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奶奶說,我都是想去安慰一下唐小灣的,畢竟她是沒有做錯什麽的,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就聽見那屋的李大川粗著嗓子喊我道:


    “長生,你過來。”


    我應了一聲“就來。”隨即就先起身了,對於唐小灣,太多的感謝和抱歉的話我都來不及說了,隻能把萬千想要解釋的話都化作一聲“謝謝。”


    我希望,唐小灣會懂。


    出門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奶奶和站在一旁的唐小灣,她衝我點點頭然後甜甜的一笑,我頓時就安下心了。


    果然,把她放在我心窩窩位置上久了,她還是聽得懂我的心裏的話的。


    既然是李大川叫我了。那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了,跑了兩步回到那屋兒裏,就看見李大川給我使了個眼讓我坐下來。


    我會意地坐了下來,然後看著李大川和林入畫,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商量出什麽結果了要和我說了。


    果然,接下來,李大川看了一眼林入畫,然後就跟我說道:“長生,這事看來變得更糟了。”


    “為什麽”我想。李大川是不會跟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開玩笑的,這點輕重緩急他還是有的,而且,看著他和林入畫的表情,我也能看得出來。這事兒果然是如李大川所說的那樣,不小。


    因為林入畫此時的表情也是十分嚴肅的。


    “因為這裏麵不禁是那個畫皮男鬼的事兒了,還摻雜了活人進來。”李大川跟我接著解釋。


    “活人”我思量了一下他說的那個活人,應該就是指那個女鬼嬸兒嘴裏所說的那個臉兒不生的男人了。


    可是,在我的看法裏,那個男人是畫皮媚鬼喬裝上了新人皮的,而不是什麽李大川嘴裏所謂的活人。


    我覺得我的這個想法或多或少還是有用的,也許是他們兩個遺漏了這個想法,畢竟那個黑袍子的畫皮男鬼是救了畫皮媚鬼離開的。


    於是,我把我的這個想法說了出來:“會不會是那個畫皮媚鬼沒有了阿玖姑娘皮囊的掩護就又殺了一個人剝了他的皮作掩護的”


    講句真的,我的心裏是想我提的這個觀點被認可的,因為我從頭到尾都在扮演著一個隻會招致麻煩而來卻又什麽都做不了的拖油瓶,我也希望自己能或多或少地幫上一點忙,起到一點作用。


    哪怕隻是一句話能提醒他們也好。


    而事實上證明了,我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沒有用的。


    李大川聽完了我的話以後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測,他說道:“你不了解畫皮鬼的習性,他們雖然可以穿上任何的皮囊,但是也是分性別的。”


    “什麽叫分性別”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遇到不懂的就是要問的,因為我不能再仗著林入畫如此下去了,我要開始去學習我能學的一切東西。


    因為我有預感,林入畫會因為我在某一天消失不見。


    我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像你眼睛看到的那樣,畫皮鬼也是分性別的,就像你嘴裏說的畫皮男鬼,其實在我們的學術語言叫畫皮郎,而女的,就像你那天看到的阿玖姑娘一樣,被稱作畫皮媚鬼。”李大川跟我細細的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畫皮鬼可以扒下任何人的人皮套在身上”


    我點頭承認我的想法,在我的世界裏,因為畫皮鬼阿玖姑娘的做法讓我自動自覺的把畫皮鬼這種鬼類自動劃分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類。我甚至覺得如果他們自己的身上有皮都會為了達到目的去脫掉自己的去爭奪他人的。


    “其實不是這樣的,”林入畫此刻把話碴子接過來,為了讓我聽得更懂,林入畫她還特意的拿生活中的事情給我打了個比方。


    林入畫說道:“就像我們去買衣服,男人穿的和女人穿的是分成兩類的。男人就應該去買男款的,女人就應該穿女款的,如果穿錯了就會很不自在,畫皮鬼也是一樣。在我們道門裏對於畫皮鬼是有一句定義的,媚鬼隻扒女人的皮,畫郎隻掛男人的囊。”


    這麽聽來我還是懂的很仔細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這件事兒裏麵我原以為背後的黑手隻是鬼,如果說那個女鬼說的都是實話的話,那這件事兒真的就牽扯的太多了。連活人都參與進來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陰謀圈真的很大。”


    我看著林入畫用兩個手指掐了掐自己的鼻梁子揉了揉,一臉的為難,我聽得見她歎氣的聲音。讓我的心很不舒服。


    “我可以繼續叫那個嬸子幫忙盯著的。”看著她這滿臉的無從下手的表情,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我總是想能通過我幫上什麽忙,就算是不能有什麽大作為,能幫著出點力也是好的,最起碼不會讓我良心難安。


    我想為我的家盡些力,而不是隻能看著別人為我家勞累奔波。


    “也好,你再叫她幫忙盯著點,多給人家燒點紙還恩,鬼的交情交得起但是欠不起。這邊兒我和大川再調查調查,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可靠的線索。”


    一麵是叫那個女鬼幫忙看著動靜。一麵是李大川和林入畫再去深入調查,那剩下我一個人算是怎麽回事。


    我突然就感覺到了奶奶的心情,自己是沒有用的人了,多餘的人了,還是需要別人來照顧來保護的。蹲在別人的身後過生活,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當了縮頭烏龜一樣。


    “那我呢”我試探性的問道。


    “你在家照顧好你奶奶和你自己,不給我們添亂我們就萬事大吉了。”李大川聽了我的疑問以後,連半分鍾的思考都有,直接就一吐傾快。


    他不會知道,這句話讓我聽了以後有多麽的難受。


    終究,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拖油瓶了。


    林入畫看著我在一瞬間表情就失落了下去以後是能體會的到我的心情落差的。


    她狠狠的瞪了李大川一眼,似乎是在責怪李大川說錯了話,然後看著我。就像是安慰得跟我說:“長生你別往心裏去,大川這個人就是開玩笑什麽都不分,沒長腦子一樣。”說完,還特意的看了一眼李大川,那個表情真的是讓人看了很害怕的。


    真的不亞於那天林入畫看見我被那個黑衣的陰司陰差踩在腳下的那種臉。


    其實我知道,李大川本意還是不壞的,他說的所有話都幾乎是不走心的,可能也是和我太熟悉了,說起玩笑話來也就撒不住閘了一樣,畢竟他也是為了我為了我家拚過命的人。


    我雖然沒讀過書,可是做人最起碼的還是懂得,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以德報怨了。


    可是李大川還是跟我道了歉,這是我不需要的,並不是因為和他賭氣,而是因為他根本不必這樣做,林入畫和李大川對於我來說,是恩人。


    李大川說:“對不住啊長生,你也知道我李大川這人就是嘴賤,但是這事兒說來也是真的挺難的,不讓你去真的是有原因的。我怕,你們村兒這個小地方雖然很小,但是這小小的後山真的是千溝萬壑,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狀況,這一路還會有未知的危險,你在入畫心裏位置是很重要的,我怕裏外裏顧及不上你,你再外一有個閃失,再出點事,那入畫”


    李大川還沒等說完,林入畫就拿胳膊狠狠的懟了李大川一下,然後拿眼睛狠狠的剜了李大川一眼,讓李大川把嘴閉上了。


    李大川還是很聽林入畫話的,也是因為自己知道了剛才想急切的解釋而激動的說錯話了,所以還是乖乖地把嘴閉上了。


    可是雖然他話沒說完,我還是猜的到他剩下的話要說什麽的,心裏居然有了小小的情緒變化。


    “長生,明天可能要走一條未知的路,所以,真的為了你好,長生,我希望你明天在家裏開始學習道法,你要學會心靜下來,你的知微之境才剛剛入門,我希望你成長起來,未來的你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外麵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和我們站在一起並肩作戰。”


    其實細細想來,林入畫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我是應該好好學習道法了,因為王神婆說的話已經讓我心發慌了,如果林入畫再為我遮風擋雨,她的氣運會更加的背時短了。


    這樣不光是害了她也是讓我永遠都會心生懦弱,形成依賴性,讓我永遠都站不起來。


    我不想林入畫出事。我也不能讓林入畫出事,為了我,更不可以。


    我點點頭,我覺得林入畫說的是很有道理的,我應該從最基礎的道法開始學習了。


    “我應該做什麽”我開始學會去詢問林入畫和李大川的意見,我是真心想要好好學習了的。


    “你現在需要學會靜下心來。”林入畫想了想,然後給了我最中肯的意見,她拿起李大川畫好的符紙,然後跟我說:“長生,畫符。讓自己靜下來,最近經曆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複雜了,你現在已經被自己迷失了,你要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你才能看到事情本質的。”


    “好。”我誠心誠意的接受了這個建議。


    商量好了這一切,我已經是餓的不行的了,奶奶因為我給唐小灣道了歉已經是歡歡喜喜地給我們做了飯,然後去給唐小灣燒香去了。


    因為知道這個事情的幕後還參雜了活人,突然就感覺整個事被塗上了陰謀的味道,心情也沒那麽明朗了,所以我們三個人也隻是草草的吃了飯。


    飯後,林入畫留下來收拾完了碗筷就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去收拾東西準備了。


    李大川倒是拉著我回屋跟我細交代了一些東西,然後很神秘的跟我說:“明天,你就對唐小灣有需要了。”


    “嗯有需要什麽需要”


    “嘿嘿”李大川笑而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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