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猶豫不定的愁緒,她已經不知不覺到達了目的地,李世民遠遠的便看見她走來,他本來是愉悅的想迎上去,但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隻是遠遠的看著她。


    待莫思婷走近,他揚聲喚了一聲“莫莫。”


    “殿下。”莫思婷應了一聲,也已經走了上來。


    李世民很是自然的將她攬在臂膀裏,並淡淡的說道:“好幾天不見你出現,難道都不想我嘛?”


    莫思婷倒也不推拒,而也是淡淡的說道:“最近太子-宮新選了一批宮人,所以一直脫不開身,怕是還要忙上一陣子。”


    “太子-宮新進宮人?”李世民有些疑惑的口吻,但是他心裏更加疑惑,眼下都在關注著戰事,怎可能在宮裏增添人員,所以莫思婷此言,十之**是謊話。


    莫思婷猜想他也會疑惑,所以她又說道:“據說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說是新人容易管製,所以咱們也隻能照辦。”


    兩人一邊走,李世民一邊說道:“那又要辛苦你了。”


    “我倒是還好,隻是分配他們職務,就是要不停的關注著他們,萬一出了點差錯,還是都是咱們這些老人擔著。”


    “要不我去找太子把你要回來?”李世民說著好像就要去找李建成的架勢。


    “哎!別。”莫思婷有些急切的阻止,“眼下都在關注前方的戰事,你若是因為我個小宮女,而和太子殿下產生不合,眾人該怎麽看你。”


    李世民撫著她的雙肩,一副疼惜的說道:“你總是關心著別人,卻委屈了自己。”


    “我有什麽委屈的,每天都能這樣看著,我已經很滿足了。”莫思婷一臉真實燦爛的笑意,就算是珍惜這短暫的美好,她也不願將這份可貴的時間浪費。


    李世民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間吻了一下,雖然莫思婷不願說出實話,但他也不想去逼迫她,因為他同樣需要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務,但他並不想將莫思婷再牽連其中。


    兩人手牽手漫步著,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略過了來來往往的宮人,來到一條並不算寬敞的路上,兩麵都是高高的宮牆,所以將他們顯得格外渺小。


    李世民牽著她的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走著,一邊輕輕柔柔的說道:“這裏雖然不比荒蕪的沙丘,但我願意這樣牽著你,一直走下去。”


    莫思婷這才想起來,她曾唱的那首紅豆,李世民一直在兌現歌詞中的一幕幕,他們曾在飄雪中,感受了彼此顫抖中的溫暖,也曾在纏-綿中,感受了醒著親吻的溫柔,如今沒有荒蕪的沙丘,他卻依舊是能牽著她走下去,她突然好希望真的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


    可是她腦海裏的旋律,不停的重複那句‘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這一句歌詞,像似在提醒她,所有的相聚,都是為分離定製的缺口,如同愛上李世民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她們不會有未來。


    “可有時候,相聚和離開,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事情,我希望在麵臨悲歡離合時,我們都能以一顆淡然的心去對待,要相信,所有的悲歡離合,都是印證你人生的豐富和精彩,所以我們都不要悲傷,也不要絕望,下一個路口,我們還是惺惺相惜的彼此。”莫思婷雖然一臉淺淡的笑意,但她的笑顏中,流露著傷感歌悵然。


    李世民害怕她這種複雜的表情,更加不敢直視她美眸中的感傷,仿佛那些都是他永遠都撫慰不了的傷,所以他彷徨的說道:“我不要惺惺相惜,我隻要你緊緊抓住我的手,不管多久,給一次陪你看細水長流的機會。”


    莫思婷感動的無言去回應,她也曾想過,隻要堅持選擇不放手,終有一天,她會等來他的回頭,盡管他從來沒有拋棄她,可是這樣一句動人的情話,一生又能求得幾回。


    淚眼汪汪的她,被感化在他的深情中,她依偎在他懷裏,聆聽著他的心跳,仿佛聽到了真切的訴說,李世民緊緊的抱著她,在這條漫無盡頭的長路上,他瞬間看到盡頭的美好。


    莫思婷被李世民纏著,一直到晚間才離開,寂靜的夜色,在寒風冷颼颼的咆哮中,顯得有些詭異,但莫思婷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或者說,這一點詭異,比起黑暗的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


    寒風吹起一陣陣呼籲,莫思婷隱隱約約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由於風聲太大,她又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思婷,思婷。”摻和在寒風中,又是幾聲叫喊,莫思婷不再懷疑自己的聽覺,而是停下來尋找那個音聲來源的方向。


    突然從夜色中,冒出個身形魁梧的人影,雖然來人較為魁梧,但不難看出是一個女人的人影,因為她挽著宮人的發髻。


    “什麽人?”莫思婷有些好奇的慢慢靠了上去,因為雖然是黑夜中,看不起對麵來人的麵目,但是那人的身影,給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思婷是你嗎?”那名宮人也上前了幾步,但她行跡還是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


    莫思婷更加有些困惑的說道:“是我,請問你是...?”


    “真是太好了,真的是你啊思婷。”隻見竹籃從暗處跑了出來,並激動的拉著莫思婷。


    “竹籃?”莫思婷同樣是驚訝的說道:“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


    竹籃得意洋洋的說道:“沒想到吧。”


    莫思婷一時激動地驚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上下打量著竹籃,見她明顯是瘦了很多,所以她關切的說道:“你怎麽瘦成這樣了,是不是畫宮局那邊太辛苦了?”


    竹籃搖了搖頭,依舊是以往那邊無知天真的說道:“不是,是我自己在減肥。”


    “你怎麽突然也注重起身材來了,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莫思婷湊在她麵前,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當然了;”竹籃很是誇張的說道:“我可是對秦王殿下一直都情有獨鍾,眼下我當然要保持身材啦。”


    莫思婷表情立馬暗淡了下來,竹籃對李世民的愛慕,除了她自己,莫過於她最清楚,眼下要是讓竹籃知道,她和李世民的關係,會不會影響她們之間的友情。


    許是因為看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所以莫思婷特別在意和她這份友情,竹籃當然是看出她的異樣,為了不讓她想太多,她又笑著說道:“跟你開玩笑的啦,眼下誰不知道,你可是秦王殿下公認的女人,我哪敢跟你爭搶。”


    “連你也笑話好。”莫思婷撅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表情,竹籃的畫宮局都得知這件事,看來皇宮裏是無人不知此事。


    竹籃挽著莫思婷的手臂,很是親昵的說道:“我不是笑話你,而是替感到高興。”


    莫思婷笑了笑,對於這件事,她已經不想去解釋太多,所以她又驚奇的說道:“對了,你怎麽這麽還在這裏,不會被畫宮局的人發現嗎?”


    竹籃一副無謂的說道:“發現也沒關係,我請了假出來的。”


    “真的?”莫思婷幸喜若狂的說道:“那我們今晚徹夜暢談。”


    竹籃得意洋洋的笑道:“那當然了,我可是攢了大半年的話要跟你說。”


    “快走吧。”莫思婷高興的挽著竹籃,兩人有說有笑的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中。


    莫思婷和竹籃暢談了一夜,兩人在分別大半年後,終於再次相見,彼此都積攢了太多訴不完的經曆,想對彼此傾訴,可在有限的時間裏,她們隻是簡單了互訴了一些家長裏短的話題。


    莫思婷並沒有告知竹籃太多,因為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況且她確實沒有什麽需要去傾訴的,所以她基本上都是以傾聽為主。


    從竹籃口中得知,她以高超的畫工技巧,贏得了畫宮局主事的欣賞,所以她也上升成為畫宮局管事一職,在短短的大半年內,也榮升到這樣的職位,可以說是萬幸,要知道有多少人奉獻了一生,最終還是默默無聞而終。


    莫思婷為竹籃的前景,感到十分的驚訝,同時也為她感到高興,但是榮耀的表麵,又藏著多少辛酸,這是誰人都無法去預測的事情,不過隻要有回報,就是慶幸的。


    莫思婷還從竹籃口中探問出此時的年間,距離她擔心的玄武門之變,隻有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眼下已經將近年底,看來在這年的年後,估計就該有大變動。


    當她處於無助消沉的時候,她真的期待過那場大變能快點到來,因為她想早點解脫在這裏的日子,可真正的要數著時間等事變來臨時,她又越加的緊張起來,甚至害怕自己某一天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她更害怕,會連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寒冷的冬天,終於正真的到來,寒風中,迎來了初冬的第一次雪,雖然隻是細雪飄飄,但還是飄來了屬於冬天的酷冷。


    莫思婷也喜歡冬天了的雪花,隻是寒冷的氣候,還是將她擊垮,在嚴重的風寒中,煎熬了整整半個月,終於算是逐漸好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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