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跟琴酒火速交換了位置。


    “抓穩了。”


    琴酒輕車熟路地操作起保時捷,方向盤大幅度一轉,車速驟然拔高的同時,保時捷以橫向並排的車子為借力對象,一側的兩隻輪子碾在旁邊的車壁上,在撞向前麵那輛車的瞬間,另一側的車輪也同時拔高,電光火石之間完成了淩空的動作,直接從人家的車頂上碾壓了過去!


    就是玩特技的也沒有這麽恐怖的好嗎!


    深水利夏和司機都是同樣驚恐的臉色,在緊緊抓著扶手的同時,還不忘咬緊牙關,免得在堪比過山車的震蕩中咬傷舌頭。


    保時捷順利落地,琴酒將油門一踩到底,與後麵三輛車徹底甩開了距離。


    不過,到底這輛保時捷沒有經過伏特加的改造,在進行剛才的超高難度動作時還是損傷了一些部位,開起來總有點搖搖晃晃的感覺,不過這個問題比起三麵夾擊而言,根本算不上問題。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完。


    保時捷甩開了後麵三輛車,前麵卻又迎麵開過來四輛車,兩條車道上全是對方的車,所有路都被堵上,對方可不管是否逆行。


    而後頭被超越的三輛車也緊緊跟了過來。


    “該死!”琴酒難得會露出如此憤怒的表情,正在計算著能否用這台破破爛爛的保時捷完成第二次超越時,就見前方四輛車同時停了下來,下車的人烏壓壓站成了一排,還沒等保時捷車裏的人反應過來,這群人噗通一聲,齊刷刷跪了下來!


    “怎……怎麽回事?!”深水利夏完全懵了,剛才還上演著速度與激情呢,現在又鬧的哪出?


    “嘖,直接壓過去吧。”琴酒不耐煩道。


    “不行!會死人的!”深水利夏連忙阻止他,“還是先停車吧,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一停車,後麵的三輛車也跟著停下來了,下車的人同樣跟前方那四輛車一樣,全都給他們跪了。


    “你們……你們不要害怕!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隻是想請那位少年幫個忙!”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急忙開口,“我是xx株式會社的社長!隻要你肯幫我的忙,我可以把所有的資產都、都贈送給你!!”


    深水利夏還來不及說什麽,琴酒就大步衝那地中海走了過去,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琴酒就從那位社長身邊的保鏢身上劈手搶過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地中海社長,“說清楚。”


    旁邊的保鏢本來各個憤怒不已,想要掏-槍,卻都被琴酒凶悍的眼神震懾住了。


    地中海社長一邊抹著臉上的冷汗,一邊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這位富商姓河下,家裏是靠販賣-軍-火發家的,跟黑道也有牽扯,早年為了利益也昧著良心做了不少壞事,手上也有幾條無辜的人命,其中就有一個女人對他恨之入骨,臨死之前揚言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這種話河下聽得多了,最初並不放在心上。後來他慢慢把產業由黑洗白,又資助了不少公益活動,名聲也逐漸洗白,金錢名譽越來越多,過去的事情也被他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某一天,河下的第四任妻子購物回家,發現他們家的保姆穿了一身紅色的裙子,在浴缸裏自殺了。


    屍體的第一發現人,河下的妻子,據說因為看到死不瞑目的保姆的慘狀,精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整天嚷嚷著家裏有鬼,神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


    然而河下卻並沒怎麽放在心上,早些年屍山血海都過來了,還會怕一個自殺的人嗎?當即跟妻子搬離了那間房子,住進了另一處房產,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好景不長,河下才住進新家沒多久,他的妻子突然某一天失蹤了,他找了兩天,才發現妻子回到了那間死過人的房子,穿著一條紅裙子吊死在客廳裏。


    河下的妻子自從出了保姆自殺的事情後一直神經衰弱,任何有關舊宅、保姆、自殺的話題連聽都聽不得,怎麽可能會主動回到那間凶宅?原本河下還懷疑是競爭對手在背後搞鬼,然而第三件命案,卻讓他打從心底懼怕了起來。


    河下的妻子死後的兩星期,被保鏢24小時監控的凶宅裏,又多了一具屍體。死者是河下的小兒子,剛滿13歲,沒人見到他是如何在嚴密監控的環境下進入那座宅子的,而且屍體發現的時候,小兒子身上也穿了一條紅裙。


    河下徹底崩潰了,從那以後,他幾乎就沒回過家,晚上都是在那些有名的寺廟裏過夜的,白天則到處尋訪那些得道高人、陰陽師、除妖師家族。確實也有幾個人去看過了,然而每個去過的人回來都是一副頹然無奈的表情,聲稱自己無法替他解決凶宅的事,那個厲鬼太凶惡了。


    而就在此時,河下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個黑青的五指爪印,像是有個人抓了自己一下。


    河下邊說邊卷起了自己的袖子,肉呼呼白膩的皮膚上,確實有個猙獰邪惡的抓過的青色痕跡。


    河下哭得老淚縱橫,可憐兮兮道,“這次我請來的是的場家,他們很厲害的,這次一定有把握,就缺一個引子了,請你們幫幫我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要了,隻想活下去啊!!”


    琴酒冷漠地聽完,收起了槍,“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然後走向深水利夏,“壞事做盡,管他去死。”


    “不要啊!你們救救我吧!求你們了!!”河下一個胖子,居然爬得還很快,幾步就拽住了深水利夏的褲子,牢牢抱著他的腿不放,哭喊著道,“要多少錢都給你們!不要錢的話,你們想讓我幹什麽都可以!隻要我能辦到的!!”


    “我……”深水利夏為難地看著他,被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抱大腿也實在太那啥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在河下的眼裏,深水利夏就等於救命的稻草,他寧死也不會放手的,就算琴酒拿槍指著他也無動於衷,當即猛地搖了搖頭,死死扒著深水利夏的褲腳不放手,“怎麽都是個死,還不如現在就被一槍打死了呢……”


    深水利夏活到這麽大,還沒試過被這樣的人纏上,連忙看了眼身邊的琴酒,琴酒卻慢吞吞地收起來槍,取笑道,“看來,你真的不擅長拒絕別人啊……”


    也是河下太能豁得出臉麵了,深水利夏就沒見過這麽不要麵子的人,先是用車圍堵,然後是幾十個人一起下跪,幸好晚上沒什麽車,要不然這事肯定能上新聞!


    琴酒的態度也有點奇怪,之前他分明是一副不想管事的表情,在看到深水利夏的為難後卻改了主意。


    深水利夏其實不太想幫河下的,正如琴酒所說,做了壞事就要有被報複的覺悟,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河下種了惡果,就得自己來品嚐個中滋味。不過那惡靈竟連13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也確實有些過分。


    關鍵還是琴酒的態度……


    “怎麽?”琴酒察覺到深水利夏眼中的疑惑,露出一個泛著冷意的笑容,“沒見過惡靈厲鬼什麽的,偶爾也會好奇,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這句話戳中了河下脆弱的神經,他狼狽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琴酒,“如果沒有,我家裏那三條人命是怎麽回事!我……我的手臂又是怎麽回事?!”


    “要真想,人為的也能做到。”琴酒淡淡地說。


    眼看河下有跟琴酒拚命的架勢,深水利夏連忙擋在他們之間,“河下先生,這件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保證你說過的話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些錢全都歸你了!……除了還要留下一些支付給除妖師以外……”河下忙不迭點頭道。


    “我不需要你的錢,但是有別的人需要。”深水利夏認真道,“我希望你能將那些錢都花在山區修路、老年人產品開發、地震災害重建之類的公益事業上,就當做積德行善,將功補過,減輕身上的罪孽。”


    “一定!我一定照做!”河下感動得痛哭流涕,從他身上散發的情緒看來,確實大部分都不是演戲,他是真的很怕死。


    ……


    深水利夏本以為河下請來的的場家的人,應該就是家主本人,的場靜司了,然而等到了那座傳說中的凶宅時,卻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的場靜司,而是一位四十來歲麵容嚴肅的女士。


    “日高竹子,請多指教。”女人平板的聲音響起,目光掃了一眼深水利夏就轉向了河下,“我加入的場家族已經有二十年了,驅除這樣的惡靈也不是頭一回,除妖的費用我會通過工作室給你發費用明細單,記得要在截止日期前繳納所有的費用。”


    “好的好的,我一定交……”河下用力地點頭說。


    日高竹子麵無表情道,“很好,那麽先抽血吧。”


    她拿出一支針管,看向河下。


    河下嚇了一跳,“為什麽要抽血啊?”


    日高竹子懶得跟他解釋,卻需要得到河下的配合,隻好十分不耐煩地說,“那隻惡靈非常狡猾,就算得到引子,如果引子身上沒有你的氣息或者你的血脈的話,它也不會輕易現身的。”


    河下隻好擼起袖子給日高竹子抽了滿滿一管血,緊接著,日高竹子就將針筒裏的血釋放到一個玻璃器皿上,手指點在血液中,口中念念有詞,對深水利夏命令道,“過來!”


    深水利夏皺了皺眉,琴酒則按住了他的肩膀,對日高竹子挑了下眉,“你沒有腳嗎?”


    “既然是要除妖,一切就該聽我的指揮!”日高竹子高高在上地說,“否則中途出了什麽問題,可不能怪我!”


    “不過是個除妖師,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屈從於你?”琴酒嗤笑。


    “你竟敢這麽說……”


    琴酒倏然抬起左手,槍口對準了日高竹子,冷聲道,“既然求人辦事,就該按我說的來,還是說除妖師真的有那麽厲害,連子彈都能防禦?”


    日高竹子五官扭曲了一瞬,忿忿地捏著玻璃器皿,指節都捏白了,才很不甘願地走向深水利夏,用河下的血液完成了一個術,讓深水利夏身上暫時沾染河下的氣息。


    “進去以後,多往陰氣重的地方走,重點是二樓保姆自殺的浴室,和河下夫人吊死的客廳。”日高竹子輕蔑一笑,“放心好了,我會一直跟著你的,不會讓你有一點損傷。”


    “但願如此。”深水利夏擰著眉,臉色也有點蒼白,看起來很像是膽怯。


    這座凶宅確實怨氣衝天,惡意如有實質般,隻要人一靠近就會身體不適,甚至皮膚還會出現輕微的刺痛感。


    然而這對深水利夏來說,就是除了接吻和床上運動之外最好的補藥了。


    深水利夏總不可能在臉上表現出歡天喜地的情緒來,隻好收斂收斂,稍微揣摩了下鬼片裏的炮灰角色,就頂著一張受驚過度的臉踏入了凶宅。


    琴酒一直走在深水利夏的旁邊,兩人步伐相等,肩膀挨著肩膀。日高竹子則跟在兩人身後,手上的測靈道具嗡嗡作響。


    忽然,深水利夏感覺到手被人抓住了,連忙一掙,卻發現那隻手越握越緊,從手套裏傳來了暖意。


    深水利夏一開始嚇了一跳,而在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後,才明白過來,側頭看了眼琴酒。


    “怕?”琴酒目不斜視,低聲笑道。


    深水利夏搖搖頭,反問道,“你怕嗎?”


    “它怕我才是正常的。”琴酒漫不經心地說。


    “這倒很有可能。”深水利夏順著他的話半開玩笑道,“你看,我們繞了這麽久,那隻惡靈還沒有現身。”


    “你的意思是……想趕我走?”琴酒眯起眼,用力捏了捏深水利夏的手,充滿了懲罰性。


    深水利夏總算體會到了他哥被琴酒鬆骨時的感覺,疼過之後關鍵是手還會陣陣發軟,簡直是有苦說不出,“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琴酒說,“打情罵俏?”


    深水利夏幹咳一聲,往後看了看,他不確定日高竹子有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眼,讓他連最後一絲輕鬆調笑的心情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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