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怯怯的看了眼葉慕靈,不敢看口,將頭埋的很低,樣子倒是十足的懼怕,讓人看不出什麽不妥來。


    嶽王的眉頭緊皺,嚴肅的盯著金珠“說,你到底看見了什麽!”


    嶽王妃的雙眼始終緊緊盯著金珠看,生怕她說出什麽不利於自己的話來。


    金珠躊躇再三,欲言又止,終於頂不住在場強勁的壓迫和氛圍,葉慕靈則是恭敬的垂頭,也不再製止。


    “我曾看見過看守庫房的崔嬤嬤和趙管事一路鬼鬼祟祟,離開過庫房,隻道趙管事許是有什麽事情,才使得崔嬤嬤離開庫房,旁的倒是也沒看見什麽。”金珠柔柔弱弱的話語,沒有人懷疑這個怯生生的丫鬟。


    很明顯,崔嬤嬤是梅側妃派去看守庫房的人,而趙管事則是嶽王妃的人,金珠雖然說隻看見兩人一同離開,也是寓意則是再明顯不過的,也就是說,這庫房一定是崔嬤嬤擅離職守,才會出現這麽大的偏差,可是這至於擅離職守的原因嘛?定然是與嶽王妃脫離不了幹係,因為趙管事的出現,必然意味著什麽。


    梅側妃當即將目光投向嶽王妃,果然又是這個賤人,這個賤人是看著她懷了孩子,怕搶了她府中的地位,才會如此害她,不惜拿上嶽王府做賭注。


    “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趁著崔嬤嬤那個賤婢不再的時候,派人潛入庫房,將青紅絲換成了蘿卜絲,還在西瓜上做了手腳,害的我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梅側妃根據眼前的線索分析著,矛頭直指嶽王妃。


    “妹妹,這話你可不要亂說,我怎麽會平白的拿著王府的聲譽做賭注!”嶽王妃努力平穩著語氣向嶽王解釋道。


    她相信,嶽王一定知道她不會是這樣不識大體的人,所以心下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若是她是那種為了爭寵不擇手段,敢破壞嶽王的計劃的人,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葉慕靈也為難的開口道“爹,許是這個眼賤的丫頭看錯了,還是不要…”


    “看錯了,看錯了!什麽看錯了,把那崔嬤嬤和趙管事給我叫上來審問一遍就真相大白了!”梅側妃一下子嘶吼著嗓門把葉慕靈給嗬斥住了。


    葉慕靈低頭不語,滿屋子跪了一地的女人,嶽王始終沒有開口,卻是默許了身旁的親信長忠將崔嬤嬤和趙管事帶上來。


    葉慕靈隻是安排桂嬤嬤找個人引開崔嬤嬤,而後潛進去將青紅絲換回蘿卜絲,再在西瓜上動些手腳,隻是沒想到,桂嬤嬤的本事倒是不小,竟然能再次牽出一條小魚來,也就是趙管事,既然是管事,必然在王府中有著不凡的地位,加上又是王妃的心腹,能力更是可想而知。


    其實,這也不怪桂嬤嬤會找到趙管事,因著兩人年齡相仿,是最初一同伺候嶽王妃的,感情也是不錯,再加上趙管事當了多年的管事以後,經常的收些銀錢,做點不打眼的小事,所以,這次桂嬤嬤便再次找上了趙管事。


    不多時,崔嬤嬤和趙管事都被帶了上來,看著跪了一地的主子,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嶽王打量的目光在一地的人身上徘徊,打量帶葉慕靈的時候,卻是頓了一下,葉慕靈明顯感受到那一縷懷疑的目光,心道,嶽王終究是嶽王,並沒有全信她苦心安排的棋局,想來心底是有些懷疑自己的。


    嶽王繼而將目光轉向兩個奴才“趙管事,看守庫房期間,你可是曾找崔嬤嬤離開過!”


    趙管事額頭上的冷汗沾濕了發絲,看了眼嶽王妃後又看低頭回答道“奴婢。奴婢。”


    嶽王帶著翡翠扳指的大手猛然一拍身旁的桌子,葉慕靈隻覺得桌子瞬間出現不少碎屑,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隻是任是多麽厲害的高手,想要隻手玩弄朝政,也總會是孤掌難鳴。


    “還不快說,再不說一律拖出去杖斃!”嶽王的聲音幽然傳來,卻是驚得在場的人渾身一個得瑟。


    “是是是,老奴什麽都交代,是桂嬤嬤,桂嬤嬤先前來找我,給了我一筆銀兩,說是讓我幫她支開守著庫房的崔嬤嬤一會,奴婢以為自己和桂嬤嬤同是服飾王妃這麽多年,便也就幫了這個忙了,況且桂嬤嬤也是說過不會耽擱大事的,隻是不想竟然會出現這個大的岔子,老奴實在是該死,實在是該死!”趙管事一邊說一邊磕著頭。(.好看的小說)


    崔嬤嬤恍然大悟,恨及了趙管事“我說你怎麽那日會那麽好心送綢緞給我,原來你這是存了壞心思,當真是小人!”


    “夠了,把桂嬤嬤給我帶上來!”嶽王再次開口道。


    葉慕靈依舊沒有做聲,桂嬤嬤早已被她拿銀子打發走了,是不會找到的,她苦心安排的這句棋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離間梅側妃和嶽王妃。


    嶽王妃的父親曾經是國公,隻不過過世多年,而乾帝卻一直沒有允許國公的兒子世襲,也就是說,嶽王妃的父親死了後,國公府便有些沒落了,再加上皇帝始終把他擱置在這麽一個尷尬的地位,國公府便有些逐漸沒落了。


    起初的兩年還好,還是有著不少人覺得國公府會恢複往日的繁華了,可是一擱幾年,皇帝卻是始終沒有重用國公府中的人的意思,國公府便不複從前了。不過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公府卻是始終還是有著一定的實力的。


    在葉慕靈看來,消耗嶽王最好的辦法就是內外夾擊,內耗則是耗損他所擁有的勢力,外擊則是多為嶽王樹敵,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來,自己和南城兩人分工不同,自己主內宅,南城則是主朝堂,相信有朝一日,嶽王一定會功敗垂成,追悔莫及!


    不多時,派去的人回來了,說是桂嬤嬤已經告老還鄉,回家去了,嶽王的目光變得深不可測起來,嶽王妃更是發懵,這豈不是說著一切都是她所指使的了!


    葉慕靈再次開口“原來母親已經準了桂嬤嬤回家,我說怎麽這些日子都沒見著她,原來隻當是回到母親那裏去了,不料卻是回鄉去了!”


    梅側妃心中怒火中燒,發誓今後要和嶽王妃勢不兩立。


    葉慕靈心中冷哼,不怕你們不鬥,畢竟這嶽王妃找人將蘿卜絲換成青紅絲是沒有人瞧見的,而桂嬤嬤鬼祟進庫房卻是眾所周知的,而桂嬤嬤又是嶽王妃的人,這其中意味著什麽便不必再多說了。


    “王爺,妾身服侍你這麽多年,你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嶽王妃跪著向前前行了兩步,今日可謂是在下人麵前丟盡了臉。


    葉慕靈狀似不敢置信,再次開口“爹,我看這件事還是就這麽算了吧,既然事情已成,還是想想如何解決吧,當務之急,還是父親你的腳重要,怎麽好好的就會起火了呢,真是太詭異了,莫不是這王府中有小人作祟!”


    嶽王頓時想起腳上起火的那一幕,有些懷疑葉慕靈,可是從頭到尾,她卻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自己,到底是誰?嶽王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嶽王妃,會是這個女人嗎?


    這也就是葉慕靈第二個目的,離間嶽王和嶽王妃,讓嶽王對嶽王妃產生懷疑,這樣整個嶽王府中便會產生無休止的內戰。


    內耗損失是最大的,自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將卸去敵人大部分兵力,就如同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內部的腐蝕卻是最厲害的,任是嶽王三頭六臂,也無法麵麵俱到,更是無法嚴防梅側妃和嶽王妃兩人的爭鬥。


    屆時,隻要爭鬥升級,那麽國公府和梅大將軍府都會參與進來,對嶽王造成的損失便可想而知了。


    隻不過,葉慕靈知道,嶽王畢竟不是繡花枕頭,能夠藏的這麽深,斷然不會簡單,怕是現在嶽王已經對自己生疑了,自己的當務之急則是要減輕嶽王對自己的懷疑,讓嶽王還相信自己。


    即便嶽王對葉慕靈和嶽王妃都有所懷疑,卻是依舊沒有輕舉妄動,最後,兩個玩忽職守的奴才被杖斃。


    而梅側妃因著懷有身孕,並且賞月宴一事也是有人刻意陷害便免去了懲罰,嶽王郡主則是被勒令在院子中罰跪三日,嶽王妃則是因著教導下人不善,並且無端的為嶽王招來了火傷,罰扣吃穿用度半年。


    至於葉慕靈,則是無論哪件事實在都與她扯不上關係,便也沒有多做處置。


    葉慕靈明白,對於嶽王郡主,嶽王一時怕是下不了狠手的,畢竟女兒和兒子的作用不同,除非嶽王郡主真的成為了一顆廢子,不然,嶽王斷然還是不會輕易的就把這個嫡出的女兒判了死刑。


    當日下午,元家便派人送來了一套紅瑪瑙首飾給葉慕靈,算是作為謝禮,畢竟按照大夫的說法,葉慕靈給元家老夫人所用的丹藥也價值昂貴。


    金珠捧著那套紅瑪瑙的首飾對著葉慕靈開口道“小姐,一定是元家公子留意了小姐手上的鐲子,以為小姐喜歡瑪瑙,所以才讓人送了這一套過來。”


    葉慕靈拿起上麵的一隻鐲子,樣式新穎,並不是普通圓狀的玉環,而是被仔細雕琢成了一粟花環,上麵裹著瓊脂蠟,不會怕那過於纖細的花枝一碰便碎,雕刻的極為精致。


    葉慕靈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對著金珠吩咐了些什麽,便見金珠點頭離去。


    “銀珠放出口風,就說我得了重病,病況不佳。”葉慕靈端著茶盞,看著杯子裏漂浮著的茶葉。


    “是,小姐。”銀珠退下後,綠裳再次開口“小姐,師兄他們給您送了一份大禮,請小姐過目。”


    葉慕靈側目“哦?什麽時候的事?”說著,拿過綠裳遞上來的一塊令牌,黑漆漆的一塊木牌裏注入了鐵,變的有些沉,黑色之上是金色勾勒出來的兩個字,靈殺!


    綠裳謹慎的開口“這是師兄幾人幾年前就為小姐著手準備的一批殺手,認為小姐總會用得著,現在便有人潛伏在小姐左右,隻要這靈殺的令牌一出,他們便會現行。”


    綠裳正在解說,突然身前出現了一道黑影,跪在葉慕靈麵前“小人亡靈,聽後主子差遣。”


    亡靈!葉慕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男子,帶著一張白色的麵具,隻能透過幾個洞看見裏麵有著絲光亮,一身黑色的鬥篷國的嚴嚴實實的,不露分毫,倒是不怕會泄露。


    “很好,有事我會吩咐的,你先下去吧。”葉慕靈的眼神中飽含著雀躍,在京都不是說你和誰有仇殺了他就可以的,不過有這樣一隊人在手,總歸是要安心許多。


    三日後,葉慕靈打算去探訪一下跪了三日的嶽王郡主,也不知她過的是否安好,這菊花釀帶來的好聲名,她可否消受的起。


    穿過回廊,葉慕靈瞧見了一身銀白對襟小襖繡著點點猩紅的景側妃正坐在涼亭中,懷裏捧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很是具有靈性。


    葉慕靈腳步一頓,改變了線路走向景側妃,在這嶽王府中,景側妃到底扮演者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對於自己和南城來說是敵是友?


    “景側妃安好。”葉慕靈作為晚輩率先簡單的行了個禮。


    景側妃則是一遍一遍的撫摸著白貓身上的貓,目光悠長的看著遠方,神情木然,沒有讓葉慕靈起身相坐。


    葉慕靈兀自坐在了景側妃的對麵,清晰的看見她的眼中透過這深秋的山山水水,卻空無一物,有種心思的落寞。


    “景側妃這是在看什麽?”葉慕靈試探性的開口。


    半響,景側妃才開口“看想看的,看不想看的,想不想看的隻要是睜開了雙眼總會看得見的。”


    說著景側妃回了心神,目光好似羽毛一般輕輕的在葉慕靈身上掃過“世子妃好能耐,初來乍到,便攪和的王府雞飛狗跳。”


    “側妃娘娘言重了,慕靈哪裏有這個本事呢?倒是羨慕側妃娘娘的這份悠閑,若是可以,慕靈倒是想做個局外人。”葉慕靈聽後一笑。


    景側妃則是露出嘲諷的神情“局外人?局外人做不了下棋人,便等同於棋盤上的廢子,不管在哪,總是會被棋手操控。”


    葉慕靈的心思在飛速的轉著,這個景側妃所言句句落寞荒涼,透露著一股不甘。


    “可是側妃娘娘可否知曉,局外人隻要方法得當,卻是可以斬斷下棋人的手,若是下棋人沒了手,又怎能下棋?所以側妃娘娘何必執著於究竟是廢子還是局外人?”


    景側妃有些驚愕,懷裏的白貓一躍而下,逃離了她的懷抱,葉慕靈看著她不再言語,便也起身告退。


    “世子妃固然聰慧,可是嶽王並不愚笨,世子妃所為縱然手段高超,可總歸是要小心為上。”景側妃說完這句話便起身去尋自己的白貓去了。


    葉慕靈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幽深,這是再告訴她要小心嶽王已經察覺,還是想告訴她自己終究是鬥不過嶽王。


    葉慕靈轉身繼續本著嶽王郡主的院子,打算好好拜訪一下自己的小姑,走了片刻,便到了嶽王郡主的院子。


    嶽王妃正在裏麵為她擦藥,聽聞葉慕靈來了,頓時火氣高漲,想自己從未被人算計的如此暈頭轉向,卻不想一個葉慕靈竟然會這麽厲害。


    “娘,你也在。”葉慕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踏步進來。


    嶽王妃強反複深呼吸,終於平複了心情,麵上依舊是不動神色,看不出絲毫情緒“靈兒來了,快坐。”


    葉慕靈點點頭,便坐了下去,一抬頭,卻發現嶽王妃的臉頰有些浮腫“娘,你這臉怎麽了?”


    嶽王的臉色有些難看“哦,今日休息不好,有些浮腫罷了,娘還有事,你和珊兒好好玩,娘先回去了。”


    倒是說不上落荒而逃,但是一向端莊大度的當家主母被人問起這種丟人的事情,總會是麵子上過不去的,這才慌慌張張的走了。


    “小姑,不知你的腿如何了?這幾日天氣涼,你跪了那麽久,可一定要常用溫水泡泡,否則留下病根,姑娘家的可不好找人家。”葉慕靈一雙涼薄的眼中流露出半真不假的關心。


    “不勞嫂嫂關心了,我的身子一向好,倒是嫂嫂,今日聽說嫂嫂仿佛病了,還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嶽王郡主竟然沒有動怒,在受過這樣大的委屈之後竟然反倒是平靜了,想來是嶽王妃好好教訓了一頓。


    “小姑可是在生菊花釀一事的氣?嫂嫂本也有意讓小姑成名,這樣才好早日和元家結下婚事,不料竟出了這等變故,嫂嫂當真是極為痛心。”葉慕靈眉宇之間盡是歉意和哀愁。


    嶽王郡主心中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心中卻是想起了元家公子的樣子,臉頰微微泛出潮紅,可是想到自己的婚事眼看著就要毫無指望,卻是恨不得撕爛了眼前的這張臉,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遇見她就不會有好事的。


    葉慕靈搭上嶽王郡主的手,不等她甩開,便再次開口道“小姑不必擔心,嫂嫂看這婚事還是有戲的,你知道元家派人送了什麽來嗎?”


    身後的金珠很快便呈上了一套精致的紅瑪瑙首飾,葉慕靈將其放在了嶽王郡主麵前,顧廣珊頓時兩眼發亮,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尤其那隻雕花的鐲子,是從她從沒見過的樣式,比起葉慕靈手上的那隻不知精致了多少倍,戴在手上襯托的皮膚越發的嬌豔。


    “小姑可知,這些首飾是元家公子送來的,說是送給小姑,元家公子還說,小姑本是心靈手巧,卻是不想元家老夫人竟然會心悸突犯,影響了小姑聲名遠播,特送來這一套瑪瑙首飾來賠罪,還望小姑不要見怪。”葉慕靈句句說到顧廣珊的心上,怎能不讓她心神蕩漾。


    顧廣珊不知道的是,嶽王已經為她物色好了下一個人選,隻是這回,她可就沒那麽幸運了,這回嶽王物色的人選是九門提督之子,隻是,這人生的膘肥體壯,雖然是個精壯的小夥子,卻決計不會是顧廣珊喜歡的類型。


    顧廣珊卻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元家公子當真是善解人意,這本來就該是她芳名遠播的好機會,卻不料被那個老太婆給破壞了,不過好在元家公子不在意,甚至體諒她心靈手巧,送給她這麽珍貴的東西,會不會算作是定情信物呢?


    心裏如是想著,便急急忙忙的將那紅色的雕花手鐲戴在了手腕上,還在發髻間插上一根簪子,喜不自勝。


    葉慕靈繼續開口道“小姑,我看那元家公子果真是對你有情誼,不然,怎麽會送這麽珍貴的東西給你,我看你還是早日讓父親上門同他們商議親事才是,切莫被別人家給捷足先蹬了,嫂嫂我可是聽說現在戶部劉大人正有意同他們結成親事呢?”


    “她竟然敢跟我搶夫婿,當真是個下賤的,娘親是個賤貨,生出來的女兒一樣是個不要臉的,我這就去找父親說,讓他上門和元家商議親事。”嶽王郡主不顧膝蓋的


    疼痛,一瘸一拐的前去找嶽王。


    葉慕靈站起身來,看著嶽王郡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又有好戲看了呢?


    “小姐,你真壞,又騙人了。”銀珠嘖嘖嘴。


    葉慕靈回頭看了她一眼,騙她又如何?


    顧廣珊看著手腕上的鐲子,強忍著疼痛,來到了嶽王的麵前。


    “爹,女兒有一事相求。”顧廣珊跪在地上。


    嶽王的一條腿搭在了椅子上,這群庸醫,一個比一個沒用,竟然說他的腿腳要養傷個一年半載!“你又來做什麽?難道是嫌懲罰的不夠,還不知悔改?”


    “不是,爹,上次的事女兒已經知錯,隻是女兒與元家公子的婚事…。”顧廣珊還沒有說完,隻見嶽王一個硯台砸了下來“你還有臉說,還不都是被你搞砸了!還想著婚事,你還要不要臉麵!”


    “爹,你聽女兒說,女兒知道你覺得賞月宴上出了那麽大的岔子,元家一定不會再接納我這個兒媳了,可是元家公子剛剛派人送了定情信物給女兒,是以女兒認為這婚事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再加上爹爹在朝中威望極高,元家又怎麽會不給爹爹這個麵子。”顧廣珊總算聰明了一回,懂得牽扯上政事。


    嶽王仔細思索了片刻,抬頭詢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女兒句句屬實。”顧廣珊心心念念的都是元家公子,一副篤定的模樣。


    嶽王本是以為有了那樣的事,這件婚事怕是沒有可能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再去倒貼,否則豈不是要成為京都的笑柄,可是如今看來,莫不是元家早就有意向自己靠攏,如今借著顧廣珊的名頭,表示對自己的心意,嶽王越想越覺得在理,若不是如此,當初元家也不會同樣對顧廣珊有所青睞。


    “信物在哪?”嶽王再次開口。


    顧廣珊不舍的拔下頭上的一根釵子,雙手遞給嶽王,嶽王仔細打量了片刻後,言語間帶著溫和“好了,你也不要跪著了,先起來回去吧,這件事為父自會商討。”


    顧廣珊興致衝衝的向嶽王到了謝,便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嶽王兀自深思的空檔大夫已道,仔細替嶽王更換了藥物,詳細包紮後有些猶豫的對嶽王開口。


    “王爺,我看那世子妃醫術不凡,聽說曾經瘟疫並發時,她還隨著智化大師的徒弟學上了幾手,奴才看著王爺的傷勢十分嚴重,皮肉焦而潰爛,白骨更是森然畢現,不若,請世子妃前來看看。”


    嶽王皺起了眉頭,對葉慕靈夾雜著一絲懷疑,這一切,自從葉慕靈進入王府,這府裏的怪事是越來越多了,不能怪自己總是有些懷疑這個女子,可是眼下,沒有證據,是敵是友,也不能輕易下決斷,更何況,自己手中捏著顧南成的解藥,除非她是不想讓他的夫君活了,否則斷然不敢這麽對自己。


    想起顧南成身上的毒,嶽王突然一陣不放心,那葉慕靈精通醫術,會不會已經把毒給解了,雖然說那毒想解難上加難,可是,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找人給那個孽子把把脈的好。


    “可是,她是兒媳,我這傷卻是根本不適合讓她來醫治的啊。”嶽王再次開口。


    “這王爺就有所不知了,不若讓王妃代為之手,請她開個方子,小人在旁監督,防止出什麽岔子。”這大夫的意思就是自己也是學醫的,葉慕靈斷然是無法在自己眼下毒害嶽王的,所以這個法子可以一試。


    嶽王點了點頭,便讓大夫先退下了,找人更衣後,拿著顧廣珊的朱釵,打算親自去元家走一趟。


    ------題外話------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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