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的死亡太過突然,因為趙匡胤不過五十歲的年紀,正當壯年,加上多年行伍,身體強健,太醫從未診斷出重大疾病,就算偶有小疾也不足以致命,為何突然無端端就死亡了?趙光義即便是他的弟弟,並被封為晉王,但終究是個外臣,如何能夠夜宿宮中?不僅如此,趙光義當時就在趙匡胤的死亡現場,而且與趙匡胤飲酒,種種跡象都表明趙光義對此脫不了關係,但如今他是皇帝,誰敢異議?


    當年跟隨趙匡胤的一批心腹中,有人向趙光義投誠了,有人暗中想查明趙匡胤的死因並拉攏相關勢力,準備扶持趙匡胤的子嗣登上皇位,趙光義早就料想到會有人對他不滿,一早就動手了,給這些人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滿門抄斬了。不僅如此,那些投誠的人,趙光義認為他們現在背叛了趙匡胤,將來也可能被背叛他,也都找了個借口和時機將他們一一除掉了。


    不僅如此,他還借機除掉了參與整個謀叛活動的臣子,他怕將來留下口實,也殺了不少人。


    因此,在趙光義登基的前期,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趙光義上位沒多久,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周嘉敏。


    他找了風和日麗的日子,領著幾個隨從故意繞道靜心殿,本想借機奚落周嘉敏和李煜一番,但偏偏周嘉敏托病不出,李煜還是老樣子,對他恭敬有禮,讓他挑不出能任何毛病,便氣衝衝地走了。


    之後,又開了百官宴,還請了命婦過去,李煜和周嘉敏也在邀請的行列。眾人又是一番歌功頌德,將趙光義捧上了天,趙光義一邊笑著飲酒,一邊時不時地偷看周嘉敏,有個當值的太監,乃是跟了趙光義多年,自然知道趙光義的心思,更把趙光義的舉動看在眼裏,就謀劃著如何讓趙光義遂了心願。


    宴會散了之後,當夜這個太監私下裏命人到了靜心殿。強行將周嘉敏帶到了趙光義的寢宮,對趙光義道:“皇上,奴才鬥膽送了皇上一件禮物。希望皇上喜歡。奴才若是做錯了,還請皇上治罪。”


    ――這太監能跟隨趙光義多年,且逐步成為趙光義的心腹,可見其察言觀色的本領了得,自然有一套服侍主子的心得體驗。所以,總能揣摩到趙光義的心思,又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唯獨這件事做得過火了,但他心裏在賭,賭自己到底對趙光義了解多少。也在賭趙光義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意又有多少,是情欲還是情意。


    趙光義一轉頭便看見被人拉扯著的周嘉敏,又驚又怒。一腳踹開了那太監,怒道:“找死!死一旁去,朕明日再找你算賬!”


    那太監知道自己沒有猜錯趙光義的心思,內心欣喜,但表麵卻十分惶恐。急忙退了出來。


    趙光義一把將周嘉敏拉進了寢宮內。


    他圍著周嘉敏看了一圈,道:“不知為什麽。朕總覺得你與以前不同了,從裏到外都不同了?”


    如煙聽了心裏一驚,道:“臣妾要恭喜皇上了,隆登大寶之位。臣妾哪裏不同了?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不照樣人前歡笑,人後落淚嗎?”


    她這番話說得萬分委屈,聽得趙光義心裏一動,本想狠狠地奚落他一番,但見她這幅神情,便於心不忍,道:“你有什麽想不開不妨和朕說,朕的心思你不是不懂,你說出來,朕會盡量滿足的。”他的手輕輕地放在如煙的耳邊,撩撥起她的碎發,然後再她耳邊呢喃,讓如煙心頭一震,渾身感覺癢癢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是趙光義防線最弱的時候,於是輕輕推開趙光義,作出一副柔弱、欲迎還拒的神情,道:“我現在身子髒,不配服侍皇上,皇上還是找其他清白的女子來服侍。”


    趙光義扳過她的身子,低頭吻了她,道:“別的女子都像你這麽可愛嗎?”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如煙的身上遊走,由肩頭滑到了鎖骨那裏,再然後到了胸部。


    如煙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趙光義看著她害怕又害羞的表情,心中更是興奮,摟過如煙,嘴裏念念有詞,說了很多淫/詞.穢/語,寶貝兒心肝地叫著,手下也沒有停歇,不停地揉搓著如煙胸前的柔軟……


    是夜,如煙被抬回了靜心殿,而李煜還沒入睡,正在案前寫寫畫畫,神情安定祥和,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隻是眉頭微蹙,像是萬千清愁。


    如煙走過去,冷道:“你倒是閑情逸致蠻多。”


    李煜道:“那你希望我是怎樣的,看看我寫的怎樣。”他將最後一筆寫完了。


    如煙秀眉蹙起來,道:“你竟然無動於衷?即便是我和其他男人上床?”


    “這個很稀罕嗎?你忘記你之前是怎麽和我說的了?”他將條幅從桌子上捧起來,壓根就沒有正眼去看如煙,仔細地在條幅上吹了吹,將墨汁吹幹。


    如煙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歎氣著,這個男人真的多情而多才,隻見那條幅上用俊秀的楷體寫著:


    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如煙忍不住接過來,讚歎道:“寫的真好。”


    李煜沒有想到,如煙將這副詞繡在了手絹上,有一次拿出來用的時候正好被趙光義發現了,冷道:“這上麵寫的什麽?是誰寫的?”


    如煙道:“不過是我閑來無事寫著玩的,快還給我吧,皇上。”


    趙光義當即震怒道:“你這個時候了,還敢撒謊?”他一巴掌甩過來,繼續道:“這措辭,這語調、所描寫的情景和意境,顯然是李煜的手筆!本來,朕看在你的麵子上,打算讓他多活幾年,他竟然一味不知足,還敢寫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來觸怒朕!朕――簡直恨不得立馬就要了他那條賤命。”


    如煙冷冷一笑,道:“皇上既有此意,那就去做啊?這樣,我也就不用受皇上的脅迫了,將來是死是活也就無所謂了。”


    趙光義怒道:“你竟敢要挾朕!”他對著如煙一陣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一想起周嘉敏是李煜的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妻子,一想起冰清玉潔的周嘉敏和趙匡胤有染,他心中就有熊熊的烈火,根本無法撲滅,但每每過後又特別後悔。


    如煙抹著嘴角的血跡,冷道:“怎麽,你沒種了嗎?”


    趙光義怒道:“你不要激怒朕,妄想朕會錯手殺死你,朕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去死的,如果你敢死,朕就把李煜還有他所有的家眷都殺死!連你父母在南唐的墳墓都不放過。”


    如煙冷冷一笑。


    且說這件事過了沒多久,李煜詞性大發,又寫了一首詞。本來他隻是一時感概,是對過去歲月的一種緬懷,寫了對故國的思念,這是他歸降北宋後的第三年,遠離江南,遠離故國和故人,生活無比寂寞和淒苦,他將心中的眷戀和惆悵融入了詞中――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如煙因為愛慕李煜的才華和多情,看到這首詞後將詞再次繡到了絹子上,這次沒被趙光義發現,但卻被趙光義暗中派去監視他的太監得知了,將這首詞原封不動地抄給了趙光義,趙光義當場震怒無比,當即下了一道聖旨,指責李煜懷有異心,辜負了他和先帝趙匡胤的寬容,又派了一名得力的太監並幾個侍衛去了靜心殿,而且給李煜帶去了一樣東西。


    “皇上賞賜的美酒,罪臣怎敢不喝。”李煜淡淡笑著,卻被如煙阻止了,道:“侯爺,還是我先來吧,既然是美酒,我們夫婦怎能不共同分享呢。”


    此刻,她眼中淚光閃閃。


    那太監見狀,急忙上前阻止道:“夫人,這酒可是皇上賞賜給違命侯的,夫人不可擅自飲用。”這酒裏下了劇毒牽機毒,人飲下後會痛苦無比,不僅如此,死後的神態也十分慘痛,手腳相連,像是被牽機了一般,是以取名牽機毒;他知道趙光義對周嘉敏尚有感情,至少不曾厭倦,現在還不是讓周嘉敏死的時候,所以阻止。


    如煙冷冷一笑,道:“如果這真是好東西,我就飲定了!你去轉告皇上,我就算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她的手已經觸摸到了那杯酒,卻被李煜抓住了,柔聲道:“我謝謝你,你不必為我至斯。如果有來世,來世我不負你。”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煙悲痛,眼淚奔湧而出,有李煜這句話,她此生已慰,她道:“那就讓我們做一對苦鴛鴦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她將整壺酒端起來喝了下去……李煜和那太監都已經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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