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階製修沒命磕頭之際,楊國箏氣呼呼地走了過來,“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連通知教化房都不答應,我們本來要在院子裏賞雪,你弄成這樣,很掃興的……知道不?”


    李永生聞言,苦惱地一皺眉,楊同窗果然是抓不住重點,怪不得經常補考。


    “我們補償,補償,”那位不住地磕頭,“院子裏的景,給您恢複了。”


    恢複雪景……這難度比較高,但是,總比丟掉雙眼代價低。


    這時候,他真的悔青了腸子,且不說這次的報複應該不應該,隻說他來到這裏,抓人就抓人好了,為什麽要在院子裏折騰呢?


    明曉媚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她走到那中年捕頭麵前,“永生……我能問一問這家夥嗎?”


    不得不說,明曉媚很懂得分寸,知道先問一下李永生。


    在這一點上,楊國箏不如她,不過楊同窗跟李永生的關係,也不是她能比的。


    “問,”李永生不以為然地回答。


    “我已經說過了,你會後悔的,”明曉媚手按刀柄,冷冷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現在,我需要知道一個答案……如果我們被帶走了,沒有教化房的教諭在場,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她身為掌法的女兒,熟知各種律法規則,所以問題直指要害。


    而且她不忘記補充一句,“你可以不說實話,但是……後果自負!”


    這尼瑪……沈捕頭快哭出聲了,這個問題,讓他怎麽說實話?


    實話很好說,但是他不能說,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可能……可能我們會用點措施。”


    “隻是一點措施嗎?”明曉媚冷笑一聲,“好,就算我們鬥毆傷人,你為什麽要用措施?”


    鬥毆傷人,這不是破案,找到見證人就真相大白了,要什麽措施?


    事實上,真相就在那裏擺著,罔顧真相而上措施,這根本不是正常的程序好?


    但是若說不會私下上刑,那就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他們拒絕教化房的關注。


    明曉媚家學淵源,對這些邏輯非常拿手,一句話就將對方逼入了死胡同。


    沈捕頭對這邏輯也是門兒清,不由得暗暗懊惱,自己這次,真的是托大了啊。


    不過,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有多麽貪婪,那個後果,真的不是他承擔得起的,“前些日子,有大盜過境,我有點懷疑,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這就扣帽子了啊,”明曉媚冷笑一聲,“你沒有說實話,等著倒黴。”


    “嗬嗬,”雁九聞言,笑了起來,“小丫頭,你想讓他怎麽倒黴?”


    明曉媚看一眼李永生,她非常清楚,自己該跟誰對話,“永生?”


    李永生的眉頭皺一皺,他當然知道,雁九不會去巴結一個小女孩,所以這人情,肯定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的。


    於是他淡淡地問一句,“要我做什麽?”


    “欠我一個人情好了,”雁九笑了,笑得異常地嫵媚,“需要你做什麽,我還沒想好。”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就風中淩亂了——握草,朝安局的司修,居然要賣這小子人情?


    我這到底是招惹了什麽人啊?跪在地上的高階製修劇烈地顫抖一下,身子一歪栽倒在雪地裏,人事不省。


    “原來也就這點膽子,”李永生不屑地一笑,看向明曉媚,“你有什麽建議?”


    “以法司的慣例,可判謀一追三,”明曉媚麵無表情地回答,“他不是求財嗎?那就出錢。”


    中土國的律法,很多時候比較注重提升犯罪成本,像這謀一追三就是如此:用卑劣手段掠奪他人財物,你打算謀取多少,都判你三倍償還。


    當然,這隻是說有這麽一種懲罰方式,至於說能不能得到這種判罰,還要看具體情況。


    李永生聞言點點頭,“也不知道林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


    院子裏的眾人一聽,嚇得頭皮都發麻了——林家總家產的三倍?


    不過,既然說判罰,那就要過法司的,本地的法司,席家還是比較有把握的,隻希望這朝安局的人,不要再過問了?


    雁九見有人看向自己,知道他們的心意,於是冷哼一聲,“追五,我朝安局主持公道,當然要拿兩份!”


    又有兩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純粹是嚇的。


    林家的商鋪、作坊,起碼值五千塊銀元,五倍就是兩萬五千塊,這還是沒算上林家的宅院和田土呢。


    林家的總價值折算下來,起碼值五萬銀元,這也是旁人眼紅的根源。


    以席家的強勢,全部家產也不過三四十萬銀元——或者還有隱藏的,但是絕對不過百萬。


    但是席家人口太多,將近三千人,絕大部分的財富,都平攤在這些人的宅院和田土上了,席家的活動資金,應該不會超過十萬塊銀元,有沒有五萬都很難說。


    一下要賠進去全族現金的一半左右,他們怎麽可能不心疼?


    就在這時,有人低聲嘀咕一句,“謀一追幾,這得經過法司?”


    “切,”明曉媚冷笑一聲,“剛才你們想抓我們,同意經過教化房了嗎?”


    雁九側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家夥,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她這一眼看過去,兩個漢子連忙擋住了那廝,不住地拱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嗬嗬,”雁九不屑地笑一聲,“想過法司?我朝安局專查各種謀逆……不信你就試一試。”


    眾人嘿然無語,都聽說朝安局狠毒,卻不曾想狠到如此地步。


    李永生揚一揚眉毛,轉身走進了房間,心說果然是惡人還得惡人磨。


    不多時,雁九也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兩人,卻是莎古麗和……依蓮娜?


    胡畏班的第一美女麵無表情,高冷得很,似乎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問一句,“怎麽會是你把人帶過來?”


    將依蓮娜帶到京城,是他托李清明做的,朝安局這麽橫插一杠子,算怎麽回事?


    “最近京城有事,他身體也不佳,”雁九淡淡地回答,“正好我找得到你,就幫你一把。”


    李永生抬手摸一下額頭,走到門口,“吳媽媽,麻煩你來一下。”


    吳小女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李永生遞一顆丸藥過去,“吃了這個……明天就沒事了。”


    “本來也沒事,”吳小女咧嘴一笑,不過她那腫脹的臉龐,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恐怖,“這些年在京城,也吃人打過幾次,不要緊的。”


    莎古麗厭惡地看著她,依蓮娜也轉移開了目光。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都有誰打過你?”


    “沒事的,”吳小女嚇得連連擺手,她剛才可是看到打人者的下場了,雖然很解氣,但是看著也有點不忍。


    而且她挨的幾次打,也真不算什麽,“做穩婆,不管是大的出事,還是小的出事,主家的脾氣都不會好了。”


    這就沒辦法了,李永生暗暗搖頭,接生本來就有風險的。


    吳小女吃了藥丸之後,看一眼屋中站立的兩女,側頭看李永生,悄悄地將手心的玉符亮出來:要不要測試一下?


    李永生笑著點點頭。吳媽媽別的不說,小聰明是不缺的。


    吳小女不動聲地測試一下,又斜睥李永生一眼,微微頷首:有感應。


    果然如此,李永生看她一眼,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你弄幾塊木炭進來燒,天有點冷。”


    外麵的事情還沒解決完畢,雁九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普通人打扮的車夫,還有兩個同樣黑衣方巾的人,一男一女,都是高階製修。


    這兩人將來人的兵器全都收了,然後用索子縛住雙手,將人趕進一個小屋內。


    那屋子並不大,也就一丈方圓,小二十個人,將屋子擠得滿當當的。


    然後雁九又吩咐車夫一句,車夫趕著車離開了——他是去通知林家人了。


    另一個被打的車夫,則是坐在那輛馬車裏,指引路途。


    林家人來之前,大家是不用睡了,李永生撿幾塊沒有被雪打濕的木炭,在屋簷下點起火來,又將水壺放了上去,輕笑一聲,“寒夜客來茶當酒。”


    “我還真是渴了,”雁九坐在一個小凳上,紅彤彤的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不遠處白雪的光芒折射過來,再配上黑衣方巾,有一種妖異的美感,“趕了很久的路。”


    李永生沉默一陣,方始緩緩發話,“辛苦你了……對了,那個通判,你不需要防備一下嗎?”


    朝安局強勢,這個不假,但是有些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甚至見了棺材,還妄圖拚個你死我活,要不然有個成語叫“鋌而走險”呢?


    雁九側頭看他一眼,沉吟一下點點頭,“也是,我有點大意了,索性連這廝也拿下算了。”


    “我隻是讓你防備一下,”李永生對她的反應,是相當地無語——人家還沒做什麽呢。


    雁九卻是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冷冷地一哼,“等他做了什麽,我後悔也晚了。”


    “我朝安局,從來都是讓別人後悔的,”她站起身來,衝著同來的女修一招手,“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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