点金光闪烁,知道是萝芳仙子她们几个。 眼神一暗,元媛手中阴阳鱼所化的长鞭挥出,将萝芳仙子几个一个个都从波涛中卷了出来,落在了龟壳上。 萝芳仙子脸色惨白,“许子松你个老贼!” 是许子松?元媛想起许子松和何阳两人狼狈为奸,若真是许子松偷袭萝芳仙子,那么何阳在哪里? 元媛小心地戒备起来,却听从对面传来一阵“哈哈”声,一身蓝衣仿若翩翩佳公子的许子松带着他虎刃岛的人从做掩体的巨石后走了出来。 “萝芳道友,元道友,别来无恙啊!”许子松朝萝芳仙子和元媛拱了拱手,脸上虽然只挂了和平时一样的微笑,可元媛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势在必得。 元媛冷喝道:“许岛主,你若是真心要叙旧我们自然欢迎!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有阴阳鱼在手自然不怕许子松,可许子松先是偷袭,又没有伤到她们几个的性命就这么急吼吼地站了出来,元媛一时间有些摸不清许子松到底要做什么。 许子松仰天打了个哈哈,“元道友,果然快人快语!如此,我也就不客套了!” 又正色朝萝芳仙子说道:“萝芳道友,我刚才的那些偷袭和反抗不过是告诉你,这天罗秘境中危机重重,你们七人只怕是太过势单力薄了!” 萝芳仙子眼珠子一转猜到了许子松的目的,冷冷一笑道:“你和何阳闹翻了便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人?” 许子松被揭穿了也不尴尬,只笑道:“萝芳道友你也不是短视之人,咱们都是为了天罗秘境的宝物而来。何阳又没有你手上那样有关天罗秘境的法宝,我与他合作岂不是真成傻子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灭杀 萝芳仙子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那天罗秘境的秘宝?” 许子松微微一笑,“萝芳道友不必紧张!”说完,便解开了腰间的灵兽袋,一只小狗形状的灵兽立刻落在了地上,“这是谛听,我的灵兽。(.好看的小说)” 看见那小狗形状的灵兽时,萝芳仙子立刻明白了过来,指着那小狗形状的灵兽朝许子松道:“你竟然找到了谛听当灵兽?” 谛听的有远古血脉的灵兽,擅长听到一切它想听的事。谛听一向难得,没想到竟然被许子松给找到了。 萝芳仙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就听许子松说道:“实话不瞒萝芳道友,何阳已经与其他玉螺、青黛几岛勾结,要在天罗秘境中取萝芳道友的性命,以及碧刹岛几位道友的性命。如今萝芳道友所在的位置离天罗秘境的控制室极远,若想平安到达只怕极难。” “所以,你就想来分一杯羹了?”萝芳仙子抢着问道,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许子松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想来萝芳道友也该清楚利害关系,就看萝芳道友怎么说了?” 萝芳仙子脸色变幻了一会,她先前已经答应了元媛,说只要她能够帮忙一块找到天罗秘境的控制室,天罗秘境中的秘宝就分她一半。如今又多了一个许子松,那这天罗秘境里的秘宝可怎么分? 难不成她辛苦了许久,到最后反倒成了那个喝汤的人? 萝芳仙子看了看许子松一行十人,再看了看势单力薄的元媛,心思一动,脸上却笑开了,“许道友,我倒是想与你合作。只是你看,我先前已经答应了元道友,你虎刃岛若是还想加入,只怕这天罗秘境中的秘宝不够分啊!” 元媛眼神一暗,知道萝芳仙子这是想让她和许子松狗咬狗了。 哼!扯了扯嘴角,元媛冷笑了一声,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不见。 萝芳仙子在说出这极具挑拨意味的话后,就已经全神戒备,再加上先前已经见过元媛出手,知道元媛一出手便是雷霆。 元媛的人影一消失。萝芳仙子已经立刻放出法器在身周护住了自己,同时大喝道:“许道友,小心!” 她已经做了选择。元媛虽然手段厉害可却只有一个人,相比险境重重的天罗秘境来说还是太单薄了些,自然是比不过许子松人多实力强。 但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人多有人多的坏处。 萝芳仙子便打了让元媛和许子松狗咬狗的主意,最好元媛能够将他虎刃岛的人灭杀掉几个。这样等她到了天罗秘境的控制室控制了整个天罗秘境,就能轻松地将许子松的人杀光。 杀光了虎刃岛的人,再杀光海啸岛的人,萝芳仙子已经在梦想她碧刹岛一统珍珠海的美好情景了。冷不丁的便听见身后她碧刹岛的女修齐身尖叫,“岛主,小心!” 萝芳仙子还来不及反应。护在她身周的防御法器就被一柄长剑所破,随即她的后背上便贴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话,“萝芳仙子。果真是易变啊!” 元媛在萝芳仙子的耳旁说完,就抬头朝对面一脸兴味的许子松看了过去,“许道友,我有个建议,不如你我携手干掉碧刹岛的人。然后拿了萝芳仙子的那样秘宝,一块前往控制室?” 萝芳仙子的脖颈处被一抹冰凉死死顶着。可听了元媛的话忍不住惊叫道:“就算你们得了我的秘宝也没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那秘宝怎么使用……许道友,你,你快些杀了她!你杀了她,我就与你合作!” 许子松突然拍了拍手,笑道:“元道友果然聪慧识时务,哦对了,萝芳道友,没有关系的,我的灵兽早已经听出了你的心声,知道了那样秘宝到底如何使用……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萝芳仙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想开口说话,可元媛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她再纠缠下去,银色的匕首轻轻一挥,萝芳仙子的喉管被割了开来。 “啊……啊……”无力的啊了几声,萝芳仙子便香消玉殒了。 那几个碧刹岛的女修心中大骂萝芳仙子实在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偏偏没有那样子的眼力,最后害了自己的性命不说,只怕还要害了她们的性命。 她们是见识过元媛的手段的,再加上对面已经和元媛达成协议的许子松,碧刹岛的五个女修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只有浓浓的求生欲望。 其中那个先前元媛所救的圆眼睛女修咬了咬牙,便上前一步跪在了冷冷看着她们的元媛的身前,“元道友,我等本也是被萝芳给骗进天罗秘境来的。也不敢求元道友原谅,我等愿意成为元道友的侍女,只求元道友能够绕过我等的性命!” 许子松老奸巨猾是老狐狸一条,若是选择跟了他只怕到最后只剩下个拆皮剥骨的结局。所以,还是选择元媛吧。 至少元媛在明知被萝芳和她们连手欺骗的情况下,还能出手救了她的性命,就凭这一点,这元媛就比萝芳好上几百倍。 元媛淡淡看了一眼那五个跪在她面前祈求收容的碧刹岛女修,就要拒绝之时,心中又响起了小金的声音,“主人,这天罗秘境里危机重重,留着这五人还能有用处。就是遇上危险的时候,还能推出去挡一挡。主人,让我来!” 说完,元媛的身边就凭空多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少女脸上一对小酒窝,笑不笑都让人觉得她在笑。 许子松眼中精光一闪,能够化形的灵兽?呵,这元道友可真是深藏不露了。 小金低头看了眼那跪着的五个碧刹岛女修,沉声道:“既然你们心甘情愿求我主人收容,那好,便成为我的附庸吧!” 那五个碧刹岛的女修还没有从小金突然出现,以及那句“我主人”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从小金的嘴里吐出了五点水蓝色的灵光,那五点灵光有灵性般飞速分别钻进了她们各自的眉心中。 “主人!”那五个碧刹岛女修满脸恭顺地朝元媛磕头行了认主礼。 元媛挑了挑眉头,还真没看过来小金还有这功能,这能收附庸还不怕附庸们变心的功能可真是不错。 “起来吧!”目光从那五个如今已经成了她灵兽附庸女修的头顶上一扫而过,元媛又看向了对面的许子松。 “许道友,如今我们怎么做?” 许子松看了眼萝芳仙子的尸体,“元道友是痛快人,我也就不啰嗦了。不如这样,元道友拿萝芳仙子的秘宝,而我掌握秘宝的使用方法,我们一块前往控制室,你看可好?” 这主意好,只要把萝芳仙子的那样秘宝丢进沧海境,那么谁也得不到它,也不怕许子松半路变卦,又联合了其他人来找她的麻烦。 元媛点了点头,灵力并指,直接割断了还系在萝芳仙子腰间的储物袋,手一招,储物袋便自动飞到了元媛的手中。 探了灵力进去,在一大堆的玉瓶、灵石、玉盒、玉简中,元媛便看到那样秘宝。 为何一眼便能认出它,实在是这样秘宝上也刻有和先前在进入天罗秘境时,萝芳仙子等人拿出来的那枚禁制玉牌上一模一样的繁复花纹。 当时元媛虽然没有看清这花纹的纹路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大致的印象还是有的,便直接将那样秘宝从萝芳仙子的储物袋中取了出来,装作丢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实则丢进了沧海境内。 这才朝许子松笑了笑,“想来许道友也有这天罗秘境的地图,就由许道友带路了!” 见许子松转了身往前走去,元媛正要跟上,冷不丁地衣角却被扯住了,回头一看却是那鱼头怪物,正垂涎欲滴地对着萝芳仙子的尸体流口水。 修士和妖兽一样,因为修炼,肉体一直被灵力改造,十分精纯。所以,不光人类爱吃妖兽的肉,妖兽也更爱吃修士。 瞥过萝芳仙子那因为喉管割开,死前因为缺氧而憋得紫涨的脸,元媛漠然地瞥开了眼,朝那鱼头怪物点了点头。 那鱼头怪物兴奋地吼了起来,甩着尾巴就直接将萝芳仙子的尸身卷了起来,直接塞进了嘴里一口就吞了下去。 那五个女修见旧主连尸体都留不下,而且还是被妖兽给吃掉的,不由齐齐打了个寒战,连忙跟了上去。 许子松果然比萝芳仙子有效率多了,跟着许子松不过半日就从那困住他们的山脉中走出来,而前方那一座恢弘的建筑便是天罗派的遗址了。 仰头望了望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墨玉台阶,许子松转头朝元媛说道:“元道友,接下去只怕便是苦战了!” 脚下的墨玉台阶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几乎都被人撬了干净,看痕迹有久的,也是新的。 久的自然是以前进入天罗秘境的修士所留,而这新的痕迹不用说,自然是表明了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踏进了天罗派的遗址。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守护 元媛点了点头,当先一步踏上了墨玉台阶。 许子松有些惋惜地看了眼那些残破不堪的墨玉台阶,随即便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小金骑在那鱼头怪物的身上,抢着从元媛身边奔了过去,“主人,还是我们先在前面开路吧!” 这些日子小金已经将从刑龙台中所得到的龙息炼化的七七八八,相貌又长开了一分,实力也从练气五层进入了练气六层。如今的小金,实力已经堪比结丹初期的修士了。 而且,让元媛欣喜的是,小金身上的气质与从前不同,让她感觉小金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大约是元媛心里高兴,情绪波动传到了与她有心灵感应的小金那里,小金回头朝元媛做了个鬼脸,在元媛心中说道:“主人,灵兽也是要长大的呀!人家得了那罪龙的龙息,一下子便长大了许多。难不成,主人还不高兴?” 元媛翻了个白眼,同样也在心里说道:“怎会?我盼这一天多久了?” 能有这样灵智极高的灵兽为伴,自然相对的也要失去一些。 因为小金和小仙的灵智极高,所以元媛对待他俩一向都像是家人一般,多了几分宽容,少了几分苛责。 但收灵兽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多一份战力和实力吗?说实话,元媛孤身作战的时候也是想过自家的几只灵兽都是威风凛凛,随便拖一个出来便能以一当千的。 可套用前世的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元媛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事实。 不过此时看看盘坐在那鱼头怪物身上的少女般的小金,元媛心头有暖流流过,突然便有了一种被人,哦不。被灵兽守护的幸福。 小金细细的笑声又在元媛心中响起,“主人,您放心吧!小金会永远永远都守护你的!” 又默默地爬了一段台阶,那鱼头怪物突然有些不安的甩了甩尾巴,小金原本嘻嘻笑的表情一凝,六阶灵兽的气势直接朝前方左侧罩去。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小金大喝。 小金不是普通的六阶灵兽,放出的气势还夹带了她自身龙神之子的气势。被她的灵力所罩,那几个躲在台阶旁草丛里的人影便仿佛背上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喉间更是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不好!被他们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影从喉间挤出了这句话。又喝道:“动手!” 这人影便当先一扬手,一溜黑光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飞速地朝那鱼头怪物打去。 “主人小心!”小金大喝道,随即便手一动。便将同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砸了出去。正是元媛交给她的那只龟丞相的龟壳。 龟壳被小金的灵力所激,在半空中迅速涨大,直接将那溜袭来的黑光兜头兜脑接住了。 小金哈哈笑道:“炒豆子,炒豆子,炒了豆子请你吃!” 手一挥。那被她当成锅子用的龟壳顺势往外一抖,那溜黑光便怎样来的又怎样回去了。 “啊!”从草丛里传出一声惨叫。 那先前出手的人影也没料到小金竟然能够破了他的攻击,还莫名其妙地将他的攻击还回来了,没有防备便被自己的法器伤到了…… “该死!”那人影咬着牙根反手将自己的法器从背上拔下,“你们怎么不出手?” 另几个人影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一声不吭齐齐朝后退了逃走了。 那先前出手的人影手上握着自己的法器目瞪口呆,“你们……你们……”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巨大的鱼头便探到了他的面前。“小子,有话到地下去说吧!” 还在奇怪这鱼头怎么这么大,而且还能发出少女的声音,那人影立刻就被一片阴影笼罩,再抬头去看。只能看见鲜红的口腔内壁以及泛着寒光的利齿,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嗝!”鱼头怪物磨了磨牙。打了个饱嗝,驮着小金懒洋洋地爬回来元媛的面前。 许子松看了看那鱼头怪物和盘坐在它身上的小金,忍不住打个寒噤,喃喃道:“元道友,怎么不留活口?” 元媛微微一笑,“先前许道友不是已经说了吗?何阳已经联合了其他岛屿势力要对我和萝芳仙子下手。再说只要进入了天罗秘境,除了自己人便都是敌人了,问与不问都是一个答案!” 何阳一脚踢开了一间屋子的屋门,当先走了进去,片刻后又满脸懊恼的走了出来,“该死的,以前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天罗派里的宝物都快被他们搜罗光了!” 话音刚落,就有他海啸岛的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岛主……岛主,不好了!” 何阳挑了挑眉毛,他耐心已经用尽,闻言不悦道:“什么不好了?” 那人气喘吁吁道:“岛主,那许子松已经和碧刹岛的人连手了!” 什么?何阳瞪圆了眼睛。 好你个许子松老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跟碧刹岛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难怪进了天罗秘境就不见许子松的人影,任由他发了多少道传音符都无人理会,他还以为是天罗秘境特殊的缘故,传音符才会失效。 原来却是许子松这个老贼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碧刹岛的人连手。 何阳转了转眼珠子,隐隐约约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应该啊,许子松这个老贼最是奸猾,若是没有好处为何要和碧刹岛的人勾结在一起?除非是萝芳那个老妖精手上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东西……那萝芳的手上到底有什么呢? 何阳一刻不停地思索起来,对,先前那姓元的外来女修明明已经跟萝芳翻了脸,为何后来萝芳跟她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那姓元的外来女修就能摒弃前嫌还和萝芳一块呢? 猛击了一下手掌,对!何阳恍然大悟。 难怪呢,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只是着急踏进传送阵便只看了一眼便将这事甩到脑后去了。 何阳不由暗自懊悔,便宜都被许子松这个老贼占去了! 先前来禀告的人好容易喘顺了气,又急忙开口道:“岛主,先前你让属下和玉螺、青黛几岛派出的人一快埋伏在上天罗派遗址的必经之途上,偷袭碧刹岛的人。可刚才属下只看见了碧刹岛的五个筑基女修和那姓元的女修,还有就是许子松和他虎刃岛的人,并没有看见萝芳仙子!” 何阳的眉毛打了个结,碧刹岛的人虽然对萝芳起了怨怼,可进了天罗秘境,她们只能抱成一团,是绝对不会离开萝芳的。 除非是萝芳自个离开了,又或者是……想到这个可能时,何阳又是高兴,又是心惊。 萝芳要是死了,到底是谁出的手? 想了半天,何阳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许子松是老狐狸,而那姓元的外来女修却不是一个善茬,这两人要是连手,只怕对他不妙。 何阳想着那些还未搜刮到的地方,连忙开口命令道:“暂时先不去管碧刹岛和虎刃岛的人,加快速度,在他们二岛到来前,尽量多的搜查这里!” 一路再上去,就再没有遇到什么偷袭或是意外。 天罗派那辉煌宏大的主建筑也慢慢地出现在墨玉台阶的尽头,最后跨上一步,站在了墨玉铺成的巨大广场上,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天罗派……这曾经的天罗派,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用墨玉铺地也就算了,这主建筑竟然全都是用高阶灵石所建。在从头顶上洒下的那不温不火的光线的照射下,整座主建筑散发着梦幻般的五彩灵光。 这么多的高阶灵石就这样堆在眼前,没有人会不心动。 许子松再深的心机此时也控制不住,眼中露出了贪婪,“元道友,请吧!”只要找到控制室,控制了整个天罗秘境,那么整个天罗派的所有宝贝都将归他虎刃岛,归他许子松一人所有! 天罗派遗址内,何阳带着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刮了过去,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空手进去空手出来的,就算偶尔找到了一两样东西,也都是些不值钱的。 何阳大失所望,只以为这天罗派不过是外表光鲜,实则已经是穷得不能再穷了。 不过难得进入其中,何阳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干脆指着他海啸岛的人命令道:“赵虎,你带两人去找药铺;蔡长青,你带两人去找炼丹房、炼器房;剩下的人跟我一起砸墙!” 天罗派的墙都是用高阶灵石所建,高阶灵石虽然稀少,可天罗派乃是上古时期的门派。何阳还是有些眼光的,想着上古时期的东西与如今不同,哪怕只是找到了一块玉简或是某样法宝,便强过这满地的高阶灵石。 所以,一开始只是让人到处找东西,并没有动这些做成墙壁的高阶灵石的主意。 可如今,连连失望,何阳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焦灼了。 得了他的令,剩下四人连同何阳一起都丢出了法器,直接就朝身前的那堵墙砍去。 那架势,是恨不得能一下子就砍倒整面墙。 只是何阳忘记了一点,这遍地都是的高阶灵石怎么以前来天罗秘境的人没有打过它们的主意呢? 只是等他想到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地下城 带着各色灵光的攻击一接触到那些高阶灵石筑成的墙壁时,那些看上去只是光华璀璨的高阶灵石墙上突然冒出了一阵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何阳只是觉得自己闭了一会眼的功夫,突然间就天昏地暗了。 等他再睁眼,却是落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里。而他的那些手下统统不见了。 何阳左右看了看,心中有些发沉,知道自己大约是触动了禁制被传送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来了。 房间极大却极为空旷,何阳看看对面那扇门,往前走了一步。 迈起后的脚一踏上地面,突然地面上就凭空冒起了无数的烈焰,高温炙热,何阳被烤的差点没“嗷嗷”叫。 连忙运转灵力,在体表布下了一道灵力屏障,这才勉强将那些高温隔开。 还没等何阳喘口气,头顶又降下了数十道金色的光剑,何阳连忙放出自己的飞剑,“当当当”地将数十道光剑砍碎。 光剑全都砍碎,何阳的体内的灵力也消耗了一半,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灵丹塞进嘴里。随即何阳便放出了飞行法器,准备顶着从地底冒出的烈火直冲对面的房门。 这鬼地方,他可是一息都不愿意呆。 可飞行法器刚放出,仿佛就从地底传来了一股极强的吸力一般,何阳连着飞行法器一块重重地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鱼头怪物一甩尾巴,直接甩飞了一个攻过来的筑基修士。 小金更是指挥了那只黑色的龟壳,见一个罩一个,什么样的攻击来了她便全都回了过去。 那些过来攻击的筑基修士纷纷叫苦不迭,暗骂何阳这个老贼,说好了要一同袭击碧刹岛的人,怎么到现在他自个都不出现?却让他们做了冤大头。 一旁的许子松眼中精光连闪。他手中的五行人偶对上这鱼头怪物和元媛的灵兽小金不知能不能顶的过? 元媛祭了鞭子出来,一下抽飞一个,一边朝许子松喊道:“许道友,我们加快速度吧?” 许子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回头朝他虎刃岛的人招呼道:“全力还击,加快速度!” 控制室是曾经的天罗派最最要紧的地方,若要进入想来要花费的功夫不小,再加上还要应付时不时窜出来的这些与何阳勾结的其他岛屿势力的人,若再不抓紧时间。[.超多好看小说]只怕十日之期很快便到。 许子松也不再留手,直接打出了一对金环,手中法诀一掐。那对金环从中分开,拉出了一条水桶粗细的水带,水带在空中停了停,随即便长出了角和爪。 “水龙吟!”许子松大喝了一声,那条水龙就猛地朝前方那还剩下三、四个的筑基修士冲去。 只是一招。在耗费了许子松大半灵力的代价下,一次性就解决了四个筑基修士。 元媛收了鞭子,只命令小金收集战利品和毁尸灭迹。 小金是龙神之子,身上有龙神血脉,自然喜欢收集东西,而她还有一个好搭档。便是她座下的那鱼头怪物――喜欢“毁尸灭迹”。 一灵一妖两兽高高兴兴去了。 元媛反手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管灵液,又朝在抹汗的许子松说道:“许道友,这里离控制室还有多少路?” 他们的目的便是控制室。一路上那些房间什么的都没有去理会。 可从进入天罗秘境开始到现在,虽然是随机传送,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其余的那些修士大多也都到了天罗派的遗址处。 所以,他们一路上遇上的袭击和偷袭实在是数不胜数。 真是不知道何阳许了他们什么样的好处。还是萝芳仙子和碧刹岛实在是太讨人厌招了众怒了,连带着与她合作的许子松也跟着倒了霉。 许子松见元媛往嘴里倒的竟然不是灵丹而是一管子液体。眼中闪过一阵不明意味的光芒,“据我那灵兽谛听从萝芳仙子心中听来的信息得知,这天罗派的控制室是建造在地下的。若是要从正常途径过去,只怕极耗时间。” 为何极耗时间,许子松没有说,大家都明白。 元媛沉吟了会,问道:“听许道友话里的意思,还有非正常途径了?” 许子松点了点头,“天罗派建有地下城……”说到这,许子松又点了点那些光彩夺目的建筑,“这些建筑看着似乎十分豪气,其实都是面上的,天罗派的所有重要东西都是放在地下的地下城里。” “比如说,宝库、藏书阁、还有那些大修士的洞府也都是建在地下,要想得到真正的好处,就必须去地下。”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倒是真像前世的那些高楼大厦下面建的地下城了。 元媛好奇了阵也就放下了,紧接着便开口问道:“那么许道友想来也知道这地下城的入口了?” 许子松无奈地笑了笑,“许是萝芳仙子不知,又或者是她未曾在心中想起过,所以许某也是不知!” “不过嘛……”许子松拉成了音调,“进入地下城其实不用找什么入口,随便哪里都是地下城的入口呢!” 何阳差点没摔了个狗吃屎,心中大恼,又暗自庆幸,幸亏他的那些手下此时都不在,不然的话,岂不是有损他的形象? 这样想着,何阳又赶紧爬了起来。再看了眼满室都是烈焰灼烧的房间,吞了一把灵丹,直接使出了水系高阶法术,“春风化雨术”。 体内的灵力瞬间又被抽了个一大半去,半空中不知从哪里飘了片云进来,那云又厚又重,“稀里哗啦”朝下方的烈阳开始下起雨来。 这雨却是灵雨,落在何阳的身上,何阳原本有些颓靡的精神和体内的灵力都发生了共鸣,开始振奋了起来。 而那些烈阳却没有这么好受了,水火相克,何阳施展了水系高阶法术,水强火弱,那些烈阳逐渐小了起来。到最后,都熄灭了。 见眼前的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好像那些烈焰从未产生过一般,何阳也不着急立刻就走,而是吞下一把丹药开始盘膝打坐。 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这里到底是何处。接下来的考验还有两关,若是灵力耗尽,结果如何不用猜也知道了…… 元媛边打量着四周,边收回了她的那条阴阳鱼所化的长鞭,“这里便是许道友说的,天罗派曾经对想打那些高阶灵石筑成墙壁的弟子们的惩罚之地?” 元媛的长鞭一解开,许子松等人便恢复了自由。 许子松抖了抖袖子,也看了一眼四周,又点头回答道:“正是!这惩罚一共有三关……元道友,你看见了吗?对面那道房门,若是要出去,就要闯过这个房间内的随机惩罚,然后通过那道门,再进出两个房间,我们便能直接进入地下城!” 话音还未落下,虎刃岛的一名男修便动了动脚,原本空旷的房间四壁便立刻像是融化了一般,东南西北,一共四面墙,从四面墙里走出了四个巨大的石傀儡来。 那四个石傀儡的眼睛会滴溜溜的打转,看上去虽然没什么生气,却似乎多了几分狡猾。 四个石傀儡一出现,许子松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愕然,“各位小心!想来这次因为我等强行用元道友的法器一块进入这惩罚之处,所以原本只针对一人的惩罚如今却被增加的许多倍――这四个石傀儡,每一个都是结丹初期的修为!” 小金怒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小怪,走!”小怪却是她给那鱼头怪物起的小名。 小怪也是六阶妖兽,尊严不容挑衅,被小金一催促,立刻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怒吼,便载着小金冲了上去。 元媛来不及喊一声“小心”,就见那四个原本呆立不动的石傀儡因为小金和小怪的主动挑衅而纷纷激怒了。 四柄一模一样的石斧从不同的角度砍下,空气中立刻出现了四道拳头粗细的土黄色的灵光。 四个结丹初期修为的石傀儡一同出手,威力堪比结丹中期的修士。 那四道土黄色的灵光一出现,便带着无尽的杀意朝小金和小怪袭来。 小金心中一凛暗道不好,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连忙丢出了元媛交给她的那只龟壳。 龟壳在空中涨大,直接跟一只倒扣的锅子一般将小金和小怪兜头兜脑都罩在里面。 “轰隆”,那四道土黄色的灵光与冒着黑光的龟壳一接触,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那四个石傀儡一击之后立刻又劈出四斧,又要再次攻击龟壳。 元媛生怕龟壳接不住,连忙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那五个如今已是小金附庸的女修早已经亮出了法器,直接集中朝东面的那个石傀儡打出。 这东南西北四个石傀儡仿佛像是结阵一般,发出的攻击威力至少强上了一倍,不能一下子消灭,便只能各个击破。 元媛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长鞭换成了银色匕首,身形一顿随即消失不见。再一个闪身便已经出现在了西面那具石傀儡的身后。 许子松正下令让他虎刃岛的修士们攻击南边的那具石傀儡,就见元媛已经到了西面那具石傀儡的身后,连忙高声道:“元道友,这石傀儡防御最强,极难灭杀!必须找出它的弱点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雪球 弱点?元媛扫了眼感觉不对正要转过身来的笨拙石傀儡,到底哪里才是这石傀儡的弱点? 元媛的眼色清冷,既然找不到,那就一点点试过去! 元媛持着匕首直接“叮叮当当”连刺了数百下,匕首上散发的白色灵光都快练成了一片虚影,几乎将石傀儡正面反面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都刺遍了。(.) 可除了将那石傀儡更加的激怒外,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弱点。 元媛扭着腰朝后一避,手上的匕首扬起“当”的一声接住了石傀儡砍下的一斧。 饶是她修炼玉骨功,浑身的骨头已经相当坚硬了,可这石傀儡的一击就让她整条手臂都麻木了,甚至连骨头缝里都丝丝作痛。 可来不及运功恢复,那石傀儡的第二下攻击又来了。 元媛一边躲,避不过的时候就硬接那石傀儡一击,一边在脑子里反复思索,这石傀儡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四个石傀儡分别被人引走了,龟壳再次挡下了先前四个石傀儡的第二次联合攻击,浑身的黑气都少了近一半。 小金顶着锅盖站了起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龟壳,便将龟壳直接丢进了她的储物空间内。 又见元媛纤腰如柳,迎风摇摆,一人对抗这巨大无比的石傀儡,看上去险状频频。小金关心则乱,连忙大呼小叫道:“主人,我来帮你!” 说着,便嘴一张,面前的空间立刻奔溃,一个黑洞突然生成,比从前强上百倍的吸力立刻从中出现。 那石傀儡感应到巨大的吸力从背后传来,眼珠子转了转就要回身。 元媛脑中灵光一闪,弱点?对了! 整个人腾身而起。趁着那石傀儡要应付小金攻击时的一丝空挡,匕首上放出了两道白光,跟螺旋似的直捣那石傀儡的双眼。 “噗”的一声,那石傀儡的双眼被元媛匕首上放出的那两道白光捣了个稀烂,原本威风无比的石傀儡也跟失去了动力一般,完全停止了动作。 见面前那个手中石斧举了一半似乎还想攻击,可最后一次的攻击却永远发不出去的石傀儡,元媛轻叹了一口气,挥手就将这具石傀儡送进了沧海境。 这样大型的傀儡制作技术只怕如今的修真界早已经失传了吧?若是能够研究出究竟是如何制作的,她也仿制几个出来。到时候也算是一大助力。 小金一见元媛脱险,便立刻合了嘴。随着她的动作,小金身前的黑洞立刻消失。崩解的空间也瞬间恢复了原状。 元媛大喝道:“许道友,这石傀儡的弱点便是它的双眼!”喝完,便转身投向了和东边那具石傀儡战成一团的五女。 知道了石傀儡的弱点,又加上元媛和小金还有小怪的助阵,很快东边的这具石傀儡也被元媛击碎了眼睛。失去了动力。 又是一挥手,又将这具石傀儡送进了沧海境,元媛这才转身去看那头许子松等人的战斗。 “许道友,可要我们帮忙?” 倒不是元媛要袖手旁观,只是她已经将石傀儡的弱点告知,而且这石傀儡的价值想来许子松等人也不会看不出来。她若是插上一脚。只怕到时候分不匀反倒要提前惹来间隙。 果然,许子松等人立刻加快了攻击速度,“多谢元道友的美意。只是区区两具石傀儡而已――何况元道友也已经将这石傀儡的弱点告知,我等自然不敢再劳元道友出力!” 元媛身后的五女中那个圆眼睛的女修便嘟着嘴悄声道:“见利忘义!” 如今她们五人已经成了小金的附庸,心中也被小金种上了臣服的种子,对元媛这个小金的主人更是崇拜莫名。所以,这圆眼睛的女修也只是不服气许子松自私而已。 元媛微微一笑。“抓紧时间恢复吧!”便当先盘坐了下来,吞了一罐灵液直接闭眼打坐了。 五女对望了一眼。也都吞了灵丹原地盘坐调息了。 小金无趣地抓了抓头,和小怪两个乖乖地为元媛顺带着五女护起法来。 那头,许子松等人已经解决了那两具石傀儡,虽然有元媛告知弱点,可他们没有元媛的实力,除了许子松没受伤,他手下的那几人中却是有三人都受了些轻伤。 好在伤势不重,但如果要想在这地下城中继续走下去,此时势必是要停下来养会伤了。不说别的,至少得止血吧? 许子松抬头去寻元媛她们,却见元媛连同原本碧刹岛的那五个筑基女修都已经闭目盘坐调息了。 许子松的眼中闪过一抹狠绝,随即目光便撞到了笑的莫名其妙的小金的视线。 许子松的心重重跳了跳,立刻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朝小金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去命令他手下的人疗伤的疗伤,恢复的恢复了。 小金嘟了嘟嘴,轻轻朝小怪说道:“对面的那个不是好东西,等主人找到了控制室掌握了这天罗秘境,到时候就允许你一口吞了他,当成给你的奖励!” 小怪磨了磨牙,贪婪地打量了一眼许子松,重重地点了点头。 何阳浑身湿淋淋地从一只水缸里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是艹他娘的,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啊? 刚从先前那间房间里出来,脚还没踩稳他便直接落进了一个水缸里。 艹,何阳仰天怒骂了一声。 一落入水缸何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缩小了,然后他就发现了他那许许多多的“敌人”,好多好多、好大好大的怪物啊! 那些怪物有着两只鱼泡眼,一张大嘴巴,无数锋利的牙齿,一出现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扯他的裤子! 何阳闹了好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些怪物都是些金鱼,只是对一名筑基修士来说微不足道的金鱼,对缩小的他却是致命天敌般的存在。 何况他不仅仅是人缩小了,就是放出的法术也缩小了。缩小了没关系,关键是法术的威力也缩小了。 何阳泪流满面,若不是他最后想到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打破了水缸这才从那个微型世界里逃了出来,否则他何阳一世英名就要葬身鱼腹了。 勉强起身将身上那一套已经被撕扯的稀巴烂的衣裳脱了下来,何阳又咬着牙给自己那雪白的臀部上了药。 真是该死的,那些狗屁金鱼怎么还会有这样古怪的嗜好?专咬人屁股? 想着还有接下去的一关惩罚,何阳上药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地点陪他一块打寒噤的还不止一人。 看了眼仿佛雪洞般的世界,元媛压住浑身的不自在放出了一层灵力附在了身上,浑身的寒意这才消失了些。 只是这里是冰和水的世界,她是火系灵根的修士被压制的极为厉害,十成的实力只怕也只能放出五成了。 小金善解人意,知道元媛难受,便吐出了一个泡泡将元媛裹了起来,那股子压迫感这才消失殆尽。 感激地看了眼小金,元媛朝许子松问道:“许道友,这一关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许子松苦笑一声,“元道友太高看许某了,这里与其说是天罗派惩罚弟子的场所,倒不如说是一项项的考验,只怕这考验也是随机的,而且因为咱们人数众多的缘故,只怕原先许某得到的那些信息都不能作数了――是以,许某也不知道接下来出现在咱们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考验!” 元媛偏头笑了笑,“是了!我只怕也是问了废话罢了,若想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样的考验……” 小金坏笑道:“动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怪仰天怒吼了一声,尾巴一甩,重重地抽到了地面上。 地面被小怪的尾巴用力一抽,元媛等人仿佛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不对,这震动连绵不绝! 元媛连忙抬头朝四面看去,只见原本跟雪洞般的世界,四壁突然出现了无数巨大的洞口,紧接着便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还没等元媛看清那些洞口的后面到底有些什么,就听见许子松焦急的声音传来,“元道友,小心了!”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的震动幅度也越来越大,小金大呼小叫道:“天啊,这么多的雪球?” 果然,那些巨大的洞口里都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雪球,那些雪球顺着下滑的冰壁,带着震耳欲聩的“轰隆隆”声音,猛地朝立在正中央的众人滚来。 小金“哇哇”大叫,“主人,小金害怕!” 这么多足有一人多高的雪球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从高处带着巨大的惯力滚来,别说是小金了,就是元媛和许子松两个也都面色苍白。 元媛当机立断,一挥手将小金和小怪都送进了沧海境,随即手一动手中的匕首立刻幻做了一面盾牌,元媛不要命般将浑身所有的灵力都灌入到了盾牌里。 盾牌受激,从四周发出了如匹练般的白色光芒。这些白色的光芒弧形地绕了一圈,将众人都围在了其中。 元媛脸色苍白,冷汗直滴,一边继续往盾牌里输送灵力,一边转头朝许子松喝道:“许道友,我挡住雪球,你快想法子,破了这一局!” 第二百八十章 青鼎 许子松眼中闪过挣扎,元媛看得分明,心中大恨。 可此时众人若不能同心协力,只怕除了她能闪身进入沧海境外,就都要死在这些大雪球的攻势下了。 可她就算进入沧海境能避得了一时,可沧海境是不会移动的,没有了许子松等人的助力,她一个人如何能闯关成功,难道就要一辈子困在沧海境里了? 这样想着,元媛强自摁下了心中的杀意,扬声朝许子松喊道:“许道友,莫要犹豫!若不同心协力,只怕大家都活不了!” 随着元媛的说话声,雪球“轰隆隆”地带着震天慑地的威势直接撞在了盾牌发出的白色光墙上,每一次地撞击都让元媛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许子松总算还不是真的利欲熏心,关键时刻还能当机立断,直接下令命令跟随元媛的五女躲在光墙后面,帮元媛击散那些个袭来的雪球,能够击散多少个便击散多少个,帮元媛减轻一分负担也好。 他自个则带了他虎刃岛的九名筑基男修,左右扫视了眼,眼中精光直冒,随即便指着左右那些冰壁上露出的巨大孔洞朝他虎刃岛的人说道:“若有破绽,只有那些孔洞了!我们上!” 说完,许子松体表便多了一层水蓝色的灵光,直接运起身法从光墙后面跳了出来,带着那些一个个毫不迟疑跟着他跃出光墙的虎刃岛修士,避过一个个愤怒来袭的雪球,分散了开来,一个个都直扑左右的那些冰壁。 五女也都趴在了光墙上,丢出法器合力击散了一个又一个的雪球,元媛虽然依旧强撑,可比先前无人帮忙的时候要好受多了。 她体内灵力耗尽。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管回灵液,直接倒进了口中。忍受着经脉、丹田被灵力瞬间爆满的丝丝痛楚,元媛又丢了一打中阶灵符给了五女,“用灵符,保留实力!” 这头五女在用灵符攻击那些不停滚来撞击的雪球,那一头许子松和他虎刃岛的修士们,万千艰难地避开了一个个横冲直撞的雪球,好容易到了冰壁的下方。 可那一直往外吐出雪球的巨大孔洞却离地面有些距离,在这惩罚之处却又不能使用飞行法器,因为靠着冰壁太近。许子松的脸色也被寒气冻成了青紫色。 咬了咬牙,许子松干脆从储物袋里掏了一把普通的飞剑,用灵力灌注。直接在冰壁上凿起小孔来。 一连凿了两个,许子松提气一脚先踩了上去,另一脚“啪啪”踩在冰壁上借着巧劲也死死地扣在了另一个小孔里。 紧接着,许子松又开始往上凿起可以落脚的小孔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凿了十来个小孔。许子松一探头正好就对着那位在冰壁上方的巨大孔洞了。 可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巨大的“轰隆隆”声传来,许子松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雪球。 瞳孔一缩,许子松只来得及头往后一仰,整个人直接从半空中跌落。刚落在地上许子松又是一个打滚,直接贴近了冰壁。“轰隆”一声,那个追在他身后落下来的巨大雪球险之又险恰恰好落在了他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 惊出了一身冷汗,许子松回头一看。只见元媛的那面盾牌法器发出的白色光墙已经开始隐隐起了波纹,知道不妙,连汗也来不及抹,便直接又踩着先前凿出来的小洞往上攀爬。 好容易又到了那巨大孔洞的下方,许子松小心地探进神识确认了不会有雪球再突然出现。这才猛地一抬头,视线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幽深的孔道。而孔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古怪至极的阵法。 泛着白光的阵法古老而玄奥。许子松措不及防就直接落进了眼里。 一时间,许子松不由有些看住了。 眼见那古老的阵法上的白光越来越浓,阵法的中心点也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雪球虚影,雪球虚影随着白光越来越浓郁也渐渐由虚转实。 “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许子松还是呆愣愣的。 眼见那雪球已经成型,就要随着下滑的孔道直接滚下,第一个目标便是傻愣愣露出个脑袋的许子松。 千钧一发之际,元媛的传音炸雷般响在了许子松的耳畔,“许道友,小心!” 许子松一个激灵,随即便回过神来。见那雪球就快滚到他鼻子前了,来不及思考,许子松猛地一缩头,活似一只缩头乌龟般恰恰好避过了那袭来的雪球。 等雪球落下,感觉冰壁都震动了几下,许子松紧了紧扣住冰壁的手指,一个腾身跃起,便直接落在了黑乎乎的孔道中。 看着对面那个泛着白光的古老阵法,许子松的眼中闪过一抹惋惜,随即这抹惋惜就被一抹坚决所代替。 手一并,许子松打出两个法诀,他的法器长剑飞出直捣黄龙。 这种阵法最是好破,本身就不附带什么防御,只要破坏其中的一个角,让它无法运行便成了。 许子松不过出了两剑,那个不停产生雪球的古老阵法,便报废了。 从那巨大的孔洞中一跃而下,许子松灵力灌音大喝道:“众位,孔洞中有一个阵法,只要破坏了这个阵法便能阻止雪球的出现,我们也就过关了!” 他虎刃岛的人本来就是贴着冰壁一直等着许子松下令,此时得了许子松的话,立刻都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法器学着许子松的样子开始凿壁上攀。 顿饭后,所有的孔洞中的阵法全都被虎刃岛的修士破坏殆尽。 元媛收了盾牌,精疲力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看同样疲劳欲死的五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一挥手放出了小金和小怪,让她们两个护法,自个和五女都吞了一大把灵丹,开始盘膝调息。 这一次侥幸过关,许子松也是精神和灵力都大有损耗,也干脆滑倒在冰壁下,吞了灵丹开始调息恢复。 而另一头,倒霉的何阳又忍不住仰天大骂,这什么惩处之地,简直就是乌龙之地,这算什么呀这算什么? 看看咬着他脚趾头不肯放的两只奶狗,何阳又低头踢了踢脚,可那两只奶狗丝毫不为所动,始终抱着他的脚用乳牙咬个不停。 何阳大怒,他从第二关的房间里出来进入了代表第三关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见两个小小的东西扑了过来。他被先前两次惩处弄得极细的神经差点蹦了起来,可定睛一看,那两个小小的东西却只是两只小小的奶狗。 满头黑线的何阳就眼睁睁看着两只小小的奶狗分别捧住了他的一只脚,大啃特啃起来。 何阳打量了一眼空旷的房间,耐心用尽,用力踢出两脚,将那两只小奶狗都踢飞了出去。 下一秒,何阳就深深地后悔了。 看着面前那两只由小奶狗化成盯着他怒吠的庞然大物,何阳泪流满面,仰天大吼,“老天,你玩我呢!” 元媛众人打坐恢复后,由许子松带头直接踢开了第三间房间的大门。 第三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唯有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只青色的小鼎。小鼎普普通通的,甚至还有些旧。 可没人敢轻视它,元媛拿神识去扫了一眼那小小的青鼎,神识刚扫到,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元媛只觉自己整个人被这股吸力牵扯住直接往前一摔,便重重摔倒了地上。 奇怪的是,哪怕这样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元媛也没察觉到半点疼痛。 不由奇怪地爬起了身,元媛又伸了双手看,只见自己的双手泛着莹光却带了些透明的。 元媛心中一惊,莫非如今的“她”却是神识凝聚成的身体? 还来不及去打量四周,耳旁就传来了阵阵法器穿破空气带来的尖啸声,元媛下意识地想放出灵力护体,却又笑了,如今她不是实体哪里来的灵力? 干脆便横了心抬头去看前方,等前方的景物映入眼帘元媛就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什么了? 那一个个凭空站立在半空中的修士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们出手投足间便是能引动天地灵气的手段?还有他们争抢的是什么? 眼看着一道道攻击所带来的灵力波动直袭她的身体,却仿佛无物般直接穿过她那带着些透明的身躯,朝后方扩散而去。 元媛顾不上这些,只专心致志地看向了前方那一幕幕仿佛在放电影般的场景。 那些身着两派不同服饰的修士们,便是抬一抬眉毛仿佛都能引得日月失色,他们大打出手却只是为了一样小小的物事。 元媛的视线一转移到了悬浮在半空中那件莹莹放光的物事上,那样物事便立刻放大呈现在了元媛的眼前――正是那只立在房间正中央的青色小鼎。 元媛心中一惊,这只小鼎到底有什么玄奥,竟然能引动这些大修士们纷纷争抢?难不成,这小鼎就是什么天然法宝? 相由心生,元媛心中的疑惑才起,那小鼎上就立刻放出了万丈光芒,鼎身上更是光华流转,滔天的气势几乎压得元媛喘不过气来。 这分明便是一件威力极大的法宝,说不定便是世上难见的天然法宝,元媛的眼睛愈来愈红。 第二百八十一章 自相残杀 贪恋一起,那青鼎一闪元媛的神识便退出了青鼎幻化的世界中,神识回体,可元媛的神智却迷乱了。 眼睛通红,看着身旁的众人,仿佛就跟生死仇敌一般。 元媛右手手背阴阳鱼图案上五彩光芒一闪,随即便幻做了一把清音琵琶,素指轻抡,一圈圈的白色的音波就在琵琶弦上放出,直袭她身周的众人。 小金一个醒神,用力甩了甩头,眼中一时清明一时糊涂。 按理说她是神兽之子,最高贵最得用的便是她一身的血肉和天赋,就是得了那小鼎也不稀罕,要它干嘛? 不过若是得了小鼎倒是可以交给主人,那主人的实力不就能够再次增强了吗?也不用再被那什么结丹真人追得那样的狼狈不堪。 小金内心挣扎不停,反倒是她座下的那鱼头怪物仰天怒吼起来。 鱼头怪物也是生灵,它的神识自然也被那古怪小鼎扯进了那幻化的世界中观看了一阵无声的“电影”。 可是它还是妖尚未化形,就是有灵智可到底也不是真的人,何况又是一直生长在这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天罗秘境中,对旁人来说也许最难堪破的“贪欲”一关,对它来说根本无效。 正敏锐地察觉到身周之人的不对劲,元媛的攻击就到了。 鱼头怪物连忙发出一声怒吼,就要往旁边逃去,就在这时神智有些糊涂的小金总算被鱼头怪物的一声怒吼猛地惊醒。 将心头突然生起的欲念抛之脑后,小金看着已经有些疯魔的元媛出了一身冷汗。 好厉害的幻境,连一向清冷自持的主人都着了道,何况别人? 还没等小金心中的想法落下,座下的鱼头怪物又是一声怒吼,甩着尾巴带着小金“咻”的一声窜到了一旁。原来许子松红着眼睛开始指挥着他的那柄长剑开始胡乱攻击起来,险些便扫到了鱼头怪物。 小金暗道不好。又见其余的人也都红了眼睛,脸上全是一片欲望贪婪,唯独没有一丝的清明。 眼见自相残杀就要开始,小金急的没法,跺了跺脚,直接张嘴放出了一个又一个泡泡,将众人分别都裹进了单独的泡泡里。 可泡泡虽然隔绝了每一个人,可并不能唤醒任何一个的神智,眼见自己被隔绝在一个莫名的泡泡里,而那些要和自己抢夺青鼎的仇人就在对面。所有人的攻击都转向了隔绝他们的泡泡上。 小金就算再强也不过六阶,便是人类结丹初期修士的修为,可既没有本命法宝也不会炼丹、炼器的她在实力上论。却是不如的。 同时被十六个筑基修士不要命的攻击她发出的泡泡,小金胸口一闷,“噗”地就往外吐了一口鲜血。 强忍着体内妖力乱窜的痛苦感觉,小金拍了拍因为她吐血而有些受惊的鱼头怪物,命令它载着她去找元媛。 元媛眼睛发红。手中的琵琶音波攻击都被这该死的透明泡泡裹住了,发不出去。元媛便干脆收了琵琶,换做了匕首,直接朝着某一点死命地攻击起来。 小金再吐了一口血,金色的血液仿佛某种浓稠的液体一般,喷在了鱼头怪物的身上。鱼头怪物身上的鱼鳞瞬间张开,将小金的鲜血一滴不落全融进了血肉里。 鱼头怪物舒服的浑身打颤,小金大为光火。一巴掌又狠狠拍在了那鱼头怪物的大脑袋上,“要是救不了主人,我第一个宰了你下汤!” 鱼头怪物打了个寒噤,连忙闭了鳞片载着小金在空中划过一道虚影落在了元媛的身前。 看着疯狂的元媛,小金也没有丝毫办法。干脆便在心中通过那一点尚未切断的心灵联系。拼命地在心中叫起了元媛的名字,“元媛。元媛!快醒醒,快醒醒!” 眼前这片软软如同果冻般的物体是这样的熟悉,熟悉到元媛似乎只要转一转眼珠子就能想起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元媛却懒得去想,她的心都系在了那只青鼎上,只要杀了那些敢和她争抢青鼎的人,便能得到那只青鼎,得到了那只青鼎便能…… 便能怎样呢?元媛歪头想了想。 称霸天下?一统修真界?元媛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元媛心中生起了一点疑惑之时,喊得几乎声嘶力竭的小金声音便突然从心头冒了上来,“元媛,元媛!快醒醒,快醒醒!” 元媛?元媛是谁?醒醒?为何要醒醒? 元媛挑高了眉毛,不对! 元媛不是谁,元媛便是她自己! 瞬间,元媛被欲望迷惑的神智立刻恢复了清明,眼睛里的血色开始慢慢淡去,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淡然。 收了手中的匕首,元媛看向了精神萎靡不振正靠在那鱼头怪物小怪身上的小金,惊道:“小金!” 见元媛醒来,小金苍白至极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灿烂动人的神彩,“主人……主人,你醒了?” 元媛见小金的嘴角滴滴答答地一直在往下流着金色的鲜血,心中一急,来不及顾及其他,焦声问道:“小金,这是怎么了?” 小金勉强一张嘴,将裹住元媛的气泡收回了体内,这才虚弱地朝元媛笑了笑,“主人,那小鼎有古怪,你们都被迷昏了神智,差点自相残杀!” 元媛立刻明白了过来,她们十来人一起进入了天罗派的惩戒之处,这惩戒便比对待单人时增强了数十倍,算是特殊的惩戒了。 先前是石头傀儡人,考验的便是她们的手段和实力;紧接着便是雪球阵,却是考验她们的品行,会不会通力合作,会不会丢弃同伴;这第三关却是考验她们的心性了。 这些念头只在心中一闪而过,元媛马上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管极品玉灵液丢给了小金,“小金,你回沧……灵兽袋,好好疗伤,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能应付过去!” 正要挥手,小金却一把搂住了鱼头怪物小怪,“主人,让我带它一块走。这死东西吞了我许多血,不能便宜它!” 元媛哪里有空计较这个,点了点头直接将小金和小怪都收进了沧海境内,这才抬头去看五女和许子松他们。 小金进了沧海境,她放出的泡泡也都消失不见,少了泡泡的隔绝,五女和许子松等人便混战起来,甚至还有几道攻击是朝元媛来的。 元媛飞速闪身躲避,实在躲不过的就放出秋泓生生接下。 一边以神识操控着秋泓保护自己,一边心思一动,阴阳鱼便再次化作了一把清音琵琶出现在了元媛的手中。 “铮铮铮”金戈铁马的琵琶声此时却显得格外的清宁幽静,仿佛从天际传来,却又能直袭人心。 原本因为欲望而迷失了内心的众人被这安静平和的琵琶声抚平了心中的狂躁,原本被欲望占据的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一个个手中的攻击也都缓了下来。 元媛不急不躁,直接一曲《紫竹调》弹完,这才放开了拨弦的手,看向了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众人。 许子松茫然地看了眼横在身前的自己那柄法器飞剑,又转头看了看俱是一脸茫然的众人,才把目光投向了众人中唯一脸色清明的元媛。 “元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元媛淡淡地指了指正中央那只如今看上去越发古旧的青鼎,“我们都被这小鼎扯入幻境之中,迷失了本性,对同伴大打出手。好在我的灵兽惊醒,直接唤醒了我,而我再唤醒了大家!” 许子松眼中有挣扎有困惑有不解,还有些忏愧和不安。 视线久久停留在了元媛手中的这把清音琵琶上,“元道友,真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等……” 元媛反手收了清音琵琶,盈盈地站起了身,微微一笑,“许道友客气了,我们哪怕不算朋友,至少此刻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出手自然也是应有之义,何必道谢?” 许子松心中大为震动,第一次生起了对自己决定的怀疑,得手后真的要下手除掉元媛吗? 元媛见许子松半日不说话,只以为他先前被迷昏了神智大打出手体内灵力耗费厉害,也不在意只是建议道:“这一关已破,接下来也不知是怎样的情形,不如我等先打坐恢复片刻再出门一探?” 许子松心绪烦杂,自然没有意见,两拨人各自寻了地方盘坐下来打坐调息。 另一头,何阳灰头土脸地又甩出一个水球直接撞在了那头专门对他脚感兴趣的巨大犬型灵兽的鼻尖。 水球的攻击不温不火,那巨大犬型灵兽一点疼痛都没察觉到,反倒以为是何阳在和它玩耍,兴奋地从鼻子里打了个酣,后腿用力,摇着尾巴直接扑了过来。 一下就将筋疲力竭几欲昏死过去的何阳扑到在了地上,吐出大舌头从头到脚将何阳洗了个口水澡。 何阳只觉得鼻前身上俱是一股腥臊味,熏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恨的运起剩下的灵力,一章就朝那巨大犬型灵兽柔软的腹部击去。 这巨大的犬型灵兽浑身上下的皮毛堪比城墙还厚,唯一的弱点便在腹部,何阳歪打正着,一掌过去那巨大的犬型灵兽便整个飞了起来,“嗷”的一声惨叫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另一头正要兴奋地扑过来的巨大犬型灵兽,见了同伴的悲惨遭遇,立刻转了兴奋为愤怒,张大了嘴,涎水直滴猛地朝还躺倒在地上的何阳咬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古宝 何阳在心里直骂娘,他体内灵力尽失,可眼见丧命在即,他也顾不得藏私了。 直接伸出手掌一亮,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戴着何阳手指上那只银白色镶琥珀的戒面上闪过一阵流光,一股青烟就从戒指里钻了出来,瞬间在半空中化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影飘在了何阳的身前。 那巨大的虚影一出现,所带的气势立刻让那两只巨大的犬型灵兽噤了声。 何阳心头滴血,这枚古宝戒指中封印了一个上古魔物,只要念动咒语便能召唤出来。这个上古魔物虽然被压制了十几万年,实力越来越低,可如今也至少是相当于结丹后期的修为。 这样强悍的的东西,偏偏有一个毛病,每个月只能使用一次。 这本来是他的杀手锏,如今倒好,被两只畜生逼着使出来了。要是后面再遇上什么危险,他何阳可真没什么好东西傍身了。 越想越怒,何阳一挥手,喝道:“还不动手把这两只畜生给我粉身碎骨?” 那巨大的虚影不屑地瞥了一眼何阳,眼中所带的威势让何阳这个筑基后期的修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何阳双股战战,连忙伸出带着戒指的那只手掌朝那巨大的虚影晃了晃,“你敢对主人不敬,你想要受到惩罚?” 那巨大的虚影狠狠地瞪了眼何阳,到底还是忌讳何阳手中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其实是枚封印,若是戒指毁了,它也就毁了。 虚影见何阳取了戒指作势就要往地上砸,总算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动了起来,去抓那两只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犬型灵兽。 原来说这两头犬型灵兽巨大,只是相对于身为人类的何阳,可对上何阳放出的那虚影。这两头犬型灵兽竟然连人家一只手掌都比不过。 那虚影毫不怜惜地将两头犬型灵兽用手掌一把捞起,举得高高的,又狠狠一下猛地朝地面掼了下来。 那两头犬型灵兽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连吠带叫呻/吟了一会儿,七窍开始流血,渐渐没气了。 何阳气得脸通红,这魔物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大、这么空旷的房间哪里不好砸,偏偏就砸在了他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害他被那两头犬型灵兽落下时巨大惯力所带来的强烈震动逼得吐了一口血。 那魔物扯开了嘴无声的“桀桀”笑了两声。整个虚影化成了一团烟雾,直接钻回了何阳戴在手上的那枚封印戒指内。 另一头,元媛几个等完全恢复了。也不敢再浪费时间,都起了身朝对面的那扇门走去。 毕竟天罗秘境只开放十日,元媛掐指算过,从进来到现在,他们已经用掉了三日的时间--冲关的时间。还有调息养伤的时间。所以,距离天罗秘境再次关闭,只剩下七日了。 至于那只青鼎,谁也没再多看它一眼,直接从它身边走过,就当了没存在。 许子松脚步轻快地走了上去。握着门把往外轻轻一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条明亮的通道。 为何说明亮,原来通道的两旁都镶满金晶石。 相传。金晶石是从太阳上落下来的精华。是最最上等的炼器材料,不论是在上古时代还是如今的修真界,都是万金难求的好宝贝。 可曾经的天罗派竟收集了这样多的金晶石,甚至只是用了这金晶石当成了照明工具,实在让人震惊。 众人的眼中都射出的贪婪。好在先前的一关考验了心性。是以,除了心中起了些贪念外。倒是没有人扑过去动手去揭那些镶嵌在墙壁上金晶石。 这是通道,说不定也是什么考验。(.好看的小说)没有人敢冒险。 小心翼翼地沿着金晶石镶嵌的通道往前走了一段路,不知道是金晶石的光泽太刺眼,还是这通道本来就是这样蜿蜒曲折的。 走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众人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兜圈子,无论如何都没走出这条金晶石通道。 许子松抠了抠身边的那块金晶石,朝元媛苦笑道:“元道友,只怕是有些不妙!” 元媛走到了许子松的身旁停下,伸手叩了叩墙壁上的金晶石,“恐怕出路便在这些金晶石上!” 许子松也想到了,点了点头便直接转头下令,“攻击!”说完,便当先抛出了自己的法器长剑,直接一剑带着水蓝色的灵光削向了镶嵌着金晶石的墙面。 他到底还是贪,这么多的金晶石他也不要全部,只要个几块就够了。他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自然就要开始考虑起结丹后炼制本命法宝的事。这金晶石用来炼制本命法器却是再好不过了。 元媛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干脆手一甩,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条泛着金光的长鞭。 手舞长鞭,狠狠一鞭甩向了对面的这块金晶石墙壁。 许子松大惊,“元道友……” 元媛利落地收回鞭子,又干脆地甩出了第二鞭,整面金晶石墙壁都开始颤动了起来,“许道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控制室!” 许子松一语惊醒,汗颜地一掐法诀,他的法器长剑上光芒乍现,带着比先前那一剑强上数十倍威力的直接刺向了对面的这堵,已经开始轻微颤抖起来的金晶石墙壁。 元媛和许子松都动了手,剩下的五女和虎刃岛的人也都纷纷亮了兵器,狠狠朝对面的这堵金晶石墙壁攻去。 齐心协力,在众人的攻击下,金晶石墙壁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整块墙壁“砰”的一声朝后倒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冒起了许多的灰。 等元媛几个避过了那阵灰,再去看那金晶石墙壁后的景象,不由愣了愣。 前面竟是一间小小的修炼室,放在修炼室正中的蒲团还光洁如新,往外散发着一阵阵的微光。好像它的主人离开不过片刻罢了。 元媛当先一脚就跨进了这间小小的修炼室,视线就直接落在了蒲团前方那张长案上的几样物事。 等许子松站在了身边,元媛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道:“许道友,一共三样东西,怎么分?” 许子松的视线在放在长案上的那三样物事上流恋了一遍,便朝元媛拱了拱手,“一共三样东西,还请元道友取二,我虎刃岛取一便是了!” 元媛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解。 许子松便解释道:“若没有元道友几次出手,只怕我等进入不了这个真正的地下城,也许连命也要葬送在这里了。所以,这一次只是让了一样物事给元道友,在下不亏!” 元媛笑了,“许道友这样客气,我若是推辞怕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蹬鼻子上脸的人,这三样东西,请许岛主先选一样,剩下再算我的!” 许子松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随意地捡了一枚小小的铜钱起来,“我就选这样了,剩下的归元道友!” 这长案上放着的三样东西,个个都是古朴内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都是有了年岁的古宝。 只怕岁月悠悠,这几样东西里都有一丝灵性产生,这样的好东西真是得到再多都不算多的。 元媛也不客气,直接将桌上剩下的一柄小小的玉如意还有一张青翠欲滴的荷叶收进了沧海境中。 见元媛收了古宝,许子松又左右打量了遍这间简陋的修炼室,当先打开了房门一脚迈了出去。 元媛带着五女安静地等在一旁,等他虎刃岛的人都先出去。正要走时,元媛心中一动,手指一勾,摆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只蒲团就飞了起来,直接落在了元媛的手中,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收了蒲团,元媛便带着五女跟上了虎刃岛的人。 许子松走的不远,合着他虎刃岛的人都傻傻地站在前面,看着四周的景象半点动静都没有。 元媛也感兴趣地打量了眼四周,却听从五女口中异口同声传出了一声惊叹,“天啊!” 这曾经的天罗派真不知道当年未覆灭前是怎样的实力超绝,灿烂光辉。 这地下城不知是他们真的挖空了地底做了一个巨大的地底世界出来,还是用了空间阵法? 看着眼前那些相互交错的道路,一桩桩或高或低错落有致的建筑,头上穹顶上镶嵌着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这个地底世界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赞叹了一会儿,众人似乎才记起了正事。 只是这么大的地下城,这么多的建筑,就算知道控制室就在地下城内,可到底哪间才是真正的控制室呢? 许子松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温色的玉简,并一只小小的金算盘。 先是研究了一会儿玉简上的记载,许子松皱着眉毛开始打起了算盘。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清脆至极,在这空旷而巨大的地下世界里回响,仿佛像是放了一串鞭炮一般。 没有人笑话许子松此时的形象――像是俗世里的账房先生,众人都知道许子松一定是在通过玉简上的记载,想要找出控制室到底在哪。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算法 许子松的算盘珠子越拨越急,到最后“啪啪”声连成了一片,倒有些像是大雨倾盆,暴雨打梨花了。[.超多好看小说] 而许子松手上的那只金算盘上金光更是连成了一片,甚至在许子松的身前半空中都隐现了一只算盘珠子被飞快拨动,几乎看不清实物的巨大的算盘金影。 众人又等了片刻,许子松才停了手又收回了金算盘,这才擦了擦汗朝元媛笑道:“幸不辱命!” 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功夫,总算能找到那控制室了。饶是元媛淡定,可此时也忍不住心中一喜,朝许子松笑道:“辛苦许道友了!” 许子松笑了笑,“元道友,还有各位,请跟许某来!” 当先便祭出了飞行法器,一脚踩了上去,许子松直接朝西边的某处飞去,元媛等人连忙跟上。 许子松一边飞,一边传音给了元媛,“我刚拿出来的那玉简和萝芳道友的那样秘宝一样,都是从天罗派里传出来的东西。我这个相对来说就没萝芳道友的秘宝那样重要,其中只是大致记录了天罗派历代以来的一些大事摘要。” “原本这也是看不出这控制室到底是在哪的,可我仔细阅读过这玉简中记载的摘要,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其中有关控制室的记载。” 许子松脸上带了些得意,“这控制室因为是重中之重,就是当年的天罗派中连一般的弟子包括精英弟子都是不知道它到底在何处,只有那些化神修士才清楚。” “而这枚玉简中,就记载了天罗派中曾经因为化神修士众多,分成了两派,而两派经常互殴。其中有一次遭殃的便是这控制室,被其中一派的化神修士一不小心一把火给烧了。” “而修复这控制室也是一项极其繁复的工作,当时天罗派集结了全派之力。这才勉强花了十年的功夫才将这控制室修复完全。这样的大事,自然要被记入天罗派的年历中。” “因为修复的时间太久,长达十年之久,所以每年的天罗派年历中或多或少都提到了些关于控制室的事。我把这些有关控制室的信息全都集合了起来,运用我何家秘传的天算法,强窥天机,勉强算是算出了这控制室到底位于何方。” 许子松脸上得意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些,“只是到底位于何处,还是得到了那地方再细细搜查才能知晓。许某能力有限,还请元道友莫要怪罪!” 元媛踩着遁光左右看了看。笑道:“许道友言重了!这天罗派的地下城仿若一个极大的城市,若没有许道友的天算法,只怕我等耗上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呢!” 许子松费了大力气才勉强算出了控制室大致位于何方。心中也是不无得意的,只是面上谦虚罢了,听元媛说的知情知趣,脸上心里都有光,不由对元媛多生了一分好感。 相对许子松的好感。元媛却是在心中对许子松多了一分提防。 这许子松先前还三番两次对她露出杀意,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家的秘传也告诉了她,莫非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知道许子松知晓自己的示好,在元媛心里竟是得了这样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上几口血。 这头好容易养好了伤从房间里钻出来的何阳,一出门就见到了天罗派这座宏伟广阔的地下世界。 相比之下。他何阳不过一只小小的蝼蚁,顿时生起了臣服之心。 好半天何阳才回过神来,只觉得灵台艰涩。何阳也是江湖走老的,知道这是因为他连连受创,心境不稳的缘故。[] 阴沉了脸,何阳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将里头的灵丹一股脑都吞了下去。这才觉得灵台跳动活泼了些,心境才如意平和了许多。 丢了玉瓶。何阳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十几张传音符,一时间十几只纸鹤围着何阳转了个圈,分头朝四周飞去。 唯有两只纸鹤左右转了转,似乎找不到目标一般,纸鹤身上灵光一闪一灭,又直接飞回到了何阳的手中,化成了灰烬。 何阳脸色铁青,随后便将那两只纸鹤所化的灰烬都随手抖落在了地上。 这两只化成灰烬的纸鹤,就是代表了他海啸岛有两名筑基修士陨落了。 真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何阳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一个小小的海岛物资贫匮,灵力稀薄,能供出一名筑基修士都是极难的,他海啸岛一共十六名筑基修士,每一个筑基修士都是他用灵石堆出来的。 这一次他为了更大的利益,便狠心将连同他自己在内一共十二名筑基修士都带了出来,海啸岛上只剩下了四名。 这损失一个筑基修士便是损失了无数的灵石,也难怪何阳心疼肉疼肝也疼了。 等了不知多久,才有遁光从远处亮起。 何阳见到熟悉的遁光心中一喜,连忙打出了海啸岛特有的召集令。 一只白色的光圈直接浮现在了何阳的头顶上方,熠熠发光。远处的那几道遁光便循着光亮直接朝何阳飞来。 那几道遁光一落地,就露出了几个男修来。这几个男修身着海啸岛岛服,同时朝何阳抱了抱拳,“岛主,我等总算不负岛主重望!” 何阳点了点头,视线在这几个男修的身上扫了扫,人虽然没到齐,可他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谁知道元媛和许子松两人有没有带着人先一步进入这地下城,或是其他岛屿的人。若是撞上了,倒是他何阳是带他们呢,还是不带他们? 想着那控制室,何阳立刻便在心里做了决定――任谁都不带。 又控制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许子松啊许子松,任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放弃与他合作直接改投了妇人去,活该没福气与他同享这天罗派的所有遗宝。 “走!直接去找控制室去!” 何阳手下的修士面面相觑,“岛主,不等其他人了?” 何阳大咧咧地挥了挥手,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雄心壮志,“不等了,李四,你在这里留下记号,等其他人来了见到记号便知道该往何处寻我们了!” 何阳丢出一样小舟状飞行法器,当先跳了上去,“上来!” 等他海啸岛的人都上了小舟,何阳便又丢了一个定星盘出来放在了小舟前头的凹槽处,打出法诀,那小舟便左右转了转,随即认定了西边的方向,一冲而去。 元媛众人飞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许子松才招了招手当先停了下来,又朝脚下看了眼再翻出金算盘“噼里啪啦”算了阵,就指了指脚下的某点,“控制室就在这一块!” 元媛点了点头,左右打量了番便直接按下了遁光,“我们下去!” 许子松所指的这一块区域十分特别,别的地方的建筑都是连绵成片的,可唯独这一块却是单独只有一幢建筑。 等元媛几个都落了地,抬头看了眼,脸上不由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这可是三清道祖观!许道友,莫不是弄错了?” 地下城里所有的建筑上都涂了一层特殊的涂料,能够隔绝修士的神识,所以刚才在天上的时候,众人根本不知道脚底下的那些的建筑到底都有些什么。 所以此时一看前面那青瓦黑檐,赤红色铜钉大门,门匾上刻着“三清观”字样的建筑,众人都有些傻眼。 许子松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天算法是他许家祖传的,据说是上古大修士传下来的逆天秘法,肯定是不会算错的。 总不会这三清道观便是天罗派的控制室吧?可谁又敢在三清道祖的面前弄虚作假? 许子松面对着那么多对狐疑的视线,硬着头皮朝众人说道:“也许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不管如何我这天算法是绝对不会错的,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元媛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既然控制室是曾经天罗派的重中之重,想来里头的防护肯定极严,大家待会儿进去可要小心。” 众人都点了点头,许子松当仁不让直接打出一道灵力想推开那道朱漆大门。 可谁知道,许子松的灵力打在了那朱漆大门上,却跟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样,连那朱漆大门上的灰都没掉一颗下来。 许子松挑了挑眉毛,有些不信邪地又打出一掌。 淡蓝色的灵力在空中直接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虚纹手掌,缓缓地摁在了那朱漆大门上。 这一次许子松用了近三成的灵力才打出了这一掌,只不过推一扇门罢了,实在是有些牛刀小试的意思。 可奇怪的是,这用了许子松近三成灵力打出的一掌才接触到那朱漆大门上,那朱漆大门上仿佛闪过了一道轻易就会被人忽略的波纹,将整只灵力组成的手掌都吞了进去。 而那扇朱漆大门,还是老样子。 众人不惊反喜,只怕许子松真是算准了,这三清道观就是天罗派的重中之重――“控制室”的所在之地。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控制室 心中有了确定,许子松便停了手,转身看向了元媛,“元道友,接下来怎么做?” 元媛放出神识朝对面的三清观探了探,三清观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隔绝了神识探查般……不,不是隔绝!元媛感觉自己放出的神识像是探到了虚无之地,正慢慢地被吞噬干净。 不好!元媛连忙收回了神识。只是停留了一息的功夫,元媛放出去的神识就被那不知名的东西吞噬掉了近三成。 元媛脸色难看,朝许子松沉声说道:“许道友,这三清观外只怕有古怪,我的神识被吞噬了――刚才你放出灵力可有感觉灵力被吞噬?” 许子松挑了眉毛,“刚才我打出两掌,只是觉得似乎是灵力消失不见了,但按元道友说的,只怕也是被吞噬掉了。” 明知目的地就在前方,可中间却横亘了一只难以解决的拦路虎,这煎熬的滋味不好受。 就算许子松老谋深算,这时也有些按捺不住,“一力降十会,既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想不到该怎么解决,干脆就用蛮力强攻!” 元媛摇头不赞同,“许道友,这天罗派乃是上古大派,就像你手中的那块玉简中所记载的那样,曾经的天罗派中化神修士都极为众多。若这三清观里真有控制室,那么这外面所布置的东西至少是连元婴修士都头疼的。我们都是筑基期的修为,你觉得以我们的力量如何能够强行攻得破?” 元媛说得有理,许子松摁下了心中的焦灼,拿出了金算盘又噼里啪啦地开始打起算盘来,“肯定有痕迹,肯定有痕迹!” 见许子松不停地计算起来,元媛也不去打搅他。直接手持了阴阳鱼所化的匕首走到了三清观外,感觉到那一片横亘在她和三清观之间的虚无,元媛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将匕首插进了那片虚无中。 只见银色的匕首插进了那片虚无后,前端开始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个被元媛握住的匕首柄。 元媛心中一惊,连忙握紧了匕首柄猛地朝后一拉,整只匕首又从无到有,被元媛扯出了那片虚无中。 匕首是扯出了,可匕首上的灵光却突然黯淡了许多,元媛心中大痛。连忙反手将阴阳鱼又收进了体内,用混合灵力好好温养。 见阴阳鱼都奈何不了这片虚无,元媛也死心了。干脆走到了五女的身前,安静地等待许子松的计算结果。 “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相互交击的声音时断时续,急的时候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缓的时候却似声声慢。 还没等许子松算出个究竟来,身后却传来了遁光划破空气的尖锐鸣叫声。元媛心中一惊连忙和其余几人都回转了头去看。 一共六道遁光瞬间从空中落地,遁光散去,出现了何阳和他海啸岛的几个修士来。 何阳比元媛还震惊,指着元媛和许子松张口结舌,“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元媛淡淡一笑,“何道友想来也是为了控制室而来的?” 看何阳几个的遁光从远处而来。却是一点停留也没有直接就奔着这三清观而来,若是说何阳只是路过或是专程为了祭拜这天罗派供奉的三清道祖而来,元媛脑袋拧个向都不会相信。 何阳的目的。一定也是为了这天罗派控制室。 何阳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元道友,你我几人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看到底谁最有手段了!” 元媛笑了。朝何阳点了点头,“是啊。就看谁的手段厉害了!不过何岛主,大家都是朋友,不如让我和许道友借借你的光,一同进那控制室去?” 何阳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看清元媛的厚脸皮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元道友,你说笑了!何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元道友……” 何阳的话在看到元媛祭出的那柄寒光凛凛的飞剑时停住了,何阳怒问道:“元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媛嘟嘟嘴颇为无奈地回答道:“虽说见者有份,可这三清观可是我和许道友,还有碧刹、虎刃二岛的道友们先踏足的。(.)我好心让何道友也分一杯羹,可似乎何道友不领情呢。既然如此,说不得要和何道友,还有几位道友讨教讨教,看我们几个能不能留下几位了!” 何阳看看已经立在了元媛身后,亮出了法器对着他海啸岛六人虎视眈眈的碧刹岛女修和虎刃岛男修们,差点气歪了鼻子,指着元媛“你……你……”了半天。 他奶奶的,他们一帮人加起来足有十五、六个,他心急贪利才带了五个人来。就是要打,又如何打得过呢? “何道友何必生气呢?何道友不妨想一想,就算能够进入控制室又能怎样?这控制室可是天罗派这上古大派的重中之重,我等就算进入了,只怕这控制室里也是机关重重,到处都是险境,还不如我们三方一块合作呢!何道友,你说是不是?”元媛看出了何阳的犹豫,连忙抓紧机会劝说道。 休想!何阳一句“休想”死死地卡在了牙关处半天都吐不出来。 看元媛她们的架势,只怕他何阳只要说个“不”字,就能被她们分尸了吧? 何阳暗暗懊悔,原本以为有关天罗派控制室的情况都是属于秘辛,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所以他就这样大咧咧的来了,如今倒好要被碧刹和虎刃二岛占了便宜去。 何阳的心在滴血,心里又恨上了先前接受惩处时的那两只犬型灵兽来。 都怪这两只畜生,要不然他那杀手锏还在,那魔物只怕一张嘴,就能将眼前的这些要挟他的人一口吞了吧? 权衡了又权衡,何阳还是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和元媛、许子松等人合作还是先和元媛拼一场。 元媛也不着急,就这样袖着手等何阳做最后的决定。 何阳眼中精光爆现,最后还是一咬牙答应了,“好!我们三方合作,不过……我海啸岛要拿大头!剩下的你们两方分!” 只要先拖过这段时间,等他海啸岛剩下的人来了,到时候再挑拨挑拨元媛和许子松之间的关系,哼!何阳在心中冷笑,到时候不论是控制室还是天罗派,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他的! 元媛垂下眼帘,拖了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又问何阳,“何道友,可是有进入这三清观的法子?” 如今议定了,何阳也算枭雄,也不迟疑直接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件八卦盘来,又将那八卦盘抛去半空中,手指如兰花绽放,不停地朝空中的八卦盘打出许多的法诀来。 受到灵力灌入,那八卦盘开始发起光来,随即便飞速地转动起来。天地灵力被飞速转动的八卦盘引动,灵力纠结生成了美不胜收的彩虹美景。 甚至是三清观前面的那片虚无,也有各色的灵光从那片虚无中不停地冒了出来,被吸入了那不停转动的八卦盘中。 吸入的越多,那八卦盘上的虚光就越发明亮,到最后竟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八卦盘虚像。 许子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手,脸色苍白地站在了元媛的身旁低声道:“好个何老贼,他竟然手上有这样的好宝贝!” 元媛不解,挑了挑眉毛,许子松知情知趣立刻解说了起来,“天地万物都是由灵力所生,所以无论是阵法还是什么奇门八卦原理都是利用灵力作为支撑和动力,若是失去了灵力,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停止作用。而何老贼手上的这样八卦盘,就是这样能够梳理和吸纳各类灵力的法宝。” 这便是跟除杂草一般,不是去割也不是去修剪,而是直接从根部入手。一把将根给去了,整棵杂草也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说的简单做到难,这可是曾经产生过化神修士的上古大派留下的守护,岂是一般的法宝就是能破的?看样子许子松说的没错,何阳手中的这件东西的确是好宝贝。 说话间的功夫,就见半空中那只八卦盘转动的速度开始慢慢减缓,到最后涨大了足足三倍有余,像是一只贪食餍足的灵兽一般轻轻颤了颤,像是打了个嗝,又飞回到了何阳的手中。 何阳收了八卦盘,又掏了一大把灵丹吞了下去,苍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成了!这三清观可以进了!”何阳没好气地朝元媛和许子松说道。随即便运起灵力护体从元媛和许子松的身边走过,直接去推那扇朱漆大门。 见何阳真的“吱呀”一声将那朱漆大门打开了,元媛和许子松对望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一进门先是个小院子,接着便是对面的供奉三清道祖的祭殿,两旁似乎只是一些普通的屋子。 何阳一进门,就直接去了对面那供奉着三清道祖的祭殿,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起来。 元媛和许子松猜到他是要找控制室的入口,可看何阳找了半天也毫无头绪的样子,心中不由起了奇怪,这何阳莫不是也不知道控制室到底在哪? 第二百八十五章 风犼 两人正准备上前询问,身后却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元媛和许子松回头去看,“岛主、元道友,不好了!又有其他岛屿的人过来了!” 所有人都一怔,这来回话的人是许子松特意交代的,留在门口布置防御阵法以免其他岛屿的人再进入三清观的。 许子松心中又惊又急,“你阵法可有布置完全?” 那回话的修士满脸忏愧,“属下无能,实在是来不及——他们来得太快了!” 说话间,就听见从三清观外有遁光落下的声音,许子松和元媛的脸色都变了变,甚至连正焦急寻找控制室入口的何阳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往届天罗秘境开放之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岛屿得到过与控制室有关的消息或法宝。”何阳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立刻察觉出了不对,“不会,是什么陷阱?” 是啊,这里已经有三个岛屿的人了,有碧刹、有海啸、有虎刃,外头还有其他岛屿的人赶来,还有她这个外人也无端被扯了进来。 这么多人,这幕后操控的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想做什么? 许子松突然嗤笑了,“我等都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了,竟然利欲熏心,只怕都落进人家的圈套里了!” “何岛主你手上有进入这三清观的法宝,而我有我许家世代相传的天算法,所以到我手上的就是一枚记载着天罗派历代年历的玉简,让我可以算出控制室的下落。”许子松分析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元媛,“元道友,不,应该说是萝芳道友先前也是得到了一枚能够控制整个控制室的禁制玉简。” “只要等外面的那些人进来,问一问就知道了!”许子松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只怕每个岛主手上都有一样有关这控制室的东西——我说何岛主,你也不用再找了,等人来了自然有人能够拿出真正能进入控制室的东西来!” 说到最后,许子松心中意难平还是狠狠刺了刺何阳。 何阳讪讪地住了手,想想面子上落不下去干脆冷哼了一声,袖着手去看三清道祖的法像了。 等不了片刻,就有纷杂的脚步声从三清观大门外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大群人蜂拥着挤了进来,只是一看到三清观里实力最强的三岛:碧刹、虎刃、海啸的人都到齐了,不由都怔住了。 元媛和这些人都不认识。何阳在装冷淡,许子松只好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张岛主、慕容岛主……刘岛主。几位都是来找这天罗派的控制室?” 张岛主几人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怔忪再到平静,不过短短一霎,朝许子松拱了拱手,“正是呢!许岛主、何道友莫非也是为了这控制室而来?” 元媛只在交流会上露了一面而已,张岛主几个就选择性地忽略了她。 元媛也不介意。只带着五女立在一旁听许子松和张岛主几个交涉。 等许子松把事实一一说出,张岛主几个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张岛主看了看同来的那几个岛主,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朝许子松说道:“许岛主果然没有猜错,我等每人手上都有一样关于这控制室的要紧物事!” 说完。又朝许子松问道:“只是,事到如今我等再应该怎么做?对了,还有萝芳道友去哪里了?” 如今落入不知何人的圈套中。自然要大家齐心协力,而萝芳仙子的碧刹岛在珍珠海中实力最强,这许岛主便想起了萝芳仙子来。 许子松一脸的黯然,“萝芳道友已经陨落了!” 张岛主几个都念了一声“三清道祖”,张岛主眼睛闪烁了几下才继续说道:“那碧刹岛的人?” 许子松明白他的心思。[.超多好看小说]便直接指了指元媛,“元道友受萝芳仙子所托。如今暂时代理碧刹岛岛主一职!” 元媛倒没想到许子松只是在谈话间就给她安上了职务,心中有些好笑。 张岛主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元媛,虽然心中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许子松既然支持元媛,他如今也没心思计较这个,便朝元媛拱了拱手,“元道友!” 元媛只淡淡地朝张岛主点了点头,“各位如今打算如何,我等手上之物聚集在一起,却是能够恰恰好进入控制室内。各位是准备见识一番这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还是转身不战而败?” 张岛主几个都沉默了下来,许子松却目露异彩,朝元媛拱了拱手,“元道友好胆识,许某不才,都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许某也想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要我等做些什么!再说,既然这幕后之人既然施了这样的心机,下了这样的一个大套子等我等来钻,若是我等直接转身离去,只怕外面会不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许子松的话倒不是完全恫吓,张岛主几个也是明白人,略一思索又互相对望了一眼,便下定了决心,朝元媛和许子松拱了拱手,“我等不才,愿与几位一同赴险!” 元媛微微笑了,“死局中尚能走出活路来,何况尚未到死局那一步。各位,不必太过担心!” 虽然明知道元媛的话只是安慰,可被她这样平静的一说,众人的情绪也都安定了下来。 何阳见众人商议定了,这才收敛了脸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转身朝众人问道:“如今进了这三清观,接下来如何进入控制室,谁知道?” 张岛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直接朝众人扬了扬,“张某手中的这面铜镜,便能激活这三清观里的隐藏阵法,只要我等过了这隐藏阵法,便能直接进入控制室!” 隐藏阵法? 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法器、法宝、灵符、灵丹的都准备好了。 张岛主再看了一眼众人,直接迈了大步走到了三清道祖的法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道了声“得罪”,这才将手中的铜镜打在了半空中。 铜镜正对着三清道祖的法象,一片黄色的灵光中,三清道祖法像前的空间开始如水纹般扭曲,众人只来得及一惊,随即眼前便黑了下来。 等天再亮起之时,众人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三清观中,而是正身处冰天雪地之中。 寒风刺骨,刮在人脸上、身上像是有许多的小刀子在刮;连绵成一片的雪地无边无际,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众修士连忙都运起了灵力附在了身上挡去了寒风和光芒。 元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喝道:“众位,这隐藏阵法已经启动,天罗派是上古大派,它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容小觑,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打破阵法,从这隐藏阵法里出去!” 话音刚落,跟刀子般的寒风刮得更加猛了,就跟有几百只被拉的“呼呼”作响的风箱同时在发出声音一般。 还来不及用灵力附在耳朵上挡去这刺耳的噪音,就听见有人喝道:“小心!” 只见众人的身周原本空旷的雪原上,虚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把透明泛着青色冷光的风刃,正随着寒风朝众人袭来。 众人各施手段,这一波的风刃虽然数量多了些,可到底还是被众人挡下了。 可第一波的攻击刚刚消失,雪原上又立刻出现了两只巨大的风犼。 风犼一出现就开始对着众人大吼,吼声带着风系灵力割破了空间,带着无比的威势朝众人袭来。 许子松脸色一边,“不好!这两头风犼是七阶妖兽!” 七阶妖兽?七阶妖兽已能开口吐人语,代表了真正具有了类人的智慧。而七阶离八阶化形只有一阶的距离,相对能够让兽类开口说话的逆天七阶,七阶的妖兽比六阶的至少强大了三倍有余。 众人心中一惊,直接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或是去抵挡那风犼发出的攻击,又或是直接去攻击那两头风犼。 面对众人的抵抗,那两头风犼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众人。 被那两头风犼用这轻蔑的眼神扫过,众人忍不住都在心底产生了一种成为了蝼蚁的自卑感。 人,是万物之灵。怎么能被两头畜生轻视?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激起了心中身为人类的尊严和骄傲,不要命地朝两头风犼攻击起来。 只是可惜,意气代表不了什么。在实力面前更是不堪一敌。 众人的攻击对两头实力高深的风犼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甚至连它们身上那青色的长毛都没有碰落掉一根。 众人不由有些绝望,元媛眼神一凝,藏在衣袖里的右手手背上的阴阳鱼图案突然乍现,五彩光芒流溢生彩。 阴阳鱼已经因为她先前的鲁莽之举损失了大半的灵力,现在用它能够勉强战胜这两头七阶的风犼吗? 元媛没得选择,因为两头风犼已经闭了嘴,直接用那巨大堪比一座小山般的身体朝众人狠狠撞来。 心念一动,元媛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银色匕首,人影瞬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了其中一头风犼的背上,“许道友,你们拖住另一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雪人 许子松等人立刻会意,所有的攻击都转向了另一头风犼。[] 元媛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匕首竖着捅进了座下风犼的脖子里。 相对风犼那巨大的身子,她的阴阳鱼所化的匕首真真是微小的不足道也。 可元媛毫不犹豫地刺出匕首,不是想不自量力地将风犼的脑袋割下来,而是想通过匕首割开的那条小缝隙,将体内的混合灵力全都一股脑地输进风犼的体内。 充盈在风犼体内的都是妖力,而她的混合灵力与普通的灵力或是魔力,又或者是妖力不同。 妖力和混合灵力交杂,只怕这风犼哪怕已经是七阶的妖兽了也要吃不消。 果然,风犼体内的妖元开始混乱起来。 元媛的混合灵力在它体内的血脉和妖丹之间奔走,好像叉了气一般,可任由这头风犼又是吼又是乱蹦乱跳都没能把这股叉了的气给吐出来。 元媛一把抓住了卡在风犼脖间的匕首,身子像是纸鸢一般被风犼抛的上下起伏。 冷汗从额头滴落,渗进了眼睛里。元媛的眼睛又酸又涩,可她根本没办法松开手去揉一揉眼睛。 怎么办? 元媛咬紧了牙根,一把抓住了风犼那长长的毛发,直接跪在风犼的背上,拔出匕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对于风犼那巨大的身体来说,它背上的元媛不过像是一只小小的蝼蚁,再加上它也快已经被体内造反的妖元和元媛的混合灵力给逼疯了,哪里还顾得上背上元媛的动静。 元媛艰难却顺利地爬到了风犼的额间,单手死死揪住了风犼那毛茸茸的大耳朵,整个身子“咻”的一下滑落了下来,悬空吊在了风犼的眼前。 风犼的眼睛是美丽的苍青色,有些苍凉和悲伤的感觉。一眼就望进了人心里,实在是美极了。 元媛甚至有些不忍下手,可听见从身后传来的修士们的惨叫声,元媛还是硬了心。 右手一挥,银色的匕首闪过一道流光直刺风犼的大眼。 “嗷!”最脆弱最娇嫩的眼睛被刺伤,饶是这头七阶的风犼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元媛不敢停留,用劲拔出了匕首再一次刺了进去,鲜血混合着眼液溅了元媛一身。 右手阴阳鱼图案一闪,元媛的手瞬间变空,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透明的晶管。拔了塞子元媛一饮而尽。 体内的灵力跟点了火一般瞬间沸腾了起来,经脉、丹田饱胀,元媛忍不住仰头尖啸了一声。“轰”的一掌带着滔天的灵力直袭风犼那已经破碎不堪的右眼。 混合灵力从风犼的右眼灌入。直接袭进了脑子里,将风犼的脑子连同脑浆一块搅得稀巴烂。 风犼呻|吟了一声,颓然地垂下了原本举起想将那个垂在它眼前的小虫子捏死的巨掌,“轰隆”一声倒在了雪原上。 青色的血液从风犼的右眼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把一地白茫茫灿烂至极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苍凉的苍青色。 而元媛。就在这一片苍青色中飞了出来,手中寒光闪闪再一次扑到了被许子松等人死死缠住的另一头风犼的背上。 “许道友,牵制它!” 元媛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可许子松等人却像是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乐声一般,精神大振。 “元道友,你放心。我等拼死也会牵制住它!”许子松大声回答道。 元媛顾不得抬头,这一次许子松等人都围在了风犼的左右,之前使的刺破风犼的皮肤。将混合灵力灌进去的那一招是不能用了。不然风犼发起狂来只怕许子松等人都要遭殃。 依着老办法,元媛抓紧了风犼的毛发,一步一步跪着爬到了风犼的额间,寻到了那一丝头盖骨和额骨之间的缝隙,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匕首里。 银色的匕首一瞬间光华大盛。元媛的手上像是多了一个银光灿灿的小月亮一般,刺得许子松等人都忍不住转头避了避。 “啊!”元媛使劲往下一捅。银色的匕首直接刺穿了风犼的骨头缝隙,风犼吃痛暴跳怒吼了一声。 元媛手上不停,将银色的匕首转了圈,这才将体内剩下的灵力都输了进去。 在看不见的风犼脑内,半截匕首尖上被元媛的灵力所激,生出了丈许长的冷光,生生将风犼的大脑搅了个粉碎。 第二头风犼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战,在场一百来个修士已经死了十来个。 这还是元媛立功奇伟,要不然只怕死的还要多。 死去的修士各有同伴,他们的尸体都被他们的同伴收进了储物袋里,准备出去天罗秘境后再交给他们的家人或是寻地安葬。 元媛从风犼的尸体上滑落,气喘吁吁地看向了许子松,“许道友,这阵法可破了?” 许子松目露焦急和遗憾,摇了摇头,“元道友,还没有!” 还没有? 元媛抿了抿嘴唇,当机立断,再次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只小小的晶管,一饮而尽。 回灵液是好,可效果却也太过逆天。 逆天的东西尝试一次,那么惩罚也许没什么,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只怕惩罚就不小了。 体内暴涨的灵力激的元媛的丹田和经脉一阵疼痛,元媛强压下一口到嘴边的鲜血,忍不住苦笑。 连服两次回灵液,只怕她的经脉和丹田都要因为灵力三番两次的暴涨而脆弱许多。 可元媛哪里还来得及计较这些,因为随着倒地的两头风犼尸体渐渐虚化,化为一点点的微光消失在众人面前后,雪地上又再次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身影。 “天啊!怎么这么多的雪人?”有人忍不住惊呼道。 雪人虽然名叫雪人,其实并不是人,也是一种妖兽。只不过长的类似人罢了,还有智慧极高实力也极强,所以才得了这样的一个称呼。 这些出现在雪地上的雪人,几个个个都是六阶的修为。 虽然比先前出现的两头风犼的实力要低,可耐不过人家数量多。 元媛的神识一扫而过,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雪地上,竟有不下两千头雪人! 许子松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战?还是不战?” 事到如今,他们都身处在隐藏阵法中。而布置这隐藏阵法的自然是上古时期的天罗派的修士,他们没这个本事解了阵,只能一关一关的去破。 许子松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是心中震惊和害怕,问了句废话罢了。 何阳冷笑,“许岛主莫非是失了魂?如今不是你我要不要战的问题了,而是这些怪物们似乎不愿意放过我们呢。” 说话间,那些雪地上的雪人已经开始慢慢围了过来,元媛连忙沉声喝道:“两位岛主,不要争了!如今大家都危在旦夕,还是请两位通力合作的好!” “各位,这些雪人虽然数量多,可我想各位此次为了天罗秘境,只怕身上也是存了些家底的。如今不是藏私的时候,还请各位倾尽全力。毕竟,什么都比不过性命要紧!” 元媛话一说完,就直接打开了连接沧海境的通道,把秦楚楚和小蓝放了出来。小蓝虽然实力不高,但聊胜于无。 千钧一发之际,秦楚楚和小蓝的出现还是赢得了许多的目光。 何阳目光闪烁,“元道友,这是?” “这是我的灵兽,各位,你们有灵兽的也可以唤出来助阵了!”元媛随意地敷衍了何阳,又转而朝秦楚楚和小蓝命令道:“楚楚,你负责迷惑。小蓝,辅助楚楚!” 秦楚楚有些委屈地看了眼自己少掉的那半边胳膊,“仙子,我少了半边的翅膀没法飞呢!” 元媛二话不说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秋泓丢给了秦楚楚,“你用这个!” 秦楚楚带着小蓝手忙脚乱地跳上了放大的秋泓,飞到了那一众围过来的雪人上空,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起歌来。 清丽绝伦的歌声一时间似乎连这片阵法中的天空都要刺穿,原本正冲众修士仇视地瞪着一双双血红眼眸的雪人们,动了动耳朵,忍不住抬头去看半空中的秦楚楚。 秦楚楚起了调,小蓝雌雄莫辩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合着秦楚楚的歌声一同婉转歌唱。 雪人们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痴迷地盯着半空中的秦楚楚和小蓝,甚至有一些还控制不住手脚,跟着歌声的节拍手舞足蹈起来。 众修士齐齐松了一口气,元媛却传音道:“各位,还不到松懈的时候。迷惑近两千头雪人,我的灵兽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所以,还请各位速战速决!” 剩下九十来个修士都动了起来,或是指挥灵兽,或是驱使法器,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过去,割麦子一般一茬一茬地收割着六阶雪人的性命。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因为修为差距的缘故,哪怕这些雪人们被秦楚楚迷得昏头昏脑,任凭众修士们宰割。可好比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钝了的菜刀,好大一块骨头,偏要砍个半天才能切断。 众修士的速度太慢,而半空中的秦楚楚的歌声却开始轻颤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行云 元媛收回了刺出的匕首,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两管晶管,运起灵力朝半空中的秦楚楚掷去,“楚楚,接着!” 等秦楚楚接过了晶管,元媛又看了眼面前那一片黑压压的雪人,难得心中竟生起了无力感。 用劲甩了甩头,元媛强迫自己把心中那突然生起的脆弱甩开。 “各位,如今还剩近一千五百头雪人,我的灵兽只怕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各位加快动作!” 众修士顿了顿,更加拼命地攻击起对面那些傻愣愣的雪人来。 秦楚楚又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和小蓝各服了一管元媛抛上来的回灵液。 整整小半个时辰,众修士才将近两千头雪人消灭完了。 秦楚楚体内妖力耗尽,就连脚下的秋泓都没法掌控了,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要不是元媛反应快,“刷刷”两鞭直接将秦楚楚和小蓝卷到了自己身边。这两只都不是身强力壮、皮糙肉厚的,若真落在地上只怕都要摔个半死。 见秦楚楚和小蓝都是面色委顿,元媛拍了拍小蓝翘起的鱼尾巴,又朝秦楚楚柔声说道:“我若能从这天罗秘境里出去,必定达成你的心愿!” 秦楚楚又惊又喜,“仙子……” 元媛对她微微一笑,直接挥手将秦楚楚和小蓝收回了沧海境里。 近两千头的雪人都被众修士慢吞吞地杀完了,可众修士的面前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阵还没破,他们还在阵中。 不少人都开始绝望起来,先是冰刃,后来是两头七阶的风犼,接下来又是近两千头的雪人,若不是有元媛。他们只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心中这样想,众修士对元媛更加钦佩有加,不自觉地将元媛当成了一群人中的领头人。都纷纷把焦灼的目光投在了元媛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元媛拿出个在主意来。 元媛也是心中暗惊,接下来还会出现怎样的难关?她实在也是难以预测了。 叹了一口气,元媛心道,只能见招拆招,总不能把性命莫名奇妙地丢在这里吧? 元媛的气还没叹完,雪原上积着的厚雪突然扬了起来,雪花飘飞。渐渐汇聚在了一起。 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少,而汇聚在一起的雪花则越来越多,到最后就汇聚成了一个大大的完全由白雪组成的巨人。 那巨人的身体一形成。就睁开了眼,悲悯地扫了一眼站在他脚下地面上,那一群惊慌失措的修士们。 “你等,为何要闯我天罗派控制室?” 巨人的声音极大极响亮,在空旷的雪原上回响。声音交错让人很难听清它到底说了什么。 第一遍时众修士面面相觑,那巨人倒是耐心好又开口说了第二遍,这下众修士将灵力凝聚在耳朵上,总算捕捉到了巨人开口时的第一遍声音。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抬着头沉声朝那巨人说道:“不是我等擅闯,而是我等分别接到了有关你天罗派控制室的物品或法宝。引动我等前来!” 巨人歪了歪脑袋,不管元媛的话反倒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出来,“如今是修真历多少年了?” 修真历? 众修士面面相觑。那是什么东西? 元媛看过的各类玉简多,倒是知道这所谓的“修真历”乃是上古时期修士们编出来的年历。 只是如今的修真界,修真材料缺少、修士凋零,哪里还像上古时期那样讲究,这什么“修真历”老早成了老黄历。 “如今距离天罗派灭亡已经过了十二万三千八百八十年了!” 巨人眨了眨眼睛。白茫茫的眼睛里奇异地流露出了悲伤的情绪,“我天罗派已经灭亡了?” “我天罗派”几字一出。众修士忍不住齐齐打了个颤,不是冷的,而是兴奋的。 这巨人有灵,只怕就是十二万年前说不定还是更早时候天罗派中存下来的。 十二万年前的灵啊,到如今竟然还存在。 不论是它存在的意义,还是它可能知道的许多秘辛,都足以振奋这群疲劳至极的修士们的心。 元媛点了点头,“回前辈的话,是!” 不论眼前的巨人究竟是人还是妖,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只凭它存在了那么长久的时间,就当得起她一声“前辈”。 巨人沉默了良久,这才悠悠叹了口气,“可是我天罗派虽然灭亡了,却留了遗址下来?” 这个是事实,元媛也瞒不过,便干脆地点了点头,“回前辈的话,正是呢!” 巨人看着元媛突然咧嘴笑了,“你等是想进入控制室掌控我整个天罗派,将我天罗派的遗宝全都取走,可是?” 这下不等元媛作答,何阳利益熏心也顾不得害怕了,直接站了出来大声朝那巨人喊道:“前辈,我等正是为了天罗派的遗宝而来,还请前辈通融,放我等出去,好让我等进入控制室!” 巨人白茫茫的眼睛凉凉地瞥了一眼何阳,视线中所带的强大气势不用说话或动作就直接让何阳打了个寒噤,差点没冻成了冰棍。 见何阳一下子就没了气势,其余人心中哪怕再蠢蠢欲动也不敢再学着何阳站出来,生怕惹恼了巨人,大家都要遭灭顶之灾。 那巨人瞥了何阳一眼,就盯着元媛问道:“小姑娘,能不能告诉我如今的修真界是怎么样的?” 额…… 好在到了碧刹岛之后,她有意识地去找过记载天元近千年发生的大事的玉简。便捡了记得的细细跟那巨人说了。 那巨人眼中光芒闪现,只是安静地听着元媛叙述着。等元媛都说完了,这才又开口问了元媛如今修真界中的门派势力如何,等等。 元媛又捡了排列在前十位的门派一一说了,那巨人似乎才满意了。 又长叹了一声,缓缓地弯下腰来,巨人伸了一只巨掌摊在了元媛的面前,“小姑娘,想不想看看我天罗派曾经的盛景?” 元媛犹豫了一会,便在众修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中,飞到了巨人的巨掌上。 巨人微微一笑,便直起了身子,而被它托在手掌上的元媛仿佛腾云驾雾,直接升高了近百丈。一时间,寒风如刀差点没刮破元媛的肌肤。 哪怕运了灵力护体,可元媛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体内更是有一股寒流乱窜。 不好!这是体内有寒毒入侵。 现在来不及化解,元媛只好运了灵力将寒毒死死压在了丹田下方,等出了天罗秘境再想办法炼化。 巨人举高了手,直接将手掌上的元媛对准了他的双眼。 元媛来不及惊讶,就被巨人眼中射出的白光笼罩,元媛只觉得身子一重又一轻,仿佛元神离体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一片飘忽中,元媛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然后一副生动的如同前世看过的3d电影一般的场景出现在了元媛的面前。 到处都是祥云灵瑞,天边甚至还挂着一座七彩虹桥,而虹桥的下方却是一只只白羽仙鹤,正绕着虹桥上下飞舞。 再看下方,却是一座座通体晶莹剔透、光辉灿烂的建筑。 无数驾驭着各式飞行法器的修士们正划破天空,拉长的遁光甚至比那座七彩虹桥还要灿烂。 元媛游荡在其中,上下不着边,那些修士们驾驭着飞行法器仿佛看不见她一般,直接从她身体里一穿而过。 元媛的身子晃了晃,就跟没事人一般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习惯了这种身子被人冲来撞去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状况,元媛便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往前飞去。 突然有凤鸣声从天边而来,元媛震惊地回头去看。 却见有两只彩凤拉着一辆凤辇从东边而来,彩凤挥翅间就有无数实质般的灵光落下,仿佛洒了半边天空许许多多五彩的碎屑。 仿佛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有眨眼的功夫,那辆凤辇就从元媛的身边擦身而过。 风动车帘,露出一张容光倾城的脸来。 被此女的容光所镇,元媛情不自禁地跟在了凤辇的后面,一路朝那些辉煌的建筑而去。 凤鸣声一声又一声,从那些建筑里突然飞出了许多穿着一样服饰的修士来,唯独最中间的那一个却穿了一身的红。 风姿卓越、清冷如松,这样的男子在见到凤辇的时候脸上却绽开了一抹清淡的笑容。 虽然笑容清淡,可元媛却明明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喜悦和幸福。 凤辇渐渐停了下来,两只彩凤绕着凤辇飞了一圈,翅膀挥动间,天上仿佛下了一场五彩的灵雨。 在这片灵雨中,那个全身着红的男子虚空迈步,走到了凤辇的前面,弯腰掀起了车帘微笑道:“凤卿,我来接你!” 元媛巨震,这声音……这声音不就是那个巨人的声音吗? 凤卿从凤辇里出来,朝那全身着红的男子微笑道:“行云,我来了!” 两人手牵手,虚空踏步一阶阶地仿佛下台阶一般,直接从空中走到了地面上。 元媛木愣愣地跟在了后头,她仿佛只是一个身在局外的看客一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凤卿和行云执手偕行,一直走到了一处满是红意的喜堂里,拜了三清道祖,正要喝合卺酒时,行云一双淡淡的眸子突然盯在了元媛的身上,“什么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愿 元媛感觉到行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心“砰砰”狂跳起来。(.好看的小说) 不是都看不见她的吗?难道说这行云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竟然能感觉到她吗? 元媛还在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要站出来和行云打个招呼。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元媛发现行云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在她身后的某一点上。 元媛僵硬地转了头去找行云盯着的那一点,只见行云视线落在的那一点上的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如水纹波动一般,从中破开一条空间缝隙,一个黑衣男子从中迈了出来。 “不愧是天罗派的太上长老,行云真尊!”那黑衣男子声音微微嘶哑低沉,听上去格外的魅惑,“凤卿,你真的要嫁给他?” 被行云拉住手的凤卿目中含泪,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情难自禁的欣喜,“子楚,你……你怎么来了?” 黑衣的子楚视线中满是浓浓的深情和悲伤,“凤卿,你喜欢的人分明不是他行云,为何却要嫁给他?” 凤卿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滚地落了下来,“我……我……” 行云踏上前一步,挡在了凤卿和子楚两人之前,隔断了两人对望的视线,“子楚,你是魔,凤卿是道,你们两个永远不能再一起。而我,才是凤卿最好的选择!” 子楚仰天“哈哈”笑了,“是啊,你是凤卿最好的‘选择’,却不是凤卿最爱的人!没想到你行云真尊也逃不开一个‘情’字――可是,就算你得到了凤卿的人,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凤卿……” 子楚目光睥睨,不屑地看了一眼脸色紫涨的行云。“凤卿爱的人永远都是我贺子楚!” 行云终于大怒,浑身灵力爆发,一身的红色喜服仿佛有大风鼓吹一般,衣角、袖袍烈烈,“贺子楚,你是魔!我天罗派不欢迎你来,我行云也不能容忍你对我的侮辱!不过,既然你来了,不留下点什么我也无法对我天罗派众弟子交代!” 贺子楚一扬袖子直接飞到了半空中,行云也不甘示弱。直接跟了上去,两人都凭空而立。灵元暴动,一时间天地灵力都为二人引动。 气势所致。贺子楚的身后上空甚至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正冷冷地盯着对面的行云。 行云怒喝一声,手一张一道青色灵光闪过,他的身后上空不甘示弱同样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青色风狸。 风狸才一出现,就睁开了眼愤怒地朝对面的那黑色蟒蛇怒吼了一声。 风狸的声音尖利刺耳。蟒蛇则冷冷地吐了吐蛇信,猛地朝对面的风狸扑来。 风狸和蟒蛇虽然都是灵气所幻的虚兽,可争斗时所引发的动静却极大,不下于突如其来的一场天劫。 可行云和贺子楚还不甘心,纷纷祭出了法宝在半空中打斗了起来。 一位化神真尊,一位是化尊。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自然是日月无光、星辰失色。 挂在天边的那座七彩虹桥本就是因为天地灵力浓郁才形成的奇景,被两位化神修士的打斗引动了天地灵力。七彩虹桥无声的崩解了。 七彩虹桥的崩解仿佛一个讯号,紧接着元媛便发现她身周的那些晶莹剔透、光彩炫目的建筑们齐齐放出了一阵白光。 可这白光哪里及得上半空中的那两位化神修士打斗时形成的灵光灿烂?白光不过坚持了片刻,随即也和那七彩虹桥一般崩解破碎了。 随着白光的消失,那些建筑们也开始一座座倒塌。倒地的声音极大,却被从半空中传来的灵力对撞产生的巨大声响盖住。只有无数的修士。从那些倒塌的建筑中纷纷飞起。(.好看的小说) 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许多,元媛抬头去看。只见头顶上无数修士飞来飞去。 “啊!”的惨呼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跟下饺子一样,从空中跌落下来的修士足足超过了千余个。 一时间,这个仙境般的世界立刻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残亘废墟,遭了无妄之灾的修士们死伤无数。 有不少修士指着立在一片废墟里正仰头看着上方的凤卿大骂“妖女”,凤卿眼角含泪,看了一眼这人间炼狱,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坚决,“咻”的一声凭空飞起,直冲行云和贺子楚之间。 “砰”的巨响声响起,随即便是行云和贺子楚异口同声的惊呼,“凤卿!” 元媛清楚地看见,一身红衣的凤卿突然闯进行云和贺子楚两人灵力形成的域中,被两人的法术同时击中。 凤卿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落了下来。 行云身上青光一闪,一阵风般抢在贺子楚之前就一把抱住了凤卿。 行云满脸是泪,“凤卿,你这是为什么?” 凤卿吐出一口血,“行云……让我……让我死在……死在子楚的怀里吧……” 行云脸上又是惊怒又是伤心,到最后还是敌不过垂死的凤卿的请求,将凤卿送到了贺子楚的怀中。 贺子楚眼中虽然悲伤,可脸上却是带了笑,“好好好!凤卿,你我生不能在一起,死了总能在一起了!” 行云大惊,“贺子楚……”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鸣声,灵力爆发,连天空似乎都被炸开了一个洞。 元媛眼睁睁看着那些修士们再次被这次爆炸,炸得死的死、伤的伤,血流了一地。 而天空中,只单单留下了孤零零的行云。 “贺子楚和凤卿去哪了?”看戏的元媛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开口问道。 “贺子楚自爆了,和凤卿两人化成了天地间的一抹灵力,从此相依相伴!”身边有人淡淡回答道。 元媛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头去看。却见一身红衣的行云正站在她的身边,目光迷离地盯着半空中那个同样一身红衣的行云。 两个行云?元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 身旁的行云似乎感应到了元媛的心声,转头朝元媛微微一笑,“怎么,小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灵光一闪,元媛脱口而出,“您就是那个巨人前辈?” 行云点了点头,又转头去看还立在半空中悲伤欲绝的行云,“你看到的便是我生前的往事。与贺子楚一战,伤到了我天罗派的根本,再加上……” 就算是往事,可行云的口吻里还是有掩藏不住的悲伤,顿了顿才能继续说下去,“再加上凤卿已死,我当时也了无生趣,只想追随她而去。只是我毕竟还是天罗派的太上长老,因为我一人之故害我天罗派遭受了大劫,我无论如何也是要接受惩罚的。” 元媛大约明白了,便接口道:“所以前辈便成为了天罗派控制室的守护之灵?” 行云点了点头,“重建我天罗派之后,我便舍弃了肉身,直接以元神入阵,成为了你口中的‘守护之灵’……” 元媛大感凄凉,“前辈,你这样又是何苦?” 行云微微一笑,“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硬要迎娶凤卿,她和贺子楚都不会死,而我天罗派的那些无辜弟子们也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惩罚!” “前辈是真的在接受惩罚,还是在自苦?”亲身经历了一番,元媛心头大有触动,忍不住开口劝道:“我想无论是凤卿,还是贺子楚,他们得偿所愿能够在一起了,想来也是不会再怪罪前辈你。前辈元神尚在,为何不出阵进入轮回呢?” 似乎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行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他们……他们俩真的不会怪我?” 元媛微笑道:“往事都随风去了,天罗派覆灭都这么多年了,前辈为何还想不通?” “您这样自苦,想来若是凤卿有灵,也是于心不忍的!” 行云的眼神渐渐清明,“小姑娘,谢谢你的劝解。不过……我还心愿未偿不能出阵轮回。” 心愿未偿?元媛眨了眨眼睛,“前辈……” “我天罗派传承几万年,却一朝覆灭,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覆灭的,我不想追究。只是一点,我希望有人能够重建我天罗派。” 行云看向了元媛,“小姑娘,你能不能达成我的心愿?” 元媛大惊,“重建天罗派?” 她孤身寡人一个,莫名地来到了天元,如何能够完成化神修士的心愿――重建一个门派? 行云继续说道:“只要你答应,百年内带五千人再次前来我天罗秘境,我便将控制室交给你,整个天罗秘境也将归你所有。” 元媛突然想起了同样灭派的昆仑,想到了秦归于,想到了楼小晏和姜雅,还有元绍。 垂了垂眼皮,元媛下定了决心,又抬头朝行云说道:“不瞒前辈,其实我本不是天元之人,而是从中州来的。天元之内,我并无朋友……” 行云微微一笑,墨色的眼睛里微微带了些调侃,“那么在中州,你就有朋友了?” 元媛心紧张地跳了跳,满是期待地问道:“前辈,中州之人也可以?” ps: 感谢紫静尘童鞋连续投的四张粉红票,还有筱小鱼儿童鞋的粉红,伦家闹么闹么的爱你们哦!! 第二百八十九章 哑婆 和行云达成了协议,百年内她元媛必须带五千个修士再次前来叩响天罗秘境的“大门”,重建天罗派。 行云给了元媛两枚玉简,一枚中记载了如何制作超远距离传送阵;另一枚则是滴了他心头血的禁制玉简,日后只要元媛带了人来,便能唤醒他开放天罗秘境。 等送了元媛等人离开,行云便要关闭天罗秘境,等待百年内元媛的再次到来。 随着行云手一挥,元媛神色一怔随即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隐藏阵法之中,正站在以冰雪为躯的行云的巨掌上。 行云看着元媛微微一笑,“我送你们出去吧!” 元媛还没来得及点头,只觉得眼前白光乍现,整个人都跟腾云驾雾一般不知道飞了多久,随后便缓缓落了下来,双脚触到地面了。 还没等元媛醒神,就听见四周闹哄哄的都是议论声,“怎么回事?” “我等不是正在天罗秘境之中吗?怎么会突然出来了?” “天!怎么传送阵消失了?” 议论声中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不!不!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元媛正要转头去找那说话的人,就听见何阳疑惑的声音响起了,“金九,你先前不是力竭昏迷了吗?怎么还没离开蓬莱岛?” 金九?不就是那个先前为了记录进入天罗秘境的上古传送阵,而灵力耗尽晕过去的海啸岛修士吗? 元媛连忙定睛去看,他们这一群身在天罗秘境中,无论是不是身在隐藏阵法中的,还是分布在天罗秘境各处的修士们,被行云用大法力全都从天罗秘境中转移了出来。落脚的地方正是这蓬莱岛。 金九满脸的愤怒和惊恐交加,疯狂地摇着头指着对面的众修士不停地狂笑。“不可能,不可能,费了我近百年心血才下成的套子,明明利益当前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可能会放弃?” 何阳的脸色铁青,“金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难道不怕岛规惩罚?” 金九的疯狂大笑骤然停下,冷冷地扫了一眼何阳,冷哼道:“就凭你?也配惩罚我?真是笑话!” 一边说话,金九身上的气势徒长,从筑基初期到中期。再到后期,甚至越过的大圆满直奔结丹初期,直到结丹中期才停了下来。 结丹修士!而且还是结丹中期的修士! 蓬莱岛上一片死亡般的安静。 在筑基后期便是最高修为的珍珠海。结丹修士的出现不亚于天神下凡。实力便决定了一切。 何阳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指着金九结巴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是结丹修士?” 金九睥睨地斜了何阳一眼,袖袍一展,何阳便倒飞了出去,狂吐了三口血。“若不是为了我的计划,我如何能够在你这种废物的手下忍耐了近三十年?” 一声“废物”,外加身上所受的伤,何阳受不得刺激,直接晕死了过去。 所有修士都噤了声,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许子松也沉默地看向了元媛。 天罗秘境一行。虽然莫名奇妙地被送了出来。可元媛的实力和矫勇善战还是在众修士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隐隐中元媛似乎已经成为了珍珠海修士们的新领头人。 元媛转了转眼睛,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样物事。上前一步朝金九扬了扬,“前辈,我想你也只是为了取得天罗派的控制室,想要重建天罗派吧?” 元媛手中的物事出现,金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而去。不答反问:“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反手收了手中的物事,元媛微微一笑。(.好看的小说)“我见过行云真尊了!” 金九脸上的高傲瞬间消失不见,“行云真尊?难怪你们被传送了出来!” “小丫头,行云真尊告诉你什么了?” 金九的神色近乎狰狞,元媛却丝毫不怕,“前辈,我与行云真尊达成了协议,他委托我百年内找齐五千名修士重建天罗派。” “而且,从今日开始天罗秘境正式关闭,除非我找齐了人亲自带着再来天罗秘境,否则天罗秘境将永世不开。” 金九的神色变幻,不知道是因为元媛先前亮出的那样物事,还是元媛话里行云真尊的意思,让他彻底失了气势,无奈道:“小友,既如此,我金九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元媛毫不奇怪,笑道:“若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也不顾其余修士又惊又急的神情,直接转头找到了碧刹岛的五女,“速速和我与这位前辈一起回碧刹岛,我有事要交代。” 金九放出贝壳状的飞行法器,载着元媛和五女一同遁走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帮相顾无言的修士。 玉螺岛的张岛主挤了过来朝一脸怔忡看着元媛等人消失方向的许子松问道:“许岛主,你看这事……” 许子松回过神来,朝张岛主无奈地笑了笑,“只怕这金九便是天罗派的后人,又或者是从哪里得到了曾经天罗之人的遗宝,立志要重建天罗派。所以才会在我珍珠海潜伏了下来,设了这样一个圈套,让我等以性命为他去解开天罗派控制室外重重的机关和陷阱……” “只是人算不过天算,他绝对不会料到元道友竟然得了这样的机缘……” 重建天罗派,只怕重建天罗派那一日,她元媛便能够掌控整个天罗秘境吧? 许子松长叹了一口气,朝若有所思的张岛主送去一眼,传音道:“元道友得了机缘,而结丹修士也出现了,我珍珠海只怕要变天了,张岛主不妨早作打算!” 说完,许子松便扫了一眼身周的众修士,直接丢出飞行法器扬长而去。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蓬莱小岛惊起无数遁光,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原地只剩下了倒霉的何阳,和他海啸岛的众修士。 金九离开了,何阳也醒了。只是这样的结果,让为了得到天罗派控制室掌控权而费尽心思的他十分不甘。 可再不甘也无用,如今金九已经跟随了元媛,除非他能够灭掉一名结丹修士,否则是动不了元媛的了。 何阳颓然了半天,这才带着同样垂头丧气的手下飞走了。 而小小的蓬莱岛上一片安静,再无人气。一只在天空盘旋了半日的海鸥终于大着胆子落了下来,钻回了自己的窝里。 金九在珍珠海也生活了许多年,碧刹岛在哪个方位他自然晓得。 一路无话,结丹修士的遁速相当惊人,来时用了半日的路程,在金九的全力驱动下不过只花了两个半时辰就飞到了碧刹岛的上空。 落了地,元媛便沉声朝五女吩咐道:“萝芳道友临死前,要我代理碧刹岛的事务。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我自然要见一见大家。你们速去召集我碧刹岛的人前来议事厅,我自有吩咐!” 五女领命去了,元媛又转向了金九,“前辈,又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协助。” 金九人老成精,立刻就猜到了元媛所求之事,想了想便直接点头应了,“成!反正我天罗派要重建,这珍珠海日后就等于是我天罗派的地盘了,我金九便帮你一帮!” 元媛神识一扫,便直接带着金九飞到了议事厅门口走了进去。 此时五女刚刚去传令,议事厅里只有两个丫环打扮的女修,见到元媛带着人大咧咧地闯进来,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到底要怎么做。 这两个丫环修为都不高,元媛只是扫了一眼过去,她俩就乖乖地闭嘴不敢吭声了。 元媛请金九上座,金九摇了摇头拒绝了,只是坐到了主位左下手的第一张椅子上。 见金九知情知趣,元媛心中满意便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碧刹岛的岛主之位,今日她就要将它落实。 又有和她目的一样的金九坐镇,她便能在碧刹岛上修建超远距离传送阵,日后方便从中州到天元的来往,也算是她为覆灭的昆仑派重建做出的第一步努力吧。 想起源剑真人,元媛的眼圈微微一红。抿了抿唇,甩掉了心中突然生起的哀伤,元媛的神识放开笼罩了整个岛主府。 收服碧刹岛众女修,她都不担心。碧刹岛筑基女修不多,其中五个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剩下的那几个都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她一个人也能解决。 元媛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个哑婆。 那日仗着阴阳鱼化成面具有隐身的功能,元媛偷进了萝芳仙子的卧房,听见她和那个叫“哑婆”的老婆子的对话,才知道了萝芳仙子对她实在是包藏祸心。 当时,她分明察觉到那个哑婆的修为有些高深莫测,不过这只是种感觉,因为当时的她无法用神识去查探。 也许这叫哑婆的老婆子只不过是修炼的功法缘故,可不管怎样,元媛的心里还是多了几分警惕,这也是她为何要拉着金九来的缘故。 金九是结丹中期的修士,对上连她这个筑基后期的修士都看不透的哑婆,至少多了几分胜算。 元媛捏紧了拳头,无论如何,碧刹岛的岛主她是当定了! 第二百九十章 自爆 又等了片刻,议事厅外有议论声和脚步声纷至沓来。 元媛只是静静地看着议事厅的大门,等候着碧刹岛的众女修进来。 由五女带头,碧刹岛的众女修们都紧跟着走了进来。 除了五女之外,其余的碧刹岛女修一看到元媛坐在了代表岛主身份的宝座上,不由大感诧异。 可到底元媛的修为高,在场的女修们虽然心中惊讶和不服,可也没人敢出口指责元媛,但脸上的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元媛淡淡扫了一眼,被带着筑基后期修士强大气势的眼神一扫,整座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萝芳道友进入天罗秘境后,在与天罗秘境中的妖兽争斗时,不幸陨落。在临终前,萝芳道友嘱咐我暂代岛主一职。所以,便让陈暖她们五个通知你们前来,由我宣布此事。” 元媛平静的声音在议事厅里回响,“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服气,可这是萝芳道友临终前的愿意,我也不好不答应。再说,少了萝芳道友这样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想来碧刹岛在珍珠海的地位岌岌可危,我即是为了萝芳道友的嘱托也是为了碧刹岛的未来考虑,这才愿意挑起这个重担。” “不论你们服不服我,就是为了萝芳道友碧刹岛的岛主之位我也是坐定了的。” 元媛弹了弹指甲,“当然,你们要是有不服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不知道是元媛的意态太闲散,看上去似乎格外的胸有成足, 还是元媛的左下手处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修,而那年轻男修身上虽然没什么气势,可不知道为什么碧刹岛的女修们几乎不敢去看着个脸生的男修。 这也足以证明这个男修的修为只怕极高,只要要超过了元媛。 有这样的人物为元媛助阵。面上谁敢不服?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收敛了些。 五女对望了一眼,直接从碧刹岛的女修中脱颖而出,直接走到了元媛的身后,扇形排开。 其中那个在天罗秘境中被元媛救下的那个圆脸名叫陈暖的女修,沉声喝道:“各位,咱们都是碧刹岛的人,难道大家真的愿意看到因为前岛主的陨落,我碧刹岛没有实力高强之人坐镇,群龙无首乱成一滩沙。然后被像是海啸又或是虎刃之类的岛屿势力吞并消灭?” 对于陈暖的机灵,元媛十分满意,也不开口就由着陈暖继续鼓动人心。 “如今的代岛主虽然和前岛主是一样的修为。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可论起实力来,不是我陈暖存心侮辱前岛主,她实在是比不过代岛主。” “我碧刹岛有代岛主坐镇,想海啸、虎刃之流绝对不敢侵犯我碧刹岛。我等也能安心修炼,发展我碧刹岛的势力。借着代岛主的威风。说不定还能逐步吞并其余的小岛屿势力,终有一日整个珍珠海将由我碧刹岛一家独大!” 陈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画了大饼给碧刹岛的女修们。 碧刹岛的女修们衡量了一会儿,总算肯同意承认元媛成为代岛主。 元媛嘴角微笑,凭她如今的实力别说还有金九坐镇,她根本不需要这些女修们同意承认。她们要是不同意直接就以实力镇压。 修真界,不就是比拼谁的拳头大吗? 不服没关系,她会打得她们心服口服! 只是因为还有一个还未出现的哑婆。所以她现在不能暴露金九和她自己的实力。 好在没让元媛等太久,就在由五女带头,碧刹岛众女修正要参拜代岛主之时,一身黑衣的哑婆终于出现了。 “都给我停下!”哑婆一出现在议事厅的大门处,就声音嘶哑地大喊道:“是她!一定是她害了岛主的性命。[]现在又来抢夺岛主的宝座,大家不能相信她!” “你这个妖女!”哑婆喊完。又把矛头直指坐在宝座上的元媛,“说!你到底是怎么残害了我们的岛主?” 元媛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五女善解人意地带头朝两旁走去,靠着墙停了下来。 其余的碧刹岛女修有样学样,带着不知道是好奇呢还是惊恐的心情跟着五女分别站到了两边。 而议事厅的大门处到元媛坐着的宝座之间,就多了一条通道。 元媛不理会哑婆,突然传音给了似乎无聊透顶只好闭着眼睛打瞌睡的金九,“前辈,这个哑婆的实力如何?” 金九猛地睁开了眼,细长的双眸里有冷光闪过,冷哼道:“不过是结丹初期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这句话金九没有用上传音,而是直接用嘴巴说出来的。 在场的碧刹岛女修除了五女之外都呆住了,看看杵在大门口的哑婆又转头看看金九,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 哑婆不是不会说话吗?还有怎么这个脸生的男修竟然说什么“结丹初期”的修为,要是她们的耳朵没听岔,这脸生男修的矛头应该是直指哑婆的。 可哑婆怎么会有结丹期的修为呢? 众女修的印象中,哑婆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凡人老婆子,只是因为前岛主——萝芳仙子心善,才留了她在岛主府里做些打扫的粗活罢了。 可有一天,却突然得知了哑婆竟是结丹修士的众女修,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不少人都悄悄拧了自己一把,可传来的疼痛却实实在在的的告诉她们,她们没做梦,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真的。 金九受了元媛的请求,一直都是收敛了气势的,一如他几十年如一日在海啸岛上一样,伪装得极好,所以哑婆才敢来议事厅找元媛开刀。 在珍珠海,以她如今结丹初期的修为也的确是可以笑傲群雄了,可偏偏今日就有一个不逊于她修为的金九存在——哑婆今日注定是要踢到铁板了。 感觉到金九身上一瞬间点着的气势,澎湃如大海般直接将她包围锁住,哑婆身上的冷汗汩汩而下。 “你……你是结丹中期的修士?” 金九睥睨地斜了哑婆一眼,理也懒得理她,只是继续用气势锁定她,让哑婆不敢奋起发威。 “哑婆,我知道你对萝芳道友主仆情深,只是萝芳道友真真是死在天罗秘境中的妖兽口中呢。”元媛淡淡道:“就算你和萝芳道友感情深,可也不能这样信口污蔑我!” “再说,你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还信不过陈暖她们?萝芳道友陨落的过程,我们几个都是亲眼见到的呢!” 哑婆脸色紫涨,“呸!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这个妖女……” 话还没骂完,金九就突然出手,一巴掌隔了老远直接扇向了还张着嘴的哑婆。 被金九气势锁定的哑婆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金九一巴掌打着了。 原本紫涨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哑婆本就老朽不堪的脸看上去越发丑了。 “和她们啰嗦什么?”金九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元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们要是不服,直接杀光不就成了?” 金九的话音一落,除了五女之外其余的碧刹岛女修都齐齐打了个寒战。 第一次开始庆幸,幸亏元媛这个代岛主还是十分温柔的。 那头哑婆挨了一巴掌,心里又是恼怒又是伤心。 外人不知道,其实萝芳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本是天元的人,当年做下了一桩丑事,后来知道有孕之后也没脸再呆在天元,干脆就跑到了珍珠海来。 生下萝芳后,她便将萝芳送给了当时的碧刹岛岛主,然后用法术幻化了面容悄悄地潜进了岛主府,成为了如今的哑婆。 她在碧刹岛一呆就是一百多年,在这一百多年里,她终于结丹成功。 以为自己实力在这珍珠海里也算是可以横着走的了,却没想到居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的这个脸生男修竟然会是结丹中期的修士。 结丹初期、中期,听着好像只差一阶,其实一个结丹中期的修士就能抵得上两个结丹初期的修士。 在金九的面前,她实在无力抵抗。 想着莫名冤死的女儿,哑婆的心就像是被蚂蚁在啃噬一般。 此刻她的心中正一刻不停地在懊悔着,要是这次前往天罗秘境是由她变幻形容代替了女儿前去,就不会让萝芳陨落了。 哑婆的脸色变化,青红交加,身上的灵力也开始不停地膨胀收缩。 金九脸色一变,喝道:“不好!她要自爆!” 议事厅里所有人都是一惊,结丹修士的自爆要炸平整个碧刹岛是不可能的,但是炸平议事厅和整个岛主府还是容易得很的吧? 就在议事厅里群情失控之时,金九“咻”地从椅子上蹿了出去,带着一道流光奔到了哑婆的身边。 奋起一脚,直接就将倒运功法的哑婆一脚踢地飞了出去。 也不知道金九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那一声自爆的“砰”声隔了老远才传到了议事厅里。 众女修惊魂暂定,再看元媛突然觉得格外的亲切,心服口服地跟在五女身后跪了下去,“参见岛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秘密 见碧刹岛众女修终于臣服,元媛满意地一笑,吩咐众女修起身,“既然如今碧刹岛由我做主,那么有几条规矩我就要改一改!” 陈暖上前一步,“岛主但有吩咐,我等莫敢不从!” 元媛微微一笑,陈暖这样会搭梯子倒是人才。[] 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恭顺的陈暖,元媛清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第一,我碧刹岛从今日开始正式废除只许岛上女子修炼的规矩,天地分阴阳,阴阳平衡才符合天理。” 不等众女修反应,元媛又继续说道:“第二,岛上有男孩出生,若有灵根的不许再抹杀他们的生命。并通知岛民,若是家中出现有灵根的男孩,全都送到岛主府来,由……” 元媛顿了顿,又指了指陈暖,“就由陈暖负责教导他们修炼!” “第三,这位金前辈是结丹中期修士,在我珍珠海已经可以算是修为最高之人。”元媛朝金九欠身点了点头,“所以,我决定聘请这位金前辈为我碧刹岛的客卿长老!” “想来,有他老人家坐镇,我碧刹岛将无人敢再侵犯!” 碧刹岛只许女子修炼的规矩毕竟已经传承了几千年,所以元媛刚说出第一条和第二条新规矩时,不少女修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可后来等元媛说出第三条,聘请金九成为碧刹岛客卿长老,而金九也居然朝元媛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时,所有的女修都开始激动了。 这可是结丹中期的大修士啊!居然真的愿意成为她们碧刹岛的客卿长老。 就像元媛说的那样,只要有金九在,想来再没人敢来侵犯她们碧刹岛。 而且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怕那些原来对她们碧刹岛虎视眈眈的海啸、虎刃之类的岛屿势力都要重新衡量她们碧刹岛的实力吧? 只要想到日后她们走出去时,旁人对她们更加恭敬的态度,还有那许多风闻而来的修士们想要投入她碧刹岛时的热闹场景。[]每个人的心都快因为激动而烧着了。 而带来这一切的,都是因为这个如今端坐在她们碧刹岛岛主宝座上的女修。 这一刻,碧刹岛的女修们终于诚心诚意地臣服在了元媛座下。 “岛主英明!”这样的口号连呼三声,几乎将议事厅的屋顶都掀翻了。 等五女带着众女修渐渐退了出去,元媛这才起身郑重地朝金九行了晚辈礼,“元媛多谢前辈先前施手之恩!” 金九一挥袖子,一股蓬勃浑厚的灵力立刻托起了元媛,“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元媛额头滑落了一滴冷汗,这金九说话真是不讲究。这话一说。被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还以为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呢。 不等元媛说话,金九就直接开口夸赞起元媛。“你刚才做得很好,这碧刹岛的破规矩早就该破除了!这样日后碧刹岛上的修士才会越来越多,距离你达成五千人的目标才会越来越近!” 元媛知道由金九在,无人敢偷窥或是偷听,便放心大胆地朝金九问道:“前辈。我有一事不解!” 金九对待元媛,就十分的耐心和客气,闻言就微微一笑,说道:“有何不解,你只管问!” 元媛也不客气,直接第一句就问了金九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看前辈好像谋划了许多年。就是为了掌控天罗派的控制室,但是前辈的意图应该与我等不同,我看前辈倒像是为了重建天罗派。所以。我不解的便是,天罗派早就已经覆灭了十几万年,为何直到今日,这十几万年中怎么就只有前辈一个人想着要重建天罗派呢?而且似乎前辈对天罗派的一切事物都十分熟悉呢。” 要不然也不会布下这样周密的圈套,能把有资格进入天罗秘境的十来个岛屿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金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也罢!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许久了,一直苦于无人倾述。都快憋成心魔了!既然今日你开口询问,我便说给你听!” 额…… 元媛突然间有些紧张,秘密不是那么好听的,特别还是高阶修士的秘密。 “无论修真界还是俗世,都有轮回的说法,你信不信?”金九一双细长的眸子紧紧盯着元媛,眸子正中的眼珠里好像点燃了两支小小的火把,看上去格外精亮。 元媛就是重生者,虽然她一直闹不明白她这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事实存在的轮回穿越,可这个秘密也一直憋在她心底。 此时一听金九这么一说,元媛的心一惊,甚至有一刻以为金九看穿了她心底的秘密才故意这样来套她的话。 元媛迟疑地微微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她自个绝对不能承认。 若是她重生的事被宣传出去了,在这个实力高过天的修真界里,人人都想着得道成仙,可却免不了要陨落。若是能像她这样带着记忆重生,那岂不是被夺舍还要好? 只怕她日后就要成为所有修士抓之后快的目标了,若是人人都想从她口中得知究竟如何才能带着记忆重生的法子,那她元媛岂不是要成为过街老鼠了? 元媛胡乱地心中比喻了几句,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金九,却愕然地发现金九眼睛里的小火把虽然依旧点亮着,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涣散了。 “原来我也只是海啸岛上,某个普通渔民家的孩子。家里穷,很小的时候就得跟着爹娘下海捕鱼。”金九的声音有些飘渺不定,“可不论是修士之间,就是凡人之间也有争斗,我爹娘老实,每次捕来的鱼都要上交给别人一大半,剩下一点才能算是自家的。” “有一次,我娘病了,我爹想留下那些捕来的鱼全都换成灵珠去医治我娘,却被那些人活生生打死了。” 金九的声音开始变得愤怒起来,“而我娘也因为得知了我爹的死讯,生生吐血致死。我恨得发狂,就去找那些人拼命!” 说到这,金九的声音又开始转为平淡,“只可惜,我年纪小又势单力薄,杀不了那些人替爹娘报仇,反倒被那些人打破了脑袋,危在旦夕。” “可就是因为被打破了脑袋,我晕了过去,那些人以为我死了就放过了我!”金九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而我也因为这一次被打破了脑袋,在昏迷中脑袋里似乎多出了许许多多的记忆来。” 金九的眼神越发迷茫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算是什么?” “是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还是我的身躯里多了一个元神?被人家夺舍了?” 金九摇了摇头,自己都否决了,“凭着那些多出来的记忆,我知道了自己也是有灵根的人,正式开始修炼,然后等到结丹后,就开始潜伏在了海啸岛上。按照记忆里的事徐徐图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叹了口气,金九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起来,“到底还是你比我更加有缘,能够见到了行云师祖。” 元媛心中震惊,好半天才能够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前辈,不会是你多出来的那些记忆,就都是关于天罗派的吧?” 金九苦笑,“正被你猜中了,我那多出来的记忆都属于一个名叫金九天的人。而这个人,正是天罗派覆灭时期的掌门!” 大约是难得得到倾诉的机会,又或者是这些事压在金九的心间太久了,金九一开口就说了个没停。 “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金九天还是普普通通的渔民的孩子金九?” “为了金九天留下的执念,我虚耗了将近百年的时间,才做下一个套子为了真正掌控天罗派的控制室。可……” 这些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金九跟任何人说,任何人只怕都会怀疑金九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者是被人夺舍了却没有融合了旧主的记忆,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 可元媛同为重生的主,却表示十分的理解和同情。 幸亏她是直接重生在林姨娘的胎里的,那个小小的婴儿还没有意识就被她的孪生哥哥夺去了所有的养分,差点成为死胎,却便宜了她。 若是重生在一个自主意识已经成型的人身上,想想也知道会十分痛苦,毕竟旧主的记忆无时不刻的存在,融合极难融合,磨灭又磨灭不了。 同情地看了一眼金九,元媛开口劝解道:“前辈为何要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呢?你就是你,金九是你,金九天也是你!” 金九浑身一震,眼中精光直射,身上的灵力翻腾引动气势狂暴,元媛措不及防被金九的气势直接弹飞了出去,“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还来不及起身,金九就已经回过神来,见元媛躺倒在地上嘴角、胸口衣襟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又是尴尬又是自责。 “你没事吧?刚才亏你点醒了我,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就被你三言两语给解决了,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才会误伤了你!” 金九大约也不太与人接触,明明一个结丹中期的修士,却在面对元媛时有些手足无措,“要不为了补偿你,我告诉你如何平衡阴阳,你看如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灵界 元媛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这口血没白吐。 连忙在金九发出一股灵力来相扶的时候,站了起来,朝金九焦急问道:“前辈,您知道该如何平衡体内阴阳的法子?” 金九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在元媛身上扫了一遍,“你大约已经用了什么异宝掩藏住了你体内的气息,但是我修炼过天罗派特有的一种秘法,便能察觉得出你体内阴阳二气,阳盛阴衰。你是女子,长久以往只怕命不久矣!” 元媛深深地拜了下去,“求前辈指点迷津!” 金九托起了元媛,沉吟道:“我有一种法诀,也是……也是当年我那个双修伴侣自行创建的一种心法,名为‘冰心诀’,却是对固守心神,化阳为阴有奇效。” “只是我看你体内阴气极弱,被阳气压制得极厉害,这冰心诀只怕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金九被元媛一句话提醒,如今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承认自己就是金九天了。 元媛已经大为佩服,自创心法或是功法听起来很简单,其实不然通常只有到了元婴期或是更高的化神期,修士对天地规则有了新的认识,再结合自己多年以来的修炼经验,这才能自创心法或是功法。 不是天资高、见识广、心境极稳的修士若想要自创心法,哪怕修为高了也极容易走火入魔呢。毕竟另辟蹊径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 “晚辈受体内阴阳二气失衡之苦良久,一直在苦觅解决的法子,只可惜一直都苦寻不得。若是前辈愿意传授晚辈冰心诀,晚辈实在感激不尽!”元媛真挚地说道。 金九哈哈一笑,“这有何难,你来!” 元媛上前走了一步,金九单指一点在元媛的额头上。元媛的识海里就多了一大段艰涩隐晦的文字。[] 这么多的信息量一下子冲击识海,饶是元媛神识强大,也不由眼前放了阵白光,“前辈,这是……” 金九一脸的哀痛和怀念,“我那双修伴侣,原本天资卓绝,当时天罗派上下一致认为她是最有机会冲击灵界之人。哪里晓得我天罗派横遭大劫,她就随着我一块陨落了。” 什么什么?元媛来不及再去细看识海里的那一大段文字,直接问道:“前辈。灵界?” 金九看了一眼元媛,似乎微微考虑了一会儿,随即就开口说道:“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我就告诉你有关灵界的事。” “在远古时期,许多大修士、大能都能陆地飞仙。可到了上古时期,除了有极多的元婴、化神期的修士之外,再无听说过有人能够飞升的。大多到了化神期,这些大修士们就开始四处寻找离开修真界的法子。” 金九目露向往。“可始终未有人得知,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当时修真界的各大派突然都得到了来自上界――也就是灵界的诏令。” 元媛抿紧了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心中的许多疑问都问出口,而打扰了金九叙述的兴致。 “得到诏令后的各大派,这才知道了原来这个修真界与上届也就是灵界相连的桥梁已经被人斩断。若想飞升至灵界。就得找到几个薄弱的空间节点,打破空间节点,然后通过空间通道。直接冲进灵界之中。” 金九又叹了口气,“空间节点好寻,这个修真界天地灵力溃散未必不是因为空间节点过多的缘故,全都泻出去了。只是空间节点被打碎后形成的空间通道中,空间乱流极为厉害。当是那些义无反顾冲进空间通道中。想要到达灵界彼岸的大修士,至今都无人知道他们到底是顺利抵达了。(.)还是已经陨落在空间通道中了。” 元媛眼中有向往和坚定,“前辈,我等修士本就逆天而行,长生、实力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若是我能达到化神期的修为,而又能找到那空间节点,我必定也是要去闯一闯的。否则就算留在修真界万人之上,可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又朝金九慎重行了一礼,“如今修真界中许多的记录和传说都已经断绝,若不是前辈今日告诉,只怕晚辈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灵界之说。” 金九苦笑,“灵界也未必便是仙境,只是大约比我们如今这个修真界的环境略好些罢了。可别因为我今日的话造成了你的心魔,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元媛明白金九好意,是生怕自己乍然间得知关于灵界的信息,就一味地疯狂修炼以期早日冲过空间节点去往灵界,而失去了修炼必须的恒心和平常心。 “前辈放心,晚辈明白!”元媛顿了顿又问道:“只是方才前辈送给晚辈的除了冰心诀外,晚辈看见还有许多法术和修炼心得……” “我那双修伴侣尚未陨落之时,因为醉心修炼从未收过弟子,只可惜了她天资聪慧自创的许多法术和心法。”金九又是一声长叹,“你我有缘,也算是替我那双修伴侣留了一脉,让她的所长所创能够流传在这世上吧。” 元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慎重地朝金九说道:“前辈,晚辈必定会用心修炼,不负您的期望!” 金九点了点头,“今日得你一言提醒,我心中困扰多年的心结终于打开。你替我寻一处闭关之所,从今日开始,我要闭关修炼。” 元媛连忙点头应了是,踟蹰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金九挑了挑眉毛,元媛连忙开口问道:“前辈,适才听您说,冰心诀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晚辈斗胆,还请前辈告诉这治本的法子。” “治本也不难,男女交合自然能够平定阴阳。”见元媛脸上闪过一抹暗色,金九善解人意地再说其他,“除此之外,还有天地间那些滋阴补阴的灵物。比如,传说中鬼界才能生长的万年阴极雪莲,还有夹心海深海海底的亿年冰心草,还有地心深处熔浆世界里的亿年烈焰草――阳极转阴。这些都是能够滋阴补阴的灵物,你若得到一样便能治本。” 元媛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摇头苦笑,“前辈说的这些,晚辈连听也没听说过,去哪里找?这样的灵物必定有灵兽看守,晚辈如今的修为只怕就算知道去哪里找,也一样没法得手。” 金九也只有结丹中期的修为,也实在无能为力,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遗憾地说道:“我记得天罗派宝库中就有一颗万年阴极雪莲――只是如今天罗秘境关闭,只怕要等百年了……” “你好好修炼冰心诀,未必不能再撑百年。只是百年内你的修炼速度一定要放缓,否则犹如火上浇油,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元媛心中苦笑不停,她为何要答应萝芳仙子一同前往天罗秘境,为何要硬闯天罗派的控制室,最大的根由便是她体内阴阳失衡的原因。 只是想着天罗派是上古时期的大派,只要藏书阁或是藏宝阁未毁,说不定其中就能找到解决她体内阴阳失衡问题的法子。 只是……就像金九说的那样,人算不如天算! 也罢,如今已经得了金九传授的冰心诀,只要好好修炼,再放缓了玄音心法的修炼,至少性命是无忧了。 也算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考验吧,元媛安慰自己。 只是想起玄音心法,元媛又是头大,她得到的玄音心法只有到结丹期。 如今她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虽然这百年内要放缓修炼,可对于修士来说,百年的时光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抿了抿嘴,元媛厚着脸皮又朝金九问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想问……” 金九气笑了,“问吧问吧!可怜你个小丫头,你难不成没有师傅?” 元媛想起源剑真人,有些难受,声音低沉道:“有!只是在魔头侵犯我派之时,与我派的掌门还有结丹长老们一同战死了。” 金九有些黯然,“这么说来,你我倒是同病相怜!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元媛点了点头,“前辈,晚辈修炼的是一套音修功法,名为‘玄音心法’。只是晚辈得到的这部玄音心法却是不完整的,只到结丹期。晚辈想前辈见多识广,不知前辈可否知晓这音修的玄音心法哪里可以得到完整的?” “音修?”金九喃喃地反问了一句,“记得那时候的修真界里的确是有音修门派,名为――彩音门。只是彩音门是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音修门派,到了上古时期已经衰落了,就不知道你的玄音心法是不是从彩音门里流传出来的了。” 元媛大喜,“请问前辈,这彩音门如今可还在?” 金九摇了摇头,“如今的天元已经没有彩音门了,不过如今天元似乎有一个名为仙音宗的小门派,据说也是修炼音修功法,到不知道是不是与彩音门有关。你得空的话,不妨去仙音宗走走。” “当然,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稳定碧刹岛,再收拢其余珍珠海的势力,然后再去天元走一趟。” 功法对于修士来说至关重要,所以金九也很理解元媛的急迫。 第二百九十三章 臣服 金九的出现,解决了元媛挂在心头多年未解的大事,还从他口中得知了有关灵界的信息,元媛不由感激的再三称谢。[] 金九只是笑笑,见元媛没有要问了的,就要举步往外走,突然又停了下来,“既然告诉了你灵界的事,我再把有关空间节点的信息传给你。” 又是一指点在了元媛的额间,“只是一点,如今的修真界已经不同以前的上古时期的修真界了,所以不到结婴,你万万不可再告诉外人,以免是祸不是福。” “还有,我给你的这些有关空间节点的信息,已是老黄历了。有些空间节点说不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所以,这也只能作为参考……” 金九大袖飘飘地去了,元媛以目光恭送直到金九的背影消失不见。 虽然有些见猎心喜,元媛恨不得立刻就能进入到沧海境里修炼冰心诀――可她才刚刚将碧刹岛收至手中,若是马上闭关,只怕碧刹岛人心不稳会出事。 叹了口气,元媛打消了立刻修炼的念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传音符,直接以灵力碾碎。 又传音给了守在门口的婢女,“待会儿若是有一个叫做丘志的男修找上门来,立刻放他进来!” 婢女领命去岛主府门口交代了,元媛坐在宝座上,单手支着下巴,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把刚才金九传给她的那些有关空间节点的信息翻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原来上古时期的修真界就有空间节点数千个。 元媛摇了摇头,难怪如今的修真界灵力越来越薄弱,原来都是因为规则崩溃,形成了无数的空间节点――就像一个鸡蛋,修真界就处在鸡蛋中,而这个鸡蛋壳已经有了裂纹。破开了许多小洞,所以鸡蛋里面的灵力都消散逃逸完了。 至于灵界……就相当于套在修真界这个鸡蛋外的另一个大鸡蛋,要想进入灵界,就必须打碎这层鸡蛋壳。 可从上古时期开始就已经没有修士有能力打碎鸡蛋壳了,所以修士们只能另辟蹊径,找寻原本就存在于鸡蛋壳上的破洞,想尽办法也要穿过去。 想起金九的话,那破洞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到底能有多少大能真正通过了那破过呢?而彼岸的灵界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元媛正在向往,就听见议事厅外有脚步声传来。放出神识一扫元媛就微微笑了――是丘志来了。 丘志一脸的紧张又隐带了几分兴奋,等进了议事厅一见那端坐在象征着岛主权威的宝座上的那个女修不是他师父又是谁。 顿时红了眼圈,“噔噔噔”地小跑了过来“咚”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师父!” 元媛感觉到丘志的情真意挚,心中欣慰,微微抬了抬手,灵力就托起了神情激动的丘志,“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丘志连忙扯了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这才放下袖子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徒儿实在是太过担心师父了,如今见到师父平安归来,徒儿实在是喜不自胜,还请师父原谅徒儿的失态!” 元媛微微一笑。“没人怪你!来,随意挑个位置坐下吧!” 师父在前,丘志哪里敢坐。推拒道:“徒儿尚未服侍过师父一日,没有脸受师父的赏呢!” 元媛见他极有分寸,心中满意,也不再勉强他,直朝丘志吩咐道:“萝芳道友已经陨落。而为师如今已经成为碧刹岛的新任岛主!” 丘志已经猜到了,此时听到确切消息还是极为震惊和发自内心的替元媛高兴。“恭喜师傅,贺喜师父!” 元媛摇摇头苦笑道:“只是我自由惯了,哪里有心思来处理这些杂务,如今要寻个人代劳都是难事。对了,你修炼上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丘志恭声回答道:“师父醉心修炼,自然无心处理杂务。可这碧刹岛传承千年,除了原岛主萝芳仙子外,必定也有其他能手,师父不妨寻了暂时代替您处理岛务!” “至于徒儿,得逢师父恩赐的修炼功法以及灵丹灵药,如今修炼起来进速极快,暂时还未有何不明白之处。” 丘志提的意见,她哪里不晓得,岛务她都可以托给陈暖几个去办,可是作为岛主她还是要起到镇岛的作用,还是脱不开身。 元媛突然有些羡慕起金九来,又觉得丘志没有妄自称大,以为是她的徒儿就能伸长手来搅合碧刹岛的事务,对他越发满意起来。 “你在落棉岛一呆就是几十年,那边虽然条件艰苦,可却极为磨砺人心。你如今便是心境与修为不配,只要刻苦修炼,你的修为自然增长极快!” 丘志十分高兴,但也不敢自满,“都是托了师父的福,要不是有师傅,徒儿也没有今日!” “很好!常有感恩之心,才能平和心境!”夸过丘志后,元媛又开口说道:“丘志,我叫你来除了告诉你一声‘我平安’外,还有事要托给你去做!” 丘志一震,直差没拍着胸脯给元媛打包票,“师父但有所命,徒儿就是拼死也要为师父做到!” 元媛忍不住笑了,“哪里有这么严重?只不过我新任岛主就改了碧刹岛的旧规矩,但是怕岛民们对岛主府的人惊恐至深,所以这事就要托给你了!” 见元媛含笑看着他,丘志灵机一动,目射惊喜地朝元媛问道:“师父,您改的规矩不会是允许岛上的男子修炼吧?” 元媛点点头,“正是!而且日后岛上居民所产的男孩,若是测出灵根,也不会再抹杀掉他们的性命。不过,要集中归入岛主府,接受统一的指导修炼。” 丘志已经深深地拜了下去,带着鼻音重重地给元媛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代碧刹岛数万名岛民给您磕头了!”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把您交代给徒儿让徒儿做的事做好!”丘志走的时候,给元媛打了包票。 等丘志离开后,元媛也从议事厅里出来,直接往先前她初登岛主府时萝芳仙子安排她住的那间小院子。 就有胆大的婢女来劝,“岛主,我等已经将前岛主的院子收拾干净了,岛主不妨……” 元媛摇了摇头,“不过是个住处,修真之人不在乎外物。无妨,我就住那里了!” 那间小院子不过是个客院罢了,又小又窄,景致也不好。也不知道现任的岛主怎么会挑了它,几个婢女都百思不得其解,都认为元媛有些怪。 从元媛接手碧刹岛成为新任岛主后,陈暖便命了人广发请帖,邀请珍珠海其余势力前来参加庆贺碧刹岛新任岛主上任的宴会。 连着半个月的时间,元媛几乎没有停歇过,不是见这个岛屿的岛主,就是见那个岛屿的岛主。 许子松来得最早,当日下午就带着贺礼来了,声称要与碧刹岛歃血为盟。 元媛暗道许子松精乖,只要许子松不造反,她自然乐意。当日就契约为盟,碧刹与虎刃两岛守望相助、共同发展。 紧接着便是玉螺、碧黛几岛不是来结盟的就是来臣下的,一时间整个珍珠海都因为她元媛而风起云涌。 面对各式各样的目光,元媛丝毫不在乎,说她是仗势欺人也好,还是说她母鸡司晨也罢,她为了完成百年之约,是必定要将整个珍珠海都掌握在手中的。 若是有人不服,她自然不介意出手;但若是大家都十分主动识相,她也乐得再废功夫。 半月过后,总算得了消停,元媛便将岛务全都推给了陈暖几个,自个终于有空回了沧海境。 进入沧海境,第一个来迎接元媛的不是小金也不是两匹飞云兽,而是一直呆在元媛通常落脚地方眼巴巴等候的秦楚楚。 一见元媛,秦楚楚就可怜兮兮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朝元媛哀求道:“仙子,那日楚楚可是尽力而为了!”说着还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 元媛心里好笑,就朝秦楚楚点了点头,“楚楚你放心,我元媛做过的承诺没有不实现的。” 秦楚楚大喜,知道元媛不会赖又好声好气地拜托了元媛几句,求她快些把那能够逆天让她重新长出手臂来的灵液制出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元媛打量了一圈沧海境,正要举步走去药田看看和偷吃了紫灵芝而与沧海境融合的小灵如今怎么样,一身红衣的小金就骑着阿怪飞了过来。 挑了挑眉毛,元媛指了指阿怪朝一脸得意的小金问道:“这家伙得了你的血,长出翅膀了?” 小金得意地点了点头,“主人,人家厉害吧?你看,连人家的血都比那灵丹妙药要强上百倍呢。哼,秦楚楚不如来求我,何必求你呢!” 元媛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捏了捏已经从阿怪身上下来的小金的腮帮子,“小心牛皮吹破!” 小金嘟了嘟嘴,“主人,恭喜你得了冰心诀!” 元媛笑着点了点头,“同喜同喜!” 小金又催促道:“那主人,你快去修炼吧!” 元媛被她催得正要转身回木屋,突然间药田方向突然地动山摇起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联盟 小金惊讶地张大了嘴,“小灵这是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从药田的方向猛地一道红光直刺天穹,沧海境那因为空间灵产生而变得和外界几乎一样的天蓝色天空,就被这道红光刺破了一个大洞。 而从大洞里却有仙音传来,灵气化成了灵雨和一朵朵的色美却无味的鲜花自天而降,整个沧海境立刻就成了人间仙境。 元媛和小金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小灵是要醒了?” 那道红光经久不散,足足过了一日一夜才慢慢散去。 而那朵占据了整个药田的那朵巨大的火红色莲花如潮水般朝花心处缩去,最后化作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少年赤裸着身子,双手环着膝盖,一头红色的头发盖住了整个赤|裸的身躯。 元媛扯了扯还在目不转睛盯着小灵看的小金,转过头去,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套以前从其他修士储物袋里得来的男修衣裳,用灵力丢了过去,“小灵!” 小灵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一把接住了元媛掷来的衣裳。往身上一批,就脆生生地叫道:“主人!” 元媛回头看过来,“你已经完全与沧海境相融了?” 小灵此次变化后,看上去大为不同,虽然是少年郎的相貌,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稳和大气。 朝元媛行了一礼,小灵沉声回答道:“主人,从今日开始我便是沧海境,沧海境便是我!” 元媛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看在你成为沧海境之灵的份上,小灵,我就不和你计较你擅自偷吃我种了许久的那株紫灵芝的错了。不过小灵。你还是要努力修行,你的实力越强,沧海境的变化就越大,我很期待哦!” 小灵慎重地点了点头,“多谢主人不罪之恩。主人说得是,小灵这就闭关修炼!” 小灵说完,又化作了本体,一朵巨大的火红色莲花,比一张床还大的花瓣们都似乎有生命一般,迎着天空中的太阳微微上下起伏着。[]倒像是在呼吸一样。 小金跺了跺脚,“这小灵怎么成榆木疙瘩了?又要修炼?他也不嫌烦闷!还有小仙这家伙,都不知道闭关多久了。也不出来陪人家玩,真是……” 小金的抱怨还没说完,迎接她的就是一颗暴栗。 元媛收回手,没好气地朝正捂着脑袋雪雪呼疼的小金说道:“最最偷懒的人就是你,如今大家都在修炼。就你没事到处乱跑!” 小金含着两泡泪恨恨地瞪了一眼元媛,一下子跳到了阿怪的身上,“主人最坏了,就知道欺负小金!阿怪,我们走!” 阿怪是小金收的“手下”,最怕的就是小金。小金一说走,阿怪连忙扇了扇两只薄如蝉翼,表面上还覆盖着细细鱼鳞。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虹光的翅膀,驮着小金就逃了。 元媛撇撇嘴,又朝小金离去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好好修炼!别只顾着贪玩!” 看小金头也不回地骑着阿怪跑远了,元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了小木屋,开始修炼冰心诀。 冰心诀说是功法。其实只是一种辅助静心凝神的术法罢了。 元媛脑海里关于冰心诀的记述其实只有短短的百字,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细细品味,每次都能品出不同的意思来。 元媛也不着急,只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对冰心诀的领悟中。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是三天。 小木屋修炼室,闭目盘膝坐在从天罗秘境中得来的那只蒲团上一动不动的元媛,突然睁开了眼。 眨了眨眼睛,元媛微微一笑。 这冰心诀若是只看表面的意思,只怕练成也全无它真实功效的一半。[] 元媛倒是不怪金九隐藏,想来这冰心诀只适合女子修炼,只怕金九身为男子也是不解其中之意的。 按照她破译出来的新的冰心诀,元媛双手如瓣瓣兰花,不时打出许多法诀,并约束体内的灵力按照冰心诀的运功路径开始缓慢地在体内运转起来。 一圈又一圈,一次又一次。 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如意贯通,冰心诀在元媛体内运用的越来越熟稔,到最后在元媛体内形成了循环。再无需元媛可以控制引导,冰心诀就能自动在元媛体内运行。 元媛心神浸入,外界的时间流逝她一点都不知晓。 她只知道,在她体内渐渐生起了一股冰凉彻骨的气息。这股气息随着冰心诀的运功路径,流转全身。所过之处,一片清凉。 最后到了丹田处时,那股冰凉彻骨的气息就盘踞在丹田的上方,化成了一股冰凉的细雨,洒在了她那外强中干的丹田上。 一片久违的清凉直袭元媛心间,元媛控制不住低声发出了一声舒适到了极点的呻|吟声。 多久了,自从她踏入筑基期后,她那丹田本就布满了烈焰般的火系灵力,再被她体内盛极的阳火火上浇油,她体内的灵力越发强横,日日炙烤着她的元神和她的精元,痛苦难耐。 若不是她一直用大毅力克制着,只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每每修炼之时,见到丹田一点点被她吸纳转换而成的灵力填满,那阳极之火也烧得越发旺盛。 元媛总会想,说不定有一日她就被自己的灵力活生生给烧死了。 而此时,修炼冰心诀在她体内形成的这股冰凉气息却仿佛对她体内的阳极之火有克制效果一般,冰雨一下,元媛便明显感觉到她丹田内那红得发紫的阳极之火萎靡了许多。 元媛大喜,越发修炼不停,足足在修炼室里呆了半年的时间,确保了她体内的阳极之火再无性命无碍之后才出关。 和小金几个简单说了话,元媛怕她闭关这么久的时间,碧刹岛上还不知道怎样呢,就直接闪身出了碧刹岛,敲响了召唤铃。 不过片刻的功夫,元媛居住的小院子外就落下了两个窈窕的身影。 陈暖朝着被防护罩保护着的小院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恭喜岛主出关!” 元媛手一挥,陈暖和另一人身前的防护罩就出现了一个光门,“进来吧!” 陈暖和另一人再次恭敬行礼,才敢从光门里钻了进去。 元媛坐在院子里,手中正在把玩着一块温色的玉简,等陈暖和另一人进来,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我闭关半年,岛上可有何大事发生?” 陈暖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岛主的话,在岛主闭关的半年内,由我碧刹岛牵头,与虎刃和玉螺、青黛和其余大大小小几十个岛屿结成了天罗联盟。” “盟主之位目前暂由岛主担任,而金长老亦为联盟客卿长老!” 说到这,陈暖小心翼翼地从睫毛底下打量了眼坐在桃花树下,被粉色的桃花花瓣洒了一身,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岛主一眼,“岛主,半月前,由金长老带头,我天罗联盟之人率众攻打海啸岛。” “原本金长老的意思是劝降了即可,可何阳那个老贼不但不降,还出口辱骂岛主以及金长老。金长老一怒之下,直接就取了何阳的性命。得手海啸岛之后,我等已经将海啸岛何阳的剩余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原先何阳的势力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如今珍珠海明面上虽然成立了联盟,其实却是我碧刹岛一家独大,最有话语权!” 说到这,陈暖的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得色。 元媛收回了手上那块玉简,抬头朝陈暖笑了笑,“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当初她初登碧刹岛岛主之位时,陈暖广发请帖,珍珠海几乎所有大小势力都臣服在她碧刹岛之下――唯独只有一个何阳。 自从从蓬莱岛上回来后,何阳就装了又聋又瞎的样子,根本不理会陈暖发去的请帖。 当时元媛怕她刚接手碧刹岛,怕贸然出手对付海啸岛怕引起整个珍珠海所有势力的恐慌。 所谓兔死狐悲,若是让所有人都认为她仗着背后有一位结丹中期的修士,就想在珍珠海为所欲为。 哪怕她元媛就算有金九支持,可若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抗她,金九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为这样想着,所以她就吩咐陈暖,只关注着何阳的举动先别轻举妄动,没想到她闭关出来,金九倒是帮她解决了这道难题。 “金长老呢?”元媛想起金九,就开口问道。 “岛主,金长老闭关出来后,就直接以联盟名义下令前去海啸岛。等收服了海啸岛的势力,金长老就说要外出游历去了。” 陈暖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递到了元媛的面前,“岛主,这是金前辈临走之前留下的法宝,让属下等岛主出关之后再奉上来!” 元媛点点头,接过了陈暖手中的那块小小的玉简,神识往里一探,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这金九! 竟把她当成了散财童子又或者是跑腿的,竟然在玉简里列了那么长的一张单子,都是些他要的灵药、灵物之类的东西。 元媛嘟嘟嘴,收起了玉简,朝陈暖说道:“陈暖,既然珍珠海风平浪静,我便准备回天元一趟!” ps: 感谢沧然泪下童鞋的粉红,么么!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宏海城 天元大陆宏海城是临海的一座大城市,是道修和凡人混杂之所。 这一日,宏海城外落下一道遁光,等遁光散去,出现了一个面目俊秀、一双大眼顾盼生姿的少年郎来。 只见这少年郎一身灰衣,头上只用一只墨玉簪盘了个道稽,端是风采照人。 少年郎一路大摇大摆往宏海城里而去,不知吸引了多少女修和少女的目光追随。 而少年郎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随意地挑了街旁的一间商铺就拐了进去。 小二连忙殷勤地将少年郎迎了进去,“前辈,可有什么需要的?” 少年郎信手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块玉简,“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你们有多少?” 小二接过去拿神识往里面探了探,脸上不由露出苦意来,“前辈,您列的单子上大多的灵药和灵物都是上了年份的,小的实在是做不了主。还请前辈容小的去找找我家的掌柜,看掌柜手上到底有没有货。” 少年郎点了点头,“去吧!” 自个就坐在了商铺里供客歇息的椅子上,闭目等待。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捧着那块玉简急急忙忙地就往楼上跑。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一上二楼就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 “吱呀”一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被打了开来,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来。 老者的脸上满是怒气,“小何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大呼小叫地丢了我临海阁的脸!再说,你要是吵到了掌柜的,我就先扒了你的皮!” 就有一管清脆的声音在老者的话后响起,“好了,木老。别怪小何子了!想来小何子也是有要紧事吧!” “小何子,快进来!” 小何子被木老的一双厉眼瞪得腿发软,此时听见掌柜的传唤,只好强忍着害怕僵硬地从木老的身边走过,钻进了掌柜的房间。 面前的这张脸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可每次再见小何子还是不敢直视,只低着头禀告道:“掌柜的,楼下来了一位前辈,他要的东西小的看我们店里大部分都没有。怕堕了我临海阁的名头,就推了说要禀告掌柜的。那客人允了,小的就急忙上来找掌柜的了!” 掌柜的朝还板着脸的木老微微一笑,“木老。你看,小何子的确是有要事呢,您就别再生气了!” 又朝小何子说道:“小何子,你做得很好!不过这来的客人到底要些什么?不敢说别的,在这宏海城内。要说东西多、资本厚我临海阁敢说第二,哪家敢说第一?” 这掌柜的声音清脆,语气里也有些自得。 小二擦了擦脸上的汗,赶紧将手上的那枚玉简递了上去,“掌柜的,这便是那位前辈列的清单!” 掌柜的接过用神识一扫。也不由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这要的东西也太奇怪了……木老,你瞧瞧!” 又把手中的玉简递给了立在一旁的木老。木老接过一看,顿时就怒了,扯着小何子就要下去会一会这给了小何子玉简的客人,“这什么人啊?这不是刁难吗?万年的七星草、五千年的金边子……要是没有,就买种子!” “走走走。小何子你带我下去看看,这到底是哪家派来的人故意来刁难我临海阁。肯定就是为了落我临海阁的面子!” “木老!”见木老怒气冲冲地要走,掌柜的连忙喝住了激动的木老,“木老,您先别生气,我看这位客人应该不会是故意来刁难我临海阁的!” 木老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掌柜的,“掌柜的,您就是太过善良了!先前上过人家的……” 木老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硬生生转了话题,“就算我不生气,可这样的单子换谁来看谁不生气?” “咱们是做生意的,这人先是提了要万年的、千年的灵药和灵物,咱们要是有就一定会倾囊而出,可若是没有心中必定焦急,可还没等人着急完,这人又说若是没有,就买种子!” 木老气鼓鼓的,“要种子做什么?难不成他自个就能把万年、千年的灵药给种出来?真真是笑死人了!” 掌柜的倒是没有像木老那样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木老,您看你也说了,若是咱们有一定会倾囊而出――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家客人上门咱们拿不出东西,又怎么会是人家的错呢?要怪只能怪咱们家的货备得不全!” “掌柜的,这怎么能怎么说呢?万年的灵药我怕除了咱们临海阁,这宏海城里就别想还有哪家店铺能拿得出来的!”木老还是有些不服气。 掌柜的翩然起身,“好了木老,我下次会一会这个人!” 木老连忙阻止,“掌柜,还是我去吧!” “不,木老,我亲自去!” 木老有些犹豫,“掌柜的,那咱们先前商议的事?” 掌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木老自我伤了脸之后,谁人看我不是避着走?那陈阿然,不过是觊觎我临海阁才会上门提亲,你随意打发就好,不必多加理会!” 木老还有些不甘心,可掌柜的已经跟在小何子的身后飘然出了房门,往楼下而去。 他的一声嘟囔只能含在了嘴里,“我看那陈公子倒是不错,掌柜的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 小何子在楼上耽搁了有些时间了,可楼下的少年郎一点都不着急,只闭目靠在了椅背上,仿佛就在打盹一般。 直到听见楼梯被踩得“咯吱咯吱”响,这少年郎才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这少年郎是谁,正是穿了男装的元媛。 元媛那日交代完陈暖后,就用了岛主府中的远距离传送阵前来天元。 这宏海城,就是她天元之行的第一站。 她方才交给那小何子的玉简中,既有金九要的东西也有她要建立超远距离传送阵所需的物品。 元媛这次天元之行,除了要买东西外,还要去仙音宗里瞧瞧。 只是她初来乍到天元,一切尚未熟悉,就先来这宏海城里探一探。 掌柜的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穿灰衣的少年郎正立在店堂里朝她微微笑着。 这少年郎实在是长得太俊了,掌柜的心“噗通、噗通”快速跳了跳,甚至脸上都微微热了起来。 想起自己的脸,掌柜的突然有些黯然,把心中的悸动丢在一旁,也笑盈盈地迎了过去,“道友!” 元媛有些惊讶,难道这伤了脸少了一只眼睛的女修竟是这商铺的掌柜的? 心中虽然惊讶,可面上元媛还是自然而然地朝对面那残面女修拱了拱手,“道友!” 掌柜的见元媛看见她的脸时也不过微微惊讶了一会儿,并没有特别的厌恶或是嫌弃,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暖,笑道:“方才却是我家小二轻慢了道友!” 元媛摇了摇头,“无妨!在下给的清单中有些东西在如今的修真界里也的确极为难得,也是为难你家小二了!” 说是为难小二,其实意思就是为难她家临海阁了。 言下之意掌柜的心领,对元媛顿时升起了三分好感,“还不知道友贵姓呢?” 元媛拱拱手,“在下姓元,单名一个原,原野的原!” 掌柜的朝元媛福了福,“原来是元道友,在下临海阁的掌柜,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倩字!” “诸葛道友!” “元道友!” 重新见了礼之后,两人这才坐下,诸葛倩让小何子重新奉茶,这才语气真诚地朝元媛道歉,“元道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临海阁规模不大,你列出的单子中,有许多却是我家实在拿不出来的。还请见谅!” 元媛启了唇,微微一叹,“不瞒诸葛道友,这些东西实在都是我那前辈所需之物,在下也不过是跑腿的罢了!” “不过在下也知道,这万年的、千年的灵物若是放在上古时期还能轻易找着,可放在如今……”元媛摇了摇头,“只是前辈所托,在下也不好敷衍了事,只能拿来试一试。” “实在没有,就还请诸葛道友,把我列的单子中贵店有的以及那些种子都给包一包。” 诸葛倩见元媛态度真挚,的确不像是故意来挑衅闹事的,心中大为松快,笑道:“这有何难?小何子,还不快些去替元道友办了来?” 小何子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了,掉头就往库房方向跑。 诸葛倩有些歉意,“还请元道友等一等,元道友所列之物大多店铺中并未摆放,还得容我家的小二去库房里找!” 元媛连道无妨,“却是麻烦你家小二了!” 诸葛倩见元媛笑容亲切,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轻视,心中的悸动就开始突突地想萌芽。 只是视线一闪,突然刮到了元媛那莹白如玉的耳垂上,“元……元道友,你是女子?” 诸葛倩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失望,忘了忌讳脱口问出。 元媛半点被揭穿的尴尬都没有,她本就是为了行走方便才做了男子的穿着和打扮,并没有刻意地用阴阳鱼所幻化的面具做伪装,所以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诸葛道友,在下单身一人,为了行走方便,便特意穿了男子的服饰做了男子的打扮,倒不是有意欺瞒!” 第二百九十六章 荒唐 诸葛倩的嘴唇嗫嚅了许久,等心中那一点失望渐渐淡去后才能自如开口说话,“这又如何,本是道友的自由!实在是我鲁莽了!” 元媛见诸葛倩虽然面容被毁,但难得性子还算开朗,言谈间似乎见识也十分广博,就开口试探着向她打听起仙音宗的事来。 “诸葛道友,我是从珍珠海而来,对天元不是十分熟悉。在珍珠海之时,我曾听说天元大陆上法术功法,五花八门、各放异彩,倒是与我珍珠海不同。我珍珠海的修士因为地域的缘故,大多都是水系灵根,大多也只能修炼水系功法……我还听说,天元大陆上甚至还有音修?” 元媛一脸的好奇,而且前面也铺垫了这么多,诸葛倩没有心生怀疑,只是十分惊讶元媛竟然是从珍珠海而来。 “原来元道友是从珍珠海而来,那可真是不容易!” 元媛忍不住苦笑,珍珠海是夹在天元大陆和中州大陆之间的一片极为广袤的海域,而碧刹岛又独霸了珍珠海唯一一个远距离传送阵,是以珍珠海有许许多多的修士只怕一辈子也未踏出过珍珠海一步,也难怪诸葛倩说这话。 不过诸葛倩似乎看出了元媛的无奈,连忙转换了话题接了刚才元媛提起的话头,“我天元地广物博,又无凡俗之分,哪怕凡人只要有灵根就能找到启灵馆付些灵石就能学习修炼,所以我天元大陆上百花齐放,门派、家族、城市大小并立,各类功法、流派更是数之不尽。” “就像刚才元道友提的那仙音宗,就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小宗门。据说这仙音宗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直延续到了今日,只是这仙音宗早已经没落。门内也不过几百人,修炼的都是辅助类的音修功法,还能苟延残喘完全是托了生在天元的福气!” 诸葛倩的话语中隐带了一声轻视,元媛心中却像是安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超多好看小说] 若是真像诸葛倩说的那样,那仙音宗早已经败落,她又要去哪里找玄音心法的后续功法? 就在元媛沉思的时候,小何子从后门进来了。手上托着一个深褐色的储物袋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诸葛倩的手上,“掌柜的,这位前辈所需之物。我临海阁有的,小的都已经装进这只储物袋里了,还请掌柜的过目!” 诸葛倩接过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探知道没错,正要递给对面的元媛时视线在元媛的耳垂上一刮,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实在不敢相瞒元道友,你刚才拿出来的清单理所求的万年灵药中,我临海阁正有其中一株!” 元媛有些奇怪。方才这诸葛倩还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吗?怎么突然就又说有了? “诸葛道友,在下是诚心为我那前辈前来天元采购的,你放心我身上虽然灵石不多,但购买一株万年灵药的灵石还是尽够的!” 诸葛倩却苦笑一声,将储物袋递到了元媛的手上,“元道友误会了。我哪里会是以为元道友身上灵石不够才不将这株万年灵草出售呢?只是我临海阁如今正是宏海城中数一数二的商铺,原因之一便是我临海阁中有这一株万年的灵药做为镇店之宝,所以原本我是绝对不会将它出售的!” 元媛眼中闪过不解。“那为何?” 诸葛倩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答反倒与元媛说起了她容貌的事,“承蒙元道友不嫌弃,还能与我这容貌尽毁之人促膝长谈。元道友初来乍到只怕还不知晓吧,我诸葛倩如今在宏海城里可是有一个外号名叫‘女罗刹’!可止小儿夜啼……” “可偏偏像我这样毁了容貌的人。[.超多好看小说]竟还有人愿意娶我为妻,日日都上门来叨扰。定要我同意婚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诸葛倩身上笼罩了一层郁色,元媛摇头安慰道:“诸葛道友不必妄自菲薄,我等本是修真之人,容貌什么的不过是外物罢了,更应注重内心。我想说不定那求娶之人正是看中了诸葛道友的内心美呢?” “元道友,你错了!”诸葛倩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实话告诉元道友,我家学有一样法术名叫窥心术……” 见元媛神色一凝,诸葛倩连忙解释道:“这窥心术虽然名字厉害,却是也不过只能感应人心中大致的情绪罢了,若是真能这般逆天,我也不用只龟缩在这宏海城里开了一家商铺而已!” 见元媛神色稍缓,诸葛倩又继续说了下去,“每次那人前来我临海阁,我总能感应到他内心的欲望无关我,只关乎我临海阁!所以,这样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可他却日日前来,扬言只要我诸葛倩一日未嫁,他就一日不放弃,惹得人实在心烦!” 元媛点点头,问道:“不知诸葛道友说这些与我听到底是?” 诸葛倩面露恳求,“我知道元道友是女儿身,可别人不知晓,而且元道友也不是我天元的人,无人认识元道友。所以,我只求元道友可以假装迎娶我入门,只要让我摆脱了那人的痴缠,我就双手将这株镇店的万年灵药奉上!” 元媛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对面的诸葛倩来,真是实在看不出这诸葛倩竟会这么胆大,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在诸葛倩期待的目光下,元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朝她说道:“不是在下不愿帮诸葛道友的忙,实在是在下有心无力……” 诸葛倩连忙打断了元媛的话,“若是元道友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不但双手奉上万年灵药,更愿把我家传的这门窥心术送给元道友!” 元媛有些意动了,“可若是迎娶了你,我总不能日日呆在宏海城里装样子啊。我来天元可是有目的的,只怕在宏海城也只能呆个个把月的功夫。若是我走了,你可如何交代?” 诸葛倩一脸的自信,“这又何难,只说你是闭关修炼了。等过个几十年,再找个人幻做你的相貌就说出去游历了。时间一久,大家都不会记得你,只会记得我已经嫁做人妇!” 这倒也是,修士又不是凡人,闭关、游历几十年都还算是少的。 “诸葛道友为何会选我?你这样的条件摆出来,只怕无数人都会抢破了头来帮你吧?”元媛心中仍有疑问,忍不住问了出来。 诸葛倩点了点头,“那些人又如何,没一个是好人都是觊觎我临海阁的!”说到这,诸葛倩又朝元媛眨了眨眼睛,“这么多人了,我家传的窥心术唯独在元道友这里竟然没看出半点的贪恋和欲望!” 元媛看看诸葛倩一脸的调皮和祈望,忍不住苦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只能帮诸葛道友这一次的忙,事后如何我再不管了!” 万年灵药有不有、奉不奉上的,元媛倒真没那么在意,她有逆天的沧海境在,只要有种子,种出万年灵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是那门窥心术,倒是真正引起了元媛的好奇。 诸葛倩见元媛答应,立刻喜笑眉开。 只是她那张脸毁得厉害,这笑容落在她脸上,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喜意,反倒多了几分阴森和可怕。 女人,不管是老的少的,修士又或者是凡人,还真没几个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倒是难得诸葛倩,除了有一些自怜外,形态性格都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的自卑和扭捏。 这样想着,元媛对诸葛倩又多了三分好感。 诸葛倩已经兴奋地拨起了手指头,“今日你来我临海阁,只怕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干脆就对外说,你是带着当年我爹娘留下的信物前来上门提亲的!” “要做得像,就必须一一做足了!聘礼、迎亲的排场,你我二人的新房等等,都要弄起来!” 诸葛倩又朝元媛笑道:“元道友放心,这些我都会准备好,保证不会花元道友一块灵石!” 元媛无奈地看着诸葛倩又是叫小二,又是叫长老的,一一说了她的打算,又劝解了那个叫木老的同意了她的主意。 那木老面上是拗不过诸葛倩,可元媛明显感应到他再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和探究起来。 只怕是以为自己使了什么惑心术吧?元媛摇头苦笑,也不理会木老打量的眼神,只专心和茶杯里的灵茶奋斗。 等诸葛倩一一交代下去了,这才由木老恭送着元媛出了门。 众目睽睽下,木老的脸有些僵硬,干笑道:“元公子,今日提亲之事太过仓促,虽然有老爷和老夫人留下的信物,可还请元公子容我家小姐准备准备?” 元媛朝木老拱了拱手,男女莫辩的干净嗓音响了起来,“木老,在下是诚心迎娶你家小姐,还请木老替在下在你家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木老连连点头应是,又说:“元公子初来乍到,不如到我家的院子里歇脚?” 元媛摇了摇头,“无妨,我虽然初来乍到,可也不是什么没身家的人,我既然准备迎娶你家小姐,自然要准备好新房。木老不必相留,在下明日自会再来上门!” 第二百九十七章 造势 也许是诸葛倩的那“女罗刹”的名头实在太大,又或许是元媛和木老在临海阁门口闹的那番动静实在太大。(.) 等元媛告别了木老转身离开后,身后就缀上了几条小尾巴,还有些看热闹的干脆就围住了临海阁的大门,问东问西,问的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的木老差点破功。 僵着脸,木老好话说尽,到后来干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小何子去应付了。 转身进了临海阁,木老找到了已经回到二楼的诸葛倩。 “掌柜的,这终身大事如何能够这样鲁莽,如今话还未说满,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木老苦口婆心。 诸葛倩摸了摸自己那半边尽毁的脸,苦笑道:“木老,我别无选择,再说我是修士,并不是凡人,一生不嫁不娶也无事。木老,何不由我借此事脱离那些烦恼呢?” 木老看着诸葛倩的那半张脸心中伤痛,诸葛倩爹娘死得早,几乎是他一手带大她的。 她与他之间,即是师徒的关系,也有相依为命的亲情。 当年,诸葛倩受人欺骗伤了脸,他比谁都痛心,只恨找不到那个骗了诸葛倩的人,否则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木老磨了阵牙,看看诸葛倩满脸的固执,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希望这元的姑娘不是什么别有居心的人吧,掌柜的,不如由我派个人盯在后面,看着她的举动吧?” 诸葛倩摇了摇头,“木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元道友我已经用窥心术看过了,她心思纯真,是个好人!” ~ 元媛离了临海阁。假作了不知道身后缀了小尾巴,就这样在宏海城的大街上大摇大摆地逛来逛去。 时不时还扯住人问一问,到底哪里有房子卖。 人家问她,买了房子做什么?元媛就大咧咧地告诉人家,是为了迎娶诸葛倩做新房用的。 不到半个时辰,几乎半个宏海城的人都知道了又有人要求娶“女罗刹”诸葛倩了。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整个宏海城都传遍了。 而诸葛倩的那个追求者也得了消息,正在自己家里转来转去,坐不安生。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那诸葛倩脸都被毁成这样了。竟然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会上门求亲?荒谬,荒谬!” 一身白裳的公子愤怒地甩着手,指着正低头缩脑、畏畏缩缩躲在一旁的下人发怒。“去查!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那下人无奈,只好小声回答道:“公子,不是小的谎报呢,小的说的可都是真的呢!” “还敢顶嘴?”那白裳公子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出,直接就给了那下人一巴掌。“你说是真的,有什么证据?” 那下人被白裳公子含怒的一掌打得朝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噗噗”两声吐了两颗沾着血水的黄牙来,又疼又惊,苦着脸朝那白裳公子回道:“公子。这是那临海阁的木老亲自送了那求亲者到了他家临海阁的门口,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呀!而且那个求亲者已经在咱们宏海城里买了一套大院子,说就是为了迎娶诸葛小姐特意买来做新房用的呢!” 说完。有小声嘟囔道:“小的真没瞎报呢!” 那白裳公子还要朝下人发怒,就从厅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雪儿,阿大也是据实回报,你怎么与他动气?娘教导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沉不住气?” “娘!”那白裳公子连忙收回了脸上的怒容,到厅门处去迎接她娘。 阿大连忙爬起身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 “下去吧!”一身团花紫袍犹如俗世富贵人家的老夫人气度惊人,挥了挥手,那阿大就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白裳公子扶了老夫人在位子上坐下,“娘,儿子实在是太过惊讶了!为了临海阁,这么些年我们动过多少脑筋了,眼见木老都答应帮儿子劝服诸葛倩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臭小子来坏我的好事,所以儿子一时生气才忍不住朝阿大发了怒!” 老妇人扫了一眼恭立在她身侧的白裳公子,“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住气!” “你除了发作阿大,在知道消息后可有派人再去探?那来搅局的小子到底是哪里人?为何会突然上门求亲?”看着白裳公子满脸的羞红,老夫人似乎十分失望,“你连这些要紧的事都忘记不做,只顾着发自个的脾气――薛雪,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薛雪连忙膝盖着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儿子错了,儿子真知道错了!儿子这就派人去查!”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心知三岁看到老,这儿子的心性也就这样了。心性决定修为,只怕她这儿子这一辈子能够结丹成为结丹修士就不容易了。 随即目光转阴,老夫人心道,就是因为她的雪儿不成事,所以诸葛倩必须娶进门,临海阁也必须拿到手。 有了那株临海阁的镇店之宝――万年的雪灵芝,她的雪儿就能借此闭关结丹,只要结丹成功,她薛家又是千年的富贵。 否则,她宏海城薛家只怕就要败落了,那老爷就是在地下也不能瞑目。 想起过世的薛老爷,老夫人总算心软了些,“起来吧!速速派人去查!等查出个青红皂白,我们再议到底如何做!” 薛雪急匆匆地唤了人来,吩咐了下去,又朝老夫人问道:“娘,我要不要去一趟临海阁,亲自找那诸葛倩问问清楚?” 老夫人沉沉地点了点头,“你薛大公子的痴情整个宏海城都知晓,此时得了消息就急匆匆地去问,才是正理!” 说完,老夫人又目光如电直刺薛雪双眼,“记住,你不是兴师问罪,你是情深难禁,这么多人看着,总要让人家记住是你不容易!” 看薛雪神色一震,老夫人知道他明白了,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今天先做了这一步,接下来我们才可以看情况而定……” ~ 元媛立在一处大宅子里,这大宅子足足有三进还带了个大院子,地下灵脉也极好,主院便是整座宅子里灵脉最强的地方。 四处打量了遍,元媛点了点头表示十分满意。 那带元媛来看房子的就一脸的与荣有焉,“元公子,怎么样?这处宅子可真是风水宝地啊,地下灵脉好,风水也好,您住在这,等您娶了诸葛小姐回来,保证你们俩今年抱一、明年抱两!” 元媛嘴角直抽,心道这天元倒真是与中州不同,大约是仙俗混居,不光修士们的生活与凡人大有相同,就连个低阶修士也这么热衷于高阶修士的八卦,也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既然答应了诸葛倩,自然也是要把事情给做好了,便笑着朝那低阶修士拱了拱手,“多谢吉言!” “元公子真是要娶那‘女罗刹’?”那低阶修士又是一脸的八卦。 元媛点了点头,“正是!我就是为了此事特意赶来天元的!” “哦!”那低阶修士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么说,元公子不是我天元的人?” “我是从珍珠海而来。”元媛似乎不欲多说,只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所宅子一共要价几何?” “五千灵石!”那低阶修士听元媛说自个是从珍珠海来的,就有些勉强了,似乎是怕元媛拿不出来这么多的灵石,白瞎了他一番功夫。 不过虽说天元风气好,高阶修士大多也没什么架子,可耐不过眼前这人是从“蛮夷”的珍珠海而来的,万一惹怒了他给自己一下,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脸上虽有些不屑可也不敢太过明显。 元媛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解了个储物袋下来,丢给了那低阶修士,“多的就是赏你的!” 那低阶修士的神识往储物袋里一扫,脸上的神色立刻从不屑到怀疑再到吃惊再到惊喜,迭声地朝元媛谢道:“多谢元公子,多谢元公子!” 这储物袋里大约有五千出头的灵石,反正也不是她的,都是诸葛倩给的让她撑排场用的,元媛干脆就慷他人之慨。 这所宅子里家具用品一应俱全,元媛逛了一下午,大力宣传她要迎娶诸葛倩的事,此时也有些累了。 可还要去准备迎亲的东西,她又不是天元人,哪里知道这天元嫁娶风速,转了转眼珠子,元媛干脆把所有事都托给了这个带她来看房子的低阶修士。 “宁安,你是本地人,我初来乍到一切风俗皆不知晓,便想托付你帮我办一办这些迎娶的琐事,你可愿意?” 看着元媛托在手中上下抛高丢低的玉瓶,再想想如今已经揣进他怀里的那只储物袋,宁安的心也随着那只不停上去、下来的玉瓶一起“砰砰”跳。 “元公子但有所托,我宁安无不从命!”宁安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元媛微微一笑,先把玉瓶丢给了宁安,“这是我在珍珠海所练灵丹,就送给你了!” 说完,又丢了一只储物袋给宁安,“这里还有一千块灵石,多的是你的,少了你就再来找我!” ps: 感谢小禽童鞋、yayalhc童鞋的粉红票,么哒!额,瓦明天出门啦,下周有推荐,保佑不断更、不断更、不断更………………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争 “只是一点,我迎娶诸葛小姐的心甚诚,所有的事我既然托付给你了,你若答应了就必须妥妥帖帖地给我办好咯!”元媛的眼神中带上了筑基后期修士的威压。 宁安一个哆嗦,忙不迭地答应了,“元公子放心,若是有一样办不好,我宁安提头来见!” 元媛这才满意点头,宁安急忙就往外跑。 等到了宅子外面,宁安才一把拔了玉瓶的瓶塞嗅了嗅,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真没想到,这蛮夷之地来的蛮子竟然还这么有身家,了不得了不得,这上品的玉露丸一瓶只怕就要不下百来块灵石。就这样随手打赏给他了。 再加上之前付的房钱,那五千之外又多了的百来块灵石,宁安的嘴角越翘越高,满脸的兴奋和高兴藏都不藏不住。今日这一趟,可发死他了! 来往的人一见,都忙着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宁安为了讨好元媛,自然是帮她大吹特吹。 好了,这下子宏海城里不光知道了有人要求娶“女罗刹”诸葛倩,还知道了这人姓啥名啥,来自何处,身家如何。 不少人听说元媛身家如此富裕不免心动,但一听宁安所说这元公子可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不少人都淡了心思。 倒是有不少思春的姑娘和女修,到是越想越觉得这元公子是个良配,怎么就钟意那个毁了容的诸葛倩呢? 一时间,元媛在宏海城的风头之健远胜他人。 ~ 临海阁,薛雪独自一人就闯进了大门里。 “诸葛仙子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薛雪满脸的伤心和悲痛,真是听者落泪,见者伤心。 小何子有些吃不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去叫了木老来。 木老看见薛雪先是一怔,随即便叹了口气迎了上去,“薛公子!” 薛雪一见木老,连忙就要朝木老跪下去,哭道:“木老啊木老,我仰慕诸葛仙子多年,求娶之心堪比金石,为何却听说诸葛仙子要嫁于他人的消息?” 薛雪钟情诸葛倩十年不改心意的事,日日都要去一趟临海阁。已经是宏海城的一大八卦了。 宏海城里一局赌盘也跟着开了十年,大家都在赌这薛雪到底能不能把诸葛倩给娶回家。 可哪里晓得半路上会杀出个元公子来,这下子。宏海城的赌局也跟着重新开了。 所以如今薛雪和临海阁还有元媛三方的动静,已经俨然成了整个宏海城关注的目标。 本来今日薛雪前来临海阁也没藏着掖着,不少人都跟着过来瞧热闹,现下看薛雪这么一哭,又是下跪的又是述衷情的。不少人都陪着他摇头直叹气。 木老一见这阵势,就有些明白了。 可到底他又没有学过诸葛家家传的窥心术,自然也无法知道薛雪的真实心思。 再加上他一向喜欢嘴甜人长得英俊的薛雪,就算有些不豫被人看了热闹,可也不想恶意地去揣测薛雪,只当了他实在是情难自禁。 “薛公子。您快起来吧!您这样不是要折煞老朽吗?”木老连忙扶着薛雪,让他坐到了椅子上,“薛公子实在不必太过着急。我家小姐还没定下到底要不要与那元公子结亲呢!” 薛雪眼睛一亮,“这么说,诸葛仙子是不想和那什么元公子结亲的?” 木老想起诸葛倩的吩咐,有些为难,“这倒也不是……” 眼见薛雪的脸色立刻就如考妣丧了。木老连忙解释,“实在是我家小姐也为难。这元公子的确也是带了当年我家老爷、夫人的信物,说是当年老爷、夫人在生的时候与他家的长辈定下的婚事,他如今也是来践约的!” “木老,您可千万别上当啊,这什么元公子只怕就是个骗子!”薛雪一脸的激动,“诸葛仙子人善良单纯,若是上了人家的当这可如何是好?木老,您是长辈,这种时候就是要您说句话呀!” 木老对元媛的信任度明显没有诸葛倩这么强,闻言就有些犹豫。 “薛公子,还请回吧!我早已经说过,此生绝不会嫁给薛公子,实在不知薛公子这样缠着我,究竟为何?” 就在木老犹豫的时候,突然从临海阁上走下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身影是挺窈窕的,凹凸有致看得人热血沸腾,只是视线一上移就跟一盆冷水浇在了热炭上,“吱溜”一声,里外透心凉。 来人正是诸葛倩,看着诸葛倩的那张脸,薛雪十年如一日般暗自先吞了吞口水,这才能继续摆出一脸痴情的模样,“诸葛仙子!” 诸葛倩缓缓走到了木老的身边,朝薛雪福了福,“薛公子,我早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为何薛公子总是没有听进耳朵里?” “再说,我与薛公子有何关系?我嫁与不嫁,或是嫁给谁,与薛公子又有何关系?薛公子有什么资格到我家来说三道四?” 这话一出,薛雪马上一脸受伤的样子,半天不能成语,“我……我……” 男有情女无心,可这女的也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看热闹的众人都有些替薛雪打抱不平起来。 “哎,我说诸葛小姐,你有薛公子这样的追求者,就别摆谱拿乔了,快些答应了吧?还装什么装?” “就是就是,别脚踏两只船了,一个女人家,还要不要脸啊?” “她哪里还有脸?她的脸不早就……嘻嘻!” 诸葛倩脸色一冷,还未发作,薛雪已经跳出来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们别怪诸葛仙子,要怪就怪我!怪我情难自禁,怪我!都怪我!” 诸葛倩冷冷地看着薛雪面对着那一群围在她家门口看热闹的人激动地表演着,心中的恼怒越来越甚。 这薛雪真当她不知道他的打算?可她就是恼怒他这样会装腔作势,明明只是为了她家的临海阁,却偏偏次次都是这样装的让大家伙都相信他。 见薛雪越来越激动,眼泪鼻涕都快流下来了,诸葛倩心中的怒气和不耐越来越甚,就要发作之时,突然从人群外面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哦!既然薛公子知道自己的感情对诸葛小姐是一种负担,那为何还要日日前来纠缠?那岂不是死缠烂打吗?在下倒是同情诸葛小姐,明明不喜欢的人,还要日日前来面前晃悠――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得!啧啧啧,这不像只讨人厌的苍蝇吗?” 诸葛倩面上一喜,是元媛。 薛雪脸色赤红,谁?是谁?竟敢说他玉面公子薛雪是只苍蝇? 薛雪的拳头捏得“咯蹦响”,“不知阁下是谁,难道只会藏头露尾像个鼠辈吗?” 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啧啧啧!薛公子,倒不是在下想要藏头露尾,实在是您表演的太过尽心,挡在人家诸葛小姐家的临海阁门口足有一顿饭的功夫了?在下就是想露脸,可也挤不进来呀!也亏得您有力气,又哭又闹活像个泼妇!倒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啊!” 诸葛倩“噗嗤”一声,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扬声道:“各位,还请大家让一让,让元公子进来吧!” 薛雪脸色红得发紫,这说话的人就是他的对手? 和他一样想法的有不少,那些围堵在临海阁门口的看热闹的人,为了看到更多的热闹和八卦,倒是听话,诸葛倩的一发话,立刻就往两边让了开来。 就见一个一身竹青色长袍头上插着同色玉簪的年轻公子,正背着手信步从人群后面走来。 等他走过人群进了临海阁,不少人都“啧啧”称奇起来。 原本还说薛雪长得好,现在才知道原来人还是要跟人比的。 你瞧瞧,你瞧瞧!跟这新来的元公子相比,这薛雪的五官虽然也同样俊美,可却不知怎的让人突然一下子觉得他多了些脂粉气,不如人家元公子清俊风流。 不少看热闹的姑娘、女修一颗心汪酸汪酸的,怎么诸葛倩的运道这么好? 这么英俊修为还高的年轻公子哥都看上她了?她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薛雪的脸色又转了青,“原来是元公子,倒是不知道我们宏海城里什么时候多了您这么一号人物?” 元媛摇了摇头,不理会薛雪,直接朝诸葛倩和木老行了一礼,“诸葛小姐、木老!” 见过礼后这才回头看向了薛雪,“薛公子,我理解你的心,爱而不得实为人生最痛苦的是,可借用一句凡人的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薛公子,诸葛小姐对你无心,你就是痴缠哪怕加上歪缠,可这无心也绝不会变成有意,薛公子还请您放过诸葛小姐,放过您自个吧?” 这番话说得,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看样子,倒是真的人诸葛倩对薛雪没心思。那你薛雪还纠缠个啥劲呢? 看看,看看! 人家元公子多会说话,看向诸葛倩的目光又是温柔又是甜蜜地醉人。 无数姑娘和女修的心在这一刻甜蜜地碎成了渣渣,嘤嘤嘤,人家也要元公子的倾慕啦! 第二百九十九章 挑战 他一番做作,全被这该死的小子给破坏了!薛雪恼怒异常,这该死的小子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竟敢来坏他的好事? 瞥了一眼那些围堵在临海阁门口,对元媛和诸葛倩投去更多目光的众人,薛雪暗地里咬碎了满口牙。 “元公子,我只想说我薛雪对诸葛仙子的心堪比金石,无论诸葛仙子如何对我,我薛雪对她永远是最真、最诚、最真挚的那个!” 薛雪再一次表述自己的衷心,可他的情话说的太多,不说诸葛倩听烦了,就连那些看热闹的都觉得有些听腻了。 “薛公子,男追女本就隔座山,何况人家诸葛小姐根本对你没心思,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就是就是,我王八妹也是宏海城里的一朵花,薛公子,不如你与我对一对眼看看可好?” “噗!”有人笑喷了,“王八妹,你还是省省功夫吧,不如你和我对一对眼看可能看得上我周四平?” 王八妹叉着腰抖着嘴唇上的那颗大大的媒人痣,“周四平,格老子的!你个浑球也敢打老娘的主意?告诉你,老娘就看上薛公子了,你啊还是滚边去吧!” 王八妹是宏海城有名的花痴丑女,薛雪的脸一瞬间红得发紫,涨的都快滴血了。 怒气没地方出,只好对着元媛发作,“元公子,斗嘴皮子是女子的专长,你我同为男子,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若是你赢了,我薛雪再无二话,绝不再打扰诸葛仙子;若是你输了,你就退出如何?” 元媛先朝诸葛倩笑了笑,这才转头朝薛雪说道:“原来薛公子所谓的对诸葛小姐的深情便是如此,不过是打一架。你若是输了就放弃诸葛小姐了?” “啧啧啧!”元媛直摇头,“倒是让在下见识过了!” 那王八妹瞪大了眼睛,指着元媛道,“元公子,不如你就和薛公子打一架吧?打赢了我和诸葛小姐一块嫁给你可好?若是你输了,我就和诸葛小姐一块嫁给薛公子!” 王八妹的话音落下,竟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一旁大声鼓掌喝着“好!” 元媛、薛雪还有诸葛倩三人脸色同时发青,恨恨地瞪了一眼王八妹。[] 元媛朝薛雪说道:“在下来求亲,可是喜事。若是动手,不论输赢。都是沾了一个‘兵’字,在下觉得不妥。薛公子这个提议,还恕在下不能赴约!” 薛雪面露鄙夷。“元公子可是怯场?又或者元公子对诸葛小姐的求娶之心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对手的挑战都不敢接受?” 元媛摇了摇头,眼中带笑地瞥了一眼薛雪,“薛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并没有找到对手啊!” 薛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发青的脸色一瞬间又开始充血发红发紫。怒指着元媛喝道:“你!” 元媛微微一笑,“不过就算不拿薛公子当成对手,在下还是愿意拿薛公子当朋友的,朋友说要讨教,在下自然是要欣然赴约的!” 说完,元媛又朝门外摊了摊手。“薛公子,请?” 这小子的嘴皮子功夫比女人耍的还好,薛雪自认自己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倒并不觉得耍嘴皮子耍不过元媛就是丢丑的事。 只是想着,嘴皮子上吃了亏不打紧,只要手底下用些力气还回去就成了。 看他待会儿不揍的这小子鼻青脸肿,让他爹娘都认不住他为止! 可怜这时候的薛雪,还不知道待会儿到底谁会鼻青脸肿。谁会让爹娘都认不出…… 诸葛倩眼见两人都出了临海阁,虽然知道元媛同样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可虽然薛雪日日来纠缠她她也极为厌恶他,可诸葛倩自个心里也不能否认薛雪实力颇高的事实。(.好看的小说) 生怕元媛吃亏,诸葛倩朝木老投去一瞥,直接从小何子的手上取了幕篱,戴在了头上,跟在元媛和薛雪的身后就出了临海阁,往宏海城一处专门供修士比试的验馆走去。 天元大陆上,因为凡仙混居,所以各地都有规定,明面上都是不许修士在有凡人居住的地方出手打斗闹事的。 当然修士们各有手段,若是出现纷争自然都是靠动手来解决的。 为了保护修士们的根基――凡人,所以各大城镇里都有专门为修士们想要动手时所准备的验馆。 这些验馆中大多都布下了防护大阵,专供修士们解决私人恩怨所用。 当然这验馆也不是白进的,每进一次,都是要缴纳百来块灵石做费用的。 不过百来块灵石对薛雪和元媛来说都是小问题,薛雪随手丢了一个储物袋给那看管验馆的练气修士。又转头朝元媛摊了摊手,“元公子,请!” 有人做冤大头,元媛自然乐意,当先就进了验馆,四处打量起来。 身后,薛雪对着元媛那清瘦的背影咧嘴笑了笑,也跟着迈出一步追了上去。 两人身后,是诸葛倩和一棒子看热闹的人。 甚至验馆门口,还有人开起了临时赌盘,“来来来,薛公子、元公子,强强碰头,究竟是谁能赢走‘女罗刹’的芳心?来来来,买定离手,来啊来啊!” 诸葛倩正要进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嗓子吆喝,顿了顿又转身回了那摆赌盘的修士身前,丢下一个储物袋,“一千灵石买元公子胜!” 那修士不过是灵机一动想着赚些灵石当做买灵丹的钱,可没想到才一开张就来了大主顾,顿时乐翻了天,一个劲地道:“好好好!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捂着那个储物袋死也不肯撒手了,就有人看不过眼,指了指诸葛倩的背影,“你傻了你?这是谁?这就是那‘女罗刹’呀!你还高兴得跟个二傻子一样!我说兄弟,快些准备好灵石准备赔钱吧!” 那修士一愣,怀抱着的那只储物袋“咚”的一声滑落在了地上,“我的妈呀,我这赌盘不开了成不?” ~ 验馆不大,里头设了两个场地,元媛粗粗一刮倒是觉得有些像是什么比试擂台一般。 薛雪见元媛四处打量,心中嗤笑不知哪里来的土包子,“元公子,莫不是没见过这验馆?” 元媛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在下来自珍珠海,是以从未见过这验馆!” 薛雪挑了挑眉毛,竟是从珍珠海这样蛮夷的地方而来。得知了元媛来自何方,薛雪再看元媛就越发的轻视了。 率先运起灵力跃上了那类似于比试擂台的场地,薛雪朝元媛拱了拱手,“元公子,请!” 元媛正要上台,急急挤进来的诸葛倩却连忙送来一句传音,“元……元公子,这薛雪最擅长的便是刺术,你千万小心!” 元媛微微一笑,朝诸葛倩点了点头,也不见如何借力,整个人就像一朵竹青色的彩云缓缓飘起,轻轻落在了擂台上。 “薛公子,有请!”朝薛雪拱了拱手,元媛便直接亮出了法器――正是由阴阳鱼所化的一柄银色匕首。 匕首?薛雪从鼻孔里出了气,哼道:“原来元公子的法器也是匕首,你我二人倒是有趣,不仅所爱所求的是同一人,大约连攻击手段也是一个路子呢!” 说到这,薛雪又顿了顿,这才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到底谁灵谁不灵还得试试才知道,元公子小心了!” 薛雪的话音才落下,元媛的耳旁就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嗡”声,原本平凡无奇的擂台四周开始升起一道银白色的光幕,从下而上在中间回合。 “嗡”的一声的同时,薛雪也消失不见了。 元媛心中一拧,知道这薛雪大约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刺客一般,擅长隐匿、躲藏,而攻击却是极为快速和嗜血的。 想法一冒,元媛立刻在身周布下了一道防护灵力。 原本,她也可以启动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隐身阵法,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动。两人若是同时隐身不见……难不成还是在玩躲猫猫?看谁耐心好一些,谁先熬不住先闪身出来? 元媛微微一笑,既如此,就让她来当做诱饵,那薛雪心急打败她,绝不会一直不出手的。 元媛眼中精光一冒,不怕薛雪出手,只要他一出手,她就能逮到机会…… 台上跟来看热闹的众人一见防护光幕出现,而同时薛雪就失去了踪影,知道已经两人已经正式开始比试了。 再无人还在喧哗,就连王八妹也捂着波涛汹涌的前胸,一个劲地倒吸凉气。 人群中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幕篱挡住脸的诸葛倩也十分紧张,死死地盯在了元媛的身周紧张地感应着那随时有可能会出现的致命一击。 元媛看似淡漠,实则精神高度紧张。 垂在身旁的左手上也已经倒扣了一只漆黑的乌龟壳,诸葛倩特意提醒,只怕这薛雪的攻击手段的确有特殊的地方。 就算不为了那门窥心术,她既然答应了诸葛倩的事,就一定会帮她做好。 台下,诸葛倩眼睛突然瞪大,指着元媛身周某处空间开始悄声扭曲的一点惊叫道:“小心!” ps: 亲戚来了,昨天实在没法码字,躺床上一天。今天头也疼的快裂了,努力再码一章…… 第三百章 域 防护罩隔绝了外界的声与光,诸葛倩的提醒元媛根本听不见。[.超多好看小说] 也不用诸葛倩提醒,元媛早已经察觉到了右侧的那一点空间波动的异常。 飞快地启动了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瞬移阵法,元媛身影仿佛跳跃般以比眨眼还快的速度飞快地从原地消失,再落在了空间扭曲那一点的后面。 元媛丝毫不客气,“刷刷”刺出两匕首。 台上众人只看见元媛刺出的匕首明明像是砍在虚空中,可耳旁却有兵戈交接的“叮叮”声传来。 薛雪暗暗叫苦,才刚挡了元媛两匕首,元媛刺下的匕首又跟下雨点一般落了过来。他的眼前全是一点点寒星般的匕首虚影。 来不及继续运行隐藏身形的功法,薛雪露出了身影,全心去抵挡元媛挥下的匕首。 诸葛倩以及众人只看见台上一个白、一个靑两道身影快速的移动着,而耳旁却一直传来清脆的“叮叮叮”声。 不少人已经眼放异彩,却是为了看清台上的元媛和薛雪的打斗,特意运了灵力到眼睛上。 诸葛倩也是如此,等看清了实则是元媛一直追着薛雪打,诸葛倩的嘴角就弯了又弯。 元媛的匕首上似乎附着着一股古怪的灵力,每每两把匕首相交,他都要费上许多的灵力特意将元媛的灵力化去。 如此一来,薛雪的灵力耗费就特别的厉害。 不光如此,元媛的攻击看似无序,实则每一点落下都仿佛有轨迹一般,只是薛雪挡都来不及了,如何去参透? 眼前挡不住,薛雪也恼了。向来都是他追着人打,什么时候他薛公子也被人追着打过了? 挡住了元媛一匕首。薛雪用单薄的匕首耗了大半的灵力使劲一顶,硬生生将元媛顶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小步的空档里,薛雪飞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往地上一掷,那物事砸在地上发出了“砰”的声音。 那物事裂开后,立刻有一股黑烟冒出,仿佛一滴墨汁落入了一缸清水里一般,黑雾瞬间就将整个防护罩都充满了。而薛雪就在这一大片的黑雾中再次消失不见了。 从黑烟冒起的瞬间,元媛就屏住了呼吸。眼睛一转,手中匕首隐隐闪了次光。元媛也跟着薛雪一起在原地消失了。 黑烟又浓又稠,台上的众人哪怕运上了灵力可再也看不清台上的情形。 诸葛倩有些失望,不由轻轻自语道:“这薛雪到底用了什么?” “诸葛小姐若是想知道的话。不如嫁给我家雪儿,到时候想来我家雪儿必定愿意将我薛家的秘传告诉诸葛小姐!” 诸葛倩的话音才落下,旁边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回答道。 诸葛倩一惊,转头去看,却看到了满头银丝仿若凡人中富贵老夫人打扮的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说笑了!” 薛家同样也是宏海城中经营商铺的。同行是对头,再加上对薛家一直没有好感。诸葛倩心中厌烦,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想被人看了笑话,便只是淡淡地朝薛老夫人点了点头。 薛老夫人一脸惆怅,“我家雪儿对诸葛小姐实在是情根深种。为了打赢这一场挑战,竟然连我薛家祖传的密宝——惊雷子都拿出来用了!” 诸葛倩虽然心烦听见薛老夫人口中说的什么“情根深种”,可为了元媛还是开口问道:“薛老夫人。这惊雷子究竟是何物?” 薛老夫人却只是微微一笑,“诸葛小姐,是决定要嫁入我薛家了?” 诸葛倩磨了磨牙,撇头不再理会老狐狸般的薛老夫人了。 台上,薛雪借着惊雷子产生的短暂的“域”在黑雾中如鱼得水。丝毫灵力都不用费,到处穿梭着搜索元媛的身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薛雪的心也越来越凉。 他薛家明面上是宏海城的大商家,实则暗地里还经营着刺杀事业——只要有人付得起钱,他们薛家就能杀得了这人。 可到了他这一代,他爹在出任务的时候死了,剩下他修为不高,一直徘徊在筑基后期已有五六十年。 这样的修为在宏海城里不算低,可耐不住薛雪的祖辈们都是能接那些刺杀结丹期修士的任务,轮到薛雪接来接去都是些刺杀筑基后期以下修为的任务——给外界的人感觉便是薛家要败落了。 所以他和薛老夫人才会为了临海阁里的一株万年灵药才这样煞费苦心,明面上是为了求娶诸葛倩,实则是为了临海阁的镇阁之宝。 只要得了这株万年灵药,他薛雪就能冲击结丹期,只要他成为结丹修士,就能立刻不着痕迹地处理掉诸葛倩,到时候既能维持他薛家金打的招牌,又能重新再觅佳人。 所以为了打败元媛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他可是一咬牙连祖辈秘制的惊雷子都拿出来使用了。 惊雷子是薛家祖辈用大法力外加数种奇珍异草炼制而成,能够形成短暂的“域”。而他薛家人只要在这片由惊雷子形成的鱼中运起他薛家独传的秘法,就能借着这片人为形成的域,在这片域中主宰一切。 域——只有元婴修士参悟神通后才能形成,薛家的祖辈逆天制出了惊雷子这样的法宝,按理说使用了惊雷子的薛雪应该是在结丹以下无敌了。 可明明惊雷子有效也能在域中使用他家祖传的秘法,在这片域中他就是神,可为何他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此刻仿若蝼蚁般的元媛? 惊雷子的效果逆天,所以这个域也只能形成短短的一盏茶时间,眼见时间要到域就要消失,可他还是找不到元媛到底在哪,薛雪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若是他已经使用了惊雷子,都无法打败元媛,他该如何面对薛老夫人、面对众人、面对自己? 薛雪浑身都发起抖来,为了控制自己薛雪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逼出一口心头血来。 心头血红得发紫,被薛雪用灵力一逼直接就化成了比雾气还细小的血雾飞快地融进了黑雾中。 黑雾一吸收了血雾,立刻就像被谁拿了大棍子在搅一样,从中间开始一点点往里面缩拢,就像是起了一阵旋风一般,有“呜呜”的大风声响起。 薛雪默运秘法,在旋风中不动如山,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静静地等待着不知躲藏在何处的元媛被旋风刮出。 你会躲,这擂台上总共这么大的面积,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自从黑烟形成,元媛就屏住了呼吸立刻激活了阴阳鱼上所刻的隐身阵法,整个人也跟着薛雪一起消失不见。 当时她以为这黑烟是毒雾,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这黑雾大有古怪。 身处其中,虽然薛雪看不到她,可那些黑雾去仿佛对她有排斥一般,不停地在推挤、挤压她。 若不是日日修炼玉骨功,元媛只怕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这黑雾给压碎了。 正因为如此,哪怕薛雪几次险险跟她擦身而过,元媛还是忍住了出手一把拿下薛雪的欲望。 她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浪费。 直到此刻,薛雪似乎是施了秘法,让那些黑雾都变成了一股旋风席卷了整个场地,元媛所受到的压迫感更强。 躲不过,干脆元媛就显出了身形。 在薛雪眼露喜色的一瞬间,元媛再次消失不见。 薛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一记,“薛公子,比试可以结束了吧? 薛雪瞪大了眼睛,感觉着后心口传来的丝丝凉意,难以置信地嘶声问道:“怎么会?” ~ 先是看不清台上的情形,紧跟着那些充斥在防护罩内的黑雾竟然都化作了一股旋风,在整个擂台上疯狂地奔走。 诸葛倩心中一惊,再看薛老夫人脸上隐带的胜券在握,诸葛倩越发焦急起来。 若是元媛真输了,她再该怎么办? 可还没等诸葛倩想好,那股黑色的旋风却突然烟消云散。 擂台上干干净净的,仿佛先前的那股极浓极稠的黑雾根本不存在一般。 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立刻去找擂台上的两人。 等看清了对峙着的两人的情况,所有人都忍不住轻吁了一声。 “雪儿!”薛老夫人更是惊呼一声,一点手中拐杖就要往擂台上闯。 “娘!我没事!”鼻青脸肿的薛雪连忙急声喊道。 薛雪带着满脸的古怪,从擂台上一跃而下,低着头拉着满脸心疼混杂着丝丝怨恨的薛老夫人就往外跑。 薛老夫人被他扯着出了验馆,这才一挥手恨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用了惊雷子还赢不了他?” 薛雪一张嘴刚要说话就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处,疼得他眼泪汪汪的,“娘,这小子有古怪!” 又传音道:“刚才他还想杀我呢!若不是我愿意让他揍一顿,只怕娘此时已经见不到儿子了!” 看着鼻青脸肿完全失去了往日风姿的儿子,薛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什么古怪?祖宗传下来的的惊雷子你都用了!你让娘说你什么好?” 第三百零一章 失踪 薛雪脸上鼻青脸肿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神情。(.好看的小说)大约也觉得是羞于见人,所以一直埋着脑袋。 薛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怨恨,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拉着薛雪丢下一张灵符两人瞬间在原地消失。 薛府薛老夫人的卧房里,已经吞下灵丹,面上瘀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的薛雪面有愧色地跪在了薛老夫人的面前。 “娘,孩儿推测这元媛身上要么有高级功法要么就是有高级法宝,否则惊雷子形成的‘域’,如何是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能破的?” 薛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薛雪,“这个还用说吗?” 薛雪脸色开始发红,“娘,儿子也是为了想保住性命――儿子一直记得娘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可是怪儿子如今丢丑了?” 薛老夫人淡淡地摇了摇头,“雪儿,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输的风度。赢要有赢的风度,输也要输的风度。刚才你是输了,可你这样仓皇出逃算是什么?不过一场比试,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与众人说,你甘拜下风,但对诸葛倩的心却永不会变……” 薛雪脸色赤红,“娘,儿子知道错了……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薛老夫人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凌厉起来,“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凌家,诸葛倩必须进我凌家的门!” 薛雪没精打采,“可是如今……” “如今嘛……”薛老夫人笑眯眯地接口道:“既然文的不行,那自然就只能来武的了。反正你对诸葛倩情根深种,一时间做出什么‘错事’也是情有可原。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薛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脸上全是一片兴奋,摩拳擦掌道:“好!这个主意好。[.超多好看小说]等她诸葛倩成了我的人,我看她还能怎么折腾!对了,娘,还有那个姓元的小子,他身上的东西……” 薛老夫人微微一笑,“傻孩子,那姓元的小子不过是个外来人,总不能在宏海城里住一辈子吧?诸葛倩要是成了我薛家的人,到时候他没了事做。今天走,或者明天离开。谁又知道呢?” 离开?薛雪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阴阴地笑了。 ~ 台上情况瞬息万变,从黑雾消失到薛雪败逃。众人才反应过来,“轰”的一声原本安静的验馆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元媛拍了拍下裳,收起了手中的银色匕首,这才抬头看向台下众人,抱了抱拳。引起了一片尖叫。 微微一笑,元媛从台上飞起落在了幕篱罩脸的诸葛倩身边,“诸葛小姐,元某幸不辱命!” 诸葛倩单薄的身影激动的有些发颤,“元……元公子!” 朝诸葛倩点点头,元媛放出灵力隔开了围过来的众人。理也不理王八妹的高声叫喊,直接护着诸葛倩转身离开了。 走到验馆的门口,诸葛倩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元公子,等等!” 元媛挑了挑眉毛,就见诸葛倩转身去找到个愁眉苦脸的修士。那修士哭丧着脸,对着诸葛倩求爹爹告奶奶,诸葛倩却理也不理。那修士实在没办法,只好赌气般丢出了一个储物袋。 诸葛倩接了储物袋里就转身回到了元媛身边。“托元公子的福,让我赚了三千灵石!” 见元媛一脸不解,诸葛倩笑道:“有人在门口开赌盘,赌你和薛雪到底谁输谁赢,我便买了你赢!” 从验馆回临海阁的路上,遇见一个乞儿,诸葛倩就打开储物袋丢个十来块灵石掉,一路回去原本装了近四千块灵石的储物袋也快瘪了。 而两人的身后,全是一片感恩戴德的称颂声。 “诸葛小姐这是?”元媛有些不解。 诸葛倩微微一笑,传音道:“元公子初来乍到,自然没有薛家和薛雪经营多年的声望高,所以这小小的不义之财便全为元公子打造声望所用吧!” ~ 临海阁里,木老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他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是希望谁赢谁输。 远远的瞧见诸葛倩和元媛一路说笑回来,心中就隐隐猜到了答案。 “掌柜的,元……元公子!” 诸葛倩朝木老点点头,而元媛则恭敬地朝木老行了个礼。 “木老,元公子把薛雪揍了个鼻青脸肿,太痛快了!” 诸葛倩朝木老报完喜,又转头去问已经坐下品茶的元媛,“元公子,那薛雪用的惊雷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媛放下茶盏笑道:“大约是一种逆天的法宝吧,当时我身在其中却是如陷沼泽,幸亏在下有一种隐匿的身法才能躲过薛雪的攻击,最后时刻突然出手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事实当然不会像是她说的这么简单。 当时黑雾形成的旋风一点点撕开覆盖在她身上一层层空间,想要破开她的隐身。 她实在抵挡不过,干脆显出身形,趁薛雪放松的那一刻立刻启动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瞬移阵法,瞬间移动到薛雪的背后,威胁薛雪的性命。 而薛雪为了保命,生怕她趁如今谁也看不清台上的情况下,直接将他一匕首送掉性命,便立刻跪了下来哀求,说他宁可让她痛揍一通解气,只求饶了性命。 她本就是过客,也无意得罪一个薛家――到时候她是离开了,可诸葛倩和她的临海阁还要在宏海城里生存,所以便收了匕首按照薛雪的话狠狠揍了他一顿算是解气。 那薛雪就跟龟孙子一般,挨完揍之后竟连句狠话也不敢放,直接就逃下台拉了那大约是他老娘的人就逃。 诸葛倩脸上若有所思,“薛雪被揍,只怕元公子得罪他薛家甚深,这几日元公子外出行走还是要小心些!” 诸葛倩这时候不知道,真正要小心的人不是元媛而是她自个,人家已经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元媛从临海阁告辞,直接回了她买下的那堵宅院,专等着那宁安给她办好迎娶的事物,准备正式上门求亲。 可就在她准备正式上门求亲的前一日晚上,她买下的那栋宅院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元媛正在修炼,被报警的禁制提醒醒来。等开了门一看,门口脸色焦急的人确是临海阁的木老。 “木老,怎么了?” 木老朝元媛身后看了看,虽然有些不礼貌,可元媛看在他脸色焦急的份上也懒得计较。 “元公子,我家掌柜的不见了!” 木老原先以为诸葛倩失踪是到了元媛这来,心中实在焦急所以才做了失礼的事。 “诸葛小姐不见了?”元媛重复了一遍,“可是她离开临海阁去往何处了?” “若是元公子这里也没有,那我家小姐肯定是失踪了!”木老十分肯定,“我家小姐自从容貌被毁之后,极少离开我临海阁。若是离开,也必定会告知我等究竟去了何处,可从今日早晨,侍女去敲她门的时候开始,我等才发现她消失不见了。” “我等已经在宏海城里找了一日了,不敢大张旗鼓,可也细细地找了,一点我家掌柜的行迹都没打听出来!” 所以才找到她这来了吗? 元媛没有什么不悦的,她十分理解木老的焦急,便脸色真挚地朝木老说道:“自那日与薛雪比试后,我便回了这所宅子再没有出过门,而诸葛小姐也从未来过我这所宅子。木老若是不信,大可以搜一搜!” 说实话,木老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相信元媛,可此时看着元媛脸上的真挚,又想起了诸葛倩对元媛的评价“是个好人”。 木老长叹了一口气,“如何会不相信元公子,只是以为我家掌柜的上元公子这来叙话了。可元公子这也没有,我家掌柜的到底去哪了呢?” 元媛安慰道:“木老莫着急,不如进来和我细细说说诸葛小姐失踪前后的事,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元媛新买的这所宅子不过是个道具罢了,也没买了下人。 此时天色大黑,元媛手一挥几朵指头大小的深红色火焰立刻飞了出去,同时精准地落在了墙上悬挂着的每只油灯上,整个客厅就瞬间亮了起来。 这一手灵力掌控致精致微,木老眼中一亮,但随即就淡了下去,他还是着急诸葛倩的事。 元媛请了木老坐下,此时事情紧急她也没客套的再泡什么茶,直接问道:“诸葛小姐最后出现的时候究竟是在何时?” 木老不用回忆,直接开口说道:“就在昨晚,她与我议完临海阁的生意后,我亲自送她回了后院,看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诸葛小姐了?”元媛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木老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临海阁不敢说如何如何,但至少身家还是有些的,无论是后院还是前面的店铺里都是安排了人手值守的。若是我家小姐出去,无论是从前门还是后门,又或者是直接飞出去的,我家的护卫是不可能没发现的。” 元媛沉吟了会,“木老可有查过诸葛小姐闺房的屋顶又或者是门窗呢?” 第三百零二章 复仇 人不会平白无故失踪,若是诸葛倩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那么必定是有人擒走了她。[] 只要做了事,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哪怕是修士也一样,修士运用灵力,灵力波动会残留在空气中,只要用心查、时间过得不远就一定能查得到。 木老脸色一怔,“这倒还未……” 元媛“咻”的一下站起身,“走!木老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急匆匆地赶到了临海阁,临海阁的众人们都齐聚大厅如临大敌,见元媛和木老来了,小何子连忙迎了过来,“元公子、木老!” 木老上前一步,盯着眼睛红通通的小何子问道:“掌柜的可有回来?” 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木老也不过是心中还残留着一线希望罢了。只是这丝希望也在小何子的摇头下告以破灭。 元媛点了点后门的方向,“诸葛小姐的闺房就在后院?” 木老见元媛临危不乱风姿凌然,心里乱成一团麻的他不自觉的就将元媛当成了一根救命木头。 听见元媛在问,连忙就点头道:“正是,正是!” 元媛一掀门帘直接就往后院走,木老和小何子他们都跟了上来。 元媛听见响动,连忙转身,“大家莫要打草惊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木老去看就行了!” 临海阁中,修为最高的就是木老和诸葛倩了。 诸葛倩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木老和元媛一样,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其他的都是练气期或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跟上来也的确没大用。 木老想想也是,挥了挥手,“都听元公子的!” 木老直接带着元媛到了诸葛倩的闺房门外,元媛直接放出神识小心地一点一点探索了过去。(.)门缝、墙角、窗口,没有漏过一丝地方。 微微一笑,元媛收回了神识,朝木老笑道:“木老,我知道你家小姐究竟去哪了!” ~ 薛府后院某间房里,躺在床上的诸葛倩缓缓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陌生,体内的灵力也涩然难以运转,诸葛倩便知道了不妥。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高声求援,诸葛倩动也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张了眼睛去看左右,心中猜测到底是谁掳了她来。 就在诸葛倩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明白的时候,突然耳旁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地停在了床边。 诸葛倩正要闭眼装晕,可一想如今她灵力被禁,无法用灵力调匀呼吸,装是装不了了。干脆就瞪大了眼睛去看这纱帐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纱帐轻轻一抖。灵蚕纱织就的纱帐上闪过一阵如梦如幻的光芒,随后薛雪那张脂粉气极重的脸就出现在了诸葛倩的面前。 “果然是你!”诸葛倩脱口而出。 诸葛倩的呼吸变重,薛雪还没进门就已经发现了。 此时也不惊讶,只看着诸葛倩笑道:“诸葛仙子,我实在是情难自禁,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诸葛倩大怒。“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我临海阁上下报复?” 薛雪仰天哈哈大笑,“只要你成了我薛家人,你临海阁的人不也就成了我薛家的人吗?又何来报复不报复呢?” 诸葛倩单眼怒瞪。“你!” 薛雪面露鄙夷,“诸葛倩你这丑妇,本公子愿意要你都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你还要做出这样的怪相来,想惹得本公子失了兴趣?你放心。今日无论如何你我都是要做成夫妻的,哈哈哈……” 诸葛倩单手捂脸。恨道:“既然嫌我丑,那就放我离开!薛雪你若是要我的临海阁我双手奉上就行!大家都是修士,何必来这套?” “你以为就算生米煮成熟饭,我诸葛倩就一定是你薛家人了?又不是凡人,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薛雪被诸葛倩说得恼怒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诸葛倩被毁的那半边脸上。 诸葛倩灵力被禁,毫无抵抗之力,被薛雪一巴掌扇飞扑倒在了床褥上。 薛雪甩了甩打人的那只手,似乎是嫌脏一般,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月白绣花的手绢来,细细地擦了手,又慢条斯理地朝诸葛倩说道:“诸葛倩,实话告诉你吧!无论是你还是你家临海阁的那株万年灵草,又或者是你家的临海阁,我薛家都要定了!为了啃下你这块硬骨头,我薛家费了多少水磨工夫!” “当年,设计诱了你爹娘去珍珠海,在珍珠海上杀了你爹娘,就损了我薛家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后来你对我不屑一顾,我便买通了陈凌,让他邀你一同前去钱王谷说是探秘境去。” 看着诸葛倩的丑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如雪,薛雪嘿嘿笑了两声,“可笑啊可笑,当年你还以为陈凌就是你的良人,哪里晓得这陈凌实在就是个白眼狼。骗了你去了钱王谷,结果呢……” “你住嘴!”诸葛倩拾起身旁的枕头去掷薛雪,“你胡说!陈凌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编排他!” 看着诸葛倩状若疯虎,薛雪笑得越发阴森了,“陈凌死了?诸葛倩,你明明猜到了真相,还要硬给陈凌扯快遮羞布作甚?” 诸葛倩满脸是泪,喃喃道:“你胡说,你胡说……” 薛雪不耐烦了,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丢在了诸葛倩面前的被褥上,“陈凌的灵力波动你总还记得吧?这便是陈凌亲手炼制之物,你自己瞧瞧可是他的东西!” 诸葛倩盯着面前那一面小小的铁牌,仿佛那铁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看也不敢多看,一个劲地往后退、往后退,“你拿开,你拿开!我不要看,不要看!” 薛雪说了半日有些不耐烦了,“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来就是为了和你做夫妻的!你长得太丑,看了你的脸实在败兴,还是收了月光石吧!” 手一挥,墙上的月光石通通飞到了薛雪的手中,被薛雪扔到了储物袋里,整个房间里瞬间阴暗了下来。 一片黑暗中,只能依稀见到对方的轮廓。 薛雪一个虎扑就扑上了床去搂诸葛倩,诸葛倩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薛雪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哟,还真看不出来,身上还挺有料的!可惜啊可惜,要不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我何至于让陈凌毁了你的容,啧啧啧……” 诸葛倩反抗的力气突然间就弱了下来,薛雪知道是说中了她的痛处,心中又是得意又是不屑,“呲啦”一声就撕了诸葛倩半边衣裳下来。 诸葛倩无力地躺在床上,半边身子光溜溜的,似乎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冷风,她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好冷……好冷…… 薛雪的手一下子就探了进来,像蛇一般又冷又阴,诸葛倩像是被咬了一口一般,整个人都蜷了起来,“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薛雪桀桀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我们都不是凡人吗?不过是男欢女爱,修士之间露水姻缘多得是,你如今的模样――还得谢谢我才行,不然这辈子你只怕都尝不到这男女欢好的滋味了吧……” 话还没说完,身边似乎有风吹过,薛雪脸上的淫笑还未落下突然就僵住了。 “薛公子,就算修士之间露水姻缘来得多,可也要讲究你情我愿,何必强迫人家诸葛小姐呢?你说是吧?” “元公子!”诸葛倩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叫出了声。 薛雪感应着脖颈上那一点冰凉,身周的一切似乎都在渐渐远离,唯剩那一点点放大的那一点冰凉,笼罩了他的整个身心。 “元……元公子!”薛雪僵笑,“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元媛的声音转厉,“好好说,你掳了诸葛小姐来做什么?” 薛雪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滴落,“全是在下的错,在下的错,还请元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在下!在下日后绝不敢再冒犯诸葛小姐了!” 诸葛倩从薛雪的身下爬出,连鞋也来不及穿,双手环抱着自己就躲在了元媛的身后,“不行,元公子,不能饶过他!从今日开始我临海阁和他薛家就是生死之仇,若是今日放过他,来日倒霉的就是我临海阁!” 突然诸葛倩意识到元媛并不是她临海阁的人,为何要替她临海阁杀人放火,语气一软,朝元媛哀求道:“元公子,薛家狼子野心,为了得到我临海阁,十八年前就已经施计害了我爹娘,后来……” 说到伤心事,诸葛倩还是下意识地顿了顿,才能继续接下去说:“后来又买通了他人来陷害我,害我毁了容貌,以为这样便能让我诸葛倩嫁入他薛家。可如今见有了你,他薛家没有胜算,便掳了我来,想生米做成熟饭,逼我就范!” 诸葛倩声情并茂,眼泪落得跟雨点似的,这一刻她似乎忘了以救命恩人形象出现的元媛实在是和她一样都是女子,竟将元媛当成了唯一的依托般,求道:“求元公子帮我临海阁复仇!” 第三百零三章 脚印 元媛本就对薛雪心中生厌,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家族,只为了一己私利就害人爹娘,还要毁人清白,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再想到她曾经经历的恨事,元媛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管诸葛倩看不看得见,直接将匕首一横,混合灵力在黑暗中发出了一阵微弱的白光,割开了薛雪的喉管,而那阵微弱的白光也照出了薛雪生命最后一刻那惊恐的面部表情,就永远定格了。 诸葛倩被从薛雪喉管里喷出来的热血溅了一身,差点就尖叫出声。 “你若是想引来薛家人的注意,你就叫吧!”元媛的声音请冷冷的响起。 薛雪死了,诸葛倩说不出到底是喜还是忧,冷静了片刻这才朝元媛悄声问道:“元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黑暗中,元媛的唇角勾起,“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随着一声不知哪户凡人家庭养的公鸡鸣声,天蒙蒙亮了,薛府也开始有了动静。 薛老夫人从入定中醒过神,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连入定也是神思恍惚,灵台不能平静。 从蒲团上起身站了一会,薛老夫人还是眉心直跳,想起薛雪,薛老夫人实在站不住了,干脆就唤了侍女来,“去看看大公子!” 那侍女悄声去了,过不了片刻就惊慌失措地奔了进来,结巴道:“老……老夫人,大……大公子不……不见了!” 不见了? 薛老夫人脸色一变,急声问道:“那诸葛倩呢?” 那侍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也不见了!” 薛老夫人眉心突突直跳,不对,雪儿听了她的吩咐昨晚上是一定要和诸葛倩成就好事的,按理说两人此时应该都在房中。那为何两人都会不见了? “房间里可有什么不对劲?”薛老夫人人老成精,立刻猜到了薛雪和诸葛倩的消失应该不是主动的。[.超多好看小说] 那侍女又摇了摇头,“奴婢已经检查过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点痕迹都没有? 薛老夫人抿了抿嘴唇,鼻翼至嘴角的两道深纹越发明显了,“派人去看临海阁,看她诸葛倩回去了没有?” 顿饭的功夫就有人来回禀,“老夫人,诸葛小姐正在临海阁中,但……” “但什么但?”老夫人一听诸葛倩竟然大摇大摆就出现在了临海阁。心中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说!你说,你有没有看到雪儿?” 那回禀之人低下了头。低声回道:“属下并无看到大公子!” 薛老夫人如遭雷击,“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不……不可能!她诸葛倩是怎么逃脱的?我薛家秘制的失意散她怎么能破?” 失意散,既能迷晕修士也能遏制修士体内的灵力运转。是薛家祖上传下来的秘药。一般人若是中了绝对是解不了的,除非有了她薛家的解药。 可她薛家的解药如何容易得到,只有她和雪儿身上才有…… 想到那个可能,薛老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雪,不……不……不…… 雪儿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薛老夫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左手。右手吐出灵力一划,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刻飞了出来。 薛老夫人对着那滴血珠打了几个法决,那滴血珠被灵力催得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反应,薛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哈哈哈哈!” 薛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一边笑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我的雪儿啊!我的雪儿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了老远。整个薛府突然间就沉寂了下来。 ~ 临海阁,诸葛倩亲手端了一杯灵茶送到了元媛的面前。单眼眨了眨,有些忐忑地问道:“元公子,他们薛家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薛雪已经……的事?” 元媛慢条斯理地掀开杯盖,啜了口灵茶这才回答诸葛倩,“迟早总会发现的――你家小何子不是来报说,刚才有个行迹鬼祟的人在临海阁门口探头探脑吗?我估计,薛府的人已经发现薛雪失踪了!” 诸葛倩的丑脸上满是一片怔忡,“我实在是没想到,我家的大仇人竟然就和我生活在一个地方,而且那薛雪几乎日日都要上我家门,我竟然都不知道他便是杀我爹娘、毁我容貌的大仇人!” 木老一脸湿意,哽咽道:“小姐,若是早知道木安就不会逼着您一定要您嫁给薛雪这个贼人了!老爷啊、夫人啊,木安真是临老临老还瞎了眼,差点就祸害了小姐啊……” 诸葛倩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怔忡,面带坚毅,单眼中满是仇恨地朝木老说道:“这如何能怪木老?木老您也是不知情的……我不也一样,日日都放薛雪这个仇人进我临海阁,实在是玷辱我临海阁!既然知道了当年我爹娘的死因还有我毁容的原因,我临海阁和薛家势不两立!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木老擦擦脸上的热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只要您吩咐一声,木安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寻那薛家的晦气!” 诸葛倩又转身朝元媛郑重地施了一礼,“说起来,还未谢过昨晚元公子的施救之恩,若不然,我……我也只能一头撞死在薛家的大门上了!” 想起昨晚的事,诸葛倩下意识地想起了薛雪探进她衣裳里的那只冰冷湿滑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元媛放下杯子,笑道:“举手之劳!不过接下来,你们准备如何面对薛家的报复?” 薛家人不是傻子,诸葛倩也不能藏一辈子,只要看见诸葛倩好端端的仍旧在临海阁中,薛家就一定会明白薛雪的失踪与诸葛倩有关系。 不过,本就是要薛家人尝尝这憋屈的滋味,她才特意吩咐了诸葛倩不用躲躲藏藏的,今日就直接在临海阁中现身,就是要刺激的薛家人头脑发热为止。 越是冷静的对手就越来对付,只要薛家人因为仇恨而失去了理智,反倒容易找到弱点。 元媛既然管了诸葛倩的事,就不会半途而废,何况她对薛家人也厌恶至极。 诸葛倩突然沉默了下来,接着便解开了腰间的储物袋,从中掏出了一样物事来。 木老惊呼了一声,“小姐,你!” 诸葛倩朝木老安抚地笑了笑,随即又朝元媛说道:“元公子,我想请你帮我临海阁的忙,帮我对付薛家,帮我爹娘和我复仇!只要你同意,我这枚临海阁的印章就交给你了!” 元媛伸手从诸葛倩的手中将那枚珊瑚红的印章拿了过来,这修真界的商业用印章与俗世所用不同,上面还刻了几个阵法,保证这印下去的印章图案不会被外力篡改,保证有效、真实。 把玩了一会儿手中这枚质感如婴儿肌肤般细腻,通透如水晶般刻有临海阁三字的印章,元媛在木老的紧张注视下将那枚印章放回了诸葛倩的面前。 “诸葛小姐,当初你我谈好的――我帮你的忙,你把你家秘传的窥心术交给我。如今交易未完,我也不好再收别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木老大松了一口气,在诸葛倩再次开口前抢着说道:“元公子实在是个实在人!实在人!” 诸葛倩叹了一口气,收回了印章,不理会一旁朝她挤眼睛的木老,又朝元媛说道:“元公子的大恩大德,诸葛倩无能回报,实在是……” 说到这,诸葛倩单眼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是命苦,可好歹爹娘地下有知,将元公子送到了她身边,才能让她渡过这一劫,还帮她找出了真凶,能够在有生之年为爹娘、为自己报仇。 元媛笑了笑,“诸葛小姐若是真觉得对我感激不尽,那我也有个提议。” 诸葛倩擦了擦脸,正色道:“元公子有什么提议,只要我临海阁做得到的,元公子就尽管说!” “我来自珍珠海,想来诸葛小姐和木老都已经知道了。”元媛侃侃而谈,“我珍珠海与天元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海路,但我碧刹岛却建有远距离传送阵。是以,我想日后能不能请临海阁与我珍珠海做长久的交易。” 珍珠海如今是碧刹岛一家独大,她和金九的目标都是要让珍珠海众岛发展的越来越发,才能成为日后的天罗派最大的根基。 固步自封是最要不得的,珍珠海这么多年没有出过高阶修士想来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 所以,元媛如今想做的,便是打破这个局面。 开放碧刹岛的远距离传送阵,只要花钱无论是谁都能够通过传送阵前往天元,天元的人也能来珍珠海。 相互交流,顺便把珍珠海的特产都运到天元来卖,换得灵丹、灵草、功法、法器等等这些珍珠海所没有的东西。 长久以往,珍珠海必定将会有一番新的局面。 只是,要想走出这一步,在天元就必须打下第一个基础,踏下第一个脚印――这个基础和脚印,元媛已经选择好了,就是临海阁。 第三百零四章 血战 诸葛倩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开了,“这个简单,珍珠海内本就有不少我天元没有的特产,互通互利本是好事,这哪算什么提议啊!元公子放心,我自会请人在宏海城内建立一座远距离传送阵,不如就设置在元公子买的那栋宅子里,也方便珍珠海的人来往?” 元媛自然没有意见,那所宅子虽然用的是诸葛倩的灵石,可在地契和房契上留的却都是她的灵力波动。[.超多好看小说] 也就是说,那所宅子完完全全属于她元媛一个人。只要布好防护阵法,到时候等远距离传送阵建好,便能从碧刹岛上调人过来值守,那所宅子就当成是珍珠海在天元的第一个办事处吧。 “建立远距离传送阵不是一件小事,所耗巨大,万不能让临海阁单独完成。”元媛沉吟下,说道:“不如这样,我初来乍到又是单身一人,不如由我出灵石,而诸葛小姐的临海阁派人协助我建立传送阵,可好?” 诸葛倩和木老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是对元媛的心悦诚服,对人有恩却连一点便宜都不想着占,这样人才真正是品行高洁。 此时木老心中再无对元媛的偏见,只恨元媛不是真的男儿身,不然诸葛倩嫁给元媛该多好! 要是元媛知道木老此时的想法,只怕要吓掉大牙了…… 事情说定,元媛便朝诸葛倩说道:“诸葛小姐,我有一只灵兽,不如我就放她出来,让她留在店里,帮你们镇场?” 灵兽? 灵兽的修为大多和主人相符,或者更低些,诸葛倩和木老想起薛老夫人和薛家,不由面上带了几分难色。 元媛知道他们心中顾忌。手一挥,直接将楚楚放了出来。 楚楚一露面,先是诧异地看了眼一身男装的元媛,随后就机灵地朝元媛福了福,口称“仙长”。(.好看的小说) 元媛朝楚楚点了点头,又朝目瞪口呆的诸葛倩和木老解释道:“我这灵兽品种不同,所以能够提前化形,并不是真的就是已经是化形灵兽了。” 就算不是化形灵兽,可也已经是六阶的灵兽了,相当于结丹初期的修士了。 这元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不像是从珍珠海这样蛮夷落后的地方来的。 诸葛倩和木老不知道,元媛虽然是从珍珠海来的天元,但还真不是珍珠海的人。 元媛直接转身回了后院――诸葛倩为了请她帮忙。专门在后院给她布置了一间房间,她这就是回去打坐恢复灵力,以备薛家来寻仇时有最好的状态。 ~ 薛家议事厅,薛老夫人一身素缟,面色悲戚地看着身前的那许多身上都是披麻戴孝的仆从们。 “雪儿已经去了。就是死在诸葛倩那个小贱人的手中……这件事他们临海阁绝对逃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我都要替雪儿报仇,我的雪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薛老夫人红了眼圈,哽咽着说道:“我薛家如今已经绝了后,各位若是觉得我薛家不能再依附了。就请离开吧,我绝不为难各位!” 下方一片低沉的“嗡嗡”声,真有百来个人先后站了出来。朝薛老夫人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薛老夫人脸色渐渐转冷,看着剩下的那些有的面带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跨出那一步的,还有那些面色坚毅始终没有动摇过的仆从们,沉声道:“若是各位不愿离开我薛家,我自然会好好对待各位。为了给雪儿报仇。[]我薛家将倾尽全力。各位,这便是我为大家准备好的补偿和奖励。只要大家愿意随我上临海阁报仇,这些全都属于各位!” 薛老夫人手一挥,身后就有几名侍女捧着托盘站了出来,托盘上满满当当都是玉瓶、玉简、玉盒,映了一室的灵气氤氲。 见了这些东西,那些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离开的仆从们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齐齐朝薛老夫人行了一礼,“我等愿意追随老夫人前去临海阁替大公子报仇!”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沉声喝道:“走!” ~ 元媛沉浸在灵力一吐一放一点点增加、冰心诀清凉彻骨的美妙感觉中,时间一点点过去,突然灵台跳了跳。 缓缓走完一个大周天,元媛才睁开了眼睛,却是房间外面的禁止被人触动。 若是没事,临海阁和楚楚是绝对不会来打扰她的,看样子一定是薛家的人上门来了。 元媛嘴角微翘,心道来得好! 临海阁外,七、八十个身上一片雪白的男女修士在薛老夫人的带领下已经围在了临海阁外,而临海阁众人则在诸葛倩和木老的带领下齐齐站在了大门处,与薛家人对峙。 诸葛倩脸色冷淡,“不知道薛老夫人这样披麻戴孝到我临海阁来做什么?我爹娘已经死了十来年了,莫不是薛老夫人今日是来为我爹娘做孝子孝女尽孝的?” 薛老夫人看着诸葛倩的眼神恨不得能一口吞了她,恨道:“贱人,你不必逞口舌之利,还我雪儿来!” “雪儿?”诸葛倩一脸的迷糊,“哦,是你家的大公子吧?怎么了?是那日输了之后没脸见人,所以才躲起来了?哈,我诸葛倩和我家临海阁跟你薛家、跟你家的大公子连半块灵石的关系也没有,您找人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薛老夫人声音冰冷,“诸葛倩,我不与你废话,我的雪儿已经没了,今日我便是来为他讨个公道的!” “若不是你这妖女勾引我的雪儿,我的雪儿何至于日日对你念念不忘,只想着你、念着你。那日与那姓元的小子比试输了之后,我的雪儿自感与你无望,便伤心欲绝,竟趁我入定之时逆转心法自尽了!” 薛老夫人的眼神冰冷如蛇,“若不是你,我的雪儿何至于英年早逝?妖女,你还我雪儿的命来!” 诸葛倩和木老差点没气笑了,这叫什么?倒打一耙?分明是她薛家对不起她临海阁,竟然还敢兴师问罪?还敢扣个屎盆子在她的头上? 诸葛倩已经有些出离愤怒了,正要张口反诘,就听见旁边传来一管清脆如溪水叮咚般美妙的声音冷冷说道:“吵什么吵?这里是临海阁做生意的地方,你这样吵吵闹闹带着人打上门来,便可以歪曲是非了?还不给我滚?” 是楚楚。楚楚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可到底修为在哪里,一身的妖气冲天,薛老夫人的瞳孔缩了缩,“你临海阁竟然请了化形灵兽在此?” 薛老夫人实力不及楚楚,自然看不出秦楚楚的真正修为,诸葛倩乐得如此,自然就默认了,“薛老夫人,我看您年纪大了大约脑子也跟着糊涂了,您这样扣了个污名在我身上,我自然是不服的。不如我们禀报了城主,在城外择个地方,一解恩怨如何?” 说到“一解恩怨”几个字时,诸葛倩的单眼中射出的仇恨绝对不下于薛老夫人。 天元大陆仙凡混居,修真势力若是要寻仇要决斗,统统不允许在城内进行。一旦在城里爆发大规模的修士决斗,那无论对与错,两方修士都将成为全城人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哪怕薛老夫人已经存了死志,诸葛倩也一意报仇,可目的没达到前,两人还是不敢犯了忌讳。 对上诸葛倩那怨毒入骨的眼神,薛老夫人心中一凛,难道……难道诸葛倩已经知道了往事? 这样一想,哪怕薛老夫人脸皮厚似城墙,可到底还是有些做贼心虚了起来,“你家都请了化形灵兽在此,我薛家如何有胜算?” “薛老夫人不必担心,我这灵兽只是看着好看,实力并不高,若是薛老夫人担心我这灵兽,我大可以在决战那日留她在临海阁内,不让她跟着出来。薛老夫人,你看可好?” 元媛笑眯眯地从临海阁众人身后慢慢踱出,朝诸葛倩和木老抱了抱拳,又朝面色难看的薛老夫人说道:“其实说到算账,其实我想薛老夫人心中也是有数的,到底应该是谁向谁算账!我想临海阁和薛家之仇早已是是不共戴天,不如就向城主禀报了,直接生死决战如何?” 又传音给了薛老夫人,“想想你的雪儿,莫不是你不敢了?” 薛老夫人人老成精,若是平时这样小小的激将如何能够成功,只是她心伤薛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生死决战就生死决战!” 雪儿已经死了,没有了他,薛家也不再是她的薛家,与其将薛家交给外人,不如直接让整个薛家都为雪儿陪葬。 当然,陪葬之前也一定要拉着诸葛倩和这姓元的小子到地下去。雪儿生前的心愿死后她一定要为他达成。就让诸葛倩到地下去做雪儿的女人吧。 薛老夫人和诸葛倩去了城主那,请了代表修真势力决一死战的“血战”令牌,指了明日在城外百里之外的平原上决一死战。 出了城主府,双方都克制着一掌打死对方的欲望,冷哼一声,同时转身背对背的离开了。 第三百零五章 杀 宏海城外百里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平原,两边都是连绵不绝的小山。(.好看的小说) 此地似乎灵脉极差,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干裂的土地和干燥的黄沙。 元媛立在某个山头上朝下看了一眼,便回头朝诸葛倩问道:“是否请了‘血战’令牌,便是生死不忌了?” 诸葛倩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呢!”说完,又目露仇恨,“今日我必定要报我爹娘和我毁容之仇!” 元媛抬头看了眼宏海城方向的天空,刚刚亮起来的天空隐隐泛着老蓝色的,像块暗色的幕布,修士们飞行时带起的遁光,倒像是许许多多各色的流星,真是好看极了。 只是这样的美景,却不知蕴含了多少的杀机——这些遁光都是朝着平原的方向而来,都是薛家的人。 木老也极目远眺,沉声道:“他们来了!” 临海阁的人纷纷跳上飞行法器,直接飞到了山脚下的平原上等候着。 临海阁不过一间商铺,哪怕把店里扫地的婆子都拉了来,加起来也不过寥寥三、四十人。 只是这些身着暗红色血衣的三、四十人,个个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俱都是一片深沉的恨意和杀意。 修士的杀意,哪怕这些修士的修为都不甚高,又哪里是凡人能比的。 只见这片平原上突然风声大作,半空中突然多了许多血色的暗光,沉沉地压在了临海阁众人的头顶上方。 元媛只是刮去一眼就灵台乱跳,心神摇曳。 诸葛倩满脸的骄傲,“这便是我临海阁的人,哪怕死也只能战死!今日我临海阁和她薛家只能有一家还能立在这个平原上!” 诸葛倩的声音用了灵力,虽然不响可却顺着风送到了平原上每个临海阁人的耳旁,临海阁众人气势大涨。[]轰然应道:“战!战!战!” 一身雪白的薛家人已经陆续从天空落下,看着对面的临海阁众人杀气腾腾,薛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诸葛倩已经看到了薛老夫人,直接踩在一张绿叶上就飞到了薛老夫人面前十丈的距离,扬声道:“薛老夫人,今日你薛家和我临海阁不死不休,客套话就别说了。若是你家人来齐了,咱们便就开始吧!” 输人不输阵,若是她这个领头的一开始就怯了气势,岂不是要影响她身后这些薛家人的气势。弱了他们的胆量? 薛老夫人横下一条心,跺了跺手中的龙头拐杖,冷哼道:“废话少说。开始就开始!” 诸葛倩和薛老夫人同时手一扬,两枚一模一样血红色的令牌从两人手中甩出,漂浮在了半空中。突然,令牌上往外冒出了万丈的血红色光芒,映得半边天空都变了颜色。 “血战”令牌没有别的用处。只是祭出后能在修真势力绝战的地方形成一圈红色的光晕,警告其他修士莫要轻易前来捡便宜。 红光不消,血战未解。血战的双方杀红了眼,要是有人不识相自己要闯进来,就别怪自己胆子太大而送了性命。 令牌丢出,诸葛倩和薛老夫人几乎同时祭出了自己的法器。直接就先在半空中打斗起来。 诸葛倩是一只笛子形状的法器,握在手中不吹,反倒像是舞剑一般身子飘渺在半空中舞蹈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那笛子的笛孔里还不时冒出许多彩色丝带状的灵力。 这些灵力在半空中形成了许许多多的各色灵花还有各种鸟兽的虚影,这些虚影带着流光,直接奔向了对面的薛老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薛老夫人的法器却是她握在手中的那根龙头拐杖。 龙头拐杖一被祭出。就直接在半空中化成了一条黑色的长龙,张大了嘴怒吼着奔向了那些灵花和鸟兽的虚影。 甫一对撞。天空大地都为之震动,一圈灵光炸出,“轰”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这一声“轰”声,就仿佛像是一声号角,两方的修士们齐齐怒吼了一声,法器、法术都像不要灵石一般死命地朝对方砸了过去。 从山头往下看,只看见一边雪白一边血红,两边势力泾渭分明,仿若水火终不能相融一般,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木老早已经血脉沸腾,丢出一对金错刀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直接收割了对面一个薛家修士的性命后,朝元媛喊道:“元公子,老朽就先下去了!” 元媛笑道:“木老您老当益壮,可元某也不能让木老专美于前!” “出来吧,我的灵兽们!”大战在前,元媛却突然恶搞了一句前世动漫片里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 手一挥,小金、小仙、小灵、阿怪还有蓝蓝以及两匹飞云兽,灵兽大军正式出场。 小金热血沸腾,一挥手指挥道:“冲啊!” 小仙和小灵还有阿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跟在小金身后就冲下了山头,直接朝对面的薛家人杀了过去。 他们都是灵兽,虽然不是专修肉身的,可凭眼前这些最高修为不过筑基后期的薛家人也是休想伤到他们的。 眼睁睁看着对面临海阁里突然又冲出了几只化形灵兽和灵兽们,把薛家的修士冲得七零八落,特别是那只鱼头蛇尾的怪物灵兽,更是一尾巴卷起一个修士直接就塞进了嘴巴里当点心了。 薛老夫人一边被诸葛倩缠住不放,一边分神关注战局,只恨得牙根发痒,大喝道:“姓元的小子,你不是说把你的灵兽留在临海阁不带出来吗?” 元媛手持阴阳鱼所化的银色匕首,每一次闪身都带走一名薛家修士的性命,闻言哈哈笑道:“薛老夫人,楚楚我的确留在了临海阁——可我没说我就只有楚楚这么一个灵兽!” 蓝蓝被两匹头上双角一直闪烁着金色电光的飞云兽护在了中间,悠悠地唱起歌来了。 一阵阵的海蓝色音波一圈圈地缠上了临海阁众修士的身上,临海阁众修士只觉得身上一轻,施法的速度立刻快上了三分。不由大喜,精神和士气大振,再杀向对面薛家修士的攻击更加凌厉了。 薛老夫人见只元媛和她的那几只灵兽就让她薛家的阵营溃不成军、死伤无数,心中暗恨,直接打了几个法决挡了诸葛倩一挡,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个黑色的圆球,往地上掷去。 元媛眼角扫到,心中大急,“不好!” 这些个黑球当日薛雪和她决斗之时她见他用过,后来从这黑球中冒出的黑烟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域,在这域中,薛雪便是天,便是神。 若是此时让薛老夫人使出,只怕临海阁的众修士都将成为鱼肉,任由薛老夫人宰割。 薛老夫人嘴角微微翘起,耷拉下来的两片颊肉被嘴唇一挤勾出了一个古怪的弧度,让这个笑容看上去格外的疯狂和阴森。 元媛来不及多想,她距离薛老夫人大约三十来丈的距离,她从未试过这样远距离的瞬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可如今哪里是计较成功率是多少的时候,元媛疯狂地将灵力从丹田和经脉中抽取,直接灌输进了手中所持的阴阳鱼所化的银色匕首。 匕首被灵力催动,发出了阵阵轻微的“嗡嗡嗡”声。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顿般,众人眼中只见到薛老夫人的手高高扬起,从她手中原本狠狠掷下的三个圆球却以极慢极慢的速度缓缓落下,众人甚至能够来得及看清那三个黑色圆球的形状大小,就连每一个圆球上面雕刻的那个小小的银色鬼面图案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看元媛,原本她所在的地方却突然成了空地——她消失无踪了。 在元媛消失的那一刻起,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原来的流逝速度中。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元媛已经出现在了薛老夫人的身边,手中一把银色匕首往外放着纯粹到了极点的白色灵光。 元媛只是干净利落的一挥,薛老夫人的头颅就飞了起来,紫红色的鲜血溅了半天高。 小灵成为沧海境新的境灵之后,沧海境已经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而阴阳鱼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化成各类法宝时上所带的阵法也重新减少,依旧变回了一个。 只是这一个阵法,在输入不同灵力时产生的效果尽不相同,元媛也是第一次全力使用,没想到被全力催动的阵法竟然能产生时间放缓的效果。 可此时,她是解决了薛老夫人,可却来不及阻止那三个黑色圆球的落下。 只听见三声轻微的“呯”声相继响起,三股黑烟刚刚冒起,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元媛眼前的世界就尽是一片黑暗。 元媛心中暗道不好,连忙灌下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回灵液。 将水晶管往地上一丢元媛心念一动,银色匕首就直接化成了一把泛着五彩灵光的清音琵琶。 琵琶声“铮铮”,一个又一个小小细细的白色宫字渐渐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如织锦一般化成了一匹亮白的匹练,贯穿了整片黑暗之中。 随着挑高的一声“铮”声,整匹白练突然炸开,化成了无比明亮的白色灵光充斥在了这个由黑烟构成的黑暗世界中,大放光明。 诸葛倩一能看清眼前的景物,就大喝一声,“杀啊!” 第三百零六章 后悔 临海阁众修士士气如虹,而另一边薛家的修士眼睁睁看着领头人薛老夫人直接就被元媛杀了,战意全消,被临海阁众修士杀得溃不成军。[] 元媛身上灵力爆满,放下阴阳鱼所化的清音琵琶,又心念一动,清音琵琶直接幻化成了一把银色的匕首。 持着匕首,元媛疯狂地收割起对面薛家修士的性命来。 薛家修士抵挡不住临海阁众修士不要命般的攻击,再加上他们卖命的对象已经死了,好处已得何必再卖命? 他们也不是傻子,就有第一个薛家修士放出飞行法器飞了空逃走了。 有一便有二,剩下还在和临海阁众修士缠斗的其他薛家修士除了已经死了的,其他的几乎都准备逃了。 诸葛倩看着那些遁光渐行渐远,磨了磨牙恨道:“若不是出了血战区域,我真恨不得直接飞出去一个个把这些为虎作伥的薛家人统统杀个干净!” 元媛停在了诸葛倩的身边,一甩手中的匕首,十分潇洒地将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这才假作收进了储物袋里。 诸葛倩心中生憾,若这“元公子”真是元公子该多好? “诸葛小姐,薛家人除了那些逃走的,几乎都已经全部被灭。临海阁大仇得报,恭喜你啊!”元媛微微一笑朝诸葛倩说道。 诸葛倩单眼含泪,朝元媛深深行了一礼,“都是托了元公子的福!” 这一站临海阁虽然胜了,可人数悬殊,胜也只是惨胜。 最后诸葛倩一点人头,活着的只剩下了十来个修士,就连木老也受了点轻伤。 平原上到处摊了许多的尸首,元媛眼睛往下扫了扫。就看见了那个她初进临海阁时,招待她的那个店小二――小何子的头颅。[.超多好看小说] 年轻的小伙子,身首两处,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起小何子一脸的笑容,手脚勤快的样子,元媛忍不住低声一叹。 修士与凡人又有何区别? 若不是因为和凡人同样皆有的仇恨,这些人――临海阁的、薛家的修士怎会都死在这里? 修为越高,元媛心中就越来越迷茫。 修真――去伪存真。难道说便是要把礼义廉耻这些人类束缚在自己身上的虚伪表面统统丢掉,只留下人类最最真实的本性?变得更加的自私自利和随心所欲? 那传说中的仙呢? 难道说仙统统都是一个个纯粹的“人”?那什么慈悲?什么道义不是统统都是假的? 元媛的道心摇来晃去始终不能安定,冰心诀自动运行。灵力流过心头带来一片冰凉,元媛渐渐清醒。 她如今正是筑基后期即将进入筑基大圆满状态,大约便是到了“问道”这一坎。 这一坎事关她能否结丹。过得了她必定能顺利结丹,若是过不了只怕…… 元媛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个问题不想,又去看脸色沉痛的诸葛倩吩咐临海阁幸存下来的修士去收拾那些死去修士的尸首,以及死去的薛家修士的储物袋。 “他们都是为了我临海阁、为了我诸葛倩而死。总不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吧?” 临海阁一共死了二十四名修士,收拾起来的尸身还填不满一只空间最小的储物袋。倒是薛家修士死得更多,储物袋收了一大堆。 等遁光飞起、映射天空的红光散去,这一片的平原上只有浓浓的血腥味和一地狼藉的尸首。 等回了临海阁,诸葛倩直接便将从薛老夫人尸身上收来的那只紫色的储物袋丢给了元媛,“元公子。这个给你!” 诸葛倩给的干脆,元媛也不扭捏,直接将那只储物袋收进了怀里。朝诸葛倩抱了抱拳。“薛家被灭,想来诸葛小姐要做的事还有许多,元某就先不打扰诸葛小姐了!” 薛家和临海阁是专门请了血战的令牌的,双方不计生死决战,决战之后。败亡的那一方所有的身家、财产全都归了胜利的那一方。 所以诸葛倩现在除了要抚恤那些死去的临海阁修士的家人,还要忙着去接收薛家的家产。 闻言诸葛倩犹豫了一会儿。就朝元媛说道:“元公子,还请你三日之后再来一趟我临海阁,关于远距离传送阵的事有一些还要与你商量商量。” 建立远距离传送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光人力、物力还有时间都需要耗费许多,元媛已经准备好了要打持久战。 三日后,顺利接收了薛家家产的诸葛倩丑脸上红光满面,一见到依约前来的元媛就笑道:“元公子,你来了!” 客套了几句,等元媛坐下,诸葛倩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紫色的储物袋来,“元公子,你看,这便是我派人收集起来的用于建立远距离传送阵的材料。只是宏海城到底偏僻了些,我薛家的临海阁也不大,到底还是少了几样物事……” “究竟是少了哪几样物事,还请诸葛小姐说一说!” 诸葛倩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磨粉调进鲮鱼骨胶里的顶阶灵石,还有调墨汁所用的石兰花、紫金草都必须是千年年份的,这些宏海城里都收不到。” “不过元公子不用担心,这些我已经派了人去延光和贺兰两城去收集了。只是可能一来一往外加还要看运气,毕竟石兰花和紫金草这两株灵药都必须是千年的,所以可能要让元公子多等一些日子了。” 石兰花和紫金草都是普通的灵草,只是其中所含色素紫黑,所以一般都是用来磨烂了榨出草汁来,再加上灵石粉末用来做修真界的墨水的。 只是石兰花和紫金草太过普通,极少有人专门去栽种培育,所以千年份石兰花和紫金草倒还真比其他什么稀罕的灵草更加难寻。 元媛状似突然想到一般,拍了下桌子,“千年份的石兰花和紫金草我这刚好都有,至于顶阶灵石嘛……” 托小金的福,她顶阶灵石多的都专门在沧海境的小木屋里专门辟了一间出来,用来放那些装了顶阶灵石的储物袋――一个个的储物袋几乎都将那个小木屋给塞满了。 但是既然连宏海城都收不到顶阶灵石,她已经说了千年份的石兰花和紫金草她身上都有,再说连顶阶灵石都有只怕要引人怀疑了。 “至于顶阶灵石嘛,还要请诸葛小姐帮忙了!” 诸葛倩点点头,笑道:“元公子放心!既如此,我就发令下去,让人只收集顶阶灵石就成了!” 等回了被元媛命名为“元宅”的那所宅子,元媛便直接进了沧海境。 千年份的石兰花和紫金草她真还没有,不过因为以前练习制符时专门买了石兰花和紫金草的种子来种。 若不是沧海境的药田三天两头被破坏,只怕她连万年的石兰花和紫金草都能拿出来。 想起倒霉的药田等于倒霉的自己,元媛黑了脸。 重新划了一片区域出来,手一挥,白色的灵力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锄头,三两下就将地开垦好了。 再播下石兰花和紫金草的种子,元媛就把浇水的任务交给小仙了。 碧玉碗有提升血脉的功效,但对于非神兽后羿的灵兽来说效果不大。 但小仙日日都喝从那碧玉碗里提纯的半固体凝液,如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原体的羽毛光泽更亮,眼神更清明,但体型反倒缩小了一圈。 也许这就是“浓缩便是精华”的道理吧? 看着小仙化作了原体,拍打着翅膀在药田上转了一圈,就有细细密密的灵雨落了下来,而地里的种子被灵力所化的灵雨一浇,立刻就冒了许多的嫩芽出来。 元媛便放心地回了小木屋,专心打坐修炼去了。 等了足足两日,药田里的石兰花和紫金草便已经都长成了千年份,色泽紫黑的两种灵药在风中摇曳身姿,倒像是一副立体的水墨花草画。 小心地用了玉锄将几株石兰花和紫金草从药田里撅起,再收进了玉盒,元媛就出了沧海境,直奔临海阁。 临海阁里诸葛倩不在,只有木老。 一见元媛,木老就愁眉苦脸地迎了上来,“元公子,修建远距离传送阵的朱大阵法师突然不答应咱们先前的请求,不肯跟咱们合作了!” “哦?”元媛挑高了眉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木老一摊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掌柜的和我去找他的时候,朱大阵法师还是很好商量的。可昨日就突然传了信来,说咱们要做的这远距离传送阵他没法做了!所以掌柜的一接到信,就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希望能和他再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还能帮咱们做!” 远距离传送阵非要阵法大师才能完成,阵法入门本就极难,何况若要等看到成效的那一日,所耗的财力和时间与收效极不成比例。 所以无论是天元还是中州又或者是珍珠海,阵法大师比炼丹大师又或者制符大师都要少很多。 这朱大阵法师便是宏海城边上的延光城的,诸葛倩亲自去了信与他说好了条件。可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后悔了。 第三百零七章 中元 去延光一来一回也要半日的时间,元媛直接把装了千年份的石兰花还有紫金草都交给了木老,自个则回了元宅等待。 等到临海阁派了人来通知说诸葛倩回来了,请她过去一趟,元媛才再次去了临海阁。 诸葛倩满脸苦意,“元公子,那朱大阵法师早年间受过薛家的恩,所以在听说我临海阁与薛家血战,而薛家被我临海阁灭了之后,就再不愿帮我们建立远距离传送阵了。” “若不是我好话说尽,只怕朱大阵法师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 元媛沉吟了一会,“既如此,就别再在这朱大阵法师身上想法子了。除了他之外,附近的几座城市可还有哪位阵法大师?” 诸葛倩早就打听清楚了,闻言便直接笑道:“上次元公子不还问了那仙音宗的事吗?仙音宗所在的中元城中便有一位阵法大师。这也是离我宏海城最近的一位阵法大师了。” 元媛挑了挑眉头,这倒是极好的,正好她也要去一趟仙音宗,“哦?可我知道中元城距离宏海城也有半个月的路程吧?” 诸葛倩点了点头,“正是呢!这阵法大师本就极少,除了中元城的这一位就要去再北边的极光城去找了。” 元媛起身朝诸葛倩拱了拱手,“因为我的事,已经劳烦诸葛小姐和临海阁众位了。千年份的石兰花和紫金草我已经交给了木老,剩下的顶阶灵石也要请诸葛小姐帮我想法子,所需的灵石全部由我来承担。至于那位中元城的阵法大师就由我自个去请吧!” 诸葛倩想了想觉得也好,毕竟她如今刚刚接手薛家的家产,其中就还有两家商铺,她一时半会也实在是脱不开身,“那就要辛苦元公子了!” 事情都交托好了。元媛说走就走,直接揣着诸葛倩交给她的有关中元城介绍的玉简,直接朝北边的方向飞去。[.超多好看小说] 龟丞相的龟壳翻了个个,元媛干脆躺在了里头,逍遥自在地看着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流云,风驰电擎地离开了宏海城。 诸葛倩目送了那道白色的遁光离去,轻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又转身回了临海阁。 中元城是天元大陆最为热闹的城市之一,在这其中有许多的修仙家族和大小门派。那仙音宗虽然号称流传自上古时代的大派,可如今却已经沦落到了三流门派的行列中。 元媛路上没有半刻的停息。灵力耗尽的时候就叫出了小金,让她指挥了龟壳继续飞。 连飞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中元城那高高的城墙。 落了地。元媛收了龟壳,掸了掸袍子,直接往城门里走去。 中元城极为热闹,来来往往的修士也极多。而且中元城地下的灵脉极好,是火系灵脉。所以中元城虽然地处北边但气温极高。 所以,来往的修士穿着与别处不同,暴露得多了。 倒是元媛一身正经的白色道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反是露了几分不合时宜出来,引得来往的修士们纷纷侧目。 元媛扯了扯嘴角,只好入乡随俗一把。找了家路边的法衣铺。丢下百来块灵石买了两套低阶的中元城男修法衣,又在这家法衣铺的后面直接更换了衣裳这才走了出来。 法衣铺的老板娘眼睛一亮,“哟哟哟!好俊俏的小公子啊!” 元媛身上穿的是一套青灰色的薄纱袍子。袖子极短,几乎和她前世穿过的那些短袖差不多了。而袍边也缩到了脚踝的上方,露出了一双小巧白皙的脚踝。 从袍角一路向上绣了中元城特有的绣萝花藤图案,青灰色的底色配上鲜艳欲滴的青翠绿,越发衬得元媛明眸皓齿。(.)肤色雪白。 胖墩墩的老板娘目露赞赏,困难地弯下腰。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双金丝草编成的草鞋,“小公子,要入乡随俗,怎么能少得了我中元城的金丝草鞋呢?” 又撇嘴笑道:“倒是看不出来,小公子的脚这么漂亮!” 元媛微微一笑,接过了老板娘手中的那双金丝草鞋。 这金丝草鞋说是用金丝草编织而成的,托在手上又轻又软,摸上去倒不像是干草的质感反倒像是什么光滑的绫缎一般。 老板娘生怕元媛不要,连忙又介绍道:“小公子,咱们店卖的这金丝草鞋跟别家的不一样。”说完,又把元媛手中的金丝草鞋翻了个个,让元媛看背面,“你看你看,这上面还刻了阵法。大小随心,你的脚只要一套进去,这金丝草鞋就能完全合你的脚!” “这么方便的鞋子,才五十灵石一双,不贵吧?”老板娘笑眯眯地盯着元媛,一脸不买你可是亏大咯的表情。 元媛好笑,又丢给了老板娘百来块灵石,“给我来两双!” 老板娘眉开眼笑,又拿了一双金丝草鞋出来递给了元媛,“小公子不光长得俊,人还豪爽!” 元媛套上金丝草鞋,果然和老板娘介绍的一样,脚踩一套上去,整双金丝草鞋的鞋帮和鞋底就开始轻微的收缩起来,眨眼的功夫就突然套紧了,附在了元媛的脚上。 元媛试着下地走了走,果然就如老板娘介绍的那样,大小随心,而且又轻软又舒适。 穿着新买的金丝草鞋,元媛就出了法衣铺的大门,直接挤成了人群拥挤的大街上,左右闲逛起来。 走了半条街,元媛微微一笑,往前一打量左边正好有条无人的小巷,便直接转弯朝那小巷里走去。 “几位朋友,跟着我可是有什么事?”在小巷里走了段路,元媛便停了下来,转了身笑眯眯地朝空无一人的身后笑道。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空间突然扭曲起来,三个黑影争先恐后地扑了出来,还没落地就叫嚣了起来,“小子,还真没看出来,居然还能发现我中元三霸的追踪。不错不错,有前途!” 其中一个黑影的眼睛贪婪地瞟了瞟元媛系在腰间的储物袋,吞了吞口水朝元媛扯着嘴坏笑道:“小子,只要你乖乖地交出你身上的这只储物袋,我们兄弟三个就放你一条生路,你看这买卖可做得?” 另一个黑影桀桀笑道:“做得不做得,难不成这小子还有别的选择?小子,我可警告你了,你再不快些解下储物袋,可就别怪我们中元三霸对你不客气了!” 元媛点点头,指了指她系在腰间的储物袋朝那三个自称是“中元三霸”的黑影笑道:“你们要这个?” 中元三霸齐齐点了点头。 片刻后,那条原本无人的小巷里一齐走出了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风采翩翩的少年郎,后面则是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修。 中元三霸……哦不,如今已成中元三虫了。 中元三虫跟在元媛的身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元公子,这条街名叫鸣凤街,是咱们中元城最热闹的地方了。您若是要想找乐子来鸣凤街准没错。这里有赌馆、茶馆、酒楼,还有……嘿嘿嘿!” 中元大虫“嘿嘿”笑了几声,见元媛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浑身一个激灵就想起了元媛方才那快若风、狠似虎的一顿胖揍,身上就又痛了起来。 连忙闭了嘴直接老老实实地悄声说道:“元公子这鸣凤街上还有不少的阴阳和合馆,您若是想找个女修……嗯,那个那个,这里可有不少好货色呢!嘿……” 刚“嘿”了一声,中元大虫又想起了那顿胖揍,连忙捂了嘴眼巴巴地看着元媛。 阴阳和合馆一听这名字元媛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眉心忍不住就皱了起来,想起了诸葛倩给她的那块有介绍中元城情况的玉简。 中元城里南北汇聚,所以繁华热闹不下于元媛前世的那些一线大城市。 所以什么好的坏的,这中元城都有。 甚至连类似于俗世的青楼都有存在,便是这所谓的阴阳和合馆。不过是冠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字。其实就是女修被迫或是自愿在这阴阳和合馆里接客赚些灵石罢了。 这些女修在进入阴阳和合馆后,便会被教授一种双修功法。 此类的双修功法在房事中运行,不但能够让男修更为刺激销魂,而且女修的灵力也会在交合中慢慢输出到男修体内。 所以大多数在阴阳和合馆里接客的女修若是自愿的,最多也只能在里头呆上十年八年的,就肯定要脱身出来。否则灵力耗尽,到最后真成红粉骷髅了。 阴阳和合馆里接客的除了有女修还有男修,这些男修同样也修炼了那种损己利人的双修功法,专门为孤单或是性趣强烈的女修所开。 据说,这阴阳和合馆中元城里至少就有数十家,每年还会进行花魁大赛,选出的女修或是男修若是当选为花魁,每次接客的身价都会大涨,而且说不定就有可能会被大修士看中带走当做侍妾或是面首。 中元老二见大虫吃瘪,又看元媛的眼珠子盯在一个方向半天没动,他对元媛是心中生惧,生怕元媛一不高兴又要胖揍他们一顿,连忙恬着脸笑道:“元公子,今年的花魁大赛没两日就要举行了,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第三百零八章 阴阳和合馆 中元第三虫连忙凑了过来,恬着脸笑道:“凭元公子的人品,不用说,任哪个花魁都肯定要倒贴呢!” 元媛淡淡地扫了一眼中元三虫,“废话少说,带我到何大阵法师住处去!” 何大阵法师? 中元三虫互望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这个元公子,您初来乍到,想来还不知道何大阵法师的脾气吧?” 元媛挑了挑眉,“怎么?” 中元大虫上前一步,悄声在元媛的耳旁说道:“这何大阵法师脾气最为古怪,平日里上门求他建造大型阵法的人多的不得了。可也没见他就帮谁了。” “还有啊,这何大阵法师为人最是放浪不羁,最喜欢的便是在阴阳和合馆里厮混,这每年的花魁大赛他都是必定要参加的。” “只是他性子太怪,从来不帮人家的忙,身上也没灵石,年年的花魁大赛也只能干看着。” 说到这,中元大虫似乎找到了和这何大阵法师相通的地方,“嘿嘿”笑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毕竟中元城离宏海城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得来的消息没有像中元三虫口中所说这般明确,元媛一时之间也有些吃惊。 这样说来这何大阵法师倒是有些像俗世中的文人骚客,流连青楼楚馆,自持一身风骨最最看不惯金钱权势。 这样的人脾气最是古怪,若是投了他的缘那只怕他都要恨不得连心肝肺都一块挖给你,若是投不了缘只怕恨不得连面也不愿见。 不过不管如何,这阵法大师如此稀少,她已经找到了中元来,无论如何还是要见一见这何大阵法师的。成与不成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知道了!”元媛点了点头,“你们只管带我去何大阵法师的住处。待我找到他,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中元三虫再次对望了一眼,什么好处他们也是不想了,只求了事后这煞星能放过他们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何大阵法师的住处就在中元城中的喜鹊街上,一座不大的宅子,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的。只是门上和宅子上面设置的防护阵法和禁制,一看就不是大路货。 到底是阵法大师,只怕这破烂宅子除非是元婴修士来攻击才能攻破何大阵法师亲自布下的防御吧? 元媛看了看,心中赞叹了一番。 就弹了弹手指,发出一道灵力。触动了面前的何宅大门上的一双青铜色的门环。 门环被元媛的灵力所触,动也不动,只是上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七彩灵光。直映天际。 元媛等了片刻,可除了先前触动门环上的禁制时发出的一阵灵力波动外,整个何宅别无动静。 元媛不死心,又发出一道灵力再次触动禁制,可何宅里头还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了看元媛的脸色。跟在她身后的中元大虫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元公子,如今花魁大赛就在眼前,只怕依了何大阵法师的性子,如今不在宅子里就在鸣凤街上的某个阴阳和合馆里呢!” 元媛瞪了一眼中元大虫,“为何不早说?” 中元大虫心中暗暗叫苦。他又不是何大阵法师肚子里的蛔虫,他哪里知道这何大阵法师究竟会跑哪里去。不过也是推测罢了。 “走!”元媛朝前指了指,“回鸣凤街!” 又一次回到了鸣凤街。中元三虫带着元媛在一家家的阴阳和合馆里进进出出。 那些女修见元媛修为高,又长得俊俏,每每元媛一进门就被几个女修同时缠住了。 若不是最后她发出了筑基后期的威压,只怕都难以脱身。 从鸣凤街上最后一家阴阳和合馆里出来,元媛身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胭脂水粉的香气。[] 狼狈地抹了一把汗。元媛也从未想到过,竟有一日她会被女人缠成这样。 “都找遍了。可哪里找到了何大阵法师?”元媛一肚子火气都朝中元三虫发作了。 中元三虫也暗暗叫苦,跟着元媛进了十来个阴阳和合馆了。那些阴阳和合馆里头都点着媚香,他们几个都被勾得情动勃发了。 虽是想勾着哪个女修露水合欢一场,可一没灵石,二性命还握在人家的手上。 只是那媚香效果极强,中元三虫只觉得身上热、心里热,下身更热,只差没露了丑态。 中元大虫脸色绯红,只想着快些把这个煞星祖宗给送走,好去哪里找个便宜些的女修发泄一通,便叉着脚主动回答道:“元公子,莫着急,这些刚才咱们进去的都是些明面上的,还有些地下的见不得人的阴阳和合馆,我们三个还没带您去呢!” 什么明面上的,地下的? 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可刚才进出那些阴阳和合馆的时候,元媛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子甜腻香气知道不好,就用灵力蒙住了口鼻,可当时吸了那一口气,身上就开始发了热。 元媛脸色潮红,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泛着醉人的神光,就连她一直用了秘法压制的体香也冲破禁锢,层层叠叠的异香就围绕着元媛身周随风往四周散去。 异香入鼻,中元三虫神魂颠倒,再看元媛已是神魂与授,下身更是情不自禁地硬了起来。 元媛心知不好,她天生媚骨更是身具所谓的什么“名器”,平时一直压制着,如今只怕被那媚香给勾出来了。 连忙运了冰心诀压制,元媛又见中元三虫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只差没流哈喇子了。 心中生恼,元媛飞起一脚,就直接将中元三虫踢飞了出去,沉声喝道:“还不快些带我去!” 元媛这一脚上带了灵力,中元三虫被她各踢了一脚,他人灵力入体,中元三虫体内的经脉和丹田自动运行起来要将元媛的灵力排出去,三虫才渐渐清醒过来些。 一清醒了,中元三虫就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他们三个对男人也有感觉了? 不对不对,定是那媚香的缘故。 中元三虫只要一想到自己抱着男人一块睡的画面,就齐齐打了个寒战。 邪门!邪门!实在是太邪门了! 这煞星必须快些送走,必须快些送走! 中元大虫偷偷横了一眼元媛,却见元媛脸色白皙中透着艳粉,一双眼睛更是春水流淌,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成熟了的水蜜桃,仿佛一戳就要流水,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解了心中的痒。 “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中元大虫趁着痛感带出的一丝清明,连忙转了头不敢再去看元媛。 “是是是,立刻就带您去找!” 这地下的阴阳和合馆和建在街上的不同,街上的至少还是在城主府登记过的,合法合理,只要缴了管理费,还能受到城主的庇佑。通常那些来嫖的修士,也是不敢赖账的。 而地下的却是私人偷偷建立的,这里面的名堂可就多了。 不仅有卖身的女修和男修,价格便宜之外,还能买命。 何为买命,便是地下的这些阴阳和合馆里头的女修和男修都是被抓来的,没有一个是自愿的。 这些女修和男修被地下势力控制住,强行卖身,她们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只要有人愿意出灵石寻炉鼎,这些女修或是男修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这样污秽黑暗的地方,若是平时元媛肯定连一步也不愿踏进的。 可今日大约是因为受了媚香的干扰,灵台烦躁,元媛又心急找到何大阵法师。早日请了他帮忙,自个才能脱身去仙音宗。 看着面前,被中元大虫打出一道灵力,原本朴实无华的一片黄砖墙面立刻变成了一个小型传送阵。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运行了一片冰心诀,觉得心中的燥热消了些,这才硬着头皮一步踏入了传送阵里。 地面上有条鸣凤街,这地下也有一条同样名叫鸣凤街的大街。 元媛先是看了眼对面的写着“鸣凤街”三字的牌坊,这才带走朝地下鸣凤街里走去。 让元媛没想到的是,这地下的鸣凤街热闹繁华的程度绝对不逊于地上的那条。 一座座阴阳和合馆、赌馆、演武场等等建筑相连,许许多多的修士穿行其间。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丝丝缕缕的丝竹弦乐和男女的打闹和说笑声。 中元大虫指了指街旁的第一座阴阳和合馆,“元公子,就从这里开始?” 元媛点了点头,在上面吃过亏这一次她就学了乖,直接用灵力蒙住了口鼻,这才一脚踏入了这家名叫“香仙楼”的阴阳和合馆。 一进门,便就有许多容色枯槁、形容憔悴的女修围了过来,一个个衣着暴露,前胸后背露了一大片,只拿着胸部去摩擦人。 元媛又有些可怜又觉得厌恶,干脆发出了一道灵力做了屏障隔开了那些女修们。 中元三虫被元媛的体香激得本就未平复,再被这些女修们一刺激,面色血红,鼻息也粗了许多,只恨不得摁住哪个女修就当场干起来。 元媛也不去管中元三虫到底是在忍受还是在揩油,直接托着灵力屏障往里走。 中元三虫见元媛走远了,想着体内被元媛种下的禁制,什么欲望都没了,连忙一把推开缠住不放的女修们,赶紧跟了上去。 第三百零九章 何先生 元媛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何大阵法师,就干脆指了一旁一个一直缠着她跟在她身后的女修问道:“何大阵法师可在?” 那女修抿着嘴直笑,“哟!公子怎么跑我们香仙楼来找男人了?咱们香仙楼可是没有男人接客的……”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原来公子喜欢的男人?” 元媛懒得与她歪缠,直接一个冷眼飞了过去,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何大阵法师可在?” 后面跟上来的中元三虫一见元媛没了好声气,生怕这煞星又要开始发威,连忙冲那女修喝道:“没听元公子问你话呢?废话什么?到底何大阵法师在不在?” 那女修没趣地瞪了一眼中元三虫,懒懒地指了指前面,“就在绮香那呢!” 绮香? 中元三虫对望了一眼,忍不住互相挤了挤眼睛。 元媛见不得他们的小动作,心中烦躁恨声道:“什么绮香,带路!” 那女修见元媛又不是来她们香仙楼找女人的,没灵石可赚哪里还有心理理她,直接就甩了帕子丢下一句“找男人的话自个找去”的话,就飘飘然带着一阵香风走了。 中元三虫面面相觑,生怕元媛发飙,连忙恬着脸笑道:“元公子,您莫着急!这绮香可是这地下鸣凤街的第一大美人,我们几个知道她在那,这就带您去!” 绮香是地下鸣凤街的第一大美人,待遇自然不同,在香仙楼的后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子门口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守着,这些婆子都是练气六层的修为,满脸横肉、胖圆腰粗的,看上去跟个男人似的。 见元媛一行四人过来,左边守门的婆子就对着元媛没好声气地喝道:“什么人?” 元媛理也不理她就要往里走。那婆子气愣了,这程五爷的地盘还有人敢这么横? “你给我站住!绮香姑娘如今有客,你若要见等着吧!” 先前吸入的那一口媚香不知道是什么香料所制,冰心诀运行了一次又一次,那丝丝缕缕的冰凉刚缠上心头,就被那炙热的欲火死灰复燃将那点冰凉完全冲散。[] 元媛浑身发软,双腿间也莫名地湿粘起来。 她心知不好,可这莫名生出的欲火,既不能用灵力镇压也不能用冰心诀解去,元媛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心烦意乱之时,那婆子还要跟她歪缠不休,元媛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一脚踢飞了左边的那个婆子。右边的那个婆子眼见不好,就要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简捏碎,却被中元大虫一个巴掌扇晕了。 中元大虫扇晕了右边的婆子,就托着手掌十分小心讨好地看向了元媛,“元公子。这婆子正要通知他人,我怕她坏了元公子的好事,就直接打晕了她!” 元媛哪有什么心思去理会中元大虫,只是烦躁地点了点头,就直接一脚迈进了绮香住的这个小院子。 门口的动静,出手的都是修士。举手投足间都有灵力发出,引发的灵力波动早就吸引了绮香院子里某些人的注意。 “哈哈哈哈!”元媛只听见有人在哈哈大笑,抬眼一看只见对面一座小楼。楼上走廊栏杆处,有人撑着下巴俯在栏杆上,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拍打着栏杆,笑得几乎整个人都站不住,好似要从栏杆上跌落下来一般。 这人一身蓝衣。如墨般的长发因为俯身的动作全都倾洒了下来,衬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如玉。 一双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一双入鬓的剑眉更是眉飞色舞,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不知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好笑,让他能笑成这样? “这位小姐,厉害厉害!”那人大约是笑够了,又或者是看到了元媛看过来了,好容易止住了笑,直起了身子朝元媛大声说道:“这香仙楼的看门狗可是只识灵石不识人呢!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般厉害,直接出手教训她们!哎,我说这位小姐,你就不怕程五爷找你算账?” 小姐? 中元三虫惊愕地看向了走在他们身前的元媛背影,这“元公子”竟是元小姐? 小姐泥煤! 元媛不知道对面楼上那男修到底长了双什么样的火眼金睛,她都用阴阳鱼所化面具对自己身上某些女性化特征明显的部位掩饰过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中元大虫想起了先前元媛那一脸的媚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元……元……” 元媛回头一个冷眼飞了过去,“元什么元?” 中元大虫体内被元媛种下的禁制突然一跳,一股子痒入骨髓却无法搔到的痛苦难言滋味突然袭上心头,中元大虫神智一清,强忍着痛连声叫道:“元公子,元公子!” 元媛这才满意松开了捏诀的手指,“有话就说!” 中元大虫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是是是!元公子,对面的这位便是何大阵法师!” 这小楼上的何大阵法师已经听见了中元大虫的话,十分感兴趣地瞥了一眼元媛笑道:“这位小姐可是来找何某的?” 小姐小姐,小姐泥煤啊! 冰心诀无效,一次次的压制一次次地被欲火化解,到最后元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在被炙烤一般,浑身潮红出了一身的香汗,而体内生出的异香更是越来越浓郁。 口干舌燥,元媛吞了吞口水,这才勉强开口朝何大阵法师说道:“何大阵法师,我是来寻你帮我建远距离传送阵的!” 何大阵法师一听是寻他建阵,不由无趣地瞥了眼元媛,“好好的一位国色天香的小姐,做什么男子打扮。开口闭口就是建阵――这建阵有什么好玩的?提它作甚?简直就是败兴啊败兴!” 说完话,何大阵法师一甩袖子就要往小楼里进去,元媛一见他二话不说就要转身不理,立刻就想起了先前中元三虫说的何大阵法师性子古怪的话来。 若是平时她必定会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要如何说服何大阵法师帮忙,可此时被欲火炙烤,元媛的神智也有些迷糊起来,一句“你不帮人建阵你学什么阵法”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话一说出口,元媛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若是真得罪了这何大阵法师,只怕她还要继续去别的城市去寻找其他的阵法大师,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哪里知道,就是这样一句不尊敬的话却勾起了何大阵法师说话的欲望,“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当年被我爹逼着诱着学了阵法,我如何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趣的东西上面?” “苦啊苦啊,真是苦!”何大阵法师又转回了走廊边,伸了一双手对着下面的元媛大叹苦水,“光是练法诀就只差没把我十根手指给练成麻花了,还不说那些该死的阵符和阵旗,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来来来,小姐你来,我请你喝杯酒,好好与你说一说这苦差事!” 元媛,“……” 不过好歹至少这何大阵法师是愿意与她交流了,不管如何总是个好现象。 只是她体内的情况……元媛沉默了片刻,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整瓶的清心丸,全吞了下去。 只觉得一片清凉在胸腹间蔓延,似乎舒服了许多,就连神智也清醒了些,元媛才拍拍自己的脸,吩咐中元三虫就在门口等她,自个则上了台阶进了小楼里。 这绮香姑娘住的小楼倒是布置的清雅,底下一层是接待客人用的一整套铁力木家具,右边是楼梯,元媛想了想就举步从楼梯上去,才从楼梯口探出头就看见了一间女子的闺房。 满眼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窗边、书桌、长案上到处都是些绿色的盆栽,有的开花,有的只有叶子,可无论是花又或者是叶子都是极素淡的颜色。 这倒是不像一间阴阳和合馆里的女修房间,倒像是俗世哪家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 元媛是怕了那媚香,直接用灵力封了口鼻,这才几步从楼梯上来,站在了二楼地板上。 飘忽的纱幔后,突然响起了一声铮铮声,元媛一惊转头去看,却见被风吹得飘飘扬扬的浅绿色纱幔后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这影子纤细,随着风好似要飘到天上去一般。就是元媛身为女子也忍不住生出了要紧紧握住她不让她飞走的念头。 “贵客来临,绮香有礼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从纱幔后面响起。 原来这便是绮香,难怪被称为是地下鸣凤街第一大美人,只凭一个影子、一个声音就足以称冠。 元媛虽然被何大阵法师叫穿了身份,可到底如今她还是男子的打扮,便朝那个影子抱了抱拳,“绮香姑娘!” “贵客可是来寻何先生的?” 何先生?应该便是那何大阵法师了吧? 元媛点了点头,“正是呢!” 绮香也不露脸,只是又悠悠地拨了拨弦,这才曼声道:“从左边过去,何先生就在左首的第一间房。贵客自便吧!” 元媛知道所谓美人英雄总有些脾性,也不介意绮香连脸都不露一下的行为,只朝绮香再抱了抱拳,“打扰了!” 第三百十章 热 何先生也就是何大阵法师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元媛了,元媛才一进门,就在对面靠窗的地方看见了一身蓝衣,乌发如墨的何先生。 何先生听见响动,头也不抬,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元媛坐过来。 “这位小姐,难得有缘,何某请你喝杯灵酒!” 话音落下,一只斟满了灵酒的玉杯就被何先生放在了茶几上。 元媛走了过去,看向了那只玉白中透着一汪碧蓝的灵酒。 没有丝毫的犹豫,元媛端起玉杯直接一口饮尽,这才笑着朝何先生说道:“果真是好酒呢!” 何先生似乎有些讶异,“你到底也是女子,这酒说喝就喝了?你也不怕我在这酒里弄过什么名堂?” 元媛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我诚心求见何先生,便是何先生送我一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何况我相信何先生也绝不是什么卑鄙小人!” 何先生哈哈大笑,从窗外晒进的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倒像是镀了许多碎金一般,映得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令人心动不已。 元媛忍不住收回了目光,不敢直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她这是怎么了? 胸腹间的清凉还在,那烦扰她的欲火似乎已经消失了。 元媛心中大定,抬头朝何先生笑道:“何先生倒是好雅兴,我寻你从地面上都寻到地底下来了!” 何先生停了大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摇头品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元媛,“我只爱美人和美酒,若不在绮香这,还能在哪里?” 美人和美酒?绮香光是一管声音和一个身影就足以称得上是美人了。那美酒? 看了看面前那个空了的玉杯,元媛嘴角弯了弯。 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只自己烧制的泥坛子。元媛单手一掌拍去,将封口的泥封拍掉,再掀掉一张盖在坛口的灵符,一股子浓郁醉人的灵酒酒香立刻就冲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何先生闻见酒香,有些急不可耐地抬头看向了元媛手中的那只酒坛子,忍不住直着眼睛咽了咽口水,再朝元媛问道:“这是什么酒?” 酒倒是普通的方子酿成的,只是她用的酿酒的灵果和灵水全是出自沧海境。 元媛记得,这坛酒酿制的时候至少用了三十多种灵果,有十来种灵果所产之树都是万年以上的灵树。 是以。这普通的酿酒方子酿成的灵酒竟然酒香浓郁香醇至极。 何先生只是一闻,立刻便觉得先前所品之酒和元媛的这坛子灵酒一比,有如鸡肋。 丢了手中的玉杯。何先生也不怕羞,直接朝元媛讨酒喝了,“这是什么酒?出自何人之手?能否让何某品尝一二?” 元媛微微一笑,手一挥,桌上多了两只青色的大玉碗。“喝酒如何能用小杯子?自然是要用碗的!” 何先生一愣,哈哈笑道:“好好好!就用碗,就用碗!” 元媛倒了满满两碗灵酒,琥珀色的酒液飞溅,醇厚的灵酒香气越来越浓,勾得何先生腹中酒虫作祟。喉结上下滑动不停。 等元媛刚停了倒酒的动作,何先生就一把抢过了一只玉碗,仰着头“咕咚咕咚”几下就把一碗灵酒全喝完了。 一甩袖子。扯了袖角就擦了擦嘴,何先生的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不复清明,带着点点熏人的醉意直直地看向了元媛,“好酒,好酒!” 元媛微微一笑。又给何先生满上一杯,这才端起自己这一边的玉碗。朝何先生敬了敬,“何先生,再满饮一碗!” 何先生哈哈笑了,端起玉碗豪气地对着元媛的玉碗碰了碰,“好!” 两人喝了一碗又一碗,元媛也不说求见何先生求他建阵法的事,何先生也不提先前拒绝元媛后来又要和元媛发牢骚的事。 喝完了元媛拿出来的这坛子酒还不算,何先生脸颊绯红扯着元媛的袖子非要元媛再拿一坛出来。 万年灵果所酿灵酒岂是非凡,何先生就在面前,元媛也不敢用灵力逼出酒劲,喝到如今也有些微微的醉了。 仗着酒意,元媛直接一挥手,桌上又多了一坛子酒,一掌拍了泥封,元媛指着何先生说道:“酒多得是,只要何先生喜欢,今日我便陪着何先生喝个痛快了!” 何先生嗜酒,自然高兴。 连个下酒菜也没有,两人只是一番痛饮。 元媛本就酒量不佳,先前只不过仗着进了小楼之前服了整整一瓶清心丸的丝丝清明,才没有醉。 直到后来,地上摆了一地的泥坛子,无论是元媛还是何大师都醉了。 特别是元媛,清心丸本来就在不停地克制和化解着她体内被媚香勾起的欲火,偏偏她自己喝了那许多的酒。 为了化解酒劲,这整整一瓶的清心丸的药效就被浪费了。 此时,元媛醉了,而她体内的欲火又一次死灰复燃。身周的异香丝丝缕缕又开始往空气里钻,甚至把一室的灵酒酒香全都掩盖了去。 迷迷糊糊中,元媛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浑身又软又酸,心中更像是有火在烧一样。 嘴干舌燥,元媛忍不住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呻吟。 呻吟如丝,媚香跗骨。 那声呻|吟更是响在了何先生的耳旁,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虫子顺着耳道爬进了何先生的心里。 原本醉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何大师只觉得仿佛有人拿了羽毛在搔着他的心,他只觉得痒,很痒。 越发痒了,痒到了极点,何先生忽然突然觉得自己热了起来。 鼻息越来越重,用力撕扯了几下自己的衣领,何先生困难地睁开了眼。 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只有散落漫地的酒坛子。 何先生抓起一只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坛子里滴落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液体。 咂巴了嘴巴几下,何先生舔了舔滚烫干燥的嘴唇,“呼哧呼哧”喘了几声粗气,一把摔了手中的泥坛子。 几乎要焚身的热度丝丝缕缕染上了何先生莹白如玉的肌肤,绯红如霞。 头上的发簪落下,黑发如幕般洒落在了竹簟上。 “啪”声响起,何先生心中生起了最后一点清明。似乎在告诉他,有些不对。 可哪里不对劲呢? 摇了摇脑袋,黑发的尾端飞散,好似一只黑色的燕尾蝶。 何先生起了身想往外走,却被不知何时醉倒在地上的元媛绊了一跤,直直地跌倒在了元媛的身上。 眼对眼、鼻对鼻,呼吸交融。 那如兰似麝的异香仿如最轻柔的美梦一般将何先生死死缠住,何先生心中那一点清明不甘地挣扎了几下,随即便堕入了粉色的梦境中。 这粉色中,隐隐带了点点的艳丽。 何先生原本墨玉般清澈明亮的双眼,也渲染上了丝丝红丝,看上去竟像是变成了血红色的。 眸子里映出的再不是风轻云淡的潇洒,而是满满恨不能发泄的欲望。 元媛人事不知,只觉得身上一重,随即脖颈、脸上落下了无数滚烫的热度。 好热! 这热意一落下,元媛便觉得更热了三分。 不自觉地扭动起身子来,她热,谁来帮帮她! 似乎有谁明白了她的渴求,衣裙渐渐落下,冰凉的空气一碰上火热的肌肤,立刻就激起了元媛一身的战栗。 又有一个火热的东西附在了她的肌肤上,元媛想逃,可却又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好热! 身上热、心里也热,简直就像是有一把从身体里面点着的火,要把她烤焦、融化,最后将她整个烧成一簇灰。 那个火热的东西还在不停地游走,胸口、后背、臀部,元媛只觉得被它这样地揉搓,她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浑身更是软化成了一团春水,任人摆弄。 ~ 沧海境,小金和小仙羞红着脸看着半空中那一副白色的光幕。 光幕里,浑身赤裸的元媛,还有一个衣衫半解裸|露着精瘦后背的男子,这男子附在元媛的身上,不时落下热吻,双手更是在元媛的身上游走不停。 小金一颗心砰砰跳,突然却恼怒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同样看得津津有味,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满脸认真学习模样的小仙头上。 “看什么看?主人都要被人吃干抹净了!”小金叉着腰怒喝,“到时候要是让主人知道,我们两个在她吃亏的时候不但不想法子帮忙,还在旁边看好戏,你小心你一身的毛!” 小仙不服气地嘟囔了嘴,摸了摸被小金打的地方,仰着头看向了现在比他高的小金,“你有办法?主人现在意识全消,本来由她神识打开的通道如今也出不去!” 小金跺了跺脚,恨道:“出不去也得想法子出去!走,找小灵去!” 小仙想想只有这个办法,不舍地又回头看了眼光幕。额,没想到主人的身材么好…… 还不等小仙喷鼻血,小金一个火辣辣的板栗又落在了他的头上,“还不快点!” 听着小金中气十足的怒吼着越来越远,小仙狠狠一跺脚,整个人立刻化成了一只蓝羽火眼的大仙鹤,扑扇着翅膀就追着小仙而去。 ps: 好吧,犹豫了很久,才把这一章传上来了。加快了进度,男主就要出现了。究竟是你们期待的钟师叔,还是酱油哥,还是酱油哥呢???ps:貌似下一章必须有肉啊!!!! 第三百十一章 巧遇 那热热的东西越来越往下,元媛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扭了几下。[] 只听见身上传来一声隐忍的呻|吟声,而元媛的双腿却硬生生被人拉开了。 似乎有什么灼热的东西贴了上来,烫得人生疼。 元媛又再次下意识地摆了摆臀,想逃脱那个东西的追捕,可那个灼热滚烫的东西却丝毫不罢休,只是依依不舍一次又一次地追了上来。 何先生伏在浑身赤|裸的元媛身上,鼻间嗅到的全是元媛身上那如兰似麝般的异香,每一次呼吸都引得他越发|情动。 眼睛越来越红,而下身处的火热也逼得他发疯,他只想找一个出口好好发泄一通。 那个柔软紧窒的地方一次又一次避开了他的冲撞,何先生鼻间的热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落在了元媛的眉眼之间。 烫,很烫! 热到极致,原本被欲火完全压制的冰心诀,突然爆发再次运行了起来。 带来的那一点清明突然流淌过元媛的心间,元媛刷地睁开了眼,一脚踢飞了正要沉下腰的何先生。 看着浑身赤|裸的何先生被她踢飞了出去,元媛回手摸向了自己,入手便是火热滚烫的肌肤。 肌肤? 元媛心中大惊,难不成她稀里糊涂的又和人…… 心神一乱,才刚刚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的冰心诀崩溃了。 而丝丝缕缕地欲火又开始继续炙烤元媛的灵台,最后一丝清明覆灭前,元媛只来得及裹上一件大红色的纱袍,丢出一只龟壳,冲破几道阻挡跌跌撞撞地往外飞去。 中元城内也禁飞,可元媛神智迷糊哪里还记得的,才一升空遁光一闪。就被中元城内的执法修士发现了,连着几道遁光升空一起朝那道摇摇晃晃的白色遁光追去。 元媛虽然神智迷糊,可龟丞相的龟壳岂是凡宝,飞行的速度极快。 只是元媛神识难以掌握,这龟壳飞行起来一会儿飞到东、一会儿飞到西,倒是把几个追着元媛遁光而来的中元城执法修士累了个够呛。 万年灵果酿成的灵酒醇厚,入口绵长可这后劲却是不得了。 元媛勉强飞出了中元城,和几道遁光擦身而过好险没撞到,突然遁光一顿,连龟壳带人整个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那几道险些被元媛撞到的遁光。大约是没见过有修士飞行竟然会撞到人的,都停了下来,转头恼怒地去看元媛的那道白色遁光。 后来又见那道白色遁光竟然直接从天上垂直落下来。砸在地上冒了一阵灵光,随即就再无声息了,都忍不住有些好笑。 大约是哪个男修喝醉了吧! 这倒是,中元城里花魁大赛就要开始,这外地特意赶来的男修不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喝多了满城乱转的也不少见。 这样一想,同是同道中人,那几道遁光的主人也有些见怪不怪了。 正要转身继续往城里飞,其中一个仿佛凭空而立的男修突然皱了皱眉,轻声自问道:“这遁光怎么这般熟悉?” 听闻声音,这几道遁光中就有一个红衣女子凑了过来。精致的容貌间满是对那长身玉立的男修的倾慕,“司道友,可是有什么不对?” 那长身玉立的男修点了点头。一张精致绝伦比女人还美的脸上满是疑惑,“贺道友、许道友,在下似乎遇上熟人了!你们先去城里,我去去就回!” 这道遁光不仅熟悉,让他更觉怀疑的是。这道遁光飞过时,他的灵台突然跳了跳。 不管如何。他是感了兴趣――没想到在这隔了中州十万八千里的天元大陆,竟然还能遇上熟人。 男修不理会红衣女子的挽留,直接凭空朝那道白色遁光落下的地方飞去。 唯有仔细看,才能看出他脚底下似乎托着什么东西,一路飞去,空气里留下了点点淡金色的电弧。 红衣女子一跺脚,正要追上去,另一个中年男修却拉住了她,“冰儿,我知道你心仪司道友,可人家对你没有半分心思。你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守好自己的心,莫做了失了仪态的事,否则日后怎么嫁人?” “哥!”红衣女子气红了脸,“有您这样说自个女儿的吗?我只不过是关心司道友罢了!” 那中年男修却不再说话,只是拖了恋恋不舍的红衣女子直接朝中元城里飞去。 这司道友不是旁人,正是司南弦。 司南弦融合正阳珠后,得知元媛却是魔女混进他玄清门来的,一时间难以置信。 不知为何,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司南弦的心就再难平静,他不知道这莫名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好借口要历练,离了山门到处走走看看。 却没想,跟人结伴寻宝的时候,失足落入了一个山谷中。 那山谷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一点灵力都不能使出来。他没法,只好一脚踏进了一个残破不堪的传送阵中,以求生机。 哪里晓得哪个表面看上去残破不堪的传送阵却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超远距离传送阵,直接将他传送到了天元。 找不到回去的路,想着机会难得,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纠结的人,干脆就在天元大陆到处闲逛起来。 这一日正要路过中元城,正好遇上了贺家兄妹和其余几个修士。 贺家兄妹几个见了他听说他是出来历练的,便力邀他来中州城参加一年一次的花魁大赛。 司南弦无可无不可,只想着多一份见识也是好的,便跟着来了中元城。 司南弦的遁速极快,他赶到的元媛坠下的地方时,那几个追踪而来的中元城执法修士还没赶到。 眼睛一扫,司南弦立刻就红了脸。 这女修怎么回事? 元媛急急忙忙从绮香的小院中逃出,当时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披了一件红纱就逃了出来。 红纱底下不着寸缕,因为先前的坠下的动作,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而那红纱也飞扬了起来,裸露了许多,只微微遮住了胸腹间那一块。 司南弦一眼过去,就先看见了雪白的一团凸起,还有两条光洁修长的大腿。 雪白和大红,这样鲜艳的色彩对比。 司南弦还从未经过人事,哪里受得了这刺激,只是红了脸没流鼻血而都算是好的了。 刚转过脸,耳旁就传来了“咻咻”地破空声。 司南弦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件自己平日穿的外衫,手一挥,黑色的外衫就盖在了赤裸的元媛身上。 眼看那昏迷的女子全身都被盖住了,司南弦这才一把抱起了元媛,两团电弧托着司南弦的脚底,飞快地遁走了,只留下几个望空叹息的中元城执法修士。 元媛神思不知,身子一贴上司南弦的,就自动地依附了过去。 司南弦要避过那几个中元城执法修士的追捕,便全力催动了灵力指挥着脚下两小团电弧全力飞遁。 元媛裸露在外的脸正好贴着司南弦的脖颈,司南弦的灵力流过,元媛体内本来安静平顺的灵力却突然暴动了起来。 天雷勾动地火,仿佛有意识般,元媛体内所有的灵力一股脑地往司南弦体内灌去。 司南弦自己的灵力本就饱和,如何能够接受外来者的灵力。 经脉被撑开的痛楚让司南弦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拨开元媛贴着他的脸。 元媛却仿佛舒服极了般,呻吟了一声,两条手臂从黑色的外衫中露了出来,如灵蛇般缠上了司南弦的脖颈。 异香浮动、软玉温香。 司南弦只觉得“轰”的一下,眼前仿佛冒出了许多粉色的桃花。 心思浮动、灵台蒙尘。司南弦道心坚定,一把抱住元媛硬是推开了元媛的痴缠。 “元……元师姐?” 元媛软软躺在司南弦的怀里,黑发垂下,露出了一张芙蓉脸来。 司南弦大为震惊,他遍寻不着的元师姐,竟然会在天元。 可元师姐这是怎么了? 元媛茫然地睁开眼,迷蒙地眼中映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来。 元媛忍不住吃吃笑了,“好美的人!唯有我见过的阿弦能比了!” 阿弦? 仿佛惊雷在司南弦的耳旁炸开,除了司婆婆从未有旁人这样叫他。 想着心中那莫名的熟悉感,司南弦重重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元师姐必定就是当年救了他祖孙二人性命的元师姐了。 难怪,难怪! 司南弦激动不已,可元媛却忍不住心中要将她烧化的欲火,难耐地贴着司南弦的手臂蹭了起来。 像是只温顺的小猫,软软的、热热的、毛茸茸的,不过是微弱的动作却仿佛痒到了心里去。 司南弦想笑,可身上却渐渐热了起来,真的很痒呢! 这样的元师姐,哪里有当年那个救他的仙子的样子。只怕当年,元师姐也是幻化了面容的吧? 可看元师姐的样子,不对,司南弦皱紧了眉头。 可鼻尖浮动的异香一次又一次干扰司南弦的理智,司南弦强忍了心中的燥热,再次重重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直到嘴里满是铁锈味,整个人的神智才重新清醒过来。 为今之计,只有找地方让元师姐清醒。 司南弦左右看了看,东方正好有一条山脉,手一挥,便如清风般消失在天地间。 第三百十二章 交融 肌肤相触,气息相融。(.好看的小说) 浮动在元媛身周的异香让司南弦心中的清明一次次失守,舌尖被他自己咬得残破不堪,到最后司南弦干脆就在手中凝聚了一团金色的电弧。 每每感觉到心中清明迷失,司南弦就果断地用那团金色的电花狠狠地击向自己的心脏。 麻痹的痛感从心脏传向了四肢百骸,司南弦重重吐出一口气。随手打落两只炽焰鹰,神识一扫,眼中有隐隐的喜色流露。 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过,下一刻,司南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一处山泉旁。 山泉的四周开满了曼陀罗花,粉色的、紫色的花瓣零零落落地浮在了水面上。 司南弦飞掠而过,玄色衣衫上也落满了曼陀罗的花瓣。 水面雾气袅袅,元媛浑身赤裸被紧闭着眼,涨红了脸的司南弦扶着慢慢没入了水面中,只露出一张绯红的脸和散落了一池的黑发。 元媛浑身滚烫,才一落入冰凉的山泉中,山泉仿佛被煮开了一般竟袅袅发散了许多的雾气来。 空气中弥漫了曼陀罗花的花香,漫漫水雾中元媛的脸若隐若现。 那绯红的脸颊、艳丽的唇瓣,贴在黑发上的曼陀罗花瓣柔软芬芳,这一刻的元媛美得就像一只花妖。 司南弦动了动喉结,闭着眼不敢再看。一掌贴在了元媛光滑柔软如绸缎般的肌肤上,运起灵力就往元媛体内钻。 元媛如饥似渴,司南弦的灵力一钻入她的体内,仿佛她体内突然生出了一张贪婪的小嘴般,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吞噬着司南弦的灵力。 不过顿饭的时间,司南弦体内的灵力就失了一大半。 冷汗从鬓发处渐渐滑下,司南弦的脸色苍白如纸。输送灵力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而元媛却似乎还不餍足,“哗啦”一声带着老大的水声,扬起了两条晶莹如玉的臂膀缠上了司南弦。 红唇一张,一股子比曼陀罗花香更浓郁的奇香化作一阵粉色的烟雾,从司南弦的口鼻和毛孔里灵巧地钻了进去。 司南弦只觉得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瓣瓣的粉色桃花,绕着他旋啊旋的,旋得他头晕目眩。 心中警钟敲响,司南弦下意识地想喊不好。却有一对柔软至极的唇瓣贴了过来,吻住他的,缓缓吸吮。 仿佛有惊雷在耳旁炸开。司南弦纸般苍白的脸颊渐渐弥漫了一层艳粉,衬得他精致秀丽的眼角眉角更加的妩媚动人。 放弃吧,就这样。随着心里最直接的感觉…… 仿佛有人在耳旁轻叹,司南弦的心弦一点点松弛,不染纤尘的灵台突突直跳。 玄色的衣裳缓缓落下,漂浮在了水面上,曼陀罗花一瓣一瓣落下。像是在玄色的衣料上绣了许多花瓣一般。 一个暗沉一个艳丽,结合在一起,却像是最生动的一幅画卷。 水面开始轻轻的荡漾起来,如同最平静的梦魇一般,层层叠叠,一圈圈无声地往外扩散。 有细细的呻吟声响起。似是难耐,又似是餍足,断断续续。高唱低吟。 司南弦托高了元媛的臀,将它更加地迎向自己,不停地前进后退,撞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元媛无意识地攀抓着司南弦的后背,在每一次仿佛撞击在她心上的起伏时。酸楚难安,让她紧张地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这样甜蜜细微的痛楚。逼得司南弦再次用力地挤进一点,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仿佛这样就能探到她的心…… 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浅出,一次次的缠绵悱恻,在交融中盛开。 仿佛花儿开放,花瓣中裸露的花蕊,颤巍巍地还带了点晶莹剔透的露珠。 这样美却抵不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总归是颤了花瓣,一点点逼出了最为甘美的花蜜。 眼前仿佛有璀璨的白光闪过,司南弦难耐地嘶吼出声,用力抓住元媛的臀瓣狠狠抵向自己,厮磨捣弄,压榨出最后一滴元阳精华。 极致的快感中,司南弦的灵力如洪水开闸,奔腾流淌至元媛体内。 沉浸在梦幻般仙境中的两人,一个脸色越来越苍白,体内的灵力一层层往下跌;另一个脸色绯红甚至连眼角都染上了几许红霞,体内的灵力更是暴涨。 经脉暴涨的痛楚、轻颤的身躯,这一切无人知晓。 那些无知的曼陀罗花,不知趣地打着旋从枝头凋落,落在了肢体交缠的两人身上。 白色的灵光缓缓从元媛身上亮起,有一片粉嫩的曼陀罗花瓣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还在向世人展示它那娇嫩至极的美丽。 “轰”的一声轻响,这一片曼陀罗花瓣被突然璀亮的白色灵光揉成了齑粉,化成了一缕香雾撒入了清风中。 筑基大圆满,结丹初期,结丹中期。 元媛舒适地吐出一口气,浓密弯翘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一张苍白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睛紧紧闭着,若不是还有气息存在,元媛几乎以为她看到了一个死人。 这张脸虽然苍白,可五官秀丽精致,仿佛画上的美人。好像……有些熟悉。 电光火石间,元媛失声叫道:“阿弦!” 一紧张,下身就紧紧地缩了缩,才被撑开的柔软甬道仿佛夹到了什么硬物。 元媛心中一惊,再看一眼司南弦和被他拥在怀里的自己,就全明白了。 从司南弦怀里挣脱,元媛甚至来不及去羞恼,只单手托着司南弦“哗啦”一声从泉水里飞起,落在了岸上。 司南弦浑身赤裸,还在剑张弩拔。 元媛微微红了脸,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两件衣衫一件盖在了司南弦的身上,一件披在了自己身上。 动作间,下身隐隐的酸楚和体内饱胀欲喷的灵力还有暴涨的修为,都在提醒元媛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勾起嘴角苦笑了一声。元媛伸手握住司南弦的手腕,灵力一探,司南弦体内的情况就仿佛立体剖解般出现在了元媛的脑海中。 灵力虚空,丹田萎缩,灵台浑浊。 元媛叹了口气,又运了神识小心翼翼地去探司南弦的识海。 司南弦的识海一片白茫茫的,元媛十分小心,找了又找好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蜷成一团沉睡的司南弦的元神。 元神最为脆弱,如今陷入沉睡却是自我保护和自我修养的无意识状态。 元媛确认了司南弦的元神无碍,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司南弦的识海。 看着躺在地上的司南弦,元媛有些无奈。 曾经救过一命的阿弦,今日就用这种方式“报答”了她? 结丹中期呢。只是半日的功夫。 从未想过,有遭一日她能结丹竟会是用这样的方式。 元媛哭笑不得,若不是她心急,如何会中了那些阴阳和合馆里的媚香,又如何会引起体内深藏的欲火。还差点和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何先生交合。 最后虽然是逃离了香仙楼,可还是祸害了阿弦。 只是事到如今,只能想着补救,自责却是没用了。 元媛轻轻一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管回灵液,托起司南弦的头。用灵力分开了司南弦苍白的嘴唇,将那管回灵液缓缓倒了进去。 司南弦昏迷是因为灵力耗尽的缘故,因为失去的灵力太多、修为暴跌惊人。经脉和丹田一时受不住,他的元神便自我保护般沉睡起来。 要想让司南弦醒来,唯一的办法便是恢复他的灵力。 只是……被她吸走的灵力和元阳一管子回灵液就能补回来吗? 元媛摇了摇头,干脆心思一动,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葫芦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对着光看了看。几近透明的玉葫芦里流淌着一层油状的液体――这是得自地底世界的亿年玉髓。 天地灵物对滋养修士的肉体和元神有极大的好处,如今元媛也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 三天的时间。元媛足足给司南弦灌了三葫芦亿年玉髓,司南弦才悠悠地吐出一口气,醒了过来。 司南弦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的闪亮,元媛竟不敢抬起头来。司南弦只能看见一片乌压压的头发和一截粉嫩的后颈。 “仙子!”司南弦声音低沉。 元媛一愣,没想到阿弦竟认出了她。惊讶地抬头看向了司南弦,“阿弦,你认出我来了?” 司南弦点点头,“嗯!” 只是一个“嗯”字,元媛又低了头下去。心道,敢做要敢当,是她对不起倒霉的阿弦,若是连道歉也做不到,又要如何面对他? “阿弦,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元师姐,是我心甘情愿的!”司南弦恢复了血色的嘴唇弯起了一个弧度,“知道是你,我很高兴!” 元媛咬住了嘴唇,“可我害你修为暴跌……你如今只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 是的,原本她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而司南弦却是结丹中期的修士。如今却换了换。 司南弦靠在山壁上,微微一笑,仿佛昏暗的山洞里都被他这一笑映出了满室的光华来。 “我的修为本来就是来自正阳珠,而正阳珠却是师姐你让与我的。如今还给师姐,我很高兴!” 两句“我很高兴”,却差点逼落了元媛的眼泪。 ps: 哼!肉来了!大半夜的炖肉,人家容易吗?嘤嘤嘤嘤嘤…… 第三百十三章 **伴侣 重生后,这么些年了,有什么苦,她都是藏在心里,一个人慢慢熬。 突然有人这样微笑着对她说为她付出的,都是他愿意的,他很高兴。 元媛的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冲破眼眶的束缚,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这一刻的真心和感激,她会永远记得,永远不忘。 司南弦见元媛突然哭了,梨花带雨一般美得让他心疼,伸了手轻轻去擦掉元媛脸颊上滑落的泪痕,“元师姐,你不必内疚,真的……真的都是我愿意的……” “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想着当年救了我和奶奶的那个仙子。她好不好,如今怎么样?” 司南弦微微一笑,眼中隐隐有水光浮现,“当年我一到玄清门,就被师父看重收为弟子。当年我年少不知事,便求了师父来救你。师父却说,我第一日拜入玄清门门下,就要要求动用门派的力量,凭的是什么?” “我求不动师父,又担心你,这些年来都是睁着眼睛拼命修炼。想着有一日,若是找到了你,但还有人要来欺负你我,我便能站在你面前,换成我来保护你。” “只是等我筑基了、结丹了,我却始终找不着你!” 司南弦的手指干燥温暖,元媛听他缓缓说来,眼泪也慢慢地止住了。 “所以,今日能重逢,我真的很高兴!” 司南弦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有星光隐藏在里面,一闪一闪的,“元师姐,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与你结为双修伴侣……” 司南弦的声音仿佛梦幻般在元媛的耳旁响起,元媛甩甩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也许一开始我只是想着要报恩,可日日这样想着你、念着你,这份报恩的心思竟慢慢变成对你的相思,我日夜盼着有一日与你遇见。”司南弦微微一笑,“上天垂怜,我终于找着你了。元师姐,我不会放手的!” 元媛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情话,“你不嫌弃我不是完璧之身?” “我不介意是假,我心悦你,你的每一个第一次我都想一同参与。可我心悦你。无论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上天为证、清风明月为媒,司南弦和元媛同时割破左手中指。逼出一滴精血来。 在柔色的月光映照下,两滴精血在半空中转了转,瞬间融合在了一起,爆发一阵温柔的七彩灵光。 又分成了两滴,分别从司南弦和元媛的额头撞了进去。 这便是修士结为道侣的血誓。双方精血相融,千里之内便能感应到对方。 是为牵引亦是束缚,不少修士双修都不愿意建立血誓,毕竟修士看重自己的性命更甚,连自己的后背都愿意放心地交给自己的双修伴侣,如何会愿意让一个血誓随时暴露自己的状态呢? 血誓结成。再看对方,两人都觉得心中莫名多了一抹熟悉。 多多少少还有些的生分,也淡了许多。 明月照松岗。元媛对着天际那轮圆月,心中暗道,娘,女儿嫁人了呢。 司南弦被元媛吸空了灵力,境界暴跌也就算了。还伤到了丹田和经脉,虽然有亿年玉髓滋养。可也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元媛便暂时缓了寻找阵法大师的计划,就和司南弦呆在了离中元城不远的这个山脉中。 有了元媛配制的灵液,司南弦又有正阳珠融合在体内,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养好了体内受损的丹田和经脉。 而元媛也在这半年的时间内,把自己当年初踏修真界时被金姝夺舍,以及与钟迟的瓜葛都一一说与了司南弦听。 司南弦年轻气盛,食味知髓,修炼之余常缠着元媛求欢。 每每天雷勾动地火,关键时刻喊停的总是元媛。 司南弦知道元媛的特殊,也知道元媛是为了他好,可总是意难平。 元媛看他隐忍,实在心疼不过。 这一日,便背着司南弦偷偷从沧海境里找出了那两枚分别记载着男部和女部摄元经的玉简。 她这样的身体构造却是没法与司南弦交欢,否则只能害了他。[.超多好看小说] 元媛也是实在无法,只能试试能不能从摄元经里找出化解的法子。 只是这摄元经她从头看到尾,无论是男部和女部,都是讲究损人不利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互利互补、阴阳双修的双修功法。 正失望叹气的时候,司南弦却从身后走来,惊了元媛一跳,两块玉简落在了地上,恰恰好碰在了一处。 瞬间,刺眼的灵光从两块相叠的玉简处爆开。 司南弦身形飞快,一把抱住坐在草地上的元媛向后飞退了三丈,这才停了下来看向了那灵光爆发之处。 好半日,两块玉简发出的灵光才慢慢消散,元媛手一挥,如今已经变了模样的两块并称一块的玉简从地上飞起,直接飞到了元媛的手中。 元媛神识侵入,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玉简递给了司南弦。 司南弦接过玉简,也探入神识,片刻后才抬头朝元媛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尽快返回中州了?” 这块由那两块原本记载着男部和女部摄元经的玉简合并重新变成的玉简中,再没有了什么男部、女部的摄元经,里面只有一段话。 话中的意思便是,这摄元经其实本是从灵界传下来的一部阴阳双修大法,却是被人为拆分成了两部――便是这男部和女部的摄元经了。 若想要得到完整的阴阳双修大法,就必须去这拆分之人的洞府,完成他的嘱托。 元媛点点头,“阿弦,你如今可全好了?” “有正阳珠及师姐你的灵液相助,已经全好了,而且这些日子修炼,我的修为也已经稳定在了筑基大圆满阶段!” 元媛闻言大喜,不论司南弦是有多么的心甘情愿。可她如今结丹却是从司南弦身上掠夺来的结果。 司南弦没有恢复到结丹中期之前,她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那你如今可有特别要紧的事要做?” 司南弦摇摇头,“我本就是机缘巧合才来到天元的,只是想着随处走走,也算是一番阅历,哪里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又微微一笑,“不过若说有要紧事,那便是跟住师姐你!” 元媛脸颊微红,“那就要有劳你跟着我往北边的丹枫城走一走了!” 半月后,丹凤城里降下一对男女修士来。 男的容貌精致绝美。雌雄莫辩,只是眉宇间的英气冲淡了他眉目间的精致,让人看了只是惊艳却不会错认他是女子。 女的身材高挑。容貌艳丽如桃花盛开一般,立在那男子的身边倒也半点不逊色。 只是见了那女子的修为,路人再看那男子却多少点了些轻蔑。 元媛心中明白,再看司南弦越发多了几分愧疚,“阿弦。若不是我……” “师姐,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再说我可真就要生气了!” 见司南弦故作了生气的样子,元媛心中熨帖,轻轻捏了捏交握的手。 两人相对一笑,便直接往丹枫城里而去。 先找了茶楼。又问了小二,丹枫城里那位阵法大师的住处和癖好。 再专门备好了千年的灵草和美酒,夫妻两人相携着去拜会了丹枫城的欧阳大阵法师。 欧阳大阵法师倒是好说话。收了礼,又与元媛说好了报酬,便直接答应了替元媛修建远距离传送阵的事。 元媛犹豫了一会儿,又朝欧阳大阵法师询问是否能够建立超远距离传送阵。 欧阳大阵法师哈哈大笑,说超远距离传送阵只有上古时期的修士能建立。他却是没法子了。 元媛无奈,只好作罢。 等送了欧阳大阵法师前去宏海城。又托他给欧阳倩带了信,元媛想着如今她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而手中的玄音心法的修炼功法才直到结丹后期。 寻找完整的玄音心法已经迫在眉睫了,元媛想了又想,还是和司南弦再次返回了中元城。 两人相对一笑,便直接往丹枫城里而去。 先找了茶楼,又问了小二,丹枫城里那位阵法大师的住处和癖好。 再专门备好了千年的灵草和美酒,夫妻两人相携着去拜会了丹枫城的欧阳大阵法师。 欧阳大阵法师倒是好说话,收了礼,又与元媛说好了报酬,便直接答应了替元媛修建远距离传送阵的事。 元媛犹豫了一会儿,又朝欧阳大阵法师询问是否能够建立超远距离传送阵。 欧阳大阵法师哈哈大笑,说超远距离传送阵只有上古时期的修士能建立,他却是没法子了。 元媛无奈,只好作罢。 等送了欧阳大阵法师前去宏海城,又托他给欧阳倩带了信,元媛想着如今她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而手中的玄音心法的修炼功法才直到结丹后期。 寻找完整的玄音心法已经迫在眉睫了,元媛想了又想,还是和司南弦再次返回了中元城。 两人相对一笑,便直接往丹枫城里而去。 先找了茶楼,又问了小二,丹枫城里那位阵法大师的住处和癖好。 再专门备好了千年的灵草和美酒,夫妻两人相携着去拜会了丹枫城的欧阳大阵法师。 欧阳大阵法师倒是好说话,收了礼,又与元媛说好了报酬,便直接答应了替元媛修建远距离传送阵的事。 元媛犹豫了一会儿,又朝欧阳大阵法师询问是否能够建立超远距离传送阵。 欧阳大阵法师哈哈大笑,说超远距离传送阵只有上古时期的修士能建立,他却是没法子了。 元媛无奈,只好作罢。 等送了欧阳大阵法师前去宏海城,又托他给欧阳倩带了信,元媛想着如今她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而手中的玄音心法的修炼功法才直到结丹后期。 寻找完整的玄音心法已经迫在眉睫了,元媛想了又想,还是和司南弦再次返回了中元城。 寻找完整的玄音心法已经迫在眉睫了,元媛想了又想,还是和司南弦再次返回了中元城。 第三百十四章 齐香 见元媛坚持,司南弦便沉默了下来,想了想又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俊脸上一派的阳光和煦,“好!师姐,小心些!” 反正有血誓牵连,师姐若有不好他随时都能知晓。(.无弹窗广告) 元媛打发了中元三虫。无视他们三个脸上的欲言又止,直接朝地下鸣凤街的进口处而去。 打出灵力,平凡普通的石墙上立刻多出了一个旋涡状的传送阵。 元媛一脚踏进,眼睛一花,就到了地下。 香仙楼就建在地下鸣凤街的街头,元媛穿过牌坊直接就停在了香仙楼的门口。 倚在门口挥着帕子衣着暴露的女修们,见元媛停在了门口,都捂着嘴娇笑起来,“哟哟哟!这可真是稀罕事了!竟然有女修到咱们香仙楼来了!” 还有胆子大的干脆就伸着手指朝元媛喊道:“唉!我说仙子咱们香仙楼里可没小倌,你找错地方了吧?前边,前边的南风馆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哈哈哈哈!” 元媛冷冷扫了一眼那几个倚红偎翠的女修,理也不理直接从她们几个当中穿过香仙楼的大门,朝香仙楼的后院而去。 这一次元媛学了乖,才到地下鸣凤街就已经用灵力捂住了口鼻,免得再次着道。 绮香的小院里安安静静的,只是时不时地响起几声琴音。 元媛一挥手,灵力将衣袖鼓得像面船帆,那两个想要上前来拦阻的婆子立刻飞了出去。头磕在地上,晕了过去。 神识一扫,元媛便直接朝小楼的二楼走去,在上一次同样的地方看见了隔着轻纱正自弹自乐的绮香。 透过随风飘扬的轻纱,绮香的身影还是那样的窈窕妩媚,只是比上次元媛看到的时候。似乎要清瘦了些。 “贵客远道而来,可依旧是来找何先生的?” 元媛还在打量,绮香就已经认出了元媛。 元媛并不惊讶,何先生是绮香的入幕之宾,那日发生的事又是在绮香的小楼里,绮香若是不知情那才真是奇怪了。 再说了,修士的记性一向比凡人好,所以认出她才正常。 “绮香仙子!”元媛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绮香悠悠一叹,从琴案后面起身,缓缓地朝元媛走来。“当不起什么仙子,不过是跟污泥一般罢了!” 青碧色的轻纱被一只涂着大红色蔻丹的纤手撩开,一张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脸从轻纱后面露出。 同为女子。这一刻元媛甚至有些看呆了。 这世上,除了阿弦,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绮香眉毛画成了青色的远山眉,上挑的丹凤眼下有一粒小小的红色泪痣,更为绮香增添了三分柔弱。 鼻若悬丹。唇若茱萸。更难得那一份气质,倒不像是这什么阴阳和合馆里头的红牌,和这屋子里的装饰一样,倒是像极了俗世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小姐一般,一身的书卷气。 绮香朝元媛微微一笑,“上次贵客来。可把我这闹得天翻地覆,害得程五爷都被城主大人叫去问了话,我也挨了程五爷的罚。” 绮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又看向了元媛。“贵客,您说您要如何补偿绮香呢?” 元媛深吸一口气,朝绮香行了个道礼,“绮香仙子,上次的事实在是意外之外。若是因为我害你受了罚,那我向你道歉……” 绮香却摆了摆手。“道歉却是不用了!贵客,你看你我同为女子,你却能逍遥天地间,而我却要做这样见不得人的行当。” “贵客,若有一分的同情,不若帮绮香脱离这肮脏的地方?” 元媛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她真没想到这绮香竟然会一见面就要求她帮她脱身。 “绮香仙子……” “贵客,你不是来找我问仙音宗的事吗?”绮香懒懒地举手闪了闪风,“可若是我还呆着这个地方,只怕什么都记不起来呢。” 司南弦看着面色铁青的元媛,和跟在她后头满脸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绮香,忍不住起身伸手拉住了元媛的手,传音问道:“师姐,她是谁?” 元媛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平复心情,“地下鸣凤街香仙楼的红牌――绮香仙子……不,如今不能再叫她绮香仙子了。你就叫她齐香吧!” 司南弦微微一笑,看向了同样容光照人的齐香,“齐道友!” 齐香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司南弦,露齿一笑,“你是元道友的双修伴侣?” 司南弦点了点头,齐香眼带深意地看了一眼元媛这才朝司南弦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眼睛,感激地笑了笑,“承蒙元道友相助,齐香才能从那脏污的地方脱困……” 齐香以仙音宗的事要挟,元媛没有法子,只要由着齐香让人叫来了香仙楼的老板程五爷。 程五爷听齐香说有人要替她赎身,而且还是个女子。直以为元媛有磨镜之癖,直接便把齐香的赎身灵石报了一个天价出来。 元媛强忍着一匕首割了程五爷项上人头的冲动,丢下一个装满了高阶灵石的储物袋拖着齐香就冲出了香仙楼,又找到了司南弦。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可司南弦就跟没看到一样,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只是微笑道:“师姐一向善心!” 齐香突然捂着嘴“咯咯”笑了,“元道友,你这双修伴侣倒是忠贞得很啊!” 元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齐香,“你根本就是个清倌,做什么哄了我花了那么多的灵石赎你出来?” 齐香放下手,嘟了嘟嘴坐在了司南弦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地方难道是什么好地方不成?有了机会我自然要抓住。我今日还是清倌,可明日说不定就不是了……” 齐香的话音中隐带了三分沧桑和悲凉,元媛一肚子的怒气也被她一句话打消了大半。再瞪了一眼齐香,元媛嘟着嘴朝看向她的司南弦告状道:“十万灵石啊!” 虽然与元媛立了血誓结为了双修伴侣,可元媛心中一直抱着对他的愧疚,在他面前一向放不开。 司南弦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样小女儿姿态的元媛,突然笑意就从心里散到了唇角。 从腰间解下一只储物袋,司南弦把储物袋递到了元媛的面前,“全部身家,虽然没有十万灵石之多,就先当成对师姐今日损失的弥补吧!” 齐香放下茶杯,咯咯直笑,“元道友,你这双修伴侣对你可真好!” 元媛心中也正感动,可齐香这么一调笑让她面上也有些发烫。 推了储物袋到司南弦的怀里,元媛嗔道:“十万灵石虽然是多了些,可我还是付得起的!阿弦,你的身家还是你自己保管的好!” 司南弦见元媛坚持,只好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袋,“师姐……” “好了好了!”齐香打断了司南弦的感叹,不耐烦地两人看了眼,“没见这里还有个孤家寡人在呢,打情骂俏等没人的时候不成吗?” 一开始见着齐香的时候,元媛只觉她一身的气质仿若孤芳自赏的傲雪寒梅,可如今所有关于齐香的认知瞬间被齐香自个一下子打破。 元媛嫌恶地瞪了一眼齐香,也坐到了司南弦身边,朝一脸不耐烦的齐香问道:“既然我已经把你赎出来了,你如今也不在那香仙楼里,如今可记起关于仙音宗的事了?” 齐香撇了撇嘴,没精打采地说道:“仙音宗,仙音宗!有什么好问的?这仙音宗明面上说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门派,实则上就是为这中元城这么多阴阳和合馆培养鼎炉的龌蹉地方!” 什么?元媛震惊得难以附加,“怎么会?” 齐香目露憎恨,“你当我是如何才会进了那香仙楼,当了什么红牌?” “我本是中元城的一名孤女,却是仙音宗的宗主救了我,收我入门,教习我修炼功法,弹琴奏乐。却在我筑基之后就想将我卖给中元城里的某个阴阳和合馆。” “我在被卖的前夕得知了真相,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就被仙音宗的宗主发现。她直接打败了我,并告诉我修炼的功法就是那损己利人的双修功法,修为越高也只是一只可以用得时间比较久的鼎炉罢了!” “因为我的反抗,为了给那些同样和我一样被仙音宗骗来入门的同门师姐妹们一个教训,我被转手卖给了香仙楼的程五爷。” 齐香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中元城里谁人不知道地下鸣凤街根本就是吃人的魔窟,多少姐妹被那些臭男人掏空了灵力和元阴,命丧地底。” “仙音宗的宗主却没料到,程五爷不仅心狠手段毒辣,却是极有眼光的。他想着香仙楼不能总是做卖命的勾当,见我长得不差便直接推了我出来,让我做香仙楼里唯一的一个清倌人……” 说到这,齐香又朝元媛微微一笑,“这是真的,你不用怀疑。如今我的魂牌就在你的手上,我的性命等同是从程五爷的手上转移到了你的手上。我若说谎,你一查出,举手投足间便可以灭了我的性命!” 第三百十五章 废墟 魂牌是修真界中一种十分残忍的禁法,将被施术之人的魂魄抽离禁锢在一块用秘法炼制过的玉牌上。而施术之人只要一个心念,便能毁了玉牌。 玉牌被毁,被施术之人的魂魄烟消云散,自然也就没了性命。 齐香被卖给程五爷的时候,就被仙音宗的宗主抽离了魂魄制成了魂牌,就是为了让程五爷能更好地控制齐香。 这也是齐香没法从香仙楼里逃跑的真正原因,只能等人来为她赎身。 只是她是清倌人,而且长相不差、身段也不差、唱歌跳舞样样会来,所以她的赎身价就有些高的离谱了。只到了今日,才等来了元媛这样的“冤大头”。 而齐香的魂牌,在元媛付足了十万灵石的前提下,也从程五爷的手上落到了元媛的手中。 “不光是我,就是这中元城众多的阴阳和合馆里无数的姐妹都能为我作证,证明仙音宗就是个藏污纳垢,肮脏无比的地方!” 齐香目中满满都是仇恨,“你当仙音宗是如何被灭的。哈哈!”齐香笑了笑,“她罗天娇绝对不会想到,她堂堂一个结丹初阶的修士,和中元城内各大势力都有牵扯,最后却死的这样凄惨!” “我有个师妹,和我一样也是孤女,都是被罗天娇从街头捡回来的。我因为反抗被卖到了地下鸣凤街的香仙楼,我的师妹平时乖巧伶俐,便稍稍得了一点好,被罗天娇卖到了中元城中最出名的一家阴阳和合馆中。” 齐香脸上藏不住的冷讽,“我那师妹虽然是被卖到了明面上的阴阳和合馆中,却还没我的‘运气’好。地面上的鸣凤街,那些阴阳和合馆里不能明摆着卖命,却是要一次又一次卖身给那些臭男人做鼎炉的。” “她深恨罗天娇。后来遇上了个元婴修士却是看中了她收她做了侍妾,她提出的要求便是要灭掉仙音宗。” 元媛和司南弦的脸色齐齐一变,元婴修士在如今的修真界来说已经算是真正的“神仙”了,这中元城的城主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士。 比起仙音宗和罗天娇这样一个区区不为足道的结丹修士,想来就是中元城的城主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元婴修士吧?原来这便是仙音宗突然覆灭的真正原因呢。 元媛长叹一口气,“这也好!也少了许多女子受罪……” 齐香冷笑出声,“这中元城内的阴阳和合馆是多少年前就有的,你当这中元城里就只有仙音宗一家在培养鼎炉?哼!整个中元城才是真正最大的孽根!” 元媛沉默了,虽然她也深恨这样强迫女子的行为,可她如今才只是结丹中期的修为……她无力抗衡这种不公。元媛再一次感叹修真界中果然是实力才是最最重要的。 司南弦感觉出了元媛的默然。突然伸手握住了元媛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朝抬头看来的元媛微微一笑。眼中俱是温暖。 齐香突然黯然了下来。过了好半响才勉强一笑,“不过好歹,少了一个仙音宗,在没第二个仙音宗冒出来之前,至少要有好些女子不用再像我和我那些姐妹们一样倒霉了。” 元媛想着齐香也是命苦。损失了十万灵石的肉痛感也渐渐淡了去。想了想,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齐香的魂牌,递了过去,“齐香,这个还给你!” 齐香愕然地看着元媛递到她面前的那枚深红色上面隐隐有一点璀亮在不停游走不定的玉牌,“你……你是什么意思?” 元媛轻轻把齐香的魂牌放在了桌上。玉牌接触木质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细小的“咚”声,却仿佛落在了齐香的心上。 “我要你的魂牌也没用。既然赎你出来,不能还你自由,我和那程五爷或是罗天娇又有什么区别?”元媛淡淡说道:“只是我这人一向不愿意做冤大头,魂牌给你,但你得打个欠条给我。十万灵石的帐你也要记得早点还!” 齐香一把抓起自己那块能够决定她生死的魂牌。丹凤眼里眨眼的功夫就涌出许许多多的热泪来。 低下头拿袖子狠狠擦了擦脸,齐香又抬起头。一脸灿烂地元媛笑道:“不就欠条嘛,我写!” 司南弦目瞪口呆地看着齐香真写了欠条,而他的师姐也真的把那张欠条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储物袋里。不由大感无力,果然女人神马的世界男人一点都不懂…… 齐香写完欠条,再想想已经被她慎而重之收进储物袋里的魂牌,从来没有落回实处过的心突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落回了原处。 再看眼前的世界,也多了几分真实,少了几分虚幻。齐香的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真诚来。 看向元媛,齐香的眼中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浓浓感激,“元道友,你是好人!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仙音宗虽然从几千年前就真的沦落成为为中元城各大阴阳和合馆培养鼎炉的场所,可在几千年前仙音宗还的确是正统的修真门派。” 元媛心跳漏了两拍,瞪大了眼睛去看一脸笑得神神秘秘的齐香,只听齐香继续说道:“这些也是我以前偷听罗天娇与别人说话时得来的信息。仙音宗在几千年前的确还是以音修为主――当时每个仙音宗的弟子修炼的都是上古时期彩音门流传下来的修炼功法。只是在三千五百一十八年的时候,仙音宗的门主突然入魔,随即性情大变,和中元城城主一块开设了中元城中第一家阴阳和合馆……” “而这阴阳和合馆中的第一批卖身做鼎炉的女修,就是被迫设了魂牌的仙音宗女修。自此之后,仙音宗就完全沦落了。” “那仙音宗没被灭派之前,你和你的师姐妹们可还是修炼音修功法?”元媛话才问完,就想起了先前齐香说的她们都是修炼损己利人的双修功法的话。 她还这样问,岂不是揭人疮疤,正要开口解释,就被齐香打断了。 “怎么会呢?我们都是低贱的鼎炉……”齐香茫然地摇了摇头,可下一句话却重新给了元媛希望,“不过罗天娇修炼的倒是正宗的音修功法,只是不知道她的这门音修功法到底是不是从前彩音门流传下来的了。” 元媛已经大喜,可随机又失落了下来,“可……可如今罗天娇已经死了!” 她也没通天的本事,能够找到一个死人问清楚她修炼的到底是不是彩音门的音修功法。 齐香神秘一笑,“她死了有什么关系?我当时还偷听到,罗天娇和他人说过,这彩音门因为是上古大派所以有传承留下来。只是要进这传承之地却是不易,传承之地的外面可是设置了许多阵法。普通修士难跨雷池一步!” “可我看元道友如今的修为大涨,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只怕这传承之地,似我等是没法去了,而元道友却是能够试着去走一遭!” 元媛大喜过望,“你知道这传承之地在哪里?” 夕阳如血,立在曾经的仙音宗如今的一片废墟的上空,齐香眼中射出的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怀念,又或者是隐隐的伤感,“这传承之地是彩音门留下的最后传承,所以这传承之地便被仙音宗深深地隐藏起来。元道友,我和司道友的修为不够,只有你能亲手试一试,看能不能激出传承之地的抗拒之力。” 元媛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城主府,转身朝齐香问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此地离城主府不远,到时候若是惹出动静来,只怕不妙!” 齐香也想到了这个后果,不禁犹豫了起来,“那要如何打开传承之地的入口,我却是没法子了!” 司南弦却突然松开了与元媛紧握的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样物事托在了手中,朝元媛微笑道:“师姐,不论是什么,只要存在必定都有痕迹。而这传承之地,为了隐蔽外面一定包裹着层层叠叠的阵法或是禁制。无论哪种,空气中必定有发散的灵力波动……” 元媛和司南弦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笑道:“若是平时,这仙音宗还没有被灭之前,女修众多灵力波动也混乱,可如今嘛……” 齐香撇了撇嘴,“你们两个有必要这样刺激孤家寡人吗?” 元媛抿嘴一笑,只朝司南弦问道:“阿弦,你可有什么法子?” 司南弦托高了手中的那件物事,让齐香和元媛留意了它,这才介绍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样小物,没有什么大用处,对灵力波动却是格外敏感。用它来找,肯定事半功倍!” 说着司南弦便直接拧了拧那物事屁股旁边的发条,再放下了地,那外表形似一只小鸡的物事刚落了地,便爆发了一阵土黄色的灵光,直接化成了一只高大威猛的红冠公鸡。 只是看这公鸡双眼呆滞,并无半点灵气,便知道这公鸡是假的了。 司南弦随手打出一道灵力没入了红冠公鸡中,口中轻喝道:“去!” 那公鸡便仿佛得了令一般,一双黑曜石做成的眼睛中也爆发出了两点星光。 整只鸡就仿佛瞬间活过来一般,迈开了双脚,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稚黄色的尖嘴上冒着点点灵光,虚空朝脚下的废墟探去。 第三百十六章 乱石滩 魂牌是修真界中一种十分残忍的禁法,将被施术之人的魂魄抽离禁锢在一块用秘法炼制过的玉牌上。而施术之人只要一个心念,便能毁了玉牌。 玉牌被毁,被施术之人的魂魄烟消云散,自然也就没了性命。 齐香被卖给程五爷的时候,就被仙音宗的宗主抽离了魂魄制成了魂牌,就是为了让程五爷能更好地控制齐香。 这也是齐香没法从香仙楼里逃跑的真正原因,只能等人来为她赎身。 只是她是清倌人,而且长相不差、身段也不差、唱歌跳舞样样会来,所以她的赎身价就有些高的离谱了。只到了今日,才等来了元媛这样的“冤大头”。 而齐香的魂牌,在元媛付足了十万灵石的前提下,也从程五爷的手上落到了元媛的手中。 “不光是我,就是这中元城众多的阴阳和合馆里无数的姐妹都能为我作证,证明仙音宗就是个藏污纳垢,肮脏无比的地方!” 齐香目中满满都是仇恨,“你当仙音宗是如何被灭的。哈哈!”齐香笑了笑,“她罗天娇绝对不会想到,她堂堂一个结丹初阶的修士,和中元城内各大势力都有牵扯,最后却死的这样凄惨!” “我有个师妹,和我一样也是孤女,都是被罗天娇从街头捡回来的。我因为反抗被卖到了地下鸣凤街的香仙楼,我的师妹平时乖巧伶俐,便稍稍得了一点好,被罗天娇卖到了中元城中最出名的一家阴阳和合馆中。” 齐香脸上藏不住的冷讽,“我那师妹虽然是被卖到了明面上的阴阳和合馆中,却还没我的‘运气’好。地面上的鸣凤街,那些阴阳和合馆里不能明摆着卖命,却是要一次又一次卖身给那些臭男人做鼎炉的。” “她深恨罗天娇。后来遇上了个元婴修士却是看中了她收她做了侍妾,她提出的要求便是要灭掉仙音宗。” 元媛和司南弦的脸色齐齐一变,元婴修士在如今的修真界来说已经算是真正的“神仙”了,这中元城的城主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士。 比起仙音宗和罗天娇这样一个区区不为足道的结丹修士,想来就是中元城的城主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元婴修士吧?原来这便是仙音宗突然覆灭的真正原因呢。 元媛长叹一口气,“这也好!也少了许多女子受罪……” 齐香冷笑出声,“这中元城内的阴阳和合馆是多少年前就有的,你当这中元城里就只有仙音宗一家在培养鼎炉?哼!整个中元城才是真正最大的孽根!” 元媛沉默了,虽然她也深恨这样强迫女子的行为,可她如今才只是结丹中期的修为……她无力抗衡这种不公。元媛再一次感叹修真界中果然是实力才是最最重要的。 司南弦感觉出了元媛的默然。突然伸手握住了元媛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朝抬头看来的元媛微微一笑。眼中俱是温暖。 齐香突然黯然了下来。过了好半响才勉强一笑,“不过好歹,少了一个仙音宗,在没第二个仙音宗冒出来之前,至少要有好些女子不用再像我和我那些姐妹们一样倒霉了。” 元媛想着齐香也是命苦。损失了十万灵石的肉痛感也渐渐淡了去。想了想,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齐香的魂牌,递了过去,“齐香,这个还给你!” 齐香愕然地看着元媛递到她面前的那枚深红色上面隐隐有一点璀亮在不停游走不定的玉牌,“你……你是什么意思?” 元媛轻轻把齐香的魂牌放在了桌上。玉牌接触木质桌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细小的“咚”声,却仿佛落在了齐香的心上。 “我要你的魂牌也没用。既然赎你出来,不能还你自由,我和那程五爷或是罗天娇又有什么区别?”元媛淡淡说道:“只是我这人一向不愿意做冤大头,魂牌给你,但你得打个欠条给我。十万灵石的帐你也要记得早点还!” 齐香一把抓起自己那块能够决定她生死的魂牌。丹凤眼里眨眼的功夫就涌出许许多多的热泪来。 低下头拿袖子狠狠擦了擦脸,齐香又抬起头。一脸灿烂地元媛笑道:“不就欠条嘛,我写!” 司南弦目瞪口呆地看着齐香真写了欠条,而他的师姐也真的把那张欠条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储物袋里。不由大感无力,果然女人神马的世界男人一点都不懂…… 齐香写完欠条,再想想已经被她慎而重之收进储物袋里的魂牌,从来没有落回实处过的心突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落回了原处。 再看眼前的世界,也多了几分真实,少了几分虚幻。齐香的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真诚来。 看向元媛,齐香的眼中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浓浓感激,“元道友,你是好人!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仙音宗虽然从几千年前就真的沦落成为为中元城各大阴阳和合馆培养鼎炉的场所,可在几千年前仙音宗还的确是正统的修真门派。” 元媛心跳漏了两拍,瞪大了眼睛去看一脸笑得神神秘秘的齐香,只听齐香继续说道:“这些也是我以前偷听罗天娇与别人说话时得来的信息。仙音宗在几千年前的确还是以音修为主――当时每个仙音宗的弟子修炼的都是上古时期彩音门流传下来的修炼功法。只是在三千五百一十八年的时候,仙音宗的门主突然入魔,随即性情大变,和中元城城主一块开设了中元城中第一家阴阳和合馆……” “而这阴阳和合馆中的第一批卖身做鼎炉的女修,就是被迫设了魂牌的仙音宗女修。自此之后,仙音宗就完全沦落了。” “那仙音宗没被灭派之前,你和你的师姐妹们可还是修炼音修功法?”元媛话才问完,就想起了先前齐香说的她们都是修炼损己利人的双修功法的话。 她还这样问,岂不是揭人疮疤,正要开口解释,就被齐香打断了。 “怎么会呢?我们都是低贱的鼎炉……”齐香茫然地摇了摇头,可下一句话却重新给了元媛希望,“不过罗天娇修炼的倒是正宗的音修功法,只是不知道她的这门音修功法到底是不是从前彩音门流传下来的了。” 元媛已经大喜,可随机又失落了下来,“可……可如今罗天娇已经死了!” 她也没通天的本事,能够找到一个死人问清楚她修炼的到底是不是彩音门的音修功法。 齐香神秘一笑,“她死了有什么关系?我当时还偷听到,罗天娇和他人说过,这彩音门因为是上古大派所以有传承留下来。只是要进这传承之地却是不易,传承之地的外面可是设置了许多阵法。普通修士难跨雷池一步!” “可我看元道友如今的修为大涨,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只怕这传承之地,似我等是没法去了,而元道友却是能够试着去走一遭!” 元媛大喜过望,“你知道这传承之地在哪里?” 夕阳如血,立在曾经的仙音宗如今的一片废墟的上空,齐香眼中射出的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怀念,又或者是隐隐的伤感,“这传承之地是彩音门留下的最后传承,所以这传承之地便被仙音宗深深地隐藏起来。元道友,我和司道友的修为不够,只有你能亲手试一试,看能不能激出传承之地的抗拒之力。” 元媛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城主府,转身朝齐香问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此地离城主府不远,到时候若是惹出动静来,只怕不妙!” 齐香也想到了这个后果,不禁犹豫了起来,“那要如何打开传承之地的入口,我却是没法子了!” 司南弦却突然松开了与元媛紧握的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样物事托在了手中,朝元媛微笑道:“师姐,不论是什么,只要存在必定都有痕迹。而这传承之地,为了隐蔽外面一定包裹着层层叠叠的阵法或是禁制。无论哪种,空气中必定有发散的灵力波动……” 元媛和司南弦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笑道:“若是平时,这仙音宗还没有被灭之前,女修众多灵力波动也混乱,可如今嘛……” 齐香撇了撇嘴,“你们两个有必要这样刺激孤家寡人吗?” 元媛抿嘴一笑,只朝司南弦问道:“阿弦,你可有什么法子?” 司南弦托高了手中的那件物事,让齐香和元媛留意了它,这才介绍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样小物,没有什么大用处,对灵力波动却是格外敏感。用它来找,肯定事半功倍!” 说着司南弦便直接拧了拧那物事屁股旁边的发条,再放下了地,那外表形似一只小鸡的物事刚落了地,便爆发了一阵土黄色的灵光,直接化成了一只高大威猛的红冠公鸡。 只是看这公鸡双眼呆滞,并无半点灵气,便知道这公鸡是假的了。 司南弦随手打出一道灵力没入了红冠公鸡中,口中轻喝道:“去!” 那公鸡便仿佛得了令一般,一双黑曜石做成的眼睛中也爆发出了两点星光。 整只鸡就仿佛瞬间活过来一般,迈开了双脚,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稚黄色的尖嘴上冒着点点灵光,虚空朝脚下的废墟探去。 第三百十七章 牵扯 可如今不管身周的环境如何,元媛缓缓用神识扫了一圈周围,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找到阿弦和齐香。(.) 石块尖刻锋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到底只是普通的石头,还是某些像是石头的炼器材料――元媛脚上的一双靴子虽是普通的法器,可防御的效果也不差。 可这法器也挡不住石块那尖锐的棱角,元媛每走一步,靴底就多个洞。 不知道迈了多少步,元媛身后慢慢漫延开了一条由点点红梅组成的红线。 元媛感受着体内灵力澎湃,可偏偏提不上一丝灵力运用的憋屈滋味,一边忍受着从脚底传来的刺痛。忍不住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尝到人鱼公主行走在刀尖上的滋味。 不过想想也没差,人鱼公主劈开尾巴化成人腿默默忍受痛苦,是为了心爱的男子……而她,亦是为了阿弦。 原本只是因为一场露水姻缘,只是对象是阿弦,而阿弦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的情形下突然的告白,元媛便被感动了。 感动不是爱,可随着血誓建立,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形影相随,直到此刻的分离――元媛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名叫司南弦的男子,从年少时与她开始牵扯,又解救了媚毒发作的她,牵扯来牵扯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亏欠了谁。 这牵扯,只怕要连上一辈子的吧…… 这样有些恼人的关联,现在想想,元媛心中突然莫名的多出了一点淡淡的甜蜜。 甩了甩脑袋,元媛伸手拍了拍自己,乱石滩漫无边际,她走不走得出去还是问题。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早些找到阿弦和齐香才是正经。 只是心里住了个人,脚底被戳穿一个又一个细细密密的小洞,这样尖锐的痛楚,元媛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这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伤痛而已。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眼前的乱石滩还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没有出头之路。 元媛浑身冷汗湿透,积小成多,她流的血只怕也不少了。 可是如今灵力无法提起运用,就连储物袋也没法打开,脸色苍白的元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冒金星。若不是想着阿弦,只怕她就要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记,元媛昏沉沉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一声“呆”。 她和阿弦可是建立了血契的双修伴侣呀。血契又不需要运用灵力,她真是傻了,才会忘记血契的存在。 沉淀心思,元媛的心神缓缓去触碰存在于眉心间的那个一跳一跳的某个神秘感应,轻轻地在心中喊道:“阿弦……” 血契可以互相感应对方的状态和存在。可元媛还是第一次使用,又生怕司南弦离了她距离太远血契失效,此时不免带上了几分战战兢兢。 一声“阿弦”落下,毫无回应。 元媛原本微微放松的心,又开始拎得高高的。 阿弦……阿弦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想着,元媛心中焦急。便在心里一声又一声地喊道:“阿弦!”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元媛只觉得精疲力竭,突然眉心处跳了跳。司南弦的声音就在元媛心中响起,“师……师姐?” 司南弦的声音有些暗哑迟疑,元媛大惊,“阿弦,你可是受伤了?” 又过了片刻。司南弦才回答道:“师姐,你在哪?”闭口不谈自己。 元媛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司南弦的身边,可司南弦不说,她只好强自摁住心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我究竟身在何处,只是四周却是一片乱石滩。[]” “乱石滩?”司南弦的声音低低响起,“师姐,你别乱走,我和齐道友在一起,我们这里的阵法马上就要破开了,你等我……等我来找你!” 等待的时刻漫长而焦急,而且周围都是一片荒芜的乱石滩,连片绿色的苔藓都找不到,又要心焦司南弦,若元媛不是修士,心境坚韧,只怕早就要发疯了。 等啊等,直到元媛几乎失去了耐心,远处的乱石滩上似乎多了两个黑影。 眉心间那一点感应跳动的越发活泼了,元媛一喜,连忙瞪大了眼睛去看。 那两个黑影举步艰难,慢慢地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黑影也从芝麻大点慢慢变成了两个缩小的人影,元媛瞥见那身熟悉的墨色衣衫,终于确定了那若有若无的牵绊果然没有出错,忍不住惊喜的大叫出声,“阿弦!” 这乱石滩难走,司南弦的情况不明,元媛不忍他忍受这乱石滩刀割针刺的滋味,自己却不顾疼痛,迈开大步就朝前面的司南弦和齐香扑去。 “师姐!” 司南弦见元媛扑了过来,和元媛一样的心思,不顾身上的伤势也加快了脚步,朝元媛奔去。 半途相遇,元媛脸上惊喜的神色仿佛潮水退潮消失殆尽,指着司南弦身上那破烂的衣裳,惊惶地问道:“阿弦,你怎么了?” 司南弦脸色惨白,只是他容颜精致并不因此失去半分颜色,反倒有一种仿若琉璃般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微微一笑,司南弦淡淡地说了句“不过是方才落进阵法中,不小心受了点伤”,就转而问起元媛如何。 元媛狐疑地收回了目光,也简单地说了自己的事。等她说完,齐香才气喘嘘嘘地跟了上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若不是顾忌着司南弦这个男人在,齐香一定要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好好揉一揉,“我的脚都快被这些破石头戳烂了。” 司南弦脸色微微一整,“师姐,方才我和齐道友破阵之后便直接落在了这片乱石滩中。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师姐你的运气比较好,直接落在了这片乱石滩中,而我和齐道友则落在了挡在这片乱石滩上面的阵法禁制中?” “只有破了阵法才能落入下一层也就是如今我们大家所在这片乱石滩?” 元媛苦笑,“这算什么好运气,这片乱石滩根本找不到方向和出口,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这里除了能运用神识,根本没办法运用灵力。我们在这里,等同于一个凡人。” 若是这里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或者是禁制,只怕她们几个人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这句话元媛没有说出口,不过言下之意,司南弦和齐香都不是蠢笨的,自然猜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齐香更是嚷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司南弦垂着眼皮想了想,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里吐出了几个字,“只能走着瞧了!” 齐香想想没有办法,只好撅着嘴生闷气。 她是真的后悔,若不是她好奇心重,想看一看彩音门的传承到底是什么――毕竟好歹怎样,她的确是仙音宗的弟子呀。 这仙音宗是彩音门的延续,无论如何,她这个“正宗”的弟子总是最有资格来见识一番的吧? 如今可好,先前遇上那一关幻境,若不是有司南弦在,她只怕早就死在里头出不来了。 可出来了,也没落到哪个好一些的环境里,居然是这样一片倒霉的乱石滩。 不行不行,齐香一个人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脑袋甩成了拨浪鼓。 她好容易才从地下鸣凤街,从香仙楼里逃出来了,自由唾手可得,她不能放弃。 这样想着,齐香的脸上多了几分渴望和生机来。 “元道友,我们这里你修为最高,想来也是你见识最广,你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阵法,是禁制,还是真实的世界?” 齐香连珠炮似的发问,元媛却满脸无奈地缓缓摇了摇头,“齐道友,我如今没有灵力,只靠神识,我觉得这里应该是真实的。” 齐香还要盯着问:“为何觉得是真实的?” 元媛苦笑,“你我三人的脚底都快要被戳烂了,这难道还是假的?只是这乱石滩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危险的地方,可却连一个出口都找不到……” 司南弦放眼望去,突然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师姐,这个乱石滩太过真实,我反倒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我想这里说不定和我还有齐道友先前遇到的那个能困住人的阵法一般,这里或许只是个幻境,或者只是个阵法,困住我们……有可能便是彩音门的上古修士留下的守护彩音门传承的手段。” 元媛和齐香眼中都有奇光闪过,“那阿弦,你可知道如何破解?” 司南弦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小鸡形状的模型来,“幸亏先前着急,没把它收进储物袋,现在还能一用……只是,如今我们三人都没法运用灵力,只怕无法催动它了!” 是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齐香突然拍了自己脑袋一记,“看我蠢的!”说完,就去摘头上的发簪。 “我的发簪上有两颗火系初阶灵石打磨成的镶嵌宝石,能用吗?”齐香有些期待地朝司南弦问道。 司南弦面露惊喜,“能用!” 第三百十八章 去哪 元媛和司南弦身上俱无首饰,唯有刚从香仙楼里被元媛带出来的齐香,身上还是一身在香仙楼时所做的书香门第小姐的打扮,所以身上就带了些最次的首饰。 虽然首饰是最次等的,这只金镶“红宝”镶嵌的“红宝”其实也只是两粒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初阶火系灵石。可对于启动司南弦拿出来的小鸡形状的法器,已经足够用了。 没法使用灵力,司南弦只好用手去抠那两粒镶嵌的极为紧实的初阶灵石。 手指白皙,灵石如火,相互辉映,说不出哪个更好看,哪个更能让人拨动心弦。 等司南弦抠下了灵石安装在了小鸡形状的法器里,司南弦的手中瞬间灵光大作,仿佛捧了一捧阳光般刺目。 眯了眯眼,司南弦手一挥,元媛先前见过的那只昂首翘尾的大公鸡立刻便落在了地上,尖嘴放光又开始一点一点地探查起乱石滩的情况来。 三人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大公鸡的身后,司南弦看了一眼默默走在他身边的元媛,轻声道:“师姐,不如我背你?” 元媛微微一笑,摇摇头拒绝了,“修真之途堪比荆棘中取道,今日你可以背我,日后呢?” 司南弦看着脸色苍白,一脸坚持的元媛,只好吞下了心中涌起的不舍,拉住元媛的手,小心地带着她往前走。 齐香没好气地瞪了身前拉着手的两个人,一边踮着脚走路一边小声嘟囔道:“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后,看我不找个双修伴侣,到时候气死你们!” 乱石滩太大,好在大公鸡只是探查也不用攻击,所耗灵力不多,两颗核桃大的初阶灵石竟然也坚持了半日的功夫。 半日里。一直跟在大公鸡身后的三人身上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乱石滩上近半的石块都染上了三人的鲜血,看上去倒像是从石头缝里长出了许多血红色的荆棘花。(.无弹窗广告) 齐香第一个撑不住了,她到底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比不上曾经是结丹修士如今是筑基大圆满的司南弦,也比不上结丹中期修为的元媛。 “我不行了!”齐香也顾不上好看难看的了,挑了块大些的石块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雪白地朝元媛和司南弦喊道:“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我们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元媛比司南弦和齐香还要早落到这片乱石滩上,此时虽然比齐香强一些,可脸色也是苍白难看。“齐道友,如今的情况你也明白,你若自己不坚持。我和阿弦谁也没法帮你!” “你才从香仙楼里出来,自由自在的日子一天都没有享受过,你就舍得放弃?” 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齐香,齐香手撑地强自站了起来,手心却被她撑住的石头狠狠刺破。 恨恨地抓起那两块刺破她掌心的石头。齐香“呸”了用劲一把掷了出去,“都是这些该死的石头!” 那两块被齐香掷出去的石头,在半空中打着滚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落到了地上,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一堆乱石中。 元媛侧脸眯了眯眼,不对,这些石块虽然棱角锋利。可还是石头啊。石头撞击不可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可刚才齐香掷出去的那两块石头落地怎么会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挣脱了司南弦紧握的手,元媛弯腰从地上又捡起两块石头。控制好臂力,远远地朝方才齐香掷出去的方向掷去。 石头在半空中打着滚,准准地落在了先前齐香掷出的那两块石头落下的地方。 依旧没有声音。 元媛这样一番动作,哪怕先前司南弦和齐香没有察觉出问题,此时也都被吸引了住了。 司南弦皱了皱眉头。“师姐,这些石头有问题?还是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个幻境?” 元媛刚摇了摇头。齐香已经不耐烦地从地上抓了一大堆的石块起来,挑着眉毛虚弱地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石块接二连三地被掷出,落在了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可相同的事,没有那块石头落下时发出了声音。 二十几块石头掷出,三人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不用再试了,这几乎把他们三人脚底戳烂的石块全是假的,也就是说这个乱石滩不过只是一个幻境罢了。 齐香苦笑,“就算知道是幻境,那又如何?我们灵力被制,如何能够出得去?” 司南弦抿了抿嘴,明丽的脸上竟突然带出了点点笑意来,“我修炼过一种锻炼神识的法术,灵力不能用,但是我能用神识试一试!” 元媛和齐香大喜,齐香的脸上更是闪过了一抹感激。 修士修炼什么术法都是秘辛,可司南弦却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一点都没把她当成外人看。当然齐香明白,司南弦也只是看在元媛的面子上,不然还会看在谁的面子上?倒是在心中暗暗羡慕起元媛来。 司南弦又左右扫了一圈,“既然此处是幻境,那随意攻击哪处都可以……师姐,齐道友,你们俩小心了!” 如今灵力被禁止,元媛和齐香等于是两个凡人。听见司南弦的话,两人立刻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元媛眼中带着担心,柔声叮嘱道:“阿弦,你自己也小心些。” 司南弦心中温暖,转脸朝元媛微微一笑,“师姐放心,为了师姐我也会小心的!” 看着元媛微微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看他,司南弦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大好,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笑意止也止不住。 随意地选好了一处地方,司南弦运起秘法,将神识束成了一条细细的长鞭,狠狠朝选定的地方鞭去。 神识攻击无声无息,可当那条无形的鞭子鞭打在一堆乱石上时,那堆乱石就像是被谁用了一把斧头狠狠劈过一样,中间裂开了一条大大的缝,缝里面黑黝黝的。 元媛和齐香还来不及惊喜,司南弦却突然闷哼了一声。 元媛一惊连忙转头去看司南弦,“阿弦,你怎么了?” 司南弦双手紧紧捧着自己的脑袋,默不作声了片刻,这才松了手露出一张苍白且冷汗津津的脸来,浅浅朝担心地看着他的元媛笑了笑,“师姐,没事!只不过这裂缝似乎会吞噬神识……” 阿弦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还要这样安慰她对她笑,元媛的心像是被蚂蚁在啃噬,疼痛难安。 神识最为娇贵,只是受一点点伤只怕就要头疼半日,何况是被吞噬了? “阿弦……”元媛有些艰涩地开头喊了一声,正要说下去,一旁的齐香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方才司南弦神识攻击的地方大声打断了元媛接下去要说的话,“你们快看,那条裂缝又恢复了!” 应声看去,果然,那条黑黝黝的裂缝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般,如今正慢慢在合拢。 司南弦面色凝重,二话不说趁着那条裂缝还没有完全合拢前,飞快地束起神识,又是一鞭重重抽下。 裂缝被这一鞭抽打的又张开了些,司南弦的腮帮子因为牙根紧咬而绷得紧紧的,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他的神识又一次被吞噬了。 强忍住犹如千万根钢针在脑子里搅拌的剧烈疼痛,司南弦眼前金星直冒,凭着直觉朝同一个地方一刻不歇,接二连三又挥出了三鞭。 裂缝是越来越大了,元媛虽然看不见司南弦的神识攻击,可却明白让裂缝变大一定是司南弦在继续使用神识。 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司南弦的瘦腰,元媛失声喊道:“阿弦,停下!停下!” 裂缝已经有一丈宽了,司南弦疼得额头青筋直爆,几乎五官扭曲。却强忍住了痛,摊开捏的死紧的拳头温柔地揉了揉元媛的头,声音沙哑的轻声道:“师姐,待会儿阿弦就要靠你了!” 话音落下,司南弦束起所剩所有的神识,又是狠狠一鞭挥下。“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晃动了起来。 眼前的世界徒然变成了黑白两色,司南弦嘴角含笑放松地昏倒在了元媛的怀中。 不论如何,他总算是帮到师姐了吧? 看着昏倒在她怀里眉心仍旧紧紧皱起仿佛还在强忍疼痛的司南弦,元媛咬唇强忍了片刻,一滴眼泪还是“啪”的一声落在了司南弦的脸颊上。 元媛吸吸鼻子,连忙伸手小心地抚去,生怕惊扰到了司南弦。 司南弦最后一鞭落下,那个一丈宽的裂缝立刻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圆洞口,而整个乱石滩好像变成了一块大大的床单,两边被人扯住不停地抖动着,所有的石块蹦蹦跳跳互相撞击着。 裂缝消失,黑洞形成,体内灵力的控制权也回归了。 一片晃动中,元媛勉强站稳了脚,小心地把司南弦背在了背上,面色冷凝地朝齐香说道:“走!” 走?齐香整个身子都随着乱石滩的上下起伏而前后晃动着,“去哪?” 元媛没有回答,直接背着司南弦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方那个黑洞而去。 齐香连忙跟上,等走到了黑洞前方,齐香忍不住捂着嘴失声道:“这个洞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下面有些什么都不知道,真要从这里下去?” ps: 那个月底啦,还有粉红票没有投掉的童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厚着脸皮求粉红…… 第三百十九章 花阑 这个黑洞不管它是出口还是什么阿鼻地狱的入口,都是阿弦拼了命给她创造的逃生机会,而她绝不会辜负阿弦的这番心意。 “你可以选择去,或者呆在这里,随便你!” 齐香眼睁睁看着元媛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从洞口跃下,黑黝黝的洞口发出了一阵幽暗的黑光,直接就将元媛和她背上的司南弦吞没消失不见了。 齐香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阵璀璨的亮光在头顶亮起,齐香眯着眼抬眼看去,直接头顶那片白茫茫的天空上突然生出了许多各色的灵云光斑,各色交错,美得惊人。 伴随着光斑突然生成,有无数股气势从那些光斑中传来。这些气势混合在一起往地上投来强大的威压,仿佛泰山压顶,而齐香就是阴影下的一只小小蚂蚁,几乎不能呼吸。 “不好!”齐香喃喃道。这气势里有一股最为强大,分明是元婴修士的。 想起中元城中唯一的一位元婴修士――中元城的城主,先前在墓地时闹得动静太大,想来她也感兴趣了。 想起她的为人,齐香不再犹豫,心一横闭着眼睛往前方的黑洞里跃去。 黑光一闪,齐香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而黑洞又吞吐了几次黑光,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原地又恢复成了一片凌乱不堪的乱石。 一片血色中,一身彩衣仿若天上谪仙下凡的花阑暗自冷笑,区区禁制也想阻挡她堂堂中元城城主? 虽说这禁制遇强则强……花阑嫌恶地看了一眼身边那些小蚂蚁,若不是看着他们都是中元城的人,她早就一挥袖子将他们统统杀光了。 这些“蚂蚁”虽然一个个实力都不高,可耐不住数量多,加起来也能顶的上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的实力了。再加上她。如今这个禁制遇强则强足有堪比化神修士的力量。 花阑有些烦躁,她和那些小蚂蚁一块困在这个破地方已经有半日多的光景了,她实在是没耐心再耗下去了。 脸色一冷,花阑艳丽的脸上厉光一闪,手指一动,一个黑漆漆的八卦盘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八卦盘横飞了出去,停在了一片血光烈焰中,打着旋雾蒙蒙地青光就稀稀落落地降了下来。 血光浓厚,青光稀薄,一时间。青光才只落下,就被那血光吞噬干净。 只是到后来青光越来越浓,血光一时竟来不及吞噬。越到后头,青光越浓,血光却像是被压制了一般,渐渐淡了下去,直到全灭。 而这血池地狱般的世界。也渐渐清白了起来。 那八卦盘降了许多青光下来,如今再看,哪里还有什么八卦盘的样子,活脱脱地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朵青色的大莲花。 血焰一消,花阑脸色微微发白,连忙招手收回了八卦盘。 心念一动。青莲幻影立刻消失,直接在空中变回了先前那只黑黝黝的八卦盘又飞回了花阑的手中。 花阑体内灵力耗尽一半,经脉半空冷汗津津。面上却是强撑着。而那些其他跟着花阑想要一块占便宜的修士们,却是大喜起来。 到底无论如何,这元婴修士便就是元婴修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禁制已破。眼前那一片清白的世界也不过维持了片刻,立刻烟消云散。 包括花阑在内的众修士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便直直地往下坠去。 花阑神识扫过,下方却是一片白花花的乱石滩。不对……却有三个人的气息留存。难道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花阑心中正要起了不悦的心思,可身子忽然一重,整个人跟个铁坨子一般直直往下坠去。(.无弹窗广告) 一时间,乱石滩的上空就像是下饺子一般,无数的大小修士齐齐坠下,都落在一堆堆棱角峥嵘的乱石上,只差点没把自个扎成了个血人。 花阑到底是元婴修士,身上的法衣便不是普通的低阶法衣,只是这些看似普通的乱石实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连高阶法衣都能划破,好在到底没像别人一般刮的全身都是破烂的布条,还染了一身的红。 只是这样的狼狈,她如今是元婴修士,倒是好久没有尝着这样狼狈的滋味了。花阑一时间倒有些七情上面,又羞又怒。 恨不得把留存在这的三道气息的主人逮住,拨皮削骨才能出了她心头的一口恶气。 她是中元城的城主,这中元城里大小所有的东西不都该是她花阑的吗? 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抢在她前面抢夺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花阑越想越恼怒,手一挥,就要调动了灵力将面前这片荒芜不堪的乱石滩砸个稀巴烂。 只是手一抬,花阑的脸色就变了。 跃下黑洞的那一刻起,元媛只觉得自己成了瞎子,眼前黑茫茫地一片,而自己却在不停地下坠,唯有背上昏迷着的司南弦身上传来的炙热体温告诉她,她还是活着的。 这样失重下坠不能自控的情况她在刑龙台已经试过一次了,元媛并不害怕……因为,不管如何,至少还有阿弦在陪着她。 突如其来的,这样的黑暗中,元媛却忽然觉得眼前都缤纷了起来,好似有无数无数的五彩星光迸发,而心里却是开了无数无数的宝相花来。 枝蔓缠绕,娇艳欲滴,这样美好,只是远远经过,便是染了一身的衣香来。 让人不自觉的,便觉得世上再没这样的好了。 只是这样的喜悦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破坏,“啊!救命啊,救命啊!” 是齐香! 元媛不知道到底该是皱眉的好,还是微笑的好。 这丫头,终究还是并不住跟着跳下来了。 不知坠落了多久,唯一能够记得的,便是齐香的尖叫一直持续着。 元媛数了又数,齐香整整叫了六十八声“救命”,她的双脚才轻飘飘地落了地。 双脚才一踩实,元媛的眼前便大放光明,凝目扫去,元媛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人间仙境”。 却见眼前竟是副瑶池仙境般的景象,一群群半裸着的侍女,胸前只是一个抹胸,一双玉臂上绕着长长的飘带,腰上却是系着一条条薄如蝉翼只及脚腕的纱裙,露出整只赤裸的玉脚来。 这些侍女或是小心翼翼地斟酒,或是拨弦弄丝,又或是互相调笑,这般盛景便是那些正席地而坐围了一池碧水的仙人们都忍不住转过脸笑吟吟地去瞧。 而天边满是各色的祥云,竟连半边天都映成了瑰丽的彩色。祥云中,时有仙鹤灵雀间飞。 天边还有一辆金色的鸾车飞来,似乎被风吹动了水晶帘子,露出一双璧人来。 只是这样的盛景,却是静止的。 一切仿佛戛然而止,那些侍女们的飘带似乎还在迎风飞起,就连那从酒壶细嘴中淌下的酒线也是成了一线,不见杯满不见壶空。 元媛一时有些伤感,莫不是,这副画面便是当年彩音门的盛景? 只是这画面太过精致,就连她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画还是实景了。 头顶的尖叫声越来越近,元媛小心地挪动了步子往旁边让了让,果然不过眨眼的功夫,齐香就自天而降伴随着一声尖厉的“救命”声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齐香的“救命”才喊了一半,双脚就落了地,先是没看元媛就只见着了面前的那副盛景。 元媛来不及阻止,齐香就直了眼神,理也不理一旁的元媛,直接往前面的盛景里走去,嘴里还喃喃道:“好一个仙家气派,人间仙境!” 话音才落,元媛突然毛骨悚然起来,好似有无数人齐齐地用眼睛正盯着她看。 修士的六识本就比常人更强,何况还是结丹中期的修士,元媛心中忍不住恐惧,竟生起了一种被人看透的念头来。 元媛想着齐香,来不及恐惧,先出手甩出一道灵力裹着齐香的腰就要往回退。可哪里还来得及,齐香神智全无,竟伸了手去触摸那个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女的手去了。 元媛眼睁睁看着,随着齐香得手,那些原本只存活在“画面”里的侍女和仙人们竟齐齐转了脸,一双黑沉沉毫无亮光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元媛带上灵力大喝一声“不好”,一边背着司南弦一边一手扯着根灵力束成的带子,拉着还昏沉沉的齐香就往后面逃。 只是已经晚了,这原本静止如同画面的世界一时间似乎被谁注入了生机,那些侍女和仙人们竟通通活了过来。 说是“活”,可元媛看他们面色呆滞,眼神无光,倒像是一个个活死人一般。 只是这些活死人的攻击可不低,元媛一边放出龟壳挡在身周,一边背着司南弦左挪右移躲避着那些凌厉的攻击。 齐香被元媛的灵力束成的带子跟放风筝一样扯得左右晃荡,元媛一个不留意齐香的袖子便被一道青色的风刃割破,原本白若凝脂的手臂上立刻多出了一道红线来。 齐香吃疼,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捂着手臂就差没哭出声来,“好疼!” 第三百二十章 自问 元媛一抖手就收回了束在齐香腰间的灵力丝带,一边小心地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喝道:“顾好自己!” 齐香眼见眼前全是各色法术乍现,可怜她从修真开始一直呆在仙音宗里,修炼的都是那损己利人的双修功法,连法术也只是学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初阶法术。 后来去了香仙楼,人家程五爷更是管她管的甚严,她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好的法器傍身,修为又低。 不过片刻的功夫,躲避不及时齐香的身上就多了无数条血痕,疼得她只差点没落下热泪来。 若不是骨子里的自怜自傲让她强撑住了,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死在此处了。 元媛神识一扫,见身后的齐香身子越来越重,险况百出。忍不住叹了口气,手一挥,小金和小仙两个凭空出现。 更是将护身的龟壳丢给了小金,元媛吩咐道:“去照顾好齐道友!” 小金好容易出来一趟,又要干“粗活”,还要照顾那个看上去似乎很是弱不禁风的女修,恼怒地撇了撇嘴,被元媛一个厉眼吓得双眼含泪,骑在龟壳上就去找齐香。 小仙见情况危急,直接在空中打了个滚化成了原身,扇了一下翅膀,就飞到了元媛的身下。 元媛背着昏迷的司南弦,应付起那些“活死人”的攻击也越发吃力。 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小仙的背上,又放下了司南弦。 只来得及往司南弦嘴里倒了一管温养神识的灵液,元媛右手一动一把清音琵琶就落在了手中,素指轻抡,“铮”的一声白色的音波一圈圈地荡漾了出去。 好似实质一般,这些白色音波在空中集结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 这张白色的蛛网先是挡下了那些活死人们的攻击。随着元媛又抡了抡手指动了动琵琶弦,音波暴涨,蛛网眨眼的功夫涨大了十倍,飞快地朝那些“活死人”身上网去。(.好看的小说) “活死人”们没有痛觉、没有知觉,只是一刻不停地朝几个入侵者发出攻击,丝毫不理会那些已经罩在他们身上的蛛网。 蛛网看上去又软又稀,只是才一触碰到那些“活死人”立刻就爆出灵光来。 这些灵光如刀似剑,无论是接触到那些活死人身上何处,摧枯拉朽般一刀下去。瞬间,无数的活死人都被那些看似无力的蛛丝分尸了。 只是一招。那些“活死人”们统统又“死了”。 元媛丝毫不敢松懈,左手一翻,一管子回灵液立刻下肚。将她原本损耗的灵力瞬间回复过来。 齐香在板着脸的小金的护送下,趁此良机,迅速飞到了元媛的身边,“元道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齐香的脸吓得青白。此地凶险,元媛有预感刚才的那些活死人不过是第一波难关,接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考验和危机。 便没有心思去安慰齐香,只是沉声道:“齐道友,是我向你打听这仙音宗的事,才会害你身陷险地。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小金还活着,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小金不满地哼了声。只是元媛脸色不好看,她也不敢作怪。 齐香脸上发烧,只是她自己好奇也想着不想错过机缘,便厚着脸皮跟着元媛、司南弦一块过来了。 若不是她自己贪婪,也不会害得自己落在这般险境之中。 只是后悔无用。只好再厚着脸皮一把,跟紧元媛了。指望她真能带自个出去了。 “活死人”死光了,崩离的尸块落了漫地,这原本像是瑶池仙境的美景如今倒成了地狱血池一般,看上去格外的恶心、格外的可怖。 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齐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时间竟忘了她也已是筑基修士,早已经寒暑不侵,竟伸手拉了拉胸口的衣襟。 只是她才动了一动,这天地间仿佛也跟着动了动,齐香呆住了。 元媛已经大喝了一声“小心”,小金反应及时飞快地往龟壳里注入妖力。整只龟壳越长越大,到后来竟似一只巨大的黑色小船一般,停在半空中。 小仙不用元媛吩咐,直接扇动翅膀飞到了倒翻的龟壳里,身子一动,又化成了人形。 元媛小心地扶着司南弦靠着壳壁躺了下来,让小仙顾好他和瑟瑟发抖的齐香,和小金一块站了起来,朝外看去。 只见那汪碧色的瑶池,此时中间竟像是煮沸了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泡。气泡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碧池都翻江倒海起来。 一时间,碧水涌出池沿,如洪水虐世般汹涌奔走,那些“活死人”的尸块瞬间被吞没了。 而吞没了“活死人”尸块的洪水威势越发壮观,翻起的水浪足足有一栋小楼高,浪打浪,呼啸着朝龟壳方向拍来。 原本变得极大的龟壳,在这样的威势之下好像一片焦枯的叶子随波逐流,随时都有覆灭的危机。 小金脸色迟缓,“主人,我们怎么办?” “你和小仙控制龟壳,小心应付那些袭来的巨浪,我先想法子救醒阿弦!” 司南弦神识损耗过大,若要养回却是极难,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就能恢复的。相对的若要救醒他,那就简单容易多了。 上次跟随小金去地下熔浆世界取来的亿年玉髓尚存许多,元媛手一翻,手中就多了几个小小的玉瓶。 一连喂了司南弦三瓶亿年玉髓,司南弦才悠悠醒来。 只是醒来也是受罪,司南弦还没睁开眼头疼欲裂的滋味就袭上心间,只让他胸闷欲呕。 好容易调匀呼吸,司南弦张开眼就勾起嘴角唤道:“师姐……” 元媛见他明明疼得额角青筋直爆,还一脸阳光地朝她笑着说话,心中大恸。 “阿弦,如今我们只怕落入了一个幻阵之中,这个幻阵我怀疑是上古阵法师的手笔,只怕要出去不易,所以我才唤醒了你!” 与其对坐哭泣,还不如想法子快点破阵而出好帮阿弦早日恢复神识的好,元媛面上十分镇定。 司南弦勉强起身,头伸出去朝外看了眼。 只见小金和小仙两人手牵手,水蓝色的灵光不时在两人身上亮起,而众人所乘的龟壳就像是一艘小舟在暴风雨下的汪洋大海中独自漂流。 “好厉害的阵法!”司南弦禁不住喃喃夸赞道:“若不是师姐提醒,我还真以为咱们是不是落到了大海之中呢!” 齐香不敢去看外头,好容易止住了打颤,闻言忍不住嗤笑,“如今还是哄人的时候?若是出不去,你们俩也只能做个亡命鸳鸯了!” 小金立刻一个厉眼飞了过来,“瞎嚷嚷什么?再嚷嚷,直接丢你出去,让你先成亡命单鸳!” 元媛和司南弦倒是淡定,谁也没理会分明是恐惧过头情绪不安的齐香的话。 “阿弦,你可有法子破阵?” 元媛的强项不在阵法之上,齐香是指望不上了,两只灵兽也是不行的,只能问一问司南弦了。 司南弦自信一笑,“阵法之途,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找到阵眼就成了!” 话说得简单,做起来就难了,只是如今的情况,司南弦的一句话不亚于元媛前世的一剂强心针,缩在龟壳中的几人几兽心思大定,斗志也昂扬了起来。 司南弦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物,正要催发之时突然又苦笑了,“师姐,我差点忘了,如今的我是没法再催动神识的了。因此,此物使用还要师姐助我一臂之力。” 元媛点点头,站到了司南弦的身侧,“阿弦,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这个简单,我这法宝名叫定星盘,是离山时师父所赠,有它在手天下万阵可破!” 司南弦几句话就介绍完了手中的那个木质质地的定星盘,又朝元媛说道:“待会儿我催动了定星盘,还请师姐将神识附着其上,顺着定星盘朝四处查探,若是感应到某处灵力波动的频率与别处不同,那便一定是阵眼了。” 木质的定星盘被司南弦的灵力灌入,圆盘般的面上那一颗颗不知用何物镶嵌而成的一颗颗极小极小的星子纷纷点亮。 一条淡金色的雷线穿梭其中,连接了所有的星子贯穿了整个圆盘面。 “嗡”的轻响,金光从定星盘中射出,直映天际,直接将那黑暗昏沉的天空当成了夜幕,一颗颗璀璨至极的星子在这“夜幕”中不停穿梭行动。 元媛不等司南弦提醒,已经将神识直朝天上的星图射去。神识刚一接触到星图,立刻细分成了无数比尘埃略大一些的无形颗粒,附在了每一颗星子上,跟随着它们一块四处游走。 神识细分,可若是像元媛这样细分到这种程度,若不是她神识强大,只怕旁人还未成功就要先痴傻了。 司南弦神识损耗极大,不敢轻易动用,只看见元媛脸上冷汗汩汩而下,大感心疼。 只是元媛正在用功之际,他连伸手替她擦一擦汗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打扰了元媛,让她这般辛苦之下却只是白做无用功。 越是这般无奈,司南弦的拳头越发捏的“咯咯”作响。 若不变强,如何保护她? 第三百二十一章 阵眼 “这是什么地方?” “该死,我的灵力没法用了!” “哈哈!诸三,此地甚好,来来来,你我往日之仇今日总算能算上一算了!” “……这什么破石头,怎么就这么扎人呢?” 吵闹声、打斗声连成了一片,吵得整个乱石滩都跟沸腾了一样。(.) 花阑皱紧了眉头,心中不耐烦至极,若不是她灵力同样被锢,她早就一袖子飞过去拍死那些扰人至极的小蚂蚁了。 朝四周看了圈,神识扫过,眼前的乱石滩仿佛冰雪消融,在花阑的神识中只剩下了一片空虚。 这里是个幻境? 花阑微微一笑,摩挲了几下右手上那粒光华璀璨的宝石戒指。 紫色的宝石立刻闪过一阵星光,有紫色的灵力附着在了花阑的右掌上。 只借着这一点灵力,花阑飞快地打开了系在腰间的灵兽袋。 瞬间,一只八阶的巨大火狐从灵兽袋里跳了出来。 火狐甩了甩八根烈焰般的长尾,上身抬起两只爪子恭恭敬敬地抱在了一起,朝花阑拜了拜,才开口称呼道:“主人!” 这火狐的声音柔媚入骨,乱石滩上的许多男修一时间竟被迷得神魂颠倒,神不守舍地缓缓围了过来。 花阑不悦地瞪了一眼火狐,“火儿,将这地方打个洞穿,我要出去!” 火儿点了点庞大的狐首,泛着琉璃光彩的狐眼骨碌碌一转,身后八条尾巴中的一条突然变大变粗,如一条巨大的鞭子一般狠狠抽在了前方的乱石滩上。 不过三鞭,火儿就将乱石滩抽了个八磨粉碎,一个极大的黑洞瞬间成形。 花阑满意地一笑,拍了拍火儿的大脑袋就跳到了火儿的背上。“走!” 火儿后腿一纵,带着花阑从黑洞里跃下。 少了狐媚的火儿,乱石滩上的其余修士们纷纷醒过神来。 一时间吵吵闹闹,不知道到底是该跟着跳下去呢,还是呆在原地来得安全。 元媛收回神识,朝脸带紧张看着她的司南弦微微一笑,“不负所望,阵眼找到了!” 齐香大喜,“那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该死的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呆了。 司南弦手腕一翻收回了定星盘。又伸手去扶元媛,“师姐,你休息一会儿!” 元媛摇摇头。“我没事,还是先出去要紧。” 小仙和小金两个携手不知道对抗了多少次巨浪来袭,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大喊道:“主人/元媛元媛,快些啊!” 元媛无奈一笑。指了指左侧前方的某处,“阵眼在那,你们控制着龟壳往哪里去,若是看到有礁石裸露在水面上,那便是阵眼所在地了。” 说完,又各丢了一瓶回灵液到小金和小仙的手中。 服了回灵液。小金和小仙体内的妖力瞬间回满,便催动着龟壳在激流中朝元媛所指的方向坚定而去。 元媛消耗也不小,吞了一管灵液便盘膝坐下打坐恢复。 半个时辰后。小金和小仙几乎精疲力竭才找到了那块裸露在外的黑色礁石。 这块礁石不过裸露碧波之上三寸而已,若不是元媛刻意嘱咐了,只怕谁经过时也不会留意。 趴在壳沿上往下看的齐香回过头来,朝元媛问道:“这便是阵眼?找着了,我们又要怎么出去?” 她是实在无知。齐香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空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全无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若不是元媛和司南弦。只怕她早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心下黯然,倒是对元媛和司南弦的感激更加多了三分。 元媛于阵法不通便看向了司南弦。 司南弦低着头看向了那块礁石,脸上被不停涌动的碧波映成一片青色,越发衬得他乌发如墨,冰雪为骨,仿若天上谪仙下凡。 “无法用巧,唯蛮力破阵便可!” 蛮力?小金和小仙对望了一眼,朝元媛偷笑道:“主人,叫阿怪出来吧!” 阿怪得了小金的精血,已经晋阶成为七阶的妖兽。甫一出现,便是惊天的妖气。 阿怪一出现,第一个欢天喜地的扑向了小金,鱼头在小金身上蹭了又蹭。这才转眼看向了元媛。 元媛指了指龟壳外面的那块黑黝黝的礁石,“阿怪,靠你了!” 阿怪怪啸了一声,尾巴一掀、翅膀一扇,整个就翻出了龟壳落在了碧波之中。 虽然和小金一样同为水怪,可是阿怪的肉体力量极大,一落入水中,便仿佛见到了生死仇人一般,恶狠狠地抬高了尾巴狠狠地朝那块礁石拍去。 龟壳上的众人心都拎得高高的,只见阿怪的尾巴还未接触到礁石,那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黑色礁石上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黑光,猛地将阿怪的尾巴弹开。 黑光生成的力量极大,不光弹开了阿怪的尾巴,连阿怪那偌大的一个身子也整个被弹飞了出去。恰好一个巨浪拍来,阿怪整个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大急,唯有元媛智珠在握,她契约了阿怪,阿怪与她便有心灵联系。此时,心灵联系尚未断绝,阿怪便没有事。 果然,过不了片刻,伴随着一阵愤怒的尖细鸣叫声,一道黑影从无尽的碧波中弹射而出,直直地朝那块礁石飞去,尾巴更是“砰砰砰”一瞬间在众人眼中留下了无数幻影,统统狠狠砸到了那块礁石上。 礁石不甘示弱,黑光大盛,阿怪每次的攻击几乎都被黑光挡住了。 且原本一直盯住龟壳不停拍来妄图想将整只龟壳打翻落水,将龟壳中的众人全一并葬送的巨浪,此时也因为阿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全改了对象。 一浪接一浪,声势浩天。 阿怪一次次被巨浪拍下,落入碧波中,又一次次地从碧波中破浪而出,再一次次落水。可怜阿怪间杂在每一次间隙中的攻击,却连那块礁石的根本都没有伤到。 坚持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阿怪每次被巨浪拍下,再从碧波中飞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元媛知道,阿怪支撑不住了。 干脆就招了招手,命令阿怪回来。 阿怪刚从碧波中飞出,已是精疲力竭之际就听到了元媛的召唤,连忙抖落一身水珠横刺里飞了回来。 元媛丢了几管子灵液给了阿怪,又一挥手装作将阿怪收回了灵兽袋中。 “七阶的妖兽都奈何不了它,我们只怕都要死在这了!”齐香目光涣散,毫无斗志。 元媛脸色一冷,喝道:“齐道友,你是修士若是连与天争这一点都不懂,你还不如回去香仙楼呢!” 这话有些刻薄了,司南弦看看面若寒霜的元媛,站出来打了打圆场,“齐道友,师姐说的可是实话,你这样动不动就想放弃了,实在与你的心境不利啊!” 齐香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开了,“骂得好,骂得好!” “我这么些年,都被人圈养,倒是忘记了修士的本意。”齐香慎而重之地朝元媛行了一礼,“若不是元道友提醒,我还真要继续糊涂下去呢!” 见齐香被自己点醒,元媛本也就不是要与她计较,便只朝齐香点了点头,就看向了那块巍然不动的礁石。 “我来试试吧!”元媛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司南弦有些无奈有些担心地目送着元媛飞离了龟壳,停在了那块礁石的上空,手中多了一条银鞭,狠狠一鞭就抽向了那块礁石。 礁石如同上一次一般立刻爆发了无数的阴冷黑光,直接将元媛弹飞了出去。 饶是元媛有所准备,可这黑光反弹的力道太大,在半空中翻了两个滚,元媛才勉强立稳了。 立稳了之后,元媛便立刻又挥出了第二鞭、第三鞭。 只是那黑光仿佛有意识一般,你攻击了多大的力道,它便多大的力道一点不少、一点不多的全还给你。 元媛好似方才抽的那两鞭,竟像是送给她自己一样,整个人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弹地飞了出去。 见元媛的身影再次飞出,司南弦难忍心头抽痛,直接一跺脚就从龟壳里飞了出来,想去接住元媛。 “师姐……”司南弦的手指将将好触着元媛的衣衫之时,恰恰好一个巨浪打来,将两人齐齐埋没在了滔天的碧水中。 巨浪怕有万斤重,这么一个巨浪活生生打在人身上,无论是元媛还是司南弦瞬间都被逼出一口血来。 眼前金星直冒,耳旁也是“嗡嗡”直响,元媛头晕目眩之际,似乎还有一声声“师姐”的呼唤从心间想起。 甩了甩脑袋,元媛心一惊,是阿弦! 再顾不上自己,元媛发出一个灵力罩,强摁住乱跳的心去感应额间的那一点血契感应。 “阿弦!”元媛惊呼出声。 司南弦本就神识受创厉害,再加上被巨浪一打,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直往下坠,好似一个沉沉的木偶娃娃一般毫无知觉。 元媛心惊肉跳,再顾不上自己耳朵、眼睛都在细细流血,灵力灌满四肢,也沉沉地朝下追去。 “轰隆!” 下坠之势才消,花阑还来不及站稳,就直接被一个巨浪连同座下的火儿一同被打落在冰冷的碧水中。 花阑大怒,好容易从碧水中破浪而出,一身的宫装以及头上的云鬓全都变得湿哒哒的了。 神识一扫,花阑便恼怒地掐了掐火儿脖颈处的皮肉,“去,那边有人,找他们问个清楚!” 第三百二十二章 觊觎 元媛和司南弦不在,龟壳上只剩下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灵兽,外加一个柔弱无用的齐香。(.无弹窗广告) 花阑乘着火儿飞到了龟壳的上方,火儿的八条巨尾随风扬起,在龟壳上方投下了一片阴影。 “噫!”花阑有些奇怪,这龟壳上的女修实力低微,而且看脸色也不算胆气极壮的人,如何配拥有两头如此出色的灵兽? 花阑是元婴修士,一打眼就已经看出了小金和小仙两个根本没到八阶,就能够化成了人形。 要么是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不同于普通灵兽的体内具有上古灵兽血脉的;要么就是提前服用过某些可以提前化形的仙草。 不由大感兴趣,她座下的火儿其实不过一只普通的火狐,因为是她从年少时便豢养着的,一直不舍割舍了去。是以,便一直寻了灵草灵药给火儿服用,这才勉强将资质实在普通的火儿硬生生给提到了如今八阶的实力。 只是火儿资质太差,到了八阶之后因为对度过化形劫没有自信。所以花阑便以秘法遏制了火儿体内暴涨的妖元,使化形劫迟迟未能降下。 可是若是度不过化形劫,那火儿就不能化形成人,还要一直保持兽形状态。这也是花阑为数不多搁在心头上的烦恼之事。 所以,此时见了能够提前化形的小金和小仙,花阑才会大感兴趣。 “兀那女子,这两头灵兽可是你的?” 齐香也是傲气的人,不过被八阶的火儿,和它身上的花阑气势压迫的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可听了花阑那蔑视的语气,心中竟生起了一股意气,强迫了自己抬头看向了花阑。 “前辈,这两头灵兽非是我的!” 花阑一听小金和小仙不是花阑的灵兽。便再懒得理会齐香,只是直接朝小金和小仙问道:“你们是如何提前化形的?” 小仙一直扯着小金,生怕她一个冲动就要坏事,可花阑的语气太过狂傲,别说小金生气,就是小仙自个也有些忍不住。 这灵兽化形,也和修士晋阶一样,有能说和不能说的区别。 小金如今实力不高,元媛也不过是结丹中期。结丹中期看似极高,可这世上不说元婴修士尚存许多。就是结丹后期和结丹大圆满的修士也是极多的。 而且修士修为越高,人世间能束缚制约的就越少,是以一般修士修为越高的。行事就越发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巧取豪夺那是修为低的时候,修为高的都是看中了便拿,便抢的。 而且修为高了,这眼光也就高了。 寻常之物如何能够入眼,倒是那些古宝或是古修士的修炼功法。或是某些奇珍异宝才能让他们开眼。 而像小金这样的身上具有龙神血脉的灵兽,绝对是遭人觊觎的对象。 如今也没了昆仑能够庇护一二,若是告诉他人她是龙神之子,那她小金还不是要沦落到被别人争来抢去的下场? 就是元媛,也要引火上身。 “前辈,请问前辈如今最最得意的手段是什么?” 小金猛的一抽手。小仙几乎一个踉跄,就在小仙心中暗叫糟的时候,果然便从小金口中听见这样的反问之话。 花阑脸色一冷。瞬间明白了小金的意思,不由嗤笑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虽是化形成人,可毕竟不是人。还是兽呢。再说就算你是人,也不过结丹中期的修为。竟敢和我这般说话?掌嘴!” 话音落下,花阑素手一扬,一个青色灵力组成的大掌便徒然在半空中成型,遮天映日般朝小金的脸上打来。 这一掌仿佛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小金却不敢大意,连忙吐出泡泡将自己裹在其中。 可那巴掌却犹如无物般直接破开了那层裹在小金身周的泡泡,轻轻松松的样子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小金的脸上。 花阑是木系修士,木系灵力阴暗几句破坏性,何况花阑还是元婴中期的大修士。 花阑的灵力刚一接触,就一个劲地往小金体内钻。一路过去,不论是经脉还是血肉俱被它侵蚀破坏。 小金喉头一甜,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金色的鲜血在一片碧色的辉映下,竟比那金色流沙更加的璀璨。更有一股莫名且苍远的气息隐隐生成。 饶花阑是元婴修士,可当这股莫名的气势生成之时,强大的威压仿佛突然从头罩下,虽然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可花阑的后背依旧湿透了。 脸色一变,花阑的眼神一闪,突然嘴角扯上了一抹微笑,“原来如此。原来你身上竟带了上古神兽的血脉!” “不如跟着我吧?”花阑似乎忘记了方才还“赏”了一巴掌给小金的事,又或者她身为元婴修士的日子久了,性子已经被养得极为霸道,“你跟了我自然好处无穷。” 摸了摸座下火儿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花阑又朝小金说道:“你也看见了,火儿不过是普通的火狐,跟着我却也到了八阶。你若跟着我,只怕不用数年的时间,就能进入九阶呢。” 小金的脸又红又肿,她还是在出世后遇上了第一个主人时受了些苦,等转到元媛这之后,养尊处优的,竟是半点苦头都没吃过。 这下挨了人家一个巴掌,哪里还不把花阑恨了个半死。 只又拉了小仙的手,两个一块催动了龟壳。只见一片黑光如帘般挂起,将小金、小仙还有齐香围在其中与花阑和火儿隔开。 方才花阑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动了手,小金和小仙都失了防备,才会挨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此时龟壳的防御启动,小金又多了几份底气,便挑着眉毛骂道:“不过只是个元婴修士,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仙虽有些惧怕,可到底抵不过与小金日夜相处的感情,见小金被打,小仙的心莫名地跳了跳,也跟着叫骂道:“小金是有主的灵兽,你这样的元婴修士还要挖人墙角,未免太不要脸了!” 花阑脸上一片怒色,气势越升越高,龟壳所在的丈余空间内的碧水一排而空,整只龟壳仿佛就像是悬浮在虚空中一般。 好在龟壳是天然法宝,又是妖兽之物,被小金和小仙催动,十分的威力被催发成了十二分,硬是扛着花阑的气势飘在了半空中,与花阑对峙。 “大胆!”花阑一甩袖子,指着小金喝骂道:“不过是见你身上有神兽血脉罢了,才想着要你过来,却没料到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你既然不愿意过来,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却是容不得有人忤逆我的。”花阑冷笑出声,“既这样,你便去死吧!” 就在花阑动手之际,突然一个清清浅浅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前辈,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动不动就定人生死呢?” 花阑一惊,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她的神识却没有扫到? 先前元媛潜入水底,好容易才追上了失去意识的司南弦,立刻便感应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属于元婴修士的强大气势。 怕只怕善者不来,元媛横了横心,直接带着司南弦闪身进了沧海境,只来得及给司南弦灌下一瓶养伤的灵药,再将他整个泡进灵泉湖里。 又让楚楚看着司南弦,自个则启用了阴阳鱼所化匕首上的阵法,隐身出了沧海境。 阴阳鱼已经重新晋升为先天灵宝,阵法启动元媛隐身,别说是元婴修士不能察觉,只怕是化身修士也极难发现。 此时见花阑要为难自家灵兽,元媛才闪身出来,倒是唬了花阑一跳。 花阑一惊之后,再拿眼去看元媛,只见元媛不过结丹中期的修士,一颗心便就放松了下来。 冷哼了一声,花阑道:“来得正好!你便是这头灵兽的主人?你家灵兽无礼于我,我要惩罚它!” 元媛心中不是不恼火的,方才小金挨打的时候她还在沧海境里,此时靠近了才发现小金原本粉嫩的脸颊竟红了一大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又说,打狗看主人。 何况,这么些年,小金可爱,小仙有趣,说是养灵兽,实则她已将小金和小仙当成了自家亲人。 自个都不舍得动他们一根手指头的,这花阑不过仗着自己是元婴修士,就能肆意打杀了? 元媛握紧了手上的匕首,浅笑吟吟道:“前辈,我这两头灵兽向来都是淘气的,想来也不是故意要惹了前辈的怒气。还请前辈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它们两个吧?” 毕竟是元婴修士,就算元媛想翻脸,自个也得掂量掂量。 先礼后兵,实在不行…… 元媛咬了嫣红的下唇,眼神隐带冷光,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花阑瞪圆了眼睛,“废话少说!既然你是它们的主人,这灵兽教导之责便是你的。既然你不让我跟它们算账,那我便和你算一算帐如何?” 小金和小仙齐齐怒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人忒是霸道,要找算账的便来找我们,别无端地牵扯了我们主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奚落 花阑见小金和小仙两个还敢多嘴,因为元媛突然出现而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一挥袖子,一道青莹莹的冷光,从袖子里爆闪出来,直刺龟壳。 这便是不能说好话便能了事的了,元媛面色一冷,阴阳鱼所化银色匕首上白光一闪,整个人便出现在了龟壳上。 又丢了几瓶回灵液给了小金和小仙,“没得只有人家打杀我们的份,接着,今日倒要试一试强捍元婴修士的滋味!” 说话间,那道青莹莹的冷光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已经到了跟前。 小金和小仙压力徒增,来不及回话,便运起全身灵力催发那龟壳自带的防御光幕,硬抗了一记冷光的袭击。 只是一下,两只灵兽都闷哼了一声,嘴角有血丝汩汩流下。 花阑似颠似狂,坐在火儿的背上“哈哈”大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纳命来!” 手舞足蹈间,那道冷光不停地变换角度攻击着那看似极薄实则极韧的黑色光幕来。 小金和小仙一声声的闷哼响个不停,嘴角滴落的血珠甚至将胸前的衣襟全染红了。 而齐香却被元婴修士出手所带动的天地灵力威力所震慑,全忘了先前发下的愿望,只顾着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元媛心中大恨,连忙召唤出小灵来。 小灵甫一出现,半边天空都似乎被映红了。 小灵成为沧海境的境灵之后,与元媛心神合契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小金和小仙。 此时,根本不用元媛说什么,小灵一个腾身跃起便直接朝坐在火儿身上的花阑缠去。 小灵是火灵,一路过去,空气中蕴含的火系灵力全被它引着,最后竟汇聚在了一起。在小灵的脚下形成了一条火莲大道。 而这大道愈来愈宽,愈来愈长,远处的火系灵力也被吸引过来,投进了这条火莲大道之中。 脚踩火莲,小灵便是火。 天地万物,皆能焚尽。 花阑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是木系修士,火便是木的克星。 而且小灵所带来的火更不像是普通的灵火,竟让她藏于体内,盘踞于丹田之上的元婴恐惧的瑟瑟发抖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火儿感应到主人心中的情绪。慌忙地后退了几步。花阑却只觉得脸面全无,竟被一个结丹中期的修士逼得后退,恨不得一掌劈死火儿。 元媛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银色匕首一晃,眨眼的功夫手中又多出了一把清音琵琶。 就是花阑是元婴修士,眼力无匹,也不知道元媛手中的这把清音琵琶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我不是谁,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修士而已。”元媛拨了拨弦。一股金戈铁马的杀气立刻扑面而来,“只是前辈要打杀晚辈的灵兽,晚辈却是不肯依的!” 随着一声“铮”地响起,花阑面前的空气里突然显现了一把极薄的白色无形匕首,“唰”的一声贴着花阑的耳侧飞了过去。 花阑只觉得鬓角一凉,眼角就刮到一缕青丝飘然落下。 “大胆。你竟敢伤我?”从晋阶元婴以来,花阑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还从未有人敢再伤她一根毫毛。 今日元媛竟敢断了她的头发,在花阑看来,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 “既如此,说不得还要好好较量较量。” 花阑飘然从火儿身上落下,脚踩虚空停了下来。“火儿,去!和你的同类好好交流交流!” 火儿兴奋的“嗷嗷”叫了几声。一甩尾巴,八根尾巴上红光闪过,势如千钧般齐齐朝龟壳砸去。 元媛脸色一变,喝道:“小灵,交给你了!” 小灵在半空中瞬间化成了原身,一朵集结了这方世界中所有火系灵力的巨大火莲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是顿了顿,便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飞快朝花阑撞去。 花阑脸色变幻莫测,先是丢出了八卦镜,还来不及启用,就被火莲撞了个正着。 上古修士的异宝,也经不住火莲那超越凡间所有灵火等级的火焰炙热的温度烧灼,不过眨眼的功夫,瞬间化成了滚烫的铜汁,纷纷滴落到了火莲之中,被小灵吸收。 八卦镜已被花阑炼化,此时被小灵吞噬,花阑心头大痛,一口心头血“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可小灵就要杀到,花阑连擦擦嘴角的空闲都没有,接二连三地丢出了一件件法宝。 小灵生冷不忌,无论花阑丢出什么,该烧的烧、该化的化,烧熟了、化尽了,全被它吸收融合。 最后倒像是吞了许多补药一般,那朵巨大的火莲花又凭空涨大了三分。 花阑心疼外加肝疼。能让元婴修士留在贴身携带的储物袋中的法宝,一般都不会差,如今被小灵跟个饕餮似的全吞噬完了,她不光心神连接受创,更是心疼的咬牙切齿。 手一招,便将那道还在攻击龟壳的青莹莹的冷光招了回来。 这才是她的本命法宝――清莹剑。 手持清莹剑,花阑气势一变,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脸色庄重肃穆,手中的清莹剑更是褪去了先前的那层灵光,只如一泓秋水般被花阑持在手中,朴实无华。 元媛一边飞快地拨着弦,无数的白色无形小刃在空中形成,凌迟着火儿,让火儿吃疼不已。 原本由小灵牵扯花阑,她十分放心。可当花阑招回了本命法宝开始,元媛的心就是一“咯噔”。 不好! 手势一变,元媛调动了全身的灵力,直冲清音琵琶内部的一个小小且隐秘至极的阵法。 “嗡”的一阵轻响,整个清音琵琶都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 琵琶弦无光自亮,仿佛有无形之人拨动一般,一圈圈的白色音波凭空出现。由小至大,充斥了整片空间。 音波响起的瞬间,无论是火儿还是花阑的神色都怔忡了片刻,就连手上的动作都缓慢了些。 只可惜花阑到底是元婴修士,阴阳鱼所化的清音琵琶虽是好东西,可元媛实力太低,催动的迷惑音波也只能短暂地迷惑花阑一瞬间的功夫。 不过只这一瞬间的功夫也足够了。 小灵所化的巨大火莲花,已经恶狠狠地撞向了目光茫然的花阑。 饶是花阑身为元婴修士,肉身已被淬炼的精纯无比,加上身上所穿法衣品阶不低,还是被小灵这么一撞,就撞飞出去数丈远。 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灵那焚尽万物的异火分了许多出来,沾了花阑一身。 钻心的剧痛,花阑被迷惑的心神瞬间归位,大声地惨叫起来。 她修炼的木系灵力,这小灵的异火仿佛像是找到了养分一般,在她身上燃烧得越发炽烈了。 花阑在虚空中不停打滚,她的那把清莹剑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疼啊!疼!”此时花阑全无一丝元婴修士的风范,只差没哭的涕泪交横,“我认输,我认输!快放过我吧!” 元媛微微一笑,你强时何曾想过放过我们? 琵琶弦“铮铮”响了几声,一柄巨大的白色开山斧在火儿的头顶成型,夹带着惊人的气势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从火儿的头顶上方狠狠砍下。 饶是火儿皮糙肉粗,可被这一斧砍下,也只能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元媛飞快地一挥手,火儿的整只尸首便被她整个收进了沧海境。 八阶的灵兽的尸身,可是极好的补品,便宜小金几个了。 龟壳内,小金和小仙几乎瘫倒在地,“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连话也说不上来。 齐香一直龟缩在一旁,此时见胜负已分,踟蹰了片刻才挪了过来,“元道友……我,我实力太低……” 元媛淡淡一笑,眸中却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齐道友不必多说,我早已说过,即是我夫妻二人带齐道友前来此地,自然要负责全须全尾地带齐道友出去!” 齐香似乎看懂了元媛的眼神,心中一黯,面上更是无光,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退回了远处。 元媛没空理会齐香,神识放出死死盯住了还在虚空中不停打滚的花阑。 小灵的异火威力极大,恰好又是克制花阑的,这一番烧灼,只把花阑折腾的够呛。 异火无论如何也熄灭不了,为了护住自己的肉身,花阑只好把体内的灵力全附着于体表,任由异火一点点烧灼完全。 只是这木系的灵力对于异火来说,不光是燃料更像是某些大补之物,越烧越旺,越烧越炙热。只把花阑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就连体内原本丰润饱满的元婴也萎缩了下来。 “求求你,是我没长了眼睛,开罪了道友,还请道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元媛忍不住好笑,这便是风水轮流转?先前这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是她说给花阑听的吗? 如今倒好,花阑一个字不少全还给她了。 不过,她喜欢! “前辈,为何这般说话?”元媛故作了惊讶,“胜败乃兵家常事,前辈痴长了晚辈这么多岁,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花阑恨得几乎咬碎了满嘴的银牙,活该她倒霉今日竟遇上了个煞星,若不是实在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不愿破开灵窍,让元婴独自逃走,她又何必忍受元媛的奚落? 第三百二十四章 契约 元媛虽然看不清花阑脸上的神色,却猜出了花阑的心思,微笑道:“前辈,可是想着要破开灵窍让元婴逃走?” “只是前辈可有想过,如今前辈只有元婴期的修为,元婴如同婴儿,却是最最柔弱的时候。我们都落入了这阵法之中,不知道前辈可有自信保证自己的元婴一定能顺利逃脱?” 一席话说下来,就连花阑的呼痛声都小了许多。 是啊,这元婴期的修士体内刚刚破丹成婴,这元婴是刚刚生成的时候,自然最是脆弱无比的时候。 就算她破开灵窍,能让元婴逃离这异火焚身之苦,留下一线生机。 可难道又能保证就能真正逃脱的了? 这女子便是第一大劲敌,难不成还指望她不明白什么叫做“斩草除根”? 就算逃脱了这女子的手,还有那火莲花般的火灵,还有这威力极大的阵法……甚至还有那些她看不起的如蚂蚁般的小修士。 逢高踩低,不光是凡人,就是修士也是如此。 何况,元婴修士的元婴也可炼药,还是一味大补的药材。 花阑打了个寒噤,放弃了心中那一丝丝的侥幸,哀求道:“实在是花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还请道友收了异火,饶了花阑这一次,花阑可以以心魔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与道友为难,有违此誓,让花阑心魔噬体,永世不得超生!” 元媛摇了摇头,“前辈,想来您还是没看清状况。[]我若要你死,只让我家小灵一口吞噬了你便成,倒是大好的补药,又何必与你废话良久呢?” 花阑一惊。“道友!” 元媛接着说道:“前辈,生与死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小火化作了原型,他与沧海境结合后,成为了境灵,不论是沧海境还是他自身,都是受益匪浅。只是大约和成为了沧海境境灵的缘故有关,小灵修为增长了,可外貌还是和之前元媛第一次见他时一般大小。 这样一个嫩生生的奶娃娃踩在一朵红彤彤,好似火焰化作的火莲花上,叼着手指头流着口水。歪着脑袋看着还在虚空中打滚,身上火焰腾天的花阑,不满道:“主人。就让小灵吃了她吧。吃了她,小灵又能提升修为了!” 小灵的声音虽然奶声奶气的,可花阑却硬是从这娇憨的语调中听出了十分的威胁。 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元婴也越来越萎缩,身上的异火越烧越旺。她的元婴竟比一开始的时候小了近一半。 花阑又惊又痛,忍不住叫道:“道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元媛微微一笑,“前辈,晚辈要您做的事不难……” 听完元媛的话,花阑瞬间忘记了身上火烧火燎的痛处。只顾着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休想!” 元媛摊了摊手,朝垂涎欲滴的小灵说:“小灵。这位前辈不愿意配合你家主人我,既如此,就赏你吃了吧!” 小灵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整个人也不见如何作势,直接就在虚空中幻做了一朵巨大的火莲花。这火莲花轻飘飘地飞到了花阑的上空,投下一片死亡般的阴影。 花阑惊恐的眼皮直跳。可硬是犟住了不肯答应元媛,“你就不怕我自爆?” 元媛哈哈笑了,“自爆?自爆也不是想爆你就能爆的,忘了告诉前辈,我家小灵的胃口极大呢,吃起东西来往往都是一口吞的。” 说到这,元媛话音转冷,“若是前辈不相信,愿意以身涉险,想试一试到底是你自爆的速度快,还是我家小灵吃东西的速度快,那晚辈也是不介意的。” 说话间,小灵已经降了下来,炙热的仿佛连天地也能一块被它熔化了的火莲花仿佛一朵朵跳跃的炽白的火焰组成。 还没近身,花阑甚至都闻到了自己身上皮肉焦臭的味道。 花阑是女子,更是爱美的女子,如何能够忍受这缓慢却折磨人的死法,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在火莲花近在咫尺之时被攻陷了,“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元媛拍了拍手,叫回了小灵,“识时务者为俊杰,前辈,果然懂变通。” 花阑心中一片阴冷,在火莲花的压迫下,无奈地逼出心头一滴精血,迎面朝元媛打来。 元媛也划破右手中指,默运玄音心法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来。 两滴精血仿佛互相吸引一般,直直地朝对方撞去。 在即将撞到之际,元媛快速地掐了几个法决,一道道灵力飞快地朝两滴已经交融的精血打去。 融合成一滴的精血仿佛成了一个圆溜溜的血红色凝珠一般,表面光滑如镜,仿佛映照世间百态。 等元媛法决掐完,松了手,那滴血红色的凝珠上竟然突然浮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 虚影离珠子足足有半尺远,张牙舞爪的,只是因为没有实体看上去格外的飘渺,平添几分阴森。 元媛冷哼一声,手中狠狠掐了一记法决,一道白色的灵力直刺那道白色的虚影。 虚影被灵力刺中,惨然发出了一道尖利刺耳的尖叫声,随即便跟失了精神气一般颓然缩回了凝珠里。 元媛手一招,那颗凝珠立刻回到了元媛的手中,元媛微微一笑,朝还在打滚的花阑说道:“前辈,果然诚信!” 又叫道:“小灵,收了你的火焰!” 小灵不甘心地瞪了几眼已经面目全非的花阑,这才嘴一张,那些沾染在花阑身上,任她想尽了法子也无法摆脱的异火就这样乖乖地飞回了小灵的口中。 再看花阑,元媛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前辈,还是寻套衣服出来穿吧!” 身上的火烧火燎的剧痛刚刚消散,可整个人又多了几份空虚飘渺之感,花阑想着刚刚那硬生生分裂魂魄的痛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身上。 “啊!”的一声惊叫,花阑连忙去摸自个的储物袋,却摸了个空。 “我的储物袋也被毁了,快,快些借我一套衣裳穿!” 元媛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出了一套绛红色的衣裙丢了过去,“前辈,我这还有些生肌美容丸,前辈可要来一粒?” 花阑被异火折磨良久,虽然护住了肉身,可小灵的异火与普通的灵火不同,将她一身的衣裳、储物袋,甚至连头发和眉毛、睫毛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的花阑看上去哪里还有半分嫡仙下凡的风范,倒像是一条巨大的白花花的肉虫。 第三百二十五章 破阵 花阑接过元媛丢来的衣衫,直接就往身上一裹也不管合不合身,又羞又恼地站了起来,“你那什么生肌美容丸呢,还不拿来?” 元媛还没说话,小金第一个不乐意了,直接就翻脸道:“也不少欠你,说话客气点!” 花阑何时被人家这样对待过,闻言一怒也要翻脸,可眼角扫过元媛一脸清浅的笑容,心尖“噗通噗通”跳了几下,硬是忍住了气好言道:“是我不好,还请道友赐我几粒生肌丸!” 元媛挑了挑眉头,这花阑倒是能屈能伸极为识趣呢。[] 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元媛直接玉瓶丢给了花阑。 花阑急忙拔了瓶塞,倒了一把就塞进了嘴里。 生肌丸是楼小晏亲手所炼,效力极好,不过眨眼的功夫,药力化作灵力,花阑的头发、睫毛、眉毛都长了出来。 就是原先被小灵异火所炙烤而泛了红的肌肤也莹润白皙了起来。 元媛见花阑恢复原状,便朝花阑说道:“只可惜你的小火被我一不小心没留了手,杀了。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小火虽然资质不好,可到底也有这么多年的相处之情,以及她培养它所耗的心血。小火的死讯对花阑来说也是极为痛心的。 只是如今她的一半生魂都被元媛收了去,她哪怕心头再痛、再愤恨,也不敢再动元媛一个手指头。 若是元媛死了,她的生魂找不回,这辈子都别想再晋阶了。 想到这,花阑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小火资质太差,今日命丧此地也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元媛知道花阑是因为她那一半生魂的缘故,这才这样低声下气。微微一笑,也不再刺激花阑。 “前辈,你就在这恢复一下,我去把我的师弟找回来!” 师弟? 花阑愣了愣。神识自动放了出去,可除了眼前的几人几兽之外,再没有别人的踪迹。 元媛只是丢下一句,“我师弟受了伤,我在他附近放下了上品的藏匿阵法,前辈找不着他也不奇怪!”就跃身进了碧水中,一个劲地往下潜。 司南弦此时还在沧海境中的灵泉湖中昏迷着。众目睽睽之下,元媛却没法直接带他出来,只好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等潜了近盏茶时间。元媛才突然往一旁的碧水中放出一个小型的法术来。趁灵力波动紊乱的那一刻,飞速地将司南弦从沧海境中带出。 见司南弦虽然依旧昏迷不醒,可气色却好了许多。 元媛大松一口气,知道是灵泉湖的功效。便托在司南弦的腋下,在往上浮去。 等浮上了水面。元媛又托着司南弦上了龟壳,这才丢了一瓶回灵液给了花阑,“这是我偶得的一瓶灵药,服用后能够瞬间恢复体内灵力,前辈不妨一试。” “等前辈恢复灵力后,我等还要依靠前辈击碎这阵眼。才能从此地出去。” 这才是元媛真正要留下花阑性命的真正根由,这阵眼之顽固坚韧,阿怪试过。她和司南弦也亲自试过了,知道厉害。 依靠她们几个只怕极难击碎这阵眼,只能让花阑这个元婴中期的修士试上一试了。 花阑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水晶管塞子拔开,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灵乳……是灵乳!而且还是亿年的灵乳?” 这一瞬间,花阑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欲望。元媛脸色微微一变,手中握紧了阴阳鱼幻化的银色匕首。 花阑的一半生魂被她收在手中,可一半生魂还在她体内,若是花阑拼了魂魄不全日后无法晋阶的顾忌,跟她翻脸动手。 那这一次,她元媛再不会留情。 因为,若是花阑只是因为一点点利益就能连自己晋阶的大事都不顾,那足以证明这个人心狠手辣、贪图便宜,无论哪一点,配上花阑的修为,就不得不让人起了杀心。 好在花阑还是极为在意她的修为的,眼中的贪恋只是停留了片刻,就慢慢消退了。 仰头喝了水晶管中的回灵液,花阑又闭目感受了一会儿,体内灵力瞬间爆满的快感,这才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赞道:“果然是亿年的灵乳,果真是好东西!” 元媛微微放松了握着银色匕首的手,笑道:“前辈,既然回灵液有效,那就请前辈出手击碎这个阵眼,让我等一同从此地离开吧!” 花阑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元媛,心道,真是终日打雁,有朝一日竟被雁啄了眼,这女修摆明了就是让她做苦力来着呢。 一挥手,一道精纯的木系灵力立刻直奔那快黑乎乎的礁石而去。 元婴修士能连通天地,引起天地灵力的共鸣。 这一击,看似普普通通,但随着花阑的攻击她的身后仿佛突然冒出了无数的绿色藤蔓,这些藤蔓你缠着我,我缠着你,缠绕之间,有一朵朵浅白色、嫩粉色的花骨朵生成。(.好看的小说) 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些花骨朵立刻绽破,一朵朵浅白色或是嫩粉色的蔷薇花徐徐盛开。 只见花开,未有花香。 元媛叹了口气,只能说花阑命不好。若是这沟通天地灵力而形成的灵力奇景,已能有花香,那哪怕有小灵相助,只怕她要拿下花阑也极难。 不提这个,元媛专注地去看花阑的攻击。 花阑挥出一道灵力之后不等那道灵力攻击在那块黑黝黝的礁石上,接二连三又挥出了许多道攻击来。 一时间,原本被碧水映绿的天空似乎都成了花阑的背景墙,一片片蔷薇盛开,美不胜收。 齐香到底还是个相对来说修炼经历极少的女子,见着繁花盛开的美景竟起了顽皮的心思,伸了手想去触碰那一朵几乎近在眼前的蔷薇花。 元媛手一动,一道灵力挥出,直接缠住了齐香的手臂,用劲一拉齐香便“噔噔噔”地回退了几步,重重地撞在了龟壳壁上。 “元道友!”齐香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元媛冷冷道:“齐道友难道不知道,这元婴修士攻击时生成的天地幻景,实则都是由灵力组成的,旁人轻触不得,否则迎接的便是天地灵力的自动攻击?” 齐香脸涨得绯红,“从未有人告知与我,我如何得知?” 元媛欲言又止,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掉头不再看齐香。 花阑脸色凝重,虽然五人与她说。可冥冥中她已经察觉到了这快礁石的不对劲。 果然,当第一道攻击撞上那块礁石时,花阑的神识中分明“看”到了。那块礁石面上似乎闪过了一道亮光,整块礁石好似在一瞬间的时候化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而她的那道攻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面镜子上,随即那面镜子一抖,她的所有攻击都被那面镜子给反射了回来。 “不好!”花阑一甩袖子,整个人飘着往后飞退。 可她快。那些发射回来的方才她发出的那些攻击更快。 一个退,一个追。 这方世界不过也是个幻境罢了,最大的威力便是一层层永不停歇,誓要压碎、压垮世间万物的碧涛和那块似乎永远击不碎、压不垮的阵眼礁石外,整个幻境世界的空间并不大。 花阑还要躲避同时追着她来的碧涛,不过眨眼的功夫。身上的冷汗沾湿了新换上的衣裙。 挡是挡不住了,花阑心中一动,飞快地掐了几个法决。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就从碧水中飞射而出,直飞到了花阑的手中。 手持宝剑,花阑的心神安定了许多。 连接划出几道剑光,花阑的身姿如柳似絮,飘忽不定。面前却突然出现了无数青色如巨木般的光柱。 “乙木剑阵!”花阑口中一喝,那些青色的光柱便“轰隆隆”地迎着那些反射回来的攻击而去。 一根光柱对上一道攻击。花阑当时放出了多少道的攻击,此时便接下了多少道的攻击。 “噗”的一声,花阑忍不住体内经脉、丹田的巨震,往外吐了一口血。 擦了擦嘴角,花阑又凭空飞到了龟壳的上方,持着手中的宝剑怒声道:“这阵眼有问题,你为何不事先告知一声?” 元媛实在也是没有料到连堂堂元婴中期修为的花阑也奈何不了这个阵眼,此时听见花阑的埋怨,也不辩解只说,“辛苦前辈了,只是这阵眼不破开,我们只怕就永远也出不去了,还是要辛苦前辈!” 花阑跺跺脚,“就知道你拿我当做劳力了!”说完,又朝那块黑乎乎的礁石恨声道:“真当我拿它没法子了?哼,不就是在阵眼上设置了一个反射阵法吗?” 话说话,花阑单手举起宝剑,另一手在宝剑的柄上一拍,整柄宝剑带着“嗡嗡”的声响,刺破空气,直刺那块礁石。 “大力是破不得了,以点概面,好法子!”元媛瞬间明白了花阑的意图,忍不住喃喃道,“到底是元婴修士,不论修为,就是这见识和阅历,以及反应能力就要强上许多了!” 元媛此刻心中倒是对花阑升起了几分佩服。 其实元媛也有些想左了,这花阑看上去面貌年轻,实则已经有一千多岁的高龄了。 有这岁数,若是元媛的话,只怕比花阑做的更好了。 果然花阑的那把宝剑到了礁石的面前,突然就停止不动了。剑尖却开始吞吐起比针尖略大一点的灵光来,直刺对面的那块礁石。 面对攻击,礁石上自我保护般闪过一抹灵光,随即故技重施,又要反弹。 可是如今花阑的攻击不是大范围大招式,只是细如针尖般连绵不绝的攻击。 不知踪迹,又无处可寻。 那礁石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竟迟疑了许久。 无论是花阑还是远远都是心中大喜,知道这法子准没错了。 花阑更是打叠了精神,连续不停地掐着法决,将体内的灵力缓慢平顺地输到悬在空中的宝剑上。 一盏茶后,那块礁石不甘心地吞吐了几次灵光,“砰”的一声炸了个粉碎。 只是这礁石也是完全由灵力组成,炸了个粉碎后,那些黑乎乎的碎屑便被风一吹,化成了灵力消散于空气中。 而原来是那块礁石的地方,此时竟一片空荡荡的,碧水一动,便覆了上去。看上去一点踪迹都没了,就好像此地从未有过一块礁石一般。 众人大急,努力了半日才好容易打碎了阵眼,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金性急,正要开口发话,一片碧波中突然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大,下面好像连着个漏斗似的,那似乎连绵不绝的碧水竟被这个漩涡一点点地吸干,露出了实地来。 碧水被抽干了,众人便能脚踩实地。 这地干燥得很,好似方才那碧波竟是幻觉一般,无论是空气还是地面上竟没有半点湿润的感觉。 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元媛小心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竟连半分异常都没有发现。 如今他们到底身在何处?又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就在这时,一片空荡荡中突然响起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来,“你们是谁?为何闯到我这来?” 元媛一惊,朝花阑看了眼,花阑脸上戒备,沉默了片刻朝元媛摇了摇头。 元媛的心缓缓沉了下去,花阑摇头便代表以她元婴期的修为也找不出这个说话的人到底在哪里。 这个人是谁? “你们是谁?为何闯到我这来?”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音调也提高了半分。 元媛摁下心头的惊惧,老老实实地行礼道:“在下元媛,与同伴们误入前辈的仙境,还请前辈恕罪!” “仙境?”似乎是被元媛的说法惹笑了,那声音哈哈笑了半日,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你觉得这里是仙境?” 不等元媛回答,那声音又冷哼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就和那些臭男人一样,是来哄我的!” 元媛大急,正要说话,那声音却有自顾自地说道:“唉!也不怪你,想你这样修为的修士,说话小心些也是常理!” “只可惜我这早不是什么仙境了,不过是一片荒芜了的废墟!” 第三百二十六章 无不散之筵席 ps: 感谢小苏,感谢依娜君子、劣质墨水、风的胭脂、云烟淡泊等几位童鞋投的粉红,元元是个懒妹纸,老是忘记感谢大家,真是不好意思!!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吗?元元的推荐一直吊着,请大家给点力,让元媛的推荐上二万吧……谢谢大家了! 这说话的人似乎性子有些阴晴不定,如今敌我不明,元媛也不再多话,只安静地听着。(.无弹窗广告) “说起来,我这里也有许多许多年没有人再进来过了。”那声音又说道:“倒也是一场缘分。说吧,你们来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元媛默了默,这才启齿,“前辈,如今的修真界已经没落了,而晚辈偶得一套音修功法,不过却是残卷。” “得逢一位前辈告知晚辈,得知晚辈修炼的这套音修功法,很有可能出自仙音宗,晚辈便前来仙音宗寻找。” “仙音宗号称是上古门派彩音门流传下来的一个小门派……” 元媛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那个声音勃然大怒,“胡说!我彩音门当年惨遭灭门,何时留下什么仙音宗?” 似乎随着那个声音的大怒,这片空荡荡的天地中,竟然冒出了无数股烈风,咆哮在天地间。 元媛和花阑对望了一眼,心中俱都明白只怕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那彩音门的人。 只是,沧海桑田,从上古到现在,这声音的主人只怕早就逝去了,留下的也不过是一抹神念罢了。 元媛和花阑心中想些什么,倒像是都被那个声音给看穿了,冷笑出声,“我的确只是一抹神念罢了,可我这抹神念却能随时抹去你们几个的性命。你们信还是不信?” 元媛和花阑两人心中都是一惊,连忙抱元守神,灵台不敢再起半点波澜。 那声音似不满又似满意,“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女娃子倒是心性都极好。[]” 说完,那声音又转了寂寥,“方才你的话还未说完,继续说!” “是!”元媛眨了眨眼睛,只是不敢再提仙音宗是什么彩音门流传下来的小门派之类的话,“前辈。在下为了寻找完整的音修功法,便辗转来到仙音门,只是这仙音门因为行事不轨被灭门了。晚辈找到了一处疑似秘境的入口。便与同伴一同前来了。” 那声音良久未说话,元媛连头发丝也不敢动一根,只是沉默的等着。 好半晌,那声音才开口说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元媛松了一口气,这样长时间的静谧。对她的心神考验也是不小,“晚辈修炼的这音修功法名为――玄音心法!” “玄音心法?”那声音重复了一遍,又有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玄音心法乃是我彩音门的高阶功法,我彩音门全灭,当日知道无法幸免,早已经将藏经阁和藏宝阁付之一炬。怎么可能?” 这彩音门倒是够决断,惨遭灭门之际,竟连一丁点传承都不留下。竟存了个玉石俱焚的心,也不让敌人从彩音门中得到半分的好处。 想起这声音的主人似乎能够看透人心,元媛不敢再多想,只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当年只是偶得了这枚玉简,因为曾经练过乐器。是以才选择了这玄音心法为修炼功法。” “这么说,你是爱煞了音?”那声音似乎感了兴趣。“那你说说,什么是音?” 这个问题太广义,元媛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动,故形於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 “世间万物皆有音,而音之源却是心,所以音便是一扇门、一道桥梁,连通的便是一颗颗的心。音起心动,只在乎能否感动心。” 那声音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只不说好也不说坏,“你是为了完整的玄音心法而来?” 元媛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 片刻后,元媛的面前突然浮现了一枚莹白洁净的美玉,“这便是记载着完整的玄音心法的玉简,你且收好吧!” “我彩音门已经没落了,这玄音心法便也不再算是我彩音门之物,日后你若收徒,也不必再提我彩音门。” 那声音中满是萧瑟,“我这荒芜之地,别无他物可赠,你们每人每兽我便赠你们一滴清心露吧,祝你们灵台清明,不为外物所惑!’ 话音落下,一滴滴碧绿的水珠不知从何处射出,正中元媛等人的眉心。 那滴水珠一入眉心,便化成了一股清凉直接袭上灵台,众人皆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再看灵台,纤尘不染,活泼泼地越发清明。 心中明白,定是那清心露的功效,便对望了一眼,齐齐朝虚空之处行了一礼,“谢前辈所赐!” 那声音淡淡道:“既如此,我这荒芜之地也不便留人,这便送了你们出去吧!” 一股大风袭来,几人还来不及防备,只觉得身周天昏地暗,神魂颠倒。等再醒来,身周已是一片青山碧水。 齐香翻身坐起,大惊道:“这里只怕已经不是中元城了!” 花阑轻蔑地看了一眼齐香,“上古时期的修士,哪怕只是一抹神念也远超如今的修士了,她一出手,自然非同寻常,有什么好惊讶的?” 齐香深知花阑厉害,闻言不敢再辩,只咬紧了下唇将一肚子的忿然不平深深埋下。 元媛反应过来,第一个伸手去摸司南弦,还好那声音的主人虽然动作极快,却没分散了众人,众人还是都在一处。 那清心露司南弦也分了一滴,如今看他,神色却好了许多,原来的苍白也被红润所代替。 元媛大悟,只怕这清心露对滋养神识也有极大的好处呢。 心中不由默默感激这不知姓名的声音主人,心道,晚辈必定会好好修炼玄音心法。绝不让它再次没落了。 花阑左右看了看,这才朝元媛说道:“只怕如今咱们已经远离中元城了,这一片区域我看着倒像是定风山。” 定风山离中元城足有千里之遥,元媛心中暗暗咋舌,只是一抹神念便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管中之豹可窥一斑,凭此便可以想象上古修士们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沉吟了一会儿,元媛便朝齐香说道:“齐道友,如今我也算说到做到,将你从那秘境中带了出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齐道友,望你善自珍重!” 这便是催她走了?齐香对于元媛,好似那雏鸟离壳时第一眼所见的生物。便当成是母鸟了。 心中虽有不舍,可齐香却明白元媛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强忍了即将泛起的泪水,齐香微抬了下巴,朝元媛摊手道:“知道你看不起我!走便走,拿来!” 见元媛不解。齐香又再次说道:“你的传讯符啊,拿来呀!我不还欠了你许多灵石吗?这债总要还的!” 元媛有些好笑有些无奈,这齐香虽然命运多舛,可也有些像是一直在温室中养大的娇花一样,根本不知道修真界的危险和艰难――这样大数额的一笔灵石还不知齐香要费多久的时间才能收集到。 想到这,元媛不知为何突然猛地摇了摇头……这修士与凡人不同。最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机缘”。 难不成只允她元媛得到沧海境得到阴阳鱼,旁人别再无好的机缘了?便这样看不起他人? 元媛心中一凛,瞬间便察觉到自己心态似乎有了问题。 这阴阳鱼和沧海境拥有固然是好事。可若是潜意识里便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和底牌…… 她虽然心中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万事依赖沧海境和阴阳鱼,可她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依赖着沧海境和阴阳鱼。 前一次,在刑龙台沧海境和阴阳鱼莫名失去了联系,若不是运气好,只怕那次她便走不出来了。 又想起了她用的最趁手的便是阴阳鱼所化的法宝。无论是匕首还是琵琶又或者是软鞭;有了危险最常想到的便是反正还有沧海境,若是真躲不过。便躲入沧海境中……元媛浑身冷汗湿透。 心中却越发感激起那不知名的声音主人,若不是她所赐的清心露,只怕她还察觉不到自己心态上出了问题。 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朝齐香微笑道:“不着急,什么有了什么时候再还我吧!”说完,便给了齐香三张传讯符,“有什么难事,也可找我,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阴阳鱼和沧海境固然是先天灵宝,也只是法宝而已,不是它们的错,错的只是运用的人而已。 是她把阴阳鱼和沧海境看得太重,却忘了根本。 日后必不再如此,元媛微微一笑。此时心境平和,因为齐香在秘境中表现懦弱而产生的不豫也烟消云散。 齐香眼圈一红,“我会争气的,你等着吧!”说完便丢出一件飞行法器,慢腾腾地飞走了。 齐香走了,还有个花阑,元媛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花阑。 “前辈,晚辈还有事要做,不如前辈依旧坐镇中元城?” 花阑眼中闪过一抹急色,“那我的生魂呢?” 元媛笑道:“前辈莫急,等晚辈晋升元婴以后,自然会双手奉还!” 晋阶元婴?花阑上下打量了一眼元媛,便看出了元媛的骨龄是真的年轻,这样年轻便已经是结丹中期了。只怕对旁人来说晋阶元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对元媛来说却是易如反掌吧? 心中又嫉又恨,花阑板着脸丢下一句“那你可要快些了”的话就凭空飞走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心迹 花阑和齐香都离开了,元媛也抛出龟壳,带着依旧昏迷的司南弦和小金、小仙上了龟壳――小灵已经回了沧海境。 “随便在这定风山中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我要开凿洞府,等阿弦养好伤。” 小金和小仙应了一声,便操控着龟壳往山里飞去。 定风山真如其名,山上云霭漫漫,被日光映照的五光十色,偏偏这一带山脉竟然连丁点风声都不闻。 元媛神识扫过发现无论是树叶子还是草叶子,竟然没有一片是动的。 没有风?还是真的有什么宝物定住了风。 就像是前世看的那些剑侠小说一样,有什么定风珠? 元媛突然摇头失笑起来,真是会多想。这定风山有这样奇怪的现象,要么是地下灵脉的缘故,要么就是附近的山势缘故。 否则的话,这定风山屹立在此地也不是一日二日了,那些寻宝寻机缘跟疯了的修士只怕早就把这定风山挖平了。 小金见元媛自个一个人笑,便嘟了嘟嘴不满地问道:“主人,你干嘛让那个讨厌的元婴修士离开啊?你有她生魂在手,她就不敢不听你的话。就让她当你手中的一把利剑好了,指哪打哪!” 元媛摇摇头,“真是说的孩子话,她是元婴中期的修士,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宝或者手段。” 又看向了靠在壳壁上的司南弦,玄黑色的壳壁衬得司南弦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元媛轻轻覆上了司南弦的手,“再说,阿弦还受伤,我心中有忌惮,若是被花阑发现了。出手拿住阿弦来要挟我。” 元媛眼神意味深长,“到时候倒霉的只怕就是我们了。” 小金不服气,“主人,你忘了沧海……” 元媛瞪了一眼小金,“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在外面说!” 小金被骂得两泡眼泪就快落下来了,元媛又有些不忍心,摸了摸小金绑了一头小辫的脑袋,“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之前我在和花阑还有齐香告别的时候。[.超多好看小说]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元媛目视前方,神色平和,“我们修炼。无非是想弄清极限到底在哪里。这极限,又到底是天道的极限呢还是我们人类自身的极限。这极限便是本源吗?” 小金和小仙的神情渐渐肃穆,又听元媛接着说道:“无论哪一样,我们踏入修炼一途,终身都在为了能够达到那个极限而努力。” “或许假借外物。我们接近极限的速度便能增快,可外物就是外物,实则累及本心。” 元媛摇了摇头,“就算外物再好,始终不是自己。我觉得,还是依靠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不然。哪天失去了这外物,我们好似丢了拐杖的老人,只怕寸步难行。” “啪啪”的鼓掌声传来。一人两兽都惊讶地转头去看,却是一脸笑意的司南弦。 元媛大喜,“阿弦,你醒了?” 司南弦微笑道:“醒了,还听了师姐说道。” 元媛脸一红。“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心头所悟,没什么的……”又想起了司南弦的神识之伤。元媛紧张地问道:“阿弦,你的神识可恢复了些?” 司南弦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我还来不及问师姐,可是我后来昏迷之后发生过什么,或者师姐得了什么机缘却让了我,我这一醒来却发现神识之伤已经恢复近半了。” 元媛心中大定,“正是呢。”便把后来司南弦昏迷之后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只是把其中的凶险都一语带过。 司南弦却沉默了半天,才语带愧疚地朝元媛说道:“每次我想要保护师姐,可次次却都是反过来被师姐保护,我真是没用……” 元媛连忙伸了手去捂司南弦的嘴,“你哪里没用?若不是你我们根本连第二关都闯不过去。” 这是实话,要是没有司南弦自损神识,以神识为攻击打通了乱石滩,她空有沧海境和阴阳鱼这样的先天灵宝,只怕也要活活困死在那乱石滩中。 说不定在那时候就被花阑解决了。 想到这,元媛越发心中感叹,果然这外物真不能过多依赖。 司南弦听出元媛话里的情真意切,心中熨帖,微微一笑,“师姐,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日后再不让你身陷危境!” 元媛却摇了摇头,冷了脸,抽出了被司南弦反握在手中的手,“阿弦,早说过,我不是菟丝花――这修真界里也容不下菟丝花。你我虽然如今已是夫妇,可关系是平等的。我们可以互相关心、爱护、照顾,但是没有人能够一直站在另一人的身前,替她挡下所有的危险。” “我也是修士,若是一直躲在你身后,我如何成长?”元媛见司南弦脸色渐渐暗了下来,连忙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就像我方才说的,万事不能依赖外物,我若是过分依赖与你,万一某一日你不在我身旁,而我却遇上了仇家或者天降奇祸,你要我如何反抗?” 元媛见司南弦脸上神色开始松动,又悠悠叹了口气,“难道你要等到连我尸骨都寻不着的那一日,才能想明白?” 司南弦心中重重一震,“师姐,是我想差了,我只是……” 元媛见司南弦终于被说动,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咱们毕竟不是普通的凡人夫妻。咱们虽名为夫妇,实则是伴侣,是相互扶持着在修真之路上越走越远的人,不是吗?” 司南弦点点头,“师姐,我懂了!日后必不会再如此想――只是若是现实中,我看见你遇上危机,我却是没法忍住不来帮你的。” 元媛乐了,“傻阿弦,我只是不让你事事大包大揽,可没说我若落入危机你还要袖手旁观,你若真那样,我便……” 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师姐,司南弦的心突然变得软软的、甜丝丝的,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握了元媛的,“师姐,我绝不会的,你信我!”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甜蜜不用赘述。 盏茶的时间后,龟壳便在小金的操控下停住了,“主人,你看此地可好?” 龟壳速度极快,此时已经进入定风山深处,小金选择停下的地方,正是一弯溪水旁。 几簇竹子半遮半掩,那弯溪水倒像是条细细的碧玉带,映着岸上的野花五彩缤纷。 见元媛脸上一派平和,唯独嘴角微微翘起,司南弦知道元媛十分满意此地,便朝小金说道:“就这里吧!” 司南弦和元媛结过血契,两人精血相融互相交换,司南弦体内带了元媛的一丝气息,小金和小仙几个灵兽自然便觉得与司南弦也多了几分亲近。 所以此时司南弦的吩咐,小金乖乖应了,操控着龟壳缓缓从天上降下,落在了小溪旁。 等从龟壳里跳出来,司南弦便拉着元媛的手去选竹子去了。 “师姐,还记得以前在锦云坊的你救了我的时候吗?” 元媛眨眨眼睛,伸手采了一片碧绿的竹叶下来,手指轻轻一弹,灵力将竹叶上所有的杂质尘屑震得粉碎,整片竹叶越发青翠可人,甚至那淡淡的竹香也似乎变得浓郁起来。 把竹叶放在嘴旁,轻轻吹了一个音,元媛才笑着朝司南弦说道:“怎么不记得?记得当时我初一见你,便只以为你是个女孩子。若不是你奶奶司婆婆一口一个‘我孙子’的,我还真会一直误会下去呢。” 听元媛提起了司婆婆,司南弦的眼中也有淡淡的哀伤,“奶奶劳碌了一辈子,好在最后几年还是过了几年清净日子。” 元媛轻轻地握住了司南弦垂在身边的手,安慰道:“奶奶见你如今这样,就是在天上也会笑的。” 生老病死,身为修士自然要看得开。 司南弦的哀伤也不过一瞬,“奶奶去的时候很安详,她只是嘱咐我,一定要找到当年救我的那个仙子,好好报答人家。” “好在,我终于找到师姐你了!”司南弦微微一笑,小溪波光粼粼好似碎成无数片的镜子,映得司南弦的脸好似会发光一样,“师姐,我握住了你手,便要握一辈子、生生世世。” 耳旁有鸟鸣、有溪流的“叮咚”,有不知名的小虫“叽叽喳喳”,还有小金和小仙互相打闹的嬉笑声。 可这些声音却仿佛从耳旁一点点的消失,只剩下司南弦的这句,“便要握一辈子、生生世世”。 元媛不知为何,这一刻,似乎重生之后一直飘荡不安的心终于可以落在了实处,很安全、很安稳,让她忍不住满足地笑了起来。 “好阿弦,若是有一日你想松手,我也是不依的!”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司南弦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圆满了。 看着元媛一双澄净如湖水的眼睛映出了他的身影,司南弦的心“砰砰”直跳。 视线滑到了元媛那一双嫩如樱桃的粉唇上,司南弦喉结动了动,正想俯身亲吻一下,耳旁却传来了小仙的大呼小叫,“主人!好多的野铃果啊,快来摘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五姑娘 铃果性甘味平能入药,晒干炮制后是炼制许多丹药时必须有的中和性的药粉。 就是新鲜的铃果也能当成灵果品尝,酸酸甜甜的,滋味十分特别,也十分受女修的喜爱。更别说馋嘴的小金和小仙了。 可这时候,无论是元媛还是司南弦谁有心思去管什么野铃果,只是方才那份旖旎的气氛,被小仙一嗓子吼得全都没了。 哪怕那双粉嫩如樱桃的嘴唇与自己的只是几寸的距离,可司南弦也不好意思再亲下去了。 元媛黑了脸,转头丢出一个灵力罩,一把拉过司南弦,狠狠咬在了司南弦的薄唇上。 qq的,弹弹的,还有点点淡淡的清香,元媛咬着咬着就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在品尝前世的qq糖一样,全没注意被她“强吻”的男人已经呼吸不匀。 “师姐!”司南弦气息不定,呼吸渐粗,在元媛的唇齿间模糊地叫道。 被司南弦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元媛正要仰头离开,却被司南弦扣住了后脑勺,一个用力,反客为主。 两人都是青涩的,辗转与双唇之上的亲热到底不够满足。元媛呻吟了一声,唇瓣微开,司南弦无师自通,一条灵舌趁机而入。 你缠着我,我吮着你,相濡以沫。 不知是谁先软了腿脚缓缓朝后倒去,另一个紧随其后,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压倒了一片野花。 司南弦俯身在元媛的身上,额头的热汗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元媛的脸上、身上,呢喃道:“师姐,我要,我想要你!” 元媛被司南弦生涩的吻技亲得魂都快飞了,整个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恨不得能缠在司南弦的身上。 体内的异香再次破禁而出,氤氤氲氲的,仿佛在元媛的身周形成了一片粉色的雾霭,梦幻极了。 “师姐……”司南弦性急了,伸手就扯去了元媛一大片衣裳,露出一片雪白和一点柔弱的凝红,颤巍巍的,在粉色的雾霭中,如梦如幻,像是宝石又像是一颗红色的野莓。 司南弦怜惜地低下头。轻轻地将那颗红梅含进了嘴里,生怕伤了它一般,小心翼翼地吸吮着。舔弄着。 元媛想抓什么,伸直了手,却只抓住了一片青草。一用力,青翠的草汁染了元媛一手,滴滴答答的。 胸前一片温热。仿佛有蝴蝶在轻轻地扇动着翅膀。 好痒,元媛想笑,可从口中冒出的却是一连串细碎的呻吟,“阿弦,阿弦……” 听见元媛的喊声,司南弦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一片欲望的红色,“师姐,我会让你舒服的!” “刺啦”一声。另外半边的衣裳也被撕破,司南弦伸手去揉捏那一团已经被他爱抚过的柔软。 那样的柔软,又是那样的可怜,司南弦额头青筋直爆,才能勉强忍住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司南弦又转去舔弄另一边的红莓。 元媛难忍地呻吟了几声,而司南弦却感觉到那一颗小小的红莓在他的口中绽放硕大。 吻。细细碎碎的亲吻,带着温热的气息,缓缓从上往下而去。 小小圆形的肚脐,司南弦仿佛爱得不行,绕着亲了一圈还不算,还轻轻地拿舌尖舔了又舔。 元媛浑身都打起颤来,蠕动了几下,双腿不自觉地想夹紧,“阿弦,不要,那里不要……” 司南弦充耳不闻,反而更加卖力地绕着元媛的肚脐打起圈来,一圈一圈,直到元媛平坦如玉的小腹都开始不自觉的痉挛,司南弦才放过了那个被他舔弄的湿漉漉的肚脐。 元媛刚松了一口气,蜷紧的双腿刚刚放松,就被人蛮横地闯了进来。 有硬硬的东西顶了顶早已经湿透的蜜谷,元媛突然一惊,脸色绯红尚未散去,就惊叫道:“阿弦,我忘了!不行,我们现在不行!” 墨发已经被汗打湿粘在了脸上,让司南弦此时的微笑看上去多了几分邪魅,“师姐,不怕!我不进去!” 不进去? 元媛的脑子一片昏沉,不进去还做这样羞人的事做什么? 那她到底是想让阿弦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司南弦的行动直接给了元媛答案,有一段坚实的东西缓慢却坚定地刺进了早已湿漉漉的蜜道,元媛一惊,忍不住痉挛了起来,夹得司南弦的手指进退维谷。 “师姐,莫怕!”俯身在元媛的身上,盖住了无限的春光,司南弦在元媛的耳旁轻声安慰,热热的鼻息都喷在了元媛的脸上。 好痒! 元媛扭了扭,察觉到她的放松,司南弦耐心地推进再推进,直到尽处。 湿润温暖,司南弦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心地模仿起最最原始的动作来。 元媛抱紧了司南弦,十指紧紧捉在了司南弦的背上。弯曲、弯曲,紧张、放松,直到烟花在眼前璀璨,十根青葱般的玉指才像脱了力一样,无力地滑了下去。 手指湿漉漉的满是师姐的味道,司南弦看着身下的元媛那张绯红如霞的脸,紧闭着微微颤动仿佛蝴蝶翅膀般的羽睫,忍不住嘟了嘟嘴撒娇道:“师姐,那我呢……” 元媛又羞又恼,半睁了眼睨了司南弦一眼,声音如丝般嗔道:“你不有五姑娘吗?” 五姑娘?老实的修真汉纸迷茫了。 “师姐,你要信我,我除了你,再没别的女子了!” 若不是连骨子里都慵懒了,元媛真想捧着肚子笑一笑。 右手缓缓探了下去,握住了那一柱擎天,轻轻地上下挪动了起来,“傻阿弦,这就是五姑娘呀!” 男子的呼吸渐渐粗重,时而夹杂着难忍的呻吟和哀求声,“师姐,求你,求你!” 灵力罩外,小金扯着几乎整个人都趴在灵力罩上的小仙,“走啦!有灵力罩,你就是想听也听不着的啊?再说,主人和男主人肯定是在做羞人的事,有什么好偷听的?” 小仙满脸猥琐,“你一个女的,懂什么?就是听不见光想想也很……” “哎呦!”任凭小金怎么拉扯都不肯从灵力罩上下来的小仙,却被小金的一个暴栗给破了功。 从灵力罩上跳下了地,小仙怒瞪着眼睛吼道:“你又不是母鹤,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小金难得的愣了愣,随即醒过神来,上去伸手拧了小仙的耳朵,“哦,难怪你要偷听,原来你发情了!我一定要告诉主人!” 小仙几乎跳了起来,“你才发情了,你才发情了!你全家都发情了!” “你才全家都发情了!”小金一向以龙神血脉自傲,可小仙的一句话就把整个龙族都骂了进去,她自然不快,“看样子,你是长久没被修理过,才会骨头发痒,看姐姐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灵力罩里时不时响起几声旖旎的呻吟声,灵力罩外的惨呼声响彻天地,惊起了一滩红尾绿嘴鸟。 云雨方歇,元媛软若无骨般靠在了司南弦赤裸的胸膛上,细细数着司南弦的心跳,“阿弦,你怎么会懂那个……” 司南弦亲了亲元媛的头发,“这有何难,为了师姐,阿弦日也思,夜也想,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不过,师姐,阿弦是想真的要你,而不是这样。我们快些回去吧?” 一句话惹起了乡愁,元媛翻身坐起,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套新的衣裳披在了身上,悠悠道:“怎么回去呢?两块大陆相差数万里,中间还隔着一片海域,若是找不到超远距离传送阵,那就只能等我结婴了。” 司南弦双手支在头下,看着头顶的云聚云散,“若是实在不行,阿弦愿意把所有的灵力都送给师姐你,这样师姐的修为就能……” 元媛转过头,粉嫩的脸上一片哭笑不得,“这怎么成?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只以为我们两个这般性急,为了一夜春宵,竟然让我吸光你的灵力。我不要,也不愿。” “我这具身子是上天赐的,但我不能拿它来行了那样的邪事。此事休提。” 司南弦翻身坐起,揽了元媛的身子入怀中,把尖尖的下巴顶在了元媛的头顶心上,“那就等我养好神识之伤,我们再到处去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超远距离传送阵的消息?” 元媛点了点头,“嗯,你养伤的时候,我正好可以看看先前在秘境中所得的玄音心法――先前我得到的是部残卷,我怕功法记录不详。” 这是大事,司南弦自然支持。 又在灵力罩里缠绵了一会儿,两人才穿好了衣裳,破开灵力罩,携手往外走去。 司南弦当先一步,刚踏在实地上,就突然愣住了。 元媛推了推司南弦,司南弦却苦笑着拉过元媛站到他身旁,示意她去看。 原本美丽如画的小溪之畔,此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若不是形容狼狈的小金和小仙都立在他们俩的对面,元媛真以为她是不是又掉入哪个阵法之中了。 指了指面前那些或是被火烧焦,或是被水冲成沼泽的地面,元媛淡淡道:“你们谁来解释下?” ps: 这样有内涵的标题,大家都懂事啥意思吧?捂脸,不会被禁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桃花潭 浑身湿漉漉,头发衣裳都能拧出水来的小金怒气冲冲地指着小仙就要告状,“主人,小仙它发……” “呜呜呜!” 小仙的脸通通红的,一把捂住了小金的嘴,“元媛元媛,没事,真没事,就我脾气不好,才惹了小金生气,真没事!” 真没事? 元媛有些狐疑,不过两只灵兽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小打小闹是常事,她也没怎么在意。[.超多好看小说] 转头朝司南弦无奈地看了一眼,“这地方本来好好的,如今是没法再待了,不如再去找一处?” 司南弦没有意见,虽然他养伤和元媛参悟功法都是需要闭关的,可若是闭关的地方在一处山明水秀之地,是不是心情也会好点呢? 丢出龟壳来,两人两兽一块跃了进去。 小仙已经松了捂着小金嘴巴的手,一个劲地跟小金赔不是,“我错了,还不成?下次再不惹你生气了,你就大龙有大量,饶过我吧?” 小金怒气不减,恨恨传音道:“下次你再敢偷听主人和男主人那个那个,你就给我小心点!”说完,就转了身不再理会满脸无奈的小仙。 小仙抓了抓头,真是……他连个屁也没听到,就和小金打了一架。若不是小金留手,它身上的毛只怕都要被拔光了。 摸了摸手臂,小仙扁扁嘴,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龟壳在定风山中穿行,元媛和司南弦刚刚欢好过一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只觉得这样御器飞行,身旁有心爱之人相伴,再看看下方的风景,只觉得单是这样就已经好极了。 龟壳足足绕了几个大圈。小金和小仙都不耐烦了,元媛才随意地指了指下方的一处瀑布处,“就这吧!” 等落了地,四处看了看。瀑布不高,却来势汹汹,玉碎珠溅,洒落一地琼玉。瀑布下面是一个碧绿的深潭,而两旁则长满了野生的桃树。 定风山无风,气候特别宜人。 此地的桃树,分明不是花季。此时却开满了一树的桃花。 粉色、浅粉、深粉、桃红色的花瓣稀稀落落,将半个碧潭几乎洒满。碧潭里还有不少小小的鱼儿,不停地从潭水里跃出。打碎一池宁静,纷纷去叼那落下的桃花花瓣。 司南弦见元媛满意,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寻常的飞剑来,开始开凿山壁,准备建造洞府。 元媛便被馋涎欲滴的小仙扯着到了潭边。指着那碧潭中的小鱼朝元媛哀求道:“元媛元媛,小仙很久没有吃过您亲手烹制的小鱼了。如今正好没事,不如小仙去抓几条鱼来,您亲手烹制了,也好让男主人品尝品尝您的手艺和心意。” 以前修为低的时候,她也经常烹制了美食给小金和小仙品尝。后来修为高了,口腹之欲也淡了,倒是很久没动过手了。 也许是此时美景太过。又或者是身旁有良人在侧,元媛回头看了一眼正手持着飞剑认真开凿洞府的司南弦。微微一笑,答应了小仙。 小仙高兴极了,直接一个筋斗翻到了半空中,又化成了一只蓝羽火眼的大仙鹤。一个扎猛子就落进了碧潭里。 小金虽然不想理会“猥琐”的小仙,可到底还是想看热闹的。见小仙落进碧潭里。小金也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碧潭里小仙的身影,期待它多抓几条鱼出来。 可还没等小金眨一眨眼睛,那道白色的身影比落下时还快的速度又冲上了天,还带着一声惨叫,“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冷? 小仙已经是五阶的妖兽了,不过是一池潭水,为何它会觉得冷? 难道说,是这池潭水的缘故? 元媛神识一扫,又觉得疑惑起来,若是冷,怎么那些鱼却好好地生活在这池潭水之中呢? 抿了抿嘴唇,元媛突然察觉到了不对,飞快地收回了探查的神识,可那冷到极点变成麻木的感觉已经顺着神识被元媛收回到了体内。[] 她体内阳气过旺,血气甚燥,此时那股子寒气被神识卷回了体内。 冷热交加,元媛直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只把还在另一旁忙着开凿洞府的司南弦吓的要命,脚尖一点,就直接窜了过来,“师姐,你怎么了?” 元媛平复了几下气息,不知为何,方才这一口血吐出,她反倒觉得胸臆间舒畅了许多,甚至就连灵台也更加清明活泼。 指了指那池潭水,元媛朝司南弦说道:“阿弦,这池潭水有问题,看上去十分普通,实则却是一汪寒池,而且连神识都能冻伤。” “不过,我刚才吐了那一口血,心中反倒舒畅了许多。我怀疑这潭池水可能对我体内的情况有好处。” 元媛体内阴阳失衡,司南弦是再清楚不过的。闻言不由一喜,“若是如此,那我们不是不用急着赶回中州了?” 元媛摇了摇头,“尚未试过,如何得知?再说我那问题的根由便是我的身子,这是天生好的,这潭池水就算对我有效,只怕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中州还是要回去的。” 想起了那两块记载着《摄元经》的两块玉简合并后显示的那一段内容,知道这恐怕才是真正解决元媛身子构造问题的唯一办法了。 司南弦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笑了笑,“不管如何,总归是碰到了机缘。不然师姐你体内阴阳不能平衡,要结婴只怕非常麻烦。” 元媛点了点头,伸手招过了重新化成人形,还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仙来,“小仙,下面到底什么情况?” 小仙一边打哆嗦一边牙磕着牙回答道:“元媛元媛,我才一下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刚想逃,就被那股子寒意侵入了体内。我拼了命地才从潭水里飞了出来。再迟一会会儿的功夫,我怕我就要冻成冰块了。就那么一会会儿的功夫,除了那几条鱼之外我什么也没注意到。” 元媛皱了皱眉,右手阴阳鱼图案微微一闪,一只金色的渔网突然出现在了元媛的手中。 手一扬,渔网闪着光朝前方的碧潭罩去。碧潭中小鱼仿佛没有见过生人一般,一丁点害怕也没有,反而都好奇地盯着头顶上的那片金光,甚至都忘了去吞噬桃花花瓣。 元媛手一挥,渔网上突然冒出了无数条细韧如丝的灵光来,一根串一条,不过眨眼的功夫,一网近百条小鱼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元媛的面前。 元媛手一挥,渔网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了,元媛捡起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放在布满了灵力的手心看。 奇怪的是,潭水奇冷而这小鱼身上却是热乎乎的,根本没有半点寒意。 元媛撤了灵力,又亲手试验了一次,不由奇怪了,难道是相生相克? 还没等元媛想清楚,小仙忍不住嘴馋,直接捞起一条小鱼就活生生地往嘴巴里塞去。 一阵咀嚼的声音过后,一整条鱼就被小仙吞下了肚子。 小金嫌恶地倒退了三步,撞上了一棵桃树,树上的桃花花瓣更是落得跟下雨一样,纷纷扰扰都落在了潭水之上。 更多的小鱼,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成群结队地去争抢漂浮在潭水上的桃花花瓣。 元媛突然灵机一动,神识一扫,直接伸手去触摸了身边的一棵桃树。半晌才收回了手,笑道:“果然如我所料,不是这小鱼古怪,而是这几株桃树古怪。” 司南弦不解,也学着元媛上手去摸了摸元媛先前摸过的那棵桃树。才刚碰触到树皮,司南弦就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树怎么像是有生命一样,我好像感应到了心脏跳动的频率。” 元媛摇了摇头,“桃木至阳,专克阴邪,只怕这里便是一个天生的相生相克大阵。” 小仙恍然大悟,“难怪呢,我才吃了一条鱼,身上原来所受的寒气都退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小鱼不知道是天生就生长在这潭水中,世代繁衍的,还是地下另有泉眼,从那泉眼里钻出来的。 这池潭水阴寒至极,别说在里面嬉水了,只怕沾上一点就足以让这些鱼都冻死了。 可偏生有这天生的相生相克之物,这至阳的桃树就长在这池碧水之旁。 桃树至阳,落下的花瓣中也带了至阳的力量,所以这些小鱼为了活命,才会不停地吞食着桃花花瓣。 所以这些小鱼的鱼身中,也带了至阳的气息,刚好能够克制小仙体内被侵入的寒气。 元媛信手抓了几条小鱼,“潭水有何古怪尚且不管,咱们不是为了抓鱼来吃的吗?还懒着不动做什么?” 小金和小仙连忙应了一声,自觉地剖起鱼来。等鱼身料理干净了,就交给了元媛。 元媛又是忙着架锅,又是忙着支锅子,一通忙碌,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两兽总算喝到了鲜美的鱼汤。 这用小鱼熬成的鱼汤色泽乳白,闻之清香,隐隐有一股桃花的淡雅香气在内,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元媛和司南弦一人喝了一碗汤,其余的都被小金和小仙分食完了。 鱼汤入腹,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元媛和司南弦面有古怪地对望了一眼,齐声道:“不好!” 第三百三十章 小鱼之效 手一扬,渔网闪着光朝前方的碧潭罩去。碧潭中小鱼仿佛没有见过生人一般,一丁点害怕也没有,反而都好奇地盯着头顶上的那片金光,甚至都忘了去吞噬桃花花瓣。 元媛手一挥,渔网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了,元媛捡起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放在布满了灵力的手心看。 奇怪的是,潭水奇冷而这小鱼身上却是热乎乎的,根本没有半点寒意。 元媛撤了灵力,又亲手试验了一次,不由奇怪了,难道是相生相克? 还没等元媛想清楚,小仙忍不住嘴馋,直接捞起一条小鱼就活生生地往嘴巴里塞去。 一阵咀嚼的声音过后,一整条鱼就被小仙吞下了肚子。 小金嫌恶地倒退了三步,撞上了一棵桃树,树上的桃花花瓣更是落得跟下雨一样,纷纷扰扰都落在了潭水之上。 更多的小鱼,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成群结队地去争抢漂浮在潭水上的桃花花瓣。 元媛突然灵机一动,神识一扫,直接伸手去触摸了身边的一棵桃树。半晌才收回了手,笑道:“果然如我所料,不是这小鱼古怪,而是这几株桃树古怪。” 司南弦不解,也学着元媛上手去摸了摸元媛先前摸过的那棵桃树。才刚碰触到树皮,司南弦就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树怎么像是有生命一样,我好像感应到了心脏跳动的频率。” 元媛摇了摇头,“桃木至阳,专克阴邪,只怕这里便是一个天生的相生相克大阵。” 小仙恍然大悟,“难怪呢,我才吃了一条鱼,身上原来所受的寒气都退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小鱼不知道是天生就生长在这潭水中。世代繁衍的,还是地下另有泉眼,从那泉眼里钻出来的。 这池潭水阴寒至极,别说在里面嬉水了,只怕沾上一点就足以让这些鱼都冻死了。 可偏生有这天生的相生相克之物,这至阳的桃树就长在这池碧水之旁。 桃树至阳,落下的花瓣中也带了至阳的力量,所以这些小鱼为了活命,才会不停地吞食着桃花花瓣。 所以这些小鱼的鱼身中,也带了至阳的气息。刚好能够克制小仙体内被侵入的寒气。 元媛信手抓了几条小鱼,“潭水有何古怪尚且不管,咱们不是为了抓鱼来吃的吗?还懒着不动做什么?” 小金和小仙连忙应了一声。自觉地剖起鱼来。等鱼身料理干净了,就交给了元媛。 元媛又是忙着架锅,又是忙着支锅子,一通忙碌,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两兽总算喝到了鲜美的鱼汤。 这用小鱼熬成的鱼汤色泽乳白,闻之清香,隐隐有一股桃花的淡雅香气在内,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元媛和司南弦一人喝了一碗汤,其余的都被小金和小仙分食完了。 鱼汤入腹,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元媛和司南弦面有古怪地对望了一眼。齐声道:“不好!”两人对望了一眼,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意思,便同时起身。飞快地闪身进了司南弦刚刚开凿好的洞府中。 一人一间修炼室,各自闭关修炼起来。 这在极阴的潭水中生长的小鱼,鱼肉中含有的至阴至阳两股气息融合完美,极能淬炼体质和灵力。 这下才一入口,便自动在身体里运行起来。 若是不抓紧事机修炼。只怕就要浪费了。 三日三夜后,元媛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极阴潭水中所生长的小鱼,因为阴阳二气融合完美,不仅将她体内过多的阳气排出体外,甚至连原本有些被压制到近乎衰竭的阴气也被调和甚多。 这一下,元媛几乎觉得哪怕不用冰心诀,那种时刻灼烧灵台和元神的痛楚也已经不复存在。(.无弹窗广告) 不知道这小鱼对阿弦有什么效果?元媛又想起了吃得最多的小金和小仙。 便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心念一起内呼吸转为外呼吸,一股恶臭也随之传来。 排出了大量她不需要的阳气,那些体内的杂质也跟着被带出。 看着身上那厚厚的犹如油泥一般的污垢,元媛强忍住犯恶心的感觉,丢出一张水球符,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干净。 这才重新换了套衣裳出去。 刚开了门,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背对着她的身影。 是阿弦。 元媛有些惊讶,没想到阿弦吸收的速度竟然比她快。 不过随即也释然了,她体内阴阳不平衡,这小鱼所含的气息要进行调整,自然所费时间只怕是阿弦的数倍。 “阿弦!” 司南弦应声转过头来,一看清是元媛,一双凤眼中立刻蹦出了惊喜来,“师姐,你总算出来了!” 元媛微微一笑,迎了上去,将手放在了司南弦早已举起等待着的大掌之中,被握得紧紧的。 “这小鱼中所含的阴阳二气完美平衡,对我体内的阴阳失衡情况十分有益处,只是时间耗费久一些了。”元媛又问:“阿弦,你呢?” 司南弦似乎也有些想不通,“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小鱼中只含了阴阳二气,可我一番引入炼化之后,之前擅用神识所残留的后遗症却一并被消除了,就是连神识也稳固了许多。这样恢复起来,便会快上许多。” “后遗症?”元媛惊问:“你怎么没和我说?” 司南弦笑道:“都已经没了,有什么好说的?平白让你担心!” 元媛嘟着嘴,心里又是难受又是高兴,正要说话再埋怨几句,就被司南弦扯着转过身,面对着那汪如今落入元媛眼中有些神秘的碧潭。 “师姐,你看,你的两只灵兽都在晋阶呢!” 元媛挑了挑眉毛,明知司南弦在转移话题,可她操心小金和小仙,还是情不自禁地顺着司南弦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小金六阶,小仙五阶,怎么会同时晋阶呢?这碧潭和这小鱼,到底有什么古怪?” 碧潭中,小金和小仙两个分占一旁,一个身上裹着一层红光、一个身上裹着一层红蓝相交的灵光。灵光互相交错,倒像是两只颜色不同的大大透明蛋壳浮在了一片碧色上。 元媛想起那碧潭的至阴至寒,不由大惊,“怎么会选择在潭水里晋阶?这池水冰冷之极,什么古怪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大胆?” 司南弦却摇摇头,“师姐,我们不知道这个碧潭中到底有什么古怪,可小金和小仙两个却是灵兽,它们天生就有直觉。当时它们两个在池旁修炼,面临晋阶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跳入了碧潭中。” “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正要动手捞它们起来,却没想它们已经进入了晋阶状态……” 灵兽晋阶,虽然没有向人类那样若干的制约,可真身也是轻易不能动的。 “我不好动手,只好一直站在这里时刻注意着。若是有什么不对,也好第一时间出手打断它二人的晋阶。” 元媛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好跟着司南弦一块耐心在潭水旁等着小金和小仙晋阶。 灵兽和修士一样,晋阶的时间不能自主。说不定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说不定又是几年、几十年。 元媛和司南弦也不着急,只是围着碧潭旁再加了一重防御,免得有人来打扰了小金和小仙晋阶。 之后便和司南弦或是修炼,或是一个炼器、一个调配灵液。 每次元媛要修炼或是调配灵液的时候,都是进入闭关室后,再丢出两套小型阵法,这才闪身进了沧海境。 这样,和司南弦相处的日子里,每一次偷偷摸摸地进出沧海境,元媛只觉得自己每次都经受了莫大的考验。 到底要不要和司南弦说沧海境的秘密呢? 先前在进入秘境之时,司南弦神识耗尽晕了过去,而花阑紧接赶到。 为了避免昏迷的司南弦她一个照顾不周,卫显波及了他,元媛当时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将司南弦送进了沧海境。 当时,她心里便在想。 最好便是司南弦在沧海境中醒来,她也不用再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司南弦沧海境的秘密。可偏偏司南弦一直昏迷着。 所以,如今她只好日日这样纠结着,到底要不要? 这一日,元媛正在沧海境中感悟完整的玄音心法,心中一跳,就感应到了外界布下的禁制的动静。 连忙放下玉简,元媛闪身而出。 刚推门出去,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司南弦,“师姐,你快来,小仙如今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 元媛一听,什么也顾不上了,身子一纵就落在了碧潭之旁。而碧潭之中那个红蓝相交的蛋壳上灵光斑驳,闪烁耀眼。 将灵力布在眼前,那些闪耀的灵光一层层褪去,还原了一个真实而清晰的世界在元媛的眼前。 小仙缩着脑袋和翅膀,两只长长细细的鹤腿也收拢了蜷在了一起,身子不停地抖动着,身上那一片片的白羽也紧张地张开、合拢。 元媛知道小仙正在要紧时刻,这灵兽晋阶只能靠自己,就连她这个主人也是没法帮忙的。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第三百三十一章 挑衅 小仙是晋阶成功了,可那碧潭中还浮着一只火红色的蛋壳,小金还蜷在蛋壳里不声不响的,根本看不出到底要多久才能突破。 元媛知道急不得,便夸奖了小仙几句。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司南弦沉声说道:“师姐,来人了!” 元媛不动声色地将神识放出,只见千里之内有数十道遁光正从远处朝他们的方向激射而来。 心知是方才小仙晋阶时妖气弥漫以及那强烈的灵力波动所引起的,元媛神识一扫便知道那些遁光的主人修为大多不高,最高的也不过只有结丹后期,便松了一口气。 她经过那小鱼的滋养,体内阴阳二气趋于平衡,不仅如此,丹田和经脉更是经过了锤炼,越发坚韧。 便是对上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元媛都有信心一战。 是以,元媛并不担心只问司南弦,“阿弦,你不是神识受损了吗?怎么会知道有人冲我们来了?” 司南弦苦笑,“我神识才恢复了一半,自然没办法查看,可我还有它呀!”说着司南弦指了指尚未收起的正阳珠,“它也是件宝物,不知道在地下被镇压了多少年。如今见了天日,里面蕴结的灵力便生起了变化,有灵生成了。” 灵? 元媛认真地看了一眼正阳珠,果然正阳珠表面上多了一层氤氲的灵光,整颗正阳珠就像是会呼吸一样,那层裹在珠身上的灵光也跟着一吞一吐,像是有了生命。 “那就要恭喜阿弦你了!” 司南弦倒是有些难为情,“师姐,当初若不是你让了这正阳珠给我,这机缘便是你的了。” 元媛风情万种地白了司南弦一眼,“我们身为夫妻。难道你的不就是我的?还说什么分彼此的话!” 司南弦连忙认错。 一旁的小仙看不惯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早已经化成了真身飞到了半空中,“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来打我的主意!主人,放我出去!” 人来得多,元媛怕小仙吃亏,也丢出了龟壳和司南弦一块跨了上去。龟壳一飞冲天,同时半空中的那层禁制也打开了一个口子,一只龟壳外加一只巨大的蓝羽仙鹤便冲了出去,停在了上方。 修士们的遁速都相当快,元媛和司南弦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赶到了。 元媛和司南弦刚升上天,正好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那些赶过来准备捡便宜、得机缘的修士们没想到此处已经有人在了。 只是方才闹出动静来的分明是一只灵兽,所以所有人的目光在一接触元媛和司南弦后。立刻都掉转了去看飞在元媛和司南弦身边的小仙。 竟是只六阶的灵兽,而且还是刚刚晋阶的,若是自己收服了,岂不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不少人都眼红了,却忘了这只巨大的蓝羽仙鹤却是跟在对面元媛和司南弦身边的。说不定这本来就是只有主的灵兽,可容不得他们硬抢。 可见利忘义是大多数人的心态,何况还是修士? 有不少修为低的在看清元媛和司南弦的修为后,都打了退堂鼓,也不管别人,知道今日之事他们是参与不了的。便都直接掉头飞回去了。 这样有自知之明,倒也是省却了一场可能会危机生命的麻烦。 最后元媛和司南弦的对面就只剩下了结丹期以上的修士。 元媛数了数,总共还剩下六个。一个结丹晚期和一个结丹中期,剩下的四个都是结丹初期。 那结丹晚期的女修打量完了小仙,好容易收拾完了心中的贪婪,这才看向了元媛和司南弦,“你们俩究竟是何人?为何敢来我定风山放肆?” 元媛挑了挑眉毛。(.)知道这是巧取豪夺的来了,心中起了玩笑的心思。故装了不懂的样子,惊讶道:“前辈说的这话,请恕晚辈实在听不懂!” 那见元媛似笑非笑的样子,眼角眉尖俱是风情,心中生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是定风山便是我定风山众人的地盘,你们两个外人闯入我定风山到底意欲何为?” 元媛微微一笑,“前辈,晚辈在定风山居住也有些日子了,实在不知道定风山何时有这样的规矩?还是,这规矩实在就是前辈自个定的?” 那女修有些恼怒成羞,喝道:“你管这规矩是谁定的?我如今就怀疑你二人是魔修派来的奸细!” 魔道? 元媛和司南弦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暗笑,这女修到底是昏了头,还是利欲熏心没了脑子,连栽赃嫁祸都找不出一个合理些的理由来。 司南弦面上无奈,“前辈,晚辈和拙荆分明便是道修,怎么从前辈的口中说出来就成了我晚辈和拙荆竟成了那魔修?” 司南弦原本只沉默地低着头站在元媛的身边并不说话,再加上他修为不高。 之前众人的心思又都被小仙给吸引去了,后来便在心中暗暗想法子到底要如何才能从众人手中抢到那只六阶的仙鹤,倒是没人注意到司南弦的绝色。 此时司南弦一说话,那几个女修们都是眼前一亮,都目光痴痴地朝司南弦看去。 由其是那为首的结丹后期的女修更是目射贪婪,恨不得立刻将司南弦抢到身边做了禁脔。 修真界中,修炼有成的女修没有男修那么多。一般来说,女修通常都是被男修压制着的。 可一旦女修们修炼有成,和男修们平起平坐之后。除了那些性子特别冷或者是有了伴侣的,几乎个个都不是那么在意凡人之说的“贞操”。 一夜情,夜夜情,你想要就能要。 女修们之间更是流行一句话,“凭什么那些臭男人们伴侣、侍妾想找就找?我们女人难道就不行了?” 是以,修士和传说中清静寡欲的“仙”还是不一样的。 司南弦平生最恨一张脸,此时这么多修为都比他高的女修们都直直地看了过来,那一道道目光恨不得能化成刀子,将他身上的衣衫撕碎。 便板了脸,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元媛同样心头生恼,司南弦是她的伴侣,便是她的丈夫,有人当着她的面便敢觊觎她丈夫,这些女修都是吃饱了撑着讨打是吧? 元媛本来还想玩笑几句,就将事情抹去的心思没了,右手阴阳鱼图案突然浮现,右手中就多了一条金光灿灿的鞭子。 虚空耍了一个鞭花,元媛气势汹汹地指着那个色相最为外露的结丹后期的女修喝道:“还有没有廉耻了?先是觊觎我的灵兽,现在又连我丈夫也一并觊觎了?” 那结丹晚期的女修被一个修为不如她的女修当面呵斥,面上便觉得下不来。 在定风山一块,她王倩修为最高,向来都是横着走的。 在她的心里,便是认定了定风山便是她王倩的地盘,任何人和物都要听从她王倩的。 可如今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野丫头,竟敢当面挑衅她王倩的尊严? 王倩冷冷一笑,今日她不光要这只灵兽,还要这个男人! “怎么?你还想要动手?”王倩朝元媛冷声道:“我怀疑你们是奸细,你们便是奸细。你若是把这只仙鹤留下,再把这个男人留下,我便留你一命!” 元媛几乎气笑了,“前辈,难不成您便要仗着自己修为高,就可以信口雌黄了?” “那我若是把你打败了,是不是我就同样可以信口雌黄了?” 女修们之间更是流行一句话,“凭什么那些臭男人们伴侣、侍妾想找就找?我们女人难道就不行了?” 是以,修士和传说中清静寡欲的“仙”还是不一样的。 司南弦平生最恨一张脸,此时这么多修为都比他高的女修们都直直地看了过来,那一道道目光恨不得能化成刀子,将他身上的衣衫撕碎。 便板了脸,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元媛同样心头生恼,司南弦是她的伴侣,便是她的丈夫,有人当着她的面便敢觊觎她丈夫,这些女修都是吃饱了撑着讨打是吧? 元媛本来还想玩笑几句,就将事情抹去的心思没了,右手阴阳鱼图案突然浮现,右手中就多了一条金光灿灿的鞭子。 虚空耍了一个鞭花,元媛气势汹汹地指着那个色相最为外露的结丹后期的女修喝道:“还有没有廉耻了?先是觊觎我的灵兽,现在又连我丈夫也一并觊觎了?” 那结丹晚期的女修被一个修为不如她的女修当面呵斥,面上便觉得下不来。 在定风山一块,她王倩修为最高,向来都是横着走的。 在她的心里,便是认定了定风山便是她王倩的地盘,任何人和物都要听从她王倩的。 可如今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野丫头,竟敢当面挑衅她王倩的尊严? 王倩冷冷一笑,今日她不光要这只灵兽,还要这个男人! “怎么?你还想要动手?”王倩朝元媛冷声道:“我怀疑你们是奸细,你们便是奸细。你若是把这只仙鹤留下,再把这个男人留下,我便留你一命!” 元媛几乎气笑了,“前辈,难不成您便要仗着自己修为高,就可以信口雌黄了?” “那我若是把你打败了,是不是我就同样可以信口雌黄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绝不 面对来袭的攻击元媛连眉毛也不动一根,只专心致志地控制着金凤朝对面的王倩冲去。 而一旁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司南弦却突然抬头,张嘴吐出了一颗纯白晶莹的珠子来,珠子上似乎有淡淡的烟雾氤氲,看上去只是极小的一粒,却偏偏牵扯着众人的视线。 仿佛从它出现的那一刹那起,这方世界便是它为第一主角。一时间,竟连阴阳鱼所化的金凤都逊了它几分风光。 司南弦祭出正阳珠之后,立刻手一挥,正阳珠上立刻冒出了许多大大的淡金色电弧来,这些电弧相互交错,“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停,互相穿梭交织,在他和元媛的面前形成了厚厚的一道电网屏障,生生为元媛挡下了第一波的攻击。 雷,本就能驱邪扶正,何况正阳珠中所蕴含的金雷更是传说中的辟邪金雷,自然威力十足。 虽然仗着正阳珠的威力硬挡了这么多结丹修士的一击,司南弦并不怎么好受,可那些结丹修士们同样也不好受。 他们的法宝都是本命法宝,甫一与辟邪金雷所形成的电网屏障接触,便立刻有几道细小的金雷缠上了他们的法宝,不停地产生电击效果,将他们附属在本命法宝中的那一点精血震的起伏不定,几乎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本命法宝。 好容易收回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除了正专心致志迎战那只金凤的王倩外,其余的几个结丹修士都忍不住对望了一眼,心里眼中满是忌惮。 这绝美男子的法宝当真了不得,若是他修为再高些,只怕他们的本命法宝都要收不回来了。 当下,这些结丹修士又是心疼自己的本命法宝受损,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将侵入到它们之中的辟邪金雷驱除掉。又是对司南弦咬牙切齿。 只是本命法宝是不能再用了。[]这些结丹修士们仿佛约定好了一半,将受损的本命法宝收回了体内,又另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别的法宝来再次朝元媛和司南弦攻来。 一直飞在旁边,憋着没说话的小仙实在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你们要打老子的主意,还妄想伤害老子的主人,真把老子当孙子了?” 金凤与王倩的法宝青凝镜一次次碰撞,元媛体内灵力如黄河缺堤,直往金凤里灌注而去。 正是要紧时刻。突然听见了小仙的怒吼声,元媛差点没控制住腿一软。 站稳了身子后,元媛就有些咬牙切齿了。这死小仙,不过是晋阶了,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 小仙吼完一声,越发兴奋,哪里还管的上此刻它的主人正在腹诽它。 双翅一展。整只巨大的仙鹤身上那些蓝光闪闪的羽毛立刻脱体飞出,在空中悉数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冰箭,直朝对面的王倩等人刺去。 小仙此时出手,到底是六阶的灵兽,而且它日日服食那碧玉碗凝结出来的换髓液,资质已是不寻常。 这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那些原本已经朝元媛和司南弦第二次攻击去的法宝们纷纷拐了个弯,去挡小仙射出的那些冰箭了。 司南弦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垂了眼皮。修为。修为!他没有像如今这样渴望提升修为,而不是一直这样站在师姐的身后,甚至还要成为她的……她的累赘! 悬浮在司南弦身前的正阳珠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可司南弦却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根本无暇注意。 那正阳珠似乎觉得受了冷遇,十分不高兴跟个小孩子一样。开始绕着司南弦转起圈来。 这下变动极大,哪怕就是专心打斗中的元媛和王倩都发现了司南弦和正阳珠的异常。 元媛关心则乱,忍不住提了嗓子回头喊道:“阿弦,阿弦!” 心思一分,金凤本是幻影,一下子便开始支离崩碎,重新幻做了一道金鞭悬在半空中。 而王倩却趁胜追击,手掐法诀,一道蓝色的灵力直冲悬在她头顶上方的青凝镜。青凝镜收灵力催发,镜身晃了晃,随即一道无比刺目的光滑从镜子中升起,如匹练般直刺对面的元媛。 在光华刺中元媛的同时,响起的是王倩得意非凡的笑声。 千钧一发之际,幸亏龟壳自动启动防御护住,只是到底是自动启动的,和被人操控了启动的不一样,虽然挡下了王倩的一半攻击,可剩下的一半依旧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元媛的身上。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元媛整个人几乎往后倒飞了三、四丈。 小仙大急,“元媛元媛!”竟连那些重新变回的蓝羽都不顾了,就赤裸着身子挥舞着两只大肉翅像只扒光了毛的大公鸡一般朝元媛扑腾而去。 元媛稳住了身影,刚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就看见了对面的小仙,差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小仙主动钻到了元媛的身下,回头拿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向了元媛,“元媛元媛,那个老女人竟然敢伤你,看小仙替你讨回公道来。” 肉翅一展,小仙驮着元媛飞回了原来的地方,这时司南弦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元媛大惊,忽然就听见从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巨大的电闪雷鸣声,“阿弦?” 急忙抬头去看,那漂浮在一片几乎遮盖了天空的淡金色电弧中的人不是司南弦又是谁。 神识扫过,元媛惊讶地发现司南弦的修为竟然一下子暴涨到了结丹后期。 元媛大惊,无论司南弦是用秘术还是吞食了某种有特殊效果的灵丹,这样大幅度地催发修为,实则是以寿元或是别的条件来作为交换的。 她的储物袋中有许多疗伤的极品灵液,这样小程度的伤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可若是司南弦只是为了她受了这么点伤,就以损害自身为代价强行提升境界,那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司南弦的。 无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司南弦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垂了眼皮。修为,修为!他没有像如今这样渴望提升修为,而不是一直这样站在师姐的身后,甚至还要成为她的……她的累赘! 悬浮在司南弦身前的正阳珠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可司南弦却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根本无暇注意。 那正阳珠似乎觉得受了冷遇,十分不高兴跟个小孩子一样,开始绕着司南弦转起圈来。 这下变动极大,哪怕就是专心打斗中的元媛和王倩都发现了司南弦和正阳珠的异常。 元媛关心则乱,忍不住提了嗓子回头喊道:“阿弦,阿弦!” 心思一分,金凤本是幻影,一下子便开始支离崩碎,重新幻做了一道金鞭悬在半空中。 而王倩却趁胜追击,手掐法诀,一道蓝色的灵力直冲悬在她头顶上方的青凝镜。青凝镜收灵力催发,镜身晃了晃,随即一道无比刺目的光滑从镜子中升起,如匹练般直刺对面的元媛。 在光华刺中元媛的同时,响起的是王倩得意非凡的笑声。 千钧一发之际,幸亏龟壳自动启动防御护住,只是到底是自动启动的,和被人操控了启动的不一样,虽然挡下了王倩的一半攻击,可剩下的一半依旧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元媛的身上。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元媛整个人几乎往后倒飞了三、四丈。 小仙大急,“元媛元媛!”竟连那些重新变回的蓝羽都不顾了,就赤裸着身子挥舞着两只大肉翅像只扒光了毛的大公鸡一般朝元媛扑腾而去。 元媛稳住了身影,刚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就看见了对面的小仙,差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小仙主动钻到了元媛的身下,回头拿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向了元媛,“元媛元媛,那个老女人竟然敢伤你,看小仙替你讨回公道来。” 肉翅一展,小仙驮着元媛飞回了原来的地方,这时司南弦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元媛大惊,忽然就听见从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巨大的电闪雷鸣声,“阿弦?” 急忙抬头去看,那漂浮在一片几乎遮盖了天空的淡金色电弧中的人不是司南弦又是谁。 神识扫过,元媛惊讶地发现司南弦的修为竟然一下子暴涨到了结丹后期。 元媛大惊,无论司南弦是用秘术还是吞食了某种有特殊效果的灵丹,这样大幅度地催发修为,实则是以寿元或是别的条件来作为交换的。 她的储物袋中有许多疗伤的极品灵液,这样小程度的伤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可若是司南弦只是为了她受了这么点伤,就以损害自身为代价强行提升境界,那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司南弦的。 无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可若是司南弦只是为了她受了这么点伤,就以损害自身为代价强行提升境界,那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司南弦的。 无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