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隱世家族的子弟來說,為了一點點同情心,而讓自己陷入可能的大、麻煩中,這是極其幼稚和可笑的行為。


    不過好笑的是,因為他們的拒絕,反倒是讓那些修者生出了信任的感覺——事實上,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怕麻煩的人,才不會有故意害人的念頭。


    所以他們也遠遠地吊著這一隊人馬,到得後來,尾隨他們的人,竟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公孫家的司修不得不停下來,回頭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對方,你們必須遠離我們一裏地!


    這警告有人聽,有人就不當回事:大路朝天,你管我怎麽走?這路又不是你家的。


    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於是李永生他們繼續趕路,後麵就有幾撥人綴得比較近。


    這種情況維持到下午申時,李永生決定,大家停下歇息一陣。


    他們一停,尾隨的人也停了,那些跟得遠的人也就算了,跟得近的幾撥人,有兩撥大喇喇地停了下來,還有兩撥覺得這麽停下來,感覺有點不好,畢竟才是申正時分。


    這個時間,相當於下午四點,停下來歇息,時間不對。


    所以這兩撥越過了李永生,一撥人前行了半裏多地,停下來歇息,另一撥人感覺比較敏銳,情知可能要出點什麽事了,於是前行了兩裏,才停了下來,然後不住地回頭張望。


    公孫家的三名司修黑著臉,直接回頭找上了綴得最近的一撥人。


    這撥人有十二三人,其中有兩名司修,七八名製修,還有兩名老人和一名小孩。


    公孫家的子弟徑直發問,“為什麽我們停,你們也停?”


    “我們願意停,”一名高階司修冷冷地回答,“關你們屁事!”


    這樣的回答,公孫家完全不能忍受,一名司修黑著臉發話,“給你們十息時間,馬上滾出一裏之外,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又怎麽樣?”高階司修蹭地站了起來,“我們還真就不走!想打架嗎?”


    公孫家子弟哪裏會跟他打架?沉默半天之後,那名司修直接發話,“十息到……殺!”


    根本沒有數那十息,三名司修齊齊出手,出手就是殺招,尤其這三人之間,還有配合。


    這撥人頓時中招,雖然他們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但是真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轉眼間己方就一死三傷了。


    高階司修見狀,真是睚眥欲裂,他忙不迭高聲大喊,“住手!我們退就是了!”


    “晚了!”公孫家子弟冷笑一聲,根本不帶停的,“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不知道珍惜!”


    這一撥人,眨眼間被殺得幹幹淨淨,連老人和孩子都沒被放過。


    不過,那十一二歲的孩子手裏,可是還攥著暗器!


    另一撥尾隨的人見狀,早就嚇得退出兩裏地了。


    公孫家的三名司修,有一人受了輕傷,不過他們還是衝著對方走了過去。


    那一撥人一見這架勢,嚇得魂飛魄散,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得不見了。


    公孫家的子弟一轉身,又向前方走去,那一撥前出半裏地的人,也主動挪到了一裏地之外。


    但是……公孫家的威嚴,又哪裏是那麽好挑釁的?越過自家人之後,他們繼續向前走,殺氣騰騰。


    得,這撥人也嚇得起身就跑。


    其實,這不能怪公孫家強勢,不相識的人,在野外相遇,彼此最好距離得遠一點,以免生出誤會。


    一裏地的要求,真不算遠,司修全力出手偷襲的話,就是三息的反應時間——遇到李永生這種變態的話,也就兩息。


    若是化修真人,別說一裏地,三四裏地都不是安全範圍。


    敢無視這個距離要求的,起碼是有相當惡意的——被殺的這一撥人,雖然有老有小,但是事實上,他們很可能是哪個盜匪團的探子。


    這種情況下,對別人的容忍,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至於說殺人的後果?公孫家不會考慮這些,隱世家族原本就心狠手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更別說三湘這裏,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了。


    亂世人命不如狗——他們一路走來,看到的屍體也不是三五具了。


    有了這一次出手,終於沒人敢再挑釁李永生他們一群人了,不過他們身後跟著的人,卻是越發地多了。


    也有後來的家夥,嚐試跟得近一點,但是總有人提醒他們,最好距離對方遠一點——大家都是想往北逃難的,能提醒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第二天,李永生他們終於遇到了小麻煩,在一個關卡處,他們交了錢之後,對方不讓走,很直接地表示,“馬留下,我們征用了。”


    他們這一次出行,除了兩輛馬車,還有七八匹馬,有一半能達到戰馬的標準。


    可惜的是,這個關卡雖然是正式的,但是根本不檢查路引,隻負責收錢,他們不知道自己在跟什麽樣的人說話。


    反正荊王起兵在即,什麽都是多多益善,錢要收,見到好馬也要留下。


    打頭的公孫家司修,一鞭子就抽到了對方臉上,“什麽東西,憑你也敢征用雷穀的馬?”


    一鞭子抽下去,對方刷地冒出七八個人來,就要動手了。


    不過,終究是有人耳朵比較尖,“慢著,不要動手!”


    然後,一個中階司修走上前,輕聲發問,“忠義縣雷穀的人?”


    公孫家的司修傲然點頭,連話都懶得回,但是手中已經暗暗地捏上了防禦符。


    問話的這位嘴角抽動一下,再次輕聲發問,“有何憑證?”


    公孫家的司修斜睥他一眼,大聲發話,“勞資的話就是憑證,來……你再征用我的馬試一試?”


    遼西公孫本來就狂妄,這次又是接了李永生的任務,要試探對方的底線,那張狂的勁兒,根本就不用裝,純粹是本色演出。


    這位怔了一怔,眼珠轉一轉,強行壓下心裏的怒火,“那你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手?”


    他心裏是非常不甘心的,但是荊王府有令,絕對不能招惹雷穀的人,所以他隻能婉轉地抗議一下。


    “你都要征用我的馬了,還嫌我動手?”公孫家的司修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發話,“你小子是不是也欠揍?”


    這位有點受不了,“那你為何不提前表明一下身份?”


    公孫家的司修冷笑一聲,“那你為何不提前問一下我的身份?自己眼瘸……還有理了?我就問你,讓不讓路?”


    這位閉上了嘴,最後還是默默地後退了幾步。


    李永生的車隊過去了,後麵跟著的人來到了關卡,有一匹大馬被征用走了——是真正的大馬,達到了戰馬的標準,不是公孫未明在博靈郡騎的那種。


    還有一匹馬,小了一點,但隻是年幼,關卡上的人想一下,“這匹,也征用了。”


    哪想旁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出聲了,“雷穀的馬,你也敢征用?”


    她的母親嚇得在旁邊直抖……孩子,你別胡說八道啊。


    “雷穀的馬?”征用的這位氣得笑了,“你是雷穀的?為啥不跟前麵的一起走,小丫頭片子,你這麽胡說八道,是想找死嗎?”


    小丫頭還真不含糊,“那你動一動我試試?”


    這位還真不敢動她,隻能放她離開,連馬也不敢征用。


    走出好遠之後,當媽的才嗬斥她,“你不想要命了,敢這麽亂說話?”


    “行了,”當爹的出聲了,“小丫眼睛好,能讀唇,咱家的馬保住了……你還罵她幹啥?”


    當媽的嘴唇抖動半天,才哼一聲,“我是怕她胡說惹來麻煩,你不知道……剛才我腿都嚇軟了。”


    不管怎麽說,報出“雷穀”的名頭,在三湘基本就很少人招惹,這消息原本一開始無人知道,但是此後,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三湘大地。


    守關卡的人卻是鬱悶了,看著這一家三口離開,有人冷哼一聲,“雷穀?嗬嗬,真狂妄啊,王爺這麽忍讓,很寒弟兄們的心啊。”


    “就是,”又有人出聲附和,“咱距離雷穀都七百裏了,還怕它做什麽?”


    七百裏,真的不算是雷穀受保護的範圍了。


    “好了,稍安勿躁,”一名高階司修走了過來,陰森森地發話,“王爺馬上有大事要辦,一些跳梁小醜,且先由他們猖狂。”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李永生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雷穀?跟王爺的大業相比,算得了什麽?”


    “但是,總不能讓他們成為大業的阻礙,”還是有人不太服氣。


    “嗬嗬,”高階司修笑一笑,眼中滿是玩味……


    當天晚上,李永生一行人就趕到了三湘的邊境,再有不到百裏,就進入博靈郡的地界了。


    大家忙著趕路,也沒有住在客棧內,而是在一處山腳下紮營。


    公孫未明一直隱身護衛著,並不現身,直到這個時候,才顯出身形來,“明天就能進入博靈了,嗯,總算可以痛快地玩一玩了……防禦陣設好了吧?”


    “噓……噤聲,”李永生豎起一個手指,閉上了眼睛,半天之後,才睜開眼睛,盯向一處虛空,“我出去一趟,你看好營地。”


    “為什麽不是我出去呢?”公孫未明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悻悻地嘀咕一句。


    “你搞不定這場麵,”李永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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