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子也是豁達之人,雖然一開始有點不舍,但是聽了李永生的話之後,很快就拿定了主意,“那好,反正開采出寶物,咱們也隻能十取其一,不如做一場功德。”


    做功德就簡單了,她直接聯係了當地的十方叢林煙霞觀,說我在這裏發現了冰係寶物,要通過造水積聚功德。


    此地算是煙霞觀的屬地,其實是他們離得最近,一聽說有北極上宮的道友要造水收集功德,觀中的都管梓默真人匆匆趕來。


    都管是三都五主中,三都的第一人,在十方叢林中的地位僅次於監院,這位置也基本上屬於升無可升,如果監院不出缺,再升隻能往上宮走了。


    梓默真人長得肥肥胖胖,肚子奇大,沒有什麽真人風采,倒跟彌勒佛有幾分相似。


    趕來見過張木子之後,他笑眯眯地發話,“張上人一定要做這一場功德了?”


    “寶物於我,無足輕重,”張木子正色回答,雖然對方真人的修為,壓了她一頭,但是她身為上宮的高階司修,身份上有加成的。


    所以她堅持自己的主張,“我歎的是黎庶多艱,既然發現了冰係寶物,當然不能私藏,做一場功德才好,煙霞觀為本地叢林,不會不如我這外人吧?”


    北極宮跑到南方來,肯定算是外來戶,不過這裏的寶物是北極宮發現的,他們若是能偷偷開采,那就啥也不說了,如是要公開地開采,就隻能拿一成。


    但是他們想以此做功德的話,算是給玄女宮加分——受益的可是當地人,他們對道宮感激,就是玄女宮的好處。


    一般來說,當地的道宮不能拒絕這樣的好事。


    當然,若是當地的十方叢林認為,此舉十分不妥的話,也可以抵觸和反對,其間的分寸,在於人的把握。


    張木子說煙霞觀是本地叢林,就是堵住對方的嘴——我做功德,可是你才是本地的啊。


    梓默真人不但長得像彌勒佛,笑起來也跟彌勒佛差不多,慈眉善目和和氣氣的,“上宮不欲涸澤而漁,而是要做功德,正合天道,本觀多謝上宮美意。”


    “那真人你是同意了?”張木子想要敲定此事。


    “為什麽不同意?”梓默真人笑著一攤手,“我隻是有點疑惑,這冰係的寶物,能造出多少水來?還請張上人教我。”


    “此事涉及陣法和些許靈石,我也不是很懂,總之能造出不少水來,”張木子當然不會不懂裝懂,“設計者是朝陽大修堂的修生李永生。”


    “唔,運修造水嗎?”梓默真人沉吟一下,緩緩點頭,“我們可以做點什麽?”


    本修生一般不會入了道宮法眼,但是朝陽大修堂的名聲,在道宮也算響亮,所以他並不懷疑這個叫李永生的家夥,能不能造出水來,他隻想知道,這場功德,煙霞觀能參與多少。


    “還是要請煙霞觀擅長堪輿的同參前來,”張木子有板有眼地回答,“如能勘察出冰係寶物的走向,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製冷劑有了,得最大化地利用,才能造出最多的水來。


    梓默真人聽得明白,於是微微頷首,“煙霞觀願為本地黎庶,略盡綿薄之力……那李同參現在何處?”


    聽說堪輿寶物,他還是有興趣的,撇開寶物本身的價值不提,這一場功德,煙霞觀是鐵鐵地參與進去了,所以他想見李永生詳談。


    “他……他去通義初修院講課去了,”張木子鬱悶地一撇嘴,“此人是朝陽大修堂派來巴蜀,完成支援任務的。”


    “嗯,我知道了,”梓默真人點點頭,巴蜀幹旱八方支援,這都是常見的,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驚訝,一個修生,竟然能掌握如此多的手段,讓北極上宮都聽從,還真是罕見。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他樂見其成,郡中大旱,煙霞觀能造出水來,對他們的形象,能產生極大的正麵推動作用。


    李永生去初修院教課,真的是小意思,他的才學足以支持。


    而且通義鎮的初修院,水平也很一般,他在代課的時候,更多時間是在講各種小故事。


    故事分很多種,有勵誌的,有傳道的,對於經曆了地球界知識爆炸的人來說,各種故事和段子,真的是隨手拈來。


    他講得相當精彩,不止是中修生們愛聽,旁聽的人也不少,不過很多人前來,是為了偷窺那兩名美女——沒錯,任永馨和依蓮娜也在下麵聽。


    這倆永馨的關係,有點古怪,相互之間算得上彼此欣賞,但是同時又不太看得上對方。


    今天李永生講的,是《趙氏孤兒》的故事,這個故事,非常契合中土國的道德觀念。


    這也是地球界的故事,晉國趙氏被奸臣屠岸賈所害,全族被誅殺,趙朔之妻懷有遺腹子,生下來趙武,趙氏血脈得以相傳。


    屠岸賈不肯幹休,追查這個遺腹子,若是女孩可以放過,男孩的話,要斬草除根。


    趙氏有門客公孫杵臼,杵臼有朋友程嬰,兩人抱著孩子藏匿,眼見屠岸賈越查越嚴,公孫杵臼問程嬰:一個人從容赴死難,還是將孤兒養大並扶持起來難。


    程嬰回答說,當然是將孤兒養大難,然後公孫杵臼表示,那我就選個容易的活兒吧。


    於是兩人找了一個嬰兒(也有說是程嬰的兒子),包在華貴的繈褓裏,公孫杵臼抱著嬰兒躲到了山上。


    程嬰找到屠岸賈,說我知道趙氏孤兒藏在哪裏,屠岸賈發兵圍之,公孫杵臼抱著嬰兒,大罵程嬰賣友求榮,慷慨赴死。


    程嬰帶著趙武躲進山裏,十五年之後,趙氏被平反,程嬰率領兵將,將屠岸賈一族族誅,趙武得以重振趙氏。


    又過五年,趙武二十歲弱冠,程嬰主持完他的弱冠禮之後,來到公孫杵臼的墓前,說我苟且偷生多活了二十年,現在總算有臉來見你了。


    然後,他自刎於公孫杵臼墓前。


    這是故事梗概,不過為了避免人對號入座,李永生還是將晉國、趙氏什麽的來曆,做了藝術加工,模糊了出處。


    不管怎麽說,這個故事裏,所體現出的忠誠、無畏、信義、堅韌和友誼,都是難得的高尚品質。


    李永生是昨天開講的,今天講的是兩人定計之後,程嬰引大軍來圍山,捉住了公孫杵臼,公孫杵臼大罵程嬰。


    說到這裏,他笑眯眯地一拍手,“欲知公孫杵臼生死,明天你們老實來修院!”


    一個半大的小子著急地站了起來,“李教諭,公孫杵臼不會死吧?”


    劇透木有******!李永生白他一眼,“明天來了就知道了。”


    “我們能來,就怕您不能來呀,”小家夥笑眯眯地擠兌年輕的教諭。


    其實大家還是挺喜歡這個和氣的年輕人,不過所謂尊重,不需要體現在嘴上,他們更願意抱怨,嫌教諭不常來。


    李永生這個教諭,當得確實不算合格,他事情多,時常還要幫著水源處維護秩序。


    不過本來就沒有人要求他教授學問,把孩子們看住了就行,能順便加以教化就更好了。


    講這樣的故事,教化作用肯定好。


    李永生笑著一攤雙手,“不管我來不來,你不來肯定是聽不到的。”


    “公孫杵臼肯定會死,”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出聲了,“他都求死了,隻有他死了,趙家的孤兒才能活下去。”


    “他當然可以不死,道宮可以救他呢……”


    這些孩子,還真的可愛,李永生笑著一拍手,“休息一會兒,然後我給你們講笑話。”


    休息也不能跑到院子裏去,太陽雖然快下山了,但是空氣越發熱了,隻能躲在陰涼地裏。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人,衝著李永生招一招手,“跟我回去,有點事情說。”


    李永生見是張木子,站起身就走了。


    “哦哦,”身後傳來一群半大孩子的起哄聲,“李教諭又失言啦。”


    李永生扭過頭來,狠狠地瞪他們一眼,“再不知道尊師重教,糖果就沒有了!”


    孩子們哄堂大笑,他們喜歡聽李教諭講故事和說笑話,怎奈他實在太忙了。


    而李教諭一旦失言,下一次就會給大家帶來糖果,對於這些窮鄉僻壤的孩子們來說,糖果的誘惑力,似乎更大一些。


    這些糖果,是李永生私人出的,雖然價格不菲,但是現在的他,真的不差這點錢,能用少許的銀錢,就讓孩子們享受到單純的快樂,他自己也開心。


    很多時候,李教諭離開之後,來自順天府的任學姐會接替著講學。


    她所講的內容,孩子們不一定喜歡,但是看著年紀不大的學姐,身著華美的衣衫站在講台上,那已經是莫大的享受了,小小的通義鎮,哪裏出現過這種仙女一般的姐姐?


    李永生回去之後,就見到了梓默真人,他跟真人又去了一趟山洞,並且把大致的設想說了一遍。


    梓默真人聽得不住地眨眼——山洞擴建深挖,形成一個冰洞?


    然後大家可以來此采冰,方便運輸,回去可以化為水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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