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李道等人離開了虎字旗營地,回到了外麵大隊清兵聚集的地方。


    他們一回來,周圍的清兵立刻圍了上來。


    “情況如何了?虎字旗那邊的人怎麽說?”為首的是陳姓漢將,他緊張的看著回來的李道。


    對方的回答,決定了他們這些人的未來。


    “情況好壞參半吧!”李道輕歎了一口氣,旋即說道,“隻要咱們投降,虎字旗的人答應不會殺咱們,但想要繼續在軍中為將就別想了,虎字旗那邊不同意。”


    “咱們這麽多人,就連一官半職也不願意留給咱們嗎?”陳姓漢將眉頭皺了起來。


    他在軍中為將多年,突然一下子成為白身,心中有些接受不了,畢竟隻有繼續做官才是人上人。


    “別想了,這一次能夠活著就已經很不易了。”李道說道,“當年咱們就清楚,虎字旗不會輕易讓咱們繼續留在軍中的,不然當初祖總兵也不會帶著咱們投靠女真人。”


    陳姓漢將說道:“咱們不是抓了一個漢八旗的參領,難道這都不能為咱們兩個留的一官半職嗎?”


    “別想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一個漢八旗的參領,除非你能抓一個貝勒送過來,虎字旗又不是大明,別說是漢八旗的參領了,就算是真正的女真八旗參領,他們也不是沒弄死過,當初還是大金的時候,阿濟格不就是死在了虎字旗的手裏,後麵陸陸續續又有好幾個王爺死在了虎字旗手中。”


    唉!


    陳姓漢將歎了口氣。


    要是虎字旗也跟明軍一樣就好了,他們弄死了一個漢八旗參領,雖然比不上女真八旗的參領,那也是一個很大的功勞。


    “你說咱們要是投奔大明如何?咱們去了大明,肯定會受到重視,手裏又有這個漢八旗參領在,說不定還能受到封賞。”陳姓漢將說道。


    “周圍都是虎字旗的人,你跑的出去?就算你從這裏逃出去了,你能逃到在更南邊的大明?而且還是帶著這麽多的兵馬跑到大明那邊,沒有兵馬,就算讓你到了大明那邊,你覺得大明還會重視你嗎?”李道一連幾問。


    陳姓漢將不言語了。


    他們以前就是明將,對於明朝那邊的情況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沒有價值的人,明朝那些人根本不會把你當回事。


    李道伸手在對方肩頭上拍了拍,嘴裏說道:“行了,別想了,咱們不想跟著女真人一起死,就隻剩下投靠虎字旗了,大不了以後就做個富家翁。”


    陳姓漢將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別的選擇,能不能活命還要看虎字旗的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殺手。


    這時候,他忽然有些慶幸虎字旗不是大明。


    如果是大明反攻女真人,他們兩個說不定會被大明用來邀名,來一個千刀萬剮的下場。


    “虎字旗的人有沒有說接下來咱們怎麽做嗎?要不要帶著人去他們的營地?”陳姓漢將問向李道。


    “不用,我見了虎字旗的一個營正,對方讓咱們留在這裏,天亮後會派人來接手。”李道說道。


    “既然有了安排,咱們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下麵的人,別最後鬧出什麽亂子。”陳姓漢將提醒道。


    李道點了點頭。


    被他們帶出城的幾千清兵,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要投靠虎字旗。


    對此,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隻要不傻,都看得出來,繼續跟著女真人隻有死路一條,投靠虎字旗才有活路。


    而且對於底層的清兵來說,他們隻求一個能活著就好,又不像上麵的那些將領有那麽多想法和要求。


    當得知天亮後就會有虎字旗的人帶他們離開,雖然不少人心中都帶著對未來的忐忑,但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


    而城外這些清兵的動靜,自然被盛京城內的女真人察覺到。


    雖然城中的女真人不知道城外是什麽情況,但始終不見有人襲擊虎字旗的營地,便明白襲營失敗了。


    “就知道這些奴才沒用。”德格類一臉不爽的嘴裏咒罵了一句。


    雖然出城的這幾千清兵已經被他放棄,可是這些清兵沒有襲擊虎字旗的營地,卻讓他十分不滿。


    在他看來,這些出了城的清兵,哪怕是死,也要為大清流盡最後一滴血,如此才能夠說是對大清的忠誠。


    可惜這些清兵並不忠誠。


    這說明,他們女真人對那些漢人防備是對的。


    “等二哥來了,跟二哥說說,那些漢八旗的狗東西也不能太信任了。”德格類嘴裏說了一句。


    漢八旗的人,把自己當成了女真人自己,但在女真人眼裏,漢八旗依然是漢人,隻不過是用來牽製更多漢人專門弄出來的東西。


    漢人人多勢大,隻有分裂了漢人,才有利於他們女真人的統治。


    “倒塌的那段城牆堵上了嗎?你去看看,要是還沒有堵上,讓他們快一點。”德格類對身邊的一名女真人。


    說起信任,他們女真人自然更信任女真人。


    “嗻!”


    女真人轉身離去。


    倒塌的城牆上,許多清兵往這裏搬來了一袋袋沙袋,然後放置在倒塌的城牆中間,用來填補豁口。


    一袋袋沙袋不僅需要挖土去裝,還需要足夠多的沙袋。


    即便如此,到後麵的時候,沙袋也跟不上用,隻能扒周圍的房子,用房磚或是土坯磚,堆在城牆缺口的位置。


    守在城牆這裏的清兵忙乎了一夜,才算堵上城牆的豁口,而幹活的清兵也累得夠嗆,一個個毫無形象的癱坐了一地。


    連夜幹活的都是漢人清兵。


    他們是清軍最底層的人,幹的最多,吃的最少。


    前一天晚上也不過隻是喝了一碗粥,而忙乎了一夜,所有人都累垮了,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全都指著天亮後的早飯能夠吃的好一點。


    被堵住的城牆豁口雖然不怎麽好看,又因為是個斜坡,比原來的城牆更好攀爬,但總比之前倒塌時候的情況強多了。


    天亮之後,代善早早的來到了東城門這邊。


    “昨晚的情況如何?為何沒有聽到喊殺聲?”代善問向德格類。


    夜晚襲營的事情都被他交給了德格類,對於夜裏城外的情況他知道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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