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薑明驚愕的是,廣場上數百萬眼神中充滿了崇敬和期待的人群,竟然是在朝自己呐喊!


    我?救世主?


    麵對廣場上數百萬人的膜拜,沒有任何準備的薑明,被這聲勢浩蕩的場麵嚇得連連後退差點摔倒。


    此時,身後兩雙溫柔纖細的手把薑明樓住,並將他扶到高塔邊緣的欄杆前,繼續接受眾人的膜拜。雖然臉上仍留有幾分驚恐,但身體卻已慢慢適應,回過神來的薑明環顧左右,將自己扶起的正是酷似雲暮的神秘女子和梅子。


    “別出岔子,今天不容有失!”一名頭綁黑巾的中年男子朝薑明走來,身後跟著數名軍人模樣的隨從。


    “放心吧遠藤,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我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也請你不要食言。”神秘女子恭敬中帶有幾分提醒的味道。


    此時借著耀眼的陽光,薑明真正看清了神秘女子和梅子兩人的容貌,以及她們那不可思議的膚質。


    這次絕對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任何光線問題,她們的皮膚真的在若隱若現的狀態間交替變換著。且更另薑明驚訝的是,不單是她兩人,周圍的其他人包括廣場上的數百萬人,身上的皮膚也都在若隱若現的交替變換。


    “看夠了沒?”神秘女子眼睛凝視前方,朝著廣場微笑,隻用眼角的餘光冷冷的斜視了薑明一眼。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薑明曖昧的看著神秘女子。


    “已經知道的事,何必要問。”神秘女子依舊高冷的對待著薑明。


    “我知道?我們不是才剛認識嗎?”薑明有些迷惑。


    “也算是吧。”神秘女子點了點頭,“我也叫雲暮,是不是覺得很巧?”


    薑明沒說話,隻在原地愣了一會。


    “你的反應似乎並不吃驚?”雲暮冷冷的問。


    “需要吃驚嗎?這種世道,發生什麽都應該覺得正常,不就兩個長相和名字都同樣的人嘛,沒錯吧暮暮?”


    “別這麽叫,我跟你死去的那位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看著你起碼能幫我減輕些許思念之苦嘛。”薑明略帶調侃的說道。


    遠藤嚴肅的咳嗽了一聲,“專心點!”


    “隨你吧,別再問了,照我說的做,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雲暮伸手推了推薑明,示意他朝廣場上的人揮手。


    “放鬆點,微笑。”雲暮用清甜的聲音低聲道。


    聽到這溫柔又熟悉的聲音,薑明逐漸緩和了一些緊張的情緒,在雲暮的安撫下逐漸放開。


    薑明朝廣場揮手微笑的瞬間,像是天神降世一般,引來廣場上的民眾一片沸騰。


    我在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薑明有滿腦子的疑問有待解答。但這些疑慮在雲暮甜美的微笑麵前,都瞬間化成了烏有。雖然眼前這個詭異的世界,讓自己完全搞不清狀況,卻找到了一絲久違的存在感。


    隨著薑明肢體動作的變化,廣場上人群的興奮程度一浪高過一浪。


    “真是過癮,這完全是國家元首的待遇啊。”薑明漸漸興奮了起來,雙手齊揮,朝廣場上大喊了一句:“雲暮我愛你!”


    “你找死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一旁的梅子警告道。


    雲暮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傻了。


    “把他帶下去!”遠藤低聲命令道,臉上透露出幾分怒色。


    薑明被身後兩名軍人捂住嘴,強行駕走的同時,雲暮和梅子迅速向中間靠攏,填補了薑明留下的那個空缺,擋住了薑明被帶走的畫麵,高塔下的人群漸漸平靜下來。


    遠藤用一副熟練穩重的官腔,宣讀著手中的稿件,他的聲音逐漸在薑明耳邊消失,隨之消失的還有雲暮頭也不回的背影。


    薑明被強行帶到高塔另一端的電梯中,無論薑明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兩名軍人強壯的手臂,詢問的任何問題得到的答案也永遠隻有一個:沉默。


    其中一名軍人按下了最下方,那個沒有數字標識的樓層按鈕,電梯以極快的速度下降著。過了久到差點讓薑明睡著的時間,電梯終於停了。


    “這電梯是直達地獄嗎,我說兩位被毒啞的牛頭馬麵先生?”薑明嘲諷道。


    兩人依舊一言不發,而更令薑明惱火的是,由於自己的身高與兩名軍人差距太大,自己的腳一直都處於懸空狀態,像兩個大人拎著一個剛闖了禍的孩子,看上去滑稽十足。


    電梯門緩緩打開,昏暗的電梯內一道如同朝陽般溫暖的淡黃色燈光射入,薑明呆呆的看著電梯外足足有十多秒鍾,直到被兩名軍人推出電梯,薑明才回過神來。


    電梯外是一座極其奢華的地下山莊,頂級的服務設施和一流的美食一應俱全,大部分都是薑明這輩子隻聽說過但卻從來未曾見過的。已食不果腹的薑明,大步奔向餐桌。


    almas魚子醬搭配壽司、巨型白地菇與麵條的完美融合、serendipity冰淇淋、diva伏特及世界各地頂級美食鋪滿整個大廳的餐桌。由於選擇太多,很多名貴的食物薑明都隻嚐一口便隨手扔掉。


    吃的正歡時,薑明腳下差點被一塊硬物絆倒,手中的紅酒灑了一身。罵罵咧咧的站穩後,薑明回過頭去,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具橫躺在地的幹屍,皺巴巴的臉皮上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嘔…”


    薑明將剛才的各種美食與胃液的混合物吐了一地,攙扶著餐桌連忙轉身不敢再直視那具幹屍。


    “他叫皮特。”


    餐桌不遠處,正冒著熱氣的溫泉中傳來一個頹廢的聲音。


    “幾個月前,他忍受不了這裏的環境,用紅酒把自己淹死了。”溫泉中有著八塊腹肌,一身健碩體格的男子渾身****的從熱氣中緩緩走出,拿起餐桌上的一瓶冰鎮的konanigari礦泉水狠狠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痛快!”裸身男酣暢淋漓的喊道,隨後便一臉壞笑的走到仍在狂吐的薑明身邊,野蠻的將桌上的食物推落在地,跳坐在桌麵上,腳就踩在那具幹屍的腹部,還不停的在上麵來回磨蹭著。


    “差不多就行了,沒聽說過吐多了也會死人的嗎。”裸身男拍了拍薑明的後背打趣道。


    “真是好久沒見過活人了,有個伴感覺真好。我叫薩爾,你呢?”


    薑明欲抬頭說些什麽,剛一露臉,薩爾大驚!“你…”


    剛才那副神態自若的樣子,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薑明一臉狼狽,不解的看著薩爾。


    從容貌上看,薩爾像是位有著中東血統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頭帥氣的卷發,但那滿臉的絡腮胡卻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最少十歲。撇開外表來看,他那口流利的普通話和身上獨特的紋身式樣,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中國人。


    薩爾細細的盯著薑明看了一會,很快鎮定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你…你不是他。”


    薑明拽過桌布,將嘴上的殘渣擦幹淨後,一臉狐疑的看著薩爾。


    “看來你和我一樣,都來自那個封閉的中紀元。”


    “中紀元?那是什麽玩意?”薑明下意識又瞅了一眼那具幹屍,依舊覺得心裏發毛。


    薩爾無奈的扯下一塊桌布將幹屍的大部分蓋上。


    “你得快點適應,這樣好些了沒?”


    薑明搖了搖頭,“還是有點不習慣。”


    “你怎麽就這麽矯情呢!”薩爾又扯下一塊桌布準備蓋住幹屍餘下那部分。


    “不不不,不是那個不習慣,是這個。”薑明指了指薩爾裸露的下半身,尷尬的轉頭看向別處。


    “都是幾個大男人,你還在乎這個,想當年我被關在集中營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裸著的。”薩爾邊說邊披上一張桌布。


    “集中營?這都什麽年代了哪來的什麽集中營?你剛說的中紀元又到底是什麽?”


    “這個詭異的世界,你該不會什麽都沒察覺到吧?”薩爾問道。


    薑明低頭回憶著之前自己的那些遭遇,若隱若現的膚質,複活的雲暮,廣場上瘋狂的人群,還有那讓人身處喪禮般壓抑感覺的黑頭巾。


    薑明似乎若有所思,有些話停在嘴邊卻沒敢往外說。


    “還記得三年前未來探險隊的事嗎?”薩爾點燃一根古巴雪茄放進嘴裏。


    “當然,那可是跨時代的大事件,每個人都印象深刻。隻可惜探險隊隻穿越到了十年之後,就因機械故障被迫返航了,那會還真是期待著想看看數百年後的人類到底是個什麽樣子?”薑明回憶道。


    “你還真單純呐!”薩爾吐出一口煙嘲笑道。


    “自從時光機啟動的那一瞬間起,世界就徹底變了!未來探險隊不是因為什麽機械故障停在了十年之後,是他們根本就過不去了。”


    “過不去了?怎麽可能。時間不是無窮無盡的嗎?”薑明有些費解。


    “起初,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包括我在內。但再無窮無盡的東西,也有源頭和行進方向的最前端,時間也不例外。隻是我們這渺小的物種太無知而已,自以為能操縱一切,卻不知道正朝著一條自以為正確的死路上往前走,越探索就越發無知,最後所有人都得死在這種無知的手裏,電磁光牆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這話會不會太絕對了?你不能因為一個事件就否定一切啊,人類不是也有上千年的輝煌文明嗎?”


    “輝煌文明?”薩爾冷笑一聲,舉起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盯著瞅了一會,問道:“你看過人類文明簡史嗎?那個戰火連天的文明史,除了戰爭還是戰爭,人類上千年都在自己那個小圈子裏麵自欺欺人。這也是你會從中紀元來這的原因。


    也罷,離開那個滿是謊言的世界也沒什麽不好。”薩爾掐掉煙頭轉身朝溫泉走去。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什麽是中紀元?”


    薩爾背對著薑明,指了指一間沒有門的小黑屋,又一頭泡進了溫泉之中。


    薑明順著薩爾手指的方向走到那間黑屋前,剛到門口就隱約聞到一絲血腥味。薑明摸黑進去,手順著牆壁找到一個電閘,吃力的朝上推去,老舊的電閘發出鐵鏽摩擦的吱吱聲,隨著電閘向上推動,屋內的電燈也逐漸變亮。與此同時,一副畫在白牆上血色壁畫呈現在薑明眼前。


    從粗糙的筆觸能很明顯的看出,這是手指在牆壁上磨破後流出的血畫成,薑明隱約察覺到屋內充斥著一股沸騰的怨氣。


    薑明從壁畫中首先注意到中紀元三個血字,與文字相匹配的圖案隻有一個類似胎盤的標識,標識下方所標記的時間是三年前,2060年。


    胎盤標識的前方畫著一片廢墟,廢墟中各類人群在相互搶奪廝殺,而與此壁畫相對應的文字則寫著:末紀元,標記的時間是七年後,2070年。


    “難道這就是未來探險隊所無法穿越的時間盡頭?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薑明自言自語道。


    此時,一張半透明的臉型圖案吸引了薑明的注意,他位於中紀元那個胎盤標識的後方,與圖案相對應的是虛紀元三個血字。


    如果胎盤標識代表的是自己原本生活的那個中紀元,那它的前方就代表著未來,後方則代表著過去。薑明沉思著,眼睛一直盯著那張臉型圖案,總覺得有些眼熟。


    薑明突然周身一顫,大喊道:“這不是我嗎?”


    此時才回憶起為何薩爾初見自己時會那樣的驚訝!


    而令薑明更為吃驚的是,半透明臉型圖案中竟然疊印著救世主三個血字。


    薑明還是有些混亂,雖然沒有弄清這三個紀元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有兩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末紀元一定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而中紀元距離末紀元的時間在不斷縮短。


    第二,除了中紀元外,還有其他的紀元存在著其他的自己,這次被帶到這個半透明的虛紀元的原因,是要冒充過去的某個叫救世主的自己。說的難聽一點,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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