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十幾人的鬼子小隊的右斜麵上一下子出現了三十個國?軍,他們等日軍離他們隻有五六十米的時候,一起猛烈地開火。大文學麵對仿佛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中國人,日軍來不及還擊,就倒下去十來個。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這支原本要執行堵截的日軍就丟下20多具屍體,四散逃命。


    劉一同的突然出現,讓黎禹又驚又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許就是對此事最好的詮釋。


    追擊黎禹的鬼子突然間聽見自己側翼密集的槍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鬼子隊長短暫的遲疑後,指揮手下繼續向黎禹所在的位置壓了過去。


    不需要任何的解釋,黎禹和劉一同很快合兵一處,近四十人的隊伍在後麵鬼子的槍聲中撒開腳丫子朝村外狂奔。


    被劉一同衝擊後四散逃命的十幾個鬼子遭遇了吳大勇等人,吳大勇硬著頭皮迎著這夥鬼子就衝了上去。


    驚魂未定的鬼子很快就摸清了眼前這夥中國人的實力,他們擺開陣勢和吳大勇等人幹了起來。這夥殘存的日軍士兵又恢複了強悍的本色,他們嗥叫著還擊,竟麵無懼色。吳大勇的士兵不斷倒下,雙方殺紅了眼。好一場混戰,軍人的意誌、勇氣和戰鬥技巧完美的結合了起來。


    此刻的吳大勇血脈賁張,他不停地用駁殼槍向敵人點射,二十發子彈頃刻間就打光了。


    追擊黎禹的上百鬼子聽見右側的槍響,立刻揮兵圍了過來,吳大勇等人很快就陷入了重重包圍。劉一同在遠處的高地看得真切,情急之下他帶著人就要回去救援。黎禹猛的一把拉住了他,看著自己的同胞被鬼子圍在中間,黎禹的心情可想而知。大文學但是頭腦清醒的他知道,此刻如果回去不僅救不回吳大勇等人,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人也將羊入虎口。


    吳大勇打空了彈夾,還沒來得及換。鬼子小隊長的刺刀對著他的前胸就突了過來。吳大勇閃身一躲,刺刀貼著衣服穿了過去。不等他回身,另一個日本兵的刺刀就捅進了他的腹部,吳大勇感到一陣鑽心的疼,接著大腦就陷入了一片空白。大批鬼子很快就到達了戰鬥地點,他們像一群惡狼,很快就把不多的幾個中國士兵吞噬得幹幹淨淨。


    山坡上的黎禹和劉一同等人熱淚盈眶,他們對著遠處自己的同胞齊刷刷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消失在了遠處的山間。


    太陽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灰蒙蒙起來,冷森森的煞氣籠罩著整個寰宇。不知覺間,冬雨從天空飄灑而來,夾雜著似雪非雪的冰滴,打在人臉上刀割似的疼。


    冬雨是無情的,雨水迅速打濕了大地,窪地的積水伴著戰後的血水,無聊的吹著氣泡,仿佛大地在哭泣。路旁的樹木顯得那樣的無助,呼嘯的北風夾帶著雨水,狠狠地痛擊所剩無幾的黃葉。泛黃的茅草,凋零的灌木,都掛著晶瑩的淚珠,仿佛是在訴說著人類命運的不幸。


    冬雨中軍官和士兵的臉都凍得鐵青,男人們的胡須上掛著水珠,衣服上滿是泥漿。眾人由於疲憊和饑餓,簡直無法站起身子,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努力的在山間小路上艱難的行走著。此刻,盡快到達高家州是他們心裏唯一的願望。


    冬雨飛揚,冷風漫舞,淒風冷雨飄搖。冬雨飄在冷寂的上空,輕輕地劃落在人間。雨似乎不太大,但是有雨滴打在窗戶上,砰砰的非常清晰。


    早已退到高家州的程祿懷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如灌鉛般沉重。大文學在高家州的高氏祠堂內,國共兩支部隊前所未有的平靜的駐紮在了一起。趙剛和程祿懷分析了一番眼前的戰事,安排好高家州周圍的警戒後,就各自回到了己方部隊的所在。兩支部隊在同一個院落的兩邊,各自心情沉重的盼望著自己的兄弟的歸來。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黎禹和劉一同一行四十來人終於回到了高家州。眾人被凍得臉色發白,全身哆嗦著。冬雨以不變的主題——寒冷,再一次向世人證明,冬天不僅僅是節氣意義上的概念。


    高敬宗、趙剛等人連忙把這些從死神手裏逃回來的人迎進了祠堂。雙方各自的戰友紛紛找出幹衣服給自己的兄弟換上,幾十個大男人坐在火堆旁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高敬宗見此情景,趕忙招呼村裏的婦女們去給去他們熬薑湯。十來分鍾過後,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薑湯就端到了眾人眼前,大家就到嘴邊,稀稀嗦嗦幾口就喝了下去。在火堆和熱湯的雙重作用下,這群死裏逃生的人總算緩過勁來。


    程祿懷心裏細細的點著回來的人頭數,陳冬、吳大勇的不見蹤影,讓他心如刀絞。他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在楊村一戰中,他不僅部隊減員十之六七,更喪失了陳冬、吳大勇這樣的虎將。


    田中在楊村就地駐紮避雨,他向木村和黑澤通報了戰鬥結果:消滅了一支企圖混進楊村的中國小分隊,但是一小股從北麵逃下來的中國?軍隊逃掉了。楊村被徹底肅清。


    程祿懷在村公所斃掉楊二寶後,放了楊厚根。楊柏在得到黎禹的指令後,組織所有的民兵四處安定村民。在田中進村前一批村民在楊柏等人的帶領下,逃進了之前營造好的深山避難所。未來得及逃跑的人幾乎都成了鬼子槍下的冤魂,


    此刻的楊村仿佛一個人間地獄,到處都是無辜村民的屍體。遍地鮮血的地麵在冬雨的衝刷下,血水慢慢的匯聚到了一起,形成“血流成河”的慘狀。


    雨就是雨,它不因你喜愛而來,也不因你厭惡而去。入夜時分,冬雨仍然淅淅瀝瀝的下著。用過晚飯後,國共兩支部隊的領導人,程祿懷、劉一同、黎禹、趙剛,坐到了一起。


    大家的心情恍若雨後的天空,濕漉漉的。上午不可一世的程祿懷此刻顯得有點尷尬,麵對虛懷若穀的黎禹,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狹隘。


    沉默半晌,程祿懷終於說出了自劉一同回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他站起身,對黎禹和趙剛行了個軍禮。黎禹兩人趕忙站了起來,回了一個軍人特有的禮節。


    “黎隊長、趙指導員!程某慚愧呀!”程祿懷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請二人坐下的手勢。


    “程縣長言重了!”


    麵對黎禹的謙虛,程祿懷慚愧的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程某利令智昏,竟然上了楊二寶這種無賴的當。真是上對不起中?央,下對不起楊村的百姓們呀!”


    “程司令不必自責,要怪隻能怪日本人太狡猾。”黎禹有心寬慰程祿懷,接著他問道,“不知道楊二寶現在怎麽樣了?”


    “那個無賴在我出楊村的時候,就被我一槍給斃掉了。”程祿懷說起這個楊二寶就咬牙切齒。


    “斃掉了?”黎禹略感驚訝,“不知程司令有沒有從那個無賴口中問到什麽東西。”


    “據楊二寶交代,是關刀鎮一個姓廖的漢奸收買了他,讓他來離間我們的。那個姓廖的答應他,隻要他成功的說服我抓了楊厚根,他就能從姓廖的那裏得到200現大洋。”


    “姓廖的?”黎禹聽到這裏心裏一震,“楊二寶有沒有說這個人叫什麽名字?”


    程祿懷搖了搖頭,“他隻知道那個人姓廖,是一個什麽隊長。”


    “好一個陰險的漢奸!”劉一同憤怒的說道,“就因為他的這個計謀,我們差點在楊村全軍覆沒。陳連長、吳排長還有眾多兄弟都……”


    劉一同想起陳冬就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趙剛歎了口氣,“陳連長、吳排長等兄弟都是好樣的,是我們中國?軍人的楷模。他們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呀!”


    “說起來,我劉一同這次能撿到一條命回來,多虧了陳連長和吳排長等兄弟。同時也要感謝黎隊長,感謝貴部的救命之恩!”


    黎禹擺了擺手,“劉副官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都是革命軍人,在鬼子麵前我們都是中國人,談不上什麽謝不謝的。我相信,如果今天被圍的是我黎禹,程司令和劉副官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


    程祿懷不是傻瓜,黎禹這番話中的深意,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我程祿懷今日有此大禍,既因為日本人的狡猾,更因為自身的原因!如果你我不起嫌隙,日本人也不可能行此毒計!”


    “程司令說的沒錯!”趙剛接過程祿懷的話道,“今日之事可以說是我們的一個重大教訓,日後隻要我們兩黨、兩軍竭誠合作,就一定能報今日之仇!”


    趙剛的一番話說得大家連連點頭。四人又就今日之事討論了一番之後才各自回了自己的營房。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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