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竟然是狼群,皇家的狩獵場中竟然會有凶殘成性的狼群,她再也沒有想到,尤其腦海中晃過前世對狼群的了解中的那些片段,洛溪更是身子搖搖欲墜,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無色,眸中除了駭然便是無盡的絕望,


    “求您……。(.)救他。”


    短短的四個字卻是耗費了洛溪全身的力氣,深呼吸一口氣,越是危急她便越是不能倒下,清澈的帶著堅決的眸子緊緊地凝注著蒼王,


    “本王為何要救?”


    洛溪深深地盯著某個欠扁的男人,咬了咬唇,聲音嘶啞地帶著絲狠意地道,


    “洛溪欠王爺一個人情。”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可是兩人卻是都心知肚明,蒼王之所以將她引到此處,自然是有所謀,要不然依他冷漠乖戾的性情,又怎麽會做這種事。


    “朱雀。”


    蒼王薄唇輕勾,一雙深邃瀲灩的丹鳳眸邪魅地凝視著洛溪,許久才勾起一抹似有若無地令人心底發顫的淺笑,揮了揮手,


    黑霧中的身影跪地恭敬地道,


    “是,屬下遵命。”


    眨眼間那黑霧中的身影便失去了蹤影,而隨之那濃濃的黑霧也瞬即散去,真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洛溪甚至連那人的體型都沒有辨別出,


    心內不由暗歎一聲,五味雜陳,也難怪蒼王敢隻身犯險了,他身邊竟有如此武功詭異莫測之能人,換做是她,也必然是不怕的,


    時間就在默默的等待中一點一點流失,蒼王微微合上眸子似在假寐,周圍除了鳥獸的時而叫聲便再不聞其他,那遠處的那些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依然默默地躺在那裏,無人問津,


    洛溪心內悠悠歎息一聲,遠眺的眸光緩緩地收回,既然有人準備了這場好戲,自然不會這般的便收場,剛才那兩名行蹤詭異的黑衣人說不好就是那幕後策劃這場陰謀的主使者派出來的,整個事件就如同一張網罩住了所有進入這狩獵場中的人,不管你是否願意置身其中,卻都是無法掙開,


    她又何嚐不是身在這網中……。


    “在想什麽?啞了嗎?”


    遐思中的洛溪身子一動,一道冷冽若醇酒般醇厚帶著絲戲謔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洛溪快速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眨了眨眸子,再睜開時已是一眼的雲淡風輕,怒嗔了某人一眼,這人說話怎的這般毒,無故地咒人啞,


    “王爺有何吩咐?”


    恭敬的聲音任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疏遠之意,他可不要以為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就可以隨便奴役驅使自己了,等到有機會她一定好把這個人情快快的還上,好像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欠人情了,不知請他喝杯涼茶算不算,大腦中剛閃過這麽一個怪異的想法,洛溪就忍不住唇角噙了一抹好笑,


    蒼王嗎,就算人家現在賦閑在京,沒有什麽職位在身,可是他是王爺,什麽珍寶古玩沒見過,比她一個在青陽王府夾縫中小心生存的弱女子可是強多了,自己除了青陽王送的那些女兒家的綾羅綢緞,珠釵首飾,還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難不成送他那些東西?


    他是王爺,不是普通的人,要還他的人情還真是要費些心思,


    這小丫頭怎的臉色這般變化多端,又在想什麽鬼主意,那皎潔若明月的眸子轉個不停,他心底不由一陣異樣的感覺閃過,眸子眯了眯,剛要說話,突然一道黑影出現,恭敬地單膝跪在樹底下,氣息有些不穩地道,


    “主子,青陽王墜崖。(.)”


    什麽?


    洛溪臉色急變,怎麽可能,蒼王派出的人怎麽會連區區的狼群都對付不了,眸子不由地便帶著幾分懷疑地看向蒼王,


    而蒼王此時的臉色雖然鎮定如初,可是眸底深處卻是陰沉了幾分,他也很是意外,以朱雀的身手不要說是區區的狼群,就是上千人的禦林軍救下一個人也是輕而易舉,除非……心中一動,黑眸閃了閃,眸色更加幽深了,


    那名屬下低垂著頭,高大的身影穩如泰山,動也不動地跪在地上等候主子發落,


    “崖底有多深,下麵是如何情形可知道嗎?”


    洛溪強忍下心中的震驚,努力地穩住自己帶著顫音的聲調淡淡地道。


    那青衣屬下奇怪地抬頭掃了一眼洛溪,趕緊地低下頭,見主子並沒有發話,這才努力地回憶了片刻,謹慎地道,


    “方天涯高約數百丈,下麵十幾丈處便有毒瘴繚繞,至於底下是何情形……。從未有人能下到過崖底。”


    洛溪緊拽著胸口的衣襟,心再次被狠狠地揪了起來,她知道那種痛徹骨髓的感覺其實有一大半是來自於這身體本尊,可是她也是控製不住的紅了眼圈,


    從那種地方掉下去,也就是說爹爹是九死一生了,緊咬著唇,直到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才忍住沒有讓眼底的那滴晶瑩落下來,


    “帶我去看看。”


    沒有親眼所見,她覺不死心,或許爹爹沒有跌落下去,而是落在了崖壁上橫生出來的樹杈,受了重傷或是暈了過去才沒有被發現哪,這種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吧,隻要一時沒有見到爹爹的……她就絕不能放棄,


    眸中堅毅的眸光穩如磐石,灼灼生輝,蒼王深深地凝視了洛溪一眼,對著那跪在底下的青衣男子揮了揮手,那青衣男子刷的一下便不見了蹤影,而一陣冷冽的帶著淡淡清雅茶香的冷風吹過,洛溪隻覺得身子一輕,便撞入一具溫暖的懷中,鼻尖撞得生疼,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從枝葉繁茂的大樹中飄了下來,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確認眼前那張緊繃著的冷麵,輕狂的薄唇輕勾,邪魅的丹鳳眼帶著抹揶揄的笑意看著自己的不正是蒼王,還有誰?


    “你……。”


    紅唇剛吐出一個字,突然就發現了不妥之處,


    蒼王還是渾身懶散地斜倚在他那張得天獨厚的輪椅之上,而自己卻是十分暖昧地坐在某人那雙廢了的雙腿上,而頭則是靠在男子的懷中,好死不死的某隻該死的大掌還無賴的,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地放在她纖細的柳腰上,


    即便是洛溪此時心情再是焦躁,臉皮再是厚也不由地紅了紅,這丫的手放哪裏了?


    啪,


    洛溪躍身而起,流轉的美眸暗含惱怒地瞥了某人一眼,不要以為自己現在有求與他,他就可以對自己與所欲為了,


    某人無辜地摸了摸鼻頭,丹鳳眼挑了挑,那般幼稚的表情出現在他這張冷漠冰沉的臉上還真是有些……。受不住,


    洛溪動了動唇,剛要說什麽,突然一聲冷喝傳來,嚇了她心一跳,臉色難看地看向某人,


    “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是”


    暗處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響過,一匹馬,哦,就是來時與某人同乘的那匹令洛溪又愛又恨的黑毛高頭大馬踏踏地從遠處閃電般的跑到了近前,還對著洛溪‘友好’地打了兩個響鼻,直噴的洛溪臉上一陣嗆鼻的熱氣撲過,那不屑高傲不可一世的眼神簡直就是跟它主人一個德行,


    洛溪冷哼了一聲,心裏暗自腹誹,還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畜生,一樣的……。討厭,


    “我可以自己騎一匹馬。”


    洛溪微揚起下巴,眯著眸子,仰視著陽光下一襲錦衣緞靴,瀟灑不羈地飛身上馬的男子,那高大挺拔的身姿如神祗般地令人炫目,高不可攀,


    “上來。”


    冷冷地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的語氣,令洛溪心口一堵,緊咬著下唇狠狠地低咒了一聲,對視了片刻,才有些不情願地將手伸過去,


    “我要坐在後麵。”


    嗯,一聲悶哼,洛溪嚇得臉色一白,雙手快速地抓住馬鞍前的一宗毛發才算是沒有被黑馬突如其來的狂奔給摔下去,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洛溪恨恨地想,她就偏不開口示弱,不過就是一段短短的路程,以這匹黑馬的速度不過一刻就到了,她就權當是做過山車了,洛溪心裏自我安慰地想,


    不過隨著馬兒奔跑的越來越急速,眼前的景象風馳電掣地一閃而過,洛溪的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胸中翻湧的也越來越厲害,小手卻是死死地抓住馬的鬃毛,下唇都被咬出了一層深深的溝壑,也不出一個字,


    駿馬上,男子穩如泰山地坐在馬上,一頭如墨染的黑發在肩後飛揚,頭頂的金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絳紫色的紫貂披風發出獵獵地聲音,一雙斂盡世間光華的丹鳳眸冷然地望著前方,單手持鞭,卻是有意看著身前身材瘦小的女子死命的強撐著,有幾次女子都是險些被疾馬帶落下去,可是每次又都是有驚無險地被她化險為夷,他也是幾次都想出手的,


    畢竟以閃電如此的速度若是真的落馬那非死也是隻留一口氣吊著了,可是看這小丫頭倔強如斯,寧肯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都不肯低下頭開口求他,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丫頭能支持到什麽時刻,黑眸轉了轉,眸中閃過一道邪魅的光芒,薄唇一抿,發出一絲極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猶如蟲鳴,飄散在風中,洛溪竟是一點兒也沒有聽到,而正四蹄如飛急速奔馳著的閃電卻是機敏地煽了煽耳朵,猛地守住了奔勢,前蹄一抬,整個身子都直立了起來,


    洛溪全神貫注地正在磨合著怎麽穩坐在馬上,盡量減少被甩的七暈八素的那種感覺,渾身都出了一層熱汗,此時剛剛磨合出了一點兒訣竅,哪裏料到這馬兒說停下就停下,說立起來就立起來,一點兒前兆都沒有的,心裏一慌,緊攥著馬鬃的手便鬆了些力氣,本來她就是靠著自己強大的精神氣強撐著,此時一旦泄了,哪裏還能接著提起來,身子自然地便向後落下,


    唔,洛溪緊緊地閉上眼眸,她不敢去看,這般被摔下來,她就算不被摔得腦漿並裂,隻怕也是殘肢斷臂了吧,


    啊,她不要啊,這死馬,若是她這次能大難不死,那麽第一件事就是要將它烤了吃……


    “傻了?還不鬆手,你的口水都流到本王衣襟上了。”


    嫌惡的聲音帶著一貫地冷冽在耳邊響起,洛溪眼皮一跳,腦海中一閃而過某人欠扁的臉,


    不要怪她將這至關重要的某人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實在是剛才在馬上,她全副心神都用在這頭爛馬身上了,反而將身後的那位忘了,洛溪惡寒了一把,鼻中聞著熟悉的清冽的茶香味,這次有了先前的經驗,她不用睜開眼看,也知道剛才在危急時刻某人又占了自己的便宜,


    “本王的懷抱如此溫暖嗎,姑娘若是再舍不得下來,青陽王可是要喂魚了。”


    “你胡說什麽……。”


    洛溪從男子懷中一躍而下,犯了個白眼,將自己顯得淩亂的衣衫抹平了,臉色便也慢慢地恢複了正常,抬眸看向四周,不由閃過一道差異,這裏哪裏有山崖,


    “不是沒有人到過崖底嗎,你怎麽知道方天涯下麵有水?”


    蒼王眸中閃過一道讚賞的光芒,不過瞬即便是一麵深入骨髓地陰冷,


    “想要下得方天涯底隻有一種方法?”


    洛溪奇怪地眨了眨眼,這人怎麽比天氣都多變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眨眼就一臉陰沉生人勿進了,不過現在不是去探究某人性情的問題,洛溪凝重地道,


    “什麽辦法?”


    有辦法那也一定不會簡單了,要不然剛才那侍衛回話時也不會沒有提及了,但是不敢怎麽說,如今有總比沒有的好,


    “跳下去。”


    洛溪深深地看著某人,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心中卻是更加陰鬱了,難道爹爹注定難逃此劫嗎?


    若是真的如此,那也是天意難違,她隻能……為他將那暗害他的人除了,突然一種無窮無盡蒼涼的悲意湧上,洛溪本就胸口翻湧,此時哪裏還忍得住,俯下身子便連著血水將腹中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心中的悲痛卻是沒有一絲減輕,


    她來不是為了親眼看見自己的爹爹赴死,親耳聽見那令人五內俱焚的絕望的消息,


    “方天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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