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八緊緊地握起雙拳,暗自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重返伽藍城,把這一切搞個水落石出。[]


    最近也許是因為伽藍城邦進入一年一次的閑暇時光的原因,每天的垃圾都來得特別多,堆在白衛二上象一座座小山丘!


    鄧一趴在垃圾山上努力地扒拉著,他的收獲很豐富,很快就把一個大布包裝得滿滿的。


    虔婆從一個垃圾袋中扒拉出幾本書來,她拿起書來裝進自己的包裹裏,然後說:“我們應該往回走啦!”


    四個人一起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這條路連結著鄧虔的窩棚和垃圾場,說是路,其實就是在兩側如山般的垃圾中間一條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徑。


    鄧八走在最後,他隻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兩隻吊在腿上的沙袋仿佛有千斤一般,他努力地往前走著,爭取追上前麵的鄧五。


    “八哥!你怎麽了?”鄧五回過頭來,拉著鄧八的手,她的手心柔軟細膩,給鄧八帶來一絲絲安慰。


    “我沒事!”鄧八搖搖頭,看鄧五一手拎著一籃金翅蠅蛋,一手牽著自己走得極為吃力,他收回自己的手說:“沒事,我自己能走!”


    終於走到窩棚前麵,鄧八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他還來不及完全放鬆下來,隻見天光大亮,從天與地交界的地主突然象是有人點亮了一隻電燈泡一樣,有一個光點閃亮著冉冉升起。


    “鄧八!你發什麽呆呢!”


    從身後一股大力撲過來,鄧虔仿佛一隻下山猛虎一樣,衝出窩棚,一掌擊在鄧八的背上,把他打倒在地,然後拖進了窩棚裏去。


    好象煉鋼爐被打翻的一樣,金色的陽光象才出熔爐的爐水一樣從天而降,將周圍的一切都染成金色。


    鄧虔的頭發著了火,身上麻袋一樣的衣服被燒成了一綹綹的布條,顯得狼狽不堪。[]而由於有鄧虔的及時救護,鄧八的傷情並不重。


    鄧八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訕訕地說:“對不起,最後幾步我走得有些慢了!”


    “沒事!”鄧虔笑笑:“你的進步已經不小了,昨天晚上能夠帶著沙袋走這麽些路,已經很不容易了!”說著她揭開地窖口鑽了下去。


    鄧八仰麵倒在地上,覺得身體的酸痛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難受,但是比起昨天來這些痛苦都變得可以接受。


    他解下沙包,站起身來。隻覺得手足比平時要輕捷便利了許多,昨天酸痛不已的地方,隆起了數隻小老鼠模樣的肌肉塊。


    鄧八對著屋頂揮出一拳,一股勁風朝著防輻射板撲過去,把鄧虔細心塞在裂縫中的袋子吹得迎風顫抖起來。


    鄧八嘿嘿一笑,感覺到身體充滿力量,他坐下來,看鄧一做飯。


    鄧一做飯的時候,不讓任合人插手。也許是小時候挨餓太多,使得他對食物有種近乎偏執的愛好。他愛吃也愛做,而且做飯的流程非常固定,絕對不允許出現任合一個小小的偏差。


    比如現在他拿出那塊生黴的火腿來刮掉火腿上的黴點,他的流程是從上到下地刮,每個黴點用三刀刮去,少一刀不行,多一刀也不行。


    因為他認為三刀剛剛好刮掉這些黴點,少一刀就會刮不幹淨,而多一刀就會把能吃的肉也刮掉一些。


    鄧八有一次不知道鄧一的禁忌,幫他處理了一塊生黴的麵包,結果被鄧一恨恨地盯了好幾眼,碎碎念了一整天,從那以後,鄧八便絕不再插手鄧一處理食物的工作。


    那塊火腿在鄧一的手裏漸漸褪去了外層的白綠相間的那層毛,露出裏麵的的鮮紅的肉來,鄧一打開太陽能灶,在鍋裏倒上半鍋水,便開始煮火腿。


    白衛二的太陽能充足,鍋放在一處有太陽的地方,很快就開始沸騰起來。


    煮了一會兒,火腿肉變軟,鄧一把火腿撈起來,把裏麵的水倒掉,加上些作料,然後又從屋裏取下幾塊百齧鼠幹來放進湯裏繼續烹煮。這些百齧鼠肉單煮,便沒有什麽味道,若是加上其它的肉來做,便會吸收這些肉的湯汁變得美味無比。


    不一會兒,一股鹹香醇厚的味道便飄了滿屋,把外麵垃圾堆上酸腐的氣味都壓了下去。


    鄧五開心地抱著碗在一旁看著鄧一做菜,她紅蘋果似的小臉上帶著由衷欽佩的表情。


    說實話,鄧一的手藝真的好極了,不要說在這個垃圾星上,就是在原來的機甲師顧林的府上,選用的來自白星各聯邦的頂級食材,也煮不出鄧一所做的這些美味來。


    “湯好咧!”鄧一拿起一隻小勺,舀起一些湯來放進嘴裏嚐了嚐,滿意地咂摸咂摸嘴。


    他拿起一個缺口最少的碗來,滿滿地盛了一碗放在邊上,然後把剩下的湯分成三碗放在一旁。


    “開飯啦!”鄧五跳起來,從一旁的木櫃裏拿出一塊幹硬的麵包塊,切成四塊,放在桌子上,然後端過一碗湯來,用麵包就著湯開始吃起來。


    虔婆一旦下去地窖裏,就不知道什麽時間能夠出來,所以大家隻是把她那份給留出來,卻並不等她。


    鄧八知道最多的那碗是留給虔婆的,盡管每次虔婆都會把自己碗裏的肉和湯分一些給三個孩子,但是鄧一每次還是是會給虔婆最多的那份食物,這是一個吃貨表達敬意的方式。


    鄧八拿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碗湯,也開始吃起來。


    這個湯真好喝,一口下去,既鹹且鮮,鄧八這兩天食量大增,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大聲地叫囂著需更多的食物。


    他風卷殘雲般地吞下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湯和麵包,低頭離開了桌子,不去看桌上還有的食物。


    鄧五拿起自己的碗來,把裏麵的一大塊火腿拔進鄧八的碗裏:“我吃不了這麽多!八哥,你比我個頭大,你多吃一些!”


    鄧八看著碗裏的那塊粉紅色的微微煮得有些軟爛的火腿,突然覺得喉頭一陣哽咽,他把那塊肉放回鄧五的碗裏說:“五妹乖,這塊肉你吃,八哥已經吃飽了!”


    為了顯示自己已經吃飽,鄧八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顯得自己肚子鼓鼓的樣子。


    鄧五笑了起來,臉上顯出兩隻小小的酒窩,她把那塊肉仍然放進鄧八的碗裏說:“八哥,你別騙我了,你的肚子一敲就嘭嘭響,顯然裏麵還是空的!”


    兩人還在相互推著那塊肉,“鐺鐺鐺”那隻舊鍾敲了起來,足足敲了五下,地窖的頂板被人推開來,虔婆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的衣衫已經補好,頭發上的火也早就滅了,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很疲憊,鄧一討好地把一大碗端到虔婆麵前說:“婆婆,你的湯!這個湯很好喝的,是我用撿來的火腿熬的,裏麵還加了百齧鼠幹肉。”


    虔婆看了一眼自己碗裏的肉和湯,端起碗來,將裏麵的鼠肉和火腿全都挑給鄧八說:“從明天開始,每天給鄧八做三頓,要讓他吃飽!”


    這句話一說出來,鄧一和鄧八都愣住了,隻有鄧五高興地拍拍手掌:“八哥能吃飽飯啦!八哥能吃飽飯啦!”


    最近一段時間,窩棚裏麵貯存的食物漸漸減少,因為鄧八的出現,畢竟多了一張嘴,而晚上出去撿食物的時候,人卻由原來的三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鄧虔現在大量的時間都花在地窖裏,而鄧八每晚上都在練體,所以現在真正能帶回來食物的人隻有鄧一和鄧五兩個人!


    在鄧虔下這個命令之前,大家每天吃一頓飯,有時候撿到的菜葉多一些,便會在中午的時候加上一盤菜湯,但是現在卻說要給鄧八吃三頓,這不能不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愕!


    鄧八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和大家一樣吃就好!”


    虔婆搖搖頭:“你必須得多吃,你在練體!”


    這句話說完,她拿起鍾來看了看:“到時間了,今天鄧八和我去獵百噬鼠,鄧一和鄧五還是去垃圾場吧!”


    百噬鼠的兩片門齒銳如刀鋒,直接捕殺風險極大,平時虔婆都用陷阱來捕捉這些巨大的變異齧齒類動物,今天居然讓鄧八直接去獵殺,鄧一雖然不喜歡鄧八,此刻也不由得同情地看了一眼鄧八。


    如果說做虔婆的寵兒意味著更多的風險,更多的辛苦,和更多的汗水,那麽他寧願一天隻吃一頓,但是過得平安就好!


    太陽已經下山,鄧八跟在虔婆的身後出了門。


    虔婆把從鄧八胸前取下來的那把堅玉匕首拿給了他,說:“暫時沒有別的武器,你就先用著這個吧!”


    鄧八默默地接過那把曾經在自己胸前刺穿一個洞的匕首,他的手指在匕首鋒利的刃上滑過,摸到那個象征著高貴白星帝王的六角形圖案,胸前的傷口又開始隱隱做痛起來。


    虔婆帶著鄧八往垃圾山上爬去,她的長鞭交給了鄧一,兩人安靜地往上爬著,除了呼吸喘氣的聲音,再無別的聲音。


    垃圾山上遍地是百齧鼠,這些老鼠瘋狂地啃齧著周圍的一切,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它們都會吞下肚子裏去,甚至包括鋼筋水泥這樣一些人類完全無法消化的東西。


    百齧鼠的胃酸和牙齒是如此的強悍,強悍到即便吞下去的是一塊磚頭,它們也能把它消化成糞便排出體外。


    虔婆突然站住腳:“殺鼠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殺死這些老鼠,一種是生擒這些老鼠,做成鼠肉幹!你願意學習那一種?”


    “生擒和殺死老鼠有什麽不同嗎?”


    “當然不同,殺死對手要容易得多,生擒卻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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