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麽動不了了!?是不是你施了什麽妖術!?”沈翀發現自己忽然全身發僵,無法動彈。


    “哼哼哼!~這隻不過是修真者的初級手段而已,下麵,就讓你看看在下的真正神通吧。”璿璣真人緩緩伸出了寬大的右掌,五指朝天,掌心微握,同時,一道幽藍的光芒憑空而生,如珠寶的天生光澤,在那粗糙如朽木的手掌皮膚上緩緩流轉,映射出十分好看的光斑。


    隨著勁力吞吐,一把長劍從老道士的掌心慢慢浮現,劍身上閃動著森冷的光芒。


    在沈翀的注視下,璿璣真人口中一聲輕吒,一把握住長劍,而後身形合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緩緩舞動了起來:“靈乃人之精髓,體乃人之外相,識乃人之口耳,念乃人之罔象……修真之途,在於知本體、明靈識、修心念、師自然、逐大道……”


    隨著身形舞動和口中的吟唱,無數點點星芒從四周憑空而生,慢慢向璿璣真人匯聚,追逐著他舞動的劍尖,猶如流星。而璿璣真人身上也開始放出了無盡清冷的光華。


    微暗的天色下,璿璣真人的動作時快時慢,劍尖的一點璀璨星辰,與他≯∟,自身那如皓月奪目般的光芒相互輝映,形成了一副星月爭輝的奇特景象。


    腳下一陣奇異的步伐過後,璿璣真人長劍指天,清喝了一聲:“孤星伴月!成!”


    那一刻,沈翀從容貌可笑的怪道士身上體會到了一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玄奧感覺,同時,他也發現限製自己行動的那股神秘力量已經消失。


    “如何!”璿璣真人微笑著走到沈翀近前。


    “道長厲害!”沈翀木然地豎起大拇指,而後轉身欲走。


    再絢爛的騙術,那也是騙術。父母帶著自己小時候求醫被騙的經曆,讓沈翀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想不到臭小子如此頑固……”璿璣真人眉頭一皺,當即身影一幻,再次阻攔到了沈翀身前。


    “道長你不會惱羞成怒對我動粗吧!?”沈翀雙手抱肩,裝出一副受侵犯的驚恐狀。


    “哼哼哼!在下就不信搞不定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說著,璿璣真人伸出一指,直接點到了沈翀的額頭正中。


    那一指似緩實快,沈翀根本無法躲閃,隨後便覺一股熱流從對方手指點中處傳遞過來。


    璿璣真人或許是無意,可一指的位置,正好點中沈翀額頭上一條細小疤痕。


    這疤痕,是沈翀8歲被天雷劈中後出現的。


    璿璣真人緩緩收回手指,目光轉冷:“還有,你以後不準稱呼在下為道長,你要尊稱在下為璿璣真人前輩!”


    沈翀氣惱地揉著發燙的額頭,一臉不滿:“懸…懸雞真人是吧,你對我施了什麽妖……哎呦!好痛!”


    話未完,沈翀頭頂就挨了對方一擊敲打,璿璣真人糾正道:“還要加上前輩二字!”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懸雞真人前輩,那你慢慢在這裏乘涼,小子我可還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你不許再追了哦!”說完,沈翀頭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小聲嘀咕:“前輩!?輩你妹!神神叨叨的,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


    沈翀嘀咕聲雖小,可是璿璣真人作為一名強大的修真者,聽力可是很好的。


    哼哼哼!輩我妹?這臭小子,等你過幾天來求著入我門下時,我定要好好教導你該如何學會尊重師門長輩。璿璣真人輕輕撚著細長的八字胡,微笑著目送沈翀的身形漸漸消失在華燈初放的街道上。


    秋夜微涼,一輪玉盤高懸於空,給靜溢的九陽市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這個點,初中學生已經大多在了睡夢中,連沈翀也不例外。


    “阿嚏~~”斜靠在床上的沈翀打了個噴嚏,而後轉身繼續安睡,隻是光著膀子的他並沒有蓋被子。


    黑暗的房間中,沈翀皺起了眉頭。他雖然睡意正濃,可是身上微微的涼意與額頭一股滾燙的熱流交織在一起,讓他十分難受。


    “哇啊~~!燙死我了!!”他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此時,額頭中間被璿璣真人手指點中的地方,正如火燒般滾燙灼熱,而且溫度還在持續上升。


    “糟糕,一定是懸雞老道的妖術,燙!燙!要著火了!”沈翀被燙得抓耳撓腮,同時心裏也怕得要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燙得著起火來。


    忽然間,如水銀瀉地般,額頭中間的滾燙感覺瞬間消失。沈翀喘著粗氣躺倒在床上,剛才好險,他有感覺,隻要溫度再持續升高一會,自己就要必死無疑了。


    不對!剛剛放鬆下來的沈翀再次緊張起來,因為一絲冰涼的感覺取代了高溫慢慢在額頭浮現。


    起先,剛被高溫炙烤後的一絲清涼還挺讓他享受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冷意卻是越來越濃,越來越盛,直到最後的冰寒刺骨。


    “還來,冰火交織的,想要玩死我呀!”沈翀充分運用摩擦生熱原理,使勁揉搓額頭,想要緩解寒冷。可是刺骨的低溫還是透過了額頭的那一點皮膚,如冰錐般紮入,刺得他腦袋發疼。


    冰冷的溫度再次毫無預兆地消失,沈翀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床,胸口風箱般劇烈起伏,嘴裏還不忘咒罵著:“你妹的懸雞老道,差點害死小爺了……”


    那個位置,正是傍晚被璿璣真人一指點中之處。


    接下來,令沈翀更加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一陣似乎靈魂被抽走的空虛感過後,沈翀看見一團幽藍的光霧慢慢從身上湧現出來,接著,那團光霧蠕動著升起,並緩緩分化成了兩個人形。


    兩團人形周圍的霧氣不斷湧動,越聚越濃,而後,在沈翀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五官、秀發、配飾、衣物等形狀也在相應位置一一浮現,慢慢清晰,直至最後纖毫畢現,顯得十分逼真。


    短短幾分鍾之內,從自己身上浮現的光霧就化為了兩個絕色少女,此時的沈翀,早已被驚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以光霧形態存在的兩名女子都是十七八歲模樣,臉蛋圓潤柔和,瓊鼻高聳,玉唇如珠,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絕非凡間女子能擁有的聖潔氣質。


    兩女的秀發皆是在頭頂盤出花式後垂落在背後,一個直到後背,一個長可及臀,均是沈翀從未見過的發型,卻顯得十分好看和高貴。


    沈翀不由看得癡了,連兩女睫毛微微顫動,並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時,也舍不得收回注視的目光。


    呼,珠唇輕啟,兩女長長呼出一口氣,高聳的胸脯開始起伏,大大的眼瞳中也恢複了靈動和生機。


    “雨鳶!”


    “宣芸公主殿下!?”


    兩女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都有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驚喜。


    這兩個忽然冒出的女子,正是二位仙界女子。


    一女名宣芸,乃是仙界仙帝宣玄之女。


    另一女名雨鳶,乃是宣芸的侍女。


    雷源靈珠有兩顆,一青色,一白色。


    兩顆寶珠被盜,仙帝宣玄為了奪回寶珠,發動強絕攻擊,破碎了仙界虛空,更意外摧毀了他自己女兒宣芸、宣芸侍女雨鳶、宣芸愛慕者左逸風、盜寶者申屠坤,這四人的肉體。


    當時,左逸風為了保護宣芸,在攻擊能量逸散時上前遮擋。雖然保全了宣芸和雨鳶的靈魂,可是左逸風的靈魂卻殘破不堪。


    連仙帝宣玄都不知道,兩顆雷源靈珠竟然擁有吸附靈魂的功效。


    當時,青色的那顆雷源靈珠,吸入了左逸風、宣芸、雨鳶三人的靈魂。


    白色的那顆,吸入了申屠坤的靈魂。


    兩顆寶珠,一同被空間裂縫中的空間亂流吸入。


    青色寶珠,在空間亂流飄蕩近千後,才突然墜入凡界,化為天雷,劈中了8歲的癡呆兒童小沈翀。


    而後,寶珠便留在了沈翀的腦袋中,還讓沈翀恢複了靈智。幾年下來,寶珠早已與沈翀的身體緊密結合在了一起。


    原本,青色寶珠在空間亂流飄蕩的千年時光,宣芸、雨鳶二女的靈魂,都安靜的沉睡在寶珠中,以自我修複的速度緩慢恢複著。就算後來雷源靈珠在自行擇主弱智兒童小沈翀的6年時間裏,她們真靈的複原速度也隻是稍稍加快一點。


    畢竟沈翀是個普通人,無法提供兩女醒覺所需的靈氣。


    豈知今天下午,沈翀偶遇璿璣真人,並受了他一道元靈之氣,兩女的靈魂當即如久旱逢雨的植物般,迅速吸收了那道元靈之氣,並借著那絲力量醒覺過來。


    璿璣真人的那道元靈之氣,雖然沒有如願開啟沈翀靈智,卻是讓宣芸二女能提前蘇醒,也算幫了大忙了。


    但是左逸風靈魂破碎,卻是永遠無法蘇醒了。幸好,這道殘缺靈魂,還是有用處的。正是靠著吸收了左逸風的殘缺靈魂,當初癡呆的小沈翀,才能恢複聰慧。


    望著對方,兩女眼中滿是莫名的喜悅,能在沉寂無數年後再次複活,兩女都覺慶幸不已。


    在修煉者的口中,靈魂是一個人的真我,所以也被稱為真靈。真靈即靈魂。


    隻要真靈不滅,要重新修煉到當初的水平,雖然艱難,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是何人!?”宣芸忽然發現在一旁犯花癡的沈翀,秀眉一皺,憑空生出一絲威壓。


    “我…我…我是沈翀!”麵對猶如仙女般美麗的女子問詢,沈翀結結巴巴地說完自己名字,就隻知道望著對方嬌好的麵孔,整個人呈現一副癡呆狀。


    雖然腦中一片空白,可是心底深處,沈翀對眼前女子有著一種莫名的感情,那種感情帶著一絲憐惜、一絲疼愛和一絲期盼,其中還夾雜了一份久別重逢的喜悅。而對於一旁同樣美麗的雨鳶,沈翀卻沒這種感覺。


    茫然不知的沈翀,自然無法理解肯犧牲自己性命去保全對方的左逸風,對宣芸那種源自心底的疼愛之情。也正是左逸風身隕後那道殘缺的真靈,在賦予沈翀聰慧後,還讓沈翀心裏產生了對宣芸的莫名愛意。


    前世之愛,經曆了巨變甚至以死亡為代價,卻依然刻苦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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