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心知肚明,卻是要故意問林二一句,“出了什麽事兒?”


    二長老猶豫一下,還是沒說原因,“是真的有事,大約得請一個月到兩個月的假。”


    家裏太上長老的精血牌裂了,對林家來說,這是一等一的大事,他必須趕回去。


    不過,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林家是不會聲張的,化修隕落,對一個家族來說,打擊實在不小,更別說林鐵鷹是林家修為最高的。


    消息一旦傳出,真不知道會引來多少覬覦。


    當然,林家還得判斷,太上長老是不是惹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萬一對方還沒查出來林鐵鷹的身份,林家反倒是大操大辦地祭奠,那豈不是惹禍上門?


    就是因為種種類似的考慮,很多家族有高階戰力亡故的時候,會選擇秘密下葬,並不讓外人知曉,所以一般評估一個家族的實力,通常是用“最少x個化修”來形容。


    別說化修了,就連真君也是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上黨楊家若不是有子弟出了山門,誰能知道楊家又出了真君?


    李永生見他不說,也就懶得提了,“那快去快回吧。”


    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件事,你非要藏頭藏腦掖著不說,那是活該不知情。


    總不能讓我上杆子去告訴你吧?沒找你麻煩,我已經很講究了。


    林二愣愣地看了他一陣,沒頭沒腦地說一句,“賬麵上有人動手腳。”


    說完之後,他轉身走了,李永生反倒是愣住了,我說,你這不是閑得蛋疼嗎?


    李永生一度曾經被銀錢所困,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世俗的銀錢基本不需要在意了——最關鍵的是找到永馨了,她也覺醒了,不需要變著法兒地亂花了。


    接下來的修煉,還需要財力支撐,但是很多資源,根本不是用錢買得來的。


    二長老這堂堂的化修,居然去琢磨酒家的賬目,也真是……怪不得丫修為一般呢。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算是善意的提醒,說明林家人並沒有把林鐵鷹的死因,懷疑得到他的身上——盡管那廝不是他殺的,但起因可是他。


    算了,既然有人匯報,還是去查一下吧,李永生又來到了櫃台,跟管賬的要賬本。


    現在管賬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鄧蝶介紹來的。


    趙欣欣一行人北上之後,隻留了一個侍女看家,鄧蝶在玄女宮有功課要做,也顧不過來這麽大個酒家,跟那侍女商量一下,雇了一個管賬的。


    年輕人是中階製修巔峰,隱隱有晉階高階製修的勢頭,以他這個歲數,能到這樣的修為,應該也不是沒有根腳的。


    他看著李永生,猶豫一下發話,“李掌櫃,這個賬……是不是等鄧道長來,您再過目?”


    “咦,”李永生是徹底地火了,他本來對賬本是沒興趣的,隻是想著幫永馨把一把關,但是這小子的態度,實在成問題。


    “你這叫什麽話?既然你也知道我是李掌櫃,掌櫃二字,你知道是何意嗎?”


    “李掌櫃您是大人物,可鄧道長也是東家的師姐啊,”小夥子麵無表情地發話,“您這些大人物之間多溝通一下,何必讓我們這些小人物為難?”


    “哦,”李永生和顏悅色地點點頭,“原來她是道宮中人,我不是,你就覺得她的話比我的話更重要?”


    這話已經是很難聽了,小夥子偏偏不覺得,他搖搖頭,“我也沒這麽說,隻不過……”


    “行了,你不用說了,”李永生一擺手,“從現在起,你不用管賬了,跑堂吧。”


    小夥子站在那裏不動,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我的差事是鄧道長派的。”


    李永生看一眼其他人,“你們都聽到他說的了吧?誰願意給我做個見證?”


    小夥子張口閉口鄧道長,李永生也知道,鄧蝶和永馨的關係不錯,他打算給她留點麵子,先找人做見證。


    然而這話問出口,卻沒人回答,有幾個小二悄悄給他使個眼色。


    “行,你且狂著,”李永生點點頭,轉身從後門走了,他本不欲再插手櫃台的事,這次他還非插手不可了。


    他出來沒多久,一個小二就鬼鬼祟祟地過來了,“李掌櫃,那廝的根腳,是宮中的丁真人,輕慢不得。”


    他說的宮中,肯定是玄女宮而不是皇宮。


    李永生眉頭一皺,“哪個丁真人?”


    小二猶豫一下,低聲發話,“經院的那位,您知道就好,別說是我說的。”


    “丁青瑤?”李永生頗感意外,“沒有搞錯吧?她可是堂堂的經主哎!”


    “我敢騙您嗎?”小二苦笑一聲,“應該是丁經主家的小輩,將人介紹過來的。”


    李永生想了一想,沉聲發問,“酒家裏跟他沆瀣一氣的多嗎?”


    “倒不算多,大部分是敢怒不敢言,”小二小聲發話,“小的這也是要回家了,所以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李永生更加奇怪了,“為什麽要走?我都回來了。”


    “家裏吃了官司,須得我這個製修出麵撐著,”小二歎口氣,“有這點修為,我又是在朱雀城討生活的,官府想來不會太過偏幫,就是不知道要打多久官司。”


    不管哪個位麵,隻要文明進化的程度足夠,打官司都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他也是怕官司打個三年五年的——哪個東家會放這麽長的假?


    李永生對這個小二印象不錯,這是酒家一開業就在的老人,做事也有眼力,關鍵是心在酒家,他揚一下下巴,“去吧,你的位子給你留著,誰敢為難你,報我們酒家的字號。”


    “這可是不敢,”小二笑著搖頭,“掌櫃您有這心思,我謝謝了,不過目前東家也煩著,我何必給她添亂呢?”


    “你是個會說話的啊,”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旁敲側擊打聽朝廷的事兒?”


    “我哪兒敢呢?”小二委屈得叫了起來,“我也想借用酒家的字號啊,就怕借錯了,能贏的官司都輸了。”


    “都是什麽事兒!”李永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教你一個乖,隻管借酒家字號,隻要不仗勢欺人就好,官府比你更了解京城消息。”


    “原來英王果然沒事了?”這小二不是一般的伶俐,他喜笑顏開地點點頭,“那我修書一封回去即可,就說我在我們酒家幫閑,走不開,何時審案,我會趕過去。”


    “隨便你,”李永生一擺手,然後又補充一句,“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呼,既然借了酒家的字號,你若是恃強淩弱,做事不講究……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這小二點點頭,“李掌櫃放心,我心裏有分寸,區區製修不遠萬裏往家趕……您見過這麽恃強淩弱的嗎?”


    “話真多!”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既然不著急回,酒家裏的事,你操心點。”


    “好嘞,”小二點點頭,笑眯眯地離開了。


    李永生勘察了兩天,設計了一個完美的聚靈陣,不過他要等永馨回來,再定下來。


    至於酒家的事兒,他不著急,人都回來了,對方也有根腳,還怕跑了?


    這兩天的修煉,他就是用靈石,外加服用靈穀,用得還比較奢侈,不行啊,得盡快晉階,要不然夫綱不振,很沒麵子的。


    趙欣欣是第三天回來的,可見她一路上也很趕,而且栗化主對她足夠照顧——出去近四個月,匯報一下就回來了。


    李永生很想知道她在這一界的經曆,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說了酒家的事兒,“……這點銀錢我無所謂,就是怕你不高興。”


    “好大的狗膽!”趙欣欣聽得眉頭一揚,然後又一皺,“算了,給鄧蝶一個麵子,先將人軟禁起來……我活了這麽大,還真沒遇見過敢這麽占我便宜的。”


    濱北雙毒去拿人了,李永生才笑著問一句,“我看你演戲有點上癮,不擔心丁青瑤嗎?”


    “栗化主也不差於她,”趙欣欣不以為然地回答,“讓栗娘出麵好了,我懶得親自出手。”


    “咦,你能使喚得動她?”李永生感到有點意外,“莫非她知道了你的根腳?”


    趙欣欣聞言,狠狠地瞪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我又怎麽了……”李永生委屈到不得了,不過,幾千年的夫妻了,該忍還得忍,“她收你為徒的時候,我好像還沒去順天呢。”


    “那你為何不早點去?”趙欣欣又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下界來找我,不去帝都,反倒在下麵州郡廝混,你知道我等得多著急嗎?”


    又是我的不是了,李永生鬱悶地撓一撓頭,“好吧,讓你久等了,可是中土這麽大,我也沒想到你就能轉世到位麵的帝都。”


    “就算我轉世在州郡,也會盡快趕往京城的,”趙欣欣氣呼呼地哼一聲,“我在順天等不到你,滿中土地釋放氣息,所以才會被栗化主發現,入了玄女宮。”


    “啊?”李永生頓時愕然,然後他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話,“她為難你了?”


    “倒也沒有為難,”趙欣欣悻悻地發話,“就是悟真的時候,不小心被她發現了……這麽年輕,就能悟真,她的反應,你可以想得到吧?”


    (第二更,為盟主“e叉?圈?”加更,雙倍月票期間,大聲召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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