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司空追星一行人進入曲境通道的瞬間,傳送陣便應聲開啟,將一幹人等全都帶回了不朽宗。


    再次來到不朽宗,龍陽王環顧四周,無限感慨。


    上一次來,他竟然什麽都沒看清,隻覺得不朽宗能夠助自己大業。現在再回頭想想,真的很傻。


    此刻,他心情是複雜的。


    此刻,他心情也是沉重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把不朽宗當皇族的敵人?


    可是,他完全就找不到理由恨不朽宗。因為不朽宗根本沒有主動招惹過幽國皇族,反而是幽國皇族不停給不朽宗製造麻煩,最後不朽宗逼不得已,才出現殺皇族封王的舉動。


    “殿下,來我這坐坐?”這時候,溫平的傳音灌入了龍陽王的耳中。


    龍陽王答應道:“這場大戰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坐坐就坐坐。”


    待龍陽王答應之後,溫平再傳音給司空追星,“讓你的人別亂走,待在傳送陣周圍。”


    “是!”司空追星頷首,會過頭便囑咐一眾已走出傳送陣的心腹,“你們待在原地別動。別亂看、別亂說!這雖然不是國都戰場,可也不是半步元泱強者可以造次的你們,你們自己掂量。”


    司空追星囑咐一句後,一眾心腹連忙點頭頷首,不敢多言。不過心裏頭,其實各有各的心思。


    但是心思都出奇的一致。


    原來殿主是不朽宗的人。


    對此,他們隱隱有些惶恐,因為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忠於的是監察殿,忠於的是信任殿主司空追星。


    這如何是好?


    如果身份暴露,即便他們沒有幫不朽宗做什麽,幽國皇族也一定不會留他們的性命。


    司空追星瞥了一眼目光中帶著些許惶恐和不安的眾多心腹,心裏頭猜出了個七七八八,旋即警告道:“行了,都少胡思亂想,本殿主若想你們死,就不會帶你們來此。”


    說罷,司空追星沒有再說什麽。


    他根本不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反水,因為他選中的心腹,都是經過盡知樓和監察殿雙重考察的人。


    他們都具有兩個特點。


    一、聰明人。


    永遠不會成為死忠,誰給甜頭,就給誰效忠。


    二、以往不被重視的邊緣人。


    現在除了自己,誰會重用他們,給他們權力?


    所以隻要不朽宗不崩,或者自己不崩,那這些人就不會用自己和自己親人的生命去反水。


    此刻在聽雨閣的溫平,沒有關閉係統投影,隻是將元泱之力收起,待龍陽王到來後沏上一壺茶。


    至於司空追星,溫平則讓他去盡知樓當觀眾去了。


    殊不知,司空追星到盡知樓看到黑牆上的畫麵後,震驚到話都說不出來,且久久不能平靜。


    “殿下,聽說你已經完全無意再爭幽國國主之位了?”溫平親自給龍陽王倒茶,並沒有因為和幽國皇族的矛盾而疏遠龍陽王。


    龍陽王啞然一笑,道:“不爭了,沒什麽意思。在這上麵花費百餘年時間,天天勾心鬥角,回過頭來發現,修行是唯一的路。什麽國主之位,什麽權力,一切都是虛的。”


    對於這個回答,溫平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他說這話的真假,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無奈的情緒。


    往日龍陽王待他不錯,說實話,如果龍陽王當願意去爭國主之位,他甚至可以讓司海賢、司空追星輔佐。


    可現在龍陽王不想爭國主之位,他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殿下真不想再爭一爭了?監察殿、盡知樓,我都可以讓他們全力助你。”溫平再度試探性地詢問一句。


    “不得不說,很有誘惑。監察殿現在在幽國的權勢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有淵的心腹也都被司空追星一一拔出,調離監察殿核心,整個監察殿上上下下都以司空追星馬首是瞻。除了國主、老祖,皇族中不管是誰都得避其鋒芒。單單隻得監察殿相助,就足矣讓我穩操勝券。再加上無所不知,處處快人百步、千步的盡知樓。下一任國主,不是我還能有誰?”


    “那何不爭一爭?”


    “對幽國國主之位沒興趣了。我現在對半步元泱,以及更高深的境界更加興趣濃厚。”


    “哈哈哈。”溫平抿一口茶,忍不住笑出聲來。


    龍陽王也跟著無奈一笑,不再多說什麽。


    溫平笑了兩聲後,當即解釋道:“不要誤會,我不是覺得殿下這個想法有什麽不好。”


    “我明白。”


    “那有沒有興趣加入不朽宗?”


    “啊?”


    龍陽王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問住了。


    不是難回答。


    而是很錯愕。


    溫平笑道:“我們不是敵人,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


    說罷,溫平沒有接著再說什麽。


    多說無益。


    龍陽王願意加入就加入,不願意溫平也不再說第二次。


    “我可以嗎?”龍陽王懷疑道。


    溫平應聲,“可以,我也無需你跟幽國皇族斷絕往來,但是你得和皇族的某些人撇清關係。”


    “明白!”


    龍王連忙頷首。


    也就在這個時候,溫平眼前的畫麵突然間有了變化。


    幽國國主棘已經身受重傷,開始不管不顧地往城裏紮,試圖用普通人的性命來拖延時間。


    看到這一幕,溫平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這下不死也得死了。”


    有些人活著。


    但是死了。


    溫平當即掏出傳音石聯係陳歇,“看到了吧。”


    陳歇狡黠一笑,應聲道:“宗主,屬下明白您的意思。幽國國主就算這一次僥幸能活下來,也一定身敗名裂。為了自己能活命,竟然不惜將半步元泱強者往城裏引,用千千萬萬幽國人的性命去換自己喘息的時間。這樣的人還配當國主?”


    “打住,你的目標錯了。我要的是幽國的人們對皇族失去信心,而不是單單對幽國國主一人。”


    棘肯定是不能活著的。


    不為別的,就衝棘對不朽宗做的,就不能活下來。


    一個死人,他的名聲臭不臭,不重要。


    重要的是,幽國皇族的名聲。


    陳歇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宗主,我這一次是真懂了。我們不光要殺人,還要誅心!斬天耀變、紫月漯讓幽國威信盡失;再報幽國國主、皇族危難之際的行徑讓幽國皇族失去天下的民心!”


    “看來你是真懂了。”溫平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看了看快要大亮的天空,旋即切斷傳音石的聯係。


    “天要亮了。”呢喃一句後,溫平想再給龍陽王倒杯茶,卻發現龍陽王怔在原地,右手捏著杯子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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