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沈澄的電話後。


    鄭暉的汽車呼嘯過了江堤。


    那是他被沈澄征服的地方,被馴服的野獸心急如焚,卻不得不聽從沈澄的命令,觀察著,匯報著。


    而文忠和老湯則在另外一輛車上,從另外一個方向,和鄭暉擦肩而過。無論正反,全沒有看到車子上有牌照。文忠看到了一雙凶狠的眼神,他的心裏咯噔了下,趕緊避讓了開去。


    他走過點這種路,他知道,常理來說,留守的往往是最差的。可是那眼神還是那麽的!


    “三輛車,不下十個人。留守兩名。車無牌。老湯說很麵生的車,江城沒見過。”鄭暉對著電話道。


    沈子豐放下了電話。


    陳斌已經和胡濤匯報了這個異常,沈澄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最熟悉地點的鄭暉,鄭暉隨即奉命通知了沈子豐。這倒不是沈澄有多麽的守規矩,而是這種身份下,他隻能低調,隻能選擇正常的途徑,再說了,有人不使,自己獨自玩命。神經病麽?


    得到匯報的胡濤,他的頭已經要大了。


    接二連三。接二連三的事情,他哪裏能在這個關頭,讓沈澄出任何的意外?市局地命令立即就傳達了下來,不久,轄區所警力向著現場趕來,而其他所也已經開始在自轄區幹道部署警力。並且有支援警力在向這裏包抄。


    隻是還需要點時間。


    做到這樣的地步,倒不是沈子豐,陳斌和胡濤小題大做。


    這麽大地動作,是因為太多的因素。不是這個**的時刻。沈澄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所有的人全在懷疑著背後是否有著什麽。


    大家想的一樣。


    大家都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在這種時候有針對性的對著沈澄而來?不查才怪呢!


    所以沈澄才甘做魚餌先潛伏了起來。


    而此時,那一群跟蹤著沈澄的人,他們已經走下了台階!江水。在靜靜的流淌著。


    光著上身地沈澄把手機丟在了隱蔽的角落裏,隨即就穿著鞋子,從長滿了青苔,滑膩膩的邊角處小心翼翼的,慢慢地進入了水中。江邊三四米內是道人工的斜坡。


    沈澄叼著根蘆葦,向前,再向前,他手腳並用著,慢慢的向下劃去,因為堤壩上。人頭已經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了。


    一步,二步,三步.................


    江水拍打向岸邊。在角落裏,腰間插著根撿起來的木棍,在水中反向走著的沈澄,繃緊了腳抓著下麵的實處,努力的支撐著身體。保持著平衡。那黑黑的頭發。在暗影中不可察覺。


    這個時候,他的腳下忽然地微微一空。沈澄知道,前麵就到了深水了。觀察了下視角,沈澄又向著開闊處,橫著又走了幾步,然後他低頭下去,沿著水泥壩基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條縫隙,偷偷露出了水麵,透了口氣,又沉了下去,沈澄把木棍努力的插進了縫隙之中,然後反手抓住了,這才把自己的身體固定了那裏。


    蘆葦叼了嘴裏由著換氣,背著浪濤,隻露出了半張臉地沈澄靜靜的觀察了起來。


    雖然光線不行,但是良好的視力讓他看的清楚。下來了七個人!


    一群人在暗影下分散了開來。


    然後在慢慢的搜索著,靠近著,沈澄看著他們向著自己掛衣服地地方偷偷摸摸地走去,他真的很想笑。


    自己其實該在上麵寫上一句:小樣,你中計了!


    那麽一定很有趣吧?


    正在胡思亂想著。


    忽然地,沈澄看到了最靠近的幾個人,手從腰間帶出了家夥!


    他們有槍?


    沈澄一下子意外了。


    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麽了?


    在沈澄的感覺中,十年前的中國大陸相對來說治安是很好的。槍械管理之嚴格,一般的市井之徒可是搞不到這些玩意的。


    尤其是江城這樣經濟相對發達的中小型城市。一般的人就是想要搞把槍,也沒有路子的。


    今天晚上卻突然出現了不下四把?


    自己到底是什麽命?怎麽遇到隻動物都有配槍?


    皺著眉頭思索著,沈澄卻真的想不明白這些壯漢是哪路人馬。總不見得是時空局派的吧?那也太扯淡了!可究竟是誰呢?他們是為了什麽?


    琢磨著這些,一不小心,好險的沒嗆了口水,沈澄的心已經揪了起來。隨著命運匪夷所思的回頭再來,他是真的有點迷信了。老廣雖然是死了,可是一個月還沒到!改了命數後,難道老天爺不爽了,他非要折騰的自己死去活來的,才罷休不成?


    在江水中,隨波浮沉著。一如他浮浮沉沉的命運,受夠了的沈澄屏住了呼吸。四把槍,自己就是內褲外穿地家夥,也吃不消的。明智地判斷著,沈澄隻有耐心卻心急的等待。


    幾個人注定的失望了。大呼小叫的吼了幾嗓子,一個人惱火的上去一把扯下了白襯衫,然後丟給了後麵的人。轉接著,交到了站在一邊的一個高個子手中,隨即他就抬起了頭來,四處看去。


    立即的。


    沈澄把頭沉入了水中。


    他選擇的位置。在堤壩凸起地陰影下,離岸實際距離將近十五米開外,混濁的江水裏,浮著些建築雜物。甚至還有些生活垃圾,足夠幹擾對方的視線,而隱蔽自己的身體。


    可是沈澄從來不大意,因為他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感覺二字。


    潛伏地人千萬別去看對方的眼睛,因為真正的有點實力的,在戒備的情況下,對周圍的一切是**的,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事實存在的。抱著小心,沈澄老道的歪了個角度,沉住了氣。他叼著蘆葦,隨著波濤的節奏,一手扣著水泥,一手握住木棍,在那裏無聲無息著。


    這個時候。


    突然驚天動地地。一陣警笛聲響了起來。


    透過了堤壩。傳來進來。依稀的判斷,距離居然很近?頓時一群人臉色一變。而外邊幫他們在看風的人已經大叫了起來:“快走!”


    看風地人不是白癡。


    警車到底是巡邏路過還是針對性的來,他們是看得出來的。看著呼嘯而來的警車,不要等到擴音器裏的喲喝響起,他們就已經頭皮發麻了。


    隨著高個子一聲喊,幾個之前正在四處搜索地人,想也不想地立即向外跑。


    走了?


    隨著波濤的又一浪襲來,沈澄微微露出了水麵看到了他們地背影,他抬起了頭來。外邊的警車聲越來越響。


    沈澄露出了笑容,這是在喲喝著獵物離開自己,然後向外跑呢?


    看著幾個人飛快的衝向堤壩,沈澄心急著對方有槍這個消息沒有傳出去,心知但凡觀察過這裏的人,都明白這裏是無處可逃的,沈澄也不擔心對方能回頭了,他立即向自己放手機的角落走去。警車來的太快!


    而基層所的幹警們,太習慣了這種行為。雖然是胡濤下令的,卻是所長傳達的。話從一個人的嘴裏,傳到另外一個人的嘴裏,哪怕一個字不改,隻要語氣有點差距,那落到實處就會是兩種效果。


    胡濤說:派出警車,鳴笛示警,讓這群人驚慌失措,讓他們遠離沈澄,隨即跟蹤報告走向!


    說的很對!是這樣嘛!


    隨即所長就說:胡局長指示了,你們趕緊出警,鳴笛示警啊,聲勢要大點,嚇唬嚇唬他們,這些***居然跟著沈澄,想打悶棍?一趕走他們,就追著,然後報告情況!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於是。


    警車一如過去所裏出警去抓賭抓嫖一樣,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快到了附近了,才警笛狂起,警燈狂閃。


    110的警車,在路燈下遠遠的,悄無聲息的開來,江邊大道上過路的車子多呢!誰想的到?


    幾乎是不到五百米,警車才發狂了。隨著警笛的驚天動地,嚇得望風的兩個人大吼了起來,這是出來辦事的條件反射。他們才叫的裏麵的人向外走,擴音器裏也開始喲喝起了警告。兩個看風的家夥,匆忙的先進車等了起來,要知道,沒了車,在城市裏就靠兩條腿,想在空曠的馬路上和警車賽跑?


    那不是等死麽?


    裏麵的人飛快的向上爬著。


    剛剛露頂!


    眼睜睜的,又看到一輛警車從另外的方向趕來了。


    “大哥,你躲起來!我們先閃!”


    幾個急昏了頭的人把大個子向後一推,衝了出去,卻忘記了沈澄肯定要躲藏著呢。


    順勢的,一個利落的臥倒。


    趴了地上,大個子摸出了槍來,看著下麵,假如,警察沒有槍,就趕緊衝下去。


    這個時候,沈澄在角落裏打開了手機。


    才打開的手機,卻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響了!


    中國移$通信客服調查電話!


    聽到了響聲,大個子猛的一個回頭,眼睛裏凶光一閃,不進反退,他居然持槍衝了下來!


    “尊敬的客戶您.............”


    “好你的老母啊!”


    個性到家的沈澄,反正已經暴露了,幹脆氣急敗壞的發泄著罵一句,才掛掉了電話,他一邊飛快的躲閃著,一邊按下了沈子豐的電話大吼起來:“他們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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