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口欲言,嬌軀卻瞬間被束縛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之中,未盡的話語湮滅在了情意綿綿的吻中。【.新.】熾熱的吻輕柔而深情,蘭燼落輕輕呢喃一聲,素手纏繞上了他的脖頸。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處,臉頰上,最後落至她的朱唇之上。一瞬間甜蜜的悸動,使得彼此都忘卻了世間紛擾喧囂,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就在吻至纏綿悱惻之時,忽然胃裏突然猛地一陣翻騰,湧動起一股酸澀惡心的感覺。她慌忙推開壓著自己的九妄言,傾身伏在了錦榻邊沿上,張口吐了一塌糊塗。


    “綺羅你沒事罷,是不是吃壞了什麽東西?來人,快傳太醫!”


    九妄言急急替她輕撫著脊背,心中憂急如焚。蘭燼落捂著胸口處,良久良久喉底的酸澀許久才消減了幾分。太醫竺隱匆匆帶著醫藥箱趕到了花漵軒替她診治,一旁的九妄言倚在紫檀木椅上如坐針氈。


    蜜合色的床幔垂下,一絲紅線從帳內蘭燼落纖細的手腕上綿延到床幔外,再一直延伸到竺隱的手中。


    竺隱捋著長須,凝眉合目細細診斷一番。許久後竺隱起身畢恭畢敬地躬身回稟道:“皇上,皇妃娘娘脈象為滑脈,有如滑珠滾動。寸脈沉尺脈浮……”


    “竺太醫,懿皇妃究竟怎麽樣了?無須麵麵俱到事無巨細,揀重要的說。”


    竺隱麵帶喜色,恭賀道:“娘娘脈象平穩有力,切切實實是喜脈,應當是有孕一月有餘了。老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當真?甚好,甚好,竺太醫重重有賞!”


    九妄言雀躍的像個孩子一樣,旋即在榻邊坐下,擁蘭燼落入懷:“綺羅你聽到了麽,我們有孩子了……”


    她微微頷首,纖手緩緩撫過依舊平坦的小腹,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欣慰笑意。[]


    一個小小的生命正蜷縮在她的腹中,雖然隻有一月有餘,她卻能感受得到這個小小的生命微弱平穩的呼吸,仿佛瓷器一般柔弱易碎。


    九妄言寵溺地揉著她的青絲:“聽闌珊說了,你在放紙鳶的時候險些跌倒。自己都是當娘親的人了,還那麽不小心。”


    蘭燼落微嗔道:“闌珊,就屬你嘴快,這些小事情都要抖出來說給旁人聽。胳膊肘往外拐,拆你主子的台。”


    “好了,你也不要苛責闌珊了。你懷有皇嗣,往後無論什麽事情都得仔細些,切莫動了胎氣。以後的請安都免了,你就在這花漵軒內安分養著胎。以後竺太醫會日日前來給你把脈,開安胎藥。我知道你的脾氣,總是會嫌藥苦,這一次乖一些,不要再任性不肯喝藥了。”


    蘭燼落嘀咕著:“你也未免太緊張了些,我哪就有那麽嬌貴了。若是日日躺著不下地,我還不得悶死。”


    “你若嫌悶,我便找來戲法師什麽的博你一笑可好?你說,你腹中的孩子會是個風流倜儻的皇子,還是個一貌傾城的公主?你說,會是像你還是像我?”


    她輕柔一笑:“孩子還小,哪能知道相貌?等他長大,我教他詩詞歌賦,你授他棋藝武技。”


    九妄言圈攬著她:“好,好,我都聽你的。你若誕下皇子,依照‘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祖訓,我一定會將他立為皇太子。若是皇女,一出世我便將她封為長公主,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她問道:“可是我不明白,皇太子通常需要正宮嫡出。為何皇後久侍宮闈,卻一直沒有身孕?”


    “尉遲苡一旦誕下皇子,恐怕天下,就要大亂了啊。”


    “此話怎講?”


    他應道:“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西漢外戚幹政就是一個前車之鑒,尉遲苡誕下嫡子,尉遲胤勢必會將他推上皇位。尉遲家與衛家、隋家都有聯姻,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我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仍然不能拔除。尉遲苡隨身攜帶的香囊中早便摻入了微量的麝香,時間已久,她便失去了當娘親的機會。母後與我,都是迫不得已的,怪隻怪她是尉遲胤的妹妹……”


    她靠在他的懷中點點頭。


    這個孩子,是她與九妄言的生命的延續。也許,生活會因為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而發生些微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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