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威發話之後,大家都陸陸續續離開了病房,所有人都走後,林曼卿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支支悠悠地打開了一條縫,在確認林曼卿已經睡熟之後,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楚江威緩步走到離床邊不遠的地方安靜地注視了一會兒。


    真tmd,我為什麽要來?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她是我的下屬,確認她的傷情無礙是我的職責。


    晚上的時候不是已經確認過沒有大礙了嗎?


    當時她的精神狀態不好,我擔心她晚上出什麽問題,到時候會比較危險。


    叫田甜來看著不就行了嗎?


    不放心,自己睡得打雷都聽不見,不可托付她照顧別人。


    為什麽等到她睡著之後才來?


    ……


    為什麽不和王中民一起過來?


    ……


    為什麽這麽緊張她?


    為什麽——


    tmd,哪那麽多為什麽!!!


    楚江威有些憤憤地把手插進黑色的長大衣的口袋,習慣性地伸向了裏麵的黑色鐵盒,隻是剛觸到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把手收了回來,百無聊賴地圍著床邊走了兩圈,便在病床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根據張亮的說法,朱少麒接到一個短信後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說了‘去你媽的,賤人’這句話,然後就匆忙離開了,按照時間點,他極有可能去了那個廢棄的倉庫,沒有特殊的理由他是不會去那裏的,除非是有人叫他過去,所以給朱少麒打電話的這個女人有很大嫌疑,但是目前,他們還沒有掌握朱少麒的手機。


    這個女人可能是誰?徐嘉玉,還是黃姍姍,或者是別的他們並沒有掌握的人……


    案發中午,黃姍姍乘公交回家,沒有作案時間,而且在談到朱少麒的死時,她的確非常悲傷。柯小峰從小月那裏了解的情況,中午時候徐嘉玉確實是跟她在操場散步,不過,期間徐嘉玉離開過一會兒,時間大約是1點10到30之間,恰好與張亮所說時間吻合,那麽徐嘉玉的嫌疑就很大了。


    楚江威沉思著,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個小時,青蓮區的雨下午的時候就停了,隻是天氣有些微冷,時不時還有入夜的涼風將木製窗框吹地噠噠響,月亮彎彎地掛在夜幕上,薄薄的銀色月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灑在林曼卿安詳平靜的臉上。


    今晚她似乎睡得還好……


    他心裏默默念著,忍不住站進來,走進了些,安靜地凝視著那張臉。


    那雙細細長長的眼睛微微閉著,彎成了一個彎彎的形狀。


    此刻她是否在做夢?她的夢境會是怎樣?晚上,當她睜開眼睛無助地盯著天花板的時候,她又在想什麽?


    楚江威,你有病吧,為何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想知道?


    這個女人想什麽,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


    他想大吼一聲,然而腦海中有關於她的畫麵卻在一幅幅快進,突然間,他意識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在他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一種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不知名的情愫正在慢慢滋長,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從第一次看到她,她狼狽地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還是日日見她,她沉默寡言卻冷然淡雅的模樣?是第一次將她從杜勇刀下救下,自己因為血腥味差點失去控製?還是那一晚吻她柔軟而甜蜜的唇瓣……


    他駭然發現比這種情愫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的內心,不可否認,他已然發現了這種危險的萌芽,潛意識裏卻並沒有打算將它扼殺,他欣然地袖手旁觀,欣然地掩耳盜鈴,欣然地自欺欺人,甚至為它的日益茁壯而暗自竊喜,他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並且深深地沉溺於這個過程,無法自拔。


    一麵恐慌、一麵沉溺,一麵強硬、一麵妥協,一麵清醒、一麵迷離。


    無可否認這個女人第一次撥動了他的心弦。


    可是為何是在這個時候?


    軟弱


    楚江威,經曆了這麽多,你的心誌竟還是如此軟弱嗎?事已到如今,這顆已死的心竟還會被這種事動搖?


    可笑……


    楚江威從來不是一個猶豫拖遝的人,他不被感情的蜘蛛絲所牽絆,也未墜入沉深的情網,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現在所要麵對的和未來等待他的將是什麽。


    他站起來,在四周轉了兩圈,走到窗邊,把窗戶關緊了些,又拉上了窗簾。


    正準備轉身離開,林曼卿夢囈一般的呢喃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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