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老,此事正要長老做主。”


    白袍執法弟子閻行舟神情委屈地指著佟玉道:“魔蝶傳訊巳時三刻在洗心殿集合,真傳弟子佟玉晚了半刻鍾。”


    “弟子按照洗心院的規矩,罰他三鞭,他依仗自己真傳弟子身份,不但不認錯,弟子大意之下還被他施展劍符擊傷。”


    高長老是掌管洗心院的三大長老之一,他平時最重規矩,閻行舟在他到來後,立刻便把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果不其然,他這麽一說,高長老立刻目光威嚴地看向了佟玉,質問的態度非常明顯。


    “高長老,此事別有內情,並非我有意遲到,而是我接到魔蝶傳訊的時間,比其他人晚了一刻鍾。”


    佟玉立刻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然後看著閻行舟和祝洺道:“我很可能遭人算計,還望長老明察。”


    高長老聽到他的話,神色微動,他在真魔宮內多年,對於各種小手段並不陌生。


    不過,他還沒有說什麽,嶽世成先跳了出來。


    “高長老,我們接到的魔蝶傳訊都沒錯,怎麽會就他一個人錯了?”


    嶽世成指著佟玉冷笑道:“到了此刻他還在狡辯,分明是仗著自己真傳弟子的身份,沒把洗心院的規矩放在眼中。”


    “何況他襲擊執法弟子,此乃大罪。”


    隨著嶽世成跳出來指責,其他幾個魔二代也都紛紛開口,建議重罰佟玉。


    形勢一邊倒,佟玉臉色很難看,此時他的任何解釋似乎都是多餘的。


    高長老沉吟了下後,看著佟玉道:“你所說的事情,稍後自會有人調查。但你襲擊執法弟子,事實確鑿,若不懲處,何以彰顯洗心院規矩?”


    頓了下,他才說道:“念在你初犯,打入血牢受刑三月。”


    高長老做出這個決定,祝洺尤其興奮,他挑釁地對佟玉一笑,臉上全是報複得逞後的快意。


    “高師兄,血牢三個月,他剛入門,怕是撐不下來,萬一真有什麽好歹,他可是真傳弟子身份,我們不好交代呀!”


    就在這時,殿中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個老者,他一雙白眉特別顯眼。


    閻行舟在見到此人到來後,當即行禮道:“見過風長老。”


    高長老也問候道:“風師弟。”


    白眉風長老點頭示意,同時好奇地看著佟玉,打量他片刻後,才繼續說道:“高師兄,我看把三個月改為一個月吧!”


    高長老看著佟玉沉吟了下,最後還是點頭道:“那就依風師弟的意思。”


    說罷,他又沉聲對佟玉道:“在血牢之中要好好反思,牢記門規,切莫仗著真傳弟子的身份行事囂張,不知收斂。”


    佟玉麵無表情道:“是非對錯,自在人心,我沒錯,自然不會甘心受辱。”


    “況且,若要處罰真傳弟子,也需要執法殿做出決定,非你一言可決。”


    佟玉知道,若他這次低頭,甘心受罰的話,那以後別人肯定還可以通過類似的手段陷害他。


    所以,哪怕他最後真的受罰,那也得把事情鬧大,讓這些暗中搗鬼的人付出代價,如此才有意義。


    “你···”


    高長老臉上浮現出怒色,看著佟玉冷笑道:“好,好,你還真以為依仗著真傳弟子的身份,可以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為。”


    他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行舟,把他打入血牢,此事我會親自稟明執法殿。”


    風長老白眉微皺,但這次他沒有再說什麽。


    閻行舟應了一聲,走向了佟玉,這次他明顯提高了警惕。


    不過,佟玉卻沒有做任何的抵抗,而是直接走向了殿外,此時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出了洗心殿,閻行舟直接施法帶著佟玉飛往洗心峰的後山。


    “和祝洺勾結,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佟玉不動聲色地問身邊的閻行舟。


    “嘿嘿,我勸你收起那點心思吧!”


    閻行舟嘲諷道:“祝家在真魔宮的實力,根本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想象的。”


    “倘若你沒有身中天人咒,和其他真傳弟子一樣,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動你。”


    “但是現在嘛,嗬嗬!”


    佟玉沉默了下來,他對真魔宮內部的勢力的確是兩眼一抹黑。


    而這次的事情也暴露出他一個最大的軟肋,他在真魔宮內沒有靠山。


    以至於出了事,也沒人為他撐腰說話。


    血牢是洗心峰上懲罰弟子的所在,佟玉也隻是聽到楊落提到過,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在閻行舟帶著他到達後山血牢的入口時,剛靠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血牢的入口處,有兩個同樣身穿白袍的執法殿弟子在看守,他們看到閻行舟到來時,打起了招呼。


    “閻師兄,又有洗心院的弟子觸犯門規?居然還是你親自押送?”


    “咦,他身上氣息這麽弱,不會是新入門弟子吧?”


    兩人很快發現了佟玉的不一樣,好奇地看著他。


    “兩位師弟,我奉高長老之命,把這位新入門的真傳弟子佟玉打入血牢。”


    閻行舟剛點出佟玉的名字,其中一人便驚異地叫道:“他就是佟玉?”


    “就是那個闖過證魔路,身中天人咒,又修煉了飛仙圖的那個新入門真傳弟子?”


    另一個看守的執法殿弟子也古怪地盯著佟玉,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佟玉見此,也隻能苦笑了起來,雖然剛入門,但他在真魔宮內,絕對是‘大名鼎鼎’了!


    “不錯,正是此人。”


    閻行舟笑著說道:“打開禁製,我要送他進去。”


    兩人雖然很好奇,但卻沒繼續追問,而是放閻行舟和佟玉進入了血牢。


    剛進入血牢,佟玉便臉色微變,不是他看到了多麽恐怖的情形,而是血牢中的血腥味比外麵濃鬱很多,讓他有聞之欲嘔。


    走過一條昏暗的甬道,佟玉終於見識到了血牢中的情形。


    隻見數十根血色的柱子錯落有致地在山洞之中,血柱之上還連著血色的鎖鏈。


    此時有十幾個人被鎖鏈鎖住,囚禁在這裏。


    隻是他們一個個都倒在地上,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佟玉原以為他也會被鎖在這裏,但閻行舟卻帶著他走到裏麵一個入口,向地下而去。


    下麵還有一層,這裏同樣有血柱,不過隻有九根,比上麵的也要粗大許多。


    這九根血柱卻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閻行舟繼續帶著佟玉走向洞中深處。


    越往前麵走,那股血腥味便越濃,讓佟玉感覺越來越不適應。


    不多時,佟玉便看到一個白袍執法殿弟子,他正盤膝坐在一個石門之前閉目修行。


    聽到動靜,看到閻行舟和佟玉,不由眉頭一皺,道:“閻師弟,你帶何人來此?”


    閻行舟見到此人,態度和之前有了變化,陪著笑臉道:“陸師兄,我奉高長老之命,把此人打入血牢。”


    他快速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此人在得知佟玉的身份之後,也麵帶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


    但他卻說道:“既然如此,你把他鎖在上麵就是了。”


    閻行舟卻笑著說道:“陸師兄,他可是真傳弟子的身份,又是重犯,自然要嚴加看管,還請師兄打開禁製,我把他送到裏麵。”


    陸師兄目光一凝,滿含深意地盯著閻行舟半響,才問道:“師弟執意如此嗎?”


    閻行舟的目光有些躲閃,沉吟了下,還是說道:“還請師兄行個方便,若有什麽事情,不會連累到師兄的。”


    佟玉雖然不明白陸師兄為何要這麽問,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


    “好吧,不過若是殿中問起,我不會隱瞞的。”


    陸師兄起身,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血色令牌,借此施法,他身後的石門緩緩地打開了。


    淡淡的血色霧氣從石門之後飄出,佟玉剛接觸到便渾身氣血浮動。


    “走吧!”


    閻行舟提著他閃身從石門進入。


    當佟玉見到裏麵的情形時,頓時目光緊縮,為之一驚。


    這完全是一個血色的空間,地麵、四周的石壁上遍布血色的符文。


    最中間有一個宛如浴血修羅的男子,他身穿一身血衣,就連披散著遮住他麵容的頭發都是血色的。


    他被九根血色鎖鏈所囚禁,這些鎖鏈從他的四肢、頭部、胸口等,直接深入他的體內。


    更為詭異的是,鎖鏈之上有血光流動,似乎男子體內的血,都順著鎖鏈流了出來。


    佟玉兩人進來後,他似乎聽到了動靜,身體顫動了下,他身上血色的鎖鏈也響動了起來。


    “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他在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當他抬起頭後,露出一張俊美的容顏,但讓佟玉毛骨悚然的是,他的一雙眼睛卻是血色的,並且充滿了瘋狂嗜血之意,沒有一絲清明。


    閻行舟見此,也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一步。


    “你有錯!”


    閻行舟突然大聲回應起了這個人的話。


    “我沒有錯!”


    被閻行舟刺激,此人瘋狂地怒吼了一聲,血色鎖鏈錚錚作響。


    與此同時,大片的血色符文都亮了起來。


    佟玉頭皮發麻,他體內的氣血翻騰不已,難受地讓他幾乎忍不住吐血。


    他剛想後退,但卻突然被閻行舟製住。


    “你有錯,你有錯。”


    閻行舟雖然麵帶懼色,但他還是繼續刺激這個人。


    血色怪人眼中的殺意猶如實質,他劇烈地掙紮著,想要殺死閻行舟,但卻被血色鎖鏈所囚。


    “你有錯,你有錯,你有錯!”


    閻行舟持續不斷的刺激,終於讓他瘋狂了。


    他嘶吼一聲,突然張口朝閻行舟一吸。


    閻行舟見此,猛地把佟玉擋在了他的身前,而他自己飛快地朝石門退去。


    佟玉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感覺到一股恐怖的無形吸力到來,他的魂魄意念就要被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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