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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萬聖子,坐在沙灘上,雖然狼狽,而見到某人,還是讓他鬆了口氣。


    冰靈兒麵露喜色。


    等著、盼著,某人終於現身,她卻有些心亂,忍不住扭頭躲避。


    小島之上,所謂的某人猶自踏空而立。


    正是無咎。


    隻見他背著雙手,環顧四周。神態舉止,一如從前。隻是他的隨意淡然中,多了幾分沉著的氣度。他眼光一瞥,飄然落到冰靈兒的麵前,不容分說將其擁在懷裏,並伸手撫摸著那青絲般的披肩秀發。


    冰靈兒的心頭一暖,所有的委屈頓時沒了。而正當她想依偎在堅實的懷抱中,感受著期待已久的溫存,某人卻鬆開雙手,徑自轉過身去——


    “老萬,出了何事?”


    “哼!”


    冰靈兒暗哼一聲,稍感失落,卻已恢複常態,跟著出聲問道——


    “是哦,萬祖師緣何這般模樣……”


    萬聖子狼狽坐著,眉毛胡須沾滿泥沙,再加上破爛的衣衫,渾如一個農家老漢,透著落魄的窘態。尤其是看著麵前的兩人,一個眉目清秀,器宇軒昂,一個白衣飄飄,俏麗無雙,好似珠聯璧合,使他忍不住露出羨慕之色。不過他稍稍愣神,又不禁怒聲嚷道——


    “小子,你倒是逍遙自在,而老萬差點沒命……”


    無咎依舊是滿頭霧水,愕然道——


    “我讓你前往沿海一帶,打探各方消息,順道充實倉廩,也是好意啊。莫非你過於輕敵,因而遭致慘敗?”


    “三、兩個原界家族的高人,還不是老萬的對手!”


    “哦,難道是玉虛子……”


    “若是玉虛子,我豈有命在!”


    萬聖子爬起來,拂去身上的泥沙,然後“砰”的坐在旁邊的礁石上,大口喘著粗氣道——


    “是刑天,天仙九層的高人,雖然不比玉虛子的高深莫測,卻也是相當的厲害!”


    “刑天?”


    “便是新晉的神殿使,殺我數名弟子……”


    “不急,慢慢講來!”


    無咎拿出一壇酒,遞了過去。


    萬聖子接過酒壇,猛灌了幾口酒,待他稍作歇息,道出前因後果。


    從他口中得知,兩年間被他搗毀的大小家族,足有二十多個,可謂收獲頗豐。而他行事謹慎,倒也安然無恙。卻不知原界家族與玉神殿,早已暗中關注他的動向。結果行蹤敗露,致使妖族弟子死傷慘重。


    老萬雖然強悍,而刑天比他更勝一籌。何況又要引開強敵,幫著弟子突圍,他隻能邊打邊逃,途中備受折磨。也得益於他的鍥而不舍,關鍵時刻,參悟了搬運術的玄妙,從而擺脫了追殺。而逃到茫茫的大海上,他不敢大意,隨即潛入海底,接連遁行數日。之後,他直奔此處而來。


    “無咎,你務必給我一個交代……”


    萬聖子分說之餘,不禁回想起拚殺的驚險,與逃亡的艱難,頓時讓他怨氣衝天。


    而無咎則是走到海邊,負手而立,他一邊聽著敘說,一邊麵向大海而眼光深邃。他沒有回頭,嘴角一撇——


    “所言何意?”


    “你害我多名弟子慘死……”


    “老萬啊,你打不過刑天也就罷了,卻遷怒於我,是何道理?莫非妖族弟子死絕了,讓你方寸大亂?”


    “倒也不曾,我已吩咐幸存的弟子逃往三家島……”


    “老東西,你真是老糊塗了!”


    無咎突然轉身,輕描淡寫的話語聲也變得嚴厲起來。


    萬聖子始料不及,瞪起雙眼。


    而無咎卻不容置喙,繼續叱道:“據你所說,刑天並非孤家寡人,而是率領數位飛仙高人,他豈會善罷甘休。你卻吩咐弟子逃往三家島,倘若被人隨後追去,後果又將怎樣,你想過沒有?”


    三家島,乃是月族、鬼族與妖族的三家藏身之地。一旦被玉神殿、或原界家族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萬聖子微微一怔,心存僥幸道:“料也無妨,三家島尚有韋尚、廣山與一群鬼族的弟子,對付幾個飛仙不難……”


    “對付飛仙不難,對付刑天呢?”


    麵對無咎的連番叱問,萬聖子已無言以對,隨即臉色微變,“啪”的扔了酒壇子,急道——


    “三家島大禍臨頭也……”


    他隻想引開刑天,解救弟子,卻忙中出錯,反而惹來後患。倘若某人一語成讖,幸存的弟子必將凶多吉少。


    話音未落,人已躥到半空。


    而他又回頭招手,催促道——


    “無先生,事不宜遲……”


    無咎倒是沉穩如舊,踱步走向冰靈兒,抓著對方的小手,彼此默默注視。


    “哎呦,火燒眉毛了……”


    “靈兒,我欠你一個大院子,還有一個開滿花兒的秋千。”


    “一言為定哦……”


    相擁的人兒不見了,再次返回魔劍的陣法之中。不過,她會在黑暗中等待,等待著春色滿園的那一日。


    無咎踏空而起。


    “老萬,帶路!”


    “你也不過天仙五層,好大的口氣……”


    “老東西,我閉關六年,怎會知曉三家島的去向?”


    “倒是錯怪你了,看老萬施展搬運術……”


    隨著靈石炸碎,光芒閃爍,半空中的兩人,失去了蹤影。


    須臾,又一處海麵上冒出兩人。


    而四方海水茫茫,根本見不到一片島嶼。


    “三家島何在?”


    “這個……”


    ……


    三家島,乃是大海深處的三座荒涼的小島,因為成了三家藏匿之地,故而被某位先生命名。


    而如此偏遠僻靜的所在,如今已是殺氣籠罩而血腥彌漫。


    其中的一座小島之上,十二位銀甲壯漢,各自刀棒在手,嚴陣以待。戰陣環繞之間,有韋尚與鍾尺居中策應,還有十多位妖族的弟子聚集四周,卻一個個傷痕累累、神色絕望。


    不遠處的另外兩座小島,已不見活人,唯血汙遍地,並散落著破碎的屍骸。


    倒是半空之中,人影幢幢、殺機狂亂。


    隻見數十位鬼魅般的人影,搖晃而立。而更遠之外,另有一位壯漢與八位中年男子,皆金須金發,殺氣彪悍,環繞四周,擺出一個圍困的陣勢。而為首之人,凶悍異常,他身邊盤旋的金斧,更是散發著森然的殺機。


    淺而易見,一場混戰稍稍停歇,而雙方的對峙,仍在繼續。


    島上的陣法之中,鍾尺焦慮道——


    “韋兄,一旦鬼族離去,你我凶多吉少……”


    韋尚久經戰陣,倒也鎮定,而看著半空中的情形,他也有些無奈。


    “我也想離開此地,奈何兄弟們並不擅長遁法,唯據陣固守而等待轉機,否則誰也活不成。”


    “那人便是刑天?”


    “是啊,鬼赤巫老也不是他的對手。所幸鬼族人多勢眾,或能支撐片刻!


    “倘若鬼族落敗……”


    “聽天由命吧,誰讓妖族泄露行蹤呢……”


    鍾尺不再出聲,而是看向左右。


    十多個妖族弟子,依舊是惶惶不安,卻有一位黑臉漢子委頓在地,沮喪道——


    “全憑祖師拚命,兄弟們僥幸逃生,誰想強敵暗中尾隨,反而連累了諸位。但願祖師與無先生前來搭救……”


    高乾命大,依然活著。不過,他與妖族弟子剛剛逃回三家島,便有四位金須金發的飛仙高人尾隨而至。幸虧韋尚的應對及時,鬼赤與十二位修為大漲的鬼巫又趕來相助,在死傷了幾位妖族弟子之後,總算是逼退了強敵。誰料刑天又帶著四位高人現身,使得稍稍緩轉的形勢又再次變得岌岌可危。鬼赤見勢不妙,便想帶著鬼族弟子逃走。而在刑天的眼裏,不管是鬼族、妖族,還是月族,沒有分別,一個都不能放過。


    而韋尚沒有理會高乾,暗暗搖頭。


    萬聖子自身難保,無咎尚在閉關,指望他前兩人解圍,無異於癡人說夢。而即便無咎趕來,又能如何呢。


    那位玉神殿的新晉神殿使,遠比玉真人,更為強大,也更為凶狠毒辣……


    此時,敵我雙方依然勢同水火。一場生死對峙,隨時都將化作血雨腥風而再次降臨。


    “鬼赤,公孫無咎何在?”


    刺耳的話語聲,在半空中炸響。


    一位金須金發的男子,傲然當空,神色乖戾,氣勢逼人。


    鬼赤的死人臉,淡漠如舊,而他的一雙長眉,卻在微微的聳動。


    他閉關之前,曾吩咐鬼諾、鬼宿兩位大巫,帶著餘下的弟子,繼續留守三家島。如今修煉功成,出關返回,卻異變突起,竟然遇到玉神殿的弟子。本想衝殺而去,誰料刑天又帶人趕來。


    那位新晉的神殿使,果然名不虛傳。而鬼族也今非比昔,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鬼赤打量著百丈之外的刑天,又看了看遠處的八位玉神殿的弟子。然後他甩著大袖踏空往前,嘶啞出聲道——


    “無咎不在此地,請尊使讓開去路!”


    自從離開極地雪域之後,鬼族已遭受了太多的打擊與折磨。他今日不再依靠某位先生,而是要憑借一己之力,擊敗強大的對手,帶著弟子們走出困境。


    “哼!”


    刑天非但沒有讓開去路,反而冷哼一聲——


    “此地乃是無咎的巢穴,他竟敢藏匿不出。本使便滅了小小的鬼族,再將他抽魂煉魄……”


    鬼族也就罷了,竟然小小的不值一提?


    鬼赤眼光中的寒意更重,他突然加快去勢,直奔刑天撲去,隨即揮手抓出一截白骨。


    與之刹那,鬼影重重、殺氣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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