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就這樣看著陸晼晚,一動不動,雙目赤紅,陸晼晚也倔強地與他對視,簡鈺終是慢慢地鬆開了手,頹然地滑落在身前,他低著頭,喉嚨中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


    陸晼晚仰著頭,讓快要奪眶的眼淚慢慢回流,她對簡鈺的感情很複雜,上一世他就是她的英雄,在她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從天而降,保護她,給了她黑暗中唯一的一縷曙光,雖然解決依然是那樣令人絕望,卻無法磨滅那曾經有過的感動。這一世,他是她最好的朋友,陪著她熬過那段最辛苦的年月,但他的感情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敢要,他是那樣好的一個人,而她配不上他,若是要死,還是隻讓她一個人下地獄。


    “你冷靜一點了嗎?”陸晼晚平複了情緒,麵無表情地開口問道。


    簡鈺抬頭看她,麵上的神情痛苦茫然的像個孩子,讓陸晼晚的心又是抽痛了一下,但她還是依然要把心硬下來,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這一次,為了詩詩,我想求你,她們也都是人,若她們本身是自願的,那我無話可說,但若是她們不願意,我希望你能約束那些士兵們不要用強,作為代價,她們要在軍營裏幹活,我知道現在士兵們的衣服都是他們自己洗的,但他們每天都要訓練,有時太累了,身上的衣服便是十天半個月都不洗一次,還有許多人的衣服在訓練的時候弄破了,他們都是一群大男人。自然不會拿針線補衣服,這個她們也都可以幫忙,還有做飯……”“夠了!陸晼晚,你夠了!你無時無刻都在為別人想,幫助別人,你什麽時候有為我想過。”


    簡鈺顯然還沒有接受被陸晼晚拒絕的現實,低嗬道。


    “簡鈺,你別這樣……”陸晼晚隻能無奈歎氣,卻發現現在不論她說什麽安慰簡鈺,都是蒼白無力的。索性便什麽也不再說了。


    “綰綰。我答應你說的那些,但你也答應我,留在我身邊,就算你一直用現在這張臉。這個身份生活下去。我也不在乎。隻要你在我身邊。”


    “簡鈺,你怎麽……就那麽傻呢……”陸晼晚已經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了,隻能婉轉地哀歎了一句。轉過身去,背對著簡鈺,“你若是覺得這樣自欺欺人,心裏麵會舒服一些,我也就什麽都不說了,但此時此刻,在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兒女情長,你也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這個軍隊的統帥,所有人都以你馬首是瞻,你的任何一個決定都牽扯了他們的命運,就算澤國現在暫時與我國議和,但那是一個虎狼之國,骨子裏就深深刻著貪狼,恐怕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就快到嘴的肥肉,而且不止除了他們,還有另一股力量也在蠢蠢欲動著,所以簡鈺,現在不是你頹廢沮喪的時候,等什麽時候你打贏了這場仗,打退了澤國,我們再來談今日沒說完的這些。”


    聽完陸晼晚的話,簡鈺的眼睛亮了亮,臉上也重新有了神采,與陸晼晚確認道:“綰綰你說的這些話可都算數?”


    “我說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陸晼晚咬了咬牙,點頭道。


    “好!就把澤國那些蠻子打走了,我們再來說我們的事兒,不過這段時間你還是得給我好好待在軍營裏。”簡鈺似是深怕陸晼晚忽然就不見了,又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說道。


    陸晼晚無語,想掙脫也無能,沒好氣地說道:“你也答應過我的,讓我三天就能出軍營一趟。”


    簡鈺現在可後悔死了,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當時為什麽要答應她這個要求呢,可反悔也實在不是大老爺們能做出來的事兒,也隻能悶悶應了一聲,然後又馬上說道:“不過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我會派幾個人暗中保護你。”


    是暗中監視她……陸晼晚挑眉看了簡鈺一眼,神情不豫。簡鈺心虛地咳嗽了一聲,繼續解釋道:“你一個弱女子,一個人總是不安全,而且這郾城流民太多,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陸晼晚知道簡鈺若是不讓人跟著她一定不會放心的,別也隻能妥協答應了,反正她若是真要甩掉那些尾巴,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


    “那我剛才關於女妓的提議,你是同意了?”陸晼晚又是問道。


    簡鈺點了點頭,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些笑容,回答道:“放心,我本來也沒打算強迫那些女人,你也別把咱們軍營裏的兵想地太下流了,強。奸女人這種事,他們還是不會幹的,而且那種事情,本來也是你情我願才開心嗎……”


    陸晼晚聽著簡鈺越說越是離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事兒你既然同意了,就趕緊讓人傳話下去,我回去了。”陸晼晚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簡鈺卻又是拉住了她。“你等等。”


    陸晼晚回頭,耐著性子又問道:“還有什麽事?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明天說也行啊。”


    簡鈺的臉卻是突然紅了,嘴唇動了動,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綰綰,我想看看你的臉,就一會兒……”


    陸晼晚看著他這般可憐巴巴哀求的模樣,倒真是拒絕不出口了,隻能無奈歎了口氣,回道:“你等等。”說完便轉過身去,在臉上搓揉了一會兒,才將臉上的麵具揭了下來,回頭瞪了簡鈺一眼,“這樣行了?”


    簡鈺愣愣地看著陸晼晚的臉,好像傻掉了一般,半晌才伸出手來,摸了摸她光潔如玉的左臉頰,茫然地開口問道:“綰綰你的臉怎麽……”


    陸晼晚有些心虛地笑了笑,解釋道:“原來那個疤痕也是做上去的,是假的,畢竟我在教坊那種地方,那樣才更安全,你明白的?”


    簡鈺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點了點頭,手還覆在陸晼晚的臉頰上,後者不著痕跡地躲開,簡鈺才尷尬地收回了手。


    陸晼晚連忙又將麵具戴回去,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隻留下簡鈺一人,悵然若失地站在那裏。


    簡鈺聽了陸晥晚的建議,第二日一大早就把話傳達了下去,並讓那些女妓們自己做了選擇,不願意出賣身體的,每日就要在營地裏幫忙幹粗活,那些粗活自然是繁重的,定是要比伺候男人辛苦許多;而那些願意用身體伺候士兵的女妓們,則可以不必做任何活計,隻要顧好自己就成,白日裏士兵們訓練的時候,她們也都可以在粉帳中休息,不管是睡覺還是做別的事情,隻要不要軍營中亂跑,妨礙士兵們訓練,都隨便她們自己。


    女妓們一聽到這個的時候,有許多都是沉默的,並沒有立即作出表態,而當機立斷作出選擇的也隻有那麽寥寥數人,詩詩和石靜瑤就在這些人之中,她們都選擇了幹粗活,以避免出賣身體。


    詩詩會做這樣的選擇陸晥晚是早就猜到的,畢竟她雖然嘴上說無所謂,但內裏還是一個十分潔身自好的姑娘,就算原先在教坊,她真正的入幕之賓也沒幾人,若不是她真心喜歡或看得上的人,她是不會讓他們近身的。而石靜瑤陸晥晚也能夠理解,畢竟她的野心和自尊心都是極強的,怎麽能忍受這些卑微又粗魯的士兵們碰她,而且若真如她所說的,她還是處子,那她就更不可能隨便讓哪個男人占了她的身子了,這整個軍營裏,恐怕她看得上眼的也就隻有簡鈺一人了。


    最後女妓們的選擇倒是挺出乎陸晥晚的意料的,竟然有四成的女妓選擇了幹粗活,這讓陸晥晚對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女妓們很是刮目相看,畢竟她們在教坊的時候,幾乎每個人身邊都是有女使的,別說是那些個洗衣做飯的粗活了,就是每日的穿衣洗漱,都是有人貼身伺候的,現在竟是願意做那些又苦又累的粗活,當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啊。


    軍營裏麵有了女人,士兵們的訓練激情也高漲了許多,每日白天十分賣力的訓練,因為隻有訓練最優秀的人才能最早離開,然後找自己心儀的女妓共度**,女妓們一個晚上隻最多接待三個士兵,若是超過了就隻能等明天了,所以並不是每個士兵都能輪到的,那些來得晚的人自然就沒份了,所以士兵們不努力也不行了,不努力的人就沒“肉”吃,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自然要更加拚命的訓練。


    自從簡鈺揭穿了陸晥晚的身份之後,陸晥晚的日子也並不那麽好過,簡鈺雖然沒有明目張膽地派人監視著她,但陸晥晚知道,她的帳篷外總是有那麽幾個人,有意無意地在看管她,隻要她出了帳篷,就會十分緊張地跟著她,陸晥晚對此雖然十分不高興,但是也無可奈何,誰叫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且簡鈺又總覺得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收拾東西跑路,自然會派人看著她。不過還好,簡鈺總算是遵守了承諾,讓陸晥晚每三天都能出去幾個時辰,雖然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但這對她的計劃也沒有什麽影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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