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多分鍾後,徐巧靜悠悠轉醒。


    郭子華拿起了徐巧靜的手機。


    “跟方蕾說,這裏什麽異常也沒有。”郭子華命令道。


    郭子華的表情如果綁匪一樣,徐巧靜看清了自己的環境,臉色刷白,開始顫抖。


    “子華,你這是在做什麽……你為什麽要綁我?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徐巧靜被關著的地下室,是連一扇窗也沒有的黑暗空間。徐巧靜意識到不妙,一般被關進這個地方的人,下場都很淒慘。


    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


    而且她被綁的姿勢也很像。


    徐巧靜立刻就哭了起來。


    “子華,我求你,不要傷害我,我無心的……你說什麽我都做,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傷害我好嗎,以後我再也不來打擾你了好麽……”


    郭子華將徐巧靜的手機舉起來。“不許哭!”


    徐巧靜立刻一噎,哽住了哭聲,隻是一抽一抽的抽著氣。


    “電話一通,立刻跟方蕾說,這裏什麽異常都沒有。除此之外,不要多說一個廢話,若是你敢耍花樣,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郭子華連台詞也這麽像。


    徐巧靜的臉皺得更難看了,嘴巴扁成一條線,臉上的妝全部花了,她看起來就像個小醜。


    然而郭子華的神情卻是這麽的嚴肅,好似沒有一絲是在開玩笑的意思。


    徐巧靜後悔莫及。


    郭子華等到徐巧靜平靜下來之後,才尋到方蕾的電話號碼,摁了拔號鍵。


    一聲信號聲響,接通了。郭子華用了免提。


    “喂?”電話那頭是方蕾的聲音。


    徐巧靜的眼皮一抬,緊張的望著郭子華。


    郭子華的眼神一眯。


    徐巧靜抖了抖。立刻開口道:“方……方蕾。”


    一開口,她連聲音都是顫的。


    “徐巧靜?怎麽了,你的聲音是怎麽回事?”那邊的方蕾立刻就聽出了什麽。


    郭子華瞪了徐巧靜一眼,那一眼的氣勢如同利刃劃過皮膚,徐巧靜冷抽一口氣,忙大聲道:“沒事,我沒事!方蕾,我沒事。我……我是要告訴你,子華這邊……沒有你說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那邊的方蕾口氣遲疑:“徐巧靜。你在說什麽。”


    方蕾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就從徐巧靜這不太正常的口吻中,就能嗅出了什麽來。


    再說下去,就會露陷。


    郭子華切斷了手機。


    “你的表現很不好。”郭子華將徐巧靜的手機收了起來。“既然如此,今天晚上罰你不許吃晚飯。”


    言罷,郭子華就要轉身出去。


    徐巧靜慌了。


    “子華!不要啊子華,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嗎?子華,你想叫我做什麽我都做。什麽我都會做,你不要把我丟在這裏,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放開我……好嗎?放開我……”


    一年前,在姚曉雨剛死的時候,徐巧靜也見過郭子華生氣的樣子。他的那副模樣。就和現在的他一樣,臉上沒有半點人類活著時的表情,整張臉就仿佛是一張用玉石雕刻出來的麵具一般,冰冷而沒有生氣。


    徐巧靜看到郭子華的這個樣子。她就知道,郭子華不是開玩笑的。


    他會做得出。


    他會做得出。任何事情。


    就是徐巧靜就這樣死在他的麵前,他的表情也還是一樣。依然是這副樣子的。


    “你怕了?”郭子華走到門邊的時候,停下來轉頭問道。


    “嗯,我怕,子華,我害怕,我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你叫我做什麽我都會聽你的……”


    “一年前,你也是這個樣子。在麵對方蕾的時候,隻因為她掌握著你家族需要得到的一份合同,就這樣低聲下氣的向她哀求,並且,開始按她的吩咐,做一名殺死曉雨的劊子手吧。”


    徐巧靜臉色慘白。


    “你……你知道……子華,不,你知道的,我也是被逼的,方蕾那個家夥,她搶了我家的生意。那時候我哥哥犯了事,要是沒有那筆生意,我們家就不得翻身。子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而且,我……我也沒有做什麽,我隻是說了曉雨的壞話,真正壞的人是方蕾,是她和你的表嫂合謀……”


    啪的一聲,郭子華一掌甩了過去。


    徐巧靜的聲音立時焉了。


    我也被嚇了一跳,郭子華竟然出手那麽狠?


    徐巧靜再轉過頭來,她的嘴角涎出了一絲血,半邊臉也迅速腫脹了起來。


    徐巧靜估計此時的耳窩在嗡嗡作響,所以她的眼睛也眯著,嘴巴張著,呃呃啊啊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不管你有任何理由,你做過了,就得償還。你欠曉雨的,一點一滴我都會替她討回來,全部討回來!如果你識相,就最好一點聲也不出的呆在這裏。”


    語畢,郭子華再不看徐巧靜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世界仿佛就隻剩下這個小小的空間。


    徐巧靜等了一會,漸漸的回過神來。回過神來之後,她瘋狂的搖動著捆綁著她的椅子,椅子在她的掙紮下翻倒在地。可是徐巧靜的姿勢也變得更加難受。


    她嘶啞著嗓子,發出驚恐又淒厲的尖叫。不過她的所有聲音,都穿不過四周厚厚的泥牆,也穿不過那扇特別加厚的門。


    徐巧靜的聲音,就連一絲縫兒也沒有傳出去。


    我在黑暗中看著掙紮和哭泣的徐巧靜,心中有一絲不忍,本想安慰她一下,不過又想到如果我出現的話,恐怕她會更加害怕吧。


    於是,我沒有出現。看到她哭得累了。最後啞著聲音好像睡著了過去,我才飄出了那間地下室,去找郭子華。


    [子華,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是想要幹什麽嗎?]


    郭子華正在小琪琪的嬰兒房內,逗著小琪琪玩。


    小琪琪捧著手中的奶瓶在喝奶,旁邊還有一碗才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的果泥。郭子華坐在孩子與玩具堆中間,怎麽也看不出他是剛剛那個站在地下室底,對著一名弱女子揮出重拳的男人。


    “我說過了啊。我要把她欠曉雨的東西,從她的身上拿回來。”


    郭子華的神情此刻也變得溫柔一些了。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仍然是那麽殘酷。


    這個男人,在我麵前一直是像個孩子一般的模樣,但現在看起來,他還有著我從未接觸過的一麵。


    [你這樣把她捆在下麵,能討回什麽。你,會放了她嗎?]我繼續問。


    郭子華停下了手中拔弄著的玩具,轉向我:“你可以顯形了嗎?”


    [什麽?]


    “顯形。”


    [在鏡子裏麵嗎?可以……]


    “隻能在鏡子裏麵嗎?那還需要一些……那你可以吃東西了嗎?”


    啊?吃東西?我隻是一抹看不見的靈魂,我吃什麽……等等。我聞到了香甜的味道。


    我湊到了小琪琪吃過的水果泥上邊,細細的嗅著。


    然後,我試著拿起小琪琪的勺子,舀了一點點。


    “試試呀!”郭子華也盯著那個憑空飛起來的勺子。勺子停在了半空中,不偏不倚,勺子裏的東西靜靜的躺在勺麵上。既沒有流動,也沒有減少。


    [算了吧,我怎麽可能可以吃實質性的東西!]


    我把勺子放了回去。


    “等等!”


    郭子華伸手過來,半途接住了要落下碗裏的勺子。


    這隻勺子。此時此刻,一端的勺柄被我握著。而郭子華則是透過我的手,同樣握著那個勺子。


    雖然他看不見我。但是我卻看見了。他的手握在我的手上。


    也許,他也有所感覺。


    “馨兒,試一試吧,也許你現在已經可以吃進東西了。試一試,好嗎?”


    郭子華說得那麽溫柔,那麽小心。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一麵的郭子華,他溫柔得就像一個在偷偷暗戀著我的小男人,讓我不知不覺的心頭也軟了起來。


    被他的聲音蠱惑著,我忍不住也有了想嚐試一下的想法。可是――


    [不要。這是小琪琪的食物,我怎麽能跟她搶?]


    我抱怨出聲。


    我這麽大個人了,叫我去搶一個小寶寶的水果泥,說出去要丟死人了。


    即使不說,以後我在郭子華麵前也是沒有麵子。


    郭子華寵溺的笑了笑。


    “那好,今晚上叫大農再弄一份黑椒牛扒,我們一起吃燭光晚餐。”


    又來,像上一次一樣嗎?


    可是,在地底下關著徐巧靜,在上麵的人吃飯能安心嗎?


    郭子華又不是窮凶極惡的劫匪,我又不是惡鬼。為什麽這件事會發展成這樣。


    [子華,你到底打算怎麽安排徐巧靜?不會一直把她關在下麵吧。但是如果把她放出去的話,你如何能讓她不告你,不把你囚禁她的事情說出去呢?]


    我很想知道郭子華的心底到底在盤算著什麽,為什麽我聞著總會有一種會有大事發生,有大陰謀存在的味道呢。


    “你說的對,我不能就這麽把她放出去了。不過,她還要在裏麵等一等,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我才能開始清帳。”郭子華說道。


    “馨兒,我的計劃就是,把那些在背後害過姚曉雨的人,統統抓出來,一個也不留。我必須讓他們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原來不是問過我,我該有所行動的嗎?現在,我的行動時間到了。”


    把人都抓出來,難道要全部關在小小的地下室底下,餓他們幾頓嗎?這也有點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吧。


    [可是,我聽說在這件事情中,就連你的表哥表嫂也有參與,難道對他們你也要這樣抓起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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