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龔夫人老謀深算想要從葉敬源的嘴裏摳出最大的好處來,自然不會不下一番心思。馬車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忽然在宋瑞家的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


    宋瑞家的當時便麵帶喜色,點頭說道:“主子放心,這點小事兒奴才一定給您辦好嘍。”說著,宋瑞家的便掀開車窗簾子對外邊的家丁說道:“停車,我這會兒內急,要下去一趟。”


    那家丁有些為難,十分不高興的說道:“侯爺發話要咱們快些回去,這會兒太太都沒事兒你倒是事兒多。”


    “放你娘的屁!”宋瑞家的張口就罵,“人有三急,你這猴崽子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趕緊的停車,老娘自己走回去。”


    外邊的人聽宋瑞家的急了,然太太在裏麵卻沒發話,自然知道太太是準了的。於是隻好叫馬車停下,讓宋瑞家的下來之後,才繼續前行。


    龔夫人的馬車一回到鎮南侯府門,龔夫人的便焦急的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果然看見那邊門口有葉家祖宗的老三葉敬浚帶著他那兒子還有幾個族中的人都在門口。葉敬淳已經下馬,葉逸賢時刻不離的跟在他的身邊。後麵葉敬源的馬車剛跟上去。鎮南侯府門口聚集了葉家族中好幾個長輩,那場麵比倒是熱鬧得緊。


    看到這些人都來了,龔夫人心中越發有了底氣。馬車停住,後麵的丫頭跟上來服侍她下車,龔夫人也不著急怎麽樣,隻先回自己房裏換衣服,重新梳洗。


    果然不出所料,她這裏剛梳完了頭重新插帶了珠翠,前麵就有人進來回道:“太太,侯爺請您到前麵去議事呢。”


    龔夫人冷冷一笑,心想這回你們總算落到我的手裏了吧?看你們兄弟二人還鐵板一塊不是。她橫了來回話的小丫頭一眼,抬手扶正了自己鬢間的一隻孔雀藍寶石鑲嵌的花鈿子,慢慢的說道:“知道了。這就來。”


    那小丫頭不敢多說什麽,應聲退下。


    龔夫人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照了一會兒,方自信的說道:“走吧,我們到前麵看看去。”


    連翹忙伸出手臂去扶著她慢慢的站起來,葛花和另外兩個小丫頭跟在後麵,前麵另有兩個婆子引路,一行人直奔前麵的議事廳去。


    前麵議事廳裏,葉敬淳一臉冷漠的坐在主位上,右手握成拳頭放在桌子上,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葉敬源則是一臉的氣憤,看著斜上方,下手葉敬浚等人的連番逼問是一副生氣但不屑理論的表情。


    葉敬浚卻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坐在椅子上左右顧盼著問兩邊的人:“你們都說說,我說的在理不在理?都說所呀,今兒當著侯爺的麵,咱們把話說清楚了。我們這些族人雖然占不了幾成的股兒,可那也是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我們一家子老小還指望著這點分紅過日子的呀!”


    “唉!這話說的有道理啊!”坐在葉敬浚旁邊的葉敬浥看上去是個老實人,被葉敬浚連番的逼問,逼得不得不說話了,也隻是搖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葉敬源一眼,又低下頭去。


    葉敬源依然不說話。


    葉敬浚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十分不高興的說道:“侯爺,您是我們一家子人的主心骨兒,你怎麽不說話呢?我們說的在不在理,你倒是給個話?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二老爺奉了您的意思辦的?”


    葉敬淳冷哼一聲,說道:“原來你沒瞎,能看見我坐在這裏?”


    葉敬浚被葉敬淳冷冷的聲音嚇的身子一僵,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穩了穩心神後,方訕訕地笑道:“侯爺這麽大的人坐在這裏,我們怎麽能看不見呢。(.無彈窗廣告)”


    “那你就是故意的了?”葉敬淳冰冷的目光鎖住葉敬浚那張老臉,聲音不高也不急,但卻讓人聽著心裏連連害怕。


    葉敬浚一下子被問住了。


    是啊,他的確是故意的。但這個故意若是被點了出來,那麽維持大家體麵地那層窗戶紙便被捅破了。


    原本他以為葉敬淳身為一個侯爺自然是不屑於跟自己去計較這些賴皮事兒,然後他就可以把葉敬源給逼得更緊一些,等會兒大太太來了,再一句發難,為自己博取更大的利益。


    不想葉敬淳就這麽直白的問了出來。不僅問的這麽直白,而且他還死死地盯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樣的憤怒。


    葉敬浚一下子就軟蛋了,他忙掩飾的笑了笑,說道:“呃……我就是這樣一個混不論,侯爺還不知道我這脾氣嘛,嗬嗬……嗬嗬……”


    恰在此時,門口的丫頭回了一聲:“太太來了。”


    葉敬浚便像是見了救星一樣,立刻轉身閃到一旁,等龔夫人進門後他忙帶頭上前行禮請安。葉敬源也不得不站了起來,和葉敬浚一起上前行禮。


    有朝廷的封號的女人也比沒有任何功名的男人地位高,所以在鎮南侯府裏除了葉敬淳這個侯爺之外,龔夫人也算是第二大了。


    葉逸賢忙過去扶著龔夫人去葉敬淳跟前,龔夫人微微福身,輕聲叫了一句:“侯爺。”


    葉敬淳點點頭,看了看自己旁邊剛剛葉敬源坐的椅子,嗯了一聲,沒有在說話。龔夫人則站起身來,走到剛剛葉敬源坐過的椅子跟前,微微皺眉。旁邊連翹帶著兩個小丫頭上來,另外又鋪了一層坐墊,龔夫人才慢慢地坐上去。


    坐下之後,龔夫人慢慢地往椅背上一靠,接過丫頭們遞上的茶來,有條不紊的吹了吹,喝了半口之後方淡淡的笑著問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在外邊聽著好熱鬧。”


    葉敬浚立刻直起頭來說道:“我們原是聽說咱們家運年貨的船被麟州給扣了,昨兒才到了京城,心裏都十分著急過來打聽一下呢,卻恍惚聽說二老爺私下做主把半船的綢緞綾羅都私下送了人。所以才問問是怎麽回事兒。不想二老爺卻發脾氣,說我們無視家規,正在這裏教訓我等呢。”


    葉敬源回頭來眯起眼睛看著葉敬浚,淡淡的說道:“老三你少胡說八道,我何時說過這話?當著大哥的麵,你這張嘴也敢這麽翻來覆去的胡說?”


    葉敬浚有了底氣,說話也硬朗了,脖子一梗,瞪著葉敬源說道:“我胡說?且不說這幾年外頭的帳咱們都沒仔細的查過,就說咱們這三船年貨,那都是運到京城來給各王府的年禮,還有打發宮裏娘娘用的東西。你一句話就私自做主拿一萬多兩銀子的綢緞送人,你也忒大方了吧?”


    葉敬源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倒不是不是因為他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而是被葉敬浚這樣的小人當眾指責,本身就是他受不了的恥辱。


    於是他憤然轉身指著葉敬浚說道:“我怎麽做,還用不著你來指指點點!這些年我為了家裏的生意兢兢業業,從沒藏過什麽私心。你們這些人整天閑在家裏吃茶聊天,逛街遛鳥的,年終還分白花花的銀子,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葉敬浚好不想讓的冷笑:“你若是做的清清白白的,我們誰也不敢指責你。你掌管家裏的生意這麽多年了,每年手上不都過上千萬的銀子?我們誰說過什麽了?物不平則鳴。你做得不對,我們就得指出來。”


    葉敬源被這幾句話給激到了氣頭上,握拳在手邊的高幾上擂了一拳,說道:“好。那今兒就當著侯爺和大太太的麵,我們把家裏的賬目掰扯清楚!”


    “好了!”龔夫人略高的聲音把還要再說什麽的葉敬浚給壓製下去,“既然二老爺說今兒要把賬目掰扯一下,那就請二老爺把外邊的總賬房給叫進來吧。正好今兒大家都在,也省的一個個的去請了。年底了,把咱們這賬目說道說道,也該準備過年的事情了。”


    這下輪到葉敬源愣住了。


    什麽跟什麽就查賬?查賬是小事兒麽?可再看龔夫人一臉的淡定,葉敬源立刻明白自己剛剛是著了道了。這個陰險的女人真是不要臉,她居然暗中聯合族中的人來鬧,要在這節骨眼兒上查賬,這不是添亂嘛?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葉敬源再怎麽樣也是要臉麵的人,總不能把自己說過的話反悔。


    於是他忙抬頭看葉敬淳,希望這回大哥能再出來頂一把,把查賬這事兒給壓下去。


    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的葉敬淳看見葉敬源看向自己,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家裏的事情我素來不多管。既然你們都要弄什麽賬目,那就弄吧。叫人去廚房說一聲,好生預備著飯菜,這一天半天的恐怕還弄不完吧?”


    此言一出,葉敬源徹底的無奈了。


    好吧,查賬就查賬吧。反正年底了爛事兒就多,也不多這一件了。無奈之中葉敬源回頭吩咐跟自己的人:“去把賬房上的總管叫進來。再叫四個老賬房先生來。讓人套車去西府,把賬冊都拉到這邊來,讓大家夥兒都守著,仔仔細細的對賬。”


    龔夫人一聽這話不禁皺起眉毛說道:“這麽多年的賬目一天兩天也查不清楚。不如我們找幾個信得過的賬房先生過去那邊查?”


    葉敬源回頭微笑著看了龔夫人一眼,心想你想躲個清淨,把這一爛攤子都弄到我那邊去?別作夢了,好事兒都成了你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叫你這女人給拿捏住了,我也別活了。


    於是葉敬源微笑搖頭說道:“這怎麽能行呢。大太太放心那些賬房先生,三弟和族中各位可不一定能信得過。別在我那邊查一遍之後,他們又反過來再查。年前我就什麽事兒也別想幹了,隻陪著大家夥兒查賬吧。還是在這邊侯府裏查,大家都在,一次弄個清楚明白,省的以後還有誰有話說。”


    葉敬源這話說的是有些翻臉的意思了。很顯然,他這回連葉敬淳都不滿了。他心裏暗暗地埋怨著,明擺著今兒是這女人聯合族中人找茬,想不到身為大哥的他居然在這種時候裝糊塗。


    好吧,要查大家都一起查,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老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嘛。


    葉敬淳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好了,既然要查賬,大家就都去外書房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一會兒。”


    葉敬浚等人本來就無所事事,如今能再侯府裏吃喝然後再參與這麽重要的事情,自然一個個都十分樂意的。聽了吩咐之後大家立刻起身應道:“是。侯爺若是累了就請回房歇息。”


    葉敬淳點點頭,站起身來往一側走的時候,頗有深意的看了葉敬源一眼。


    葉敬源接到葉敬淳的眼神之後,心裏一動,便低下頭去。


    龔夫人見目的達到,自然也是心滿意足。隻要能夠查賬,那麽她就有辦法興風作浪。到時候再趁機發難,看他葉敬源還敢跟自己挺腰子麽。


    龔夫人等人一個個都麵帶得意之色,宋瑞家的和連翹等人立刻忙起來,吩咐小丫頭們準備茶水點心,又叫人去廚房傳話準備給賬房先生們預備飯菜,還要留族中各位爺們兒在侯府用飯。


    葉敬源卻默不做聲的轉身出門去。


    前廳當值的一個小丫頭看見葉敬源出來,忙上前去悄聲說道:“二老爺,侯爺剛留了話給您,說請您這會兒去後麵的小花廳。”


    葉敬源一愣,遲疑的問道:“去小花廳做什麽?”


    小丫頭微微一笑,說道:“奴婢的姐姐是西府二奶奶的丫頭,叫翠屏。二老爺盡管放心去,侯爺在那邊等你呢。”


    葉敬源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往後麵的小花廳匆匆而去。


    葉敬淳果然等在那裏,見他進來後隻悠閑地品著茶,淡淡的笑道:“生氣了?”


    “大哥。這種時候您讓他們查的什麽帳!這下弄得我焦頭爛額的,那邊碼頭上的貨還沒弄清楚,各王府的禮單都沒弄好,我哪有時間陪著他們弄這些嘛。況且——這明擺著就是老三他們找事兒,你也不彈壓一下,這讓我以後怎麽做嘛!”沒有了外人,葉敬源也不跟葉敬淳矯情了,一屁股坐在葉敬淳對麵的椅子上,雙手一揣,發起了牢騷。


    葉敬淳輕輕地笑了:“我不懂什麽生意,也不願意管家裏這些破事兒。我這個人一輩子領兵打仗,隻對戰場上的事情感興趣。不過,領兵打仗的時候,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帶的兵必須齊心協力,大家一致把槍頭刀口殺向敵人,才有可能大勝仗。否則,恐怕連個囫圇屍首都保不住。”


    葉敬源抬起頭來看著葉敬淳,臉上的憤懣一點點的消散,隻安靜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如今我們這個家裏出現了一些人,不願意把刀口槍頭朝外打。隻願意窩裏鬥。敬源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呢?”葉敬淳說著,側過臉來微笑著看著葉敬源。


    “大哥的意思是?”葉敬源似乎猜到了什麽,卻不敢確定。


    “我們都老了,之前那份爭強好勝的心也一點點的被消磨了。但我並不糊塗。”葉敬淳收起了微笑,又恢複了他一個武將應有的冷冽,“如果一個人的身上長了癤子,就要忍痛把它割下去。若是留著——將來隻會潰爛全身。就像我們家裏,出了叛徒就要處置了,不然人家不用從外邊攻進來,我們就先自己把自己給整死了,你說,是不是?”


    葉敬源心想大哥終於還是不糊塗,於是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可這個人——大哥真的舍得處置麽?”


    葉敬淳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叫人去暗中查了麟州知府扣押我們貨船的事情。你猜結果是怎樣的?”


    葉敬源心道我早就查了,明明就是胡青海那個狗奴才從中作梗,而胡青海聽誰的話根本就不用問了。


    葉敬淳看葉敬源沉默不語,很是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又輕聲歎道:“你該早就告訴我的,不該跟我打啞謎。”


    葉敬源忙俯首道:“是兄弟錯了。兄弟當時想的太多,主要是怕大哥生氣。”


    “你說,她挑起這樣的事端,最終是為了什麽呢?”葉敬淳不再原問題上糾結,直接問道:“若說她想暗地裏獨吞了葉家的生意,也不怎麽可能。畢竟葉家垮了,她也什麽都不是了。”


    葉敬源輕輕笑道:“大哥,她並不想讓葉家垮。她隻是想把逸賢扶上位而已。畢竟逸風這次回來太強勢了些,她是怕逸風最終會代替逸賢在您心中的地位,成為爵位的繼承人。到那時她這半輩子的心血不就白費了麽?”


    葉敬淳皺眉:“本來逸賢是嫡子,這爵位必是要傳給他的。”


    “大哥。”葉敬源聽葉敬淳這樣說,便壓低了聲音叫了他一下,卻又不再說什麽話。


    葉敬淳不解的看著葉敬源,皺眉問道:“有什麽話不能直說?”


    葉敬源心裏的話在嘴邊打了幾個滾兒,依然是說不出口。最後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問道:“大哥到底見過胡青海這個奴才沒有呢?”


    葉敬淳冷笑:“不過一個陪嫁的奴才而已,就算是能說會道一些,也不過是個投機取巧的東西。我犯得著見他麽?”


    “大哥。”葉敬源很是認真地勸道:“你該找個機會,見見他。就算是悄悄地看一眼也成。有些事情兄弟也不好說,你得自己去查證一下才行。”


    葉敬淳定定的看著葉敬源,半晌才問:“查證什麽?”


    葉敬源見葉敬淳已經起了疑心,便做不經意的樣子輕笑著說道:“查證一下他們私底下做的那些爛事兒唄。”


    “哼。你如今也給我打馬虎眼。”葉敬淳哼了一聲,不再追問下去。他是了解自己這個兄弟的,心機聰明都有,就是有時候心不夠狠。所以從小自己習武他卻隻讀書,後來功名不成便掌管起了家裏的生意。


    葉敬源見事情已經點到,便轉了話題:“大哥,今兒還有一大麻煩呢。這查賬的事情到底要怎麽樣,你給兄弟個實話。”


    “我不都告訴你了,讓他們折騰,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花樣兒。”


    “好來。那兄弟一切都聽大哥的。”


    “嗯。你忙你的去,叫賬房支應他們就是了。”


    “成。”葉敬源答應著起身,重新精神抖擻的走了。


    龔夫人很意外葉敬源的淡定,他居然都不用在場,隻把幾個賬房先生放在這裏就說自己還有別的事兒,甩手走了。


    葉敬浚倒是來了興致,在那裏指手畫腳的吩咐龔夫人安排的侯府的幾個賬房:“好好地查,仔仔細細的查。每一筆銀子的去向,每一批貨物的情況都給我查清楚了!告訴你們,查不清楚爺叫你們一個個兒都滾蛋!”


    那些賬房先生們一個個都不屑搭理他,各自把著算盤在那裏慢吞吞的翻著賬本子看,偶爾騰出手來撥拉兩下算盤,或者皺眉,或者欣然,各忙各的。


    葉敬浚耍了一陣子威風,終究覺得無趣,便自己去一旁坐下來喝茶吃點心。


    龔夫人從屏風後麵看了一陣子,又叮囑了宋瑞家的幾句話之後,也回房去了。


    錦瑟從外邊轉了一圈兒可謂是心滿意足。


    這一天她在外邊轉了好幾條街,最後還是敲定了葉逸平的二舅兄那家綢緞鋪子,讓杜少安安排人把幾百匹綢緞給裝了車先送到那邊去叫人看著。眼看著天黑才不得不回家。


    葉逸風也是忙了一天。疲憊的他看著錦瑟高興地從外邊回來,緊繃了一天的精神一下子鬆了下來,招手把她叫道自己跟前,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問道:“今兒你真是敞開了玩了一天啊,中午都不回來吃飯,這都樂不思蜀了吧?”


    錦瑟心裏高興,笑的自然也開心,隻搓著雙手嗬了兩口氣,便鑽到他的懷裏去撒嬌:“唔……人家哪有玩嘛。分明是忙了一天。不信你問問杜少安,恐怕他的腿都跑直了呢。”


    “嗬嗬,你的腿沒跑直了?”葉逸風享受著美人投懷的樂趣,臉上的笑容也洋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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