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哦,不,該是六目相對。


    喜房內的燭火啪得一聲,綻開了燈花,驚醒在窗外偷聽的一對君臣。


    阿澤生氣了。


    如果不是生氣,阿澤俊臉上該是愉悅的,雙眸該是亮亮的,不會似現在臉上刮下能刮下幾層寒冰,透著一股嚴冬的寒意。


    乾元帝雖然也為阿澤要水的時間憂心,可他一直很相信自己養大的孩子,就算阿澤有難言之隱又怎麽著?照樣不缺女子侍奉。


    別看他今娶妻,還會有許多未嫁閨秀哭著喊著上杆子做妾。


    讓女子侍寢,不是隻能自己上,還有許助趣的小工具。


    王譯信的念頭同乾元帝截然不同,此刻便分出,誰是王芷瑤的親爹了。


    突然被抓偷窺新房,王譯信也覺得羞愧,原本他是想阻止乾元帝偷窺的,偏偏顧天澤要水了,他怎能沒聽明白就走開?


    事關女兒一生的幸福,他寧可丟了臉麵,被世人認為是猥瑣的人,也要打聽清楚。


    “阿澤……”手把著窗戶,王譯信艱難的開口,“你方才要水了?”


    沒等顧天澤說話,乾元帝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論厚臉皮,其實皇帝絕對屬第一,整日被禦史們挑毛病,動不動就上本讓他怎麽做明君,乾元帝早就練出虛懷若穀,卻一字不聽的本事。


    他一拽王譯信的胳膊,怒道:“朕說不來,偏偏你非要拽朕過來,哪有女兒入洞房,你個做父親的在外麵偷聽?你又不是沒有夫人的老光棍。就算是疼女兒用得上來偷聽?”


    王譯信:“……”


    乾元帝直接掰開王譯信緊握著窗欞的手,死命的往一邊拽,回頭對顧天澤笑道:“阿澤盡管回屋去,有朕看著謹之,絕不叫他再打擾你。”


    “陛下……”


    王譯信的聲音讓聞訊從**起身。躲在屏風後的王芷瑤腳下一滑,滿是委屈,滿是幽怨,滿是……滿是小受的聲音怎麽破?


    莫非王譯信彎了,不再是筆直筆直的?


    乾元帝厭惡男風,國朝男風不盛。但勳貴紈絝公子總有幾個使得好的俊秀小廝,王譯信也因俊美絕俗的相貌,儒清高的氣質被好這口的人惦記著。


    以前他是冠侯王家最出名的少爺,惦記他的人不敢亂動,如今他是吏部尚書。武侯,旁人更隻能暗自眼饞著。


    蔣氏不僅要同一群女人爭王四爺的心,還要同男人爭嗎?


    王芷瑤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腦洞開得有點大。


    “叫朕,朕也不會原諒你!哼,還不跟朕一起離開。”


    “……”


    屋裏,屋外一片寂靜。


    “阿澤。”王譯信掙紮著抵抗乾元帝的拉拽,仿佛顧天澤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今日女兒成親。王譯信身上官威斂去,從衣著上看,完全就是一位魏晉風流的士族郎君。飄逸絕俗盡顯,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滿是求知的*,讓人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


    顧天澤板著臉,對這對君臣的偷窺行為又氣又惱,然麵對嶽父泰山罕見的顏色。他遲疑了一分。


    “你要告訴我,你方才要水……做什麽……”


    “王謹之。你還有臉?”


    乾元帝‘震怒’且‘努力’的拽走王譯信,可從緩慢的動作看。乾元帝給顧天澤回答這個問題留足了時間。


    “洗漱!”


    顧天澤砰得一聲關上了窗戶,陰森森的說:“誰再趴在外麵,下次我直接扔蠟燭。”


    “皇上,洗漱是什麽意思?”


    王譯信同乾元帝站在犄角處,“您見多識廣,臣請陛下解惑。”


    “朕不知!”乾元帝狠狠的敲了王譯信的額頭,“你把你肮髒的念頭收起來,對阿澤朕比你了解。”


    “陛下……您說阿澤是不是因為騎馬征戰弄……弄壞了?”


    乾元帝聞聽此話,怒火衝天,王譯信接著說:“臣上次隨阿澤出征,騎馬疾行時總是碰到。”


    乾元帝憐憫起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王譯信,一片愛女之心也算難得了,“你當朕沒想到?朕給阿澤特定的盔甲不存在你擔心的事,要不你看你嶽父——蔣大勇,他征戰了一輩子,從小兵到將帥,他可曾弄壞了自己?”


    “看您說得,如果嶽父不成,哪有臣的夫人?”


    “……”


    乾元帝又恨不得把王譯信掐死,莫非謫仙的腦袋就是同旁人不一樣?


    “武將沒一個不中用的,妻妾成群居多,大勇同其夫人是患難夫妻,所以不納妾,朕聽說過,身手好的人行房上也比尋常人持久,阿澤的功夫是朕請高人教的,便是百個你捆成一個人也打不過阿澤,朕看你不需要……”


    王譯信臉色變得慘白,“陛下說功夫越好,行房越厲害?”


    “朕是說過。”


    “不是臣沒用,一百個臣的確打不過顧三少。”


    “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不,臣更需要擔心,如果阿澤真比臣厲害一百倍,臣女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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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乾元帝:“……”


    王譯信異常苦惱著,到底阿澤不行還是太厲害:“陛下,您說兩句啊。”


    月色之下,王譯信略帶苦澀躊躇的俊臉越發顯得特別‘脆弱’,被喜好男風的人看去,不得瘋了?


    乾元帝低聲道:“先不說阿澤是不是比你中用一百倍,朕來問你,你第一次得女子侍寢,多久泄了出來?”


    “啊。”王譯信傻愣愣的模樣,顯得極好欺負。


    “朕告訴你,阿澤還是……童子之身。”


    乾元帝找到了讓人信服的理由,“朕給他安排過宮女侍寢,他沒用,朕擔心他不懂,才會同你去聽洞房。”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非阿澤不懂,陛下您還親自去教?王譯信暗自唾自己齷齪的念頭,乾元帝是典型的想看熱鬧,“您說得臣明白了,這麽想,要水也不算太快。”


    乾元帝道:“你還不算糊塗,兩個孩子都太純兒,朕不放心,不過也容不得旁人多加非議。”


    “您說得是。”


    王譯信點點頭,拱手道:“臣代他們多謝陛下厚愛。”


    “朕把阿澤當兒子看待,也慶幸他不是朕的親生兒子。”


    乾元帝道:“懷恩。”


    “奴婢在。”


    “封口,今晚的事情……朕不希望聽見一點風聲。”


    “奴婢遵旨。”


    “謹之,夜色正好,走,陪朕喝兩杯去。”


    “遵旨。”


    乾元帝領著王譯信向侯府密林中走去,等庭院寂靜下來,從房頂上傳來一道聲音:“三少,他們去了何處?”


    月光掃落侯府琉璃瓦的屋脊,依偎在一處的黑團子化作兩道人影,其中一俊挺的少年鬆開禁錮身前少女的手,低笑道:“自然是能看到三個月亮的仙境,我告訴小七一個秘密,連我都沒同姑父一起去看過三個月亮,嶽父大人是第一個。”


    “啊。”


    王芷瑤不知該如何是好,沮喪的托著下顎,忍不住掐了顧天澤腰一把,“都怪你!”


    “怪我?”


    顧天澤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嗬的暖氣,順手為她係緊披風,夜色很涼,她隻穿了褻衣和披風,“是誰讓我上房來的?”


    方才趕跑偷窺的君臣後,王芷瑤就拽住顧天澤的胳膊,死活不肯上床了,非要偷窺回來不可。


    顧天澤熬不住她百般耍賴哀求,便帶著她從後窗後蹦到琉璃瓦上,正好乾元帝毫無防備,又怕錦衣衛多言,乾元帝便把高手都打發到十步之外,顧天澤功夫本就極好,雖是帶著一個人,但想掩藏身形,錦衣衛高手們一時半會發現不了。


    “不是我出主意,哪裏知道要水會讓他們想這麽多?”


    王芷瑤一頭紮進顧天澤懷裏,“阿澤,你真是童男?聽爹說,好像童男不……”


    “我會讓你知道的。”


    顧天澤抬起懷裏搞怪人的下顎,狠狠的吻上去……月亮適時的躲進雲彩裏,周圍變得暗淡,靜謐。


    ps晚上還有一更,求粉紅,河蟹期間,蟹肉不好。


    推書:《閨煞》作者:不要掃雪簡介:人人都說,相府符家三顧市井找回的女兒簡直就是個煞星,瞪誰誰倒黴、碰誰誰沒命,不小心惹了她,更是得家門禍亂雞犬不寧。


    符夏謙虛一笑,害人無數、毀人不倦,這條道才剛剛開始。


    隻是,那名聲比她還臭的亂入者,總這般死纏爛打的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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