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雷之本源傳承,沈翀隻用了三個半月。


    接受木之本源傳承,沈翀卻用了整整十年。


    難道,沈翀就算能接受不同屬性的本源傳承,可所需的時間卻要越來越久嗎?


    當初,他帶著傅薇,離開閻帝城,外出尋找解毒之法時,離23歲都還差一兩個月,如今,卻已經整整過去了十二年。


    沈翀的樣貌雖然沒有變老,可是也已經快到35歲的年紀了。


    在感慨自己年紀的時候,沈翀也想到了天老說的桑兀。


    這個雖生活在千萬年前,卻被稱為仙界有史以來最天才的人,連他那樣的資質,都需要花費萬年的時間才飛升神界。


    沈翀畢竟修煉的時間還短,從開始修真,到現在的層次,也才二十年。二十年能達到在凡界幾乎無敵,這也絕對可以算是前無古人的速度了。


    但是在心底,沈翀一直認為自己修為提升,運氣的成分太多,一次次巧遇、獨特的體質、宣芸和天老等仙界高手的指導,這些在沈翀眼裏,都是自己走運。


    修真一途乃是逆天,前路茫茫,誰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繼續有這樣的好運,誰又能保證自己以後的修煉速度能繼續保持這麽快?何況自己現在連仙人都不是,從仙人到飛升神界,自己又需要多少年?


    萬年真的夠了嗎?


    收回紛亂的心緒,沈翀目光緩緩掃視眼前眾人,輕聲詢問道:“各位,如今事情已了,我們是否應該歸去黃泉界了?”


    一想到自己已經離開金焱、徐天俊等親朋好友如此久,沈翀就歸心似箭。


    任伊、傅薇和天老,都是屬於那種沈翀去哪裏,他們就跟去哪裏的類型。


    至於蚯虯,則堅決的表示,從此往後。不管是打打雜也好,還是做牛做馬也好,他都要跟著沈翀。


    看著眼前的這幫人,沈翀心中也暖暖的。


    “前輩。各位恩人,你們以後有空記得一定來看我。”木蘭望著眾人的目光戀戀不舍。


    木蘭雖然實力很強,可是也沒有什麽朋友。這十年中,與眾人朝夕相處在一起,也積累了很深的感情。


    “一定!”天老和沈翀等人都點了點頭。


    木蘭一揮手。巨大的樹洞內部,便出現了一條通道,隨後,木蘭當先走了進去,領著眾人行走了不多時,就來到了神木主幹的外麵。


    “木蘭,不用送了。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沈翀虛空而立,長衫隨風而動,朝著木蘭揮了揮手。


    木蘭也揮手道別。


    沈翀轉身。隻用手掌一劃,麵前便憑空出現了一個通道。


    以他如今的修為,施展‘穿越’幻技中的界門,簡直是信手沾來。


    “各位!一路順風!”木蘭的呼喚聲響起。


    “你也保重……”


    沈翀等人頭望了望,便不再耽擱,直接飛入了那道‘界門’之中。


    當排在最後麵的蚯虯也進入後,‘界門’自然關閉。


    木蘭一對紅色的眼瞳凝望著毫無痕跡的半空,心中悵然若失。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後,攤開了手掌。而後對著掌中那顆杏仁般大小神木種子柔聲道:“孩子,恩人他們回去了,娘親這就幫你落地生根,我們母子一起。等他們來探望我們。”


    說完,火紅色的嬌小身影疾速朝著地麵飛去。


    神木發光十年,一朝熄滅,引得神木星上的修真者大批逃往臨近的靳絮星。


    在發現是虛驚一場後,無數修真者又潮水般通過靳絮星的傳送陣,回到了神木星上。


    他們在慶幸的同時。都沒有發現,原本高大的神木旁邊,竟然長出了一株與神木一模一樣,高度卻隻有十幾米的小樹。這神木星之上,已經生長有一大一小的兩棵神木了。


    ※※※※※※※※


    沈翀他們穿越回來後,發現所在之地,正是泛大陸西側的撒裂高原上空。


    看著四周的場景,沈翀有些無奈。他已經盡量回憶著紅岩山脈的氣息施展‘界門’了,可通道過來的出口,依然出現了偏差。


    看來,使用‘穿越’幻技,雖能往來於兩界,不過這地點,卻很難把握。


    不過,他們總算是回來了。


    沈翀、任伊、傅薇的臉上滿是笑容,蚯虯則好奇的四處觀望。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一個陌生的異界,主人所在的黃泉界,到底與自己的家鄉神木界有什麽不同,他還沒有什麽體會。


    “臭小子,以你如今的實力,隻怕凡界能威脅到你安全的事情已經很少了,你自己謹慎一些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從今天開始,我要閉死關,好好恢複下自己的真靈修為,你記住,平時不許來打擾我。哪日,當你飛升仙界,踏上仙界土地的一刻,你再來喚醒我吧。”


    天老說完這番話,也不等沈翀答應,便直接化成光芒,嗖一聲飛到了沈翀脖子上的奪魄妖鏈之中,再無絲毫聲息。


    見天老如此,沈翀隻能無奈的搖頭苦笑。


    揮手間,星槎由小變大,直接懸浮在了眾人麵前。


    不用招呼,大家都很自覺的落到了星槎的甲板之上。


    “黃泉界,我回來了!”


    沈翀深吸了一口黃泉界那熟悉的空氣,微笑看著閻羅國所在的方向,猛然一揮手。


    星槎,頓時如離弦之箭,朝著閻羅國所在飛快駛去。


    當初離開閻羅國,到撒裂高原尋找神木道長,沈翀也是乘坐星槎,花在路上的時間,不過七八天。


    現在乘坐星槎回去,時間同樣需要七八天。


    沈翀他們知道急也急不來,反而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座椅板凳,還取出了一些木蘭贈送給他們的異界水果,四個人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趕路,倒也是愜意的不行。


    星槎疾飛,地上的景物疾馳而過。


    “蚯虯。你看那片山脈,過了那處,便是我們閻羅國的地界了。以現在的速度,不出半天。我們就能到達國都——閻帝城。”


    負手立於星槎的船頭,沈翀不時手指下方,與蚯虯交談著。


    忽然,沈翀臉上的笑容消失,星槎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蚯虯正覺得奇怪。不過,很快他也發現了下麵的情況。


    沈翀他們的星槎離地有三四千米的距離。


    此刻地麵往東千裏之外,正是一座以巨石壘成的小城。


    沈翀知道,這小城名為——鳳山城,是閻羅國與修羅國地域交界處的一座關隘。因此此處地勢險絕,又有連綿的山脈作為天然的屏障。


    因此,這裏雖是邊關,但因位置偏僻,戰略意義也不大,兩國都不會安排太多的兵力鎮守。


    在這樣的邊卡上鎮守。守軍的主要任務就是管理附件的山民獵戶,對入境之人進行審查,以免敵國的奸細混進來。


    偶爾,雙方的守衛還會交戰,不過都是試探性的,人員傷亡也不會太大。


    沈翀作為閻羅國的一國之君,自然對這些情況都知道一點。


    而引起沈翀注意的,正是下麵發生著的一場混亂戰鬥。


    這場戰鬥發生在一塊低矮的窪地中,這片窪地,離開鳳山城尚有幾百裏遠。而離開修羅國的邊城,就更遠了。


    戰鬥雙方的身份十分明顯,人少一方約百人,都身著閻羅國的製式甲胄。人多的一方。則有近三百人,身著的是修羅國的甲胄。


    岩笑,化形後期,本體是類似於步行鳥般不會飛行的上級靈禽——岩鴯。


    她化為人形後,模樣是一名英氣勃發的少女。她正是閻羅國的這個邊關小城——鳳山城的新任城主。


    因為本體是上級靈獸的關係,岩笑除了不能飛行。實際戰鬥力已經接近元嬰前期。


    此刻,閻羅國和修羅國雙方的兵丁正混戰在一起。


    而作為將領,岩笑的身上已經有著一些血跡,一隻左手也似乎受傷了,無力的垂掛在那裏。


    “司馬士、痋翁,你們兩個無恥之徒,有本事和我正麵一戰!”岩笑柳眉倒豎,怒視著前方的兩名修羅國將領。


    不遠處,兩名修羅國將領在聽到她的怒喝聲後,卻十分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岩笑,你是不是傻啊?能輕輕鬆鬆解決你,我們為何要和你拚命?還好有痋翁的痋引,否則你這瘋女人發起瘋來,我們還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要怪,就怪你自己急功近利吧。”司馬士有著一張馬臉,一邊得意的大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靈器長刀。


    而他身旁,名為痋翁的,乃是一個矮小醜陋的老頭。


    聽到司馬士誇讚自己,痋翁那陰冷的臉上,也不禁有了一絲得色:“哼哼哼~~冒失的小丫頭,這次也是你自己找死,要不怎麽會先被我下了痋引,再中了我們的圈套呢?是不是感覺我們兩人實力不如你,死在我們手上很不甘心啊?哈哈,不甘心就對了,我最喜歡你這樣帶著不甘和怨恨死去之人了……”


    說到這裏,痋翁露出一個殘忍變態的笑容:“你這樣細皮嫩肉,又是帶著怨恨死去之人,屍身最有韌勁。到時我會把你的屍體作為痋蟲的溫床,讓我的痋蟲寶寶們吃著你的血肉長大的……”


    岩笑聞言不禁打了個寒戰,而後破口大罵起來。


    她的心中那個恨啊。


    回想起來,她就是因為不夠謹慎,才落到現在的地步。


    起先,是她手下的一個名為函造的化形前期副將,被人下了痋引,當時,她沒有聽從其他副將的勸說,執意要救函造的命,不過,最終也沒救活。


    那次她已經十分小心,又哪裏能料到,下痋引之人攻擊函造,其實真正的目標,卻是她岩笑。


    隻不過,以岩笑的修為,痋引最多給她帶來些麻煩,她隻需花些時間,就能怯除。可惜,痋引一直潛伏在她體內,連岩笑自己也不知道已經中了痋引。


    這次,她則收到了風聲。說修羅國一支二十餘人的小隊,在化形前期的副將帶領下,深入隸屬閻羅國的地界,要偷偷將一株萬年靈草護送回修羅國。


    於是。她便帶著人馬興衝衝的來半路截殺,豈知反而中了對方的埋伏。在對戰的關鍵時刻,她體內的痋引被發動,戰力頓時十不存五。


    到了此刻,她也終於明白。從一開始,對方就已經在設局對付自己,隻不過自己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想到自己來鳳山城上任前,好姐妹陸巧巧還再三叮囑,讓自己一定要小心些,慎之又慎,不求殺敵立功,隻求能平安活著。


    岩笑當時也沒怎麽在意,還笑陸巧巧越修煉,膽子越小。


    岩笑心中。一直把帝君沈翀當成自己的偶像。如此年輕,就能成為一界中最巔峰的高手。


    因此這次有機會到邊關城池任職,她的心中一直抱著要創出一番事業的念頭。


    其實,司馬士剛才說的沒錯,她就是太急功近利了,才遭遇到如今的困境。


    不過,岩笑心裏並沒有多少後悔,她隻是恨眼前的兩個修羅國人太過無恥。


    她的身邊,一個個曾經熟悉的兵丁都倒了下去。


    “你們修羅國人猖狂不了多久了,我們帝君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岩笑咬著一口銀牙。目光充滿怨毒。


    司馬士得意大笑:“帝君?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個小屁孩帝君貌似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吧。我想想你們閻羅國也真可憐,上任帝君閻羅丟下你們不管失蹤了,這任帝君沈翀也是這樣。哈哈哈,主人不在,你們這些喪家犬自然得任由我們打罵。”


    “滿嘴噴糞!你們該死!”岩笑怒叱一聲,突然朝著司馬士和痋翁衝了過去。


    在衝過去的同時,她體內的元靈之氣劇烈波動起來,竟然是想啟動自爆。和敵人同歸於盡。


    “這賤人發瘋了!”司馬士麵色大變,急忙後退。


    痋翁卻陰笑了一聲,默念起口訣。


    隻見原本還氣勢如虹,疾速衝過來的岩笑頓時**一聲,撲通摔倒在了地上。


    在痋引的控製下,她現在就算想要自爆都做不到。


    見到痋翁的手段,司馬士頓時放下心來,想到剛才自己被嚇得如此失態,氣的衝過去猛踢了岩笑一腳。


    “小賤人,敢嚇大爺,找死!”


    被一腳踢飛,岩笑咕咚掉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後,麵色蒼白而痛苦。


    本來痋翁說過,要把岩笑的屍體作為痋蟲的溫床,因此,司馬士也不敢打的太過分。


    可是當司馬士回頭看到痋翁正滿臉笑意的欣賞岩笑的痛苦表情時,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趕過去,對著岩笑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打著打著,他卻奇怪的停下了手。


    “你這小賤人難道真的發瘋了?為什麽被我打還笑的出來?”


    司馬士咆哮著,渴望再看到岩笑痛苦絕望的表情。


    可是,岩笑卻笑的很燦爛。


    這下,連痋翁也覺得奇怪了。


    “咳~”岩笑仰麵咳出一口鮮血,語氣虛弱,但卻帶著狂喜之意:“帝君,你回來了……”


    司馬士和痋翁心中一顫,難以置信的慢慢回頭。


    隻見空中,一艘奇特的木舟正漂浮在他們頭頂十餘米高。


    而船頭上,一個挺拔的身影,正一臉陰沉的睥睨下方。


    猶如俯視凡間的神靈一般,在這個身影麵前,所有對著的兩國兵丁都戰栗著停下了動作,敬畏的仰望上空。


    場中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清楚。


    這時,岩笑那欣喜虛弱的聲音,卻打破了寧靜。


    “小的們,是帝君,帝君他回來了。”


    岩笑的話語,此刻聽在閻羅國眾兵丁耳中,直如天籟之音,而在司馬士和痋翁等修羅國人的耳中,卻如敲響了喪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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