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僅靠點點星光在河川上航行。


    參加了決定誰來看管篝火的抽簽。沒抽到的人兩人一組分乘兩艘小艇出發。如果沒人看火的話,萬一火滅了,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找到回去的路的。


    剛才忘記說了,每艘船都是有各自的名字的。早季和覺所乘的那艘叫做櫻鱒ii號,真理亞和守的那艘叫白蓮iv號,至於瞬和原天化駕駛的那艘則叫烏鱧vii號。大家將筷子尖端插上兩種不同的橡子做成簽,抽簽結果是瞬和早季乘白蓮iv號,櫻鱒ii號則決定由真理亞和守乘坐。遺憾的是,覺和原天化就得一個人留下照看篝火了。


    原天化倒是沒有廢話,因為他的心思已經轉移到了即將到來的大戰上,喜悅,可能不少,期待,也十分充足,畢竟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的戰鬥,原天化並非一個心誌堅定,意如鋼鐵的人,許多主角的一致優點並沒有完全的體現在他的身上,即使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十數年,但是成熟的程度依然是不足的,環境也會決定人的成長。


    也隻有耐心大概是他的為數不多的進步了,畢竟他等待了很久了。


    “剛才你們耍賴!”覺不死心地抗議道。他從很久以前就相信最後剩下的東西裏有幸福的說法,一直等到其他人抽完才拿走最後一根期待幸福降臨。


    \"瞧,你們看這是怎麽回事。從上麵偷看簽筒的話可以看個幹幹淨淨的呀!\"


    “確實如此。不過我們誰都沒這麽幹過喲。”負責製簽的真理亞一本正經地說。實際上也沒有偷看筒底的必要,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插著橡子的筷子和沒插著的筷子立起來的方式是不同的。


    覺勉勉強強地坐在火邊,其他人則開始把拉上河灘的小艇拖回水中。


    “暫時不要看篝火。”瞬說。


    “為什麽?”


    “沒學過嗎?夜航的鐵則是,在乘上船之前要讓眼睛盡快適應黑暗。如果不這樣的話,會一時什麽都看不見的。”


    瞬先乘上了白蓮vi號,然後拉住了早季的手。她的心砰砰直跳,晚上在昏暗的水麵上航行的恐懼與不安一掃而空。


    小艇慢慢滑向了漆黑的世界。


    因為視線不好,馬上就使用咒力可能會出問題,於是兩人一開始暫且劃槳前行。


    雖說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不過果然還是伸手不見五指。水麵就像無盡的昏暗小道,隻有滿天星辰灑下點點光明,隻有船槳劃水的聲音靜靜回響。


    “不知為何,就像是在夢中。”早季恍惚地呢喃道。


    “這樣的話,就不知道船走的有多快了。”


    “把手伸進水裏不就知道了麽。”瞬在後麵說道。她放下槳,輕輕地觸了一下水麵。指尖劃過水麵的速度相當快。


    從前麵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笑聲,那是真理亞的聲音。或許是因為夜深人靜,或許是因為水麵的反射,大家的聲音比起白天格外清晰。


    這時,瞬停止劃船,把槳放回船上。


    “怎麽了?”


    “劃槳的話會起漣漪的吧……”


    回頭望去,瞬正盯著河麵。遠處還能隱約看到覺和原天化的照看的篝火火光。也許因為是順流而下,一下子就已經走了這麽遠了。


    “嗯——因為是河所以水麵就一直靜不下來嗎?”


    瞬口中詠唱起真言。


    “看好咯!試著消除波紋看看。”


    以順流而下的白蓮iv號為中心,水麵上傳開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狀波紋。轉眼之間,從圓的內側開始,波紋全都消失不見了。


    “啊啊,好厲害……”


    仿佛他們周圍的世界全都急速凍住了一般,水麵上的凹凸不平瞬間消失。現在,河麵宛若剛剛打磨過的鏡子一般平滑,滿天的星星倒映在漆黑的鏡麵上。


    “真漂亮!就像是在宇宙中航行一樣!”


    此夜,早季銘記了一生。


    白蓮iv號不是在地上的河航行,而是在無數恒星閃耀的銀河中穿梭。


    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了“喂—”的一聲,是覺的呼喚。回頭望去,火光也已消逝在黑暗中,四人真是走了很遠啊。


    “是不是該回去了?”瞬這樣問道。早季沒有回答,默默地將頭轉向旁邊。


    還想在這裏,還想在這裏待一會兒。和瞬一起,在這完璧的世界中。這是一個少女的希望,接近青春正好的年紀。


    兩人的的小舟在星空的中心搖蕩。早季麵朝前方,輕輕地向後伸出右手。


    不覺間,她和和瞬的手重合在了一起。他那修長的手指,輕握住了早季的纖手。


    時間就這樣停住,該有多好?想和瞬兩個人,永遠這樣溶為一體。


    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把早季拉回現實世界的是覺斷斷續續的叫聲。好像到現在誰都沒回去,覺應該是著急了吧。


    “回去吧。”瞬說,這次早季點了點頭。放著他不管的話,覺也太可憐了。


    白蓮iv號調了個頭返回上遊。瞬一用咒力加速,河麵上倒映的星星馬上化作千萬斷片,被波浪所吞噬。


    早季有些暢快地享受著速度,突然,一陣令人目眩的不安向她襲來。


    現在我們到底在以多快的速度前進呢?


    河中的水流、兩岸的景物,全都溶進了迷離的黑暗中,不得識其全貌。


    人的感覺若如此曖昧,那麽和神之力無限接近的咒力,也會變成空中樓閣一般不安定的東西吧。


    於是,她的思考越發深入。


    如果將感覺封閉,大家還能使用咒力嗎?


    那麽說來,在的町裏,為什麽連一個失去視覺或是聽覺的人都沒有?


    原天化仍然靜靜的思考者,至於早季和瞬,已知的結果,不得不說他真是一個情感的菜鳥,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沒能將早季拿下,隻是關係很好的好朋友,因此,此時早季的情感,依舊讓人無法介入。


    那又如何呢?順其自然吧,原天化有些無奈的想到,因為他達不到龍傲天的腦殘光環,也做不到那些睿智如妖的主角的程度,活著,慢慢地成長,就是他此時的願望,但願大宇宙意誌能夠寬大,但是,可能嗎?那是不可能的。


    也許,就在無法看見的多層次元的深處,有一雙無形的神眼正在靜靜地看著,觀察著,原天化的一舉一動。


    螻蟻,原天化現今依舊是螻蟻啊,不知何時他能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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