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故事,但是,為什麽這一個如此普通的故事在自己看完之後,卻又是如此的令人記憶猶新。哪怕是合上書,聊齋裏的鬼壓床,以及最後主人公突然起來,將鬼咬死的場景,無不是像電影畫麵一樣,在謝燕平腦海裏上映。


    很奇怪,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對於這種情況,謝燕平自然無從知曉。他隻是一個中學生,又沒有太多的文學細胞。他隻知道,故事好不好看,自己喜不喜歡閱讀。至於小說裏麵深層次的東西,有沒有文學價值這一些,他都不知道怎麽樣去解釋。


    但是,看了這一篇聊齋之後,謝燕平卻感覺,這樣的一則小故事怎麽有一些像小時候聽到的神話傳說。因為他也覺得,這一些神話說,也並不見得多麽的新穎。但是,聊齋就是與這一些傳說,與這一些流傳幾千年來的故事一樣,直透人心。


    哪怕謝燕平想忘掉,都不可能。


    看來,下一期半夜談,我仍得訂一下,哪怕就為了這一篇聊齋。


    隻是不知道下一期聊齋這樣的故事是否還有?


    當晚,謝燕平與同班同學回到宿舍。


    他是寄宿生,與大都數同學一樣,都是住在學校。


    這一晚下了晚自習,學校已經熄燈睡覺。隻是,現在年輕人精力旺盛,哪怕是熄燈了,宿舍裏麵仍是不斷的在閑聊。


    有說班上趣事的。


    也有說某某女同學長得真好看。


    還有的說一些笑話來著。


    這時,中午向謝燕平推薦讀者文摘的周文清了清嗓子,說道。


    “大夥,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又到了每天晚上品讀人生哲理的時間了。”


    不得不說,周文簡直是讀者文摘鐵杆的鐵杆。他不斷自己看讀者文摘,同時,他還推薦別人看。而哪怕就是如此,基本上每天晚上,他都會與宿舍同學講上那麽一則人生哲理。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我們的欲望太多。如果我們懂得知足常樂,那麽,我們就不會痛苦……”


    人生哲理的東西向來是高大上,高大全,周文說的是聲情並貌慷慨激昂。隻是,大概是宿舍同學聽了太多周文的人生哲理。以前周文講上那麽一段,大家也隻當故事聽一聽,倒沒有幾個會插話。但現在,大夥兒發現。這人生哲理不能聽太多,聽太多了,簡直是對耳朵的摧殘。平時上課的時候老師已經說了太多這一些人生哲理,現在睡覺的時候,又來。


    這簡直是慘無人道呀。


    “停停停,今天別講了,我們聽得都快睡著了。”


    “是呀,周文,今天就先休息一下,以後再講,別再說什麽人生哲理了,這一些我們都懂。”


    這才剛講,很快就有同學插話說道。


    “不會吧,哥們,這可是很有意義的哲理。你們不想聽這些,那你們想聽什麽?”


    周文也有些鬱悶,但看到宿舍同學反對,也隻好停了下來。


    “講恐怖故事吧,現在大晚上的,講恐怖故事最好了。”


    其中有一人提議說道。


    “我讚同,哈哈,現在講恐怖故事實在是太刺激了。”


    “我也讚同。那個朱宋斌不是一直訂了懸疑世界嘛,裏麵肯定有很多的恐怖故事。喂喂喂,朱宋斌,別裝睡,來一段恐怖故事怎麽樣?”


    “沒睡,你們要聽什麽恐怖故事?”


    見大家說到自己,朱宋斌立即回道。


    “恐怖故事還有什麽分類呀。”


    “那當然,有推理式恐怖故事,也有懸疑式恐怖故事,還有探險類恐怖故事,多著呢。”


    朱宋斌是恐怖故事的知深讀者,說起恐怖故事來那可是頭頭是道。


    “別管什麽推理式,懸疑式啦,你隨便給我們講一個,隻要恐怖就行,越恐怖越好。”


    “對對對,就要最恐怖的,恐怖到可以將我們完全嚇住的那種。”


    “那好吧,我講一個發生在學校裏的恐怖故事。”


    見大家這麽有興趣,朱宋斌也來了興致。


    以前班上看恐怖故事的隻有他與謝燕平,其他人都不怎麽看,這讓他有些無奈。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跟他們好好講,徹底的嚇他們一嚇。隻要將他們嚇住了,嘿,以後也讓他們跟著自己看懸疑世界。


    朱宋斌稟著好東西應該與好朋友們分享的原則,準備開講。


    “話說西南部那裏有一所中學……”


    朱宋斌很認真的將最近一個他比較有映像,也是比較恐怖的鬼故事說出來。


    隻是,這才將故事講到一半,宿舍裏的同學就有些不奈煩起來。


    “朱宋斌,這就是你說的恐怖故事。了個去,一點兒也不恐怖嘛。”


    “是呀,朱宋斌,你看的是什麽恐怖故事呀,一點也不嚇人,你看,我們聽了之後,什麽反應也沒有。”


    宿舍同學明顯有些不滿,紛紛說道。


    “那好,我換一個,換一個在醫院發生的靈異事件。”


    可惜,又是隻講到一半,宿舍同學再一次打斷。


    “朱宋斌,算了吧,別講了,你講的恐怖故事我們也算是知道了。要麽是發生在醫院,要麽是發生在學校,要麽是深夜,這一些東東電影裏麵拍太多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草,你們這些家夥真難伺候,剛才要我講,現在講了又說這說那,不給你們講了。”


    朱宋斌有些生氣,罵了他們一句。


    “嗬嗬,朱宋斌,我們隻是說說,你也別生氣,不過,你的那鬼故事確實一般。”


    都是同班同學,開玩笑開慣了,大家說說笑笑也沒當一回事。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謝燕平卻是開口。


    “各位,我今天倒是看了一個鬼故事,感覺很不錯,大家要不要聽聽?”


    “算了吧,剛才朱宋斌講了兩個,一點也不嚇人,你看的估計也差不多。”


    “反正大家又睡不著覺,大家聽聽就是了。”


    “說的也是,那謝燕平你講吧,最好能講一個我們睡都睡不著覺的恐怖故事。”


    “好,你們聽著。”


    謝燕平翻身坐了起來,他準備講中午看到的那篇鬼故事——聊齋


    他打算坐著講這一則鬼故事,因為,他感覺,如果是睡著講,他會被這一個故事嚇著。


    “沈麟生說:他的朋友某翁,夏天午睡,朦朦朧朧之中,見一個女子掀簾進屋……”


    宿舍同學靜靜的聽著,大家都沒有打擾謝燕平。


    雖然,宿舍同學在開始的時候,也並沒有覺得這一個鬼故事有多麽的嚇人。


    不過,雖然不嚇人,但感覺也還可以,至少聽著不反感。最為重要是,他們感覺這一則鬼故事很有畫麵感。謝燕平隻是隨便講了幾句,整個故事就像放電影一樣的放了出來。


    “不多時,女了穿著衣服上了床,壓在老翁的肚子上,老翁感覺有幾百斤重。心裏雖然什麽都明白,但想舉手,手如被捆綁;想抬腳,腳無力不能動。急得想呼喊求救,又苦於喊不出聲來。接著,女子用嘴去嗅他的臉,腮、鼻、眉、額,都嗅了一遍。老翁覺得她的嘴如涼冰,寒氣透骨。他急中生智,想等她嗅到腮邊時,狠狠咬她一口。沒有多大會兒,果然嗅到腮邊,老翁趁勢猛力咬住了她的顴骨,牙都咬進肉裏去了。女子覺得疼,想趕緊離開,一麵掙紮,一麵哭叫。但老翁越是使勁咬住,直覺血水流過麵頰,浸濕了枕頭……”


    當謝燕平講到這裏時,大家已經被這一則鬼故事吸引了。


    雖然他們心裏還是認為,這個鬼故事也並不是那麽的恐怖,但此時已經感覺好多了。特別是,當故事講到這會兒的時候,整個由故事表現出來的畫麵變得更為的清楚。他們已經感覺,有一位老人被一隻鬼壓在床上,同時,手,腳,都已經被綁住,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隻是,這麽一想,他們卻不由得感覺頭皮有一些發麻。


    有幾個同學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到底還是男的,膽子比較大,加之宿舍這麽多人,有什麽好怕。


    心裏這麽一想,之前的恐怖也慢慢退去。


    幾分鍾之後,一千多字的鬼故事正式講完。


    “也不怎麽樣嘛,普普通通。”


    宿舍同學評價說道。


    “是呀,也不見得有多恐怖,就是感覺這故事聽了之後,一下子就記住了。”


    “我也覺得這故事比較好記,不過,還是一點兒也不恐怖。”


    “算了,算了,別講了,大家睡吧。”


    時間有些晚,大家隨便聊了一下,便說準備睡覺。


    “行,睡吧。”


    大夥兒說完之後,閉著眼睛就要睡去。


    隻是,這眼睛剛剛閉下,壞事就出來了。


    幾乎是整個宿舍的所有同學,當眼睛閉上的那一刻,他們便感覺腦海裏麵多了一團影子。


    這團影子向他們嘴邊吹著涼氣,而且還張大著嘴,似乎隨時都要咬他們一口。


    瞬間,背心一涼,整個寒毛全都豎立起來。


    有幾個同學翻身一滾,就地起床,帶著一絲被嚇住的顫抖,念叨說道。


    “有鬼。”


    “有鬼”


    “有鬼呀。”


    “有一隻女鬼呀。”


    “有一隻女鬼要來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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