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蒼鬆子臉色一變,怔怔地看著薑離,說不出話來。


    這時,言必行走了過來,對眾人說道:“各位,此人罪大惡極,不如權且交由我們唐門看管,讓我們先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畜生,之後再交由你們火神派怎麽樣?”


    膽小鬼點了點頭,隨即,他又向那幾個火神派的弟子,舉起了一塊玉佩,正是火神派掌門人象征的玉佩,道:“各位火神派的兄弟們,掌門玉佩在此,現在蒼鬆子這個賊人已經伏誅,你們當中,若是有願意回到火神派的,就到我這邊來,若是不願意加入的,盡可以就此離去,我尹波絕對不會阻攔。”


    那十幾個火神派的弟子麵麵相覷,之後,一名弟子走了出來,跪在尹波的麵前,道:“我王大拳願意跟隨掌門人重振火神派!”


    緊接著,其他弟子也都跪下來,齊聲說道:“願跟隨掌門人重振火神派!”


    這十幾人中,竟是無一人離開,與此同時,蒼鬆子的眾叛親離則是顯得十分地刺眼。


    “好,既然如此,王大拳,你就先帶上一半的弟子前往霹靂堂,告知原是火神派的弟子,就說我膽小鬼已經接任掌門人的位置,他們願意跟隨著便將他們帶回火神派,我隔一天便會回到南山。”尹波不急不慢地說道,那模樣頗有一派掌門人的風範,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膽小鬼了。


    他又來到熊楚、燕七等人麵前,拱手道:“這次能夠除掉這個奸賊,實在是多謝各位的幫助。尹波在此謝過了。”


    熊楚道:“前輩言重了,之前我們之間還有一些誤會,還要請你見諒。”


    尹波擺了擺手,道:“以前都是受了蒼鬆子的擺布,我們才會與你們為敵。唉,雖然貪財鬼和貪色鬼是死在你們的手裏,但是,你的師父也我們而喪命。冤冤相報何時了,過往之事,就讓它過去吧。但這次的事情,我們火神派是欠各位一個人情的。以後,各位若是有用到我們的地方,我火神派上下絕對是義不容辭。”


    燕七笑道:“嘿嘿,好個義不容辭。對了,熊楚,怎麽就看見你和蘇姑娘,柳大小姐呢?”


    熊楚訝道:“柳姑娘不是被你給救走了嗎?”


    燕七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你這話卻是從何說起?我當時救不了她,就隻好趁機將薑離給救下了,又怕那個蒼鬆子會追過來,我們兩個便立刻下山了。”


    “奇怪?那會是誰救了她?我還以為是你又回來了呢。”熊楚便將當時燕七走後的場景告訴了他,又見他眉頭緊皺,道,“燕七,我知道你擔心柳姑娘,但是現在我們在渝州,等此間事情一了,我立刻和你一起去找她。”


    燕七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擺了擺手,微笑道:“你這話說得好笑,我幾時擔心她了,嗯,葫蘆裏沒酒了,我還是快點去找點酒喝,希望這唐門的酒裏不要有什麽毒才好。”說完,他便立刻離開了。


    熊楚見燕七神色怪異,正有些不解時,忽然聽見身後的樹林裏傳來一陣聲響,扭頭望去,卻見一個女子突然出現,見到熊楚時,白皙冰冷的臉上也是多了一分笑意。


    這個女子,正是柳依依。


    蘇雨柔見柳依依突然出現,也是有些驚訝,走上前,道:“柳姐姐,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柳依依道:“你們沒事了嗎?真是太好了。我這一路上四處打聽,總算知道你們來到了渝州唐門,我也日夜兼程趕了過來。咦,為什麽就你們幾個人?燕七呢?”


    “他呀,估計是聞著酒香去了。不過,他這聞酒香的本事,可沒有他聞人的本事強。[.超多好看小說]你一來,他就走了。”薑離笑道。


    柳依依麵無表情,忽然對熊楚說道:“熊公子,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說完便往樹林深處走去。


    熊楚見她神色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便對蘇雨柔說道:“雨柔,你先帶著薇兒回去吧,我去去就來。”


    蘇雨柔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好”字,便和眾人一起離開了。


    “柳姑娘,你有什麽事要說……”熊楚剛走過去,卻發現柳依依渾身上下,竟然都在顫抖。她背對著熊楚,一襲冷月灑在她的身上,竟是格外的淒涼。


    “柳姑娘,你……你怎麽了?”熊楚有些奇怪。


    “我……我好像瘋了。”柳依依忽然這般冷冷地說道。


    熊楚先是一愣,隨即強笑道:“柳姑娘,你……你在開玩笑嗎?你這不是好好的嘛。”


    柳依依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是誰救了我嗎?”


    熊楚道:“這個……呃,當時屋內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清楚。柳姑娘你當時應該是清醒的,你應該知道吧?”


    “不錯,我當時應該是清醒的,我應該沒有看錯,是他,一定是他!”柳依依的聲音提高了一倍,聽上去十分堅定。


    “是誰?”熊楚仍舊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柳依依緩緩地轉過身,臉上有兩行清淚流下,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逍――遙――子!”


    熊楚聽到這三個字,腦袋裏“嗡”的一聲,好似炸開一般,久久才緩過神來,道:“柳姑娘,你……你真的看清了他……他就是師父?”


    柳依依卻搖了搖頭,道:“他當時穿了一身黑衣,黑巾遮麵,我隻能夠看到他的一雙眼睛。”


    熊楚道:“可是,你……你又怎麽能夠確定是他?”


    “我感覺得到,一定是他的,一定是他!”柳依依的神情有些激動。


    熊楚看到柳依依這般模樣,有些同情她,道:“柳姑娘,我知道師父的死讓你很難過,可是人死不能複生,當時師父中了誅心草毒,氣息已斷,那時你我都已經確認過了。你一定是思念師父過度,所以才會……”


    “不……不是這樣的,他一定沒有死,我可以感覺得到!”柳依依的神色更加激動,淚水再次溢出,道,“我之所以會跟你說,並不是想要你認可我的話,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回到小茅屋之後,要開棺驗屍!”


    “你瘋了嗎!師父他好不容易入土為安,你居然想要……”熊楚話剛說出口,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過激動了,立刻歉聲道,“柳姑娘,對不起,我……我不是……”


    “不,你說得對,我……我的確是瘋了。”柳依依這般慘笑著說道。晶瑩的淚水掛在稍稍揚起的嘴角上,沒有知道這會是一種怎樣心酸慘淡的場景。


    熊楚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又想:“師父若是在天之靈知道柳姑娘這般生不如死,或許也會責怪我的吧。不過,如果真的如柳姑娘所說,師父沒死的話,那麽開館未嚐不是一個好的檢驗方法。”


    其實,熊楚又何嚐不希望逍遙子沒死呢?


    “柳姑娘,好,我答應你,回到小茅屋的時候,我們一起開棺驗屍。”熊楚對柳依依說道。


    柳依依看了看熊楚,稍稍點了點頭,道:“多……多謝。”


    熊楚釋然一笑,道:“好了,我們也趕快過去吧,要不然他們該擔心了。”


    柳依依也連忙轉過身擦拭著自己的眼淚,轉過身來時,麵容已恢複平常,但仍舊帶著些許淚痕,道:“熊公子,今天的事……”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說出去的。”熊楚道。


    熊楚和柳依依回到唐門的時候,此時天色已近黎明,但眾人興致正高,也不顧什麽時候,擺了一桌酒席,就席而坐。唐鍥和唐順兩兄弟竟然和和氣氣地坐在了一起,唐順的臉上也少了一分陰邪之氣,笑嗬嗬的模樣顯得十分的可親。而唐薇則是在他們兩個中間,笑的十分燦爛。


    熊楚覺得有些奇怪,坐在蘇雨柔的身邊,道:“雨柔,這是怎麽回事?”


    蘇雨柔的臉上雖然有些疲倦之色,但是也帶著喜悅的笑容,道:“楚郎,我也不是很清楚,聽他們說來說去,好像是因為他們兩人在獄中,忽然覺得彼此都被蒼鬆子和杜禹給欺騙了。他們兩個過去雖然勾心鬥角,互相不順眼,但是對於唐門都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讓舅舅家的基業落在旁人手中,獄中二人竟是互訴衷腸起來,以至於矛盾盡消了。”


    這個結局無論於誰而言,都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不過熊楚仍舊有些疑問,道:“既然如此,那麽這個唐門堂主之位,該由誰來當呢?”


    蘇雨柔卻是賣了一個關子,道:“這個,你待會兒自然就知道了。”


    於是,眾人觥籌交錯,這一番大戰過後,俱是又累又餓,都是吃的十分盡興。


    酒席過後,眾人又依序而坐。唐鍥和唐順帶著唐薇坐在主位。隻聽外麵一聲梆響,言必行帶著十幾個人走了過來,手上恭恭敬敬地捧著一本書冊,上麵寫著“唐門曆任堂主名冊”。他們又齊刷刷地跪下來,道:“恭賀新堂主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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