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澤嘴角含笑,有些責怪道:“我說了,咱們師兄弟不必這麽客氣。”


    “禮不可廢嘛!師弟我又沒有什麽好東西給師兄,隻能口頭上說聲謝謝了!”蕭清封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說完之後,便牽著小阿雀,指著心澤道:“阿雀,這位是心澤前輩,也是你真封哥我的大師兄,日後我不在身邊的時候,有什麽事情你就多問問他。”


    “嗯!阿雀知道了!”阿雀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心澤施了一禮,言道:“阿雀見過心澤前輩。”


    二十日時間,讓原本就懂事的她更加懂事。這二十日,蕭清封也給她詳細的講解了一些修行界的東西。讓她對今後的道路有了充分的認識。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能夠進元陽宗是何等的幸運。


    “行了!行了!不必這麽多禮。”擺了擺手,心澤虛空一扶,就將阿雀扶了起來。


    解決了首要的問題,蕭清封心裏便放鬆下來,開口問候道:“大師兄,近來師尊可好,二師兄可好?”


    聽到蕭清封的問話,心澤微頓,然後回答道:“你二師兄他正在閉關修行,一切順利,至於師尊他——”


    “師尊怎麽了?”


    看著心澤神色有些微妙,蕭清封連忙問道。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於釋然,蕭清封是真的尊敬,是真的將他當做父親一樣對待的。


    微微歎了一口氣,心澤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事情本來不應該現在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問了,師兄我也不好隱瞞。其實,在你離開宗門不久後,師尊就去了葬妖山。”


    聽到葬妖山三個字,蕭清封臉色一變,露出震驚之色,驚呼道:“什麽,師尊去了葬妖山?為什麽會去葬妖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葬妖山,東域禁地之一,上古大妖隕落之地,傳言有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是一種極其玄妙的氣,是比先天靈氣更加高級的一種靈氣。有傳言,天地開辟之前,一片混沌。而這混沌中,就充斥著混沌之氣。混沌之氣,狂暴無比,吸收一絲都可以讓人爆體而亡。


    有一句話叫,混沌演先天,先天演後天。這說的就是混沌之氣演化為先天靈氣,而先天靈氣又演化為後天靈氣。


    現在這個世界,普遍都是後天靈氣,先天靈氣都十分稀少,混沌之氣更是傳說中的東西。


    雖然有傳言葬妖山有混沌之氣,但是誰都沒有證實過。蕭清封實在想不明白,師尊怎麽會去葬妖山呢?師尊他老人家不是這麽沒有理智的人。


    “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強壓下心緒,心澤言道:“此事為兄也不甚清楚,師尊離開時並沒有通知我們,隻是在洞府內留下了一封書信。事後為兄也找過師祖他老人家,但是師祖他老人家也沒有多言,隻是叫我們不要亂傳就行了。”


    “信?上麵說了什麽?”


    眉頭皺起,蕭清封實在是想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師尊走這一步。而且連師祖都默許了?莫非這其中又有什麽隱秘?


    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心澤遞給蕭清封,說道:“這就是師尊留下的那封書信,裏麵也有些事情交代你,你自己先看看吧。”


    蕭清封接過書信,信封上寫著‘吾徒親啟’四個大字,並沒有指定究竟是哪一個弟子。看字跡,確實是師尊的真跡無疑。


    將書信抽出來,沒有猶豫,蕭清封直接展開一看,但見裏麵寫道:


    “為師有事需要前往葬妖山一趟,不知何時能歸,你們有何要事,隻需詢問師祖即可。離開之前,為師有幾件事情放心不下,在此吩咐你們,望你們好生依言行事,切莫辜負為師之願。”


    看到這裏,蕭清封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師尊隻是說了他去葬妖山卻沒說理由,這讓蕭清封想從書信中找理由的想法落空了。


    穩定身心,繼續往下看去,下麵一段是寫給大師兄心澤的。


    “心澤,你身為大師兄,跟隨為師時間最長,也是最了解為師的。在為師離開之後,你應當多多照顧兩位師弟。為師這一脈,現在也隻有你是金丹修士,所以宗門有事之時,你自當仁不讓。”


    “當為師離開之後,你可自行收徒,傳承為師一脈。你資質不高,雖勤奮有餘,但元神渺茫。為師希望你能以平常之心對待,切莫走入邪道。你需知,人死後會歸入幽冥地域,但是踏入邪道之後便是萬劫不複的局麵。你當謹記!”


    看到這裏,蕭清封抬頭看了大師兄一眼,他有些不明白,師尊為何會對大師兄說莫走入邪道這幾個字。這幾個字離大師兄實在是太遠,他有些懵。


    迎著蕭清封的目光,心澤臉色平靜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師尊為何這麽說,你還是先往下麵看吧。”


    微微點了點頭,蕭清封又低著頭看起來。


    “心守,當爾看到這封信時,或許已經是金丹修士了。在此,為師需要告誡你幾句。”


    “修士在每個境界都會有相對應的心境,煉氣境需要有拋卻凡俗的求道之心,築基境需要有回歸真我的順天之意。而金丹境,就需要有堅韌不拔的毅力,以及勇往直前的決心。為師一直擔心你的心境修為,望你一定注意。”


    “至於你與心蓮的事情,為師早已知曉,以往礙於麵子,沒有明確表態。在此為師便明確表態一次,心蓮資質與修為以及性格都好,能與她結為道侶是你幸運,所以支持你與他在一起。現在為師離開,釋心師兄應該不會阻攔,望你好自為之。”


    看到這裏,蕭清封是真心的為心守師兄與心蓮師姐高興。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雖然算不上神仙眷侶,但也是男才女貌了。


    “師弟還未出關,所以他還未看到這封信。他看到這個消息,恐怕會很高興吧。”心澤在一旁突然插了一言。


    “是呀,他和心蓮師姐終於要修成正果了。”蕭清封點了點頭,然後又往下看去。


    “真封,你的修行之事不用為師來操心。但在此,為師還是借用儒家的一句話來提醒你: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的身世為師也不便多言,為師隻希望,你生是元陽宗的人,死是元陽宗的神。你是宗門未來的希望,這不僅是為師的期望,也是師父、師叔伯們甚至於尊者的期望,望你能自勉前行。”


    看到這裏,蕭清封頓了頓,瞬間他覺得肩上的重擔又重了些。他一直都盡量的避開這個話題,但是現在已經避不開了。


    這次情魔宮之行,竟然讓尊者親自出手。不管其原因是如何,都讓蕭清封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呼!”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蕭清封繼續往下看。


    “除了以上所言之外,為師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托付給你。為師虧欠青衣太多,你日後若是有機會,替為師照顧她一二,也算不枉我們師徒一場情分。”


    信到了這裏,就全部完結了。但是蕭清封覺得,這信應該還未完成。至少,他覺得師尊應該會給那位青衣師妹說些話吧。


    捏著信紙,蕭清封一陣沉默。


    釋然的信中沒有往日的那種師尊威嚴,字裏行間中盡是樸實真意。以往嚴肅時的爾、爾等,也改成了你、你們。但越是這樣,越讓蕭清封心中不平靜。


    釋然師尊這封信雖然沒說是訣別信,但是字裏行間中都充斥著這個意思。他或許已經預料到自己回不來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書信似的訣別。


    又重重吐了一口氣,蕭清封將信紙小心疊好,從新放入了信封中,然後遞給了心澤。


    接過信封,心澤開口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弟,師尊信中所言的青衣究竟是誰?為兄怎麽從未聽說過?”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心澤很久,他跟隨釋然時間最長,也是知道釋然最多私密的弟子。可是他從未聽聞過青衣這個名字。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重重的吐了出來,收斂心緒,蕭清封皺著眉頭回答道:“青衣,名喚江青衣,乃是武道宗年輕一輩的大師姐,同時她也是師尊的女兒。”


    說起這話的時候,蕭清封心頭也是一陣苦笑,師尊叫自己照顧她一二?恐怕應該是她照顧自己一二吧。自從遇見情魔宮那紅衣女子之後,蕭清封再也不敢小看大宗門的弟子。更何況是武道宗的大師姐。


    “師尊有女兒,還是武道宗弟子?”心澤臉上一陣驚愕,不確定的再次問道。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讓人震驚,釋然作為元陽宗金丹修士,已經屬於絕對的中堅力量。但是他竟然有女兒在武道宗,這個事情說出去都沒人信。


    蕭清封肯定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沒錯,師尊確實是有女兒,而且就在武道宗。其實,此事師弟我也不清楚,師尊隻是提了一兩句,這次我出山,我有一個任務就是將釋然劍送給我們那位未曾蒙麵的青衣師妹的。”


    “師尊有女兒,那我們師母?”心澤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師母就是武道宗弟子,現在應該是堪比金丹修士的真武者了吧。”蕭清封並不知道那師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師母的修為,隻能按照師尊的修為猜測道。


    “那師尊他有沒有說——”說到這裏,心澤頓了頓,然後皺著眉頭道:“此事實在是太過讓人震驚,為兄還是準備馬上親自去武道宗一趟,必須將這件事情搞清楚。”


    元陽宗與武道宗並不是仇敵,按道理說,師尊與武道宗弟子結為道侶應該不比這麽隱秘才對。可實際上,幾乎沒人知道師尊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聽到心澤這麽說,蕭清封搖頭道:“師尊沒有將青衣師妹的事情公之於眾,恐怕是有自己的思慮,如果師兄這麽貿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何況此事乃是師尊的家事,還是等師尊回來之後親自處理吧。”


    心澤畢竟是金丹修士了,而且性子也不似心守那般,想了想,點頭道:“師弟說得在理。這樣吧,為兄先把這位小姑娘送回宗門,然後再以遊曆的名義去一趟武道宗。不見見師妹和師母,為兄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也好!”蕭清封點頭應道,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然後又問了一句,“對了師兄,最近宗門裏可有什麽事情發生?宗內諸位師兄弟可好?”


    心澤不疑有他,老實回答道:“有尊者坐鎮,宗內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師兄弟修為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你們真字輩中,真言、真靈、真飛都已經突破築基境了。而真凡也在閉關,或許現在都已經出關了。”


    “有沒有關於尊者的事情?”猶豫片刻,蕭清封還是問道。


    “尊者?”心澤一時沒懂,回答道:“沒有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們的修為,根本就見不到尊者。”


    “哦!那沒事!”蕭清封笑笑,做出一副隨便問問的架勢。


    又談了一些事情之後,心澤便道:“師弟,先就這樣吧,為兄這就帶著小姑娘回宗門了。”


    “嗯!”點了點頭,蕭清封轉身寵溺似得摸了摸小阿雀的腦袋,對著她說道:“你跟著心澤前輩回宗門,等真封哥辦完事情之後就回來找你。”


    “那你一定要回來,不許騙我。”點了點頭,小阿雀道。


    “當然!真封哥什麽時候騙過你?”蕭清封笑著應道。


    難得的撇了撇嘴,小阿雀道:“哼!你騙我的事情還少嗎?”


    這話,蕭清封無言以對。現在的小阿雀,可不是二十多日前那麽好騙了。


    “好了,走吧!”還好,心澤幫他解圍了。


    說完之後,但見心澤雙手伸出,掐了法訣,然後在空中連點幾下,片刻後就有一片白雲漂浮而來。


    這也算金丹修士一個能力,可以做到真正的騰雲駕霧。不過,這個騰雲駕霧的速度極慢,如無必要,不會施展這種手段。金丹修士更加習慣的是肉身飛天的那種自由自在感。


    “師兄,一切就拜托你了!”望著站在白雲之上的心澤,蕭清封高聲喊了一句。


    “放心,走了!”應了一聲會後,心澤便駕雲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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