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話荒島


    “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這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好像是有人在求救。可是落水人的聲音會是這樣飄渺的嗎?咕嚕看著海麵,沉默了許久,然後慢慢對我們說道:“聲音是來自海下的,可能是葬身海底的人。”


    “葬身海底?那不就是死人嗎?死人怎麽會說話?”張天順抬起頭問道。郭浩也坐了起來,對他說道:“我聽老船員說過,據說在海裏死了的人,靈魂回不到地府去,所以他們就會大聲呼喊,讓過往的人們把它的遺骨帶回去。”


    張天順聽了郭浩的話,輕笑了一下,說道:“如果你說傳說故事的話,我也聽過。我聽人說的水鬼是把人帶到水下,溺死他。然後以命換命,使自己得到投胎的機會。”


    這兩個人所說的故事,雖然都太懸了點,但是卻都符合了我們所遇到的情況。我對他們說道:“也許是真的。”然後慢慢撩開自己的雙腿。他們看到了那紅色的手印都微微吃了一驚。張天順說道:“大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把我落水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咕嚕聽後臉色變的有些不好了,他的眼珠轉的很快,但是卻什麽也沒說。聲音漸漸從我們的耳邊消失了,也許是我們已經漂到了很遠的海域。時間已經不早了,咕嚕和郭浩當班,我和張天順就早早的休息去了。


    海上漂流的第二天,鯊魚的屍體已經被我們處理掉了。雖然肚子饑餓難耐,但是咕嚕還是讓我們拚命克製。因為在沒有淡水的情況下,攝入食物是對身體極其不好的。而且生魚肉如果吃不慣的話,會造成嘔吐和腹瀉,都是會消耗大量水分的。這第二天基本上沒有任何進食和進水,萬裏無雲的藍天下是碧波海水,周圍的一切都是海藍色的。我們看不到一隻飛鳥,一艘過路的船隻,就在這樣在絕望,無助,痛苦的氛圍下,我挨過了第二個白天。


    海上漂流的第三天,和昨天基本一樣,隻是不同的是,郭浩的一句話讓其他兩人的眼神看起來十分猙獰。他說道:“看來,必要的時刻,我們要喝人血了。”我知道,如果動起手來,自己絕對是占優勢的,所以便沒有那麽緊張。然而咕嚕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那把太平斧,而張天順的眼睛也充滿了血絲。為此,我特意說道:“放心,我寧可喝自己的尿,也不喝你們的血。”然而他們沒有吐槽我把自己的尿看到比他們的血還重要,反而提醒我,喝尿會引起口渴和嘔吐,是絕對不可取的。真是的,在海上呆久了,這些家夥除了求生知識外,連玩笑也不懂了。


    海上漂流的第四天,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現在看他們三個人的感覺和三個活生生的大肥豬是同樣的。此時的環境如此惡劣,活下去是多麽的不容易。我們使用的都是兩人當班,兩人休息製度,但是似乎大家的睡眠都開始不好了。昨晚張天順明顯在警戒咕嚕,看來接下來的日程已經不隻是和自然戰鬥了,人民內部的矛盾也是日益增長了。


    日到當午,我正在值班。迷迷糊糊中感覺似乎有蚊子在耳邊叮咬,便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幾日以來的大家早就餓得不像人樣了。而張天順可能是其中最要命的一個,本以為人胖,脂肪多,可以撐得時間最長。但顯然,他是我們之中餓得最深的一個人。此刻的他,正盯著郭浩流口水呢。郭浩昨晚值班,此刻正在休息,而他的手裏則握著海錨。似乎如果有人敢襲擊他,那麽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這個人砸死。


    我看到張天順的呼吸已經越發的急促了,連忙對他說道:“順子,你怎麽了?”就在我開口的同時,張天順突然像一條瘋狗一樣,朝著郭浩撲了過去。而郭浩也突然睜開了雙眼,想都沒想就甩出了手中的海錨。眼見著張天順的腦袋也被海錨砸的四分五裂,就在這時張天順猛然後撤,躲過了海錨。原來他的腰上係了一根纜繩,而另一端被咕嚕死死的抓住。咕嚕對他們說道:“本來是用來防你傷人的,現在竟然救了你,真是你的造化。”


    郭浩扶著筏壁站了起來說道:“我可不是想殺人啊,這可是正當防衛。你們可別以為我是像……”郭浩的聲音突然小了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邊。我們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遙遠的天邊有一片雲彩,好像一朵大大的棉花。


    張天順看到雲彩,也仿佛恢複了理智,對著我們大聲喊道:“棉花狀的積雲,那下麵很可能有陸地或島嶼。”聽到這一訊息,我們立即用著手腳劃著水麵,向著雲下行去。畢竟是餓了四天,此時我們的力氣也很有極限。明明不到兩海裏的距離,我們竟然用了一整下午。當傍晚的餘暉灑向海麵,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座小島麵前。久違的陸地十分親切,我想要盡快下船,去躺著沙灘上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這幾日以來疲憊的身軀,然而咕嚕卻製止了我的行動。張天順解釋說:“雖然我也知道大家心裏都很高興,但是貿然登陸,會讓我們喪生的。一般來說,白天時候登陸較好,傍晚落潮期不易登陸,而且光線也不好。但是鑒於我們必須趕緊補充淡水,所以必須盡快登陸。按照海上求生手冊上說,建議分為兩組行動,一組留守,一組去陸地上查探。”


    “那我們去查探,郭浩和文先生留守好了。”咕嚕說著,把太平斧掛在了腰上。我們找到了一個較為平坦的下風區域登陸,先拋下了海錨,然後咕嚕和張天順下把纜繩一人係了一根在腰間,然後下了水,向岸邊遊去。我們把筏子用纜繩固定在岸邊之後,他們二人就首先登上了島嶼。


    郭浩的雙腳依舊有些行動不便,但是幾天的修養還是讓他稍微恢複了一些。至少簡單的行走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兩個在沙灘上呆著,密切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到了夜色降臨,天已經黑透了才又爬回筏裏麵去。


    等了許久之後,月亮爬上了頭頂,才看到張天順和咕嚕走了回來。然而去了這麽久卻沒有很大的收獲。天色太晚了,根本無法尋找動物的足跡或者鳥類的糞便,沒有這些標誌根本無法找到水源。這一夜我們又在饑餓中度過了,此時我不斷幻想著那天被他們打翻的飯菜。如果現在滿地都是那些剩菜剩飯,我一定高興的要死。


    海上漂流的第五天,我們成功登陸了一個島嶼,並且對島嶼進行了全方麵的探測。我和咕嚕兩人基本上把這個島嶼走了個遍。島嶼不算很大,沒有棲息的鳥類和動物,也沒有淡水源,植物也是以鹹水為主的植物。走到最後,隻有一個地方沒有去過了,那就是島的中心,一個大約有五米多高的地洞。


    這地洞的組成部分是石灰岩,咕嚕說,石灰岩洞裏往往會有地下泉水,但是入洞時必須謹慎。我們隻靠著一根纜繩和一把太平斧似乎有些勉強,但是在五天沒有喝水進食的情況下,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賭了。咕嚕先下到洞裏,雖然看起來咕嚕有些蒼老,但是動作還是很麻利的。靠著一柄斧子插在岩壁上就慢慢的下到了地洞中。咕嚕說他先探探基本情況,便讓我留在了上麵,我等了一段時間後,發現纜繩突然抖了抖,原來是咕嚕發了信號,這是叫我下去。我連忙下到洞裏,跟隨著咕嚕向洞內走去。


    地洞裏有著一股說不清的寒氣,而我們就這樣在黑暗中慢慢的前行著。漸漸的前麵出現了一道光束,我們走到了一個石門前。石門已經被打開了一條縫,顯然是咕嚕的傑作。咕嚕告訴我,不要呼吸,這裏麵的空氣不太好。我屏住一口氣,從門縫中看去,隻見那石門後麵竟然是各種金銀珠寶。


    此時的我幾乎無法呼吸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寶藏嗎?我竟然是如此幸運之人。我轉身對咕嚕說道:“我們發財了,如果我們生還的話,會是百萬富翁,不,是千萬,是億萬富翁。”然而咕嚕隻是低聲說了兩個字:“如果。”


    他的手的抓住了我的腦袋,把我的腦袋轉了回去,讓我的眼睛再次對著那道門縫,然後伏在耳邊,對我說道:“仔細看清楚,那些守衛者的麵容。”我再一次向裏麵看去,一副人類的白骨赫然躺在那金銀之上,而那白骨的手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金杯。至於他的另一隻手臂則掐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咕嚕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看到了吧,貪婪之人的下場。”


    “那既然拿不走,你讓我看什麽?”


    “金銀拿不走,那個旅行包應該是可以拿走,如果裏麵有個指南針或者信號燈都是我們用得上的,好了,幫我一把,打開石門。我們要給這裏換換氣。”說著他開始猛力的去推那石門,而我也使出全力,把石門徹底的推開了。這下視野開闊了,滿眼的珠寶實在是叫人心動。但是更讓我們心動的不是珠寶,而是在金銀堆旁的一灘泉水。


    比起金錢來說,此刻,水才是我們的生命,是無價之寶。我連忙向著泉水衝過去,迫不及待的把腦袋紮進去,喝過痛苦,然而咕嚕卻拉住了我的肩膀,對我說道:“這泉水絕對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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