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茲“哦喲”一聲,衝查爾斯攤開雙手,聳聳肩說:“查爾斯少爺,您看,這是鄧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吧!”說完她轉身朝著金色的大吉普車走去。[]


    特洛夫邁著軍人的步伐跟在她的身旁,等到上了車,特洛夫問:“那個姓鄧的小子,很不錯嘛!你真舍得他去挖礦?”


    “有什麽舍不得!”麗茲發動汽車:“他的天賦還沒有覺醒,也許鎳島的環境能幫助他盡快覺醒天賦也說不定!如果他不能從鎳島活著出來,說明他隻是一隻廢物垃圾,對我們沒有任合用處!”


    特洛夫點點頭說:“他的天賦很難得,如果覺醒了,倒是會很有用!”


    麗茲對著特洛夫嫣然一笑:“自然!如果不能覺醒,也能為我賺不少信用點!”


    這一夜,鄧林和小蝶睡在被山崎踢壞的屋子裏,仰望天空,沉默無言。


    天亮的時候,鄧林拿起小蝶為他收拾好的包袱人,帶著湯圓走上了門口來接他的運輸車,他沒有回頭,因為知道小蝶已經哭成淚人。


    “對不起!”鄧林在心裏默默地低聲說:“如果還能再見,我一定會補償你!”


    主人去挖礦,侍女的遭遇不用明說,鄧林也很清楚,這樣的結局真的有些殘酷,他唯一感到幸運的是,和小蝶相處的時間還不算太久。


    走出門外,查爾斯和哈裏在等他,查爾斯給了鄧林一個重重的擁抱,低聲在他耳邊說:“過段時間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


    哈裏走上前來,搖搖鄧林的手:“保重!”


    “嗯!”鄧林坐上運輸車,不再回頭,聽到身後傳來小蝶被壓抑住哭聲和幾句被吹散在風裏的話語:“主人,我一定會等你回來!”


    鄧林看著窗外的風景,突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他低下頭,默默地調整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打量車裏的情形,隻見除了自己外,車裏麵坐著二個人,正默默地打量著自己!


    那種目光讓鄧林感到很不舒服,正對著鄧林坐著的是一名壯漢,身材比哈裏還要高大寬壯了許多,身上的預備隊員服顯得破破爛爛,前襟上暗褐色的一大片汙漬。


    他梳著怪異的發型,頭頂從前額到後頸,隻有中間一塊留著頭發,其它的地方都被剃得光光的露出青色的頭皮,看上去就象頭頂趴著一隻鱷魚。


    壯漢身邊的陰影中坐著一個小個子男人,身材和壯漢比起來,算得上纖細,他的身形完全被陰影遮住,隻一雙眼睛在黑暗裏閃閃發光,上上下下毫無忌憚地打量著鄧林,那目光,讓鄧林覺得很不舒服。


    看見鄧林在觀察自己,壯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白牙,他望著鄧林吞下一口唾沫,說:“好細嫩的少年,一定會很美味!”


    身材瘦小的男子發出幾聲細細的笑聲,他輕輕一揮手,手腕上一串銀白色的鐐銬,發出叮叮當當地撞擊聲:“塞巴斯帝安!你把這個少年嚇著了!”


    “我叫海格斯,他叫塞巴斯帝安,你可以叫他塞巴斯,看來我們要一起去鎳島了。期待冰洋上的風暴不要太大,不然的話塞巴斯帝安可是會暈船的!對了,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鄧林!”


    “鄧林!”陰影裏的海格斯沉思了一下,說:“昨天好象聽主腦說過,有個打敗了傭兵隊員的新人,是你嗎?”


    “是!”


    “哦喲!”海格斯從陰影裏站了起來,他身下的鎖鏈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他走了兩步,鎖鏈就到了盡頭,海格斯站在車廂的中央打量著鄧林:“少年,說你能殺了五十級的傭兵,我真的有此不敢相信!”


    他向鄧林伸出手來:“來讓我感知一下你的天賦?”他的手蒼白而纖細,每隻手指的指甲都很長,看起來象隻動物的爪子。


    鄧林搖搖頭說:“我的天賦還沒覺醒,你什麽也不會感知得到!”


    海格斯微笑起來:“真是個乖孩子,看來你是不想握住我的手了!那好,你拒絕了海格斯的友情,你就是海格斯的仇人,也就是塞巴斯帝安的仇人!”


    鄧林還是一笑:“請原諒,我的天賦真的沒有覺醒……”他靠在座位上,將雙眼一閉,不再去看這兩個奇怪的人!


    “哈哈!哈哈!”海格斯發出幾聲尖利的笑聲:“塞巴斯帝安,你看看,居然有人會拒絕我們的友誼……哈哈!”


    塞巴斯帝安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他的聲音在整個車廂引起一陣共鳴,仿佛有口鍾在你耳邊敲響一般。


    吉普車在沙原上開了四十八個小時,便來到了一處名叫基尼灣的港口。


    這段旅程中,鄧林便沒有再和這兩個怪人有過交流,他隻是睡覺打坐,這兩個人好象除了開始對鄧林產生過興趣外,此後的一段路程,兩人也和他再無交流。


    塞巴斯帝安每過幾個小時就會從隨身所帶的口袋裏拿出一塊肉一樣的東西來吃,一邊吃一邊流下褐色的汁液,流淌得前胸到處都是。


    他的食物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讓鄧林想起從前在白衛二上,被鄧一撿回來的那些將腐未腐的肉類。


    海格斯則除了喝了幾口清水以外,什麽也沒有吃,每次塞巴斯帝安進食的時候,海格斯的臉上便顯出忍耐的神情,直到塞巴斯帝安吃光。


    的確,因為塞巴斯帝安的這種食物,使得整個車廂裏都充斥著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鄧林試著去推開車窗,結果他失望地發現整個車窗被人從外麵?死,根本推不開。


    吉普車的行進路線設定的是自動駕駛,路上完全沒有停頓,一直朝著目的的駛去。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海格斯從塞巴斯帝安身邊的陰影裏站起來,朝著窗外望過去:“終於要到了,塞巴!你高興嗎?我們終於又回來了!”


    塞巴抱著胸前的一堆腐肉,點點頭。


    鄧林也長籲一口氣,終於快要結束這牢獄一般的旅程,不管鎳島的環境怎麽惡劣,總好過和這兩個怪人呆在一起。


    吉普在基尼灣停下來,從車窗外來了一大隊全副武裝的傭兵,他們穿著銀光閃閃的鎧甲服,手裏拿著激光槍,把吉普車團團圍了起來。


    車門打開來,從下麵走上來一個身穿和麗茲船長一樣服飾的小個子瘦弱男人,他的眼光落到鄧林身上,突然一怔:“呀!怎麽會還有一個人?”


    他急急地拿出手上的紀錄冊來查詢:“一級重犯海格斯和塞巴斯帝安!”


    “哎呀!”他驚叫起來:“麗茲這個吝嗇的女人,居然把一個普通的預備隊員和兩名一級重犯關在一起送了過來!”


    他嘖嘖地感歎著,拍拍鄧林的肩膀:“你先下去吧!一會在外麵等著,會有人來帶你上船!”


    鄧林站起身來,揉揉後腰,心裏把粗心的麗茲船長痛罵一千倍,他帶著湯圓走出了吉普車,站到了士兵的警戒圈外。


    隻見士兵們把戴著腳鐐和手鐐的海格斯和塞巴斯帝安押了下來,直接送上了一艘大渡船的囚室。


    海格斯路過鄧林的身畔的時候,突然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那幅模樣,仿佛是一個饑餓的人看見一頓豐盛的宴席。


    鄧林的胃裏一陣惡心,他差點吐出來。


    兩名重犯被帶走後,碼頭上又恢複了平靜,一名看起來和鄧林差不多年紀的胖胖的男子走了過來,拍拍鄧林的肩頭說:“鄧?”


    “吳天隊長讓我來接你!”


    “嗯!”


    “我叫鄭直,是吳隊長的助手!”那個叫鄭直的少年白白胖胖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握住鄧林的手重重地甩了兩下:“快走!船要開了,到鎳島上去,每天就隻有這一班船,如果錯過了,便得等到明天!”


    鄧林跟在鄭直身後朝著輪渡上走去,一邊走一邊有些奇怪地問:“鎳島不是一個礦島嗎?上麵也有預備隊員?”


    “哦!沒有啦!”鄭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吳天隊長,就是你見過的那個人,他是鎳島的主管!我其實原來也是麗茲船長手下的隊員,可是我欠下信用點太多,一次又一次地還不上,我就幹脆留在這鎳島上了!有時候就幫吳隊長做點雜事,混口飯吃!”


    鄧林點點頭,跟在鄭直的身後走上了船。


    船並不大,上麵堆滿準備運到鎳島上去的各種補給,在船屋部是幾個大鐵籠。


    站在船頭,可以看到麵容蒼白的海格斯和塞巴斯帝安被分別關在兩個大籠子裏,一股惡臭從那個方向飄散出來。


    鄧林知道塞巴斯帝安又在進食。


    鄭直往船尾的方向望了望,胖胖的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他說:“聽說你和那兩個一起來的?”


    鄧林點點頭:“我們一輛車來的!”


    鄭直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啊?”


    鄧林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鄭直說:“我猜你也不知道,要知道還能和他們同車幾天?”他頓了頓說:“他們是著名的吃人雙魔!是直接被送去鎳島的地下牢獄服刑的罪犯!”


    “哦!”鄧林點點頭:“吃人雙魔?”


    “是啊!”鄭直點點頭,附在鄧林的耳邊說:“他們吃人,據說已經吃掉了四個侍女!”他做了個極度惡心的表情:“據說那個瘦子負責喝血,那個胖子就把人肉放進袋子裏慢慢地吃掉!”


    鄧林被鄭直最後一句話驚了一跳,他想起一路上塞巴斯帝安不斷拿出來吃的腐肉,不由得一陣惡心。


    隔著數十米長的船身也能感受到從海格斯眼睛裏射出的凶光,盯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自己的頭顱燒出一個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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