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魚問得咄咄逼人,李掌櫃聽了搖頭而笑:“餘姑娘,消消氣兒。我不過想與你多聊聊,並沒有其他意思。平常人進了我這裏,即使不畏縮,也會有些拘謹,我見你小小年紀,進屋後,不但對滿屋的寶物視而不見,而且目光清澈,口齒清晰,舉止大方,久居山中的人難得有這樣的氣派,想必姑娘見的世麵不小。”


    “您高看我了,有句俗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一個山裏長大的孩子,能見什麽世麵,不過天生比常人直愣些。”莫小魚不以為然,覺得李掌櫃不過詐她而已,幸好自己夠機智,沒有跳坑。


    “明人不說暗話。餘姑娘應該知道,這玉簪是個小空間,而傀儡人必定是高手的傑作,就連你身上穿裙衫,也是修士慣用的避塵衣。在下相信這些東西都是姑娘的,也願意出高價購買。隻是以你凡人之軀,卻有著修士用的東西,在下實在好奇得緊,你到底得了什麽樣的機緣?”


    “我不,咕嚕嚕,咕嚕嚕……”莫小魚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空鳴起來。


    李掌櫃愣了愣。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當個東西怎麽就這麽麻煩?!好奇?你好奇啥,你有啥好好奇的?你好奇我就得滿足你的好奇心,你當我十萬個為什麽呀!


    莫小魚冷哼一聲,瞪著李掌櫃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說不當就是不當!”說完,她拉了熊大,就要出門。


    “餘姑娘,在下隻是好奇,你別走啊。”李掌櫃見她態度堅決,上前想攔住她,“我買你的玉簪,五千兩,立馬辦手續!”


    “熊大,推開他!”


    嘭!熊大鐵拳例無虛發。李掌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自由落地,摔在了地上。


    “掌櫃,掌櫃!”小張聽得屋中異常。衝了進來。


    莫小魚傻眼,熊大,推和打區別很大的好麽……話說回來,李掌櫃這貨說得頭頭是道,本以為他是個人物。怎麽和自己一樣,經不住一拳。


    導演,麻煩喊聲“cut”,剛才那段我要求重演!


    小張衝進來的第一件事,搖響了門邊的銅鈴;第二件事,瞪了莫小魚和熊大一眼;第三件事,撲到李掌櫃身邊。三個動作一氣嗬成,毫無凝滯。


    頃刻,樓下傳來咚咚咚的爬樓梯之聲,莫小魚見動靜鬧大了。唯恐暴露行跡,顧不上慰問傷員,隻說了兩聲抱歉,和熊大打個招呼,跳到他背上,就要跑路。


    李掌櫃哎呦幾聲,剛緩過神來,熊大已背著莫小魚衝向窗口。


    “等下……”


    他話剛出口,哐的一聲巨響,熊大破窗而出。


    “掌櫃。你怎樣?”小張關心的問道。


    “別管我,追上他們,我,我。哎呦……”李掌櫃揉著自己的老腰,呼痛不已。


    小張見他隻是扭傷了,並無大礙,遂跑到被損壞的窗戶口,探頭往下看,哪裏還有熊大和莫小魚的身影。


    “掌櫃。他們跑了。”小張跺腳,不料腳尖踢到一個硬物,“哎呦,這是什麽?”他撿起地上的包袱,入手還挺沉,正是熊大抱在胸前的那個。


    “什麽東西?”李掌櫃問道。


    “掌櫃,掌櫃!出什麽事了?”


    小張還未答話,屋子裏衝進來五六個壯實的打手,將李掌櫃圍了個結實。


    “我沒事,就是摔了下,你們快去追人!”李掌櫃說道。


    “追誰?”打手們的小頭領問道。


    李掌櫃被眾打手粗暴扶起,不小心閃了下腰,臉都痛歪了,哪裏還有力氣說話。


    “剛進我們鋪子的那對兄妹。一個是八九歲的小姑娘,穿著櫻粉色裙衫,梳著包子頭,衣服長大,並不合身,另一個是六尺多高的小夥子,二十多歲,虎背熊腰,穿皂色短打衣衫,是個聾啞殘疾。對了,那男的肩上還有一隻鸚鵡,被封了嘴的五彩鸚鵡。”小張描述道。


    “對,去吧。”李掌櫃緩了兩下,說道,“他們剛從這跳樓跑了,你們若是追上,不許傷人,隻管將這兩個人好生請來,就說有東西落在我們店裏了。”


    打手們聽了前麵兩句,斜了眼被撞壞的木窗,心裏打鼓:這麽高跳下去都沒事,絕對是高手啊,哥幾個幹得過不?聽到李掌櫃後麵的話,茫然:請回來?


    “是,掌櫃。我們走。”小頭領利落的應了聲,招呼兄弟幾個,又咚咚咚下了樓。


    小張將李掌櫃扶上椅子坐了,說道:“掌櫃,我去找郎中來給您看看。”


    “我沒事,先不急。你把他們落下的包袱拿過來給我瞧瞧。”李掌櫃兩手撐腰,心心念念不忘莫小魚遺落的東西。


    小張不敢違命,取了包袱,放在了李掌櫃身旁的小桌上。


    “打開了。”


    小張解開了包袱的扭結。


    “什麽味?”


    “什麽東西?”


    包袱剛打開,兩個人都不由得掩鼻皺眉。


    “掌櫃,好像是個銅鈴鐺。”


    李掌櫃眼神亮了亮,顧不得渾身酸痛和滿鼻的牛屎味,忙讓小張取了鑒寶專用的手套,戴好後,摸向桌上的鈴鐺。


    “小張,快去端盆清水來。”他用手套摩挲了幾下鈴鐺的表麵,發現表麵類似銅鏽的東西很容易擦拭,忙吩咐道。


    小張應了,匆匆跑下樓。


    屋內,李掌櫃三兩下將鈴鐺瞧了個遍,還掂了掂分量。


    “這個分量,應該不是銅才對,難道真是一個了不得的法器?”想到此處,李掌櫃愈加興奮,他等不及清水來,雙手齊下,把鈴鐺上沾染的牛糞都擦了去。


    摸到鈴鐺內側,手上有了凹凸感,他忙探首看去。


    “嗯?這裏有字。如,意,金,鈴,鐺,如意門特製……”


    李掌櫃瞠目結舌,呆滯片刻後,突然麵露狂喜,疊聲叫起來。


    “來人,來人,來人!”


    莫小魚和熊大從中記跑出來後,在街上一路狂奔,直衝到城門口,才不得不停下來。好在熊大速度雖快,但身形靈活,跑過大半條商業街,竟沒有製造出任何碰撞砸摔等不和諧事件,省了不少事。


    此時正大中午,明晃晃的太陽照得人抬不起頭。進出城門的人非常少,兩名守衛杵著長矛,正在閑聊天。


    莫小魚故作鎮定,拉了熊大的手,相依步出。


    “誒,你們兩個。”


    莫小魚腳下一頓,拽緊了拳頭。


    “我說你們兩個!停下來,怎麽還走呢!”守衛的聲調高了起來。


    嗯?莫小魚回頭一看,見守衛擋住了兩個頭戴鬥笠、肩挑籮筐的壯漢盤問,撲撲亂跳的小心肝回了本位。她扭頭,加快步伐,和熊大灰溜溜的出了杏花鎮。


    山間涼風習習。


    莫小魚和熊大出鎮後,為了徹底甩掉中記的人,又跑了不少路,這會正躲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裏,坐在溪邊的岩石上歇息。


    “昨日九天門,今日杏花鎮;三餐無著落,餓死穿越人。”


    莫小魚摸著肚皮,四十五度角無力望天,難道我要成為史上第一個餓死的穿越人?


    她昨夜走得匆忙,包袱裏隻塞了靈石、丹藥、符籙,沒銀兩,沒幹糧,沒衣服,連火折子都沒帶。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生活在城市裏的孩子,習慣了伸手即來的食物填塞模式,沒特殊愛好的,誰會去學野外生存技能。是以,隻在電視和書裏麵看了些皮毛,毫無實戰經驗的她,帶著熊大在林子裏晃悠半天,除了爬蟲,別說老虎野豬,一根山雞毛都沒看到,野果子倒見了好幾種,就是沒有神農嚐百草的勇氣,猶豫半天,舔一舔都不敢。


    咱可不是被穿越大神眷顧的女主,作為一名穿過來就被遺忘了的神坑,那種隨便吃個果子就能進階好幾級的事兒,想想就行了,可不能當真。


    本來看著龍潛送的玉簪不錯,哪怕當尋常之物賣了,應該也能換些銀兩買吃的,誰料遇上個坑爹的好奇掌櫃,不僅一毛錢沒到手,還把價值千萬的金鈴鐺丟了,這神坑是爬不出來的節奏啊!


    莫小魚此時的憂傷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穿越人,穿越人。”鬧鬧好容易解禁,啄了幾口清冽的溪水,叫起來。


    莫小魚扭頭看它一眼,歎氣。運氣不好就算了,隊友也不靠譜,一個是複讀機寵物,一個是沒有思維的傀儡人,一個是隻會示警的汪星人,一個是睡不醒的小狐狸。統統不會找吃的,統統不可以吃!這悲催的阿彌陀佛,衰字就不能改個寫法嗎?


    唉,我要是穿成一隻鸚鵡多好啊,渴了喝點露水,餓了的話,沒穀子堅果吃,還可以抓毛毛蟲……不對,我應該穿成一個傀儡人,像熊大這樣的,根本不用找吃的,有靈石咱就蹦躂幾下,沒靈石咱就休眠睡大覺,多好呀!


    她羨慕完鬧鬧和熊大,低頭揉搓了幾下沉睡的菜菜。


    好好的妖王不當,非要折騰,現在半死不活的,滿意了吧?你要作就自己作吧,找什麽人當助攻不好,非要找我這麽個廢材穿越人;什麽時候變身不好,非要在我活著的時候變身……你可坑死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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