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空時,速度迅猛、氣勢淩厲,落地時,卻如靈雀棲枝、無聲無息,這手飛行的功夫,足見對方身法之精妙和功力之深厚了。


    正央門四巨頭的心中,早已將來人的地位提高了一大截。


    光芒散去,顯出了來者的身影。


    看清對方容貌,道恒等人均是吃了一驚,心中暗道:“不想老祖宗的客人竟是個年輕貌美的少女!新生界達到元嬰期的女子不足單手之數,卻不知是何門派,何時培養出了眼前少女這等高手?……”


    金焱也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隻不過被仲央定住身形,動彈不得,隻能費力的擠眉弄眼,不斷暗示對方。


    那少女滿臉冷清,卻在見到金焱那怪模怪樣的表情後,不但沒有覺得好笑,反而心中泛起了一絲焦急。


    少女正是雨鳶!


    她在親自交代和落實了整垮劉家的事情後,生怕沈翀和金焱二人吃虧,當即趕來支援。


    按照她的預計,沈翀以‘飛空咒’帶著金焱趕那麽長的路,路上停下恢複的時間不會短,而她一辦好事情便趕來,應該比沈翀先到。


    ∧≌, 卻不想,剛到現場,隻看到了金焱,卻沒有看到沈翀,頓覺不安。


    但雨鳶心熱麵冷,倒是沒有把這份不安表現出來。


    見少女平靜審視場上眾人,道恒真人連忙小心翼翼的上前一禮道:“前輩~弟子乃正央門掌門道恒,弟子師兄弟四人,受老祖宗之命,特在此恭候前輩駕臨……”


    這段時間,雨鳶真靈上的傷勢不斷好轉,自身修為也是穩步恢複,在宣芸回返仙界前,便已經跨入了元嬰後期,加上輔以仙界掩藏氣息的神秘法咒,是以連道恒真人這個元嬰中期的高手,也無法看出她的深淺。


    雨鳶似乎沒有聽到對方話語般,粉雕玉琢的臉上冷清依舊,纖手一抬,頓時解去了金焱身上的定身咒。


    道恒真人心頭一顫,依舊保持躬身行禮的動作,隻在心中暗道:“老祖宗看似如孩童喜怒形於色,實則修為逆天,深不可測,眼前女子也是這般冰冷漠然,這些前輩高人果然都是性格古怪之輩,不好揣度。隻不知她為何要解開那名凡人少年身上的咒術,莫非他們是舊識?”


    “雨鳶師姐!你總算來了……”身上咒術解除,金焱頓時大呼小叫了起來。


    雨鳶根本無視金焱的聒噪,隻是冷聲道:“沈翀呢?”


    “阿翀,阿翀他…嗚嗚嗚……”雨鳶一提到沈翀,金焱瞬時鼻頭發酸,痛哭流涕,不能成言。


    看見金焱這幅模樣,雨鳶心中咯噔一下,身上氣勢逐漸淩厲。


    道恒真人暗暗叫苦,連忙上前解釋道:“前~前輩息怒,事情並非如小兄弟說的那樣……”


    “我說什麽了!?”金焱忽然忍住痛哭,頂著一張掛滿鼻涕眼淚的小臉,咄咄逼人地朝道恒真人湊了過去:“我都還沒開始控訴你們,你們就急著辯解,是不是怕我說出實話,你們承受不起雨鳶師姐的怒火啊!?”


    金焱變臉之快出人意料,道悟真人被嗆得一時無法作答。


    看見自己占了上風,金焱咬牙切齒道:“你們現在後悔、辯解,什麽都已經晚了!?告訴你們,為了保全阿翀,雨鳶師姐可是會不惜毀人山門,搭上自己性命的……”


    聽到金焱越說越離譜,雨鳶杏眼一瞪,斥道:“你胡說什麽!我問你沈翀他人呢?”


    看見雨鳶的嬌怒神態,金焱癡了半刻,而後突然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阿…翀……他,他被正央門的惡人給…給…給變沒了……嗚嗚~~可憐阿翀,還是沒能撐到救兵來援的一刻……”


    金焱哭哭啼啼、語無倫次的表述,根本無法說清楚事情經過。


    因為擔心沈翀安危,雨鳶心急如焚,一對秀眉緊緊皺了起來,冰冷的目光緩緩投向了場上其餘三人,正待出手擒住一人後再行詢問。


    陡然,她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請姑娘屈尊到老夫寒舍一敘,自然便能知曉沈翀小兄弟的下落。”


    雨鳶微微色變,沉吟片刻,才對道恒真人道:“帶路!”


    道恒真人一愣,隨即麵露喜色,忙道:“前輩請……”


    說完,當先往老祖宗仲央的後山住處禦空飛去。


    “哇,你這混蛋要幹什麽,別靠近我!”看見道極真人鐵塔般的身形靠近,金焱咋咋呼呼的急忙後退,弄得對方瞪著雙眼,呆立當場。


    道悟真人努力擠出一絲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對金焱解釋道:“這位小兄弟莫急,去往老祖宗住處的路途遙遠,道極師弟不過是想帶著你快些過去而已。”


    作為正央門的幾大巨頭,平日門中晚輩見了他們都是恭恭敬敬,卻何時今天這樣柔聲細語的對一個少年說過話。


    道極真人心中憋屈,但也毫無他法,隻能使勁點頭:“二師兄所言甚是,本真人是好心、是好心……”


    “你們少在我麵前裝好人,阿翀就是被你們給害的,休想再來騙我!”金焱卻不管幾人身份,依舊絲毫麵子都不給。


    “嘖~”雨鳶可沒這個耐心聽他們爭論,當即冷喝道:“吵夠了沒有?”


    見雨鳶發怒,幾人頓時啞然。


    “哼~就你事多……”雨鳶狠狠瞪了金焱一眼,而後一把拎住他的衣領,騰空而起,向道恒真人追去。


    道悟三人無奈對視,隻能趕緊跟上。


    五道身影淩空飛行,頓時吸引了眾多正央門弟子的豔羨目光。


    這劍峰頂雖然寬闊,可是幾人都是修真高手,飛行不多時,便看見了後山處,有一些零散建築著落在那茂密的山林之中。


    道恒真人緩緩自空中落下,隨後帶領眾人走入了一個淡雅的別院中。


    別院正中種著一棵遒勁蒼翠的古木,樹下隨意擺放著一張矮幾和幾條小凳子。


    此時院中,除了剛進來的雨鳶六人,唯有一個略顯傴僂的老者,已經坐在了矮幾前的小凳子上。


    “老祖宗,客人來了!”道恒真人對那名老者深深一禮,恭敬稟報。


    這名老者,正是先眾人一步回到住處的老祖宗仲央。


    “嗬嗬,好!”仲央隨意一指身邊位置,對雨鳶和金焱淡笑道:“坐吧……”


    看見仲央,金焱的雙眼幾欲噴出火來,忙對雨鳶說道:“這個老頭就是正央門的幕後老大,剛才,沈翀就是被他給變沒的……”


    雨鳶聞言不置可否,一雙美目,卻始終盯著老者。


    此人,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怎麽都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仲央對著金焱大笑:“哈哈,混小子,剛才還一副慷慨就義的豪情模樣,現在倒是會嚼舌根告狀了。還杵在那裏,莫非是怕了我這‘死老頭’,不敢過來一坐嗎?”


    對於仲央的嘲笑,金焱倒是不以為恥,辯駁道:“哼,怕了又怎麽了?明知你不懷好意,手段厲害,還自己送上門,你當我是傻的嗎?”


    仲央把臉一板,表情一本正經:“不傻!不傻!還很聰明!”


    看見老頭變臉比變天還快,金焱倒是一窒,說不出話來。


    看到成功嗆住了金焱,仲央似打架得勝的小孩般,頓時開心的撫掌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直氣得金焱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死老頭的修為擺在那裏,連正央門的掌門都要叫他老祖宗,金焱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你…你是仲央老將軍!?”忽然,一直默不作聲的雨鳶似是想起了什麽,頓時失聲喊了出來。


    仲央含笑點頭:“嗬嗬,一別萬年,雨鳶你總算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


    看見對方承認,雨鳶臉上的驚駭卻是更甚:“你…你不是早已隕落了……”


    眼前這名老者,竟是萬年之前,她在仙界就已經認識的故人。


    有次,雨鳶意外聽到了幾個經曆大戰並幸存下來的仙界高手聊天,無意中說到過仲央的消息,根據那幾人所說,仲央應該已經死在了混亂的戰場上,並沒能活著回到仙界。


    “哎~~隕落……”回想起過往,仲央仰天長歎,緩緩道:“是啊,萬餘年前的那場血戰,不知隕落了多少的高手和才俊,當時如果不是我見機的快,今日便沒有你我的這次相見了。那場大戰,我無意間見證了一個陰謀的全程,如果那些霸主知道了這個陰謀被外人得知,一定會斬草除根,以免敗露……”


    聽到仲央所說,就算以雨鳶那淡漠的性格,都已經難以保持平靜,一顆心也是飛快的跳動了起來。


    “萬年前那場曠世之戰中的陰謀?又是什麽事情讓仲央如此害怕!甚至不惜藏匿在凡界如此普通的一個空間!……”雨鳶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仙界各方勢力對那場戰鬥避諱莫深,極力掩蓋,可是仙界各方勢力,均是大動幹戈請麾下的穿越幻技者開辟通道,並派出大規模的仙界軍隊開赴凡界,甚至不惜與異仙界的大軍進行慘烈戰鬥,為的隻是爭奪一樣寶物。如此影響深遠的事件,又豈是各方勢力能輕易抹去和隱瞞的?


    那場戰鬥後,仙界各方勢力帶回的高手,不足去時的一半,這也讓仙界多出了許多新的恩怨,以及滿天亂飛、難辨真偽的諸多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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