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論抬眼看了張居正一眼,見他低頭思索著便繼續說道:“在薊鎮千軍萬馬之中,天下何人能傷她一根毫毛?更何況此次對付蒙古,我親自下去督戰,必然是能顧得她的周全的。”他見張居正微微點頭想來是同意了自己的說話,在歎了口氣候說道:“可皇上必然是不肯放她出去,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怎麽能讓他同意是個問題。”


    “可以繞開皇上!”張居正淡淡一笑道:“皇上年幼不知道後宮爭鬥的凶殘,可陳太後知道,既然是陳太後給皇上預備的人,那麽她必然也是期望她安全長大然後順利進宮的。明天鄭月蟬會通過陳太後在白雲觀的替身,在給陳太後上請安折子的時候,會把小七的婚事寫上去。陳太後看了之後必然會傳我進去問話,到時候我隻要提下皇上大婚,鄭月蟬年幼,再說下元敬夫人想找個人陪她去薊鎮,聰明如她,必然會同意的。”末了他轉頭對戚繼光笑道:“元敬,這下你可滿意了?”


    戚繼光對著他咧嘴笑道:“滿意,滿意!俺不管你們用什麽道道,隻要能把人給俺,俺就滿意了。”


    此番既然定好了調子,三人也開始閑話家常,一切就能明天這一道東風了。


    第二天,鄭月蟬的請安折子如期到了陳太後的手上,接下來也正如張居正預料的那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心電感應,或是心有靈犀等等是不全對應在情侶之間的,兩個有聰明人之間,這種心電的電力也馬力十足的。


    陳太後見到鄭月蟬的折子,就明白這首輔是在向自己示好。當然一個首輔的示好,隻要她的腦袋裏裝的不是豆腐。那必然是接受的。隨後召見了張居正,在雙方都有意共同發展的前提下,很快就達成了一致。[]鄭月蟬未來幾年的去向就這麽給敲定下來。隨後張居正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內閣,寫了封信叫遊七給鄭月蟬送去。


    鄭月蟬接到信,還沒看內容。隻看字心裏就一陣舒坦,心說這張居正不虧是能當上首輔。就那心思的細膩就讓她佩服。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張居正寫信的時候並咩有炫耀自己的個性和書法,把字寫的行雲流水般讓人看不懂,而是用了嚴謹的館閣體。其實鄭月蟬也是前段時間在飛霞子的惡補之下才知道這原來是叫館閣體。她當時就說這字比起王羲之的蘭亭序什麽的好,氣的飛霞子直想敲她的腦袋,在咬牙切齒的問她好在那裏之後,得到了個讓他抓狂的理由。當時鄭月蟬如是說:“這字寫出來就是要人看得懂的,這邊少幾筆那邊連一起,看得懂的有幾個?你看這館閣體中規中矩一筆不拉,一筆不牽連,隻要認識字就能看懂多好。”


    其實就是她這個半文盲雖然在經過了飛霞子的突擊掃盲之後好了很多,但是隻要字跡潦草點,她就隻能又恢複到半文盲的水平了。所以她對所謂的個性書法那是深惡痛絕的,而見到這在此時被認為是呆板的館閣體那是心中充滿了愛。


    所以張居正的這封信,鄭月蟬看著那叫一個舒服……幾乎沒有什麽字需要她糾結揣測的。信上也沒什麽事,就說親事太後允了。隻等過兩天放榜的那天下旨,然後來個雙喜臨門。鄭月蟬在看到這雙喜臨門的的時候,不由的嘿嘿直笑,看來這有個當首輔的丈人並不比有個李剛的爹差啊。這還沒開考。就已經知道是雙喜臨門了……她的心裏一陣噓噓,有句話不是說女人結婚就如同是第二次投胎,看來這男人成親也能算是第二次投胎了。(.無彈窗廣告)這爹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丈人還是可以選的……


    至於那個送信的遊七,鄭月蟬也沒不自量力的傻冒的拿出自己那點小體己銀子去打賞,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傾家蕩產的全給人家,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這弄不好還得罪了人家。向遊七這樣的角色,要是還在意這點小銀子,他也當不了張居正的管家,真要給了那還不是在抽他耳光?


    在送走了遊七之後,鄭月蟬便找到熊廷佑,告訴他這婚事現在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要是不想讓張家小姐受委屈你就好好考試,給她掙個誥命這才對得起她。至於張居正信上說的雙喜臨門雲雲那是隻字不提,在這幾天的接觸下鄭月蟬對這熊表哥也有了不少了解,發現這熊表哥學問固然是不差,但是這為人卻是還有些書生氣,怎麽說呢,就是不懂變通,有點好名!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有點二。這要是知道自己隻要進去了哪怕不寫一個字也能中舉保不定會不會發瘋,不進考場去了……雖然說這樣的行為很有愛,雖然鄭月蟬也很欣賞這樣的行為,但是明顯是傻帽。所以鄭月蟬在掂量之後決定還是不告訴他,還激勵了一番。


    接下來的日子就過得有些平淡了,讓鄭月蟬感到奇怪的是,這戚繼光盡然到現在還沒來找自己,她不禁懷疑是不是那狗屁曆史又胡說八道了,真正的戚繼光並不是火粉?要是真是火粉,自己拋出去的那份餌料絕對夠分量了……


    於是她每天都會花上一個時辰在白雲觀的山門口遊蕩,美名曰:看人生百態,悟天道真理……這傳了出去,白雲觀上下頓時看她的眼光變了,看看人家雖然年幼,但是這有慧根的就是不一樣,說出來的話做的事,那多是大智慧人才能說的。於是第二天鄭月蟬在去山門口遊蕩的時候發現很多弟子也在遊蕩,自那以後白雲觀的弟子喜歡在山門口遊蕩,成了京城的一景。


    就在鄭月蟬望眼欲穿的等著戚繼光等的快要忍不住殺到他家去問個明白的時候,恩科開考了。既然熊廷佑已經是張家準女婿了,這女婿趕考,丈人必然是要有說表示的,這天遊七就帶著這樣的使命來了,張居正讓他送熊廷佑進考場,這其中的貓膩不言而喻。當然在準姑爺麵前隻是說是元翁心疼女婿,讓他來幫忙背文房四寶的。同時他還沒鄭月蟬帶來了張居正的第二封信。


    鄭月蟬在看了信後眉飛色舞,忍不住仰天大笑。驚得熊廷佑好一陣心驚肉跳,有些結結巴巴的問道:“信上說什麽?”還把頭湊過來想要看內容。


    鄭月蟬忙收起信紙,強收住笑容說道:“現在什麽時辰了你怎麽還在這裏?你還不去貢院?不準備考試了?”她的一番反問,頓時讓熊廷佑想起,之際剛才和遊七為送還是不送爭執了太多的時間了。此時也顧不得了當下便朝貢院跑去,遊七背著文房四寶緊緊的跟在後麵、


    既然張居正派了遊七去送熊廷佑了,鄭月蟬當然是放了一百個心了。現在她的心裏隻有信上所說的事了。上封信,是陳太後和他商定好的,兩人一致認為這鄭月蟬到薊鎮軍中去的事,不能現在就告訴她,這皇帝的腿在皇帝身身要是跑去白雲觀見小情人。鄭月蟬一個口漏說不得就讓他知道了,免不得要橫生枝節。但是現在不要緊了,因為小皇帝接下來的行程會很忙很忙,忙道絕對沒時間偷溜出去見小情人。恩科……西麵防禦蒙古……大婚這樣的大事一樁樁一件件他多跑不掉。


    這原本定的迎親大使是張居正,誰知道這臨了臨了,張居正在三天前上折子推掉了這迎親的差事,理由是還在喪期,當這差事不適合,並表示以後這大婚的事宜他一律不參加,回避。


    張居正這麽做,當時就讓西邊的那位楞了半天,在回過神來之後,便下旨讓英國公張溶和戶部尚書王國光做了這迎親大使,一並主持這大婚事宜。但因為這事原本就一直是張居正在操辦,現在他突然這麽一撒手,讓那兩個從未參與的人接手,一時間那是千頭萬序,如此這般小皇帝要是還能抽出空閑來見小情人的話,張居正就告慶祝自己教出的學生是個神了,所以他才決定通知鄭月蟬,她即將去薊鎮軍營生活了要她提前做好準備,這需要帶什麽人或是物品的可以安排起來了,這出京的日子也巧,就是皇帝大婚的那天。


    張居正告訴她那天一大早皇帝會在祭天之後,在午門給戚繼光誓師,讓她在北城門帶著人等著有人會來帶她們和戚繼光匯合的。


    鄭月蟬屈指算了算,現在到皇帝大婚的日子也就隻有五天了,這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購置物品什麽的在時間上也不能算是寬裕了,作為一個軍校出來的人,鄭月蟬對於軍隊的向往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在一想到自己將要去名垂青史的戚家軍的軍營裏生活了,她就如同是打了雞血。


    戚家軍啊,那可是戚家軍啊!傳說中那是雷打不動,雨淋不移,站一天軍姿的軍隊啊!作為一個現代的軍校生,更是一個軍校文科生,她那會不知道這戚家軍在軍事地位上的意義。


    那是給後世定位為曆史與現實完美的結合,管理超前了幾個世紀的軍隊。想到這鄭月蟬沸騰了!她忍不住跳了起來並大聲的喊道:“戚家軍!我來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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