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懷疑他想幹什麽?早早地睡下,隻等明天和表哥一起去探個清楚。


    半夜有人來敲窗,似乎很急,而且很堅持,我不想去開還不行。睜著迷蒙的眼去開窗,邊開邊說:“麗棠兒,你不要半夜三更叫我啊?啊,是……。”反應過來,我動作極快地想要關窗。


    南宮竹卻用手擋住,雙眼定定地看著我,輕喚:“青蕾。”


    “南宮公子,你不覺得不妥嗎?半夜三更,在我的閨閣之上,雖然你名滿天下,但也要知道什麽叫做失禮。”我大聲地叫著,企圖引來人。可是我又怕引來人,現在很多人誤會我對他有什麽企圖,要是今晚之事,招來了閑言閑語,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青蕾,我隻想見你一麵,告訴你一些話。”他執著地手抓著窗子,哪怕我用力地關,木窗夾著他的手,夾出了血絲。


    我冷淡地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南宮駙馬,半夜不是談天的時候,請你離開。”“青蕾,我最先看的是你,最先欣賞的,喜歡的,還是你。”他直截了當地說。


    “可笑,走開。”我板起臉。


    我不要聽他這些話,真的大可笑了,他說對我的印象不深呢。


    “你聽我說完,我就走。”他急切地看著我。


    我索性打開窗子,光明正大地看著他。


    我佩服我自已,越來越勇敢了,可以這麽看著他,沒有半點的怨恨什麽,平常得,他就是一個不該來的陌生人,打憂了我的清眠。


    他滿眼的無奈與還有深情:“青蕾,皇命不可違,並不是我會負你。”


    我淡笑:“你現在來告訴我,你是想做什麽呢?你想要什麽?”人不能太貪心了,如果他是想我與他能暗裏來往,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就算我再仰慕他,曾為他心動過,我顧青蕾,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他有些一怔,低低一歎,捂著心口說:“我隻要你知道,我這裏,有你。”


    我點點頭,吸口氣笑:“說完了嗎?君子是讀聖賢之書的,莫要再做這些無謂之事了。”


    他幽幽的眼神,悲若孤星,寂寞又無奈地閃爍著。似乎是我的無情傷了他,我合上窗子,不再看他。


    心情有想起伏,閉上眼kao在窗前。


    是我了解他不深嗎?名滿天下的才子,居然會這樣糾糾纏纏。


    我都放開了,他還放不開。他想要什麽,要知道他的心裏有我,難道這就是瀟灑的君子,在勾引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


    原來他,也不過是世俗之人一個了。


    笑笑,伏在**有些委屈。


    我顧青蕾,怎麽就卷入了這些事中,成了一個受傷不能言,心痛不能顯的人,也不知別人會怎麽笑話我。


    他也憑地大膽,我父親都這麽生氣了,他還敢進出我顧家。


    讓我莫名的就是,為什麽管家也幫著他。


    怎麽想也想不出一個頭緒來,敵不過睡意漸濃,抱著軟被沉沉地入睡,反正明天就和表哥去探個明白了。


    “表哥,我們去都王爺府上打聽打聽。”問一般的人,定然是不知道的。


    表哥護著我不讓行人擠到,有些擔心地說:“琳香郡主對你,可不是怎麽厚道。”


    “嗬嗬,沒想到表哥也會說厚道,正確點,她本來就不屑我。”在她高貴的血統裏有一種認識,她們才是真正的郡主。


    一行人馬從那側走來,我們避在旁邊,讓出道讓馬過。


    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不管是衣著還是樣貌都和北皇的男子大不相同,引來眾人的側目相看。


    我看著中間那特別高大的男子,小聲地說:“表哥,我認識他,我欠他一個人情。”


    表哥拖著我的手往後退一些:“這些是大遼人,連都王都送他們出京城,倒是挺特別的。”“是啊。”


    看著馬匹從眼前過,到他的時候,我抬起頭看,到那人深遂的眼,含著些別意的笑看著我。


    我臉一紅,想起在大佛寺門口傷心大哭的時候,真是丟臉極了。


    仰起頭看著藍天白雲,裝作沒看到,和他不認識。


    我今天可是女扮男妝,他一定不會認出我的,偷偷再看一眼,他回過頭來衝我一笑,有意地拍拍他別在腰間的匕首,讓我趕緊再仰頭看天色。


    眼睛還不是一般的利,居然看得出是我。


    “表哥,你看得出我是女的嗎?”我低聲地問。


    表哥奇怪地問:“你不是女的嗎?”


    笨表哥,原來是很易看出來啊,我還以為我很成功呢,走路的時候,來個外八字,想要顯男子的氣概與瀟灑。


    都王帶著幾個人,也騎在馬上,神色有些凝重地送大遼的人。


    才從眼前過去不久,道上又有急急的馬蹄聲傳來,邊跑邊大聲地叫:“皇上有旨,令都王爺速速入宮謹見。”


    唉,我長歎,真是欠缺運氣。想必今天去了都王府也是問不到什麽了,我原想去了都王府見琳香和都王爺,她擺架子和麵色倒也沒有什麽,主要是想請教一下都王爺和琳香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要發生?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對我說什麽,如果要瞞著我,定是不會告訴我的,但是我走了之後,他會告訴琳香那事得保密。


    依著琳香有話忍不住的直性子,她定會抱怨的,藏躲在暗處的表哥就能偷聽到了。


    雖然手段有些不入流,但是我不想做養在深閨什麽也不知道的顧青蕾。


    有些歎息:“表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總是不安。”


    他想了想說:“別想那麽多,表哥會陪著你的。”他以為,我還在為情所傷吧。


    表哥的腦子沒有別人的靈敏與銳利,溫厚又善良,小心翼翼地不碰我的傷口。


    表哥對我真好,對我亦是有情,或許是太熟了,我生不起情來。


    如果可以讓別人改變對我的看法,或者我可以做些事。


    主動拉著他的手,我輕淡地說:“表哥,你是否有跟我父親提過親。”我暗示地說,覺得全身都不安,手心發熱。


    表哥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粗魯地一抽他的手,那神色,似乎我嚇到他了有些結巴:“…青…蕾。”


    卟地一笑,讓他輕鬆些:“開玩笑的啦,表哥,城外有風箏,我們也去看看吧。”


    這些語,真的不能亂說,很尷尬的。


    今天又不是重陽,竟然有人放風箏,有些奇怪。


    沿街一路邊吃花生邊走,出來走走,心情倒也變得輕鬆一些了。可憐了表哥,還瞥著臉,滿臉紅紅的。


    忍不住越發的開心,他啊真是腦子不開化,隻想暗暗地喜歡我,守護我。


    “來看看,最新的君子之畫。”畫齋的小二,在門口大聲地叫著,吸引了好多人。


    腳步忍不住轉過去,表哥一拍我的肩頭,輕聲說:“別去。”


    “沒關係,愛好與別的無關,去看看也好。”越是不去想,才心裏越有鬼。


    我光明正大,我怕什麽。


    畫的是鬆,蒼勁有力,濃鬱的綠,帶著些墨黑,粗糙的枝,似乎是它的傷疤一樣。在石壁中求生,根節畢lou,我看著,忽然有一種悲傷的感覺。每次看君子不同的畫,總是很有感覺,這也是我喜歡他的才華一樣,沒有想到他自信瀟湘的人,還能畫出這孤涼獨悲之境。是他所畫的沒有錯,但是,不是真品。


    連著十幅都是鬆樹並排擺著,仿製得維妙維像,再站遠一點看,如被遺忘的記憶,密密的鬆針,掩藏著破碎的臉,在靜靜地哭泣,讓我有一種衝動,想要拔開那深綠,認真地發現畫的真正境界。


    它讓我悲傷,表哥拍拍我的肩頭:“青蕾,別哭,我們走,以後再也不看這些東西了。”


    搖搖頭,我歎息地說:“表哥,我不是想起過去的事,我是為這畫而傷,這裏藏著一張絕望的臉,很感人,表哥你能看出來嗎?”


    表哥瞪大眼睛,認真地看了好一會,還是迷惑地搖頭:“看不出什麽來。”


    我也不難為他,他本對這些,就不懂。卷了畫,我決心要買下來。


    價然有些奇異的高了,隻是,打著君子之名,就算是貴,就算是仿製的,也很快就一掃而空。


    耽擱了些時候,索性就在附近的食肆裏,吃了東西才出城,正好錯過中午那熱辣辣的日頭。


    風呼呼地吹,帶著一些涼意,讓我感覺,秋真的要來了。


    這城外,好是安靜,沒有城裏的喧嘩與熱鬧,卻有別樣的詭異一般。


    深吸口這涼涼的風,聞到風中帶著深深的血腥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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