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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年三十,新春快樂!


    ………………


    暮星島的半山腰,有個洞穴。


    洞穴應為天然而成,數十丈大小。當間的空地上,為十八根手臂粗細的石柱所環繞。另有修士十餘人,於洞外恭候相迎。


    淺而易見,那是一座陣法。或者說,那是一座傳送陣。


    果不其然,先行抵達一步的瑞祥,以及泰信、馮宗與夫道子,站在洞外的山坡上,命各位人仙長老帶領轄下弟子繼續趕路。遠道而來的眾人尚未緩口氣,便又匆匆踏入陣法。


    暮星島上的陣法,應為星雲宗專門打造,一次足以傳送三十人,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辰,成群結隊的弟子們已相繼離去。最後的四位長輩也不再耽擱,結伴走向陣法。


    “瑞前輩,您先請——”


    夫道子走到陣法前,閃到一旁,伸手相請,神態恭敬。不待回應,他又衝著泰信與馮宗點頭示意:“兩位長老,請——”


    瑞祥耷拉著眼皮,根本不予理會,與泰信一前一後,徑自踏入陣法。


    馮宗卻放慢腳步,拱手相讓:“道兄乃宗主親信,行使監管職責,地位尊崇而非比一般啊,你請——”


    夫道子連連擺手,搖頭笑道:“嗬嗬,星雲宗的人仙弟子眾多,本人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卻因通曉地理,故而前來聽候差遣。倘若諸位嫌棄,小弟這便央求宗門另選賢能……”


    此人謙遜隨和,極易相處。而他說話之間,後退一步,顯然是要告辭離去,以免遭到質疑。


    馮宗始料不及,忙道:“老弟離去,誰來帶路?”


    部洲與賀洲相距遙遠,很多人僅是聽說,或是從典籍中有所獲悉。至於更多的詳細,則是無從知曉。故而此番前去,少不得一個帶路之人。至於這個帶路人有無其他的職責,隻怕誰也說不清楚。


    泰信已隨瑞祥走到陣法之中,適時出聲:“馮師弟也不過是說笑而已,夫道子你何必當真呢!”


    夫道子站著沒動,好似去意已決。


    瑞祥終於抬起眼光,緩緩說道:“你一個人仙六層的小輩,縱有歹心,又能如何,老夫不怕……”


    這位元天門的門主,現如今的玄武峰長老,不愧為地仙的高手,即使說起話來也是咄咄逼人。隻是他話裏話外,透著幾分莫名的怨氣。


    馮宗趁機道:“老弟,趕路要緊啊……”


    夫道子這才抬腳踏入陣法,兀自滿臉的苦笑:“嗬嗬,我也不願擔負這趟苦差,卻又不敢抗命,還望前輩與兩位道兄多多關照!”他轉身站定,抬手示意。幾個看守陣法的弟子上前,隨即光芒閃動……


    ……


    星海宗沒了,十二峰尚在。


    而不管它歸誰所有,姑且稱之為十二峰。


    夜色中的青龍峰,依然靜謐肅穆。而半山腰的聖殿,卻不複從前的景象。兩個高大的石柱,已雙雙倒塌。曾經的鬥獬與黑蛟,早已不見了蹤影。即使巨石壘砌的聖殿,也是門戶洞開而冷冷清清。


    便於此時,有人從聖殿中走了出來。


    阿隆長老。


    他在石階上停下腳步,回頭注視著大殿。


    星海宗,變成了星雲宗,而他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麽變化。哪怕是自身的修為,也不見絲毫的提升。所期待的飛仙境界,賀州至尊,以及諸多的機緣,依然遙遙無期。星雲宗長老的頭銜,或許便是他唯一的收獲!


    早知如此,唉……


    阿隆默然片刻,竟歎了口氣,卻又神色一動,慢慢轉過身來。


    一位身軀粗大的老者從天而降,意外道:“阿隆長老,何故歎息?”


    堯元子長老,星雲宗的地仙高手,幾近圓滿的修為,再加上又是宗主苦雲子的親近之人,十二峰弟子無不對其敬畏有加。


    阿隆拱了拱手,搖頭否認:“巡查山門,恰好路過此處……”


    堯元子甩著大袖,神色狐疑,轉而手扶長須,暗有所指道:“觸景感懷,回首往事,緬懷追思,也是人之常情啊!”他踱了幾步,又作感慨狀:“偌大的一個星海宗,真是可惜了……”


    阿隆的麵皮微微抽搐。


    而堯元子視若未見,接著說道:“觀海子至今下落不明,又能逃往何處呢,阿隆長老,你能否賜教一二?”


    阿隆似乎忍耐不住,哼了一聲:“哼,此言差矣!我與觀海子早已勢同水火,他如今逃往何處,我怎知曉?倘若苦雲子宗主不肯信我,我離開十二峰便也是了……”


    “嗬嗬,稍安勿躁!”


    堯元子見到阿隆發怒,竟麵露微笑:“你我商討一二,與宗主無關。而觀海子一日不除,我星雲宗一日難安。即便如你阿隆長老,隻怕也是放心不下……”


    這位星雲宗的長老,雖然跋扈專斷,卻也精於世故,並懂得籠絡人心。


    阿隆的神色稍緩,反問道:“星雲宗盡遣人手,還怕找不到一個傷勢慘重的觀海子?”


    堯元子繼續踱著步子,隨口說道:“宗主煞費周折,都沒殺了觀海子,反倒被他逃出重圍,其高深莫測可見一斑!”


    “若非聖獸之魂的庇護,他絕無僥幸……”


    “哦,阿隆長老對於聖獸之魂所知幾何?”


    堯元子走了過來,問話中似有深意。


    阿隆轉身回避,敷衍道:“聽說而已,不甚了了!”


    堯元子點了點頭,未置可否。


    阿隆在不遠處站定,轉而問道:“莫非……觀海子真的逃往部洲?”


    堯元子笑而不答。


    阿隆抱起臂膀,哼道:“若非如此,又為何要讓瑞祥帶人前往部洲?”


    堯元子沉吟片刻,出聲道:“你該知曉,我星雲宗已派出數路人手,不僅前往部洲,還有盧洲,以及萬裏海疆。而追殺觀海子,僅為其次……”


    阿隆微微詫異:“宗主的信簡由我轉交,卻不知其中另有用意?”


    “宗主的信簡之中,所言為何?”


    “命瑞祥帶領轄下弟子,追殺觀海子,鏟除異己,僅此而已!”


    “哦,夫道子隨身攜帶宗主的一道手令,或許另有吩咐!”


    “夫道子,那個人仙小輩,為何我事先不知?”


    “宗主行事,豈能妄加猜度!而我聽說,你與元天門的交情不錯,否則以瑞祥之頑固,他也不會順從啊!”


    “我依照宗主吩咐行事,你休得信口雌黃!”


    “嗬嗬,但願如此。不過,你倒是救了瑞祥。宗主他老人家心眼小,一個師弟都容不下,又豈容有人背叛……”


    笑聲猶在風中回蕩,而堯元子早已蹤跡杳無。


    阿隆獨自站在夜色中,臉上多了一層陰霾……


    ……


    頭頂一方天穹,腳下海水茫茫。


    雲舟所化的十餘片白雲,就在這海天之間飛行。而沒過兩日,雲舟再次降落在海中的一個孤島之上。五六個修士相迎,並打開島上的傳送陣。而陣法最多傳送二十人,半個多時辰之後,遠道而來的八九百人,這才相繼傳送而去。待眾人走出陣法,置身於荒島之中,尚未歇息片刻,又乘著雲舟繼續趕路,繼續追逐落日,數著星辰,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一路往西……


    如此又過了數日,雲舟的去勢減緩。


    連日趕路,卻始終在大海上轉來轉去,久而久之,不免使人煩悶。雲舟之上的弟子們察覺有異,各自起身張望,期待之餘,七嘴八舌不停。


    “動身至今,已半月有餘……”


    “哈哈,終於到了……”


    “賀洲,你我抵達賀州……”


    “據傳,部洲與賀州有所不同……”


    “豈止不同,那是……”


    自從啟程之後,無咎變得少言寡語,隻將心思放在手中的玉簡上,默默研修著他曾熟悉或陌生的功法神通。即使途中轉乘傳送陣,他也是一聲不吭,唯有兩眼之中,偶爾閃過一絲疑惑。


    終於抵達賀州?


    無咎尚自靜坐,睜開雙眼。見阿三、馮田等人神情錯愕,他跟著站起身來。


    波濤洶湧的海麵上,出現一座孤島,數裏大小,不見人影,頗為的荒涼。


    無咎搖了搖頭。


    荒島而已,哪裏又是什麽賀洲。或許再次轉乘傳送陣,部洲的遙遠有些出乎想象。而島上不見人影,亦屬尋常。星雲宗固然強大,所管轄的領地卻終歸有限。不過,如此轉來轉去,人都轉糊塗了,想要原路返回賀洲,隻怕是很不容易。


    轉瞬之間,雲舟落地。


    一行八九百人,在各自的長老帶領下,聚集在島上的一個山洞前,再成群結隊踏入其中。陰暗的山洞內,有座無人看守的陣法。放置靈石,陣法依然能夠開啟使用。而每次傳送,最多五人。於是陣法不斷閃爍,一道道人影相繼消失在光芒之中。


    一個多時辰之後,無咎與阿勝、阿猿、馮田以及阿三走入山洞。


    山洞內的陣法旁邊,有一小塊空地,站著瑞祥、泰信、馮田與夫道子。另有兩位人仙長老,在催動陣法。


    無咎抬眼悄悄一瞥,跟在阿勝的身後挪動腳步。


    便於此時,有人好奇道:“咦,這位弟子,不似賀洲人氏。他頭頂的玉簪,很是罕見啊……”


    無咎的心頭一跳,急忙加快腳步。


    “無咎,站住——”


    …………


    ps:上午要做飯,隻能推遲更新,下午終於碼出一章,鬆了口氣。祝大家雞年大吉,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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