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章非人


    殿下、王兄、亡族。(.無彈窗廣告)


    當大長老說出“亡族”一詞的時候,不管前情如何,我知道――冰心是冰魚一族的公主、紫雲是冰魚一族的王子,而冰魚一族的王族隻有他們兩個,且現在他們一個喪失了生命一個放棄了王族的資格――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因為不管怎樣,“亡族”二字不是可能作假的玩笑。


    而現在,眼前的祭壇在我們所有人的注目下緩緩裂開,似乎在回應著大長老那一聲悲呼。


    祭壇中有一簇光團緩緩升出,勉力凝神望去,隻覺得擬團中包裹著什麽事物,卻看不分明,還沒有來得及發問,祭壇已經緩緩合攏回複原狀,隻餘那團光靜靜地懸在了空中。在場所有的人再一次朝著祭壇,朝著神像的方向跪了下去,因為那神像再次有了動靜,這一次再不是僅僅發光而已,而是一個非常模糊的光影從神像上慢慢透出並朝著我們緩緩走了過來,最後就站在了那簇光團邊上。兩相輝映之下,擬影顯得更加模糊,而擬團卻愈發的璀璨,但似是很理所當然的是,擬影才更讓人注目。


    眼前跪著的人頭埋的更底了,那個年輕的侍衛甚至因為激動而有點微微的趨勢。


    這裏隻有我站著,倒不是我故意為之,隻是他抿得太突然,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再跪下去似乎就有點更奇怪的意味,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怎麽喜歡跪著,且現在他們也沒有人有空嗬斥我,所以我仍舊是站著。


    “冰心~”擬影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卻另有一般別樣的威勢,“你還認識這是什麽麽?”隨著這聲音,祭壇上那簇光團慢慢減弱,光團中的事物也就顯現了出來――一根魚刺以及一片於魚鱗。


    冰心跪得愈發身矮而虔誠,聲音極力平複著回答:“回冕下,這是罪民的,自然認得。”


    冕下?眼前這模糊的勉強能看出人形輪廓的光影就是月神?我凝神細望,卻覺得擬影似乎又朝著我看了一眼,而且似乎笑得……狐媚至極。我自然微皺眉頭,眼神轉向了那仍舊微微泛光的魚刺以及魚鱗。


    “認得就好!”月神似是沒有那一眼地繼續說話,手勢微動之間,那魚刺以及魚鱗就緩緩飄前定格在了冰心他們的麵前,“冰心,三年前你帶著那個男人來此求我賜予你離開並能與之可以一生一世的條件,我同意了,而你也自願剝去魚鱗剔去魚骨成為了一個從傳統意義上來說的正常人類。”


    月神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冰心的身形也微微了一下,我亦然,我能想象得出剝鱗剔骨的疼痛,更能想象得出當三年後的今天,楚衍當冰心為路人並要娶其他人時冰心的心情。


    “三年的時間對於冰魚一族來說與瞬間無異,於人類來說卻可長可短。三年來你可看清你所付出的意義,三年後的今天你可還能有當初的堅持?”月神的疑問比那魚刺更加尖銳,直刺冰心本心。


    冰心的頭伏得更加地低,聲音也愈發地沉穩堅定:“是冰心看錯了,但冰心不悔。冰心隻是有愧於冕下厚愛,更愧於冰魚一族。”


    “好一個不悔!”月神的聲音一瞬間的幹脆,然後才回複剛開始的溫和而威勢,“可是冰心,你當初付出了那麽多才換得一個機會,現在卻因為那虛無飄渺的‘一夢黃粱’而輕易死心,這實在是有辱你冰魚一族的名聲,更是丟我的臉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眼前這月神說話越來越恢複“人性化”,也就越來越脫離“神”的範疇。


    不過眼前模糊的月神倒沒有這種自覺,仍舊繼續說著話:“那個男人就要另娶了,不管他是不是因為中毒而這樣,你都應該先試著把他拉回來,如果他真的因為中毒而如此,或者他不中毒也是如此,你都應該先嚐試了解清楚他的心意究竟如何,如果他果然負心,以你冰魚一族的驕傲,以你冰心的驕傲,都應該殺了他!而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在這裏結束你本應漫長本應燦爛的生命!”一口氣,很多話,實在不像是神的級別。


    冰心微微著伏身,聲音也微微地:“罪民有負冕下厚望!”


    “你是有負我的厚望!包括你那傻乎乎的王兄。”這一句話,月神的聲音幾乎是有一種“暴跳如雷”的意味,雖然現實是聲音仍舊平靜,但是我就這麽覺得。而月神仍舊在平靜地暴跳如雷:“你為了一個人類要死要活,你王兄為了一個承諾說死就死了。現在,你冰魚一族的王族盡滅,你們都這麽不管不顧,那你冰魚一族到底還要不要延續了,如果你冰魚一族都滅了,那我還設這仙陣保護你們幹嘛!”


    恨鐵不成鋼……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眼前月神的表現?


    沒有人回答月神的疑問,不知道怎麽回答,也不敢回答。


    “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也給你族一個延續的機會,這一次不要再隨便放棄與辜負。”月神說的很輕鬆,也帶著某種決絕。


    這一次,眼前冰魚一族的人都給了明確的回應:“謝冕下厚愛。”


    我也覺得眼前的月神確實對冰魚一族很厚愛,從她那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從她那雖是暴跳如雷但終究會給機會的行為,但是我卻更加注意的是她那個用詞……仙陣……


    月神這一次不再廢話,那模糊的光影輕輕一個手抖,那魚刺以及魚鱗就緩緩地朝著冰心飛去,當它們靠近冰心的時候,冰心的身上也開始慢慢泛光,似是應和著它們,就在我們都以為他們要融合的時候……


    “噗!”冰心吐了口血,魚刺與魚鱗就這麽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兩下“叮當”聲。


    “!”“冕下!”不同的聲音一時間同時響起。


    “咦?!”月神發出了一聲不容忽視地疑惑聲,然後一道光從她的手上輕輕漫出,緩緩掠過冰心。然後……


    那種感覺又來了,我覺得那個月神又看了我一眼,這一次她笑得如此奸詐,奸詐地有如……狐狸。雖然並不討厭,但也不可能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我總覺得我就要被算計。


    “冰心,你用了隱神,究竟是為了什麽?”月神繼續發問,聲音中的疑惑很明顯。


    而冰心卻隻是蒼白一笑,並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又是為了那個男人。”月神的聲音再次彌漫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也有著一絲絲蕭瑟的感覺,“你難道沒有想過,一旦隱神,你就失去了再次長生的可能,也就隻能是存活一世的非妖。而且,一旦隱神,你就與神隱之物不能分開……不對!”月神的聲音彌漫著一絲思索,“既然隱神,你又怎能回到這裏?”


    冰心的回答很簡單,隻是勉力望向了我,於是,在場所有人的眼神就都望向了我,他們也就發現了我這嚴重不敬神的“站著”的行為,所有人對我此時的表現表示了嚴重的不讚同以及……擔憂。


    “是因為你?很好。”前四個字月神問的很溫柔,後兩個字月神說的很幹脆,而我隻是在中間微微點了點頭。


    月神的光芒非常迅速地掠過我的手,而這一次我的手比我的腦子先一步本能動作,我緊緊地拽住了手中紫雲的魂珠,那一道光芒自然無功而返。


    “一一。”暖陽在邊上輕輕喚了我一聲。


    但我卻隻是朝著眼前模糊的光影開口:“紫雲為了救我而死,我既然答應送他回冰魚一族就不會食言,而我也不會隨意另他的魂珠落入其他人的手裏,不管是人是妖還是神。”我說的很清楚,手握的也很緊。


    那個月神又一次模糊的笑了,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卻再一次本能的這麽覺得。而她並沒有因為我這話生氣,反而聲音愈發的溫柔了:“這傻小子救的是你?非常好。我並沒有惡意,既然冰心不能融合這鱗骨,紫雲卻還是有可能。或者你可以自己試試,如果你不放心的話。”


    我思考了兩秒鍾,然後鬆開了手。


    紫雲的魂珠在月神的幫助下飛撲向了地上的鱗骨,兩者相遇之時,耀眼的光芒爆起,待得平靜之時,祭壇上就懸浮著一個微微泛光的水泡,水泡的中央一條透明的小魚靜靜待立。


    “四十九天之後,紫雲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你們的麵前,這一次不要再輕易出事。”月神的告誡很明顯。


    “謝冕下厚愛成全!”大長老幾乎是熱淚盈眶著再次拜倒。


    “冰心!”月神再次轉向冰心開口,“事情到現在這樣,有因有果,三年前在此立誓,三年後你既然出現在這裏就必須應誓。”微頓一下,月神繼續,“我不要你的命,但懲罰也必須。從今往後,月圓之時,你都將承受萬箭穿心之苦,冰心,前塵盡忘,後事努力。”


    “謝冕下!”冰心也是著伏地,聲音卻已然平靜。


    沒有任何征兆,眼前模糊的光影微微定格之下直接朝著冰心奔去,然後就直接消散於無形,我再次產生錯覺,總覺得月神的光影在消失之前又朝著我很詭異的笑了一下,笑得奸詐無比,我甚至一瞬間幻覺著看見了她傾國傾城的容顏,隻是那絕美的容顏上總有著讓人抓狂的笑容,我隻能深呼吸險以平靜……


    *****


    月神走了,如她來時一般幹脆,或許是模糊。


    我們離開了冰魚祠,大長老他們雖不至於笑臉相送,但倒也比我們來時和氣了太多。我、暖陽、冰心、小魚再次踩著來時出現的水梯離開了橙錦湖底,這一次我走在了最後,回頭時仍能見到大長老小心地守護著紫雲,他對著月神像所流露的虔誠絕對的毋庸置疑。


    從頭至尾,我並沒有看到其他冰魚一族的人,整個冰魚祠的祭壇顯得尤為空蕩,這樣一來月神的神像也就顯得更為突出,看著她,我有一個疑問也就很自然地浮上了心頭,我也並未掩飾地問出了聲:“月神是這麽容易就能見到的麽?”


    前麵人的腳步俱是一頓,小魚最直接,驚懼回頭,臉上滿是嚴重的不可思議:“一一姑娘,你怎麽能如此直呼月神冕下,這實在是太逆天了。月神冕下在上,一一姑娘是個好人,她隻是一時失言,請原諒她,莫怪莫怪……!”話到最後已經是語無倫次的祈禱與喃喃。


    我很明智地沒有反駁,隻是將眼神轉向了暖陽他們,麵對上了他們也是一瞬間不可思議的神情。我稍微反省了一下之後重新發問:“呃,我是說月神冕下她經常就這麽出現麽?我是說她出現的次數會很頻繁麽?”


    他們又愣了,不知道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還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他們的反應很奇妙,居然在愣怔之後有誌一同地集體轉身繼續走路,這下換我愣怔了。我本能跟上他們的步伐,良久之後,當我重新感受到陽光的時候,冰心才輕輕開口:“不,算上今天,冰魚一族有記載以來,月神冕下總共出現過兩次。上一次出現在千年以前,那一次冰魚一族殞命者過半,月神冕下為我族亡者舉行了安魂儀式,並為這楚原設下了神陣。”


    “就是冰魚祠中那些魂珠?”我陡然想起那頗為震懾人心的場景,然後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又說的太直接了,我是想問是不是冰魚祠中的那些……”還是魂珠啊……


    “對,嗬嗬。”冰心輕笑了一下,倒沒有指責我無禮的意思。


    “整個原國曆史雖對月神冕下的事跡多有記載,但是月神冕下的神諭一般都通過聖女殿下傳達。唯一一次直麵冕下的記錄也是在千年以前,那一次原國爆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整個大陸死傷無數。那一次月圓之夜,所有人都聽到了月神的聲音,所有受傷的生靈都在月光的撫照下恢複了健康,那一夜所有活著的人都似乎聽到了亡者得到超度的歎息,神廟史載‘月神的歎息’。”


    我瞪大了眼睛,很自然地想到所謂的“聖手書生”之約,不會那戰爭也是?


    “不!”暖陽似乎知道我所想,緊接著開口,“那時候師祖還沒有出世呢。”


    哦,對哦,我反應過來著微微點頭,但是“月神的歎息”與冰魚一族的安魂出現的時間都在千年以前,這太巧了。而更巧的是,千年之後的今天,月神又出現了,而且出現的不僅僅是神諭與所謂的聲音,而是月神的身影,多重的巧合就不僅僅是巧合了……


    這麽想著,剛剛月神那看似清晰其實模糊的笑容又一次從我的腦海中蹦了出來,如此的……


    “啊(二聲)……”我輕輕煩悶了一聲之後,重重地踏上了河岸堅實的土地。


    “一一。”暖陽在邊上輕輕喚了我一聲。邊上小魚更是稍顯驚懼地看著我。


    “對不起,我心情不是太好。”我竭力平複著開口,“對了,冰心,有關楚衍身上的毒我還是這句話,如果你需要幫他解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先回院子了。”


    冰心隻是點頭示意,但是暖陽卻再次出聲叫了我一下:“一一。”很複雜的情愫很無奈地壓抑,我卻隻能靜靜地看著他。


    冰心帶著小魚微微示意之後先一步離開,偌大的橙錦湖邊就隻剩下了我和暖陽,一瞬間,我又覺得自己變得更加焦躁。


    “一一。”暖陽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焦躁,所以他的聲音盡量平和緩慢,“紫雲已經重生,我不想為我的行為做無謂的解釋,但是一一,我們之間,我很希望也能有重生的機會。我想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我還有一件事情能夠做,那就是坦白,坦白所有的事情。”


    從他第一句話開始,我就這麽定定地看著暖陽,看著他未加掩飾的容顏在重複著無比糾結的表情,意欲顯示自己的誠懇,但又夾雜著不能懊悔的懊悔,然而所有的一切又勉力壓製。我的心情從焦躁就隨著他的表情變成了糾結,愈發焦躁的糾結……


    見我沒有說話,暖陽的手輕輕揮動,我們的周圍就架起了一層薄薄的結界,然後暖陽接著開口了,我一瞬間設想過他會說什麽的很多種可能,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其實我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我陡然一驚,本能地愣愣看向他,而他卻迎著我的眼神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後:“是不是被嚇了一跳,其實……”


    “對,我是嚇了一跳!”我直覺開口,然後我的手本能地搭向了他的脈搏。


    暖陽並沒有躲避,隻是聲音更加的低:“對不起,我沒有早跟你說明,現在說嚇著你了……”


    “不!”我一邊遲疑著搭脈一邊本能著開口,“這倒不會嚇著我,隻是……”為什麽我沒有看出來你不是人類,而且,為什麽我還是能夠救你。後麵的話我不能說出來,而我的手隻能再次遲疑地縮了回來,因為我仍舊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就有如當初他中毒我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一樣。


    暖陽再次稍顯蒼白地笑了一下,繼續剛剛的話題:“我現在的父母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而是我的舅舅、舅母,我的母親是我舅舅唯一的妹妹,而我的父親則是一個妖精,他的原型是一棵紫雲樹,十六年前,我的母親為了救我而放棄了她的生命,我的父親隨之沉睡,母親臨死之前將我托付於舅舅。當時我一歲未滿,他們以為我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或許我的身上有著一半妖精的血統,我清楚地記得這些,當我母親的血流向我的時候,這種感覺我永遠不會忘記,還有她那似乎永遠溫柔的笑容。”


    我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再插話,但是我的心底卻一直不由自主地重複著:不對,他是一個人類,絕對是一個人類,否則為什麽我沒有看出來,為什麽?


    我再次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我的手,然後……


    “母親將我托付給了舅舅,也就是托付給了李園,但她未嚐沒有把李園托付給我的意思,所以對李園,我有著不能放棄的責任。”暖陽的聲音再一次回複平和,話說的似乎也順暢了,“聖手書生之約雖然無聊,但首先放棄的絕對不能是李園,尤其當我是書生的時候。三年以前我去過紫州,與宣散一起,機緣巧合下經曆了沈園之圍。”


    “當時在殿後無聲輕笑的人是你?!”我幾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對!”暖陽承認的很幹脆,但他的眼神盯著我有一絲緊張,緊接著卻是又一聲的輕笑,“說實話,從那時候開始我可能就對你有了企圖,隻是當時的時機不對。緊接著就是我回青州,途中救了墨玉,然後發現中毒,在子曰院休養,接著聽到你在青木林中砍柴的動靜,再接著就是真正在子曰院見到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你任何事情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你對我一直如初見那般明確的好,明確的讓我感覺那是一種朝著既定任務目標行事的可能,雖然我不該這麽想,但是這種想法卻老是冒出來。青木峰上,東方緋衣一個問題問住了我,我遲疑了,而最主要的是當時我沒有想到她的手中有破魔箭,而且她的破魔箭能用的那麽毫不猶豫,在青木林青木峰上用的如此毫不猶豫……”


    “啊,抱歉!”暖陽似乎反應過來,“不知不覺又解釋了一下。”


    “我已經知道了。”我很幹脆地回應,更幹脆的補充,“我知道了所有大致的經過,但是,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一一……”暖陽的聲音愈加遲疑。


    “就算這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可能也回不去了,至少現在不行了。”我慢慢斟酌著開口,“因為我的感覺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是嗎……”暖陽的笑變得有些無力與無奈,然後似是重拾心情的一笑,“一一,我喜歡你,很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這是我第一次說,可能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對吧?”


    “我也是喜歡你的。”我的回答更加的毫不猶豫,暖陽一瞬間的臉紅以及驚愕,我微微鎮靜一下著繼續開口,“但就因為是這樣,所以我們可能不能再在一起了,起碼現在不行。”因為我見到了月神,我突然想到師姐對金默然的囑咐,於是不確定地補充,“或許十天之後我們還有機會,如果那個時候你我心意依然,我會帶你去見師父,或者我們能一起回去見……”腦海中風華絕代的身形一閃而逝。


    “一一……”暖陽的聲音這一次帶著疑惑以及心悸,但不管怎樣仍舊糾結,可是我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一一!”一聲尖銳而稚嫩的聲音響起。


    邊上的結界一瞬間晃動消失,我的臉上就趴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形,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身形,然後很熟悉的是,臉上一瞬間變得濕漉漉的。我有點無語地將其拎著,無奈開口:“小淘,說過很多遍了,不能隨便給人洗口水澡。”


    接著,我稍顯無力加無奈地麵對暖陽開口:“其實我瞞著你的事情更多,而其中一件是,可能、大概、也許,我也不是一個純粹的人……”


    “一一!”林寧玉更加興奮的聲音由遠及近,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也打斷了暖陽臉上的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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