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唐氏的離開,讓葉慕靈的心裏悲喜交加,可是日子還是要這麽過下去。


    而她的離開更助長了劉姨娘和葉夢瑤的威風,讓她們在侯府的氣焰盛極一時。


    葉唐氏離開的第二日,葉夢瑤便‘好心’的來探望葉慕靈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還好吧。”葉夢瑤掀起厚厚的門簾囂張的直接便進了來,丫鬟更是攔也攔不住。


    葉慕靈抬頭“妹妹今日怎的來了。”


    葉夢瑤今日著了一身很深很深的豔粉色抹胸長裙,將尚未發育完全的胸部擠的渾圓,也不分季節的在胳膊處婉了條紗蔓,頭上戴著的是淬金的不要,上麵鑲嵌著粉色的寶石,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配上那目中無人的高傲神情,活脫脫一隻粉孔雀。


    由此可見,這劉姨娘已經憑借她的孩子徹底翻身,甚至可謂是氣焰之盛絕無前例!


    葉夢瑤驕傲的笑了,不屑的翻了翻眼睛“自然是來看姐姐的,這主母離家,妹妹倒要看看姐姐可還安好?”


    葉慕靈淡然的一笑“如你所見,一切安好。”


    葉夢瑤輕蔑的打量起屋子內的格局,擺設,一副入不了眼的樣子,心中卻在嫉妒的暗恨,總有一天,這些會是我的!都是屬於我的!


    葉夢瑤起身,走到一架精致的紅珊瑚擺設處,將它拿起把玩著,無不歎息的說道“妹妹還以為姐姐會傷心難過好一陣子呢,畢竟娘是被趕出府的。”


    葉慕靈抿了抿雙唇,眼神依舊平淡無波“妹妹不用急,總會有人下場更慘的。”


    葉夢瑤拿著珊瑚的手一愣“哈。姐姐真是有把握,不過說來也是,怕是這後院的掌家權一定會落到劉姨娘的手中的。”


    “這事怕是不好說,不過也不是盡無不可,畢竟劉姨娘到底是有能耐的。”葉慕靈的話讓葉夢瑤琢磨不清,臉上的神色也晦暗不明。


    葉慕靈沒有像葉夢瑤預想的氣急敗壞,或者是見到她乖乖討好,這讓她的心裏多少很不痛快,可是今日來就是為了給她個下馬威的,若是就這樣回去,豈不便宜了她。


    靈機一動,葉夢瑤啪的一聲把手裏的珊瑚摔倒了地上,然後做成無意狀“呀!姐姐,真是太抱歉了,一不小心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摔壞了,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葉夢瑤的話和她的表情明顯相悖,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故意為之,她就是要惹怒葉慕靈,讓她氣急敗壞!


    卻不料葉慕靈的眼睛連抬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的回道“無礙,不值錢的玩意罷了,壞了就壞了吧。”


    葉夢瑤一時語塞,這葉慕靈明擺著不把她放在眼裏,她說貴重的東西她卻說什麽不值錢,真是氣死她了。


    葉夢瑤怒氣衝衝的瞪著葉慕靈,得來的隻是一絲玩味的微笑,葉夢瑤氣的踢翻了一個凳子轉身離開。


    金珠無奈的聳聳肩,小姐明明什麽都沒做,她卻氣成了這樣,真是不理解…


    銀珠有些氣憤看著碎了一地的珊瑚“真是可惜了這麽珍貴的物件。”


    金珠看了她一眼“有什麽可惜的,她碰過的東西小姐向來是再不肯要的,小姐不要的,再珍貴的,也是廢物。”


    此時此刻,鎮遠侯府的前廳,迎來了他們前世的仇人,康平候和康平候世子關穀。


    有些頹廢卻在強撐的鎮遠侯坐在前廳的主位,劉姨娘伺候左右。


    “葉兄,你我兩家也算多年同僚,今日我攜犬子特意前來拜會。”康平候套著近乎,不知所圖為何。


    “葉伯伯,侄兒有禮了。”關穀溫和的請著安,雙眼卻掩飾不住算計的精光。


    “來來來,賢侄快坐。”鎮遠侯客套的說道。


    “葉兄家的女兒不知芳齡幾何?”康平候眯縫著那小眼睛問道。


    “關兄這是…?”鎮遠侯倒是沒有隨意的便將葉慕靈的年齡告知了他,而是詢問起用意來。


    “哦,是這樣,我們康平候府有意與鎮遠侯結為秦晉之好,不知葉兄意下如何?”


    “這…。不瞞關兄,小女實在尚小,這事還得遲些再議,不過關兄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到時定會仔細考慮的。”鎮遠侯婉拒道。


    鎮遠侯心想,這關穀看似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是這關乎到慕靈一生的大事,怎可草率定奪,怎麽也是要問問女兒的意思的。


    而康平候也不是打著一錘子定音的買賣來的,隻是應自己兒子所求,來探探口風罷了。


    “如此甚好,葉兄,你我多年未聚,不若今日聚聚,讓孩子們也自行玩耍玩耍。”


    鎮遠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正巧也可看看自己女兒的意思,“如此甚好。”


    於是便派人通傳了葉慕靈葉夢瑤,說是關家世子前來造訪,讓她們熟悉一二。


    琉璃閣內的葉慕靈聽得這個消息,立刻習慣性的皺起眉頭,關穀來了?所為何事?


    仔細詢問了前來傳話的下人,才知道這關穀竟然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不行,今生今世,她是斷然不會再與他有一絲的情愛。她必須扭轉前世的命運!


    葉慕靈遣退了下人,而後迅速吩咐給紅裳“紅裳你找我們新安排進府的人,去告訴關穀,就說你們家小姐希望同他在會客偏廳一聚。”


    吩咐之後,迅速轉身走到書案前,專注的提筆寫了起來:葉姑娘,小生已仰慕你多時,願與姑娘一聚在侯府會客偏廳,靜候姑娘佳音。


    很短小的字條,落款處寫了一個穀字。


    “銀珠,你將辦法將她交到葉夢瑤的手上,不要落了馬腳。”


    兩人離開後,葉慕靈也立即起身去前廳,她之所以選擇會客偏廳就是因為這離侯府的前廳很近,而她可以讓鎮遠侯親眼看見關穀和葉夢瑤苟合的一幕,隻需要一瞬間,便會對關穀的印象大打折扣,雖說這個年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親眼看見關穀前一秒還在求娶自己的嫡女,後一秒卻同自己的庶女鬼混,臉色怎麽也是不會好的。


    葉慕靈一路疾行到前廳,先是有禮的給康平候問了好,而後對著鎮遠侯提出疑問“爹,你說那關世子在會客廳,可是靈兒卻並沒有見到他,所以才會冒昧的到前廳打擾。”


    鎮遠侯和康平候一聽,相視一眼,都不知這是怎麽回事。


    葉慕靈看著身後突然多出來的綠裳,悄悄的朝著自己點了點頭,於是便放下了心,看來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她保證,隻要鎮遠侯去到會客偏廳,他一定會見到令他氣憤的一出好戲。


    “爹,不若我們去找找看吧,萬一在侯府迷了路可如何是好。”葉慕靈規勸道,其實這話是暗指關穀不識禮數,在侯府亂闖。


    康平候的臉色很快便不好了起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最是守禮數的了“莫不是你看錯了?不若我們再去主廳看看。”


    “許是呢,那我們再去看看牙好。”葉慕靈謙遜的說道


    康平候甩了袖子便前往會客主廳,鎮遠侯見著康平候這麽不顧及自己的麵子,當著在家女兒的麵就甩袖離去,臉色也沉了下來。


    幾人行到會客主廳後,卻見空無一人,康平候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穀兒這是去哪了?怎麽會沒有在這呢?


    想著還不顧禮儀的四處打量起來,當推開連著的偏廳的門時,卻是嚇了他一大跳!


    鎮遠侯在大敞著的門外看見,偏廳內,葉夢瑤在背麵緊緊的抱著關穀,而關穀則拿著她環過他腰間的小手,不住的撫摸。


    葉夢瑤的臉緊緊的貼在關穀的背上,兩頰酡紅,雙眼含羞帶嬌,那粉色的挽紗也掉落在地上,一地旖旎。


    “你們在幹什麽?”鎮遠侯嗬斥道。


    驚得葉夢瑤一下子鬆開了雙手,關穀也才吃驚的回頭。


    葉夢瑤看著來的一行人不知所措,滿麵驚慌,而關穀卻也驚訝,怎麽會是她!來人不是應該是葉慕靈嗎?怎麽會是這個庶女!虧得他還覺得剛剛兩人的靜默無言是她的告白,卻原來根本不是一個人!


    難道是葉慕靈算計了她?還是眼前這個草包?


    鎮遠侯氣極,指著關穀大罵“你這個登徒子,竟然敢輕薄我的女兒!我定要你家法處置!”


    康平候忙反駁道“葉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說不定是你女兒勾引我兒子呢。反正你那女兒水性楊花的名聲早已在外。”


    康平候到底也是老油條,一下子便抓住了鎮遠侯不敢張揚的痛處。


    鎮遠侯氣的說不出話來,誰讓這個女兒不爭氣,若是再鬧大了搞不好萬家長子也會不要這個女兒,但是不管如何,他也是不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再嫁給這個一點也不穩重的男子。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但是我是不會把慕靈嫁給他的。”鎮遠侯別過頭,很是憤懣。


    “什麽?爹,你要把她嫁給他!”葉夢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指著葉慕靈。


    葉慕靈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隻是葉夢瑤卻不等鎮遠侯說話再次哭著撲上前。


    “爹,我和關世子時兩情相悅的,你就成全我們吧,你也看見了,我們是相愛的,爹!”葉夢瑤鬼哭狼嚎著撲了上來,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鎮遠侯氣極,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鎮遠侯一腳踢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房去,嚴加看管起來。”丫鬟婆子很快把葉夢瑤帶了下去。


    葉夢瑤哀嚎著,緊緊抓住鎮遠侯的衣衫不肯放手,雙眼含情的看著眼中充滿厭惡的關穀。那模樣,到像是真有一段刻骨深情。


    葉夢瑤的哭泣聲不停,被丫鬟狠命的拖拽了下去,目光卻不曾離開關穀。


    鎮遠侯看著心煩,轉身對著康平候和關穀道了句“二位好走,不送!”說著甩袖離開。


    關穀走到葉慕靈麵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慕靈,雙眼中布滿陰狠的離開。他居然如此輕易的就被這個女子擺了一道!


    兩人離開後,葉慕靈去找了鎮遠侯。


    “爹,你且別生妹妹的氣了,她到底是個庶女,一個出身小家的姨娘做母親,她也沒什麽規矩,不若我去求求母親找個教習嬤嬤好好教導她一番,丟了侯府的臉麵是小,若是殃及了侯府的性命就不好了。”葉慕靈如是說道。


    這卻給鎮遠侯找了個探視葉唐氏的理由,從昨天她離開後,他就開始後悔,可是卻不知怎樣才能讓她回來“不用,為父去找你母親,你且在家好好休息吧。”


    說著,鎮遠侯匆忙的起身,前往懷王府。


    到了懷王府後,鎮遠侯先是拜見了葉唐氏的母親,老太太一雙利眼審視的看著鎮遠侯,看的他的心裏直發毛。


    “娘,我找欣兒有點事。想見見她。”鎮遠侯死撐著說道。


    老太太沒有說話,隻是繼續抿著嘴,也不再看鎮遠侯,隻是雙眼注視著前方,默不作聲。


    這讓鎮遠侯真是坐立不安,摸不清老太太的意思“那個…娘,之前我同欣兒有些誤會,我這就同她好好解釋,你就讓我見她一麵吧。”


    過了許久,就在鎮遠侯臉上的冷汗開始下滑的時候,拄著鳳尾拐杖的老太太,終於點了一下拐杖“去吧。”


    鎮遠侯如蒙大赦,說真的,他是真的不好意思麵對懷王府的人,懷王畢竟是王爺,比自家分位要高上許多,他這個給老太太做女婿的自然不好過。


    鎮遠侯來到葉唐氏的門前,輕輕的敲了幾下,開門來的劉嬤嬤臉色不好的說“侯爺,您等等,奴婢會去通傳。”


    劉嬤嬤轉身進去後鎮遠侯並沒有等待,他怕葉唐氏不想見他,於是強硬的推門而入。


    走到內間,卻見葉唐氏依舊在繡著什麽,細細看來應該是女子家的衣裳,葉唐氏聽見來人的腳步聲,頭也沒抬,不冷不熱的問道“有事?”


    “額…那個,我是想讓你幫著找個宮中的教習嬤嬤,好好教導一下夢瑤,不然這個丫頭太不懂規矩了,容易將來給我們侯府惹出什麽事。”鎮遠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卻盡量的找著話題,企圖讓氣氛不要那麽尷尬。


    “好,明日我會找宮中的嬤嬤去侯府的。對了,請記住,不是‘我們’侯府,我現在同你沒什麽關係。”葉唐氏的話依舊不留情麵,卻不忘記同意找個教習嬤嬤好好約束著葉夢瑤,免的找自己女兒的麻煩。


    鎮遠侯很是尷尬“欣兒,不若你還是同我回…。”鎮遠侯希望唐欣能夠同他回府,在他心裏,她始終是不同的,他以為自己的寵愛和縱容就已經是對她的愛,卻不知這樣的女子最是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對自己生出一絲一毫的背叛。


    當初葉唐氏肯委屈自己嫁給他,容忍他的姨娘,便是因為他給的愛,他給的承諾,而今,他竟然摟著那個女子將她趕出家門,這將她置於何地?鎮遠侯不懂,這一幕,會深深的刻在這個曾經深愛他的女子心上。


    “還有事嗎?沒有事侯爺請回吧。”葉唐氏不等他說完,便開始趕人。


    鎮遠侯厚著臉皮不打算走,葉唐氏再次開口“你不需要我,回去好好照顧你的劉姨娘吧,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說著起身親自打開了房間的門,做出了請鎮遠侯出去的姿勢,鎮遠侯愣愣的看著這個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女子,沒有知覺的走了出去。


    葉唐氏很快的關上了門,鎮遠侯就靜靜的站在門外發愣,他的心很酸,他始終覺得自己是愛她的,他不懂她為什麽就不能同尋常家的女子一樣。


    門再次打開,鎮遠侯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希望,卻隻見一個通體碧綠的玉佩被扔了出來,碎在了鎮遠侯的腳下。


    鎮遠侯緩緩下蹲,顫抖著撿起了那碎成兩半的玉佩,那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欣兒,你當真如此絕情?難道你就不再愛我了嗎?”


    “愛,但是隻是過去的你。”葉唐氏隔著門回答道,她的心很痛很痛,多年以前,她未曾想到,他們的故事一樣落入了俗套,曾經的策馬揚鞭的年少輕狂,一去不複返,她知道,追究的下場會把未來埋葬,可她偏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曾經的容忍不是她的軟弱,是她最深情的堅強,隻是當時光荏苒,愛也消散。


    當他對她的感情不再純粹,她寧願,親手把這愛埋葬。


    鎮遠侯心痛離開,手捏著那碎開了玉佩,仰天大笑“好,好,好!哈哈哈哈”


    鎮遠侯第一次想著去酒樓買醉,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到酒樓之後,開始喝起酒來。


    傍晚時分,卻再次見到了葉唐氏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立刻快了起來。


    待到近處,卻發現,葉唐氏正同兩名男子坐在一起,衣著華美,發髻精致,言談舉止是他不曾見過的溫柔,雖然懷王也在場,可是這一幕倒像是給葉唐氏和那男子在做媒,鎮遠侯怒火中燒,心中一片苦澀。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三人,卻見葉唐氏舉止熱情的好像另一個人,甚至為那男子布菜,斟酒,臉上的笑容很是真實,這一幕,把鎮遠侯氣的摔碎了酒壺,起身走到葉唐氏所在的那桌,狠狠揪起了葉唐氏剛剛為他夾菜的那個男子的領子,狠狠一拳就打了上去。


    “你是什麽人!”男子被打在地,嘴角流出了鮮血,看著莫名其妙的鎮遠侯。


    葉唐氏連忙蹲下扶起那名男子“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鎮遠侯氣的再次踢出一腳,卻被葉唐氏伸出的腳攔截了下來,衝著鎮遠侯喊道“你在這發什麽瘋?”


    鎮遠侯借著酒勁,企圖再次毆打地上的男子,“我就是要打他!你是不是喜歡他?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推搡開葉唐氏的鎮遠侯發瘋的問道。


    葉唐氏看著他不斷的要對地上的男子動手的鎮遠侯,終於動氣了,狠狠的甩了鎮遠侯一個巴掌。


    一切都靜止了,躺在地上的男子捂著嘴角發愣的看著葉唐氏和鎮遠侯,懷王端著酒杯不動聲色的看著鎮遠侯,鎮遠侯不敢置信的看著葉唐氏。


    葉唐氏沒有再裏他,扶起了地上的男子對著懷王到“哥,我們走!”


    鎮遠侯沮喪的站在原地,看著一個個人從他身旁錯身而過。


    此時的琉璃閣內,綠裳正向葉慕靈稟報著她們的眼線,收集到的一些情報。


    “小姐,咱們安插進府的人裏,打探趙姨娘那麵的消息很容易,可是劉姨娘那麵卻不好滲透。”綠裳有些喪氣的道。


    “這是自然,劉姨娘心思縝密,豈是趙姨娘可以相比的,不急,慢慢來。”葉慕靈安穩道。


    “小姐,收到消息說,葉展鵬今日聯係了他的舅舅,就是劉姨娘的弟弟,企圖通過他來結識一些高官子弟,尤其是手握沐府學堂手牌的官員。”綠裳繼續回複到。


    “沐府學堂的事是怎麽回事?”葉慕靈問道。


    “沐府學堂最初是由懷王大力出資,建成的,但是因著沐王府世代在詩書造詣上更高,而且府內學識頗高的幕僚也很多,所以懷王自動奏請陛下,以沐王府的名義建這學堂,而近兩年來,沐府學堂勢頭很強勁,隻要能進去的,基本就會官路亨通,同時,隻有嫡子有資格進入沐府學堂,而其他人想要進入,就需要弄都到那數目極少的手牌。”綠珠清晰的解釋了葉慕靈的疑惑。


    葉慕靈點了點頭,葉展鵬的消息倒是靈通,居然妄想進入沐府學堂,她一定要好好的‘幫幫他’


    第二日,是正月十五,鎮遠侯回到侯府後,酒醉醒來,卻胡子拉碴,蒼老了不少。


    劉姨娘趁機向他提起了管家之事,想想這偌大的侯府後院無人掌管,也是不行的,便叫來了府中的眾人,商討由誰暫代管家一事。


    眾人落座後,鎮遠侯率先開口“現侯府之中,無人掌管後院,故今日大家一起來商討一二。”


    當然,被禁足的葉夢瑤並沒有來,劉姨娘便失了一得力的助手。


    見著眾人都未說話,劉姨娘便開口了“老爺,奴家願替老爺分憂。”


    鎮遠侯點點頭,趙姨娘卻不幹了“老爺,臣妾也願意替老爺分憂,之前臣妾惹出了不少亂子,還望老爺給奴家個機會將功補過。”


    鎮遠侯有些為難,他的心裏還是比較傾向於劉姨娘的,畢竟始終覺得趙姨娘過於魯莽。


    錢嬤嬤這時插嘴道“這執掌中饋的人應該是身份尊貴的人,相比較起來,還是我們姨娘的身份更尊貴些,我們主子的弟弟現在任正五品的官職,不看這一點,我們主子還懷有侯府的子嗣,現在可謂是最尊貴的。”


    鎮遠侯很是認同,葉慕靈卻是皺起了眉頭,這錢嬤嬤,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趙姨娘自然不肯“可是老爺,奴家儼然已經為侯府育有一子。”


    錢嬤嬤立即插嘴道“可是二少爺如今已經殘廢了。”


    一句話把趙姨娘的臉變成了豬肝色,趙姨娘笨拙的不知該如何回複。


    鎮遠侯低頭沉思,似乎在斟酌著,葉慕靈緩緩開口“爹,要不我看先讓趙姨娘掌管著吧,畢竟劉姨娘現在有著身子,操勞太多,對胎兒不好,然後掌管銀錢的就先由爹你管著吧,畢竟出了岔子,這責任可不是擔待的起的。”


    鎮遠侯一聽對胎兒不好,立即警惕了起來“就如慕靈所言,先由趙姨娘代管後院。”


    趙姨娘喜形於色,劉姨娘卻是氣的咬牙切齒,在眾人都離開後,刮了錢嬤嬤一耳刮子,“你提什麽有孕在身!壞我的好事!”


    趙姨娘很是感激葉慕靈,以為她一心為自己好,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也把她的作法當做了對她的一種示好,拿起了架子來。


    “慕靈,你放心,姨娘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對姨娘的好,姨娘都記在心上了。”


    葉慕靈隻是淡笑著不語,意氣風發的趙姨娘不知道的是,此時她的兒子卻在別處給人裝孫子。


    一條大路上,葉展鵬焦急的滾動著笨重的木輪,緊追著前麵的一夥公子“秦公子,你等等,你等等。”


    前麵為首的男子不耐煩的回頭“我說葉大公子,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葉展鵬一瞧見男子回頭,激動的加緊步伐,舅舅告訴他,這個人的爹手中有手牌,隻有討好了他,他就能拿到手牌,進入學堂。


    “秦公子,我是誠心願意跟隨公子的,希望公子給我一個機會。”葉展鵬誠懇的說道。


    那秦氏公子哈哈大笑,轉身對著跟隨在身邊的眾多人說“你們看,他一個瘸子說是要誠心的跟著本公子~哈哈哈哈”


    眾人附和著,而葉展鵬也壓抑著怒火,繼續陪著笑臉“是啊,我真的是誠心跟隨公子的,公子一表人才,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秦氏公子聽見他的話很是開懷“哦?你說你是誠心的?你怎麽證明呢?”


    葉展鵬一聽這事有轉機,立即討好著“公子想怎麽證明,隻要公子說的,展鵬定是拚了命也要做到。”


    那秦氏公子,滿臉壞笑,“本公子也不用你拚了小命,不如這樣吧,本公子的鞋髒了。”說著還低頭看看自己的鞋,上麵沾染了不少積雪融化的泥土。


    “我這就幫公子擦幹淨。”葉展鵬感到很屈辱,卻是繼續討好著。


    “哎?那多麻煩,不若你直接給我舔了幹淨就好了~啊?你們說是不是?”說著抬起了腳,舉到了葉展鵬的麵前,身後有兩個跟班立即穩穩的扶住了他。


    葉展鵬隻覺一陣刺鼻的氣味傳來,盡管是冬日,卻依舊難掩胃中額惡心之感,他猶豫了!這秦姓男子明擺著在戲弄他。


    “怎麽?不做?那就少說什麽拚了小命也要做到的話,本公子最不喜歡空口說白話的人。”秦氏男子不依不饒。


    葉展鵬忍著那令人作嘔的氣味,雙手捧起了秦氏男子的腳,慢慢防至嘴邊,他知道,他雙腳已斷,他沒有出路了,眼前是他唯一的機會…。


    傍晚時分,葉慕靈帶著幾個丫鬟打算欣賞花燈,便收拾妥當了一起出行。


    京都的長街上,賣燈籠的小販子,賣小玩意的老人,還有吆喝著吃的的男子,再加上各家出行的男男女女,這街上便格外的熱鬧。


    葉慕靈身披白色的外披,帶上了外披上連著的白色帽子,一圈白色的容貌把她顯的可愛異常。


    葉慕靈靜靜的打量著長街上的花燈,真的很漂亮,葉慕靈一盞盞的看著那花燈,突然看見一個精致的小白兔花燈很是可愛,於是她打算著把這買了下來。


    “小兔子~小兔子我帶你回家吧。”葉慕靈有些調皮,這花燈迷暈了她的眼,讓她也跟著沉醉其中。


    高處一間雅間上的男子靜靜的看著這個逗弄著花燈的女子,滿麵笑意,盡管今夜月圓,刻骨之痛難忍,可是看見這樣的她,他便決定痛苦尚未深入骨髓,她才是他的宿命。


    女子拎著花燈,轉身的一瞬間,卻聽見一男子清澈的聲音“是不是很像你?”


    葉慕靈抬頭看去“浮生。”


    浮生點頭,溫和的說道“前些日子去了趟邊境,查找了許多烏茲國的信息,所以近日才趕回來。”


    葉慕靈驚愕看著浮生,不曾想他竟親自去了烏茲國原來的地方,她始終覺得他的身上帶著禪的味道,就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普度眾生。


    “多謝浮生公子。”葉慕靈禮貌的道謝。


    浮生溫柔的笑了,看見葉慕靈的帽子上有積雪,不由自主的伸手為她輕輕拂去。再看葉慕靈額前的碎發上,也不知何時沾染了雪花,浮生繼而又笑道“這雪花還真是調皮呢。”


    “玉顏朱貌簪發髻,碧眼笑罄罄,長街花燈下,夜色迷離中相遇。”一位好事的詩人看見眼前這一對純潔的如同玉人般的男女不由得開口作詩道。


    而在高處雅間上的男子看著這一幕,狠狠的捏住窗邊的木框,瞬間飛屑濺滿了屋子,橫木斷做兩節,男子麵容陰鷙,殺氣外漏,眼中卻飽含著蝕骨的痛苦,毒混合著殤一起發作“好一個夜色迷離中相遇!”而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題外話------


    額…看見大家都要我虐鎮遠侯,改了好幾遍才寫出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虐到沒有~倫家真的不會虐人啦~親們放過我吧,捂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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