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昕讓炎烈火準備了一大桌的酒菜,先飽餐一頓之後才去動酒壺,搖搖幾下,給自己倒一杯,再給炎烈火倒一杯,然後拿起酒杯敬酒,“紅毛怪,為答謝你給我準備那麽多好吃的,我敬你一杯。”


    炎烈火並沒有立刻舉杯喝酒,有所猶豫,仿若有所懷疑,但看到木若昕一飲而盡也就沒想那麽多了,拿起酒杯,頓了頓才喝下,喝完才說:“身為醫者,你應該知道懷孕不宜喝酒,所以還是少喝為妙,萬一出了事,魔王肯定會把賬算到我的頭上。”


    “你都已經把我劫持了,還怕阿橫找你算賬嗎?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怎會放過你?”


    “我……”奇怪,他怎麽會做出劫持木若昕來威脅魔王的事?這不該是他會做的事才對。一旦與魔王鬧翻,他能成功前往玄靈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甚至還會被魔王所殺,所以之前無論多困難,他都沒有想過要危險魔王,更沒有想過要傷害木若昕,可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紅毛怪,你怎麽了?”木若昕放下酒杯,一直盯著炎烈火臉上的表情看,注意他的神情變化。


    炎烈火感覺不對勁,腹部稍微有點疼,立刻意識到自己中毒了,用著吃驚又氣惱的口吻,質問木若昕,“你對我下毒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醫者,那也應該知道我擅長用毒,為什麽還敢輕易喝下我給你倒的酒?”


    “你以為把我毒死了就能離開這裏嗎?”


    “錯,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把你毒死,你所中的毒並不是致命的毒藥,隻不過是一種能讓你暫時忘記最為執著的事的藥,你最為執著的事就是你的心魔,如果你忘記了這個執著,就能暫時擺脫心魔的控製,做回真正的自己。”


    “你要讓我忘記小夕?不可能,我不會忘記她的。給我解藥,快點……”炎烈火惱羞成怒,拍案而起,逼木若昕交出解藥,可是情緒一激動,藥力就更強,他腦海中的記憶已經開始逐漸減少,尤其是他最不想忘記的事。


    木若昕坐得紋絲不動,無懼炎烈火的威逼,泰然自若回應,“你先別著急,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這個藥是有時限的,時候一到自然會無藥而解。一個人心中的魔很難消除,稍有不慎就會……算了,不說這個,你好好做個美夢。”


    “木若昕,你……”


    “小夕喜歡的是以前那個愛臭屁的紅毛怪,而不是一個被心魔所控,失去自我的傀儡,為了小夕,你要加油,好好睡個覺吧。”木若昕不斷用言辭催眠炎烈火,讓他更快入夢。


    受到藥物的作用,炎烈火意識開始模糊不清,無力坐下,最後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木若昕用手推了推炎烈火,確定他真的昏睡了才站起來,想趁機離開,可是她才跨出一步,整個人忽然像是被定住了,無法動彈,“怎麽回事?”


    原本靠在椅子上昏睡的炎烈火,突然醒來,昏睡邪氣尤重,滿臉陰笑,站起身,走到木若昕麵前,用手掐著她的下巴,譏諷她,“就憑你這點小伎倆也想在我麵前賣弄,再多去磨練幾千年吧。”


    “你怎麽可能?”她明明親眼看到紅毛怪把酒喝了,他怎麽會沒中毒呢?


    “如果你在更早的時間用這招,或許有用,但是現在已經沒用。炎烈火早已被我所控,就算他沒了心中的執念,依然擺脫不了我的控製,你不必白費心思。要不是因為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早把你給吃了。”炎烈火現在完完全全被心魔控製,成了心魔的傀儡,已經不再有他本人的意識。


    木若昕稍微掙紮了一下,發現一點效用也沒有,於是放棄無謂的掙紮,挺直腰杆站著,不屑說道:“是不是白費心思那還不一定,你就那麽肯定我隻是單純對你下毒然後逃跑?”


    “當然不是,你還想救這個人,可惜沒那麽簡單。你是有點小聰明,但你的小聰明在我這裏毫無用武之地,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呀!”這個心魔對她所思所想簡直是了如指掌,所以她不能想那麽多,那就幹脆什麽都不要想,省事不少。


    “不錯嘛!那麽快就知道我能看穿你心中所想,我對你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我對你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喂,我腿腳發麻了,你快點給我解開定身術。”即使是受製於人,木若昕對心魔的態度也沒好到哪裏去,盡量控製自己的大腦和心緒,堅決不去想任何事,免得被心魔讀取。


    心魔把定身術解開,一點都不擔心木若昕逃跑,還不斷窺探她心中所思,想找出她的心中的心魔,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然而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想找。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心魔,有些人甚至有好幾個心魔,因為人有欲念,即使是聖人也不例外。


    不過也有個別心誌堅毅的人可以戰勝自己的心魔,不受其所擾,尤其是那些所求不高、善念極強的人。好在這世上沒幾個這樣的人,就算是有,隻要多花點心思,一樣可以讓他們被心魔所困。


    木若昕瞧著心魔盯著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隻是炎烈火這張臉讓她看得很別扭,索性就眼不見為淨,不看了,到一旁的軟榻躺著,打算先好好睡個覺,等養足精神才說。


    睡著了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想,隻要不想就不會讓心魔有機可乘。


    心魔也不笨,當然知道木若昕是刻意武裝自己加以保護,就算是這樣,他也會想辦法讓她陷入心魔之阱中。


    或許是因為沒有想太多的事,木若昕一下子就進入睡夢當中,可是睡得並不安穩,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擾亂她的心緒,最後不知道怎麽的,居然來到一個黑乎乎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


    奇怪,她不是在睡覺嗎,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了?


    這時,黑暗的前方出現了一道亮光,遠遠看去,亮光裏似乎站著一個人,看著是一個男子的背影。


    “請問你是誰?”木若昕朝著亮光走去,腳步放得很小心,對前麵的人有所警惕,在五步遠的距離時就停下來。


    “是若昕嗎?”站在亮光裏的人說話了,然後慢慢轉過身,正麵向著木若昕。


    “你是……爸爸?”木若昕不敢確定,可是感覺是那麽的親切,親切得讓她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她找尋許久的父親,但理智卻在提醒她,事情沒那麽簡單。


    就在木若昕彷徨的時候,旁邊又傳來一個聲音,而且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若昕……”一個長得酷似木若昕的婦人,從旁邊走來,到男子身邊停下,兩人和諧站著,深情對視幾番,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媽媽和爸爸什麽時候在一起了,她怎麽不知道?


    “若昕,快過來,過來……”


    “若昕,過來,過來啊!”


    亮光中的一男一女不斷向木若昕招手,叫她過去,言辭柔婉如水,親切動人,滿是親情的溫暖。


    木若昕一時激動,以為真是見到思念已久的雙親,向他們飛奔而去,可是跑到一半時,身後傳來了其他的聲音,也是很熟悉。


    “若昕,不要過去。”閻曆橫出現在木若昕身後,對她伸出手,示意要她回來。


    而另外一邊的兩個人也對木若昕伸出手,親切呼喚著她,“若昕,來媽媽身邊,快來。”


    “若昕,來爸爸身邊,快來。”


    “若昕,回到我身邊來。”閻曆橫也呼喚著,手更是往前伸出。


    兩邊都是很重要的人,木若昕難以做出選擇,站在中間頭痛不已,“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為什麽爸爸媽媽不是跟阿橫站這一邊,為什麽他們要站兩邊?


    不對,這個爸爸的模樣完全是媽媽手繪的,就連衣服也是,他隻是畫中人而已。她雖然沒有見過爸爸,但也知道他現在的模樣肯定和畫中有所不同,所以……


    木若昕轉身麵向她思念已久的父母雙親,但並沒有走向他們,而是慢慢後退,搖頭言明,“你們不是我的爸爸媽媽,你們不是。”


    “若昕,你不認得我沒關係,但總認得你媽媽吧?快點到我們身邊來。”


    “若昕,快過來啊!隻要你過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快過來。”


    “你們不是,不是,不是……”木若昕大聲喊出,眼睛突然睜開,結果發現自己躺在軟榻上,這才知道剛才所見到的事隻是一場夢。


    奇怪,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就在木若昕疑惑的時候,炎烈火突然從地麵站起來,確切地說是心魔,把她嚇了一跳,“你,你打哪冒出來的?”


    心魔微微氣喘,臉色不太好,像是有些疲憊,喘著氣說道:“你這丫頭的心誌還真強,居然能從自己的心魔掙脫出來。”


    “原來是你搞的鬼。”


    “是又怎麽樣?這隻是一個開始,往後我會用更厲害的手段對付你。如果我附到你身上,讓你變成我的傀儡,這樣一來,對付魔王就事倍功半了,哈哈……”


    “我是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木若昕之前對心魔還沒有任何的恐懼,可是這會突然有點害怕,怕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怕變成傀儡,怕傷害到最愛的人……怕……


    然而越怕心越慌,越慌就越亂,最後不知怎的,意識變得很模糊,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最後又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


    奇怪,她怎麽又回到這個黑暗的地方了?更奇怪的事,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別的什麽都沒有。


    心魔一定又在玩新的把戲,她要多加小心,不看、不聽、不想、不信,或許是戰勝這個黑暗之地的訣竅。


    木若昕保持清醒的頭腦,沒有胡思亂想,更不急著找路子離開,而是盤坐到地上,閉目養神,無論耳邊傳來任何的聲音,她都不聽,不會睜開眼睛去看,也不好多想,更不會相信。隻要她堅持住,就一定能戰勝心魔。


    心魔又開始對木若昕施法,將她的欲念擴大,用盡各種辦法讓她被心中之魔所困,可是都沒有成功,反倒是耗損了自己不少的魔力。


    該死,想不到這個女人的心誌之力如此之強,實難控製。與其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從魔王身上下工夫,或許更容易一些。


    閻曆橫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調息,氣力恢複之後就想著去百味樓救人,但前路卻被人阻擋,他隻好停下腳步,冷視眼前之人,帶著敵意質問:“擋住本座的去路,你欲意何為?若想要本座送你上來,直言即可。”


    攔路者是楚清風,一身白藍長衫,若不是身上的氣息太冷,還真有幾分仙家風範。


    楚清風站在原地不動,顯然是故意在此擋路,也不跟閻曆橫廢話,直接說明來意,“心魔想要的是你身上的魔力,沒有達到目的之前,若昕不會有生命之危。你如今不該去救她,而是先辦法如何對付心魔,破除水晶石上的劫獄火之力。”


    “此時與你無關。”閻曆橫還是那副老樣子,不會給楚清風任何好臉色看,更不喜歡他多管木若昕的事。


    “我和若昕也算是相識一場,她如今有難,我自然會幫。說起來她之所以會身陷險境,完全是因為你。”


    “又想來挑撥我們夫妻間的感情嗎?楚清風,本座勸你省下這份心吧,本座與若昕之間的感情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動搖得了的。”


    “隨便你怎麽想,我隻是來提醒你別貿然行事,免得到時候人沒救到,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你這是在關心本座嗎?”閻曆橫臉上盡是嘲諷之意,根本不相信楚清風會關心他的死活,有陰謀還差不多。


    楚清風不在乎閻曆橫的嘲諷,轉身離開,邊走邊說:“我會想辦法救若昕,為避免某些人衝動行事,特來提醒一下而已。”


    “你……”


    閻曆橫沒有去追楚清風,也沒有急著趕去百味樓救人,而是琢磨著楚清風剛才說的話,感覺有一定的道理。


    心魔手中的水晶石有劫獄之火,如果他貿然去救人,隻怕人沒救出來,反倒讓自己被困,到時如何救人?


    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首先要想辦法破除劫獄火之力。


    閻曆橫實在想不到辦法,於是將金龍召喚而出,問它,“你可知如何克製劫獄之火?”


    金龍懸浮在半空,慢慢降下身體,盡量和閻曆橫對視,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劫獄之火,又稱魔火,乃是魔界萬劫之獄中最深處的結晶。若想破除魔火之力,唯有火族的火心加上水族的玄冰心,兩力相加方可對付。”


    “火心,玄冰心……”


    “沒錯,在人界,除去這兩個,沒有任何東西能對付魔火之力。”


    “火心被火狐所吞,玄冰心在楚清風身上,眼下該如何?”閻曆橫心裏急得煩亂,更因為要求助於楚清風而惱火。


    他剛剛把楚清風趕走,難道現在要去求他嗎?


    就算是有玄冰心也不行,畢竟火心還在火狐身上,而火狐又在若昕那裏。說白了,最後還是要先救出若昕。


    黑鷹和紫蘭在尋找閻曆橫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遠去有金龍的光芒,火速趕去,還真看到了金龍,也看到了他們尋找多日的魔王。


    “主上,屬下終於找到您了。”


    看到黑鷹和紫蘭,閻曆橫就已經能猜出閻厲行、四大護法會在附近,眉頭鄒了一下,不悅問道“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當然是追隨主上而來。主上,二公子以及四大護法都在北隅國,這下你就算是想甩也甩不掉我們。”


    “你們……”


    “主上,為何不見夫人?”紫蘭沒看到木若昕,也不見閻曆橫提醒,故而問問。


    “先與其他人匯合再說。”閻曆橫暗自感歎一聲,將金龍收回,然後往前走,不再排斥眾人跟著。


    黑鷹暗自對紫蘭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然後和她一起跟上閻曆橫,到約定好的地方與其他人回事。


    閻曆橫把事情簡單跟大家說了一下,與眾人商量救人之法,然而隻是商量怎麽救人,卻從來不想怎麽去拿另外兩顆殘珠,更沒有想過怎麽打開玄靈界之門。反正一切以救人為先,其他的靠邊站。


    就在閻曆橫和眾人商量對策的時候,楚清風已經再次回到百味樓找心魔,不過並沒有戳穿他的身份,而是裝作與‘炎烈火’談事。


    “炎少宮主,你給魔王一個月的期限,不覺得太長了嗎?他有神獸,能日行千裏,若真有心完成此事,一日足以。”


    “楚少主說這話,敢情比我還急著去玄靈界。難道你在那邊也有思慕之人?”心魔不笨,沒有輕易相信楚清風的話,在與他交談的時候暗中窺探他心中所思,然而他的心被千年玄冰所護,根本讀不到。


    好家夥,居然是有備而來。


    楚清風當然知道心魔正在窺探他心中所思,不過裝作不知道,隻說正事,“我對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可戀,所以要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為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日去為妙。”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如果我不想去玄靈界,為何願意主動將楚家的殘珠拿出來?”


    “就算是這樣,那你也得給我耐著性子等一等,打開玄靈界之門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就算有靈珠也未必能成。”


    楚清風沒有反駁心魔的話,冷眼看著他,許久之後才開口提出要求,“我要見若昕一麵。”


    “呦……還真是個癡情種啊!那個木若昕都已經嫁為人妻,還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又何必對她念念不忘?既然你喜歡她,當初為什麽又讓魔王把她搶走了呢?到底是怎麽回事?”心魔窺探不到楚清風心中所思,隻好用別的方式讀取,殊不知還是沒用。


    早在進入百味樓之前,楚清風就已經用千年玄冰搶自己的念想封住,也就因為如此,他身上的氣息才變得更冷,就如同一個死人的屍體,冰冷無比。不過有這樣的冰冷,他才可以跟心魔言談,“你隻要回答我,讓不讓我見她一麵即可,其他的不必多說。”


    “好,我讓你見她一麵。”心魔答應了,不過卻是另有所圖。讓著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有矛盾,那他就有機會了。


    木若昕剛從睡夢中醒來不久,肚子餓了,正叫人去給她拿好吃的,好吃的沒來之前,她就先吃點心墊墊肚子,吃著吃著,卻看到楚清風同心魔走進來,很是吃驚,尤其是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有種和諧的感覺,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楚清風,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跟這個心魔是一夥的嗎?”


    楚清風沒有回答,隻是用冷漠的雙眼看著木若昕,似乎是在生她的氣,又似乎是心疼她,很是複雜。


    心魔就喜歡看到人複雜的樣子,在這個時候,他隻要加一把火,很多人都會陷入自己的心魔當中,“楚清風,你心心念念的人一見到你就懷疑你,你心裏一定不好受吧。你也別難過,大不了等事成之後,我把這個女人送給你。”


    聽了心魔這些話,木若昕更認為楚清風和心魔是一路的,大罵他,“楚清風,想不到你竟然那麽卑鄙,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我真是看錯你了。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會救你。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爛人,老天爺是不會憐憫的。”


    以楚清風的本事,就算她不救,他也有能力逃得出來。看來她遇到楚清風就是一個錯誤。


    楚清風還是不說話,不過身上的冰冷之氣更強,使得整個屋子都結出了冰,而且非常厚,氣氛驟降,寒意襲人。


    木若昕冷得渾身哆嗦,兩手緊抱,繼續罵,“又搞出那麽多冰,你想凍死人不成?就算你把我凍死也改變不了我對你的看法,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心魔以為屋裏的冰層是楚清風的怒氣所化,所以毫不在意,還在一邊繼續激化楚清風的怒氣,“楚清風,你這樣不懂憐香惜玉,難怪人家不喜歡你。雖然我不是人,但也知道女人是要疼愛,要哄的。”


    “是嗎?那依你之見,我疼愛她、哄她,會有何結果?”楚清風開口了,不過並不是和木若昕說,而是跟心魔說。


    “這丫頭性子比較倔,你要想讓她心甘情願喜歡你,恐怕很難。除非讓她忘記所愛,或者改變她的記憶,讓她以為你才是她最喜歡的人,如此一來,任何問題就解決了。隻要你一句話,這些事我都能替你完成。”


    “如此一來,你如何向魔王交代?”


    “何須交代?我又沒有傷她分毫,隻是拿走或者改變她一些記憶而已。”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


    木若昕在一旁聽得怒火中燒,一氣之下,拿起一盤點心往楚清風身上砸去,並大罵他,“楚清風,你去死吧。”


    楚清風靈巧一閃,閃到心魔背後,躲開那盤點心。


    心魔並沒有閃,而是伸手將點心接住,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接住點心的時候,背後卻有一股強大的寒意襲來,速度極快,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冰封。


    楚清風將心魔冰封住,隨即快步走到木若昕麵前,拉起她的手,要把她帶走,“快點跟我走。”


    木若昕不願意,強烈反抗,不讓楚清風碰,“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你放開我。”


    楚清風緊抓著木若昕不放,硬是要把她帶走,“沒時間了,你馬上得跟我走,否則等心魔破冰而出,你我都走不了。”


    “楚清風,你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


    “你先別管那麽多,出去之後我再於你詳說。快走……”


    “這裏全都是火炎宮的人,他們隻聽紅毛怪的命令,等把他們都放到,心魔早就破冰而出了,我們……”


    “走……”楚清風懶得解釋了,帶著木若昕化成水汽,離開百味樓,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心魔的魔爪。


    楚清風剛化成水汽不久,心魔就破冰而出,但他還是晚了一步,氣得怒天大吼,“楚清風,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啊……”


    怒聲太大,使得整個百味樓都震動了,而百味樓之前被閻曆橫和楚清風所毀,早已不穩,再被這吼聲一震,樓房出現了部分坍塌,先是塌了一部分,剩下的另外一部分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閻曆橫和閻厲行、黑鷹已經商量出對策,正要來百味樓救人,可是一來就看到百味樓坍塌,情急之下,忘記按計劃行事了,直接衝進去。


    “若昕……若昕……你在哪裏?”


    “大嫂,大嫂……”


    “夫人……”


    百味樓裏的人都往外跑,而閻曆橫等人卻是往內跑,形成鮮明的對比。


    心魔聽到閻曆橫的喊聲,從屋裏閃出來,到客廳攔住他,狂笑不斷,“哈哈……閻曆橫,你來晚了,哈哈……你的女人……”


    閻曆橫聽到心魔那個狂笑聲,以為木若昕出事了,不等他說完就對他出招,招招致命,欲置對方於死地,“拿命來。”


    心魔本來是想告訴閻曆橫木若昕被楚清風給帶走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就遭受攻擊,他隻好先保命,“閻曆橫,你的女人……”


    “拿命令來。”閻曆橫什麽都不想聽,就想著殺死心魔,把全身的力量都拿出來,額頭的魔紋紅得嚇人,渾身黑氣,雙眼更是如血一般可怕,這還不止,還將金龍召喚而出,共同對付心魔。


    金龍身軀很大,整個百味樓都無法裝下它,所以把周邊的牆壁撐破了。不過百味樓本來就已經很破,就算撐破也沒什麽。


    “你……”心魔深知大事不妙,想用魔火來控製閻曆橫的力量,可是沒等他調動魔力就遭受攻擊,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根本沒有機會反擊。


    如果再找不到反擊的機會,他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本座今天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閻曆橫就像是一頭失去控製的猛獸,隻想將敵人殺死,拿出全身的力量戰鬥。


    “可惡……”心魔被擊中一掌,口吐鮮血,雖然能及時爬起來,但卻無力反擊,即使是閃避都很難。繼續這樣下去,他會死。如果是普通人將他殺死,他並不怕,因為他是魔,無生無死。但如果是魔王將他殺死,他的下場就是灰飛煙滅。


    “本座要你死。”閻曆橫失控太大,早已不受控製,不斷對心魔放大招,一會魔力攻擊,一會靈力,雷劈火燒不斷。


    心魔狼狽躲避,完全料想不到閻曆橫實力如此之強,還有一條金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就連躲也躲不了。心魔現在已經不想著殺死閻曆橫,而是想著怎麽逃命,在閃避的時候,趁機大喊說出實情,“木若昕被楚清風強行帶走了。”


    心魔刻意加了‘強行’兩個字,目的是想把閻曆橫的怒意轉移到楚清風身上。


    果然,閻曆橫聽到這個消息,暫時停止了對心魔的攻擊,想著他說的事。若昕被楚清風強行帶走了……


    閻厲行、黑鷹和四大護法沒有閑著,以最快的速度在百味樓溜達一圈,尋找木若昕,找不到人,當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對閻曆橫說:“大哥,我們把百味樓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大嫂。”


    這個答案無疑讓閻曆橫更加確定木若昕被楚清風強行帶走了,心裏的怒火更盛,想拿心魔發泄,然後在他要動手的時候才發現,心魔已經化成黑煙逃走。


    與此同時,百味樓又開始塌陷,塌得無比嚴重,簡直就是整棟樓倒下來。


    閻曆橫見狀,直接從裏麵破頂而出,然後站到隨後也飛出來的金龍的背上。


    閻厲行、黑鷹和四大護法也分別從裏麵串出來,各自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沒有多大的損傷,挺多是在衝破坍塌的樓房之時割了點皮外傷。


    金龍又現,奇人居多,百味樓坍塌,那麽多重大的事,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但隻敢在遠處觀看,不敢輕易靠近,生怕有個萬一,死的會是他們自己。


    閻曆橫站在金龍的背上,觀察四周,猜測楚清風會把木若昕帶到什麽地方,但看了好久都看不出一個結果,心裏又氣又亂又急,怒意太強,無法控製,額頭上的魔紋一直不消。


    “大哥……”閻厲行站在下麵,看著上麵的人,叫了他一聲。


    黑鷹、四大護法走過來,和閻厲行站在一起,也看著上麵的人。


    閻曆橫控製了一下怒氣,將金龍守護,從上空閃身而下,落在眾人麵前,其他不多說,直接給他們下達命令,“動用所有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楚清風的行蹤。”


    “是,主上。”


    “主上,那心魔呢?他受了傷,應該跑不久,留著他是個禍害,不能留。”黑鷹不忘心魔,很肯定這個家夥日後會是個隱患,所以想著要先把他處理。


    “找到若昕為先,若發現心魔蹤跡,立即來報。”閻曆橫還是以木若昕為重,隻想盡快找到她。她現在身懷六甲,和以前不同,不可出任何意外,否則……


    不會的,若昕一定不會出意外,絕對不會。


    木若昕被楚清風的冰寒之氣凍得渾身僵硬,身體的氣力和靈氣又沒有恢複,難以抵抗,動得意識都模糊不清了,更別說是恢複體力擺脫楚清風。


    她最近怎麽那麽倒黴啊?先是被心魔弄得無法調動靈力,後來又被楚清風凍得渾身僵硬,可惡可惡……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才好,不然她跟著兩個混蛋沒完。


    楚清風把木若昕帶到冰川之林中,找了個冰洞安置她,隻是此處嚴寒,不易生火,隻能找些厚的衣物來給她取暖,“把這個蓋上吧。”


    木若昕本不想領情,可是她太冷,又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隻好把毯子蓋上,不過卻沒給楚清風什麽好臉色,等身體暖和些了就出言罵人,“楚清風,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麽時候?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你所謂的愛讓我覺得是一個很不好的東西,你越是糾纏不清,我就越排斥,到最後我們連朋友都沒有得做,甚至會變成敵人。”


    “我隻是想把你從心魔手中救出。”楚清風簡單辯解了一下,但卻是有所隱瞞。他是想在魔王之前把人救出,希望這樣做若昕能對他有另外的看法。


    “你現在已經把我從心魔的手裏救出來了,那你為什麽不放我走,而是把我帶到這個冷冰冰的洞裏?”


    “心魔極有可能在後麵追著,我暫時無法將你送回魔王身邊,所以隻能把你帶到這裏。這裏是水族外的冰川之林,周圍有強大的結界,一般人難以進來,就算進來了也忍受不了這裏的極寒之氣。”


    “這樣說的話,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啊?”木若昕是很想向楚清風道謝,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謝’字就是說不出來,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難道是她想太多了?畢竟楚清風說的也有點道理。


    算了,不想這個,她現在都快冷死了,還是先解決溫暖的問題吧,“喂,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這裏真的好冷,再這麽凍下去,我會被活活凍死的。我身上的靈力沒有恢複,無法召喚出阿狸跟火鳳,我……哈秋……”


    楚清風見木若昕被凍得臉都發白了,心疼不已,猶豫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決定,將她扶起,帶出冰洞,“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不冷。”


    “什麽地方?”


    “水族。”


    “啊……你要帶我去水族?你知道水族怎麽進去嗎?我現在靈力盡失,萬一遇到水族的人可就麻煩了,我跟他們有點過節。”


    “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木若昕還是不想和楚清風牽扯太多,往旁邊挪動一步,脫離他的攙扶,和他保持距離,把話說清楚,“楚清風,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緣分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屬於你的自然會是你的,不屬於你的你強留也留不住。我們之間的緣分隻能走到朋友的地步,到朋友已經畫上了句號,希望你明白。”


    “我都明白,你不必多說,救你隻是報答當初你的救命之恩,別無他意。”事實上他有其他的意思,可是麵對木若昕的決絕,他竟然無法再堅持,然而當見不到她時,他的堅持又會複活。


    他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真的嗎?那我們可以做朋友。”


    “好,做朋友。”可是他並不想隻是跟他做朋友,他想……罷了,想也無用,她的心早已把閻曆橫全部霸占,他連一點縫隙都插.不進去。


    “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如果你和阿橫也可以做朋友的話,那就更好了。”


    一說到閻曆橫,楚清風就變了臉色,甚是不悅,“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都沒有努力過,怎麽知道不可能?雖然這件事有點難,但還是有可能的,隻要……”木若昕還在做不切實際的幻想,突然一陣寒意襲來,冷得她隻打顫抖,胃部有點不太舒服,酸味一直湧上來,弄得她惡心想吐,“嘔……”


    “若昕,你怎麽了?”楚清風上前一步,想伸手扶她,但手伸到一半就收回來了。


    木若昕擦了擦嘴巴,勉強一笑,回答道:“沒事,應該是害喜而已。你快點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吧,我快要冷死了,要是……”


    這時,周圍傳來其他人的說話聲。


    “剛才好像有人闖進了冰川之林,我們趕緊去看看。”


    聽到這個聲音,楚清風立即帶著木若昕往某個方向飛去,對這裏熟門熟路,像是個常客,就連這裏的機關他也熟悉,很快就找到了水族的入口,直接進去了。


    穿過一個泛著水珠的光圈,來到一個如龍宮般的地方,但又不是龍宮,而是一個帶有奇幻色彩的大陸。


    木若昕看著眼前的美麗的風景,醉了,“哇……好漂亮啊!這裏就是水族嗎?”


    水族看起來好像比木族的好很多,也強大很多,怎麽回事?


    “小心一些,這裏的貝殼都可能是一個探眼,一旦被發現,我們就很難脫身。跟我來。”楚清風在前麵帶路,對這裏更熟,連哪裏有階梯,哪裏有拐角他都知道。


    “你……”木若昕很驚訝,但是沒有多問,跟著楚清風走。楚清風怎麽會對水族那麽熟悉?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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