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言亦初帶來消息,說那天綁架穀粒的人被找到了,但是很遺憾,找到的是那人的屍體,屍檢的初步定論是不慎失足,死於意外,對方的背景很幹淨,上無父母,下無兒女,調查了周圍領居,鄰居們都說對方整天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不出來,為人孤僻,一開門總有一股酸臭味。業主們多次投訴才有物業的人上門去幫他清理垃圾,這一次警~察上門的時候,他的鄰居才知道原來他出事了。警~察在檢查他的住所的時候,發現他屋子裏裏麵堆滿和穀粒有關的雜誌、報道,還有無數跟蹤拍攝的照片。


    “這些都是重要的資料,你怎麽把它們從警~察局裏帶出來了?”穀粒看到言亦初遞給她一份檔案袋,打開一看裏麵都是歹徒生前拍攝的照片。


    “我申請的協助調查,有特殊許可。”言亦初聞言答道。


    穀粒翻看這些照片的時候她發現照片裏麵不僅有她,還有很多是言亦初,她疑惑道:“這個歹徒不會連你一起看上了吧,不然為什麽連你也拍這麽仔細。”正常人的反應都是好可怕居然世界上有這樣躲在陰暗角落的跟蹤狂,但是穀粒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就是,為什麽連男人也一起拍?


    言亦初隨意道:“這個人專門靠買小道消息為生,他的電腦硬盤裏查出不少明星紅人的私密消息,我估計他準備把我們兩個的消息也賣出去,不過你知名度不夠,等到你更紅的時候爆出去他可以坐地起價。”


    ……穀粒端起水杯的手在空中頓住,雖然言亦初是在陳述事實,但他沒聽過句話,叫做世界上最傷人的就是真相?所以世界上才有了語言的藝術,經過加工和美化的敘述更容易讓別人接受,比如把這句話換個方式表達:“這個歹徒掌握我們的行動,是為了更好的接近你,照片爆出的意義也不大,畢竟你要是真的跟我在一起了,也應該是出現在經濟板塊,而不是娛樂八卦”。這麽說是不是就含蓄多了?話題度不夠的結果就是,別人隻會說科技公司創始人言亦初找了一個網紅女友,而不是說“著名藝人”穀粒找了男友。


    穀粒和言亦初參加的辯論節目已經播出了,但也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討厭她的人繼續討厭她,一些路人粉發現她還挺有意思,對她保持強力圍觀。她前兩天在微博裏麵搜自己名字的時候還搜出來“宇宙反穀粒聯盟”,她氣得摔了兩個塑料杯子,摔完了來可以回收繼續用,實在又環保。


    她轉念又一想,這個聯盟名字起的挺好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紅到宇宙了……聯盟成員,還不如她的三百勇士多,但瞧瞧人家宣傳語寫的,獲得全國兩億人的支持,她多麽想要私信對方,我黨人數還沒有一億,你們隨隨便便一個宇宙聯盟就兩億同胞了,她穀粒要是不火真是有愧於人民栽培。


    穀粒正在發愁,她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殷可人的問題,畢竟一切的根源就是她千方百計地算計要毀掉穀粒,就在穀粒頭疼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網上忽然爆出來一條消息,殷可人腳踏兩條船,星輝娛樂高層和小鮮肉肖揚同時被她耍的團團轉,而消息的來源正是某娛記發現綁架穀粒的歹徒電腦流出的照片,經奮力搶救才留下殷可人被包養,又用金主的錢養小鮮肉的感人愛情故事。


    而究竟這個娛記是怎麽拿到的資料,沒有人感興趣,穀粒也就不得而知。她隻覺得大快人心,胸中長舒一口惡氣: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她仔細看八卦,越看越是心驚,這裏麵水可太深,原來殷可人一直在和星輝高層玩地下情,但是對方沒有給她許諾婚姻,於是她一氣之下就找了肖揚這個小鮮肉,沒錢,但是有肉有顏,也彌補了她心中的不忿。她在公司裏麵橫行霸道慣了,看到喜歡的就直接搶過來,男人也不例外。


    星輝高層看到這消息氣得血壓升高,他一直不知道他居然被殷可人耍了,就好比他拿到的劇本是你儂我儂忒煞情多,結果殷可人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換了本劇本叫“我的老板是個傻x”,給他帶了好大一頂綠帽,年度綠帽王非他莫屬。


    得罪了金主,星輝這條路也就堵上了大半,殷可人回頭找肖揚,她想要肖揚幫她澄清他們之間是清白的,結果肖揚避之不理,沒辦法她就隻能自己寫了一篇長微博,痛訴自己的內心是多麽痛苦。


    殷可人寫道,她深知“女人生命中可能出現不同的男人,得到的那人成了朱門外慘白的餘灰,另一個依然還是樹頂青翠欲滴的嫩葉;而若是得到了另一個,得不得的那個又成了心頭的皚皚白雪”,她嚴正申明,她不過是做了一個每個普通女孩會做的夢,但她克製住了自己,她堅決不承認任何關於她的抹黑。


    穀粒嗤之以鼻,殷可人這是把這句話用的無比惡心,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任她說的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她機關算盡,貪心不足的嘴臉。


    但是更加讓穀粒沒想到的是,這場好戲演到這裏才是高~潮,肖揚隸屬於另外一家傳媒公司,他在自家公司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發布會上控訴殷可人對他威逼利誘,利用圈內地位逼他就範,而他當然是虛與委蛇,堅守自己的節操,他還公布了大量的醫院診斷證明和圖片,力證殷可人是個有特殊嗜好的心理變態對他造成了身心雙重的巨大傷害。


    穀粒不敢相信,肖揚看起來對殷可人情深款款,沒想到大難來時,居然踩著殷可人上位,在肖揚的重擊之下,殷可人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可以說,是她看上的人,最後給了她致命一擊。


    娛樂圈每日都有紅的不紅的大小人物沉沉浮浮,殷可人不過是其中乍然綻放的一朵煙花,光影消散後沒留下一絲痕跡。殷可人事後怒氣衝衝地去找過肖揚,被守在肖揚家門口的粉絲發現,肖揚的粉絲號稱是“守護者”怎麽會輕易放過殷可人這個惡人。


    這場大戲一波三折,看得穀粒膽戰心驚,她必須承認她看人的水平很差,完全沒有看出來一點端倪,肖揚是這樣麵厚心黑的人。


    “怎麽,同情殷可人?”言亦初問她。


    穀粒冷哼,“惡人自有惡人磨。”


    而殷可人的事情,隻是星輝娛樂內部權利洗牌的開端。孟君山作為新一代的掌門人,他借題發揮,以這件事為借口趁機發難,把大部分的權利握在手裏,很快,公司就要迎來孟君山的時代。而對這些變動還一無所知的穀粒,現在還是一個邊緣人物,遠離紛爭的漩渦。


    事後,穀粒兌現她被困山林的時候向言亦初許下的承諾,她當時說要帶言亦初去一個地方,才能回答他的問題。等他們到了地方,言亦初才發現穀粒帶他來的地方是穀粒媽媽的墓地。


    墓碑上穀粒媽媽往日音容笑貌依稀可辨,言亦初吃驚穀粒會帶他來這個地方,他在商場揮斥方遒的氣勢一瞬間就變成了醜媳婦見公婆的窘迫,但他轉念一想,他緊張什麽,那些醜媳婦都不緊張,更何況他還不醜。他把穀粒手裏的花結果來捧在手上,仔細地放在墓碑前,問道:“這是阿姨嗎?”


    穀粒點頭,“我媽是我長大之後把她遷過來的,小時候我就經常來這片墓園,這裏的左右鄰居我都熟悉,小時候我心情不好就過來聊兩句,這裏環境不錯,你覺得如何。”


    “穀粒,你好嚇人。”


    “怕了嗎?”穀粒挑眉,笑問。


    言亦初說:“你沒說今天要帶我來見家長,還有這麽多左右鄰居,我能不能回頭準備點禮品再登門?”


    穀粒嗔怪:“誰要帶你見家長了,我還沒答應你呢,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呀?”


    言亦初心疼地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疼了痛了總要找個地方說說。”


    穀粒在草地上坐下,“我前段時間夢見我媽了,她跟我說不要相信愛情,你說,情情愛愛虛無縹緲,我能相信嗎?”


    言亦初翹起嘴角,“原來你這個小家夥是在擔心這個,我念書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人生如夢,愛情是夢中之夢,諸色皆空,色~欲乃空中之空。襄王一夢,才有了巫山*的傳說,為什麽我們不能夢一場?”


    穀粒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雜草,“有點道理,今天讓你跟我媽認個門,以後如果我們哪一天真的在一起了,別她老人家怪罪我,連臉都沒讓她看過。”


    言亦初愣怔,“你難道這不是答應我在一起的意思嗎?”


    穀粒望天,“你看我現在一身漆黑,名聲是不指望洗白了,要是現在和你在一起,你的那些少女粉不得瘋了,我可不想受萬人唾罵,遺臭萬年。”


    言亦初皺眉,盯著穀粒看了兩秒,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扛在肩上,三步並兩步,就往車子走去,穀粒一聲尖叫,“你幹嘛呢!快放我下來。”說好的總裁學院派,總裁愛哲學,總裁文明人呢?


    言亦初微微彎起他冷酷的嘴角,露出標誌性如雕塑般無懈可擊的微笑,“劉稱心每天來回奔波照顧你我看她太辛苦了,給她放兩天假,你就跟我住吧。”有時候有些事通過嘴巴說不通,不妨換一個思路,直接動手呀,再不動手媳婦兒都要跑了,他到時候找誰哭去?


    ……天知道劉稱心的假期要放多久,穀粒以頭搶地,媽媽,好可怕,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取豪奪,這事兒警~察叔叔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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