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長城圍牆環繞著。


    樹影密密下,鑲嵌在長城上,那燈紅酒綠的曖昧隱隱的透出。


    夏天的傍晚,晚風中,顏同笑眯眯的點了下頭。


    隨著他的同意。


    一道激光燈柱衝天而起。筆直的射向了蒼穹。已經有點黯淡的天色下,煥然一新的倉庫上,霓虹也開始閃爍。


    一瞬間,整座江城都注視著九七年還不多見的這種宣傳手段。


    太多的人議論紛紛起來。


    沈澄坐著警車,從酒吧的門口路過,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因為從周邊車輛行駛的速度,以及路人們臉上的表情,他就看到了效果。


    王斌也在那裏咂嘴著。


    唯一讓他有點遺憾的是,顏豔好像不在?


    沈澄隻當不知道,要執行任務了,他也不方便打電話。靠了那裏。沈澄捅了下王斌:“哎,我說晚上沒事情地話,一起到這裏玩玩?”


    “行啊。”


    “把兄弟們全叫上吧,正好看看感覺。”沈澄也不小氣。王斌答應著:“好,等結束的時候說。”


    “恩。好。下了下了,分批進去。”王斌拍了下前麵的人。


    車子停了下來。


    王斌招呼著:“黃明,沈澄,和我一起,你們繼續前進。等會上去。”


    車子開了過去。


    反插小巷。走到了路那頭,酒店已經在了眼前。


    “等吧。”王斌看了看時間。


    沈澄掏出了香煙。分給了黃明和他,三個年輕人站在了街頭,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著。


    等著晚上的行動。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已經看到不少的汽車駛向了飯店。看著停車場裏,夾著公文包向大堂走去。一個個挺胸凸肚,滿麵紅光的精英。沈澄忽然缺德的問道:“一個隔著一個斃,你說會不會有遺漏地?”


    這個笑話在九七年已經開始流傳著。


    領悟著沈澄的意思,王斌和黃明全笑罵了起來。王斌推了下沈澄:“你這家夥。哎,我說你走地時候,葉彤好像摔材料的。人家那麽漂亮的姑娘你怎麽她的?”


    “沒這麽回事情。”沈澄死不承認,隨即又緊張的加了一句:“多少人知道?”


    “哪個不知道?”黃明嘿嘿著:“在清水所和許海生鬧矛盾,一架打的驚天動地的。還怕沒人知道?”


    “真是。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們進去吧。”沈澄揮了下手。


    三個人穿過了馬路向著酒店走去。


    “就是這裏?好,白三。你們準備著。”鄭暉對著電話吩咐了一聲,又回頭問老湯:“沒出去?”


    “沒,到現在我可一步沒走,他出去我會看到地。”


    老湯送老狼到了這裏,就靠邊停了下來。掀起了車蓋裝成車壞了在等人。抽著香煙眼睛撇著這邊。


    前後不到五分鍾,鄭暉就來了。


    “走吧。白三,這次你就帶那兩個兄弟上,緩過氣了吧?”鄭暉問道。


    白三在電話那頭說著沒問題。


    鄭暉放心了。他配給白三的兩個人。是費偉名那邊過來的兄弟。介紹認識後,覺得的確還能用。


    能打心狠。而且農村上來的小夥子實在。


    說怎麽幹就怎麽幹。


    鄭暉很滿意。


    怕就怕激動起來沒了控製,說打傷了卻把人打死的貨色,那種人再厲害也不能用。用了後,那就啥子事情也別幹。專門幫他擦屁股吧!


    學著沈澄的風格。吩咐完了後,鄭暉和老湯走了。


    白三還有兩個兄弟在路邊放了幾塊板磚。


    然後轉進了邊上一家小飲料店。他們的位置隔了老狼進去的巷口並不遠,就這麽斜斜的看著路口,他們點了點東西喝了起來。已經是傍晚了。白三估計著老狼那家夥,回去養養神,也該出來走動走動了。


    就這麽消磨著混著。


    “出來了。”一個兄弟眼睛尖地很。


    白三藏著半個臉,抬頭看去。


    天色黯淡下,那道巷口走出了三個人。看上去就是老狼的樣子,頭上還包著紗布。白三放下了電話,撲哧一笑:“老小子家裏很專業嘛。”兩個兄弟也偷偷的笑了。白三帶頭走了出去。繞到了老狼的前方。對麵的排擋燈光照耀下。


    有心算無心的白三清楚的看到老狼鼻青臉腫地樣子。


    他加快了腳步。


    直到了不到十米地距離。老狼猛的心裏一驚。才發現了白三。


    “你特麽的拿刀砍老子?”白三撲了上去,先砸了一塊磚頭。


    嗖的,一下,白三的耳邊二塊板磚飛了出去。


    這麽近地距離這麽大地磚頭。


    猝不及防之下,老狼和兩個同伴哪裏躲的了?磚頭是奔著他們地身體去的。三塊板磚狠狠地篤在了老狼他們的身上。就這麽一耽誤,白三他們三個已經撲了上去。手裏的另外一塊板磚揮舞了起來。


    直接抓著,對了他們拍蒼蠅似的,就狠狠的拍起來。


    人的身體很脆弱。


    一般的普通人,肌肉受到堅硬物體狠狠地打擊下。都會條件反射的劇烈收縮。手抬起來又放下,頭抬起來。又低下。


    白三咬牙切齒的抓著磚頭,對著老狼狠狠的砸著。老狼的左手是徹底的沒力氣了,頭上又挨了一下,鮮血橫流著,他隻有把頭埋進了白三的懷裏。白三手不停的對著他的背就狂敲。他身邊的兩個兄弟已經幹淨利索地擊潰了對方。其中一個還沒動手,那家夥就撒腿跑了。


    一旦解放出來了。他們就全回了頭來。扒拉開了糾纏一起的白三。對了老狼的胳膊,腿就拍。


    拍的老狼癱瘓了地上。聲聲的哀嚎。


    白三一把拉住了二個兄弟,指著老狼,在圍觀的人麵前大聲的罵著:“老子沒事情惹你的?打了老子打不過,還帶人拿刀砍老子?特麽地。”


    一腳踹了老狼的肩膀上。


    白三轉身帶人走了。


    老湯的出租車自然準確的停到了路口,紅色的出租車在江城不下五百輛,路人誰會記出租車地牌照?記了也無所謂。


    一地地狼藉裏。


    隻有老狼還有他那個被擊倒的兄弟,在那裏哀嚎著。


    刀砍除非砍傷了筋骨,一般還能走走。


    可是鈍物悶打之後,損傷地可是一片的肌肉組織,也不知道腿彎腳踝挨了多少下了。老狼哪裏還爬的起來?


    隻疼的他在那裏翻滾著。


    一直到警車嗚嗚的到來了。不久救護車也來了。把這個倒黴鬼抬上來救護車,人群才散去了。


    鄭暉聽著車窗外,人群議論紛紛的打的多狠之類的。


    他微微的一笑。


    不可能有多狠,白三電話裏已經和他說了,打的全不是要害。除了頭部開始拍了一下後,全打的肢幹。


    想想,鄭暉還是打了個電話,要文忠去醫院再了解下。


    這個時候。小三子的暗中指領下,老四悄悄的把一個賭客帶走了:“走吧。”


    “四哥,真的沒事情?”


    “你小子廢話不要多知道麽?這樣就免了你五千賭債,不過你假如廢話的話。”老四陰陰的把話說了一半。


    那個賭客連忙的在那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一定。”


    “這次賬結了後。別賭錢了。知道你家底厚。再厚也背不住賭。你看你,輸了多少了?老狼那利息算起來滾滾的。你也敢吃?”


    “這不是心裏氣麽,我手氣一向……”


    “手氣最好的是小三子。你看他哪天輸了的?”老四笑了。


    “小三子?”


    “豬頭啊你?小三子幾乎不打牌,可你們打牌的哪個不在他那裏掏錢?細水長流才是真的。”


    “……“賭客沉默了。


    老四擺了下手,老湯的哥們發動了汽車。從這一刻起,老狼手下債務最大,也最穩重安全的賭客謝城失蹤了。手機關機,單位不去,家也不回,人間蒸發了。


    鄭暉覺得這樣真的很爽。


    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是無以倫比的!


    他知道,謝城失蹤的消息明天或者後天,就會傳到了老狼的耳朵裏了。憑心而論老狼沒冒犯過自己。


    可是這條路自己既然要插手了。將來是肯定會有矛盾地。


    湯碗裏就這麽多肉。


    少一個人吃也是好的。老狼嘛。沒後台沒實力,靠點二十歲打打殺殺混下來的名聲吃飯,這種人隻是江湖弱肉強食裏,弱勢的一方。


    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已。


    扭動了汽車鑰匙,發動機的轟鳴中,鄭暉向著那道炫了整座江城的燈柱方向開去。看來今天晚上沒什麽事情了。他要去酒吧看看了。


    因為老四給信之後,文忠剛剛也來了電話說,老狼沒事。


    而白三的名聲,在今晚開始。


    也小小的威風了起來。顏同一臉地平靜。


    當一個人擁有千萬資產。並且生活如意舒適,心懷坦蕩的時候。他地氣質自然就和一般的人不一樣。


    尤其是他還占著理。


    顏同就這麽穿著一套做工精良卻樸素的藍色短袖,淺色休閑褲淺色皮鞋,走進了飯店。


    走進了包廂。


    已經在這裏等候的鄧建軍連忙站了起來。他身邊的幾位也站了起來。王凱峰對著顏同在招呼著:“顏總。”


    顏同笑了笑。


    陳斌站了一邊:“王檢。”


    “坐坐,陳局長今天麻煩你了。哎呀,顏總,我是滿麵羞愧啊。”鄧建軍作揖著,上前來。對著顏同抱歉道。


    顏同淡淡的道:“沒什麽。鄧處長不必這麽客氣嘛。”


    然後他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顏同也就是和沈子豐實實在在地,能擁有這麽多資產的人物,怎麽會很簡單?在社會上這麽多年闖蕩了,但是他的城府隻和對手用而已。


    比如現在的鄧建軍。


    顯然這句話把鄧建軍說的一愣。卻也沒有辦法。


    有求於人嘛,就必須禮下與人。


    鄧建軍無可奈何的回了頭來邀請著:“顏總,請上座,上座。”


    “不必了,這裏蠻好。”顏同不耐煩了。


    他的眼睛很正常的水平著視線,一邊和鄧建軍說話,一邊掃過了桌子上看著自己的其他人。王凱峰他認識。但是不熟。雖然陳斌和王凱峰算熟絡。而陳斌已經開口了:“我也陪顏總坐這裏吧。今天我們是客人嘛。好了好了。你看呢王檢。”


    王凱峰看看位置,他也隻好說道:“好了,那就這樣吧。鄧處你也坐。”


    “那,顏總喝什麽酒?”


    “隨便拉。鄧處長,你也不要這麽客氣,有什麽話呢,就直接說吧。”顏同實在是厭惡到了極點,他幹脆的挑明了問題。


    王凱峰不知道裏麵地關節。


    他坐了那裏微微的有點不快。認為顏同不管怎麽說。這樣有點不給他麵子了。


    人就是這麽的荒唐和奇怪。


    從來隻會從自己的角度想問題。不過他當然不會流露於表麵,起碼鄧建軍這裏他沒必要因為小小的不快,壞了事情而得罪了。


    當然他也不會再屈尊的去陪顏同什麽了。他把頭轉向了陳斌:“陳局長,我們就隨意吧。你看呢?”


    他剛剛給陳斌個麵子,陳斌也該給他個麵子。


    這就是對立雙方見麵的時候。牽線人潤滑油的作用了。陳斌笑眯眯地道:“好。王檢安排吧。”


    “顏總。”鄧建軍和手下換了個位置,坐到了顏同的身邊來。低聲下氣的,也不顧忌人,自嘲的笑著開了口:“我這孩子太不懂事。太混蛋了。我也是做父母的,我真地覺得對不起顏總,真地對不起。”


    顏同沒說話。


    唱著獨角戲地鄧建軍隻要繼續下去。他在那裏拿出了對領導時才有地姿態。貼著顏同在說著:“顏總。無論如何,懇請你原諒我,孩子不懂事家長該賠罪。實話說,這個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我也要憤怒,可偏偏是我那不孝子幹的,他媽媽為這個事情幹脆的躺了醫院裏。顏總,我這,哎。”


    “難為情啊。”鄧建軍閉起了眼睛。一臉的痛苦。


    一番說唱聲淚俱下。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種種,如果不是知道了他背後的些舉動。說老實話。陳斌也覺得的確該同情這麽一個父親的心。


    可是嘛。


    想到這裏,他撇了下顏同,這頓飯根本就沒法吃地嘛。顏同果然開始了,顏同的身子向後一仰。


    手圈在了肚子前,看了下王凱峰:“王檢出麵了,我不能不給麵子,我肯定要來。”


    既然有這句話。王凱峰之前心裏地一點不快,又沒了。


    顏同又看了看他,才收回了目光:“可是我也是身為人父的,而且我家孩子還是個女孩子。鄧波和朱澤成一起,從頭到尾設計參與,然後手拿著相機,準備親自動手。這種設計令人發指!而他今年多大?大學生吧。大學生還沒有一點理智?沒有一點行為能力的自我判斷?我現在也說句老實話。我無法原諒。”


    顏同甩手站了起來:“麵子我給了。我來過了。其實你完全沒必要找我。鄧處長,你找的人已經不少了。你在省城活動的很大。市裏省裏,多少人出來說請或者說是給壓力了吧。”


    鄧建軍要說話,卻顧忌著。


    顏同卻沒有顧忌。老頭子遇到了仇人,心裏還有著底氣,自然要暢快淋漓的出口惡氣。


    他冷冷的看著鄧建軍:“國法麵前,人人平等。這風口浪尖,鄧處長,你找誰恐怕也沒有用。這個仇結下了,是不可能解不開地。我相信我不會看到品學兼優,身體健康的鄧波。忽然因為隱形遺傳性突發疾病的原因,離開他該在的地方,逃離他該逃離的懲罰。如果是這樣。”


    顏同轟的一下,拍了下桌子:“國法無用我就買凶殺人。天不報地不管,那我就自己來!區區處長?”


    不屑的哼了一聲。


    顏同轉身打開了門。陳斌讓王凱峰有點失望的沒有去拉他。房門就這麽開著,顏同走了出去。服務員正端著酒進來。顏同單手拿過了酒瓶,對了房門敲掉了瓶口,狠狠的灌了一腔烈酒。


    隨即砰的一聲把酒瓶砸了地上,狂笑著揚長而去!


    王凱峰目瞪口結地看著顏同的背影,再茫然的看著陳斌。怎麽搞的這樣了?


    這個時候,鄧建軍的幾個人已經帶了點怒容。


    隻不過還沒有等他們說話。


    陳斌已經按住了王凱峰的肩膀,冷冷的站了起來:“既然來了,那就一個也別走了。來人啊!”


    他手一抖,一張印著鮮紅大章的拘捕令。


    重重地拍到了鄧建軍的麵前。


    虎賁已應聲而到。


    一個寸頭朗目的年輕人帶頭闖了進來,獰笑著抬手就把呆滯了表情的鄧建軍,利索的按倒了桌子上之後,翻腕哢嚓一聲,親手給他戴上了冰涼地手銬。


    沈澄在他地耳邊,輕輕的道:“自我介紹下,我叫沈澄。鄧處---女。”


    然後他地胯頂了下鄧建軍撅起的臀!


    陳斌..............


    抓捕過程稍微丫丫了點,爽就行。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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