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溶洞裏原本是非常陰涼的,可是這個溶洞卻蒸汽騰騰,熱浪逼人,猶如地底溫泉。


    血魔靠在一處角落裏,盤坐在地。


    它此刻形象淒慘無比,上半身燃燒著一層可怕的金紅色火焰,皮膚在持續的灼燒中早已變得一片焦黑,火焰甚至還蔓延進它胸口被徐安射出的大洞裏,將裏麵的心肺也燒得幾乎變成焦炭,看上去極為恐怖。


    那是金紅火焰小朱雀所吐出的神火,除非它身死,否則被它命中的生命就會一直忍受神火炙烤,直到身死道消。


    朱雀神火每隔兩個小時就會將它的皮膚燒掉一層,然後青果的力量又會迫使它生長出新的皮膚,如此循環往複,構成了一種堪比地獄酷刑的折磨。


    血魔保持盤坐的姿勢已經三天三夜,無時無刻都在忍受這火焰帶來的恐怖煎熬,它心中的憤怒與仇恨早已憋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扭曲了它的靈魂,就像一個敏感的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毀滅一切的瘋子。


    血魔真的很想親手屠掉朱雀令自己脫離苦海,但它明白就算自己恢複到巔峰時期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隻神鳥,更加惹不起它背後所代表的的偉大存在。


    於是它隻能將所有的仇恨轉嫁到徐安身上。


    它這段時間一直在幻想著自己出去以後的報複,該如何做才能讓徐安感受到最深刻的痛苦,該怎麽折磨才能把它逼瘋,每每想到痛快的時刻,幻想著徐安神情絕望地跪在自己麵前,它都會發出一陣恐怖而癲狂的尖笑,回蕩在這地下溶洞,令人毛骨悚然。


    血魔之所以會一直呆在這裏,一方麵是因為被徐安和朱雀傷得太重,這次是從**到靈魂的全方位重創,就算有青果也很難恢複,隻能盡力養傷;而另一方麵卻是在做一件令徐平痛苦的事情……將他改造成火靈之體!


    火靈之體可不同於火焰元素體質,火焰元素體質隻能算作一種火係親和的血脈,其作用僅僅是對火元素比較敏感、對火元素吸收較快,對火係能力悟性稍高,形態雖然會有輕微改變但依然屬於人類的範疇,而且受到火屬性攻擊時也同樣會受傷,隻是抗性要稍微高一些罷了。


    而火靈之體呢?這是真真正正從形


    態上的改變,徹底從人類變成元素生命!


    也就是說,轉化為火靈之體的徐平,除了靈魂還是原來的靈魂,其他的任何一切都會被替換成火元素,從此脫離人類的行列,完全化身火焰。


    擁有火靈之體的生命,可以號令天地萬火,所有的火焰都無法再傷它,而它也可以吸收這世上的一切火焰……包括朱雀神火!


    這是血魔在當前條件下所能想出的唯一辦法了,對抗朱雀神火的辦法。


    如果計劃成功,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就此吸收朱雀神火,以神火熬煉青果,然後服下神藥晉升七級!


    當然,這火靈之體也不是說變就能變的,血魔那裏有一門秘法--《九龍神火決》,是它上古年間殺了一位有大氣運的仙人搶奪而來的,原本屬於仙獸修煉火靈之體的寶典,不過現在卻被它拿過來用在徐平身上。


    火靈之體無論物種,隻要擁有火係血脈都能用,它誕生於血脈,最後功成之時卻是會燒毀修煉者的一切血脈。


    火靈之體的修煉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吸收的火焰品質越高則修煉的速度越快,以朱雀神火的品階自是極快。


    三天之前,血魔胸口的朱雀神火足有一尺之長,而現在卻隻剩下薄薄一層,效果顯著。


    血魔持續運轉神火訣,保持著修煉的姿勢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它睜開了紫紅的眼睛。


    一股滔天火焰從它體內衝出,填滿了整個溶洞。


    “哢哢哢……”恐怖的高溫燒得溶洞四壁裂紋密布,最終“轟”地一聲徹底坍塌下來,煙塵四散。


    一道人影裹挾著無窮火光在地底穿梭,所過之處泥土竟紛紛汽化,留下一條晶瑩的琉璃小道,熱浪滾滾。


    “呼!”火影衝上半空,發出一陣極度興奮的大笑,震得四周樹木嘩嘩亂響。


    “老子終於成功了!這神火再強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成為我予取予奪的食物?”


    血魔激動得渾身顫抖,笑完過後卻是忍不住流下痛苦的淚水來。


    “狗日的小紅鳥,折磨老子三天三夜……老子認慫,搞不過你,難道我還搞不過一個小小的徐安嗎?等我進階七級,就是你


    徐安小狗的死期!”血魔瘋狂地仰天大叫,徐安那張剛毅的麵孔此刻盡顯猙獰。


    現在的血魔,全身都由熊熊燃燒的火焰構成,身體比起之前要小上一圈,臉部還是徐平的容貌,背後生著兩對蝠翼。它身周空氣在高溫的加熱下紛紛扭曲翻滾,尤其是胸膛中心部位那一點金紅,宛若萬火之母,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威能,這威勢簡直比當初朱雀親口吐出之時還要強上數倍,顯然經過無數次壓縮,若讓沒經過強化的普通人看上一眼,估計就會全身燃起大火,最終燒成一地灰燼。


    血魔一掌擊在自己腹部,手掌緩緩上移,最終吐出半顆濃香馥鬱的青色果子來,盡管身處火焰的中心,但它依然能保持濕潤,隻是清香更顯濃鬱。


    “神物,真是絕世難得的神物!今天老子就讓你發揮真正的作用,借你生命精氣重歸七級!”血魔哈哈大笑,一把將果子按進自己胸膛,投入那一點金紅之中。


    頓時,一股醉人心脾的濃香迅速彌漫開來,清甜甘爽,聞上一口仿佛就能增壽十年,讓人飄飄欲仙。


    附近的凶獸全都被這濃香所吸引,心急火燎地趕過來,卻迫於血魔此刻的威勢而不敢上前,最終越聚越多,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血魔,眼巴巴地盯著它胸口逐漸融化的青色果子。


    在那金紅色火焰的炙烤下,青果沒幾分鍾就徹底融化開來,被血魔一把抓起,吱溜一聲吸入腹內,它砸吧了下嘴,顯然是意猶未盡。


    它倒是吃得爽快,下方的凶獸們卻是一個個目露凶光,險些就不要命地撲上去了,盡管青液不再,但它們仍舊焦慮地徘徊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


    青液落入血魔腹裏,強大的藥效頓時開始發揮作用,一團迷蒙青光從血魔身上冒出,越來越盛,漸漸蓋住了火光,最終形成一隻青繭懸在半空,宛如一尊小太陽。


    不多時,隻聽噗的一聲,一隻青色的手掌從青繭中破出,而後往下一撕,露出一個全身**的人形來。


    “七級,以前沒覺得有什麽,正應了那句老話,失去的才知道美好……再次擁有七級的力量竟是如此美妙!”血魔深吸了口氣,一臉的陶醉。


    不知為何,它達到七級之後卻又重新擁有了肉身,隻是渾身青色,皮膚表麵全是金紅相間的火焰紋身,看上去極為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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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進階七級消耗了太過能量,血魔感到腹中有些饑餓,於是便一把抓起身邊的青繭,幾口吞吃下肚。沒有了火焰的燃燒,又失去了這唯一的光源,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下方凶獸那一雙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珠子分外顯眼。


    “嘿嘿,好久沒嚐到鮮血的味道了,老子還真是有些饞了……雖說獸血辛辣難喝,也隻能先應付一下了。”血魔倏地消失在空中,闖入凶獸群中,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


    半晌,四周終於重新寂靜下來。


    血魔緩緩放下手中的黑狗,嘴角那一抹猩紅在黑暗中分外顯眼。


    “好了,也是時候去找徐安那狗崽子算賬了。”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它看了看天色,一振雙翼,消失在原地……厚厚的雲層遮星蔽月,令整個大地都是一片黑暗,半空中有一艘飛船在摸著黑航行,船上是一名大漢在掌舵,神色焦急。飛船速度極快,十分鍾後,視力好的人已經可以看到下方山腰上的“v”字形寨子,寨子裏一片漆黑,唯有三處“角尖”亮著三盞明燈,在夜風中搖曳不定。


    大漢急忙控製飛船降落,還沒落地就急急忙忙地扯著嗓子吼道:“寨主!寨主!出大事啦,少寨主快生啦!”


    下方埋伏的靈鷹寨主暗罵一聲,衝那飛船吼道:“你鬧哪樣幾把?我家崽咋可能生娃兒?沒曉得老子們在辦正事嗎?你這一鬧,不是把老子們全都暴露咯?”


    船上那大漢將飛船停到某處屋頂,一躍而下,來到靈鷹寨主潘杜的近處,壓低聲音道:“我剛才講錯啦!是少寨主家婆娘要生啦!少寨主喊我來請你過去幫忙……”


    “哪樣!我家碧花媳婦要生娃兒啦?”潘杜激動得一拳打在旁邊的白樺樹上,砸出一個大凹坑,木屑橫飛。


    “走!管他哪樣幾把血魔,都趕不上老子抱孫子要緊!”潘杜一把拉起那漢子就往飛船上衝去,也不管旁邊眉頭緊皺的阿別桑。


    “大巫,我們不阻止他嗎?”顧靈問阿別桑。


    阿別桑搖頭歎了口氣,低聲道:“你們不曉得這個潘杜的性格,出了名的說一不二。而且他家三代單傳,一直想抱個帶把的孫子,這個時候誰去勸都沒用,搞不好還會當場翻臉……”


    “我估計這兩人凶多


    吉少。”趙斌冷笑道:“預言裏血魔提著兩個苗人,他們還敢這個時候出去,不是找死是什麽?”


    “唉,沒辦法……我隻能盡量幫他一把了。”阿別桑對一旁的兩個靈鷹寨苗兵吩咐道:“你們兩個跟到潘杜一起去,注意保護他的安全。”


    阿別桑身為大巫,在苗族眼裏是非常值得尊敬的,那兩個苗兵想也沒想就應下了,仗著四級的身手,幾個跳躍跟著上了船。


    很快,飛船騰空而起,在潘杜的命令下倏地提到全速,摸黑直奔黃寺鎮。


    “現在船上有四個人,希望不會被血魔撞見,應驗預言裏的畫麵吧……”阿別桑擔憂地望了夜空一眼。


    趙斌一個勁地搖頭,而莊金輝他們則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他們也認為這個靈鷹寨主太過冒失,抱孫子固然重要,可自己的性命就不重要了麽?


    淩晨,小黃山下。


    血魔望著山頂那燈火通明的佛教勝地,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有仇不能報,它感到憋屈無比,內心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幾乎將自己炸開。


    “小紅鳥……盡管達到七級,可我依舊沒有任何打贏你的把握……哼!先打聽打聽,看看徐安還在不在這山上。”血魔隱入黑暗之中。


    在暗夜裏行動是它最擅長的。


    血魔不敢上山,於是在新建苗寨中連續抓了好幾個苗民,但他們都表示不知道徐安這個人,血魔惱羞成怒,將他們全都吸幹鮮血,拋屍荒野。


    它在黑暗中急躁地來回踱步,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做。


    “有了!老子先問問這裏地位最高的蠻子是誰,再看看能不能得知徐安的下落……幹娘的,惹怒了老子,哪怕有小紅鳥守護,老子也一準把這裏的人殺個幹淨。”


    血魔又隨意在寨子逮了個趕路的行人,從他口中問出血央婆婆的住處後,便一口抽幹了這人的鮮血,揚長而去。


    此時,血央婆婆不知大難臨頭,正坐在屋子裏逗弄她那些蠱蟲,尤其是鮮紅色的血蠱王,雖然等級最低,卻最受她喜愛,幾乎寸步不離手。


    桌子上擺著各類賬目和族人資料,可她


    卻提不起興趣去看上一眼。在族裏管了那麽多年的事,她感到有些倦了,這些管理上的事,她準備放手給族長和波洛佧去做。


    “唉,老咯,年輕人晚上還忙到修煉,我一把老骨頭再咋個修也修不出個正果來,還是洗把臉睡覺吧……”血央婆婆將身上的近百隻蠱蟲都放到各自的罐子裏,然後轉身準備去洗漱。可這一轉,她驚住了,全身發寒,手足冰涼。身後何時站了一個怪人?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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