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哥,這能行嗎?”


    “試試看吧,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羅耀搖了搖頭,“長穀壽文是資深間諜,這一次不是被咱們撞上的話,還可能會繼續隱藏下去,這夥人,最近頻繁跟外界聯係,肯定有大動作,這要是不弄清楚,我是寢食難安。”


    “不一定是衝咱們來的,這個潛伏台也是最近才轉到咱們這邊來,他們這是常規避險動作。”


    “話雖這麽說,黃角埡他們都安排了人,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其他地方也可能安排了人手,這樣才能保證潛伏台不定期的輪換。”羅耀道,“運送電台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所以,他們很可能不止掌握一部電台,那個逃走的胡平,很可能已經安排其他人撤離了……”


    “這些都是你的推測,別忘了,他們跟我們交過手,損失了一部分人手,最後還是靠斷尾求生的方式才繼續隱藏了下來。”宮慧道。


    “有道理, 但是咱們也不能太樂觀。”羅耀道,“咱們在明, 他們在暗, 得想到他們前麵去。”


    “你也別想太多, 早點兒睡吧。”


    “是誰今天中午說幫我按一下肩膀的?”羅耀突然嗬嗬一笑,伸手捏住了宮慧的一隻手。。


    “你真想?”宮慧臉一紅, 跟塗滿了胭脂似的。


    “廢話,你按不按?”


    “……”


    ……


    這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官麵上有時候辦不到的事情,民間黑道上就未必了。


    第二天下午,羅耀就接到了閔忠傳來的消息,抓捕“長穀壽文”當天夜裏,有人租了一條船離開山城, 租船的人隻是代為過手, 真正上船的是另有其人。


    租船談的是去FL, 但是最終會去什麽地方, 那就不好說了,客人如果中途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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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極有可能的。


    因為這種情況, 太常見了, 犯了事兒,為了躲避官家追捕,通過黑道出高價買路, 等出了城, 安全了, 改變行程的情況很常見。


    即便做這個買賣的人信譽不錯, 那為了謹慎,也還是會中途改變計劃的。


    隻要給錢就行, 做這個買賣的人, 就認錢,他們賺的錢也需要用來打點各路關係,所以要價賊高,看背負的是什麽官非了。


    羅耀馬上把這個情況通報給了文子善。


    文子善得到消息,立刻帶人追了過去,他們征用了一條小火輪, 要比, 普通的烏篷船快很多。


    這在長江上行船, 人來船往的, 隻要不是新手, 大家一問起來,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沿途可能停靠的那幾個碼頭,大家也都熟悉。


    文子善帶著人一路追了過去。


    第三天下午,文子善在江上遇到了放空返回山城的船老大以及他的走私黑船。


    船老大被這麽大陣仗給嚇住了,差點兒沒棄船跳江,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是不想跳,而是穿在江中,他跳下去,也不能保證自己有本事能遊到岸上去,跳下去很可能就是一個死,而不跳,或許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船老大被帶上了小火輪。


    當知道船上的人是軍統,還是衛戍司令部稽查處的時候,船老大更是嚇的不輕。


    自己不過是是送兩個人離開山城,又沒犯什麽大事兒,怎麽還把軍統給招惹上了?


    “對,就是這兩個人,他們帶著兩口箱子,還挺沉的,前天下午找到我,說是有點兒事,要暫時離開山城,讓我幫忙。”船老大一眼就認出文子善拿給辨認的照片。


    “什麽人你就幫,你就不怕他是殺人犯?”


    “長官,這要是能從正經途徑離開,能過來找我們?”船老大垂頭喪氣的說道。


    “這個人是日本間諜,你惹上事兒了,如果不好好配合,到時候給你定一個漢奸罪,直接把你斃了,都沒有人同情你的!”


    “啥,這兩人是小日本子?”船老大瞪大了眼,雖然他幹是“黑渡船”的買賣,但起碼還知道自己是個中國人,有愛國心。


    “你把他們送到哪兒了?”


    “他們本來說是去FL的,但還沒到,就在前麵的柳葉渡下船了。”船老大說道。


    “下船多久了?”


    “沒多久,就中午下的船,本來說是上岸吃個飯就走,誰知道他們吃完飯就說不走了,然後,把說好的錢都付給我了。”船老大道。


    “馬上出發,去柳葉渡。”文子善一邊用船上的電台給羅耀報告情況,一邊拖著船老大,向柳葉渡方向而去。


    小火輪抵達柳葉渡已經是接近黃昏了,文子善他們是生麵孔,沒有上岸,而是派人跟著船老大上岸打聽情況。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在柳葉渡上岸的二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等船老大的船走後,在渡口上雇了一條船繼續往FL方向去了。


    中途換船,夠謹慎的。


    他們顯然是要離開川中,不然不會走FL這條路線。


    文子善立刻做了匯報,同時給FL方麵軍統下達了協查指令,讓他們配合在FL攔截這二人。


    一場圍追堵截就此展開了。


    這一次動用的人力和物力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文子善沒那個能力協調的,是沈彧居中指揮的。


    沈彧年紀不大,但資格老,人脈廣,又深得戴雨農的信任,所以,FL警察局才給麵子。


    當然,這也是一次立功的機會,FL這種地方,什麽時候能抓到一個日諜?


    春寒料峭,羅耀在等待中,終於接到了文子善抵達FL的消息。


    並且已經發現胡平和夥計的蹤跡了。


    但是這家夥還真是挺厲害的,上岸之後,居然跟夥計分開走了,他也知道兩個人一起走目標太大了。


    兩個人一人一口箱子。


    很快,那個夥計就被抓住了,逃跑的時候,被擊傷了腿,還好之前再三要求要留活口,不然還真有可能會被當場擊斃。


    抓住一個,那再抓另一個就容易多了。


    好消息終於傳來,胡平被生擒活捉了,以為自己把箱子藏起來,偽裝成乞丐就想蒙混過關。


    結果,還是被一雙大白腳丫子給出賣了。


    對日諜,進行脫鞋檢查,如果是乞丐,必須用水衝洗腳,那真乞丐肯定是不變色的。


    假的就是假的,水一衝原本的顏色可就都露了出來了。


    細節決定成敗。


    胡平是真的敗在細節上了,也是沒給他足夠的時間,如果時間夠的話,他或許真的能逃出去。


    但是,現在,他做不到了,被捕了。


    被文子善押回山城。


    兩口箱子裏除了財物之外,還有不少機密文件資料,不能帶走的,都已經被處理了,這些應該是必須要帶走的,否則,他回去之後,很多事情解釋不清楚。


    另外,還發現了一份名單。


    胡平也是沒來得及通知名單上的人轉移或者撤離,但又覺得自己如果能逃出去。


    這份名單日後可能還有用,所以,並沒有毀掉。


    這樣一份名單迅速傳回了山城,沈彧馬上根據名單製定了周密的抓捕計劃。


    很快,這個潛伏山城多年的日諜情報網絡被連根拔除。


    震驚山城。


    ……


    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辦公室。


    氣氛有些壓抑,山城又出了日諜大案,老頭子聽了侍從室和軍統的相關人等匯報後。


    臉色能好看。


    山城,這可是戰時首都,日諜居然如此猖獗,能潛入到自己身邊,還潛伏這麽久。


    天知道,有多少情報被敵方知曉了?


    能怪軍統嗎?


    似乎怪不到,畢竟軍統後來才遷到山城來的,人家日諜是早就有預謀了。


    怪山城市政府?


    似乎也怪不到,開戰之前,誰又能知道日寇把手伸的這麽長,居然提前在山城布局。


    怪誰都怪不上,要怪就怪日寇處心積慮的謀奪侵占中國的領土。


    “委座,此案是由軍技室羅攸寧首先發現線索,並在衛戍司令部稽查處以及山城警察局的配合下破獲的,能及時發現閉關掃除這個毒瘤,這是有大功於黨國,卑職建議,要予以通報嘉獎!”何耀祖自然要為羅耀爭取榮譽了。


    毛宗襄聽了,嘴往後咧了一下,羅攸寧功勞越大,他在軍技室的存在感就越低。


    現在的軍技室,除了那幾個跟自己沾親帶故的,有幾個聽他的?


    “委座,卑職倒是覺得將羅攸寧單獨放在軍技室副主任的位置上有些屈才了,是否能夠讓他到軍令部二廳兼一個職務,這樣,也更能夠名正言順。”主管情報的軍令部二廳廳長楊宣岑建議道,他早就看出羅耀這個年輕人不錯。


    這是不遺餘力的挖人呀。


    戴雨農斜睨了老楊一眼,這是當著自己麵挖自己的人呀,過分了。


    “雨農,羅攸寧是你的學生,你怎麽說?”老頭子居然話頭一轉,向戴雨農詢問道。


    戴雨農愣了一下,這校長是什麽意思,是有這個意思,還是讓自己攔一下,但被問道了,不能不開口,忙道:“校長,破獲日諜大案確實大功一件,確實該嘉獎,但之前已經對其已經破格了,再破格就有些拔苗助長了,學生倒是覺得,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深造的機會。”


    “深造?”


    戴雨農的話令辦公室內眾人眼睛一亮,羅耀除了在臨訓的半年特訓學習之外,似乎沒有再參加過任何軍、政方麵的訓練班,如今黨國的中高級軍官哪一個不是到陸大在回爐一下,鍍一層金?


    這可比任何獎勵來的實惠了。


    要知道,許多人想要一個資格都沒有呢,但是怎麽安排呢?


    長期的訓練班肯定不行,軍技室現在離不開人,隻能在短期的,還得實在山城開辦的高級培訓班裏選一個有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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