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是在找我嗎?”


    暗夜中,荒僻的空無一人的破廟前,一群手持長劍的黑衣人看著翻滾在一側,空無一人的車廂麵麵相覷,


    坍塌了一半的牆體上一道纖細的身影素衣翩翩,獵風瑟瑟,揚起一片衣角,女子眉若遠黛,膚若凝脂,清冷的玉麵上一雙淩然的黑眸,唇角勾著一抹邪惡地淺笑,


    黑衣人同時望去,為首的黑衣人臉色一冷,大手一揮,


    “殺死她。(.)”


    沒有給洛溪半絲的喘息時間,黑衣人無聲無息地揮舞著泛著死亡光芒的利劍蜂擁而上,利落的身手,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招招致命的簡單招式,令洛溪也忍不住悄悄變了臉色,她雖說沒有古人的內力,可是也並非是一點兒拳腳功夫也沒有,對付一群武功普通的人還不在話下,可是要對付這麽一群個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的殺手可就吃力了,


    不,她的命隻由她,不由天,誰也無權拿去,哪怕是老天也不成。


    狠狠地抬起衣袖拭去唇角的一抹腥紅,嬌小的身子,衣襟上,裙角上已是血跡斑斑,被刀劍砍傷的地方衣衫破爛不堪,露出的肌膚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即便是這般,女子左衝右閃,靈動矯捷,身姿柔美,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過刺客的刀劍,這哪裏像是在抵死廝殺,倒像是在一片開滿罌粟花的花叢中曼舞


    本應是狼狽不堪的,可是在女子身上卻是絲毫也感受不出來,陰影中,一身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身影漠然而立,黑色的鬥篷,黑色的著裝,左手握著一把劍冷冷地環手抱胸,一雙犀利而冰冷的黑眸望著戰場,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不許走進,十裏之內也能感受的道,


    “為什麽要殺我?”


    噗,吐出一口汙血,洛溪單手扶著一把搶來的劍拄在地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纖手隨意地撥了撥,將遮在眼前的一律發絲拂開,


    淩亂的發絲,破爛的衣衫,還渾身沾滿了血腥,若是這樣的她走在大道上,她敢說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會被五城都馬司當做賊抓去了,冷嘲地勾了勾唇,鳳眸迸發出來一抹淩厲,橫掃了一眼周圍不死不休的黑衣人,


    荒僻的郊外,遍地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屍體,漫天的血腥……。


    “有人出五千兩黃金買你的命。”


    出乎意料的,黑衣人首領冷冷地回答。


    tm的,洛溪很像爆一句粗口,實際上她也這麽做了,誰這麽看得起她,五千兩黃金買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的命,還真他媽的有錢,原來她總覺得這群人氣息有些古怪,招式沒有太多的繁瑣,幹淨利落,都是招招切中要害,一般的暗衛可沒有這麽強大的殺氣,厲害的殺招,也隻有那些天生的殺手才會如此,


    “我出雙倍的價錢買對方的命。”


    “好”


    洛溪蒼白的臉色微微一詫,她剛才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職業殺手,尤其是那些有組織的殺手不是最重承諾的嗎,怎麽這殺手說倒戈就倒戈了,她怎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我們暗夜有規矩,若有人能殺死我暗夜中十人者可以滿足她一個遺願。”


    呸,丫丫的,耍老娘哪,這暗夜的首領還真是有才,兩方通吃,生財有道,


    “哦?”


    “姑娘的銀兩暗夜記下了,那就將你的命留下吧。”


    呼,風聲動,一股淩冽的強大的氣息壓來,喉嚨仿佛被緊緊地掐住了一般,帶頭的黑衣人竟然親自動手了,


    洛溪的眼眸冷冷地盯著那風馳電掣般飛旋過來的黑色身影,嬌小的身子傲然而立,沒有一絲懼怕,心裏卻是瞬息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似乎不管是哪一種方法從哪一個角度都無法躲開此人致命的一擊,心裏不由一陣悲涼,難道她注定就要命喪在此了嗎?


    美眸緩緩合上,唇角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並非是她視生命如草薺,不想反抗,而是實力懸殊,在她剛才與那些黑衣刺客廝殺之時便耗盡了心思,用盡了體力,要不然憑著她一個毫無內力的嬌柔女子憑什麽殺了那些武功不錯的殺手,


    冷冷的風吹過,周遭寂靜無聲,等了許久卻是不但沒有聽到那聲利器穿過身體的聲音,也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洛溪不由地緩緩地睜開了眸子,好奇的看去,


    正對上一雙千樹萬樹桃花開,璀璨而妖孽的桃花眸,火紅色的天蠶絲錦袍,火紅色的披風在寒風中搖搖曳曳,男子一張美得分不清男女的臉在洛溪眼前不斷地放大,


    “喂,你這女人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怎麽招惹的人個個都這麽難纏。(.)”


    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咋逢故人,洛溪心中不說湧上一陣狂喜,但是起碼心裏的那股悲涼卻是一吹而散了,隻是還沒有來得及表現出來便聽到男子那近乎調侃的語氣,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眸中飛快地閃過一道光芒,


    “玉麵狐狸你是不是找抽啊,還不動手。”


    玉麵狐狸?


    黑衣人麵無表情的臉色不由地都抽了抽,而剛才那位帶頭的黑衣人此時正慘兮兮地掛在樹枝上來回打著顫哪,


    洛溪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倒是想不到玉麵狐狸原來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啊,那黑衣人的強大她剛才可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可是想不到人家玉麵狐狸僅僅是一招就把他送樹上去了,這就是差距啊,


    “走”


    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速度敏捷地撤退,眨眼之間,除了地上的一群死屍,包括樹上的不知是生是死的那位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幹幹淨淨,果然不愧是殺手。


    由此更可以看出這些人絕對不是死士,死士至死方休。


    “咳咳”


    腰間突然一緊,一隻如玉般白皙的大手攔腰而過,淡淡的溫暖透過破碎的衣衫傳入肌膚,正咳得難受的洛溪臉色不由一冷,


    “放開。”


    “你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你以為大爺我願意碰你啊,能讓大爺多看一眼的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本來就長得不怎麽好看,現在……。臭死了,髒死了。”


    玉麵狐狸嫌棄地翻了翻他的桃花眸,一臉你好髒的表情,


    “既然我又髒又臭,你還放開那隻臭爪子,難道是你看上了本小姐不成?”


    不但吃她豆腐,還敢說她又髒又臭,正是死性不改,


    “你……。哼”


    還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冷哼一聲,玉麵狐狸氣惱地偏過頭,他是腦袋發熱了才想著來尋她的,可是這女人不但不領情,感激不說,還對他惡聲惡氣,這麽凶蠻的女子,難怪沒人……。想到此不由惡寒了一把,


    “咦,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玉麵狐狸驚詫的聲音,洛溪好奇地轉過頭去,眸中的疑惑一下子凝固了,那躺在地上的屍體竟然開始融化,漸漸地化成了一灘血水,滲入土地中,無影無蹤,空氣中除了濃濃的血腥味,夾雜著陰冷的夜風,再也看不出曾打鬥過的痕跡,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如此的詭異,如此的可怕。


    玉麵狐狸眼中也難得有了一份凝重,半晌方沉吟道,


    “你這次惹到的到底是什麽人?”


    暗夜的刺殺可不是有銀子就接的,但是往往他們一旦接了,那便絕沒有失敗的記錄,


    歐陽洛溪即便是如今有所不同,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大臣之女,即牽扯不到朝中的黨派之爭,也不會影響到什麽某些人的利益,即便是得罪也不過是那些小肚雞腸,自認端莊高貴的貴婦小姐們,那些女人總不會花大價錢,有實力請得動暗夜的殺手吧。


    洛溪凝眉思索了片刻,她剛才其實就想過,隻是也沒有一絲的頭緒,若說是嫉恨她,恨不得她死於非命的人嗎倒是也有幾個,羅纖柔,歐陽瑾萱,靜貴妃,燁王……。


    搖了搖頭,一陣冷風吹過,帶著一股腥臭的氣味,洛溪眉頭一皺,一掃眸中的迷茫,冷聲道,


    “走吧,他們今日沒有完成任務,改日還會再來的。”


    想要知道幕後的主謀其實也不難,大不了她這段日子便躲在青陽王府內做縮頭烏龜,足不出戶好了,難道那些殺手還能明目張膽地闖入青陽王府裏刺殺嗎,


    她那位老爹久經沙場,威名遠播,青陽王可也不是叫著好聽的。


    “喂,你這女人……。難道你不怕他們……。”


    玉麵狐狸鬱悶地追了上來,這女人是不是大腦進水了,怎麽所思總是異於常人啊,


    暗夜的殺手想要殺一個人那可是不管那人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的,而且他們易容術高明,動作靈活敏捷,或許在你不輕易地與人錯身而過之時便能迅速地殺了你然後隱藏與市井之中,這樣的殺手她都不怕嗎,


    還是她以為今日僥幸躲過了一劫,所以便有恃無恐了,那是他們沒有調查清楚她的底細好不好,今日這些人在她手底吃了大虧,铩羽而歸,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玉麵狐狸鬱悶地跟隨在後麵走了一路,洛溪也不理會他,一路腳步有些踉蹌卻是堅忍地向前大步走著,兩人默默地一前一後直到到了青陽王府的大門口,


    “謝謝。”


    剛要轉身淩空飛去的玉麵狐狸被背後的這一聲有些嘶啞的低語震得險些從半空中跌下來,薄唇扁了扁,徑自咕囔道,


    “誰要你這個不知趣的女人謝了,沒誠意。”


    話落,紅色的身影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中,洛溪仰目望著空寂地隻有幾顆星星的夜空勾唇一笑,不由地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唇角抽了抽,倒吸一口涼氣,一改清冷肅嚴的臉色,將那幾個黑衣人的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


    她現在身體受了重傷,索性隻是一些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發絲半垂,滿臉的血汙,整潔清雅的衣衫成了一塊一塊的破布掛在身上,七零八落,這幅樣子是絕不能走正門的了,就算她沒有什麽,被人看到了,隻怕明日東齊的茶館酒肆便會傳遍德陽公主半夜遭遇匪徒,慘遭蹂躪。


    青陽王府的後門靜悄悄的,門扉緊閉,不遠處的石門後有一道嬌小的身影在不斷地走來走去,時而趴在石門邊左張右望,似乎十分的焦急,


    “青兒”


    “小姐”


    噓,左右看了看,兩道嬌小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原地,同時一道黑衣身影亦是緊隨著兩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後門內,唯有兩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守門婆子躺在地上打著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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