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我來到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我凝視著地上的一灘痕跡,那是血氣和陰氣混合起來的味道,還有一絲絲帶著掙紮和痛苦的氣息。


    阿昌也下了車,朝我走過來。“小姐?”


    [你看見嗎?]我問他。


    “看見什麽?”阿昌順著我的視線盯著地麵:“什麽都沒有。”


    阿昌沒有看見,而我卻看見了。


    阿昌是人,是一個活著的人。他的運氣雖然被破壞了,卻也被保住了。他不會看到,也不會遇到任何的髒東西。因為即使他遇上了,他也看不見,感覺不到。相同的,那些髒東西就是想要找他的麻煩,也因為嗅不到他身上的生氣,而毫無下手之處。


    阿昌看不到這個痕跡,很正常。而我看到了,就代表著這個痕跡絕對有問題。


    這個痕跡是不規矩的浸濕痕跡,就像有什麽東西濕濕的曾經放在了這裏,上麵覆有一定有重量,然後,被拖走。


    我順著拖痕往裏麵走,在拖痕的盡頭,有一隻漆紅色的旅行箱。


    “你應該還是看不到吧?”我問阿昌。


    “是的小姐,我什麽也沒有看到。”阿昌也在望著我所望著的角落。


    有些東西,是分陰和陽的。就比如我,和這隻漆紅色的旅行箱。這時候如果有旁人走過,他們會以為阿昌在自言自語。


    別人能看到阿昌,看不到我,因為我離開了阿昌駕駛的車子。阿昌能看到我,看不到箱子,因為他與我有某種親人般的關係,他沾透了我的氣息,但是箱子上的氣息於他卻是陌生的。


    我蹲下來,把箱子打開。


    手摸到箱子的時候,如同觸電一樣。我感受到一種邪惡的陰氣。


    我覺得那箱子裏一定裝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一瞬間我想到了高平。


    他是一個死了二十年卻還滯留人間的靈魂。(.無彈窗廣告)滯留的時間一旦過久,靈魂無休無止的重複著一種單調的生活,別人看不見、聽不到,自己也無法與任何人對話溝通,做任何事情的生活。他的內心必然會生出某種怨氣。


    “你們為什麽聽不到我?看不到我?”


    “為什麽我會死?”


    “為什麽要死的那個人是我?”


    “原本我的生活好好的……與其我死,不如你死!”


    滋生出這樣的怨氣之後,他的靈魂就會變得邪惡。漸漸的他會忘記他生前的善良,忘記品德,忘記應當與不應當之間的界線,忘記他活著時的所有美好忘記。他唯一剩下的,就是索取,占有、和擄掠。


    箱子打開,裏麵是空的。


    空蕩蕩的箱子裏。卻有斑斑的血跡。


    暗黑的顏色顯示出這些血已經沾上了很長時間。同時,箱子裏還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有東西出來了。]


    從箱子裏出來。這也許就是李尤莫名失蹤了的原因。


    從郭家到往李尤的家方向的路上,出現了這麽一個東西的存在,李尤莫名失蹤這,這些都使我可以肯定,事情一定是從這隻箱子開始的。


    我回到車上,讓阿昌繼續開車。


    [去李尤的家。]


    車子駛到了李尤家的附近。


    阿昌去按了門鈴。


    “誰?”有人出來開門。大概是李尤的母親吧,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


    “你好。我想找李尤。”阿昌道。


    “找阿尤,他不在家呢,你是哪位?”李尤的媽媽對阿昌的身份很好奇。


    “我是學校社團的老師,想找他問一些社團相關的事情。”


    “啊,原來是老師啊。”


    “那麽,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李尤的母親臉上也有一絲憂慮。“最後這孩子變得有些奇怪。”


    “什麽地方奇怪?”


    “他變得不愛說話了,出去一整天也不見回來,不願告訴我們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李尤的媽媽說道:“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李尤不愛回家。手機也打不通,往李尤家的路上發現一隻由邪惡意識形態形成的紅色旅行箱子,裏麵是空的,有什麽東西爬出來了……找到失蹤的李尤,就能知道那箱子裏有的是什麽。


    從李尤家離開之後,我叫阿昌繼續開車。


    我報了一個地址,那是妙妙告訴我的,昨天餘賢所去的那家醫院。


    在妙妙詳細的說了圓圓的事情之後,偵探也把他在醫院裏的經曆說了一遍。


    妙妙認為那是偵探在亂扯,聽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但我自然相信偵探所說的話。雖然他說的時候似乎也不指望我能相信,並且他自己的眼睛裏似乎也並不相信自己。


    他對自己半信半疑,雖不明顯,但他期望能從我這裏得到一些解釋。


    我沒有給他任何的解釋。等所有人都回來了,事情解決了,也許我會告訴他們,有關我,有關他們所遇到的一切事情的起因。


    車子開到了城市中的某一所醫院。當車子駛進醫院的停車場時,我立刻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波動。


    醫院是靈魂聚集最多的地方,在這裏離世,垂死掙紮的人每天都有,陰氣、怨氣、人氣、生死交纏。白天的時候,看病的人來人往,或許還會好一些,一旦到了深夜,隻剩下值班的醫護與病人時,這時的微薄人氣無法與陰氣抗衡,醫院便成了一塊陰地。


    誰也不知道在陰氣繁盛的土地上會發生什麽。


    我選擇在白天來到這裏,就是想避免夜晚來的話,會引來別的麻煩。


    這次同樣是讓阿昌和我一起進去,不過在走進醫院的大門的時候,我忽然叫道:“阿昌,你留下!”


    “回車裏等我。”


    醫院的大門是厚重的鋼化玻璃門,在人們經過的時候,從玻璃門上映照出了人影。


    當我經過那裏,那上麵竟然也映出了我的影子。


    不對勁。


    普通的玻璃與鏡子不會映出我的影子,除非是我慣常使用的。是郭家裏麵的鏡子與玻璃。


    這醫院我是第一次來,可是竟然也映出了我的影子。


    我靜靜的站在醫院大門的門口,仿佛是在端詳著另一個世界。有人從我的身邊穿過,不過他們沒有察覺到我。當然,經過我的人都會被迫沾上一些黴氣。這點黴氣會使他們購買的股票下降,房產貶值,或是生意失敗等等。當然,這一點點被破壞的運道會恢複的。


    醫院的大門內,有另一個世界,一個即使是白天,也存在的另一世界。


    我跨入了醫院的玻璃大門,周圍人來人往的喧嘩立刻消失了。就像是煙氣消失在空氣中。


    前一刻還擠滿著來院的病友及病友陪同家屬和護士醫生,下一秒。醫院的大廳已經是空蕩蕩的,充滿著死氣。


    燈光仍然開著,總服務台與掛號窗台內都是空無一人,在醫院的牆壁上掛著巨大的液晶屏幕,屏幕上滾動著字眼,有歡迎人們來到醫院的祝福語。可是這時候的祝福語看起來蒼白而且無力。


    進入電梯,上了二樓。


    我打算一層一層的逛著這個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醫院。


    在逛到診療室的時候,我看到診療室裏麵同樣是空無一人。但是桌子上的筆和紙都在,在紙張上甚至還有寫過字後印下的凹痕。


    難道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是同步的?


    除了這個世界裏沒有人以外,所有的物件使用及損耗度都是一樣的。筆芯裏的墨水一樣會減少,桌麵上會增加新的劃痕,甚至護士拔出來後掉在地上的針頭在這裏也會滾落地上……如果是這麽說的話,那麽這裏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便是一樣的。


    餘賢是被困在這個世界裏了嗎?


    如果這裏的時間與外界是一樣的,那麽他被困在這裏的時間越久就會越危險。


    在不屬於他的世界裏停留,他會因為虛弱而耗掉生命。


    最終,他會轉變質體。成為以靈魂的方式被永遠的留存在這個世界之中。


    如果他真的在這裏,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著急起來。從昨天偵探發現他失蹤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24小時了。24小時內餘賢不吃不喝,就算是在正常的世界裏,餓了一天人也會難受。


    但是在這裏,也許他不會感到饑餓,也不會感到難受,隻是會越來越虛弱,漸漸覺得無力。


    餘賢一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無力。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轉身,衝入電梯,按下了12樓。


    本來想先找到這個世界的主人,不過他既然沒有出來迎接我,那麽我不如先找餘賢。


    “餘賢,餘賢,餘賢!”


    在住院部長長的走廊裏,我呼喚著餘賢的名字。


    我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回聲沿著牆壁往前方傳去。在我叫過第三聲後,頭頂上的燈光忽然現出了閃爍。


    劈劈啪啪。


    接著,燈光滅了。


    黑暗像是魔鬼一樣撲麵而來。瞬間將我籠罩其中。


    這完全像是電影裏麵的情節,每當有什麽東西出來之前,燈總要閃一下,滅一會。


    可惜,我卻不是那慌亂無措闖入不該進來的地盤裏的路人。


    即使沒有燈光,我也能看清眼前出現的一切。


    我的身影一閃,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我的身體顯現時,已經在走廊的盡頭,最末尾的一個房間內。


    我出現在了某個少年的麵前,右手正正掐著他的脖子。


    他的眼睛,蒙著繃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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