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任歆是博本院的上舍生,人長得極為英俊,沒人知道,他的父親是工建部的部長。


    他目前跟的是母姓,而且他入博本院的時候,他的父親身為郡守,正麵臨一係列紛爭,所以他才會來到母親的家鄉——博靈郡來上本修院。


    結果他入了修院不久,父親入了太皇太妃的法眼,被提拔為工建部的部長。


    這時候,他想進朝陽大修堂,已經晚了,而且他的母親也不是正室,他不但沒有多少資格搞特殊,也被人被人忽視了。


    不過對他來說,這無所謂,他多才多藝資質不凡,這次結業之後,他會去巡薦房任職,一年之後,他可以脫產上研修生,若是考不上朝陽大修堂,還有七幻本修院的研修生兜底。


    此後,他的仕途會一馬平川,沒有誰阻擋得了。


    原本他是默默地看著同窗們,看著他們團團亂轉,絞盡腦汁四處求人,以謀一個好職位,他將優越感淡淡地藏在心裏——我不需要如此。


    但是李永生的待遇一出來,他就有點不平衡了。


    入職之後直接脫產上研修生,你比我混得還好啊。


    當然,他也知道,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就像別人不能跟他比一樣。


    李永生的諸多事跡,實在太逆天了,尤其是此人痛打胡畏班,梅任歆也要在心裏暗暗地豎大拇指,他看那幫不開化的家夥不順眼很久了,但是非常遺憾,他並不方便收拾那些家夥。


    若是說李永生隻是激起了他一點點妒意,那秦天祝就讓他極其看不順眼了。


    不就是道宮有點關係嗎?得瑟什麽啊,好像你資質就比我好到哪裏去了。


    所以當秦天祝表示,要衝擊一下紀錄的時候,梅任歆也打算衝一下紀錄。


    他的母親不是正室,但是家族勢力也不小,幾千塊氣運衝刷的錢,難不住他。


    他所在的氣運室,沒有李永生,也沒有秦天祝,不過他並不放鬆對自己要求。


    我一定要搶在秦天祝之前,晉階製修,至於李永生……那是一個孤兒,怎麽可能有錢去做氣運衝刷?


    他是帶了計時器進氣運室的,氣運室禁止攜帶不相關的東西入內,但是計時器例外。


    這個東西,能幫本修生合理分配時間。


    計時器非常精準——對中土國人而言,確實算得上精準,一百天也差不了兩個時辰。


    梅任歆在醜正前一炷香時間,晉階了製修,他稍微穩固一下境界,大步邁出了氣運室。


    ——一百兩黃金,我來了!


    出了房間之後,入目的就是幾盞夜燈,有食堂的夥計坐在夜燈前,昏昏欲睡,還有兩個教諭,在夜燈下興致勃勃地下棋。


    再有就是一個關係不錯的同窗,正坐在那裏看教諭下棋。


    梅任歆跟同窗的交情還可以,但是能推心置腹的也就兩三人,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兩名教諭聽到門響,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梅任歆沒心看他倆,直接走到同窗麵前,“全全,秦天祝出來沒有?”


    “呀,梅梅你出來了?”全全一蹦而起,然後一指他身後,“秦天祝……那不是嗎?”


    梅任歆聞言,扭頭看去,看到秦天祝才推開氣運室的門走出來。


    他輕笑一聲,走上前去一拍對方肩頭,“你終是比我晚了幾息……有教諭做證。”


    “有病不是?”秦天祝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李永生已經出來了,我早幾息晚幾息,差很多嗎?”


    他跟李永生是在一個氣運室的,也帶了計時器,看到李永生隻用了三個時辰,就晉階成功走了出去,他心神激蕩之下,好懸走火入魔。


    不過,經曆了觀星樓跳樓事件之後,秦天祝的心性還是成熟了不少,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反倒放下心來,一心一意地衝階。


    大約是沒了牽掛,心無旁騖的緣故,他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反倒是用了差不多九個時辰,就成功地衝上了製修。


    至於梅任歆比他快幾息慢幾息,那還真不值得計較了。


    神馬?梅任歆駭然地瞪大了眼睛,“李永生比你我還快?”


    一邊說話,他一邊四下掃視——李永生在哪兒吃飯呢?


    這時,他的同窗走了過來,“李永生早出來了,已經走了。”


    “早出來了?”梅任歆覺得這個“早”字,十分的刺耳,忍不住皺一皺眉頭,“能比我們早多少?”


    他的同窗猶豫一下,方始回答,“大家都說,他是未正時候出來的,當時我不在場。”


    “未正?”梅任歆愣了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握草,三個時辰?別扯淡了!”


    “人家能三個時辰晉階,怎麽就是扯淡呢?”秦天祝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跟他一個氣運室的,就是未正出去的……尼瑪,害得我差點走火入魔。”


    “還真的是?”梅任歆直接傻眼了,他可是知道秦天祝的性子。


    良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一邊抓起一根烤羊腿大嚼,一邊看向對方,“你也很厲害嘛,受到這種刺激,還能九個時辰就出來。”


    本修生之間的競爭,良性有序的比較多,這兩位結業之後,選的路子不同,沒什麽競爭,就能很快地放下過去的事。


    “我正是因為徹底放下了,才會這麽快,”秦天祝也端起一碗肉湯麵,呼嚕呼嚕地往嘴裏劃拉,同時還含糊地發話,“不過也不錯,咱們這一批,同時三個人破紀錄,將來也會是一段佳話吧。”


    “你倒是想得開,”梅任歆無奈地笑一笑,然後眼中露出了豔羨之色,“那這麽說,李永生這貨,豈不是能賺七百兩金子?握草……做人不用這麽成功吧?”


    “他可真未必能拿到這麽多,”秦天祝哈哈一笑,“一百兩黃金還好說,七百兩,真的是太多了。”


    “那是,”梅任歆點點頭,“這廝實在太黑了,不像咱倆……比較有分寸。”


    “嘿嘿,”秦天祝笑了,又白他一眼,“你倒是蠻會苦中作樂的。”


    “那我不作樂,莫非還要哭?”梅任歆翻一下眼皮……


    不過就像他倆想的那樣,李永生這次確實手筆太大了,當天晚飯的時候,肖田遵就通過宋嘉遠約見他。


    巧的是,肖仙侯也正好要他擺酒,慶祝順利結業,為此還扯來了胡漣望和白莉莉,胡老大還想叫樊長平,不過試探了一下,發現李永生沒啥興趣,也就沒再堅持。


    說起來也有意思,李永生在這畢業的時節裏,竟然沒有幾個戀戀不舍的同窗,一起醉生夢死——沒辦法,跳級多了,就是這種結果。


    慶祝他結業的,居然都是在校的修生,就連白莉莉,也是病了半年,趕不上今年的結業。


    而且他還會再次回來上研修生,大家還能再次見麵——理論上起碼是這樣的。


    大家正在往修院外麵走,迎麵正正地撞上了宋嘉遠的跟班,得知肖教化長有請。


    眾人隻能掃興離開,不過肖仙侯表示:我跟你一起去。


    肖教化長選擇了鎮上的文峰酒家談事,李永生兩人進去的時候,大廳裏人滿為患,還有人端上一碗麵,坐著小凳子,一起聽酒家的收音機。


    收音機這個東西,已經在相當程度上,改變了七幻城黎庶的娛樂消遣方式,有收音機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而且一時半會兒,價錢降不下來,無法進入尋常百姓家。


    肖田遵弄了一個包間,在裏麵等著李永生。


    見到自家兒子跟來,他也沒表示出意外,先是祝賀他破了紀錄,然後又為他能順利結業,進入郡教化房而道喜。


    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因為李永生不再是本修生,肖田遵很自然地跟他推杯換盞。


    幾杯下肚,肖教化長表示,你看,都不是外人,那個獎金的事兒,需要商量一下。


    “要商量什麽?”不等李永生回答,肖仙侯先跳了出來,“一個時辰一百兩黃金,肖教化長你當眾承諾,七個時辰,就是七百兩,這還有什麽可商量的?”


    宋嘉遠微笑不語,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對父子掐架——本來也就不關他的事兒。


    肖田遵沒好氣地看小鮮肉一眼,“你當是我不想給?我也去申請了,是高濤不答應啊。”


    教化長高濤能答應才怪,一百兩黃金的話,教化房能咬咬牙,但是七百兩的話……那大家幹脆把嘴巴縫住,明年別吃別喝了。


    “那你當時為什麽做承諾?”肖仙侯怒視著自己的老爹,“你也沒說,隻許破九個時辰的紀錄。”


    “我哪裏想得到,紀錄能提高這麽多?”肖田遵狠狠地瞪自己兒子一眼。


    “你想不到,是你的事兒,”小鮮肉冷冷地發話,“你跟永生解釋什麽?”


    “握草,我是你爹!”肖田遵氣得狠狠一拍桌子,“你非要堅持付這個錢,教化房又不認可,我得自己墊!”


    “那你就墊唄,關我什麽事?”肖仙侯冷笑著回答,“你的錢又不是我的,正經是永生有錢了,我沒準能弄幾個來花一花。”


    “這就是你跟你老子說話的態度?”肖田遵眼睛一瞪。


    肖仙侯哈哈一笑,“那麻煩你跟我說一說,你這個做老爸的,對我是什麽態度?”


    肖田遵頓時語塞:這是他都不敢明著承認的兒子,要不說若要公道,打個顛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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